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正大光明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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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正大光明的謀殺
隨著李朗“平息”了滅識匣的異常, S級監管者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松了下來。
而這一放松，熔心供能不足的後遺癥更加明顯了。
先是帕特德納停了每日早會，甚至連每周的報告都催著要了。而先前本就喜歡偷懶的幹脆在休息室裏睡起了大覺。
“我怎麽覺得……最近我有些糊塗呢？”
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的帕特德納去看了醫生, 慢吞吞地講述著自己的種種不適：“我的思維能力好像更有限了, 而且, 最近總是提不起興趣來。”
醫生檢查了他的身體，最後得出結論：“上將，您很健康。或許是您先前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高壓狀態, 現在突然松懈，導致身體機能跟不上了。”
帕特德納深以為然, 給自己放了個短假, 將李朗叫到休息室裏, 聽他對下一步工作的規劃。
李朗再次很詳細地制作了報告書。包括多少天徹底清除諾亞XIII病毒體，將滅識匣的各項數據調至原始狀態, 歸還到原處等等。
帕特德納聽得雲裏霧裏，昏昏欲睡，撐著腮幫子打起了呼嚕。
李朗清了清嗓子, 故意擡高聲音說：“以及對使者大人的接駕工作……”
“使者大人！”帕特德納驟然驚醒, 如夢方醒地喃喃著, “我今天還沒有去檢查……”
李朗露出了關切的表情：“上將，您的狀態很差, 可能會出現工作紕漏。不如讓我代替您……”
“不，不……”帕特德納連聲拒絕，吃力地站起後，遲疑地說, “你去醫院看望佐伊上尉吧，順便告訴我耶利米和米娜的狀況。眼下是用人之際, 你和佐伊上尉的關系還是更融洽些比較好……”
李朗點點頭，看帕特德納身形搖晃地離去，眸色微沈。
按照S級們先前公布的數據，使者還有二十天左右就要蘇醒了。由於他目前切斷了主控系統對滅識匣的監控，他無法確認楚年的狀態。
但是，在他制作的那個像素小游戲中，能清晰地看到象征著楚年的像素小人活躍了起來，先前一度停止的各項指標漸漸顯示在屏幕上。
這意味著，楚年恢覆了對自我的掌控權。但是她表現得好像很平靜，全然沒有困在牢籠裏的驚慌。
難道說……她已經脫困了？
可是她脫困後能去哪裏呢？她在罅間的載體被毀滅了，現在她只剩下意識體。
難道說，她正在巴比倫那的某處游蕩？
李朗頓時來了精神，回到休息室後嘗試著與機器人助理對話，結果只得到了機械性的回覆。
他不死心，又翻出那盆電子花，走到哪帶到哪，希望楚年的聲音能通過這盆花突然連接進他的大腦。
於是剛消停了沒多久的“花性戀”論卷土重來，令他再度收獲了諸多同事同情的目光。
殊不知，此時的楚年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灰白的，像極了沒上色的黑白漫畫。
悠悠仍在她懷中，這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她輕輕親了親她的小狗，與之一並探索起來。
這裏應該是個實驗室，能看見不少瓶瓶罐罐和實驗儀器。地面幹凈到一塵不染，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的“鐘表”。
這些鐘表有的是不規則形狀，有的則軟塌塌得如同融化的黃油。它們的指針轉速不一致，顯示的時間也不同。盾
這時，門開了，楚年無處可躲。但那群人將她視若無物，徑直走向了實驗臺。
“這是我們的第幾次實驗了，讓我看看……第一千八百七十六次。呵，我們到底在幹什麽！”
一體型肥胖的中年男子大聲抱怨著，把手中的記錄本扔在地上。
