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種背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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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有種背德的快感
楚年帶著悠悠還算順利地找到了那家拳擊俱樂部。這地方長得更加抽象, 整棟樓都伴隨著轟鳴的音樂聲有節奏地上下顫動，像是被放置在了拳擊臺上，隨著踩踏不斷下陷上彈。
裏頭的人還好嗎？不會頭暈嗎？楚年詫異地走上臺階打算一探究竟, 卻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問道：“你是來……？”
楚年頓時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我來找我爸爸的, 他在這裏打拳。”
說著她一把將悠悠拉了過來：“我媽死得早，我弟弟又是個傻子，只靠爸爸一人養家糊口。他最近一直沒回家, 我很擔心他。”
兩個保安頓時面露同情：“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楚年忙將師父的大名給報了出來：“以斯帖。”
在她的設想中，此時的以斯帖肯定已經憑借著高超的格鬥技巧, 強大的內心, 以及冷酷的外表, 成為了這家格鬥俱樂部的衛冕之王。在聚光燈下享受酣暢淋漓的格鬥以及鮮花和讚譽。
哼，說不定我那老師父已經混成拳王了呢！楚年見兩名保安默不作聲, 表情覆雜，不由驕傲地挺起了腰板，等待著兩名保安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把她恭恭敬敬地請進去。
然而兩名保安的態度確實大轉彎了, 不過是往猝不及防的方向。只見他倆噗嗤樂出了聲, 語氣中透著股揶揄：“哦？以斯帖？我們這裏確實有個叫以斯帖的，不過……”
他倆頓住, 沖楚年勾勾手：“來吧，我帶你們去找爸、爸。”
楚年疑惑地緊了緊眉頭，總覺得他倆話裏有話，再見這對門神一路上擠眉弄眼嘻嘻哈哈, 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難道說師父得罪人了？還是他老馬失蹄打輸了比賽？
總不會被打傷了吧？該死的，這群王八蛋不會使什麽陰招欺負他了吧？
怎麽說呢, 某種意義上楚年是個很孝順的孩子。雖然她時常“望父成龍”，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期待著能安安穩穩地給以斯帖養老送終。
盡管這位老父親今年才年芳四十，面對她“養老送終”的大餅表示無動於衷。
楚年越想越氣，剛剛的興奮勁兒全散了，不由自主地偷偷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她想，待會兒她要是在後臺看見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以斯帖，怎麽著都得鬧上一通。
然而後臺空空如也，兩位保鏢好心地將她安置在靠拳擊臺比較近的地方，指了指場地：“一會兒你的爸爸就上場了。”
楚年頓時緊張得只咽唾沫，死死盯著場地中央。周圍的觀眾並不算多，堪堪圍成了兩圈。主持人舉著麥克風在場地上又跳又叫，把氣氛活躍到了極點。
這時就聽“鐺鐺鐺”的一陣鑼響，比賽即將開始，雙方拳擊手從東西兩側的窄門走了進來，一人身高將近兩米，紅發紅褲衩，兇神惡煞。另一人青銅膚色，肱二頭肌比楚年的腦袋還要大，橫眉怒目。倆人尚未登場就已經隔空掀起一股血雨腥風，惹得觀眾們尖叫歡呼。
楚年懵了，左看看右看看，這倆大哥看上去跟她的老師父好像沒有半毛錢的關系，難道說只是重名？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俏麗的“拳擊女郎”輕盈地躍上拳擊場，舉著牌子走著臺步繞場一周。她穿著露臍小背心超短褲，身材勻稱，膚色為健康的小麥色，長腿略顯粗壯，但透著股野性美。栗色長發，褐色的雙眼，再加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好一個熱辣美人。
