第188章 智慧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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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智慧是詛咒
在這之前, 楚年一直認為使者是超越現存所有物種的高等存在，直到她忽然意識到，或許在不知不覺間, 使者已經被“降級”了。
目前的使者只剩下了意識體, 且似乎只能附身在生物身上。對比她這個曾經的二次元生命體, 她可以穿梭在不同維度間，自由地選擇各種載體。
所以很微妙地，她跟現在的使者成了“同類”, 且從能力上勝他一籌。而使者留在協同大腦中的思維觸須成為了更低等的存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同化。
“味道有點像橡皮糖。”楚年一邊回味著剛剛那團黑影的味道, 一邊意猶未盡地看向了外面, “全吃掉會怎樣呢？他會停止對你的意識汲取嗎？”
諾林努力鎮定下來, 低聲警告道：“你會驚動他的本體的。而且根據我的推斷，我的意識已經與他完全融合, 不可能被分離了。”
楚年又問道：“那，我直接啃出一個口子，把裏面的諾林帶出來會怎樣呢？”
諾林遲疑地說：“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把他帶出來。裏面的那個“我”很顯然已經被完全汙染了, 而且……”
他頓住, 探究地看向楚年：“你剛剛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是來殺我的嗎？難道我們是很親密的關系嗎？”
楚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 我很討厭你，諾林。成年後的你太煩人了, 已經超過了我的忍受底線。但是……”
她頓住，順手揉了下諾林柔軟的金發：“我更討厭使者。哦，就是那個把你關在這裏的人。所以，你可以被我打死, 但絕不能被使者殺死。”
諾林疑惑地理了理被揉亂的頭發：“我真看不懂你是善良還是惡毒。”
楚年大步走向玻璃墻，輕輕推了一下, 感覺到玻璃隱隱有些發燙。
“打不開的。”諾林仰頭看向高聳的房頂，“我嘗試過很多辦法，但是那面墻堅不可摧。”
楚年聚精會神地感受著掌心下微弱的波動，忽然向前踏了一步，輕松地穿了過去。
諾林頓時瞪大了雙眼，慌張地快步跑了過來，手搭在玻璃上看著外側的楚年，嘴唇翕動著發不出聲來，眼裏滿是渴望。
楚年的手穿透玻璃揪住了他的脖領子，拉了下，發覺他被結結實實地隔絕在裏面，順勢捏了下他的臉蛋：“小子，聽好了，現在我來了，這面墻將永遠無法困住你。”
諾林怔了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玻璃墻，果真發現玻璃凹陷了下去，頓時驚喜過望，用力撞向玻璃墻。
他徑直穿了過去，因過於激動步伐太大，直接撞在了楚年身上。
楚年扶住他，笑著說：“你做到了。”
諾林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玻璃溫室，眼淚忽然大顆地落了下來，語無倫次地說：“謝謝，謝謝……”
楚年愕然。她從沒想過諾林這樣不著調的人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語氣溫和了一些：“別哭，我會讓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諾林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崇拜，主動拉住了她的手。楚年一僵，突然意識到這個年歲的諾林跟悠悠差不多，一時間幻視了一條小金毛被救出了牢籠後，開心地搖起了尾巴。
只這麽一想，她有點無法直視諾林了，默默扭過頭去，看向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黑色觸須：“你跟緊我，不要被吞噬。記住，使者沒有什麽可怕的。”
諾林信任有加地握緊了她的手。楚年動用能力看向被觸須圍住的內部，發覺裏面是一片灰色的霧氣，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不禁問道：“你能感覺到裏面的那個你嗎？”
諾力遲疑地搖搖頭：“很久以前我就感覺不到他了。”
楚年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根黑色的觸須。那觸須纏繞在她的手臂上，惹得諾林一陣緊張，下意識地挽住了她。