另一人身形消瘦，帶著巨大的眼鏡遮住了半張臉，俯身撿起記錄本語氣疲憊地說：“冷靜點，至少我們還有實驗經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中年男子撐著桌面，突然壓低聲音說，“羅波安是個精明的商人，一旦讓他發現我們的實驗毫無進展。他一定會撤資的！而且……”
他頓了頓，神色難掩惶恐：“他是約伯國人。你知道嗎？約伯國人都是群瘋子！他們是激進的覆國主義者，什麽事都能做出來。如果被他發現我們的論文做了假，一定會殺了我們！”
戴著眼鏡的人惴惴不安地說：“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現在向他自首嗎？”
“當然不是！”中年男子焦急地撓了撓頭發，突然雙眼一亮，“對了，我在緊張什麽！他是個商人，又不是科學家！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要讓他感覺到我們的實驗是成功的……對，只是感覺上。”
說著他們二人頭對頭嘰嘰咕咕地盤算了起來。楚年皺著眉頭支棱起耳朵偷聽了半天，聽見了一大堆學術名詞，勉強理順了他們想做什麽。
這兩個家夥好像是做了一個產品，* 誇大其詞了它的功效，引來了投資方的鼎力支持，要求他們將產品改造成更高端的樣子。
結果他們忙活了大半年，一事無成。為了不讓投資方大發雷霆，他們打算繼續在現場實驗上作假，並犧牲幾個志願者小白鼠，偽造實驗數據，讓投資方信以為真。
這不是缺德嗎！楚年義憤填膺。再環顧一周，心想他們可別是在制造藥物。
哪知就在這時，那戴著眼鏡的男人冷不丁來了一句：“很好，我們就這麽做。反正世界上明白索恩圖之匣的只有我們罷了。繆爾特，下周曜國會派專家來與我們談合作。隨行的有一個姓楚的生物學家，他可是何海的同學。我們千萬不能被他拷貝了資料，否則的話……”
楚年心臟一緊。姓楚的生物學家？不會這麽巧吧？
難道說……是楚囡囡的父親，楚徵遠？
不等她聽明白，眼前的畫面突然靜止，繼而出現了裂痕。整個世界被分割成了一塊塊積木，驟然坍塌。
“嗚嗚嗚嗚！”悠悠驚慌地摟緊了楚年，楚年連忙蹲下身體，將他護緊。
數秒後，坍塌結束，她們再次回到了次元罅間。這回，她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近乎透明的“小溪”，蜿蜒地延伸至遠方。
楚年謹慎地順著它向前走。兩側色彩斑斕的星空中回蕩著悠遠又神秘的回聲，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回覆，不要停留，不要對視”
這樣的認知突然闖入了她的腦海，仿佛有人在她的內心深處不斷提醒她千萬不要被這星空蠱惑。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加快步伐，跑向小溪盡頭的光點。
她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回，整個世界終於有了些許色彩，只不過是紅黃藍三色，看久了有點視覺疲勞。
這是一間病房，但布局很古怪。兩側的墻壁足有十米高，最上方圍了一圈的窗戶，外頭影影綽綽布滿了人。
房間正中間有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骨瘦如柴的男人。男人大睜著眼睛，從頭到腳接滿了儀器，一動不動。
病床兩側站著五個人，其中兩人是剛剛在實驗室的“胖子和瘦子”，他們渾身緊繃，手裏還捧著一魔方似的儀器。
這東西……好像是索恩圖之匣？
楚年警覺起來，再看向其他人，卻無法看清他們的容貌。
而離病床最近的一人，腦袋則徹底變成了一團黑色的濃霧，聲音縹緲地說道：“下面，實驗開始。”
胖子捧著索恩圖之匣走來，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將其固定在了病床正上方的一個架子上，顫巍巍地開始了倒計時。
“5，4，3，2，1……”
隨著倒計時結束，索恩圖之匣突然射出一抹紅光，正罩住了病人的頭顱。
然而，兩側維持病人生命體征的機器響起了警報聲，病人的心跳驟然變成了一條曲線。
圍觀者們頓時掀起一片嘩然，大聲制止著：
“怎麽回事？！”
“實驗失敗了！病人要死了！快停下！”
“瘦子”卻高聲保證道：“大家不要激動，這是正常現象，索恩圖之匣會幹擾其他機器的信號！”
話音落下，索恩圖之匣突然發出一串悠揚的音樂聲，緊接著，一道白光投射在了墻壁上，呈現出一副畫面 。