觀眾們立刻吹口哨的吹口哨，扔鮮花的扔鮮花，還有不少人把鈔票往那女郎身上扔。女郎扭著腰向觀眾群們拋了幾個媚眼，拋到楚年這邊時，頓時怔住，旋即欣喜地露出兩排大白牙。
楚年默默凝視著“她”，突然覺得這拳擊場變得很遙遠，她站在這頭，女郎站在那頭，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河，名為——
社死。
“姐姐，她好面熟。”悠悠遲疑地揪了揪她的袖子。
楚年則感覺到有一根針紮在了她小小的自尊心上，令她本就薄弱的自尊心發出了“咻”的哨音，跟個竄天猴似的炸上了天。
“不，我不認識他。”她猛地回過了頭，一臉堅毅地向外走。
然而那“女郎”追了下來，跟著楚年一起到了場地後方的休息室裏，方大大咧咧地坐下，不知打哪兒抽出條毛巾擦著一身的熱汗，從頭擦到胯，用粗獷的聲音感慨道：“太好了，這狗崽子沒什麽事。”
楚年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倒是悠悠開心地嚷道：“是師父啊！你怎麽，變了樣子了！”
以斯帖一把扯下假發，打假胸裏掏出一盒香煙，點燃後深吸一口：“楚年有那個地圖，她要是活著肯定會來找我。我不如去打聽點情報。人越雜的地方越好打聽消息，這個拳擊場的老板認識不少A區一個武裝組織裏的高官……哦，那組織叫什麽諾亞地心站。”
說著他翹起了二郎腿，狠狠吐了口香煙：“媽的，這煙抽著沒勁兒……楚年，你怎麽不說話。”
楚年終於悶悶地說了句：“師父，人不能，至少不該。”
以斯帖疑惑地叼著煙卷：“啊？”
楚年猛地回過神來，抓狂地質問道：“你在幹什麽啊師父！難道說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這句話是真理嗎？！你為什麽要扮成拳擊女郎啊！為什麽啊！”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初次見面時那位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氣息的西部硬漢，終是成為了指甲油塗得極其勻稱的大嬸子。當初那艷壓四方的“阿比蓋爾”的陰影覆蓋了他的一生。
她不理解，她接受不了。白熾燈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將她困在了一小圈孤獨的舞臺上，被三觀背叛的孤獨令她眼底含淚：“你應該在拳擊場上大殺四方，以雷霆之勢鎮壓整個地下拳擊組織，然後成為整個A區響當當的大哥大，兵王一聲令下，五萬個小弟砸對手家的玻璃……”
她深吸一口氣，指著以斯帖胸前顫巍巍的兩團：“而不是一個媚眼，五萬個情夫互相扯褲頭兒。”
以斯帖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當拳擊手？這A區這麽危險，我什麽都沒做，先在拳擊場跟人打得渾身是傷，然後躺上十天半個月的養傷，我是腦子有病嗎？”
楚年更加鬧心了：“不是，你可以去別的地方打聽消息啊！非跑來當什麽拳擊女郎啊！”
以斯帖義正嚴詞地說道：“這種灰色產業才是有錢有勢的人開的啊！不接觸這裏的老板，我怎麽探聽情報！不裝成女人，怎麽讓他們打消疑慮。而且……”
他打短褲裏抽出一沓鈔票：“你看，小費很多。”
楚年崩潰地跪了下來：“師父，你是怎麽做到把羞恥心置之度外的？”
以斯帖哼了一聲，語重心長地教育這不爭氣的孩子：“你們曜國有句話，叫兒不嫌母醜，你難道在嫌棄我嗎？是誰說要給我養老送終的？”
楚年心酸地趴在地上：“娘可以醜，但是爹不能母啊……嗚嗚嗚你把我心目中的兵王還回來……”
以斯帖踹了她一腳：“都跟你說了少看點那種不現實的小說。真正的雇傭兵要在達成目標之前，把所有代價降低到最小。”
楚年猛地擡起頭，淚眼婆娑：“所以自尊心對於你而言一文不值？”
以斯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在末日裏，自尊心就是一文不值。況且……”
他露出一抹變態的笑容：“偶爾穿下短裙，有種背德的快感……”
楚年頓時捶地哀嚎……
但鬧歸鬧，以斯帖出賣色相贏得的情報和金錢非常有用。他用錢賄賂了拳擊場老板的秘書，打聽到了A區的大致現狀。
“那個諾亞地心站表面上是個實驗基地，其實也在管轄著這裏，並且配有武裝部隊。目前他們的核心研究項目是星際移民，但由於十幾年了不但沒有進程，還損失了大量的宇航員，地心站的聲譽已經岌岌可危。”
