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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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重磅炸彈
要說李朗找人的能力不怎麽樣, 但前來善後的速度非常快，接到楚年的消息後，直接閃現到她面前, 看著地上躺著的四個人, 誠懇地問：
“你殺的？”
楚年坐在地上, 雙腿發麻，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你不要汙蔑我，這不是都沒死嗎！”
李朗低頭看了一眼控制臺中的數據：“他們現在跟死了差不了多少。閾值已經在95以上了, 還差半口氣。”
楚年迎著他那審視的目光，指了指遠處的弗洛.托姆：“他才是罪魁禍首。”
李朗對著弗洛.托姆觀察了一番後, 忽然兩眼放光：“居然是尚未收錄進名單中的病毒體, A區的工作果然做得不徹底。”
楚年按了按太陽穴：“你沒被你那個難纏的女上司盯上吧？”
李朗敲著鍵盤：“放心, 她現在正在開會。我已經拿到了監管者的名單和巡視時間表。我也在系統上做了手腳，屏蔽了你和你的同伴們的信息……但是你怎麽又有了新同伴？”
楚年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你說莫裏和該隱嗎？稍微幫他們兜兜底。”
李朗嗯了一聲：“負責監管A區的監管者們技術能力有限, 應該不會察覺到他們的異常。當然，我也會在日志上做些手腳。”
楚年隨手把昏迷不醒的圖書管理員瑪莎背了起來：“這幾個人，還有救嗎？”
李朗凝視著屏幕上躍動的數字, 點了點頭：“我先把他們放進以探之籠裏隔離起來, 然後為他們灌輸夢境, 看看能不能將他們的閾值降下來。”
楚年松了口氣，扛著瑪莎往外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吧。有關弗洛.托姆的事我會詳細跟你聊聊。”
李朗卻伸出胳膊來：“給我吧, 我把他們傳送到隔離區。”
說著他又在控制臺中輸入了一串指令，弗洛.托姆以及其他幾個昏迷的人全都瞬間全部消失。
而楚年則因肩頭突然消失的重量站立不穩，一個趔趄砸在了李朗懷裏。李朗這才意識到楚年好像很虛弱，難掩慌張地連勝追問著：“你怎麽了？”
楚年想說我沒事, 但是她現在跟暈車似的，胃裏翻江倒海, 且頭重腳輕，以至於她剛擡頭與李朗對視了三秒，就幹嘔了起來。
李朗被楚年推開，看著她扶著門框，搖搖晃晃地捂著胃部渾身哆嗦，有些無措地搓了下手指，忽然脫下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楚年本就站不穩，這大衣又很沈，她摳住了門框才勉強直起身子，一言難盡地看著李朗，見他滿臉的關切，到底只能違心地說：“謝謝……”
李朗伸出雙手，呈端菜狀：“我抱你回去？”
楚年面頰一抽：“或許，你可以把我傳送回去。”
李朗甚是心虛地表示：“我傳送不了你。你的數據已經被完全屏蔽了……且不是被我屏蔽……”
楚年頓時兩眼一翻，倒在了他懷裏：“行行好，哪怕用拖的，把我拖到該隱去……”
李朗卻突然紮了個馬步，一聲低呵，把她穩穩地舉了起來。
楚年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李朗則平舉著她，表情之肅穆，如同端著烈士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圖書館。
“你居然能抱起我？！”楚年大為震撼，“我瘦了？還是你健身了？”
李朗的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我健身了。”
真的嗎？我不信。楚年默默抿住了嘴。李朗的雙臂依舊很細，且幾天沒見，這小子的黑眼圈更嚴重了，活像個大煙鬼。
所以你是偷偷把自己的力量數值給調了吧……楚年嘆息一聲，大雕依人地癱在他的懷裏，不敢動彈，生怕這位老哥一個走不穩再把她灑進下水道。
好在李朗腳下生風，沒多久就帶著楚年回到了“該隱”。剛一進門，悠悠就嗷嗷叫喚著撲了過來，一把將楚年奪走，迫不及待地向她告狀：“有壞人，有壞人打悠悠！”
楚年被悠悠勒在懷裏，腦海中冒出一排問號：“我不沈嗎？怎麽你也能抱得動我！”
悠悠一怔，這才意識到她的重量，腳下一絆，把楚年扔在了沙發上，可憐兮兮地點點頭：“沈。”
楚年揉著被摔疼的老腰，嘆息道：“剛想說孩子長大了，結果孩子只長大了幾秒……”
她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來，剛要說話，以斯帖突然拖著椅子向她沖來：“他媽的！狗崽子！！”
