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完美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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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完美的軀體
會場中混亂不堪。九成以上的賓客拒絕做出最後的選擇, 跟守在出口的保安們起了沖突。保安們沒有還手，只是如銅墻鐵壁擋在那，任他們又哭又鬧, 巋然不動。
以斯帖順著走廊跌跌撞撞地奔跑。身後有人在追逐他, 射出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小腿, 可他沒有感覺到痛覺。這也是那藥劑的副作用，會把他的知覺延後數倍。
他的大腦混沌如泥潭，僅存一個念頭浮在表面, 那就是找到楚年。
當楚年的影像出現在那個屏幕中時，他就觀察到了拐杖上的圖案, 與楚年所在的那張躺椅旁邊的凹槽的圖案一致。而拐杖的圓頭上也鑲嵌著類似於指示燈的東西, 所以他敢篤定這拐杖應該是個“控制桿”。
這是他被禁錮的思維能力掙紮了許久後才拼得的答案, 他必須賭一次。
至於見到楚年後該怎麽辦，他沒能力去想了。他也不想知道周泊到底要為楚年做什麽, 他只知道楚年此時很痛苦。
一切該停止了。
可他不知道楚年具體在哪裏，只能憑本能往前奔跑。世界在他的視覺中變成了老舊的默片，視線所至的所有事物都以零點五倍速慢放。他在冥冥之中跑進了一間屋子, 尚未站穩, 腳下的地板突然斷裂, 他只能身不由己地墜了下去。
與此同時，整間酒店的構造開始發生轉變。酒店中的客人只感覺到了細微的顫動, 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最後的照明光源消失，而他們在天旋地轉中失去了方向感，等回過神來，已經置身在一完全封閉的巨大房間中。
這裏沒有門窗, 地面是黑白相間的磁磚。有光線穿透天花板落在他們身上，可奇怪的是, 這裏沒有一盞燈，也看不見外面，而那光束不明不暗，略顯蒼白，像極了書案上瓦數不高的臺燈。
戴著面具的主持人的投影又出現了，這回是等人高，飄浮在屋子正中間，俯視著他們，毫無情感波瀾地問：
“你們是否有罪？”
這回眾人的憤怒弱了幾分。有人哭了起來，蹲在地上捂著臉一遍遍說“對不起”。繼而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悲傷的情緒，或東張西望，或低著頭一言不發，或在房間中繞圈兜轉試圖尋找出口，但無一人再叫囂著“無罪”。
記憶開始覆蘇了。頭頂上的光束像是一支支手電筒，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們最陰晦的秘密上。而他們是被關在籠中碩鼠，縱使絞盡腦汁也無處遁形……
……
“嗨，雇傭兵~”
當諾林那自帶拐彎的聲音出現在以斯帖的腦海中時，他還以為自己因作惡多端而下地獄了。
“這……這是哪兒……”以斯帖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大片玫瑰花田，而他正躺在柔軟的花瓣上。
天空是柔軟的淡粉色，周圍還縈繞著香薰似的味道。以斯帖楞了半天，顯然沒料到“地獄”的裝修這麽甜美風。
“這是我為你塑造的意識空間。”諾林的聲音自他耳邊傳來，卻不見半點人影，“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看來你已經跟周泊交過手，而且敗下陣來了？”
以斯帖撐著地面坐起身，晃了晃進水似的腦袋：“楚年……”
“我知道我知道……”諾林打斷了他，“我們的小公主正在哭泣。啊，周泊，那個不解風情的老東西，我稍後再收回他……聽著，兵哥，我要借用你的身體。”
以斯帖一怔：“什麽？”
諾林的聲音分貝突然低沈了不少，充斥著濃濃的蠱惑感：“我出於某些原因，只能以意識狀態現身。我需要一具身體，一具……足夠強壯的身體。你可以趁機休息一下你的意識了，由我來接管你的身體。”
