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二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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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二個選擇
屏幕上的選項出現的同時, 每個賓客的房間裏都憑空多出了兩個按鈕。一紅一藍懸浮在半空中。
同時主持人的聲音回蕩在拍賣場上方：“請各位貴客妥善選擇。您的選擇會影響您最終的結局。”
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如考試後偷對答案般互相問詢。
“什麽叫最終的結局？難不成選錯了不能離開這裏？”
“不太清楚。又不是文字交互游戲，為什麽搞得這麽覆雜！”
“餵, 主持人呢！你們這是非法監禁！”
“得了吧, 這世界哪還有法律了。”
又隔了幾分鐘, 在主持人的催促下，眾人不情不願地做出了選擇。按下按鈕的一剎，房間中又多出了一個半透明的餅狀圖。
“目前選擇是的人為10%, 選擇否的人為90%。”
“我可不是什麽勇士，幹嘛要為了虛幻的事孤註一擲！”
“就是就是……”
投票結束後, 眾人將註意力轉回了畫面。這才發現剛剛這麽一分神, 畫面中的世界竟然已是深夜。
而在“戲”中的楚年也意識到了, 時間好像被加速了。她只記得自己被阮清抱回了臥室，剛躺在了嬰兒床裏, 光線就暗了下來。
屋裏只點了一個臺燈，阮清在一旁的餐桌上寫著什麽，表情認真。楚年迷迷糊糊地正要撅著屁股看, 李珊突然端著晚餐進來, 笑著說：“抱歉抱歉, 一樓突然停電了，耽擱了些時間。”
阮清放下筆, 關切地問：“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李珊把一盤盤佳肴放在桌上：“我吃過了。等著烤蛋糕對待時候我偷吃了點東西。”
說著她看向了楚年：“我給寶寶烤了奶糕，可能有點稀了。”
阮清把楚年抱了起來，看向那碗散發著濃郁奶香的半糊狀物，有些遲疑：“她……乳糖不耐。”
“是羊奶粉。”李珊答得飛快, “挺稀有的。我看老板花了一番功夫。”
阮清仍在猶豫不決，盛了一勺自己舔了舔, 覺得奶味確實比較淡，才試著餵給楚年。
楚年卻抗拒得要命。開玩笑，李珊這娘們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好人，也就她這小白花老媽沒感覺出來問題。
“嗯嗯……”她把臉埋在了阮清懷裏，拒絕吃東西。
阮清無奈地放下了勺子：“寶寶中午吃多了，不太餓。”
李珊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是，是嗎。那就算了，淤食也不好。”
阮清把楚年放回了嬰兒床，想吃些東西。楚年抓著她的領口不放，嗷嗷大哭起來。阮清楞了楞，與楚年那暗示意味很足的眼神一對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想吃nainai啊？那媽媽餵你……”
不，不是啊，我的娘！住手！要被看光了！！楚年驚恐地看著阮清示意李珊離開，坐在床邊就要掀衣服。雙手慌忙按住了她的胸口，搖頭搖成了撥浪鼓。
阮清懵了，抱著楚年左看右看，掀開她的尿不濕觀察了一下，怎麽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在鬧什麽。
楚年也急得要命，甚至一度跟當年還是狗狗形態的悠悠共情了。有嘴不能說的感覺太難受了，她該怎麽讓阮清明白那些飯菜可能有問題呢？！
然而不等她想出對策，房間中一片漆黑。阮清被嚇了一跳，向門外喊道：“樓上也停電了嗎？”
外面無人回應。楚年的心臟咚咚地跳成了打鼓，指著房門啊了兩聲，示意阮清趕緊鎖門鎖床藏起來，並聯系周泊。
然而阮清竟把她抱了起來，推門而出。楚年嚇得汗毛都炸了，做出了當下唯一能做的事——
哭。