楚年慌張地爬向地板，把悠悠揪到身前：“在這裏！”
……
楚年到底沒敢解開鎖鏈，因為以斯帖看她的眼神像是個削皮器。
“你離開了四個小時。”該隱指了指鐘表，“而在你一個半小時前，諾亞地心站的人找到了這裏。”
楚年察覺到該隱的語氣裏滿是怨念，忙解釋道：“圖書館的事我已經解決了。弗洛.托姆就是圖書館事件的元兇。”
“弗洛.托姆？”該隱愕然，“為什麽？”
楚年攤手：“我怎麽知道！總之他擁有很強大的異能。他創造出了鏡面空間把我和那三位失蹤的人關了起來。”
該隱不敢置信地反問道：“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楚年擺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要不要換個集合點。”
“不需要。”一旁的莫裏突然出了聲，“我預知過了，留在這裏是安全的。”
該隱則丟給楚年一枚胸針：“這是襲擊這裏的那兩個黑衣人身上的。諾亞地心站中有不少打手，但是他們隸屬於不同的部門。這枚胸針代表著他們隸屬於後勤科的“善後組”，而後勤科的負責人叫傑森.克拉克。他屬於激進派。”
楚年端詳著那胸針，這胸針的外形像是個高音符，中間還鑲嵌著一枚紅寶石。
“激進派？”楚年放下胸針，“諾亞地心站內部存在分歧？”
“很大的分歧。”該隱瞥了一眼李朗，“這位……”
楚年輕笑：“隊友。不必瞞著他，因為你也瞞不住他。”
李朗揚了下嘴角，認為這是楚年對他的能力的認可，上手扒拉開了悠悠，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楚年身邊。
悠悠頓時小聲嚶嚶起來，表示抗議，強行擠到了楚年的另一邊，伸出手。
他的手背上有一小塊淤青，小到肉眼難辨，所以楚年幹脆沒看見，只是順手握住了他的爪子，催促該隱繼續往下講。
該隱只得臨時給她加了堂課：“諾亞地心站呢有兩個派。以傑森.克拉克為首的激進派認為諾亞地心站應該完全替代這個世界的中央政府，行使世界範圍的監管權，從而令社會恢覆秩序，必要時候可動用武力。而地心站最大的金主——周泊則是保守派。他們認為這個世界有著必然的發展規律，在解析了世界的真相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著該隱瞥了一眼李朗：“更何況，這世界之上還有高緯度的文明……”
嗯？你暴露了嗎？楚年扭頭看了一眼李朗，見他一臉無辜，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說說你知道的。”
李朗正襟危坐，言簡意賅地甩下三個重磅炸彈：
“諾亞地心站中激進派和保守派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激進派中加入了一個名叫“菲利特”的天才科學家，他發明出了一種在精神層面上的大殺傷力武器。上個月，他們試用這種武器時，殺害了B區的三十多名先驅者。”
“S級中有人提議，三年內必須解決掉A區的所有異常者，否者將凍結主控系統，屆時整個A區將失去時間和空間，變成一片虛無。”
“還有……”
他看向楚年，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
“周泊，就是黑礁。”
“啊？？？！！”楚年這聲“啊”是同時對這三件事的回答。
什麽玩意？！與她有一面之緣，又是諾亞地心站的背後金主的周泊，居然就是寫了《黃金紀向導》的人？！
楚年一時有點頭暈，栽在沙發上有進氣沒出氣。一旁被震驚到呆滯的該隱突然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李朗喊道：“你果然是上位者！為什麽你……”
“我叛變了。”李朗答得幹脆，“你可以檢舉我，但我勸你最好不要。”
該隱楞住，咕咚坐了回去，將視線投向一旁的莫裏，見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晃蕩著腿，頓時洩了氣。
“你的上司為什麽發出了這樣的命令？”這時以斯帖終於出了聲，強忍著怒氣問道，“你們的使命不是維護這個世界嗎？”
李朗沈默了許久，看向楚年，含糊其辭地說：“我只能告訴你，那位要蘇醒了。上級需要掩蓋錯誤，所以打算以控制傳染源為借口清洗A區。”
那位？楚年反應了幾秒後，坐直了身子：“使者？”
李朗點點頭：“嗯，我不能提起有關他的任何事，你們也不要再討論他。因為有關他的話題是最高屏蔽詞，頻繁提及會引起主控系統的警覺，從而被我的同事們察覺到。”
