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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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第一次去接手的布店，淩霜請了聞姑母陪著去的。布店的秋掌櫃是位老者，問什麽都如實回答，對新東家是位姑娘也不驚奇。
淩霜認為適合夏季穿的布料品種太少，秋掌櫃說，目前已是炎夏，再進夏季料有些晚，會造成壓貨，他解釋說，之前的陶東家在春天進貨時，原本選了好幾款芝麻紗暗花綢，無奈去年新買了大型提花機，手頭暫時周轉不靈，夏天的布料利潤薄，於是減少進貨，打算混過夏季到入秋再多進貨。
誰知這年的盛夏特別長，進的夏季布料很快出清，被老對手“隆泰綢緞莊”察覺到，說陶家店鋪生意不好所以沒怎麽進貨，傳來傳去的，在鋪子裏存有本錢的親友紛紛來提款，陶東家難以應對，才低價出售店鋪的。
秋掌櫃感嘆道：“其實咱這鋪面的位置好，每年的流水都略有增加，雖比不上‘隆泰’的提花機利潤大，但咱在這兒經營多年，已有口碑，有些往鄉下跑的貨郎，也在這批發拿貨，很不錯的！”
淩霜的總結是，陶東家冒進向上游滲透，希望賺取超額利潤，但資金鏈沒有銜接好，遭遇擠兌就無法支撐了。
秋掌櫃是個謹慎的人，淩霜打算聘他當掌櫃，沿用店鋪的原班人：兩名14、15歲的夥計焦虎和魯陽，還有胡大兩口子，胡大做雜活兼管竈臺，胡嫂子招待樓上雅間的女客，店鋪改名“吉慶祥”繼續開張。只是店鋪裏夏料缺乏，此時補貨必然價高，但天氣仍炎熱，如有顧客上門卻無貨可選，終究會損失客流，淩霜和秋掌櫃商量，選幾款棉麻葛紗，少量進貨。
“如果起了秋風還有存餘，就加工制成夏衫，對買秋季布料的顧客，可以半價購此夏衫。”
聞姑母讚賞地看著淩霜笑，“這個心思巧，也是今年奇怪，氣候太反常，往年這時候已經涼快了，沒這麽悶熱的。”
秋掌櫃說：“袁夫人說的對，去年此時，正合適賣秋季料子，”他讚同淩霜的想法，“東家的主意好，世人都愛便宜，這樣就不擔心壓貨了。”
淩霜初上手布料的經營買賣，她隔三差五地去店裏看看賬，了解各種布料的銷路，觀察店鋪的客流對象，如果店裏的布料能迎合顧客的需求方向，自然能盈利。
“吉慶祥”二樓的一間大屋子隔成一大一小兩間，大屋設為接待女客的雅間，擺放了四張梨花木的高背椅，椅邊設一對梅花形矮幾，一邊放著熏香茗碗，另一邊是插著花的美人觚。小屋子是淩霜的辦公室，擺放了簡單的紅木桌椅，墻上掛了富貴菊的水粉畫，房間布置得簡潔實用。
這條街與熱鬧的城隍廟相鄰，每逢集市的下午，趕集人在醉仙樓吃了飯後，會順著街逛一逛，到了“吉慶祥”，也許就信步走進來看看布料，選購一番。淩霜觀察，到店裏逛的顧客，多半是小戶人家，喜歡實惠結實的布料，沒看中會去下一家，挑選好的買完了就走，不會多逗留，雅間形同虛設。
不過秋掌櫃介紹說，行業內稍大一點的店鋪，都設有雅間，跟著大店家“隆泰”學的，這是店鋪的“門面”，萬一客人有這需求呢！
還真是，這天的雅間派上用場，來了母女三人帶著兩個丫鬟，她們一上樓就吩咐胡嫂子不用伺候了，她們坐一會兒就行。
淩霜本沒有在意，聽見有位姑娘說著“……。請太太稍候，惜潔這就去。”
一個婦人的聲音接著話說道：“我尋思著你妹妹太毛躁，還是你細心，想必了解你父親的喜好，你選的定是好的，讓你受累了我的兒。”
“無妨，惜潔去去就來，一定盡力辦好。”