然而很快，觸須如感受到了危險般迅速松開。楚年一把抓住它，狠狠一扯，將其扯斷後再次塞進嘴裏。
如她所料，那觸須融入了她的意識後，她的腦海中飛速閃現了幾幅畫面。先是一張巨大的黑色“蛛網”正在緩慢地包裹起來，像是要困死裏面的獵物。
繼而她又看到了一個灰色人形物體在“蛛網”中不停變幻著姿勢，身形扭曲到了極致，仿佛在垂死掙紮。
楚年頓時意識到諾林的主體意識快要撐不住了。使者在發現了自身的異常後肯定會嘗試著榨取諾林的智慧，試圖找出解決方案。
而諾林正在拼命抵抗他的意識侵襲，令使者的不得不加大了對他的管控，將他的記憶切割成了不同的年齡段並封印了起來，以削弱他的自我意識。
楚年一邊帶著少年諾林接近那片觸須，一邊低聲問他：“已知使者將你關起來，是為了占據你的智慧。依你看，這個時間點的你有什麽特殊之處嗎？為什麽使者會單獨將你關起來？”
少年諾林想了想，回答道：“這個時期的我，開始轉向研究天體物理學。”
楚年忙追問道：“天體物理學？是有關宇宙的科學嗎？動機是什麽？”
諾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我預見了諾亞地心站的薪火計劃註定以失敗收場。迦勒國分享的數據是錯誤的，為了在太空競賽中拔得頭籌，他欺騙了全世界。”
諾林講述了一個在歷史書中完全查找不到的往事。其實早在糜爛紀之前，迦勒國號稱已經征服一個全新的適居星球。該星球不但與地球極為相似，且體積更勝地球一籌。
當時迦勒國公布了大量的研究數據，並向全世界展示了他們的宇航員如何登陸了該星球，並開始勘測該星球的地貌。
此舉引發了各國展開了“太空競賽”，畢竟按照約定俗成，率先登上該星球的國家具有對該星球的開發權，甚至可能會成為日後稱霸該星球的“主宰”。
而就在這時，迦勒國的同盟國徹肯國突然向鄰國宣戰，並很快演變成了核戰爭，將大半個地球卷入了硝煙。
所有國家都一邊打得如火如荼，一邊瘋狂發展航天科技，想著折騰沒了地球，還有個新的星球墊底，逐漸放飛自我。
然後很黑色幽默地，在數個國家相繼滅國後，迦勒國的首席科學家們突然發布了聯合公告。迦勒國根本沒有登陸那個新星球。之所以散播謠言，是見地球上的資源逐漸枯竭，迦勒國政府試圖用太空競賽拖垮其他國家的國民經濟，令它們不戰自敗，趁機搶占國土和資源。
可令迦勒國政府沒想到的是，同盟國徹肯國成了被騙得最慘的那個。它的當局失控了，以為橫豎有迦勒國當後盾，此時正是擴張國土的好時機，主動發起了世界大戰。
所以，在這一系列抽象的操作下，人類將本就岌岌可危的地球狠狠踹了一腳，迎來了“糜爛紀”。
楚年聽得頭大，嘆息道：“所以那個新星球是尼歐米I號嗎？”
哪知諾林搖了搖頭：“不是，是開普勒。尼歐米I號是第二個謊言。”
楚年震驚不已：“啊？那，那這類似的謊言說了兩遍，人類居然相信？”
諾林拍了拍腦袋：“我的記憶不全。尼歐米I號的事我只記了個大概。諾亞地心站之所以又一次欺騙人類，是因為人類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絕望中的人有多可怕，你應該明白。”
楚年不禁唏噓。心道人類的末日，糜爛紀，從一個謊言開始，又從一個謊言走向終結。
這時諾林補充了一句：“所以，當我計算出迦勒國提供的數據有誤時，我開始學習天體物理學，並嘗試著突破人類對太空探索的瓶頸。那個叫使者的人可能覺得，這個時間段的我很重要吧？”
楚年點點頭，一邊撥開那些正紛紛退讓的觸須，一邊問道：“那童年的你呢？我之前遇到一個七八歲的你。”
諾林想了想，回答道：“不太清楚。我記得我那個時候是廢物。”
楚年訝異：“哈？我看你很聰明啊！雖然有點愛哭。”
諾林苦笑：“是啊，我曾經是愛哭鬼。智慧對於我而言，不是賜福，是詛咒。”
楚年適時地閉上了嘴，一門心思對付起眼前的觸須。她能明白諾林的感受。有關諾林的傳記很籠統，寥寥幾筆概述了他那與孤獨為伴的人生。
早慧的小諾林與世界格格不入，而少年諾林選擇與世界和解，揣著善意探索著宇宙，試圖拯救人類。
然而，成年的諾林終於因為他的智慧成為了犧牲品。楚年愈發不敢想象諾林被制作成協同大腦的過程，那顆大腦被鮮活地取出來時，他該多麽得絕望？
這時少年諾林忽然問她：“楚年。我是怎麽被捉來這裏的？”
楚年答不出，顧左右而言他地指著前頭說：“這些觸須不敢碰我，使者可能已經察覺到危險了。我們速戰速決。”
諾林便不再發問，依賴地緊跟著她，藍色的眸子裏盛著笑意。