“不過，A區的居民們並不敢與地心站起正面沖突。因為A區並未流通槍支，只有地心站有武裝部隊，民間的那些個反對力量也只敢做做演講宣傳，背地裏發發傳單。”
“而且，一年前，這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以斯帖故弄玄虛地猛吸一口煙香煙，又緩緩吐出：“A區裏的居民突然集體陷入噩夢。在夢中，他們知曉了這個世界是虛假的，而世界外有一群自稱監管者的人高等文明在掌控著他們。從那天起，居民們的死亡率達到了歷史新高，短短一個月就有幾百人自殺身亡。”
楚年愕然：“你是說，現在A區的居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了？那他們還忙著看拳擊比賽，蹦迪，逛酒吧？”
以斯帖哼笑一聲：“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打算拯救世界。”
楚年尷尬地撇了下嘴角：“人總得做點啥吧……”
以斯帖壓低了聲音：“其實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就像你很久前告訴我的那樣，這個世界裏人和人之間也有區別。有些人是先驅者，還有些人是枝丫。我觀察了一下，這個拳擊場裏大多數人都是假的，只有老板是真的。所以……”
他走向儲物櫃，拿出裏面的衣服，當著楚年的面換衣服，嚇得楚年直捂眼睛，自顧自地說道：
“所以我覺得，A區的活人可能不剩多少了。”
以斯帖眨眼的功夫就穿回了男裝，一瓶卸妝水倒在臉上，擦了兩把敷衍地卸了濃妝。楚年望著他這略顯陌生的臉，依舊不滿：“沒有胡子了……”
以斯帖瞪了她一眼：“我就不能看上去年輕點嗎？”
楚年的嘴角快耷拉到地上了：“可是初次見面的你是最帥的。”
以斯帖擺擺手：“容貌太突出也是傭兵的忌諱……哎，我忽然想起個事兒。”
他扶著櫃子盯著楚年的臉，嘆息一聲：“我聽說諾亞地心站的最高負責人叫肖如雲，是個曜國的女人。而地心站最大的投資商叫周泊，也是個曜國人。你們曜國人怎麽這麽會賺錢……”
楚年悻悻然地揣著手：“可惜，我連人類都不是，曜國人只是我的一個身份設定……”
以斯帖聳肩：“那反正你的作者是個曜國人吧？不過這個諾亞地心站的內部挺覆雜的，我聽說現在市面上流通著一款藥物，就是這個組織發明的。”
楚年追問道：“伊甸之實？”
以斯帖點點頭：“嗯，是叫這個。這東西聽說很危險，它類似於毒品，但不會生理上上癮，只能……心理上上癮。據說註射了這種藥物後能陷入幻覺，沈浸在最美好的回憶裏。”
楚年不解：“可是……我剛剛目睹了一起命案。一名男子註射伊甸之實後死亡了。不過，他並沒有消散。”
以斯帖若有所思：“這倒是跟我的情報一致。迄今為止，已經有十幾名受害者了，他們應該不是徹底的死亡，而是陷入了假死狀態。據說，他們的大腦神經完全停止了活躍，各器官也停止了做工。但是他們仍然活著，只不過……類似於放進了冰凍艙。”
楚年百思不得其解：“那諾亞地心站發明這種藥物的意義是什麽？”
以斯帖想了又想，給出了一種可能：“從藥物效果上看，他們可能是想用這種藥對抗閾值吧？美好的回憶會提升人們的精神狀態。至於服藥後的假死……也許是意料之外的不良反應。”
是這樣嗎……楚年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但也想不通前因後果。等以斯帖穿戴整齊後，突然說道：“師父，你說得對，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我得跟李朗取得聯系。他……”
“楚年，你為什麽信任他呢？”以斯帖打斷了她的話，嚴肅地質問道，“如果他改變立場了呢？又或者他被其他監管者控制思想了呢？楚年，你不能把情報壓在他一人身上，更不能單純信任諾林給你的那個手鐲。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得一點點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絡。”
楚年無話可說，訕訕地垂著手：“嗯，你說得對。”
以斯帖忽然拿出一張名片地給她：“這是弗洛裏拉大酒店的所有者的名片……哦，他是A區最有錢的富商之一，諾亞地心站也有他的股份。我們得想辦法搭上他的線。”
楚年震驚不已：“你這麽快就有門路了？”
以斯帖哼笑一聲，露出些許得意：“是啊，他的侄子叫邁克爾，對我一見鐘情。”
