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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走上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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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走上王位吧

國王逃回了皇宮中, 鎖住了房間門,召來了那個被他放出去打探消息的女侍者,讓她守在床邊, 然後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完了, 一切都完了。整個皇宮的護衛都被殺了, 她怎麽做到的?!那些護衛不是不會死的嗎,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諾林, 諾林在哪裏!”國王如夢方醒般對著面無表情的侍者大吼大叫,“我要見諾林!他騙了!他騙了我!”

護衛是諾林留給他的, 原本是用來守護整個王國, 但他自私地把所有護衛都調到了皇宮來守護他, 只有在有人觸犯了規則時護衛才會出現在王國中降下懲罰。

但是諾林鎖定了這群護衛的數據的修改權限,只給了他最低限度的屬性調整權限。他原本也沒在意, 覺得有這群護衛在,他就能高枕無憂。

可楚年和那群平民輕而易舉地殺了護衛們!他想不通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已經得到了整個王國的最高權力, 看所有人如小醜般按照他布置的游戲爭鬥個你死我活。怎麽楚年一來, 一切都被打破了?!

“我也要被殺了, 我也要被殺了……”國王抱著腦袋驚恐地喃喃自語,“完蛋了, 她一定會闖進皇宮來殺了我!”

他本以為藏起雷沙,贏了那個賭註,他就能繼續穩坐王位。就算諾林對他不滿又怎樣?他們之間有契約在,諾林無法單方面撕毀契約。

可他萬萬沒想到, 雷沙居然這麽蠢地在皇宮裏挑釁了楚年。雷沙具體做了什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楚年把宴會廳弄得一塌糊塗, 像是發生了激戰。而雷沙趴在他腳邊求他庇護,說什麽楚年和諾林合謀了。

當時他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氣急敗壞地踢了雷沙一腳,罵道:“你是不是瘋了!偏偏惹到諾林?!”

其實這不完全怨雷沙。雷沙知道諾林的強大,但他一直以為諾林是一個“不問世事的賢者”,且國王才是整個王國的最高權力者。

因為他被國王忽悠瘸了。國王曾當著他們的面展示自己的“神力”,說王國是他跟諾林一起創造的,諾林是“唯一的主”派來的使者,而他就是主欽定的神的使徒。他的能力不在諾林之下,而且他跟諾林有契約,諾林必須尊重他自由行使國王的權利。

所以雷沙完全高估了國王,也低估了楚年在諾林心中的重要程度。他不知道國王跟諾林私下裏簽訂了怎樣的契約,還以為國王能庇護住他。結局卻是在國王的腳邊被諾林強行麻醉後拖走。

而那時的國王面色慘白,只知道躲在一邊,嘴裏不停嘟囔著:“這回不是我把楚年帶進皇宮的……我不知道……是他擅作主張……”

國王趴在床上緊張地向窗外看了看,緊繃的神經幾乎斷裂。他很怕楚年忽然殺進皇宮裏,盡管他已經切斷了皇宮的所有入口,但是他總覺得楚年有辦法來到他身邊,在他熟睡的時候舉起斧子砍下。

“對了……對了……雷沙還在地牢裏!”國王顫顫巍巍地爬下了床,他連續酗酒了數日,又受到了驚嚇,兩條腿跟軟面條似的用不上力氣,只能滑稽地在地上爬動,好容易來到了房門邊上,抓著門把手站了起來。

皇宮走廊寂靜到如同鬼片拍攝現場,他扶著墻壁來到電梯前,一路坐到最底層,又走了許久,繞過七擰八拐的長廊,總算是到達了地牢。

諾林為了懲罰他違規,收回了他的傳送能力。他許久沒走過這麽遠的路了,來到地牢時已是深夜,他氣喘籲籲地推開鐵門,裏面潮濕腐朽的氣味驟然撲了出來,令他渾身一顫。

他抱著肩膀一點點走了進去,緊身褲勒的他邁不開步子,幾度踩在地上的青苔上險些跌到。

這個地牢曾經關過很多人。惹他不開心的侍者,巴克薩獻給他的手下,特萊莎,還有那個叫艾莉的瘋女人。那女人是個變態,無論怎麽對待她,只要說愛她,她就會露出癡迷又愉悅的表情。