畫面中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小村莊。藍天白雲，綠樹成蔭，一座白墻紅頂的小房子前，有一名男子正站在那沖屏幕揮手。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人群中一名女子突然向前一步，泣不成聲地喊道：“是他，天吶，喬！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畫面中的男子居然真的如聽見了一般高聲回答著：“我聽見了！羅斯，親愛的，我終於能跟你對話了！”
女子潸然淚下：“你怎麽樣？那邊，那邊如何？”
男子環顧四周，指著身後的房子笑著說：“看吶，這棟屋子跟我們的家一模一樣。羅斯，我很幸福，我終於自由了。”
女人激動到語無倫次，最後跪倒在地，不斷沖屏幕飛吻。
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掌聲穿透病房回蕩不休。
楚年卻只感到了徹骨的寒冷。她分明看見了胖子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而瘦子推了下眼鏡，攥緊了手。
是假的！這是假的！他們偽造了實驗結果！
她望向病床上的男人。男人仍圓瞪著雙眼，嘴巴微張，機器上的心跳曲線依舊是一條直線。
他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謀殺了。
而男人的妻子卻誤以為他正在“另一個世界”恢覆了健康，並不斷對殺人兇手報以盛讚。
“嗚……”
悠悠不安地擡頭看向楚年，舔舐著她的面頰。楚年用力將他按在懷裏，低聲說：“你覺得，我們為什麽會看到這些？”
悠悠茫然地歪歪頭表示不解，因為它什麽都沒看到。在它的視角下，這裏是一片虛無。
楚年也想不通，她左看右看，想找到些提示點，卻猝不及防地與那個腦袋為黑霧的男子對上了“視線”。
男子正站在一眾歡呼雀躍的人群之後，面向她。他沒有雙眼，但楚年能感覺到他就是在看向這裏。
片刻後，男子突然緩緩擡起一根手指，作噓聲狀。
“別吵，我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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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放松，熔心供能不足的後遺癥更加明顯了。
先是帕特德納停了每日早會，甚至連每周的報告都催著要了。而先前本就喜歡偷懶的幹脆在休息室裏睡起了大覺。
“我怎麽覺得……最近我有些糊塗呢？”
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的帕特德納去看了醫生, 慢吞吞地講述著自己的種種不適：“我的思維能力好像更有限了, 而且, 最近總是提不起興趣來。”
醫生檢查了他的身體，最後得出結論：“上將，您很健康。或許是您先前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高壓狀態, 現在突然松懈，導致身體機能跟不上了。”
帕特德納深以為然, 給自己放了個短假, 將李朗叫到休息室裏, 聽他對下一步工作的規劃。
李朗再次很詳細地制作了報告書。包括多少天徹底清除諾亞XIII病毒體，將滅識匣的各項數據調至原始狀態, 歸還到原處等等。
帕特德納聽得雲裏霧裏，昏昏欲睡，撐著腮幫子打起了呼嚕。
李朗清了清嗓子, 故意擡高聲音說：“以及對使者大人的接駕工作……”
“使者大人！”帕特德納驟然驚醒, 如夢方醒地喃喃著, “我今天還沒有去檢查……”
李朗露出了關切的表情：“上將，您的狀態很差, 可能會出現工作紕漏。不如讓我代替您……”
“不，不……”帕特德納連聲拒絕，吃力地站起後，遲疑地說, “你去醫院看望佐伊上尉吧，順便告訴我耶利米和米娜的狀況。眼下是用人之際, 你和佐伊上尉的關系還是更融洽些比較好……”
李朗點點頭，看帕特德納身形搖晃地離去，眸色微沈。
按照S級們先前公布的數據，使者還有二十天左右就要蘇醒了。由於他目前切斷了主控系統對滅識匣的監控，他無法確認楚年的狀態。