楚年頓時捂住了心口：“師父，你不能欺騙一個純真少年的心……”
以斯帖挑挑眉：“他知道我是男人。”
楚年頓時瞪大了雙眼：“他知道？他知道後是什麽反應？”
以斯帖無所謂地一攤手：“更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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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頭的人還好嗎？不會頭暈嗎？楚年詫異地走上臺階打算一探究竟, 卻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問道：“你是來……？”
楚年頓時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我來找我爸爸的, 他在這裏打拳。”
說著她一把將悠悠拉了過來：“我媽死得早，我弟弟又是個傻子，只靠爸爸一人養家糊口。他最近一直沒回家, 我很擔心他。”
兩個保安頓時面露同情：“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楚年忙將師父的大名給報了出來：“以斯帖。”
在她的設想中，此時的以斯帖肯定已經憑借著高超的格鬥技巧, 強大的內心, 以及冷酷的外表, 成為了這家格鬥俱樂部的衛冕之王。在聚光燈下享受酣暢淋漓的格鬥以及鮮花和讚譽。
哼，說不定我那老師父已經混成拳王了呢！楚年見兩名保安默不作聲, 表情覆雜，不由驕傲地挺起了腰板，等待著兩名保安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把她恭恭敬敬地請進去。
然而兩名保安的態度確實大轉彎了, 不過是往猝不及防的方向。只見他倆噗嗤樂出了聲, 語氣中透著股揶揄：“哦？以斯帖？我們這裏確實有個叫以斯帖的，不過……”
他倆頓住, 沖楚年勾勾手：“來吧，我帶你們去找爸、爸。”
楚年疑惑地緊了緊眉頭，總覺得他倆話裏有話，再見這對門神一路上擠眉弄眼嘻嘻哈哈, 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難道說師父得罪人了？還是他老馬失蹄打輸了比賽？
總不會被打傷了吧？該死的，這群王八蛋不會使什麽陰招欺負他了吧？
怎麽說呢, 某種意義上楚年是個很孝順的孩子。雖然她時常“望父成龍”，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期待著能安安穩穩地給以斯帖養老送終。
盡管這位老父親今年才年芳四十，面對她“養老送終”的大餅表示無動於衷。
楚年越想越氣，剛剛的興奮勁兒全散了，不由自主地偷偷握緊了腰間的刀柄。她想，待會兒她要是在後臺看見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以斯帖，怎麽著都得鬧上一通。
然而後臺空空如也，兩位保鏢好心地將她安置在靠拳擊臺比較近的地方，指了指場地：“一會兒你的爸爸就上場了。”
楚年頓時緊張得只咽唾沫，死死盯著場地中央。周圍的觀眾並不算多，堪堪圍成了兩圈。主持人舉著麥克風在場地上又跳又叫，把氣氛活躍到了極點。
這時就聽“鐺鐺鐺”的一陣鑼響，比賽即將開始，雙方拳擊手從東西兩側的窄門走了進來，一人身高將近兩米，紅發紅褲衩，兇神惡煞。另一人青銅膚色，肱二頭肌比楚年的腦袋還要大，橫眉怒目。倆人尚未登場就已經隔空掀起一股血雨腥風，惹得觀眾們尖叫歡呼。
楚年懵了，左看看右看看，這倆大哥看上去跟她的老師父好像沒有半毛錢的關系，難道說只是重名？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俏麗的“拳擊女郎”輕盈地躍上拳擊場，舉著牌子走著臺步繞場一周。她穿著露臍小背心超短褲，身材勻稱，膚色為健康的小麥色，長腿略顯粗壯，但透著股野性美。栗色長發，褐色的雙眼，再加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好一個熱辣美人。
觀眾們立刻吹口哨的吹口哨，扔鮮花的扔鮮花，還有不少人把鈔票往那女郎身上扔。女郎扭著腰向觀眾群們拋了幾個媚眼，拋到楚年這邊時，頓時怔住，旋即欣喜地露出兩排大白牙。