“我不信任你。”以斯帖不假思索地拒絕，“誰知道你會用我的身體……”
“你沒有選擇權。”諾林幹笑一聲，“好了，晚安。”
一雙手猝然遮住了以斯帖的雙眼，不等他掙紮，深邃的困意沖散了他的意識。
他驟然躺回了花海中，眼睛不甘地眨了眨，僵直成了一尊雕塑。
另一邊，他的身體在一間洗衣房裏醒了過來。活動了一下脖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啊，這具身體確實充滿力量。”以斯帖的聲音沒有變，但腔調完與諾林如出一轍。
而在房間的一角，悠悠正無措地蹲在地上盯著他，喊：“諾林？師父？”
“是諾林。”諾林操控著以斯帖的身體站了起來，心情愉悅地吹了個口哨，“我想要這具身體許久了，可算讓我……啊！！”
他突然慘叫一聲，捂著小腿打起滾來。剛剛以斯帖被槍擊中了，痛感全被他來承擔，令他不爽到又笑又罵：“周泊那個瘋子，居然敢傷了他……啊啊，小公主會哭的，該死……”
悠悠一點點搓了過去，戳戳他：“諾林，找，楚年！”
“我知道我知道。”諾林揉了下淩亂的頭發，“哎呀小狗狗，你但凡能再聰明點，我也不至於繞這麽大一圈，先救下這家夥了……”
悠悠不服氣地反駁：“楚年說，我聰明！”
諾林做作地用同情的語氣說：“我早就擔憂，小公主的善良會給她帶來麻煩。你看，她都不忍心罵你笨。”
悠悠快被氣哭了，攥著拳頭跟在他身後。
諾林撿起了以斯帖搶來的那根拐杖，仔細研究了一番後笑出聲來：“周泊還是這麽的……老舊。這都什麽年代了，他還鐘情於手動操作。”
說著他按了一下拐杖頂上的藍色凸起圖案。拐杖的底部頓時射出了一道藍光，在地上結成了一行行文字，最後轉換成了一個類似於心電圖的畫面。
“小公主的各項指標還不錯，只是……”諾林捂住心口嘆息一聲，“她心碎了，可憐的女孩。等著我，你的騎士正在路上！”
你話好多啊……悠悠皺著眉頭，心想以斯帖可不會多說話，諾林裝得不像。
諾林早就將整個酒店的構造了如指掌，他也清楚周泊應該是做了些許手腳，把楚年藏在了類似於“空間夾層”的地方。
可所謂空間夾層類似於弗洛.托姆創造出的空間，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無法直接抵達，得利用數據通道打開缺口。
至於數據通道的鑰匙，就是他手中的這根拐杖。
“驚人的直覺。”諾林對以斯帖報以讚美，“他的智力僅僅扣在了平均線上，可他的直覺太可怕了。真令人嫉妒啊。”
說著他猛地一揮拐杖，那拐杖竟跟魔幻小說中的魔杖似的，在空中劃開了一條藍色的裂痕，且不斷向外擴張，逐漸形成了一道“門”。
悠悠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就聽諾林打了個響指：“小狗，走在前面。”
悠悠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剛踏入那裂縫，就被他一腳踹在了後屁股上，嗖地飛入空間中。
待他落了地，眼前是一明亮的房間，前方有一冗長的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而走廊兩側是無數道房門，且都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標識。
“小狗狗，你要派上用場了。”諾林拍了拍悠悠的肩膀，低聲說，“這些視覺戲法能騙過人類，但是……你憑的是嗅覺和聽覺。你還記得她的氣味吧？”
悠悠當然記得楚年的味道。實際上，他一直覺得楚年的味道非常特別，有點暖暖的，像是太陽曬過的被子的味道，也有點甜，介於氣泡水和幹花之間。
他很喜歡這味道。於是他趴在地上細細地聞了起來，在一堆繁雜的氣味裏，剝離出了他朝思暮想的氣息。
諾林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見他一路貼地爬行，止不住自言自語：“那個小監管者還真是會討人歡心。我鑰匙有這麽一條小狗……我也會很開心的。”
氣味越來越雜了，悠悠不敢放松，一點點嗅過去，最後停留在一扇門前，有些遲疑地說：“楚年……但是……還有另一個人……”