“哇啊啊啊啊啊————”她的哭聲嘹亮地回蕩在整座別墅中，逼得阮清回了屋，抱著她上下輕輕搖晃。見她的哭聲弱了幾分，松了口氣小聲哄著：“寶寶不怕，就是停電了。”
快鎖門！媽！鎖門！楚年努力伸長了腳，踹在敞開的屋門上。
哢噠一聲，屋門自動落了鎖。楚年早就註意到，周泊的這棟別墅安保設施還算不錯。所有屋門在內部關閉後會自動上鎖，且連上了報警鈴。
然而她還是極度不安。阮清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她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能力。
於是她努力向阮清傳達著自己的惶恐，試圖讓阮清警覺起來。
好在阮清雖然危機意識差了點，但還不至於莽撞地出屋送人頭。此時別墅中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所有保姆、管家和廚師全都放了假，她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端倪。
阮清確認房門鎖住了後，又去檢查了窗戶。然後躲在房間一角開始給周泊發去通訊申請。
楚年這才發現阮清的耳環以及戒指都是通訊器，可見阮清應該早就預見了危險。
然而通訊器失靈了。阮清焦急地轉動著戒指，調整頻道，卻始終連不上頻率。
“被屏蔽了？！”她意識到了什麽，驚慌地環顧四周，在一片漆黑中小心地匍匐前進，避開了窗口位置，自床下拿出了手提箱。
阮清把楚年放在了床上，用兩個枕頭擋住，然後打開手提箱，從裏面拿出一輕薄如紙的平板電腦，輕輕戳了一下，電腦屏幕發出了幽幽的藍光，一半透明的鍵盤隨之出現在電腦下方。
楚年對這從沒見過的進化版平板電腦非常感興趣，聚精會神地盯著阮清。阮清熟練地操作著電腦，不知用了什麽方式連接上了報警信號，將自己的求助信息發了出去。
我媽還挺有本事的。楚年崇拜地對阮清伸出了小手，想給她些許鼓勵。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阮清渾身一哆嗦，急忙起身，抱著楚年，拿著平板電腦跑向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構造最結實。阮清想在這裏等到警察來，她把房門抵住，又用拖把卡住了門把手，摟著楚年一點點遠離了房門，緊張地親吻著她的面頰，小聲安撫。
楚年大氣不敢喘，她能聽見有人進了屋，腳步聲很輕，不太像是男性。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翻找聲，* 動作很輕柔，儼然輕車熟路。
很可能是李珊。楚年攥緊了阮清的手指。李珊對房間的構造聊熟於心，只有她能在黑暗中如此有條不紊。
只是她在找什麽？這不太像是在找我們倆啊，反而有點像……找一樣被藏起來的東西。
突然，那腳步聲停在了門外。隔著一道屋門，楚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阮清也緊貼著背後的墻壁，拿起一旁的金屬飾物防身。
數秒後，外面傳來了李珊的聲音：“阮小姐，不要躲了，我不想傷害你。”
阮清將楚年安置在身後的洗手臺上，低聲問：“你想要什麽？”
李珊的語氣平靜到詭異：“船票。把船票給我，我就放過你們。”
阮清楞了一瞬，旋即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麽：“船票現在不在我手上，周泊還沒給我。”
李珊卻冷笑一聲：“別騙我了，周泊早在三天前就把船票的所屬權給了……你的孩子。”
阮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楚年：“是嗎？可是，他還沒把船票交給我。我沒有查詢過這件事。”
李珊沈默了足足一分鐘，阮清提心吊膽地把楚年抱了起來，四處尋找能把她藏起來的地方。
可當她剛拉開了壁櫥門，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突然自窗外襲來。她猛然擡頭望去，刺眼的車燈穿透了窗戶，直直照在了她的臉上，令她下意識地用手一擋。