楚年聽得腦殼疼：“所以，他為什麽會醒？而且他既然這麽神通廣大，難道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異常嗎？”
李朗噓了一聲，沒回答。
楚年洩氣地看向其他人：“好了，我們現在只剩下三年的蹦跶時間了。”
“滅殺提案不一定能通過。”李朗頓了頓，“上級們也有分歧。但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好累啊，這世界毀滅了得了。楚年有氣無力地擡擡手：“你能把提出這個不道德的提案的家夥宰了嗎？”
李朗停頓了一瞬，旋即點點頭：“我能。”
楚年楞住，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敬佩：“……不是，你來真的？”
李朗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猜是誰提出的這個提案？”
楚年啞然：“不會是……耶利米或者米娜吧？”
李朗的笑容大了一圈：“嗯，耶利米提出的，米娜屬了名。”
楚年頓時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哪兒都有這倆賤東西的戲！怎麽的，歲末大酬賓，買大件貨送小件貨？
“餵，小子。”以斯帖突然擠進話來，語氣頗為不善，“別打算利用我們解決你們的內部矛盾。你要是有能耐殺了他們，自己去做，不要拉楚年下水。”
李朗一僵，心虛地別過頭去。以斯帖皺眉，瞪向楚年：“你答應他了？”
楚年只能打哈哈：“不是，我跟那女的有點個人矛盾。”
“個人矛盾？”以斯帖冷笑一聲，“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告訴你，別插手他們監管者的內戰。”
楚年只能先穩住腦瓜子冒火的老師父：“好好好，我不插手。”
莫裏突然適時地把話題扯回了原本的方向：“剛剛你說，你抓到了弗洛.托姆？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楚年卡了殼，以眼神詢問李朗。李朗則非常貼心地回答：“我聽你的。”
楚年便問向了莫裏：“如果我把弗洛.托姆交給了諾亞地心站當投名狀，這是個好選擇嗎？”
莫裏閉上眼睛，靜坐了足足有五分鐘，才緩聲說：“我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好與不好，只能說，這是一個無法被預測的未來。”
楚年嘆息。她本想把弗洛.托姆交給諾亞地心站的人當“投名狀”，從而跟地心站建立合作關系，然後滲透進內部，利用他們的資源，再調查清楚他們是否可以被吸收為隊友。
但是此舉風險很大。諾亞地心站中，無論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手上怕都不幹凈。他們對待野心很大，萬一收下了弗洛.托姆又翻臉不認人，或者順藤摸瓜調查處了她的真實能力，那就麻煩了。
“我有個建議。”這時李朗低聲說，“你在處理掉弗洛.托姆前，最好了研究一下他的能力，如果你能掠奪他的能力，你會變得更強大。”
楚年尷尬地咧了下嘴角。她不打算告訴李朗她已經掠奪了弗洛.托姆的能力。諾林這兩個字是李朗的禁區，沒必要當著李朗的面把他倆本就不怎麽牢靠的戰友關系再砍一刀。
而現在最要緊的是，如果周泊是她的作者，那麽圍繞著她的“誕生”的謎團或許能被破解。周泊既然創造出了她這麽個神奇的生命體，會不會也有能力將先驅者們同化成二維生物呢？
“話說，你為什麽突然告訴我，周泊是我的作者啊？之前你明明一直瞞著我。”楚年與李朗扒耳朵，極力忽視以斯帖那幾乎要將他倆捅個對穿的眼神。
李朗猶豫了一瞬：“這是我剛調查清楚的，他之前一直用黑礁這個筆名。”
楚年不由陷入了沈思，全然沒註意到李朗的眼神有些覆雜。
其實李朗騙了她。他早就知道周泊就是黑礁，畢竟這種事在歷史書上很容易查到。
但他沒想到的是，楚年居然也知道黑礁。楚年應該沒有接觸到《黃金紀向導》這本書才對，而這本書的作者是黑礁這件事，屬於罅間的“禁忌知識”，先驅者們已經被抹除了相關的記憶。
除非有人告訴了楚年，而這個人應該是一名覺醒者。
難道是弗洛.托姆嗎？李朗心煩意亂地攥住了手。楚年依舊不相信他，對他有所隱瞞，哪怕他已經快把老底都翻幹凈了，楚年對的信任度一直保持在不上不下的分數，這令他非常挫敗。
沒關系的……反正，還有時間……