諾林瞇了瞇眼，踹了踹他的小腿，示意他退後。擡起手杖點在門上。
房門頓時緩緩打開，裏面竟如深海般充斥著深藍色的光線，泡沫貼著墻壁和天花板慢慢翻滾，不時有一兩道白色的光點掠過，在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
而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寬大的暗紅色躺椅。楚年正安靜地躺在上面，呈現出放松的姿態，雙手自然地垂在兩邊，腦袋微微偏向一側。
“姐姐！”悠悠剛要沖過去，就被諾林擋住了去路。
諾林凝視著黑暗中那個多出來的影子，朗聲道：“出來吧，你不是早就想見我了嗎？”
繼而肖如雲從翻滾的泡沫中走了出來，擡了下眼鏡，望向他：“諾林，果然是你。我就說嘛，你身後那個智力只有三十五的生物怎麽可能憑借一己之力突破防護罩……”
悠悠不悅地哼了一聲，縮在諾林背後偷偷看向楚年，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可事實證明，你們的防護措施，連狗都攔不住。”諾林露出了欠揍的笑容，緩步向她走來，“肖博士，久仰大名。聽說你為情所困？我對此深表歉意。”
肖如雲平靜地回敬他：“我也早就聽說過你。你果然如傳言中一樣惡劣。”
說著她低頭看向沈睡的楚年：“黃金的向導，突破人類極限的催化劑。她對我們太重要了，諾林，你該明白的。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諾林此時頂著以斯帖的身體，歪頭一笑，表情與臉極度違和，令肖如雲控制不住地皺起了眉。
“我當然知道她重要。”諾林點著自己的心口，笑容愈發狂妄，“是我先發現她有重要的。你們只是在搶我的成果罷了。”
他張開雙臂，用拐杖戳破一個泡沫：“毗諾勒的粉末嗎，你們玩得真夠大的。看來這場拍賣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大屠殺，周泊的目的是讓那群人變成燃料。”
肖如雲的手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躺椅上，沈聲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諾林又踏前了一步，語氣咄咄逼人：“我早就懷疑你們一直縱容傑森搞出那臺機器，是為了搶占他的科研成果，如今看來，你們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些。你們把那東西改造了吧？我是說……索恩圖之匣。”
肖如雲的面色瞬間陰沈了下來：“你知道得太多了，諾林。你不該知道這些的。”
諾林輕蔑地望著她：“那是你太低估我了。肖博士，你不如猜猜，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肖如雲退後了半步，突然猛地一揮手。整間屋子頓時扭曲，一道透明墻阻擋了諾林的腳步。
然而不等她放松下來，諾林竟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那道墻壁，扼住了她的脖頸，迎著她驚愕的目光笑著說：“肖博士，這項空間扭曲技術是我研究開發的，只不過我被抹去了功勞。”
他的手狠狠用力，肖如雲頓時如被定身了半停止了掙紮，瞪大雙眼對他怒目而視，眼睜睜看著他用拐杖點了一下躺椅上的楚年。
“你不能喚醒她……”肖如雲艱難地說著，“她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我給了她，最好的夢境……只要她……沈睡……她的能量……可以……改造整個……世界……”
“你太小看她了。”諾林加大了力道，任肖如雲逐漸窒息，“我早就讓她見識夠了人性的醜惡。博士，我領先你們好幾個版本……”
他的話沒說完，手中的“肖如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槍抵住了他的腦袋，又一個肖如雲從側面走了出來，冷聲道：“諾林，是你小看了我。”