強勁的聲浪猝然襲來，玻璃剎那間炸裂成了碎片，冰雹似的劈頭蓋臉地砸來。阮清頓時尖叫出聲，轉過身去將楚年抱在懷裏，被氣浪沖出去了數丈，落地時雙手撐住了地板，手掌和額頭處鮮血淋漓。
楚年被摔懵了，慌張地躺在地上晃動著雙臂，啊啊叫個不停。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阮清在地動山搖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掙紮著把她按在胸口處。
什麽東西？轎車撞進來了？！
楚年瞪大雙眼，自阮清的臂彎間看向窗口方向。冷風灌了進來，窗戶處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洞，墻壁也塌陷了近半。一輛黑色的轎車盤踞在外，車門打開，兩名男子先後自車中跳出，徑直走了過來。
“啊啊！”楚年急得用力蹬腿，卻如一只小貓崽兒被一男子拎著腿倒提了起來。
“囡囡！”阮清痛苦地嘶吼著，用盡最後力氣咬住了男子的小腿。
男子吃痛，鞋尖踹在了她的臉上。阮清沒有松口，頂著一臉的鼻血伸出胳膊抓住楚年的小手。
男子的同夥見狀，拿出電擊器對著她的腹部電了足足十幾秒。楚年望著她的面頰疼到扭曲，眼神從驚恐化作絕望，最後瞳仁失去了光澤，徹底昏死過去。
“媽媽！”她清晰地喊了出來，張著手不停抓撓，“媽媽！！”
白光自她背後照來，像是框定了一個壓抑的舞臺。嬰兒的軀體被提拉著上下搖晃，哭聲嘹亮地回蕩在呼嘯的風中，卻被轟鳴的汽車馬達聲徹底壓過。
楚年快要瘋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被創造出的一場夢罷了。但她的心臟還在跳動，七情六欲還在叫囂著宣洩痛苦。她看著滿身血痕的阮清保持著望向她的姿勢，眼淚糊了滿臉。
“這個小的帶回去……大人怎麽辦？”
“也帶回去。”
男子抓起了阮清，像是拖著一攤死肉把她扔進了轎車的後備箱，動作之粗暴，留下了一地的血痕。
而楚年則被扔在了副駕駛上，臉朝下砸進座位，疼得嗆了口冷氣，哭聲也改了調。
轎車張揚地在空中疾馳，地上傳來了警笛聲，空中也飛來了堵截用的飛行器。
然而這轎車竟橫沖直撞地強闖了出去。楚年在車裏被顛得七葷八素，腦袋狠狠撞在了硬物上，一口氣沒提上來沒了動靜……
……
沙啦啦……
大屏幕上又是一陣雪花，畫面戛然而止，令在場所有人躁動不安。
“怎麽回事？有人綁架她們？！”
“為什麽要綁一個獨自帶孩子的可憐女人啊！”
“阮清還活著嗎？！我的天啊，她被塞進後備箱了！”
“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昏過去了！”
眾人憤憤不平地大聲議論著，顯然有些過於投入了。想來也是，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多少樂子，有這麽個清潔跌宕起伏的“電影”看，不認真欣賞都對不起幕後之人的付出。
這時，有人問到了點子上：“那個內鬼女人說的船票是什麽？”
場中突然寂靜了一瞬，一老者顫巍巍地說：“你們還記得嗎？之前影片裏對待周泊說，要把一個機會讓出來。還說那孩子那麽小，更應該看看新世界……或許，他們是指……”
“星際飛船的船票？”
全場嘩然。大家至此突然意識到這影片中隱含著對全體人類至關重要的謎題——
如果人類能憑借星際飛船移民到別的星球，那麽，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難不成這裏就是新的星球？”
“怎麽可能！我們精心尋找的新家園怎麽會是這種德行！”
“那我們……在哪裏啊？”
大聲討論變成了竊竊私語，最後又漸漸歸於沈寂。良久後，一戴著眼鏡、學者模樣的男子走出包廂，鏡片反射著微光，迎著屏幕大聲質問：
“主持人在嗎？回答我！我們、我們被困在這裏，是因為我們與這對母子所遭遇的不幸……有，有關聯？”
然而主持人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一行紅字出現在了泛滿雪花的屏幕上：
