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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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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第84章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當戚昀遲的手越過兩人之間的紅綢,徑直握住了溫凝菡的小手。

牽什麽紅綢,自然是要親手將人握住的。

對上溫凝菡從團扇後遞過來的疑惑目光, 戚昀遲無比坦然地笑著:有問題?

溫凝菡默然,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戚世子自己都沒問題, 她能有什麽問題。

不過看著他坦然站在喜堂上的模樣, 溫凝菡還以為他會親自走去新房, 結果“送入洞房”的話音剛落,他就轉身去輪椅上坐下,半點時間都不耽誤。

就這樣,還牽著她的手不放。

戚昀遲擡頭看著溫凝菡:“怎麽, 娘子還要為夫抱著你一起嗎?”

溫凝菡:“……”

娘子為夫什麽, 也太羞恥了吧?這人是一點羞恥感也沒有嗎?怎麽喊得出口的!

要是戚昀遲知道溫凝菡在想什麽, 一定會告訴她, 這時候論什麽羞恥感,羞恥感只會讓她娶不上媳婦。

新房裏沒有其他人,只有青團和芝心守在裏面,看著溫凝菡被戚昀遲親自牽進房門——即便戚昀遲還賴在輪椅上沒起來, 青團和芝心也萬分的驚訝。

旁邊還有個喜娘手足無措,這場面都沒她什麽事,路上跟著過來, 都顯得她多餘,明明她才應該是滿口吉祥話, 活躍氣氛的那個人,平常婚典上都是她把新婚的小兩口說得面紅耳赤不看正眼看人。

可今天, 這經歷,還真新奇。

明明戚世子和溫大小姐也沒做什麽,甚至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安安靜靜地牽著手,就有一種讓人插不進去話的氣場。

她是想說話的,但是戚世子一個眼神過來,她就慫了。

就這麽安安靜靜把人送到了新房門口,萬事不用她幫忙一樣,戚世子自己就把新娘子牽到喜床邊坐下了。

“奴婢見過世子,見過夫人。”

這是在定國公府中,青團和芝心自然要按著這邊的稱呼來。

一句“夫人”入耳,溫凝菡頓時覺得自己突然就告別了青蔥的少女生涯,瞬間就年長了十歲一般。

那眉頭都皺起來了。

而這邊,喜娘終於在戚昀遲的眼神示意下,想起自己的職責,說著吉祥話開始走流程。

至於讓戚世子吟詩讓溫凝菡“卻扇”的步驟,喜娘猶豫了,這戚世子,看著柔弱,可人家怎麽說也是個武將,能吟詩嗎?

戚昀遲這邊已經笑道:“這扇子你已經舉了一天了,不累嗎?”

溫凝菡挑眉道:“這不是走流程嗎?該有的可一點也不能少呀!”

戚昀遲遞過來一個盒子,“那這東西,應該比什麽卻扇詩更有價值,夫人可願一看?”

“這是什麽?”

“大概就是定國公府,以及我所有的財產,還請夫人笑納。”

“你怎麽不按規矩出牌呀!哪有剛進門就交家產的?”

“夫人不喜歡?”

“你不張口閉口喊夫人,那就很喜歡了。”

這兩人聊得太自然,再次讓喜娘找不準自己的定位,這哪是什麽新婚小夫妻,這熟稔的程度,就跟老夫老妻一樣,根本沒有外人插話的地兒。

還是芝心笑著給了喜娘賞錢,這才將人送了出去。

青團默默守在一邊,按規矩一會兒世子爺還要去外面待客的,就算戚世子身體不好,多少也會出去一趟,溫凝菡這邊她還要伺候著才放心。

而溫凝菡和戚昀遲的對峙也有了結果,溫凝菡十分自然地伸手接過了那個盒子,“我覺得,戚世子這分明是將燙手山芋扔到我手裏一樣,迫不及待。”

“是迫不及待,但並不是燙手山芋,夫人可別冤枉了我。”

“也行叭,你要是不擔心我把定國公府這家產都被敗光了,那我也不介意手下這個麻煩。”

“夫人說笑了,先不說夫人這斂財的手段,為夫早有所耳聞,就是這定國公府的家產,真想要敗光也並不容易。而且在這期間,為夫也會努力賺錢的。”

“賺錢?戚世子如何賺錢?”