諾林不禁嗤笑出聲，敷衍地舉起手：“啊啊，果然，曜國的博士證書還是有點含金量的。不過……”
他眨眨眼：“還是我贏了哦。”
肖如雲一驚，猛地看向躺椅，那裏已然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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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斯帖順著走廊跌跌撞撞地奔跑。身後有人在追逐他, 射出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小腿, 可他沒有感覺到痛覺。這也是那藥劑的副作用，會把他的知覺延後數倍。
他的大腦混沌如泥潭，僅存一個念頭浮在表面, 那就是找到楚年。
當楚年的影像出現在那個屏幕中時，他就觀察到了拐杖上的圖案, 與楚年所在的那張躺椅旁邊的凹槽的圖案一致。而拐杖的圓頭上也鑲嵌著類似於指示燈的東西, 所以他敢篤定這拐杖應該是個“控制桿”。
這是他被禁錮的思維能力掙紮了許久後才拼得的答案, 他必須賭一次。
至於見到楚年後該怎麽辦，他沒能力去想了。他也不想知道周泊到底要為楚年做什麽, 他只知道楚年此時很痛苦。
一切該停止了。
可他不知道楚年具體在哪裏，只能憑本能往前奔跑。世界在他的視覺中變成了老舊的默片，視線所至的所有事物都以零點五倍速慢放。他在冥冥之中跑進了一間屋子, 尚未站穩, 腳下的地板突然斷裂, 他只能身不由己地墜了下去。
與此同時，整間酒店的構造開始發生轉變。酒店中的客人只感覺到了細微的顫動, 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最後的照明光源消失，而他們在天旋地轉中失去了方向感，等回過神來，已經置身在一完全封閉的巨大房間中。
這裏沒有門窗, 地面是黑白相間的磁磚。有光線穿透天花板落在他們身上，可奇怪的是, 這裏沒有一盞燈，也看不見外面，而那光束不明不暗，略顯蒼白，像極了書案上瓦數不高的臺燈。
戴著面具的主持人的投影又出現了，這回是等人高，飄浮在屋子正中間，俯視著他們，毫無情感波瀾地問：
“你們是否有罪？”
這回眾人的憤怒弱了幾分。有人哭了起來，蹲在地上捂著臉一遍遍說“對不起”。繼而越來越多的人陷入了悲傷的情緒，或東張西望，或低著頭一言不發，或在房間中繞圈兜轉試圖尋找出口，但無一人再叫囂著“無罪”。
記憶開始覆蘇了。頭頂上的光束像是一支支手電筒，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們最陰晦的秘密上。而他們是被關在籠中碩鼠，縱使絞盡腦汁也無處遁形……
……
“嗨，雇傭兵~”
當諾林那自帶拐彎的聲音出現在以斯帖的腦海中時，他還以為自己因作惡多端而下地獄了。
“這……這是哪兒……”以斯帖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大片玫瑰花田，而他正躺在柔軟的花瓣上。
天空是柔軟的淡粉色，周圍還縈繞著香薰似的味道。以斯帖楞了半天，顯然沒料到“地獄”的裝修這麽甜美風。
“這是我為你塑造的意識空間。”諾林的聲音自他耳邊傳來，卻不見半點人影，“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看來你已經跟周泊交過手，而且敗下陣來了？”
以斯帖撐著地面坐起身，晃了晃進水似的腦袋：“楚年……”
“我知道我知道……”諾林打斷了他，“我們的小公主正在哭泣。啊，周泊，那個不解風情的老東西，我稍後再收回他……聽著，兵哥，我要借用你的身體。”
以斯帖一怔：“什麽？”
諾林的聲音分貝突然低沈了不少，充斥著濃濃的蠱惑感：“我出於某些原因，只能以意識狀態現身。我需要一具身體，一具……足夠強壯的身體。你可以趁機休息一下你的意識了，由我來接管你的身體。”
“我不信任你。”以斯帖不假思索地拒絕，“誰知道你會用我的身體……”
“你沒有選擇權。”諾林幹笑一聲，“好了，晚安。”
一雙手猝然遮住了以斯帖的雙眼，不等他掙紮，深邃的困意沖散了他的意識。
他驟然躺回了花海中，眼睛不甘地眨了眨，僵直成了一尊雕塑。