李朗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打開控制臺看了一眼通訊。見米娜給他發了個集合命令，眉頭不耐煩地皺了起來，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我能除掉她，是不是也算我的“投名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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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李朗找人的能力不怎麽樣, 但前來善後的速度非常快，接到楚年的消息後，直接閃現到她面前, 看著地上躺著的四個人, 誠懇地問：
“你殺的？”
楚年坐在地上, 雙腿發麻，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你不要汙蔑我，這不是都沒死嗎！”
李朗低頭看了一眼控制臺中的數據：“他們現在跟死了差不了多少。閾值已經在95以上了, 還差半口氣。”
楚年迎著他那審視的目光，指了指遠處的弗洛.托姆：“他才是罪魁禍首。”
李朗對著弗洛.托姆觀察了一番後, 忽然兩眼放光：“居然是尚未收錄進名單中的病毒體, A區的工作果然做得不徹底。”
楚年按了按太陽穴：“你沒被你那個難纏的女上司盯上吧？”
李朗敲著鍵盤：“放心, 她現在正在開會。我已經拿到了監管者的名單和巡視時間表。我也在系統上做了手腳，屏蔽了你和你的同伴們的信息……但是你怎麽又有了新同伴？”
楚年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你說莫裏和該隱嗎？稍微幫他們兜兜底。”
李朗嗯了一聲：“負責監管A區的監管者們技術能力有限, 應該不會察覺到他們的異常。當然，我也會在日志上做些手腳。”
楚年隨手把昏迷不醒的圖書管理員瑪莎背了起來：“這幾個人，還有救嗎？”
李朗凝視著屏幕上躍動的數字, 點了點頭：“我先把他們放進以探之籠裏隔離起來, 然後為他們灌輸夢境, 看看能不能將他們的閾值降下來。”
楚年松了口氣，扛著瑪莎往外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吧。有關弗洛.托姆的事我會詳細跟你聊聊。”
李朗卻伸出胳膊來：“給我吧, 我把他們傳送到隔離區。”
說著他又在控制臺中輸入了一串指令，弗洛.托姆以及其他幾個昏迷的人全都瞬間全部消失。
而楚年則因肩頭突然消失的重量站立不穩，一個趔趄砸在了李朗懷裏。李朗這才意識到楚年好像很虛弱，難掩慌張地連勝追問著：“你怎麽了？”
楚年想說我沒事, 但是她現在跟暈車似的，胃裏翻江倒海, 且頭重腳輕，以至於她剛擡頭與李朗對視了三秒，就幹嘔了起來。
李朗被楚年推開，看著她扶著門框，搖搖晃晃地捂著胃部渾身哆嗦，有些無措地搓了下手指，忽然脫下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楚年本就站不穩，這大衣又很沈，她摳住了門框才勉強直起身子，一言難盡地看著李朗，見他滿臉的關切，到底只能違心地說：“謝謝……”
李朗伸出雙手，呈端菜狀：“我抱你回去？”
楚年面頰一抽：“或許，你可以把我傳送回去。”
李朗甚是心虛地表示：“我傳送不了你。你的數據已經被完全屏蔽了……且不是被我屏蔽……”
楚年頓時兩眼一翻，倒在了他懷裏：“行行好，哪怕用拖的，把我拖到該隱去……”
李朗卻突然紮了個馬步，一聲低呵，把她穩穩地舉了起來。
楚年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李朗則平舉著她，表情之肅穆，如同端著烈士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圖書館。
“你居然能抱起我？！”楚年大為震撼，“我瘦了？還是你健身了？”
李朗的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我健身了。”
真的嗎？我不信。楚年默默抿住了嘴。李朗的雙臂依舊很細，且幾天沒見，這小子的黑眼圈更嚴重了，活像個大煙鬼。
所以你是偷偷把自己的力量數值給調了吧……楚年嘆息一聲，大雕依人地癱在他的懷裏，不敢動彈，生怕這位老哥一個走不穩再把她灑進下水道。
好在李朗腳下生風，沒多久就帶著楚年回到了“該隱”。剛一進門，悠悠就嗷嗷叫喚著撲了過來，一把將楚年奪走，迫不及待地向她告狀：“有壞人，有壞人打悠悠！”
楚年被悠悠勒在懷裏，腦海中冒出一排問號：“我不沈嗎？怎麽你也能抱得動我！”
悠悠一怔，這才意識到她的重量，腳下一絆，把楚年扔在了沙發上，可憐兮兮地點點頭：“沈。”
楚年揉著被摔疼的老腰，嘆息道：“剛想說孩子長大了，結果孩子只長大了幾秒……”