“第二個選擇：秩序崩毀之時，是否要一同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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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選項出現的同時, 每個賓客的房間裏都憑空多出了兩個按鈕。一紅一藍懸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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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如考試後偷對答案般互相問詢。
“什麽叫最終的結局？難不成選錯了不能離開這裏？”
“不太清楚。又不是文字交互游戲，為什麽搞得這麽覆雜！”
“餵, 主持人呢！你們這是非法監禁！”
“得了吧, 這世界哪還有法律了。”
又隔了幾分鐘, 在主持人的催促下，眾人不情不願地做出了選擇。按下按鈕的一剎，房間中又多出了一個半透明的餅狀圖。
“目前選擇是的人為10%, 選擇否的人為90%。”
“我可不是什麽勇士，幹嘛要為了虛幻的事孤註一擲！”
“就是就是……”
投票結束後, 眾人將註意力轉回了畫面。這才發現剛剛這麽一分神, 畫面中的世界竟然已是深夜。
而在“戲”中的楚年也意識到了, 時間好像被加速了。她只記得自己被阮清抱回了臥室，剛躺在了嬰兒床裏, 光線就暗了下來。
屋裏只點了一個臺燈，阮清在一旁的餐桌上寫著什麽，表情認真。楚年迷迷糊糊地正要撅著屁股看, 李珊突然端著晚餐進來, 笑著說：“抱歉抱歉, 一樓突然停電了，耽擱了些時間。”
阮清放下筆, 關切地問：“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吧。”
李珊把一盤盤佳肴放在桌上：“我吃過了。等著烤蛋糕對待時候我偷吃了點東西。”
說著她看向了楚年：“我給寶寶烤了奶糕，可能有點稀了。”
阮清把楚年抱了起來，看向那碗散發著濃郁奶香的半糊狀物，有些遲疑：“她……乳糖不耐。”
“是羊奶粉。”李珊答得飛快, “挺稀有的。我看老板花了一番功夫。”
阮清仍在猶豫不決，盛了一勺自己舔了舔, 覺得奶味確實比較淡，才試著餵給楚年。
楚年卻抗拒得要命。開玩笑，李珊這娘們怎麽看怎麽不像個好人，也就她這小白花老媽沒感覺出來問題。
“嗯嗯……”她把臉埋在了阮清懷裏，拒絕吃東西。
阮清無奈地放下了勺子：“寶寶中午吃多了，不太餓。”
李珊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是，是嗎。那就算了，淤食也不好。”
阮清把楚年放回了嬰兒床，想吃些東西。楚年抓著她的領口不放，嗷嗷大哭起來。阮清楞了楞，與楚年那暗示意味很足的眼神一對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想吃nainai啊？那媽媽餵你……”
不，不是啊，我的娘！住手！要被看光了！！楚年驚恐地看著阮清示意李珊離開，坐在床邊就要掀衣服。雙手慌忙按住了她的胸口，搖頭搖成了撥浪鼓。
阮清懵了，抱著楚年左看右看，掀開她的尿不濕觀察了一下，怎麽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在鬧什麽。
楚年也急得要命，甚至一度跟當年還是狗狗形態的悠悠共情了。有嘴不能說的感覺太難受了，她該怎麽讓阮清明白那些飯菜可能有問題呢？！
然而不等她想出對策，房間中一片漆黑。阮清被嚇了一跳，向門外喊道：“樓上也停電了嗎？”
外面無人回應。楚年的心臟咚咚地跳成了打鼓，指著房門啊了兩聲，示意阮清趕緊鎖門鎖床藏起來，並聯系周泊。
然而阮清竟把她抱了起來，推門而出。楚年嚇得汗毛都炸了，做出了當下唯一能做的事——
哭。