“夫人不知道,這上陣殺敵,總是有戰利品的,還有北涼的賠款,也總有一部分,能夠名正言順留在將士們手裏。”

要養一個軍隊並不容易,還是燼北軍那般兵強馬壯的隊伍,戚昀遲能帶著燼北軍將北涼殺個七進七出,就是因為他用兵如神,軍士強悍,裝備更是精良,那要花的錢自然也不在少數。

戚昀遲手裏的財富,並不少。

打劫北涼,他可是一點也不手軟,就靠著那點戰利品發財,說起來,他私庫裏那些寶貝多得很,就是他手裏沒有合適的人,能夠將這些財富發揮更大的價值。

眼前的溫凝菡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倒是這話不好當著溫凝菡的面直說,不然他覺得以溫凝菡的脾氣,可能扭頭就走,別說這到手的財富,大概連他都不要了。

不過現在她能收下,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是不是證明,她也在慢慢接受他?

溫凝菡:並不是。

錢都送到面前來了,不要才是傻的。難道她還嫌錢燙手不成?

“那夫人,可以卻扇了嗎?”

溫凝菡的手早就發酸了,之前也不過是端到位了,有些下不來,這會兒戚昀遲話音未落,手中紅色扇面金色繡紋的團扇應聲落下,望著那張如春花絢爛一樣的芙蓉面,戚昀遲直接怔住了。

那一刻,就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楚溫凝菡一樣,只一雙美目,就生生望進他的心裏,看著那嬌嫩的面容,讓他心跳直接亂了節奏。

戚昀遲輕咳兩聲,“為夫先去外面應付一會兒,夫人可先歇著,今天也辛苦了……”

看著戚昀遲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狼狽感,似乎就差直接扛著輪椅逃走了——總不能是今天才被自己的眉美貌給震驚到吧?

溫凝菡攤手,雖然她也覺得全妝的自己簡直沒炸了,特別是在自家研制的彩妝下,更是美絕人寰,可也不至於落荒而逃?

等這房間裏只留下溫凝菡和青團的時候,溫凝菡突然就多了些緊迫感。

一會兒,她不會還要和戚昀遲,真的洞房花燭吧?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合作而已,還沒到這地步——但是,就戚昀遲本身來說,如果他能一如既往下去,似乎也確實是個不錯的婚姻對象。

溫凝菡搖搖頭,從恍惚中回過神。

“小姐,奴婢服侍你梳洗。”

戚昀遲出去了,青團自然更習慣稱呼溫凝菡“小姐”。

換下身上繁覆的婚服,這大紅色的漂亮衣服,上面每一根金線都美輪美奐,可人生也就這一次穿它的機會。

“整齊的掛起來吧,就放那,看著就舒心。”

青團:“……”

也行,反正自家小姐開心最重要。

戚昀遲回來的時候,溫凝菡已經倒在喜床上睡得香甜,完全沒有作為一個新嫁娘應該等著夫君回來的想法,只剩下青團站在旁邊手足無措,正準備去叫醒自家小姐。

戚昀遲擡手阻止了。

示意青團退下,可這丫頭,真不愧是溫凝菡的丫頭,就這情況了,沒有自家小姐的命令,還真能在他面前堅持著不退下。

“放心吧,這是我和你家小姐的洞房花燭夜,我又不會欺負她。你們,也遲早都要習慣的!”

幾句話,給青團說得滿臉通紅:“奴婢就守在門外,世子爺有什麽吩咐,都可以喚奴婢。”

青團覺得,世子爺肯定是誤會自己了,她也沒想過要在自家小姐的新婚夜守在這新房裏礙眼啊!她就是看著這定國公府人丁稀少,連傳話的下人沒有,全都是世子爺身邊的軍士,還有國公府的侍衛,更別說身邊伺候的人了,她是一個人都沒看到。