她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來，剛要說話，以斯帖突然拖著椅子向她沖來：“他媽的！狗崽子！！”
楚年慌張地爬向地板，把悠悠揪到身前：“在這裏！”
……
楚年到底沒敢解開鎖鏈，因為以斯帖看她的眼神像是個削皮器。
“你離開了四個小時。”該隱指了指鐘表，“而在你一個半小時前，諾亞地心站的人找到了這裏。”
楚年察覺到該隱的語氣裏滿是怨念，忙解釋道：“圖書館的事我已經解決了。弗洛.托姆就是圖書館事件的元兇。”
“弗洛.托姆？”該隱愕然，“為什麽？”
楚年攤手：“我怎麽知道！總之他擁有很強大的異能。他創造出了鏡面空間把我和那三位失蹤的人關了起來。”
該隱不敢置信地反問道：“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楚年擺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要不要換個集合點。”
“不需要。”一旁的莫裏突然出了聲，“我預知過了，留在這裏是安全的。”
該隱則丟給楚年一枚胸針：“這是襲擊這裏的那兩個黑衣人身上的。諾亞地心站中有不少打手，但是他們隸屬於不同的部門。這枚胸針代表著他們隸屬於後勤科的“善後組”，而後勤科的負責人叫傑森.克拉克。他屬於激進派。”
楚年端詳著那胸針，這胸針的外形像是個高音符，中間還鑲嵌著一枚紅寶石。
“激進派？”楚年放下胸針，“諾亞地心站內部存在分歧？”
“很大的分歧。”該隱瞥了一眼李朗，“這位……”
楚年輕笑：“隊友。不必瞞著他，因為你也瞞不住他。”
李朗揚了下嘴角，認為這是楚年對他的能力的認可，上手扒拉開了悠悠，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楚年身邊。
悠悠頓時小聲嚶嚶起來，表示抗議，強行擠到了楚年的另一邊，伸出手。
他的手背上有一小塊淤青，小到肉眼難辨，所以楚年幹脆沒看見，只是順手握住了他的爪子，催促該隱繼續往下講。
該隱只得臨時給她加了堂課：“諾亞地心站呢有兩個派。以傑森.克拉克為首的激進派認為諾亞地心站應該完全替代這個世界的中央政府，行使世界範圍的監管權，從而令社會恢覆秩序，必要時候可動用武力。而地心站最大的金主——周泊則是保守派。他們認為這個世界有著必然的發展規律，在解析了世界的真相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著該隱瞥了一眼李朗：“更何況，這世界之上還有高緯度的文明……”
嗯？你暴露了嗎？楚年扭頭看了一眼李朗，見他一臉無辜，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說說你知道的。”
李朗正襟危坐，言簡意賅地甩下三個重磅炸彈：
“諾亞地心站中激進派和保守派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激進派中加入了一個名叫“菲利特”的天才科學家，他發明出了一種在精神層面上的大殺傷力武器。上個月，他們試用這種武器時，殺害了B區的三十多名先驅者。”
“S級中有人提議，三年內必須解決掉A區的所有異常者，否者將凍結主控系統，屆時整個A區將失去時間和空間，變成一片虛無。”
“還有……”
他看向楚年，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
“周泊，就是黑礁。”
“啊？？？！！”楚年這聲“啊”是同時對這三件事的回答。
什麽玩意？！與她有一面之緣，又是諾亞地心站的背後金主的周泊，居然就是寫了《黃金紀向導》的人？！
楚年一時有點頭暈，栽在沙發上有進氣沒出氣。一旁被震驚到呆滯的該隱突然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李朗喊道：“你果然是上位者！為什麽你……”
“我叛變了。”李朗答得幹脆，“你可以檢舉我，但我勸你最好不要。”
該隱楞住，咕咚坐了回去，將視線投向一旁的莫裏，見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晃蕩著腿，頓時洩了氣。
“你的上司為什麽發出了這樣的命令？”這時以斯帖終於出了聲，強忍著怒氣問道，“你們的使命不是維護這個世界嗎？”
李朗沈默了許久，看向楚年，含糊其辭地說：“我只能告訴你，那位要蘇醒了。上級需要掩蓋錯誤，所以打算以控制傳染源為借口清洗A區。”
那位？楚年反應了幾秒後，坐直了身子：“使者？”
李朗點點頭：“嗯，我不能提起有關他的任何事，你們也不要再討論他。因為有關他的話題是最高屏蔽詞，頻繁提及會引起主控系統的警覺，從而被我的同事們察覺到。”