但是，在他制作的那個像素小游戲中，能清晰地看到象征著楚年的像素小人活躍了起來，先前一度停止的各項指標漸漸顯示在屏幕上。
這意味著，楚年恢覆了對自我的掌控權。但是她表現得好像很平靜，全然沒有困在牢籠裏的驚慌。
難道說……她已經脫困了？
可是她脫困後能去哪裏呢？她在罅間的載體被毀滅了，現在她只剩下意識體。
難道說，她正在巴比倫那的某處游蕩？
李朗頓時來了精神，回到休息室後嘗試著與機器人助理對話，結果只得到了機械性的回覆。
他不死心，又翻出那盆電子花，走到哪帶到哪，希望楚年的聲音能通過這盆花突然連接進他的大腦。
於是剛消停了沒多久的“花性戀”論卷土重來，令他再度收獲了諸多同事同情的目光。
殊不知，此時的楚年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灰白的，像極了沒上色的黑白漫畫。
悠悠仍在她懷中，這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她輕輕親了親她的小狗，與之一並探索起來。
這裏應該是個實驗室，能看見不少瓶瓶罐罐和實驗儀器。地面幹凈到一塵不染，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的“鐘表”。
這些鐘表有的是不規則形狀，有的則軟塌塌得如同融化的黃油。它們的指針轉速不一致，顯示的時間也不同。盾
這時，門開了，楚年無處可躲。但那群人將她視若無物，徑直走向了實驗臺。
“這是我們的第幾次實驗了，讓我看看……第一千八百七十六次。呵，我們到底在幹什麽！”
一體型肥胖的中年男子大聲抱怨著，把手中的記錄本扔在地上。
另一人身形消瘦，帶著巨大的眼鏡遮住了半張臉，俯身撿起記錄本語氣疲憊地說：“冷靜點，至少我們還有實驗經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中年男子撐著桌面，突然壓低聲音說，“羅波安是個精明的商人，一旦讓他發現我們的實驗毫無進展。他一定會撤資的！而且……”
他頓了頓，神色難掩惶恐：“他是約伯國人。你知道嗎？約伯國人都是群瘋子！他們是激進的覆國主義者，什麽事都能做出來。如果被他發現我們的論文做了假，一定會殺了我們！”
戴著眼鏡的人惴惴不安地說：“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現在向他自首嗎？”
“當然不是！”中年男子焦急地撓了撓頭發，突然雙眼一亮，“對了，我在緊張什麽！他是個商人，又不是科學家！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要讓他感覺到我們的實驗是成功的……對，只是感覺上。”
說著他們二人頭對頭嘰嘰咕咕地盤算了起來。楚年皺著眉頭支棱起耳朵偷聽了半天，聽見了一大堆學術名詞，勉強理順了他們想做什麽。
這兩個家夥好像是做了一個產品，* 誇大其詞了它的功效，引來了投資方的鼎力支持，要求他們將產品改造成更高端的樣子。
結果他們忙活了大半年，一事無成。為了不讓投資方大發雷霆，他們打算繼續在現場實驗上作假，並犧牲幾個志願者小白鼠，偽造實驗數據，讓投資方信以為真。
這不是缺德嗎！楚年義憤填膺。再環顧一周，心想他們可別是在制造藥物。
哪知就在這時，那戴著眼鏡的男人冷不丁來了一句：“很好，我們就這麽做。反正世界上明白索恩圖之匣的只有我們罷了。繆爾特，下周曜國會派專家來與我們談合作。隨行的有一個姓楚的生物學家，他可是何海的同學。我們千萬不能被他拷貝了資料，否則的話……”
楚年心臟一緊。姓楚的生物學家？不會這麽巧吧？
難道說……是楚囡囡的父親，楚徵遠？
不等她聽明白，眼前的畫面突然靜止，繼而出現了裂痕。整個世界被分割成了一塊塊積木，驟然坍塌。
“嗚嗚嗚嗚！”悠悠驚慌地摟緊了楚年，楚年連忙蹲下身體，將他護緊。
數秒後，坍塌結束，她們再次回到了次元罅間。這回，她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近乎透明的“小溪”，蜿蜒地延伸至遠方。
楚年謹慎地順著它向前走。兩側色彩斑斕的星空中回蕩著悠遠又神秘的回聲，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回覆，不要停留，不要對視”