特萊莎則是被諾林扔進來的。國王想到她時嗤之以鼻地嘖了一聲。國王一直想借用特萊莎之手殺了楚年,這樣他不違反規則,不會被諾林抓住把柄。卻沒想到特萊莎就算得到了最高智力,還是被楚年比了下去。

他覺得,特萊莎最大的敗因是,諾林明顯偏愛著楚年。特萊莎不過是被賦予了“神槍手”的能力,就被諾林判定為“國王介入游戲,違反了游戲規則”,被諾林扔進了地牢裏。

國王憤憤不平地啐了一口,特萊莎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醜八怪,被雷沙放出來後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別是已經死在皇宮的某個角落了吧?真惡心。

許久後,總算是走到最裏面,看見了被關押在此的雷沙。

雷沙現在的狀態只能稱之為勉強保持了人形。他靠著墻壁癱坐著,雙眼無神,瞳仁灰敗,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但國王知道,這只是表象罷了。

諾林有一種能直接攻擊精神的手段,他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諾林先是放大了雷沙的毒癮,令他痛苦的哀嚎聲貫穿了整個皇宮。

緊接著,諾林讓雷沙陷入了最恐怖、最不堪的回憶中,夢魘纏身,永遠無法擺脫。

現在的雷沙已經完全崩潰,喪失了基本的思維能力。但諾林依舊吊著他一口氣不讓他死,說是要讓他給楚年親自謝罪。

國王想至此,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知道諾林在對他旁敲側擊,告訴他這就是違反游戲規則的下場。

他確實怕了,可現在怕已經沒用了。他只剩下了雷沙這麽一個救命稻草,只要雷沙還活著,他……起碼還能多活幾天。

“雷沙……雷沙……”國王小心翼翼地踢了踢雷沙的小腿,見他毫無反應,膽戰心驚地環顧四周。

這裏空無一人,陰冷得可怕。他覺得雷沙再在這裏呆下去,很可能要死在排位賽前夕。於是他打算轉移雷沙,把雷沙藏在他的房間裏。他的房間是整個皇宮裏最安全的,只要熬過排位賽,就算是諾林也得信守承諾。

沒了護衛,他只能自己轉移雷沙。解開了鐐銬後,他努力拖著雷沙往外走。奈何他這細胳膊細腿根本搬不動比他高出不少的雷沙,只能揪著雷沙的胳膊,也不管會不會把他扯脫臼,一步步向外走。

沒走幾步,他就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恨恨地低罵了幾句後,忽然想起那個女侍者,忙把她召喚了過來。

這女侍者自願喝下了阻斷思維能力的藥劑,被他修改了數據,是他最聽話的傀儡。他本做了三個,以後被楚年給打死了,還有一個被楚年打傷後留在了皇宮外,不知為什麽居然失去了聯系。剩下的這個女侍者,力氣太小,他本覺得她來了也幫不上什麽。

結果女侍者當著他的面輕而易舉地架著雷沙的雙臂往外走,算是坐實了他的力氣全王國墊底。

他惱怒地在後面跟著,心想諾林可沒說過不允許轉移雷沙。諾林不是最講所謂的“公平”嗎?那他就讓諾林親眼看看楚年是如何輸的!