算了,是她想多了。

戚昀遲就算年輕的時候,身邊也沒留什麽伺候的,母親在的時候,他年紀小,身邊還有兩位年長的嬤嬤,等到稍大點,跟在祖父身邊學習的時候,就只有一個機靈懂事的小廝幫著處理一些雜務,他早就習慣了自己動手。特別是在幽北城的這些年,上陣殺敵總不能身邊還跟著一堆伺候的人,那就是笑話了。

換了身衣服,洗了澡出來,就看到床上那個姑娘,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香甜了。

戚昀遲俯身看過去,那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帶著香甜的紅暈,看得他心癢癢,牙也癢癢。

“你這是……真沒把我放在心上啊……”

戚昀遲伸手捏著溫凝菡紅潤的臉頰,心知肚明。

這溫大小姐,恐怕真沒把他當做新婚的夫婿,才能做到心安理得的睡下,沒等他片刻,也不會覺得羞囧和不自在,即便換了環境和床鋪,她也能睡得這麽安然。

“你也是真對我放心啊……”這樣的認知,讓戚昀遲更加堵心。

現在的局面就是,他要是不做點什麽,就好像對不起自己,可要是真做了什麽,又對不起溫凝菡的信任了。

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能這麽安心地睡下,將他高高架在了進退兩難的地方。

“溫凝菡啊,你對男人的劣根性,認識還是少了。”

戚昀遲的目光仿佛有著強烈的存在感,從少女纖細的腰肢,到疊起的峰巒,滑過精致的鎖骨和柔軟的脖頸,從柔嫩嬌艷的嘴唇,掠過圓潤的瓊鼻,然後——

跟一雙水潤潤的小鹿眼,四目相對。

“你醒了?”即便被抓個正著,戚昀遲依然坦然,上身微傾,笑意吟吟地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溫凝菡表情很是無奈:“世子爺,我只是睡著了,又不是死了……”

戚昀遲這麽有存在感的人,又從未隱藏自己的存在,那目光就跟有重量一般落在她身上,捏她臉的力道也沒收斂,怎麽可能不醒。

“胡說八道什麽呢!”

此時此刻,花好月圓,洞房花燭,戚昀遲聽不得什麽死不死的。

戚昀遲伸手,將溫凝菡一把撈了起來,那結實的臂彎,勒在溫凝菡的腰間,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戚昀遲!”

戚昀遲挑眉:“溫大小姐有何指教?”

“你要做什麽?”

“洞房花燭之夜,我能做什麽?還是溫大小姐覺得我應該做什麽?”

溫凝菡無語了:“世子爺,你這不會是來真的吧?”

眼見溫凝菡眼中是真切的抗拒,戚昀遲頗感挫敗的同時,更多的還是自嘲:“我還真能做什麽不成?溫大小姐放心,戚某只是請溫大小姐來喝這合* 巹酒而已。”

“咦?那你早說嘛!”

溫凝菡推了推戚昀遲,沒推動。

這屋子裏也沒有其他伺候的人。

“溫大小姐坐著就行。”

她只穿著寢衣,雖然這屋裏有地暖,可戚昀遲還是擔心她受了涼。

轉身間,戚昀遲就取來兩只酒盅,沒好氣地塞了一只在溫凝菡手裏,“勞煩溫大小姐受累了。”

想到自己沒等戚昀遲回來就睡著的舉動,溫凝菡確實有些不好意思,舉起酒杯遙遙示意:“今後,也勞煩世子爺多多照顧了。”

戚昀遲一把摁住溫凝菡的手腕,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溫大小姐,你這是跟誰客氣?合巹酒可不是這麽喝的!”

抓著溫凝菡的手腕,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灼熱的溫度燙得溫凝菡不由自主一顫,酒盅裏的合巹酒也輕輕蕩開了漣漪,就像敲在了溫凝菡的心尖上一樣。

太近了。

這樣的距離,太近了些,溫凝菡覺得空氣急劇減少,呼吸也逐漸困難。

可看著戚昀遲那眉眼,溫凝菡也知道,只要自己能說出“太近了”的話,這人也一定只會回道:合巹酒不這麽近,還能喝嗎?

但是——

溫凝菡冷哼一聲,端著酒盅一飲而盡,“喝酒就喝酒,你做什麽一直看著我!”

戚昀遲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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