楚年聽得腦殼疼：“所以，他為什麽會醒？而且他既然這麽神通廣大，難道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異常嗎？”
李朗噓了一聲，沒回答。
楚年洩氣地看向其他人：“好了，我們現在只剩下三年的蹦跶時間了。”
“滅殺提案不一定能通過。”李朗頓了頓，“上級們也有分歧。但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好累啊，這世界毀滅了得了。楚年有氣無力地擡擡手：“你能把提出這個不道德的提案的家夥宰了嗎？”
李朗停頓了一瞬，旋即點點頭：“我能。”
楚年楞住，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敬佩：“……不是，你來真的？”
李朗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猜是誰提出的這個提案？”
楚年啞然：“不會是……耶利米或者米娜吧？”
李朗的笑容大了一圈：“嗯，耶利米提出的，米娜屬了名。”
楚年頓時翻了個白眼，心想怎麽哪兒都有這倆賤東西的戲！怎麽的，歲末大酬賓，買大件貨送小件貨？
“餵，小子。”以斯帖突然擠進話來，語氣頗為不善，“別打算利用我們解決你們的內部矛盾。你要是有能耐殺了他們，自己去做，不要拉楚年下水。”
李朗一僵，心虛地別過頭去。以斯帖皺眉，瞪向楚年：“你答應他了？”
楚年只能打哈哈：“不是，我跟那女的有點個人矛盾。”
“個人矛盾？”以斯帖冷笑一聲，“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告訴你，別插手他們監管者的內戰。”
楚年只能先穩住腦瓜子冒火的老師父：“好好好，我不插手。”
莫裏突然適時地把話題扯回了原本的方向：“剛剛你說，你抓到了弗洛.托姆？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楚年卡了殼，以眼神詢問李朗。李朗則非常貼心地回答：“我聽你的。”
楚年便問向了莫裏：“如果我把弗洛.托姆交給了諾亞地心站當投名狀，這是個好選擇嗎？”
莫裏閉上眼睛，靜坐了足足有五分鐘，才緩聲說：“我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好與不好，只能說，這是一個無法被預測的未來。”
楚年嘆息。她本想把弗洛.托姆交給諾亞地心站的人當“投名狀”，從而跟地心站建立合作關系，然後滲透進內部，利用他們的資源，再調查清楚他們是否可以被吸收為隊友。
但是此舉風險很大。諾亞地心站中，無論是激進派還是保守派，手上怕都不幹凈。他們對待野心很大，萬一收下了弗洛.托姆又翻臉不認人，或者順藤摸瓜調查處了她的真實能力，那就麻煩了。
“我有個建議。”這時李朗低聲說，“你在處理掉弗洛.托姆前，最好了研究一下他的能力，如果你能掠奪他的能力，你會變得更強大。”
楚年尷尬地咧了下嘴角。她不打算告訴李朗她已經掠奪了弗洛.托姆的能力。諾林這兩個字是李朗的禁區，沒必要當著李朗的面把他倆本就不怎麽牢靠的戰友關系再砍一刀。
而現在最要緊的是，如果周泊是她的作者，那麽圍繞著她的“誕生”的謎團或許能被破解。周泊既然創造出了她這麽個神奇的生命體，會不會也有能力將先驅者們同化成二維生物呢？
“話說，你為什麽突然告訴我，周泊是我的作者啊？之前你明明一直瞞著我。”楚年與李朗扒耳朵，極力忽視以斯帖那幾乎要將他倆捅個對穿的眼神。
李朗猶豫了一瞬：“這是我剛調查清楚的，他之前一直用黑礁這個筆名。”
楚年不由陷入了沈思，全然沒註意到李朗的眼神有些覆雜。
其實李朗騙了她。他早就知道周泊就是黑礁，畢竟這種事在歷史書上很容易查到。
但他沒想到的是，楚年居然也知道黑礁。楚年應該沒有接觸到《黃金紀向導》這本書才對，而這本書的作者是黑礁這件事，屬於罅間的“禁忌知識”，先驅者們已經被抹除了相關的記憶。
除非有人告訴了楚年，而這個人應該是一名覺醒者。
難道是弗洛.托姆嗎？李朗心煩意亂地攥住了手。楚年依舊不相信他，對他有所隱瞞，哪怕他已經快把老底都翻幹凈了，楚年對的信任度一直保持在不上不下的分數，這令他非常挫敗。
沒關系的……反正，還有時間……
李朗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打開控制臺看了一眼通訊。見米娜給他發了個集合命令，眉頭不耐煩地皺了起來，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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