這個念頭極大地鼓舞了他,令他努力挺直腰板闊步向前。

女侍者拖著雷沙走出了長廊,按下了電梯開關默默等待著電梯開門。

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面的光讓剛從暗處走出來的國王不由自主地瞇了下眼睛。然後就在他恍惚的一瞬,一聲槍響震得他向後一趔趄,坐在了地上,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驚覺電梯裏走出來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特萊莎。

只見特萊莎舉著手|槍,面無表情地打在了女侍者的胳膊上。女侍者一松手,雷沙咕咚倒了地。特萊莎迅速抓住雷沙的後衣領子,將他拖進了電梯,然後按下了關門鍵。

國王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刺眼的燈光下,特萊莎的面孔似是更加醜陋了,她渾身上下都是煤灰,因為這幾天她一直躲在鍋爐房。

那裏是國王最近唯一不敢踏足的地方。雷沙通過鍋爐房綁架了楚年,國王為了向諾林證明他不知道這件事,根本沒敢去鍋爐房查探。

電梯門緩緩關閉,國王這才回過神來,慌張地吼道:“你要幹什麽!”

特萊莎定定地望著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聲音嘶啞地說道:“去死吧……”

電梯門關閉了,迅速上行。國王驚慌失措地撲過去按按鈕,已然於事無補。

他只能連滾帶爬地走樓梯去追,跑了沒兩層就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兩眼泛花。

特萊莎拖著雷沙上到了頂樓,下了電梯,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一扇大門。那大門通往城墻上的馬道,能走到皇宮的最外圍。國王經常在這馬道上俯瞰整個王國,享受位於巔峰的快感。

國王全然忘記了,整個王國不過是三萬人的小國,放在曜國,可能只是個小小的鎮子。國王也忘記了,這個世界本很寬廣。城墻困住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們浸泡在靡樂中,如紅酒杯裏漸漸融化的冰,失去了本我。

特萊莎吃力地走著,坑窪不平的臉上透著興奮的紅暈,視線落在前方的鐘樓,咬緊牙關加快了速度。

很快,她把雷沙夾在了鐘樓上,按著雷沙的腦袋,敲響了那口金色的鐘。

皇宮中的鐘原本只有在節慶日或者排位賽時敲響。渾厚的鐘聲很快傳遍了整個王國,居民們不約而同地走上街頭,詫異地張望著,猜不出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楚年正在涮火鍋。他們白天時剛剛鬧了一通,不少人因為在殺護衛時太亢奮而肌肉拉傷,吵著嚷著要吃點好的補補。

於是他們支起幾個桌子開始打火鍋,楚年親自調小料,普力在一旁用本子記下用了什麽佐料,兩眼放光,看楚年時的眼神仿佛在看美食寶典。

楚年吃完這頓火鍋,打算坐雷沙的那輛轎車再闖一次皇宮,試試能不能找到雷沙。如果不能,她就用她的改良炸藥把皇宮給掀了,一寸寸全部炸平,雖然有點浪費。

“鐘響了!”

有人闖入基地大喊了一聲。喧囂聲瞬間冷卻,眾人疑惑地走出了基地。

楚年也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來,眺望鐘塔,隱約看見了一個黑影。揉了揉眼睛剛要用“千裏眼”再看,就見拿著望遠鏡的以斯帖突然驚呼一聲:

“特萊莎!媽的,她* 怎麽還活著!”

楚年皺眉,視線穿透建築物徑直投在了鐘樓上,果真看見了特萊莎正站在鐘下,栗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堪,被毀容的面頰上溝壑不平,再也沒有了初見時的驚艷。

她想幹什麽?!楚年警惕地大喝一聲:“所有人回基地!小心狙擊手!”

眾人慌忙找了掩體。以斯帖則給楚年戴了個很敷衍的小鋼盔,嘀咕道:“你別站著讓她打,起碼躲一下。”

楚年擺擺手,示意他先躲起來。下一瞬,赫然看見特萊莎把一個人架上了鐘塔的欄桿扶手,一半身體懸在外面,搖搖欲墜。

那是誰?楚年又揉了揉眼睛,辨別了大半天只覺得那個人的西裝有點眼熟,正犯著嘀咕。遠處突然傳來了婕拉的喊聲:“雷沙?!那個人是雷沙!”