楚年根本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緊張地揉了下生痛的額頭，心想諾林還是當個人神共憤的神經病比較好，現在這個快要激發她的母愛了，讓她總覺得有些對不起悠悠，仿佛背著他在外頭多了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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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 楚年一直認為使者是超越現存所有物種的高等存在，直到她忽然意識到，或許在不知不覺間, 使者已經被“降級”了。
目前的使者只剩下了意識體, 且似乎只能附身在生物身上。對比她這個曾經的二次元生命體, 她可以穿梭在不同維度間，自由地選擇各種載體。
所以很微妙地，她跟現在的使者成了“同類”, 且從能力上勝他一籌。而使者留在協同大腦中的思維觸須成為了更低等的存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同化。
“味道有點像橡皮糖。”楚年一邊回味著剛剛那團黑影的味道, 一邊意猶未盡地看向了外面, “全吃掉會怎樣呢？他會停止對你的意識汲取嗎？”
諾林努力鎮定下來, 低聲警告道：“你會驚動他的本體的。而且根據我的推斷，我的意識已經與他完全融合, 不可能被分離了。”
楚年又問道：“那，我直接啃出一個口子，把裏面的諾林帶出來會怎樣呢？”
諾林遲疑地說：“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把他帶出來。裏面的那個“我”很顯然已經被完全汙染了, 而且……”
他頓住, 探究地看向楚年：“你剛剛為什麽要救我？你不是來殺我的嗎？難道我們是很親密的關系嗎？”
楚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 我很討厭你，諾林。成年後的你太煩人了, 已經超過了我的忍受底線。但是……”
她頓住，順手揉了下諾林柔軟的金發：“我更討厭使者。哦，就是那個把你關在這裏的人。所以，你可以被我打死, 但絕不能被使者殺死。”
諾林疑惑地理了理被揉亂的頭發：“我真看不懂你是善良還是惡毒。”
楚年大步走向玻璃墻，輕輕推了一下, 感覺到玻璃隱隱有些發燙。
“打不開的。”諾林仰頭看向高聳的房頂，“我嘗試過很多辦法，但是那面墻堅不可摧。”
楚年聚精會神地感受著掌心下微弱的波動，忽然向前踏了一步，輕松地穿了過去。
諾林頓時瞪大了雙眼，慌張地快步跑了過來，手搭在玻璃上看著外側的楚年，嘴唇翕動著發不出聲來，眼裏滿是渴望。
楚年的手穿透玻璃揪住了他的脖領子，拉了下，發覺他被結結實實地隔絕在裏面，順勢捏了下他的臉蛋：“小子，聽好了，現在我來了，這面墻將永遠無法困住你。”
諾林怔了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玻璃墻，果真發現玻璃凹陷了下去，頓時驚喜過望，用力撞向玻璃墻。
他徑直穿了過去，因過於激動步伐太大，直接撞在了楚年身上。
楚年扶住他，笑著說：“你做到了。”
諾林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玻璃溫室，眼淚忽然大顆地落了下來，語無倫次地說：“謝謝，謝謝……”
楚年愕然。她從沒想過諾林這樣不著調的人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語氣溫和了一些：“別哭，我會讓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諾林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崇拜，主動拉住了她的手。楚年一僵，突然意識到這個年歲的諾林跟悠悠差不多，一時間幻視了一條小金毛被救出了牢籠後，開心地搖起了尾巴。
只這麽一想，她有點無法直視諾林了，默默扭過頭去，看向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黑色觸須：“你跟緊我，不要被吞噬。記住，使者沒有什麽可怕的。”
諾林信任有加地握緊了她的手。楚年動用能力看向被觸須圍住的內部，發覺裏面是一片灰色的霧氣，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不禁問道：“你能感覺到裏面的那個你嗎？”
諾力遲疑地搖搖頭：“很久以前我就感覺不到他了。”
楚年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根黑色的觸須。那觸須纏繞在她的手臂上，惹得諾林一陣緊張，下意識地挽住了她。
然而很快，觸須如感受到了危險般迅速松開。楚年一把抓住它，狠狠一扯，將其扯斷後再次塞進嘴裏。