楚年默默凝視著“她”，突然覺得這拳擊場變得很遙遠，她站在這頭，女郎站在那頭，中間隔著一條寬寬的河，名為——
社死。
“姐姐，她好面熟。”悠悠遲疑地揪了揪她的袖子。
楚年則感覺到有一根針紮在了她小小的自尊心上，令她本就薄弱的自尊心發出了“咻”的哨音，跟個竄天猴似的炸上了天。
“不，我不認識他。”她猛地回過了頭，一臉堅毅地向外走。
然而那“女郎”追了下來，跟著楚年一起到了場地後方的休息室裏，方大大咧咧地坐下，不知打哪兒抽出條毛巾擦著一身的熱汗，從頭擦到胯，用粗獷的聲音感慨道：“太好了，這狗崽子沒什麽事。”
楚年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倒是悠悠開心地嚷道：“是師父啊！你怎麽，變了樣子了！”
以斯帖一把扯下假發，打假胸裏掏出一盒香煙，點燃後深吸一口：“楚年有那個地圖，她要是活著肯定會來找我。我不如去打聽點情報。人越雜的地方越好打聽消息，這個拳擊場的老板認識不少A區一個武裝組織裏的高官……哦，那組織叫什麽諾亞地心站。”
說著他翹起了二郎腿，狠狠吐了口香煙：“媽的，這煙抽著沒勁兒……楚年，你怎麽不說話。”
楚年終於悶悶地說了句：“師父，人不能，至少不該。”
以斯帖疑惑地叼著煙卷：“啊？”
楚年猛地回過神來，抓狂地質問道：“你在幹什麽啊師父！難道說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這句話是真理嗎？！你為什麽要扮成拳擊女郎啊！為什麽啊！”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初次見面時那位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氣息的西部硬漢，終是成為了指甲油塗得極其勻稱的大嬸子。當初那艷壓四方的“阿比蓋爾”的陰影覆蓋了他的一生。
她不理解，她接受不了。白熾燈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將她困在了一小圈孤獨的舞臺上，被三觀背叛的孤獨令她眼底含淚：“你應該在拳擊場上大殺四方，以雷霆之勢鎮壓整個地下拳擊組織，然後成為整個A區響當當的大哥大，兵王一聲令下，五萬個小弟砸對手家的玻璃……”
她深吸一口氣，指著以斯帖胸前顫巍巍的兩團：“而不是一個媚眼，五萬個情夫互相扯褲頭兒。”
以斯帖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當拳擊手？這A區這麽危險，我什麽都沒做，先在拳擊場跟人打得渾身是傷，然後躺上十天半個月的養傷，我是腦子有病嗎？”
楚年更加鬧心了：“不是，你可以去別的地方打聽消息啊！非跑來當什麽拳擊女郎啊！”
以斯帖義正嚴詞地說道：“這種灰色產業才是有錢有勢的人開的啊！不接觸這裏的老板，我怎麽探聽情報！不裝成女人，怎麽讓他們打消疑慮。而且……”
他打短褲裏抽出一沓鈔票：“你看，小費很多。”
楚年崩潰地跪了下來：“師父，你是怎麽做到把羞恥心置之度外的？”
以斯帖哼了一聲，語重心長地教育這不爭氣的孩子：“你們曜國有句話，叫兒不嫌母醜，你難道在嫌棄我嗎？是誰說要給我養老送終的？”
楚年心酸地趴在地上：“娘可以醜，但是爹不能母啊……嗚嗚嗚你把我心目中的兵王還回來……”
以斯帖踹了她一腳：“都跟你說了少看點那種不現實的小說。真正的雇傭兵要在達成目標之前，把所有代價降低到最小。”
楚年猛地擡起頭，淚眼婆娑：“所以自尊心對於你而言一文不值？”
以斯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在末日裏，自尊心就是一文不值。況且……”
他露出一抹變態的笑容：“偶爾穿下短裙，有種背德的快感……”
楚年頓時捶地哀嚎……
但鬧歸鬧，以斯帖出賣色相贏得的情報和金錢非常有用。他用錢賄賂了拳擊場老板的秘書，打聽到了A區的大致現狀。
“那個諾亞地心站表面上是個實驗基地，其實也在管轄著這裏，並且配有武裝部隊。目前他們的核心研究項目是星際移民，但由於十幾年了不但沒有進程，還損失了大量的宇航員，地心站的聲譽已經岌岌可危。”
“不過，A區的居民們並不敢與地心站起正面沖突。因為A區並未流通槍支，只有地心站有武裝部隊，民間的那些個反對力量也只敢做做演講宣傳，背地裏發發傳單。”