婕拉在哨塔上用高倍望遠鏡看得很清楚,那人穿著高定西裝,眼睛上有疤,雖然臉色不像活人,但她還是一眼看出那個人正是雷沙。

楚年懵了,猜不出特萊莎把雷沙跟晾香腸似的放在那幹什麽。但她反應得很快,沖婕拉大吼:“準備!”

其實不用她說,婕拉已經把狙擊槍架了起來。雷沙所在的那個位置很空曠,這麽好的機會必須嘗試一下。

此時的雷沙還在半昏迷狀態,任由特萊莎擺弄,毫無反應。特萊莎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哨塔,她知道那裏應該有狙擊手對著他們,可她並不想給那個人機會。

她拿出了一管針劑,紮進了雷沙的脖子裏。針頭沒入很深,帶了十足的恨意幾乎穿刺了他的脖頸。

這是興奮|劑,也是“高效鎮定劑”的解藥。她從雷沙的房間裏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個玩意,顯然雷沙是拿它當麻葉子用了。

特萊莎將針劑全部推了進去,感受著雷沙的戰栗,笑容愈發明顯。

而在馬道的另一邊,國王總算追了上來。眼見得特萊莎將雷沙跟掛臘腸似的掛在了欄桿上,頓時驚恐地尖叫:“不!不要!!”

特萊莎沒有看向她,她擁抱著雷沙,不讓他暴露在狙擊範圍內。

因為,她必須要成為殺死雷沙的人。

“雷沙……”特萊莎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你說我是個白癡,蠢豬……啊,我確實是的。我都忘記了,就是你們這群男人毀滅了我啊……”

特萊莎恨過楚年,源於嫉妒。她痛恨楚年能在這腐爛的國度裏全身而退,她嫉妒楚年能獲得人們的尊重。她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她還是恨了。全然忘記了到底是誰把她變成了這副只能站在陰暗裏嫉恨他人的模樣。

現在她想起來了。在無數個充斥著紙醉金迷的夜晚裏,那些個黏在她身上的油膩的視線,那些伸入她裙下的骯臟的手。那些把她當成妓|女,又用蕩|婦一詞羞辱她的道貌岸然的人。才是她該殺的人。

國王一步三爬地跑了過來,可為時已晚。雷沙已經悠悠轉醒,艱難地回頭看向特萊莎,被她那恐怖的面容嚇得又清醒了許多,發現自己正趴在欄桿上,底下是百米高空,頓時發出了“啊啊”的低吼。

“我是大明星……”特萊莎看著無力地擺動著雙臂的雷沙,低聲呢喃,“我本該……享受鮮花,讚譽……我本該……擁有美麗的一生……”

她一個旋身,腳下一點,抱著雷沙翻過了欄桿,墜了下去。風聲呼嘯,落入她視線中的是雷沙那逐漸因絕望而失焦的雙眼,以及國王伸出的一只手。

這一刻,她等了許久。親手毀掉那卑劣的國王的最後的救命稻草,可真是樁美事啊!

墜落時,她什麽都沒想。沒有電影裏常見的走馬燈,也沒有悔恨、不甘。落地的時間比她設想得要短,她與雷沙頭朝下同時觸碰地面,發出了一聲令人幻痛的悶響。

血液摻雜著白色的腦漿濺射出詭異的形狀,恍若打翻的顏料盤。雷沙渾身抽動著,很快便因閾值突破而開始消散。特萊莎則仰面看著天空,報以謝幕時一貫露出的優雅微笑,等待被黑霧吞沒。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這低賤的命運,她早該這麽做了。

她的“演出”有不止一個觀眾,楚年等人目睹了這一切,沈默許久,不知該說些什麽。

直到普力走出來,端著個小碗茫然地問:“鐘響了?什麽事啊?你們在看什麽?牛肉要煮老了……”

楚年撓了撓頭,轉身走回了基地。不知真相的居民也紛紛回了家,倒是約翰與以斯帖耳語了幾句:

“明天讓尼娜他們散布個預言——亡國的鐘聲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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