如她所料，那觸須融入了她的意識後，她的腦海中飛速閃現了幾幅畫面。先是一張巨大的黑色“蛛網”正在緩慢地包裹起來，像是要困死裏面的獵物。
繼而她又看到了一個灰色人形物體在“蛛網”中不停變幻著姿勢，身形扭曲到了極致，仿佛在垂死掙紮。
楚年頓時意識到諾林的主體意識快要撐不住了。使者在發現了自身的異常後肯定會嘗試著榨取諾林的智慧，試圖找出解決方案。
而諾林正在拼命抵抗他的意識侵襲，令使者的不得不加大了對他的管控，將他的記憶切割成了不同的年齡段並封印了起來，以削弱他的自我意識。
楚年一邊帶著少年諾林接近那片觸須，一邊低聲問他：“已知使者將你關起來，是為了占據你的智慧。依你看，這個時間點的你有什麽特殊之處嗎？為什麽使者會單獨將你關起來？”
少年諾林想了想，回答道：“這個時期的我，開始轉向研究天體物理學。”
楚年忙追問道：“天體物理學？是有關宇宙的科學嗎？動機是什麽？”
諾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我預見了諾亞地心站的薪火計劃註定以失敗收場。迦勒國分享的數據是錯誤的，為了在太空競賽中拔得頭籌，他欺騙了全世界。”
諾林講述了一個在歷史書中完全查找不到的往事。其實早在糜爛紀之前，迦勒國號稱已經征服一個全新的適居星球。該星球不但與地球極為相似，且體積更勝地球一籌。
當時迦勒國公布了大量的研究數據，並向全世界展示了他們的宇航員如何登陸了該星球，並開始勘測該星球的地貌。
此舉引發了各國展開了“太空競賽”，畢竟按照約定俗成，率先登上該星球的國家具有對該星球的開發權，甚至可能會成為日後稱霸該星球的“主宰”。
而就在這時，迦勒國的同盟國徹肯國突然向鄰國宣戰，並很快演變成了核戰爭，將大半個地球卷入了硝煙。
所有國家都一邊打得如火如荼，一邊瘋狂發展航天科技，想著折騰沒了地球，還有個新的星球墊底，逐漸放飛自我。
然後很黑色幽默地，在數個國家相繼滅國後，迦勒國的首席科學家們突然發布了聯合公告。迦勒國根本沒有登陸那個新星球。之所以散播謠言，是見地球上的資源逐漸枯竭，迦勒國政府試圖用太空競賽拖垮其他國家的國民經濟，令它們不戰自敗，趁機搶占國土和資源。
可令迦勒國政府沒想到的是，同盟國徹肯國成了被騙得最慘的那個。它的當局失控了，以為橫豎有迦勒國當後盾，此時正是擴張國土的好時機，主動發起了世界大戰。
所以，在這一系列抽象的操作下，人類將本就岌岌可危的地球狠狠踹了一腳，迎來了“糜爛紀”。
楚年聽得頭大，嘆息道：“所以那個新星球是尼歐米I號嗎？”
哪知諾林搖了搖頭：“不是，是開普勒。尼歐米I號是第二個謊言。”
楚年震驚不已：“啊？那，那這類似的謊言說了兩遍，人類居然相信？”
諾林拍了拍腦袋：“我的記憶不全。尼歐米I號的事我只記了個大概。諾亞地心站之所以又一次欺騙人類，是因為人類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絕望中的人有多可怕，你應該明白。”
楚年不禁唏噓。心道人類的末日，糜爛紀，從一個謊言開始，又從一個謊言走向終結。
這時諾林補充了一句：“所以，當我計算出迦勒國提供的數據有誤時，我開始學習天體物理學，並嘗試著突破人類對太空探索的瓶頸。那個叫使者的人可能覺得，這個時間段的我很重要吧？”
楚年點點頭，一邊撥開那些正紛紛退讓的觸須，一邊問道：“那童年的你呢？我之前遇到一個七八歲的你。”
諾林想了想，回答道：“不太清楚。我記得我那個時候是廢物。”
楚年訝異：“哈？我看你很聰明啊！雖然有點愛哭。”
諾林苦笑：“是啊，我曾經是愛哭鬼。智慧對於我而言，不是賜福，是詛咒。”
楚年適時地閉上了嘴，一門心思對付起眼前的觸須。她能明白諾林的感受。有關諾林的傳記很籠統，寥寥幾筆概述了他那與孤獨為伴的人生。
早慧的小諾林與世界格格不入，而少年諾林選擇與世界和解，揣著善意探索著宇宙，試圖拯救人類。
然而，成年的諾林終於因為他的智慧成為了犧牲品。楚年愈發不敢想象諾林被制作成協同大腦的過程，那顆大腦被鮮活地取出來時，他該多麽得絕望？
這時少年諾林忽然問她：“楚年。我是怎麽被捉來這裏的？”
楚年答不出，顧左右而言他地指著前頭說：“這些觸須不敢碰我，使者可能已經察覺到危險了。我們速戰速決。”
諾林便不再發問，依賴地緊跟著她，藍色的眸子裏盛著笑意。
楚年根本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緊張地揉了下生痛的額頭，心想諾林還是當個人神共憤的神經病比較好，現在這個快要激發她的母愛了，讓她總覺得有些對不起悠悠，仿佛背著他在外頭多了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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