“哇啊啊啊啊啊————”她的哭聲嘹亮地回蕩在整座別墅中，逼得阮清回了屋，抱著她上下輕輕搖晃。見她的哭聲弱了幾分，松了口氣小聲哄著：“寶寶不怕，就是停電了。”
快鎖門！媽！鎖門！楚年努力伸長了腳，踹在敞開的屋門上。
哢噠一聲，屋門自動落了鎖。楚年早就註意到，周泊的這棟別墅安保設施還算不錯。所有屋門在內部關閉後會自動上鎖，且連上了報警鈴。
然而她還是極度不安。阮清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她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能力。
於是她努力向阮清傳達著自己的惶恐，試圖讓阮清警覺起來。
好在阮清雖然危機意識差了點，但還不至於莽撞地出屋送人頭。此時別墅中沒有任何回應，仿佛所有保姆、管家和廚師全都放了假，她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端倪。
阮清確認房門鎖住了後，又去檢查了窗戶。然後躲在房間一角開始給周泊發去通訊申請。
楚年這才發現阮清的耳環以及戒指都是通訊器，可見阮清應該早就預見了危險。
然而通訊器失靈了。阮清焦急地轉動著戒指，調整頻道，卻始終連不上頻率。
“被屏蔽了？！”她意識到了什麽，驚慌地環顧四周，在一片漆黑中小心地匍匐前進，避開了窗口位置，自床下拿出了手提箱。
阮清把楚年放在了床上，用兩個枕頭擋住，然後打開手提箱，從裏面拿出一輕薄如紙的平板電腦，輕輕戳了一下，電腦屏幕發出了幽幽的藍光，一半透明的鍵盤隨之出現在電腦下方。
楚年對這從沒見過的進化版平板電腦非常感興趣，聚精會神地盯著阮清。阮清熟練地操作著電腦，不知用了什麽方式連接上了報警信號，將自己的求助信息發了出去。
我媽還挺有本事的。楚年崇拜地對阮清伸出了小手，想給她些許鼓勵。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阮清渾身一哆嗦，急忙起身，抱著楚年，拿著平板電腦跑向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構造最結實。阮清想在這裏等到警察來，她把房門抵住，又用拖把卡住了門把手，摟著楚年一點點遠離了房門，緊張地親吻著她的面頰，小聲安撫。
楚年大氣不敢喘，她能聽見有人進了屋，腳步聲很輕，不太像是男性。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翻找聲，* 動作很輕柔，儼然輕車熟路。
很可能是李珊。楚年攥緊了阮清的手指。李珊對房間的構造聊熟於心，只有她能在黑暗中如此有條不紊。
只是她在找什麽？這不太像是在找我們倆啊，反而有點像……找一樣被藏起來的東西。
突然，那腳步聲停在了門外。隔著一道屋門，楚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阮清也緊貼著背後的墻壁，拿起一旁的金屬飾物防身。
數秒後，外面傳來了李珊的聲音：“阮小姐，不要躲了，我不想傷害你。”
阮清將楚年安置在身後的洗手臺上，低聲問：“你想要什麽？”
李珊的語氣平靜到詭異：“船票。把船票給我，我就放過你們。”
阮清楞了一瞬，旋即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麽：“船票現在不在我手上，周泊還沒給我。”
李珊卻冷笑一聲：“別騙我了，周泊早在三天前就把船票的所屬權給了……你的孩子。”
阮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楚年：“是嗎？可是，他還沒把船票交給我。我沒有查詢過這件事。”
李珊沈默了足足一分鐘，阮清提心吊膽地把楚年抱了起來，四處尋找能把她藏起來的地方。
可當她剛拉開了壁櫥門，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突然自窗外襲來。她猛然擡頭望去，刺眼的車燈穿透了窗戶，直直照在了她的臉上，令她下意識地用手一擋。