淩霜聽這聲音很耳熟，悄悄掀起門簾縫一看，果然是郭家表姐洪惜潔，她帶著丫鬟很快出了店鋪。剩下的三人除了站著的丫鬟，那兩位面容相似，看起來是母女，母親風姿綽約、衣著華麗，簡單的金釵銀簪難掩其瓊花玉貌，一出口說話，蠻橫高亢的語氣，頓時壞了形象，“她攥著她娘的嫁妝，給她老子買點東西怎麽不行？我又沒要她的！”
相形之下，女兒長相清秀，勝在柳眉杏眼，微微一笑仿若含情脈脈，此時眼裏閃著冷意，不滿地說：“娘做什麽讓她去，那匣子徽墨是加了香料制的，價格貴了一倍，難道她會掏自己的錢去買？上次，想讓她買硯臺，她叫人送到家去，最後祖母讓人付款後，卻責備娘不會理家，娘不記得了？”
洪太太聽了，忙讓丫鬟去追大小姐，叫她買一匣普通徽墨即可，丫鬟忙“咚咚咚”地下樓，洪太太母女進了雅間。
淩霜放下門簾，繼續看自己的賬簿，雅間的聲音傳過來，聽得分明，看來洪惜潔的繼母想拿捏她，卻屢屢沒成。她繼妹是個清醒的，勸說母親罷手，“其實，她常年不在家，祖母未必高興，母親何須計較些小事，鬧出來反而讓祖母不喜。”
“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看她姨媽家的二郎是秀才，就想討好那死丫頭，你是上心了？”
洪惜潔的繼妹憤懣地說：“母親慎言，女兒自小習得《女戒》，豈會生出這樣沒有廉恥的心思，再則，郭家是她親姨家，真要結親也不會找我這個假表妹！”
“你明白就好，只你的糊塗爹，以為別人還拿他當親家看待，總往人家跟前湊，以為會提攜他，你姥爺總使人往咱家送禮，今年幹旱時間這麽長，也沒短了咱們的瓜果和冰塊，都不見你爹多給一點笑臉，”洪太太自顧說著心中不平，聲音尖銳刺耳，“你能依靠的是你舅舅和你弟弟，看你舅舅送你的瓔珞和寶石，都是海船運回來的，放鋪子裏值不少錢呢！還有，你弟弟雖然還小，等將來他讀書出息了，也是你的依靠，所以現在要多關心他……”
當女兒的麻木聽了片刻，打斷了母親的碎碎念：“大姐怎麽還沒來，不會趁機買自己喜歡的顏料了吧？”
“這死丫頭還真做得出這事，不行，我得看看去！”洪太太立馬起身，拉著女兒走出門下樓去了。
淩霜噗嗤一聲笑了，“這姑娘是個妙人，心思明白透徹！”
一直沒作聲的小翠笑道：“聽郭小姐身邊伺候的姐姐說，洪小姐在郭家，很得郭太太的歡心，是不是比這位洪小姐更明白呢！”
“不過我看，她們都沒有咱們小翠明白，哈哈！”
洪太太帶著女兒們回府，正逢官衙下值時，希望洪老爺看看，自己對繼女的慈愛，奈何洪老爺直接去了外院書房，根本沒回後宅。洪太太也沒了表現母愛的心情，自顧回房歇息。
洪家不大，依著地勢分布成兩進的宅院，俱安排地滿滿當當，嫡子還小，與洪太太住在主院，兩個嫡女共住東小院，主院西面有個跨院，住著兩位姨娘和三個庶女。
洪惜潔回了東小院，洪太太所出的洪惜蓮照例在主院，和洪太太在一起。東小院說是兩位嫡小姐共住，不過，惜潔平日呆在郭家，院子基本上是洪惜蓮所有，偶爾洪惜潔回了洪家，惜蓮就在母親院裏呆著，直到晚上回來睡覺才碰個面。她如此有眼色，惜潔每次回來都給她帶點禮物，兩人心照不宣地維持著有禮的距離。
洪惜潔見奶娘等在屋裏，知她有事告知，遂命丫鬟們退下。惜潔自母親去世後，經常住在姨母家，留下奶娘和她兒子在洪家，讓奶娘常常關註內院，安排奶娘兒子到外院書房當差，也好知道家裏的動向。此時聽了奶娘說了府裏的境況，點頭誇奶娘做的好。
洪老爺到刑部任五品郎中，搭上的關系是國子監的魯司業，是國子監祭酒的副手。當初他和魯司業一同進學，洪老爺秋闈中舉後選了外官，魯司業接著參加春闈中了同進士，其兄魯大人是魏首輔的門生，所以魯司業去了國子監。