另一邊，他的身體在一間洗衣房裏醒了過來。活動了一下脖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啊，這具身體確實充滿力量。”以斯帖的聲音沒有變，但腔調完與諾林如出一轍。
而在房間的一角，悠悠正無措地蹲在地上盯著他，喊：“諾林？師父？”
“是諾林。”諾林操控著以斯帖的身體站了起來，心情愉悅地吹了個口哨，“我想要這具身體許久了，可算讓我……啊！！”
他突然慘叫一聲，捂著小腿打起滾來。剛剛以斯帖被槍擊中了，痛感全被他來承擔，令他不爽到又笑又罵：“周泊那個瘋子，居然敢傷了他……啊啊，小公主會哭的，該死……”
悠悠一點點搓了過去，戳戳他：“諾林，找，楚年！”
“我知道我知道。”諾林揉了下淩亂的頭發，“哎呀小狗狗，你但凡能再聰明點，我也不至於繞這麽大一圈，先救下這家夥了……”
悠悠不服氣地反駁：“楚年說，我聰明！”
諾林做作地用同情的語氣說：“我早就擔憂，小公主的善良會給她帶來麻煩。你看，她都不忍心罵你笨。”
悠悠快被氣哭了，攥著拳頭跟在他身後。
諾林撿起了以斯帖搶來的那根拐杖，仔細研究了一番後笑出聲來：“周泊還是這麽的……老舊。這都什麽年代了，他還鐘情於手動操作。”
說著他按了一下拐杖頂上的藍色凸起圖案。拐杖的底部頓時射出了一道藍光，在地上結成了一行行文字，最後轉換成了一個類似於心電圖的畫面。
“小公主的各項指標還不錯，只是……”諾林捂住心口嘆息一聲，“她心碎了，可憐的女孩。等著我，你的騎士正在路上！”
你話好多啊……悠悠皺著眉頭，心想以斯帖可不會多說話，諾林裝得不像。
諾林早就將整個酒店的構造了如指掌，他也清楚周泊應該是做了些許手腳，把楚年藏在了類似於“空間夾層”的地方。
可所謂空間夾層類似於弗洛.托姆創造出的空間，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無法直接抵達，得利用數據通道打開缺口。
至於數據通道的鑰匙，就是他手中的這根拐杖。
“驚人的直覺。”諾林對以斯帖報以讚美，“他的智力僅僅扣在了平均線上，可他的直覺太可怕了。真令人嫉妒啊。”
說著他猛地一揮拐杖，那拐杖竟跟魔幻小說中的魔杖似的，在空中劃開了一條藍色的裂痕，且不斷向外擴張，逐漸形成了一道“門”。
悠悠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就聽諾林打了個響指：“小狗，走在前面。”
悠悠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剛踏入那裂縫，就被他一腳踹在了後屁股上，嗖地飛入空間中。
待他落了地，眼前是一明亮的房間，前方有一冗長的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而走廊兩側是無數道房門，且都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標識。
“小狗狗，你要派上用場了。”諾林拍了拍悠悠的肩膀，低聲說，“這些視覺戲法能騙過人類，但是……你憑的是嗅覺和聽覺。你還記得她的氣味吧？”
悠悠當然記得楚年的味道。實際上，他一直覺得楚年的味道非常特別，有點暖暖的，像是太陽曬過的被子的味道，也有點甜，介於氣泡水和幹花之間。
他很喜歡這味道。於是他趴在地上細細地聞了起來，在一堆繁雜的氣味裏，剝離出了他朝思暮想的氣息。
諾林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見他一路貼地爬行，止不住自言自語：“那個小監管者還真是會討人歡心。我鑰匙有這麽一條小狗……我也會很開心的。”
氣味越來越雜了，悠悠不敢放松，一點點嗅過去，最後停留在一扇門前，有些遲疑地說：“楚年……但是……還有另一個人……”
諾林瞇了瞇眼，踹了踹他的小腿，示意他退後。擡起手杖點在門上。
房門頓時緩緩打開，裏面竟如深海般充斥著深藍色的光線，泡沫貼著墻壁和天花板慢慢翻滾，不時有一兩道白色的光點掠過，在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