強勁的聲浪猝然襲來，玻璃剎那間炸裂成了碎片，冰雹似的劈頭蓋臉地砸來。阮清頓時尖叫出聲，轉過身去將楚年抱在懷裏，被氣浪沖出去了數丈，落地時雙手撐住了地板，手掌和額頭處鮮血淋漓。
楚年被摔懵了，慌張地躺在地上晃動著雙臂，啊啊叫個不停。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阮清在地動山搖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掙紮著把她按在胸口處。
什麽東西？轎車撞進來了？！
楚年瞪大雙眼，自阮清的臂彎間看向窗口方向。冷風灌了進來，窗戶處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洞，墻壁也塌陷了近半。一輛黑色的轎車盤踞在外，車門打開，兩名男子先後自車中跳出，徑直走了過來。
“啊啊！”楚年急得用力蹬腿，卻如一只小貓崽兒被一男子拎著腿倒提了起來。
“囡囡！”阮清痛苦地嘶吼著，用盡最後力氣咬住了男子的小腿。
男子吃痛，鞋尖踹在了她的臉上。阮清沒有松口，頂著一臉的鼻血伸出胳膊抓住楚年的小手。
男子的同夥見狀，拿出電擊器對著她的腹部電了足足十幾秒。楚年望著她的面頰疼到扭曲，眼神從驚恐化作絕望，最後瞳仁失去了光澤，徹底昏死過去。
“媽媽！”她清晰地喊了出來，張著手不停抓撓，“媽媽！！”
白光自她背後照來，像是框定了一個壓抑的舞臺。嬰兒的軀體被提拉著上下搖晃，哭聲嘹亮地回蕩在呼嘯的風中，卻被轟鳴的汽車馬達聲徹底壓過。
楚年快要瘋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被創造出的一場夢罷了。但她的心臟還在跳動，七情六欲還在叫囂著宣洩痛苦。她看著滿身血痕的阮清保持著望向她的姿勢，眼淚糊了滿臉。
“這個小的帶回去……大人怎麽辦？”
“也帶回去。”
男子抓起了阮清，像是拖著一攤死肉把她扔進了轎車的後備箱，動作之粗暴，留下了一地的血痕。
而楚年則被扔在了副駕駛上，臉朝下砸進座位，疼得嗆了口冷氣，哭聲也改了調。
轎車張揚地在空中疾馳，地上傳來了警笛聲，空中也飛來了堵截用的飛行器。
然而這轎車竟橫沖直撞地強闖了出去。楚年在車裏被顛得七葷八素，腦袋狠狠撞在了硬物上，一口氣沒提上來沒了動靜……
……
沙啦啦……
大屏幕上又是一陣雪花，畫面戛然而止，令在場所有人躁動不安。
“怎麽回事？有人綁架她們？！”
“為什麽要綁一個獨自帶孩子的可憐女人啊！”
“阮清還活著嗎？！我的天啊，她被塞進後備箱了！”
“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昏過去了！”
眾人憤憤不平地大聲議論著，顯然有些過於投入了。想來也是，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多少樂子，有這麽個清潔跌宕起伏的“電影”看，不認真欣賞都對不起幕後之人的付出。
這時，有人問到了點子上：“那個內鬼女人說的船票是什麽？”
場中突然寂靜了一瞬，一老者顫巍巍地說：“你們還記得嗎？之前影片裏對待周泊說，要把一個機會讓出來。還說那孩子那麽小，更應該看看新世界……或許，他們是指……”
“星際飛船的船票？”
全場嘩然。大家至此突然意識到這影片中隱含著對全體人類至關重要的謎題——
如果人類能憑借星際飛船移民到別的星球，那麽，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難不成這裏就是新的星球？”
“怎麽可能！我們精心尋找的新家園怎麽會是這種德行！”
“那我們……在哪裏啊？”
大聲討論變成了竊竊私語，最後又漸漸歸於沈寂。良久後，一戴著眼鏡、學者模樣的男子走出包廂，鏡片反射著微光，迎著屏幕大聲質問：
“主持人在嗎？回答我！我們、我們被困在這裏，是因為我們與這對母子所遭遇的不幸……有，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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