洪老爺常常抱憾自家沒個好父兄提攜，好不容易有了門親事，連襟郭家是官宦世家，郭老爺雖已不在，郭老大卻是官身，家族中為官者不少，可原配又早早去世，幸而女兒乖巧，得她姨母看重，郭家這門親戚關系才能維持親密。又後悔自己續弦太快，沒選個對仕途有幫助的人家，好在岳家經濟上寬裕，自己通過魯司業找關系時，送禮方能從容應對，到底是“砸”出來了門路。洪老爺到刑部後，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一條來錢的路子，洪老爺手捋胡子有幾分自得，財運真不壞，也許是錢聚集多了，“錢氣”相吸，錢路就寬了！
管家進來回稟說：“老爺，黑五將這月的孝敬送來了，還有些上好的皮毛珠寶，您看……”
洪老爺吩咐道：“魯司業那裏不能馬虎，還是老樣子，其他人也意思一下吧！”
管家一聽就明白，分一半銀子過去，刑部的幾位大人家送皮毛珠寶，可這樣一來，自家剩下的就不多了。管家想提醒時，洪老爺笑著說：“沒什麽可惜的，這些錢財不過是阿堵物，散出去能聚人氣，做官也需花花轎子人擡人的，等咱們與魯家關系更進一步，不用這樣也能聚人氣時，老爺我的官位穩當了，一切都好說！”
“老爺高明，老爺教誨得是！”管家出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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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接手的布店，淩霜請了聞姑母陪著去的。布店的秋掌櫃是位老者，問什麽都如實回答，對新東家是位姑娘也不驚奇。
淩霜認為適合夏季穿的布料品種太少，秋掌櫃說，目前已是炎夏，再進夏季料有些晚，會造成壓貨，他解釋說，之前的陶東家在春天進貨時，原本選了好幾款芝麻紗暗花綢，無奈去年新買了大型提花機，手頭暫時周轉不靈，夏天的布料利潤薄，於是減少進貨，打算混過夏季到入秋再多進貨。
誰知這年的盛夏特別長，進的夏季布料很快出清，被老對手“隆泰綢緞莊”察覺到，說陶家店鋪生意不好所以沒怎麽進貨，傳來傳去的，在鋪子裏存有本錢的親友紛紛來提款，陶東家難以應對，才低價出售店鋪的。
秋掌櫃感嘆道：“其實咱這鋪面的位置好，每年的流水都略有增加，雖比不上‘隆泰’的提花機利潤大，但咱在這兒經營多年，已有口碑，有些往鄉下跑的貨郎，也在這批發拿貨，很不錯的！”
淩霜的總結是，陶東家冒進向上游滲透，希望賺取超額利潤，但資金鏈沒有銜接好，遭遇擠兌就無法支撐了。
秋掌櫃是個謹慎的人，淩霜打算聘他當掌櫃，沿用店鋪的原班人：兩名14、15歲的夥計焦虎和魯陽，還有胡大兩口子，胡大做雜活兼管竈臺，胡嫂子招待樓上雅間的女客，店鋪改名“吉慶祥”繼續開張。只是店鋪裏夏料缺乏，此時補貨必然價高，但天氣仍炎熱，如有顧客上門卻無貨可選，終究會損失客流，淩霜和秋掌櫃商量，選幾款棉麻葛紗，少量進貨。
“如果起了秋風還有存餘，就加工制成夏衫，對買秋季布料的顧客，可以半價購此夏衫。”
聞姑母讚賞地看著淩霜笑，“這個心思巧，也是今年奇怪，氣候太反常，往年這時候已經涼快了，沒這麽悶熱的。”
秋掌櫃說：“袁夫人說的對，去年此時，正合適賣秋季料子，”他讚同淩霜的想法，“東家的主意好，世人都愛便宜，這樣就不擔心壓貨了。”
淩霜初上手布料的經營買賣，她隔三差五地去店裏看看賬，了解各種布料的銷路，觀察店鋪的客流對象，如果店裏的布料能迎合顧客的需求方向，自然能盈利。
“吉慶祥”二樓的一間大屋子隔成一大一小兩間，大屋設為接待女客的雅間，擺放了四張梨花木的高背椅，椅邊設一對梅花形矮幾，一邊放著熏香茗碗，另一邊是插著花的美人觚。小屋子是淩霜的辦公室，擺放了簡單的紅木桌椅，墻上掛了富貴菊的水粉畫，房間布置得簡潔實用。