“而且，一年前，這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以斯帖故弄玄虛地猛吸一口煙香煙，又緩緩吐出：“A區裏的居民突然集體陷入噩夢。在夢中，他們知曉了這個世界是虛假的，而世界外有一群自稱監管者的人高等文明在掌控著他們。從那天起，居民們的死亡率達到了歷史新高，短短一個月就有幾百人自殺身亡。”
楚年愕然：“你是說，現在A區的居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了？那他們還忙著看拳擊比賽，蹦迪，逛酒吧？”
以斯帖哼笑一聲：“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打算拯救世界。”
楚年尷尬地撇了下嘴角：“人總得做點啥吧……”
以斯帖壓低了聲音：“其實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就像你很久前告訴我的那樣，這個世界裏人和人之間也有區別。有些人是先驅者，還有些人是枝丫。我觀察了一下，這個拳擊場裏大多數人都是假的，只有老板是真的。所以……”
他走向儲物櫃，拿出裏面的衣服，當著楚年的面換衣服，嚇得楚年直捂眼睛，自顧自地說道：
“所以我覺得，A區的活人可能不剩多少了。”
以斯帖眨眼的功夫就穿回了男裝，一瓶卸妝水倒在臉上，擦了兩把敷衍地卸了濃妝。楚年望著他這略顯陌生的臉，依舊不滿：“沒有胡子了……”
以斯帖瞪了她一眼：“我就不能看上去年輕點嗎？”
楚年的嘴角快耷拉到地上了：“可是初次見面的你是最帥的。”
以斯帖擺擺手：“容貌太突出也是傭兵的忌諱……哎，我忽然想起個事兒。”
他扶著櫃子盯著楚年的臉，嘆息一聲：“我聽說諾亞地心站的最高負責人叫肖如雲，是個曜國的女人。而地心站最大的投資商叫周泊，也是個曜國人。你們曜國人怎麽這麽會賺錢……”
楚年悻悻然地揣著手：“可惜，我連人類都不是，曜國人只是我的一個身份設定……”
以斯帖聳肩：“那反正你的作者是個曜國人吧？不過這個諾亞地心站的內部挺覆雜的，我聽說現在市面上流通著一款藥物，就是這個組織發明的。”
楚年追問道：“伊甸之實？”
以斯帖點點頭：“嗯，是叫這個。這東西聽說很危險，它類似於毒品，但不會生理上上癮，只能……心理上上癮。據說註射了這種藥物後能陷入幻覺，沈浸在最美好的回憶裏。”
楚年不解：“可是……我剛剛目睹了一起命案。一名男子註射伊甸之實後死亡了。不過，他並沒有消散。”
以斯帖若有所思：“這倒是跟我的情報一致。迄今為止，已經有十幾名受害者了，他們應該不是徹底的死亡，而是陷入了假死狀態。據說，他們的大腦神經完全停止了活躍，各器官也停止了做工。但是他們仍然活著，只不過……類似於放進了冰凍艙。”
楚年百思不得其解：“那諾亞地心站發明這種藥物的意義是什麽？”
以斯帖想了又想，給出了一種可能：“從藥物效果上看，他們可能是想用這種藥對抗閾值吧？美好的回憶會提升人們的精神狀態。至於服藥後的假死……也許是意料之外的不良反應。”
是這樣嗎……楚年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但也想不通前因後果。等以斯帖穿戴整齊後，突然說道：“師父，你說得對，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我得跟李朗取得聯系。他……”
“楚年，你為什麽信任他呢？”以斯帖打斷了她的話，嚴肅地質問道，“如果他改變立場了呢？又或者他被其他監管者控制思想了呢？楚年，你不能把情報壓在他一人身上，更不能單純信任諾林給你的那個手鐲。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得一點點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絡。”
楚年無話可說，訕訕地垂著手：“嗯，你說得對。”
以斯帖忽然拿出一張名片地給她：“這是弗洛裏拉大酒店的所有者的名片……哦，他是A區最有錢的富商之一，諾亞地心站也有他的股份。我們得想辦法搭上他的線。”
楚年震驚不已：“你這麽快就有門路了？”
以斯帖哼笑一聲，露出些許得意：“是啊，他的侄子叫邁克爾，對我一見鐘情。”
楚年頓時捂住了心口：“師父，你不能欺騙一個純真少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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