這樣的認知突然闖入了她的腦海，仿佛有人在她的內心深處不斷提醒她千萬不要被這星空蠱惑。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加快步伐，跑向小溪盡頭的光點。
她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回，整個世界終於有了些許色彩，只不過是紅黃藍三色，看久了有點視覺疲勞。
這是一間病房，但布局很古怪。兩側的墻壁足有十米高，最上方圍了一圈的窗戶，外頭影影綽綽布滿了人。
房間正中間有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骨瘦如柴的男人。男人大睜著眼睛，從頭到腳接滿了儀器，一動不動。
病床兩側站著五個人，其中兩人是剛剛在實驗室的“胖子和瘦子”，他們渾身緊繃，手裏還捧著一魔方似的儀器。
這東西……好像是索恩圖之匣？
楚年警覺起來，再看向其他人，卻無法看清他們的容貌。
而離病床最近的一人，腦袋則徹底變成了一團黑色的濃霧，聲音縹緲地說道：“下面，實驗開始。”
胖子捧著索恩圖之匣走來，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將其固定在了病床正上方的一個架子上，顫巍巍地開始了倒計時。
“5，4，3，2，1……”
隨著倒計時結束，索恩圖之匣突然射出一抹紅光，正罩住了病人的頭顱。
然而，兩側維持病人生命體征的機器響起了警報聲，病人的心跳驟然變成了一條曲線。
圍觀者們頓時掀起一片嘩然，大聲制止著：
“怎麽回事？！”
“實驗失敗了！病人要死了！快停下！”
“瘦子”卻高聲保證道：“大家不要激動，這是正常現象，索恩圖之匣會幹擾其他機器的信號！”
話音落下，索恩圖之匣突然發出一串悠揚的音樂聲，緊接著，一道白光投射在了墻壁上，呈現出一副畫面 。
畫面中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小村莊。藍天白雲，綠樹成蔭，一座白墻紅頂的小房子前，有一名男子正站在那沖屏幕揮手。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人群中一名女子突然向前一步，泣不成聲地喊道：“是他，天吶，喬！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畫面中的男子居然真的如聽見了一般高聲回答著：“我聽見了！羅斯，親愛的，我終於能跟你對話了！”
女子潸然淚下：“你怎麽樣？那邊，那邊如何？”
男子環顧四周，指著身後的房子笑著說：“看吶，這棟屋子跟我們的家一模一樣。羅斯，我很幸福，我終於自由了。”
女人激動到語無倫次，最後跪倒在地，不斷沖屏幕飛吻。
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掌聲穿透病房回蕩不休。
楚年卻只感到了徹骨的寒冷。她分明看見了胖子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而瘦子推了下眼鏡，攥緊了手。
是假的！這是假的！他們偽造了實驗結果！
她望向病床上的男人。男人仍圓瞪著雙眼，嘴巴微張，機器上的心跳曲線依舊是一條直線。
他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謀殺了。
而男人的妻子卻誤以為他正在“另一個世界”恢覆了健康，並不斷對殺人兇手報以盛讚。
“嗚……”
悠悠不安地擡頭看向楚年，舔舐著她的面頰。楚年用力將他按在懷裏，低聲說：“你覺得，我們為什麽會看到這些？”
悠悠茫然地歪歪頭表示不解，因為它什麽都沒看到。在它的視角下，這裏是一片虛無。
楚年也想不通，她左看右看，想找到些提示點，卻猝不及防地與那個腦袋為黑霧的男子對上了“視線”。
男子正站在一眾歡呼雀躍的人群之後，面向她。他沒有雙眼，但楚年能感覺到他就是在看向這裏。
片刻後，男子突然緩緩擡起一根手指，作噓聲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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