而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寬大的暗紅色躺椅。楚年正安靜地躺在上面，呈現出放松的姿態，雙手自然地垂在兩邊，腦袋微微偏向一側。
“姐姐！”悠悠剛要沖過去，就被諾林擋住了去路。
諾林凝視著黑暗中那個多出來的影子，朗聲道：“出來吧，你不是早就想見我了嗎？”
繼而肖如雲從翻滾的泡沫中走了出來，擡了下眼鏡，望向他：“諾林，果然是你。我就說嘛，你身後那個智力只有三十五的生物怎麽可能憑借一己之力突破防護罩……”
悠悠不悅地哼了一聲，縮在諾林背後偷偷看向楚年，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可事實證明，你們的防護措施，連狗都攔不住。”諾林露出了欠揍的笑容，緩步向她走來，“肖博士，久仰大名。聽說你為情所困？我對此深表歉意。”
肖如雲平靜地回敬他：“我也早就聽說過你。你果然如傳言中一樣惡劣。”
說著她低頭看向沈睡的楚年：“黃金的向導，突破人類極限的催化劑。她對我們太重要了，諾林，你該明白的。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諾林此時頂著以斯帖的身體，歪頭一笑，表情與臉極度違和，令肖如雲控制不住地皺起了眉。
“我當然知道她重要。”諾林點著自己的心口，笑容愈發狂妄，“是我先發現她有重要的。你們只是在搶我的成果罷了。”
他張開雙臂，用拐杖戳破一個泡沫：“毗諾勒的粉末嗎，你們玩得真夠大的。看來這場拍賣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大屠殺，周泊的目的是讓那群人變成燃料。”
肖如雲的手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躺椅上，沈聲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諾林又踏前了一步，語氣咄咄逼人：“我早就懷疑你們一直縱容傑森搞出那臺機器，是為了搶占他的科研成果，如今看來，你們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些。你們把那東西改造了吧？我是說……索恩圖之匣。”
肖如雲的面色瞬間陰沈了下來：“你知道得太多了，諾林。你不該知道這些的。”
諾林輕蔑地望著她：“那是你太低估我了。肖博士，你不如猜猜，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肖如雲退後了半步，突然猛地一揮手。整間屋子頓時扭曲，一道透明墻阻擋了諾林的腳步。
然而不等她放松下來，諾林竟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那道墻壁，扼住了她的脖頸，迎著她驚愕的目光笑著說：“肖博士，這項空間扭曲技術是我研究開發的，只不過我被抹去了功勞。”
他的手狠狠用力，肖如雲頓時如被定身了半停止了掙紮，瞪大雙眼對他怒目而視，眼睜睜看著他用拐杖點了一下躺椅上的楚年。
“你不能喚醒她……”肖如雲艱難地說著，“她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我給了她，最好的夢境……只要她……沈睡……她的能量……可以……改造整個……世界……”
“你太小看她了。”諾林加大了力道，任肖如雲逐漸窒息，“我早就讓她見識夠了人性的醜惡。博士，我領先你們好幾個版本……”
他的話沒說完，手中的“肖如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槍抵住了他的腦袋，又一個肖如雲從側面走了出來，冷聲道：“諾林，是你小看了我。”
諾林不禁嗤笑出聲，敷衍地舉起手：“啊啊，果然，曜國的博士證書還是有點含金量的。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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