這條街與熱鬧的城隍廟相鄰，每逢集市的下午，趕集人在醉仙樓吃了飯後，會順著街逛一逛，到了“吉慶祥”，也許就信步走進來看看布料，選購一番。淩霜觀察，到店裏逛的顧客，多半是小戶人家，喜歡實惠結實的布料，沒看中會去下一家，挑選好的買完了就走，不會多逗留，雅間形同虛設。
不過秋掌櫃介紹說，行業內稍大一點的店鋪，都設有雅間，跟著大店家“隆泰”學的，這是店鋪的“門面”，萬一客人有這需求呢！
還真是，這天的雅間派上用場，來了母女三人帶著兩個丫鬟，她們一上樓就吩咐胡嫂子不用伺候了，她們坐一會兒就行。
淩霜本沒有在意，聽見有位姑娘說著“……。請太太稍候，惜潔這就去。”
一個婦人的聲音接著話說道：“我尋思著你妹妹太毛躁，還是你細心，想必了解你父親的喜好，你選的定是好的，讓你受累了我的兒。”
“無妨，惜潔去去就來，一定盡力辦好。”
淩霜聽這聲音很耳熟，悄悄掀起門簾縫一看，果然是郭家表姐洪惜潔，她帶著丫鬟很快出了店鋪。剩下的三人除了站著的丫鬟，那兩位面容相似，看起來是母女，母親風姿綽約、衣著華麗，簡單的金釵銀簪難掩其瓊花玉貌，一出口說話，蠻橫高亢的語氣，頓時壞了形象，“她攥著她娘的嫁妝，給她老子買點東西怎麽不行？我又沒要她的！”
相形之下，女兒長相清秀，勝在柳眉杏眼，微微一笑仿若含情脈脈，此時眼裏閃著冷意，不滿地說：“娘做什麽讓她去，那匣子徽墨是加了香料制的，價格貴了一倍，難道她會掏自己的錢去買？上次，想讓她買硯臺，她叫人送到家去，最後祖母讓人付款後，卻責備娘不會理家，娘不記得了？”
洪太太聽了，忙讓丫鬟去追大小姐，叫她買一匣普通徽墨即可，丫鬟忙“咚咚咚”地下樓，洪太太母女進了雅間。
淩霜放下門簾，繼續看自己的賬簿，雅間的聲音傳過來，聽得分明，看來洪惜潔的繼母想拿捏她，卻屢屢沒成。她繼妹是個清醒的，勸說母親罷手，“其實，她常年不在家，祖母未必高興，母親何須計較些小事，鬧出來反而讓祖母不喜。”
“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看她姨媽家的二郎是秀才，就想討好那死丫頭，你是上心了？”
洪惜潔的繼妹憤懣地說：“母親慎言，女兒自小習得《女戒》，豈會生出這樣沒有廉恥的心思，再則，郭家是她親姨家，真要結親也不會找我這個假表妹！”
“你明白就好，只你的糊塗爹，以為別人還拿他當親家看待，總往人家跟前湊，以為會提攜他，你姥爺總使人往咱家送禮，今年幹旱時間這麽長，也沒短了咱們的瓜果和冰塊，都不見你爹多給一點笑臉，”洪太太自顧說著心中不平，聲音尖銳刺耳，“你能依靠的是你舅舅和你弟弟，看你舅舅送你的瓔珞和寶石，都是海船運回來的，放鋪子裏值不少錢呢！還有，你弟弟雖然還小，等將來他讀書出息了，也是你的依靠，所以現在要多關心他……”
當女兒的麻木聽了片刻，打斷了母親的碎碎念：“大姐怎麽還沒來，不會趁機買自己喜歡的顏料了吧？”
“這死丫頭還真做得出這事，不行，我得看看去！”洪太太立馬起身，拉著女兒走出門下樓去了。
淩霜噗嗤一聲笑了，“這姑娘是個妙人，心思明白透徹！”
一直沒作聲的小翠笑道：“聽郭小姐身邊伺候的姐姐說，洪小姐在郭家，很得郭太太的歡心，是不是比這位洪小姐更明白呢！”
“不過我看，她們都沒有咱們小翠明白，哈哈！”
洪太太帶著女兒們回府，正逢官衙下值時，希望洪老爺看看，自己對繼女的慈愛，奈何洪老爺直接去了外院書房，根本沒回後宅。洪太太也沒了表現母愛的心情，自顧回房歇息。
洪家不大，依著地勢分布成兩進的宅院，俱安排地滿滿當當，嫡子還小，與洪太太住在主院，兩個嫡女共住東小院，主院西面有個跨院，住著兩位姨娘和三個庶女。
洪惜潔回了東小院，洪太太所出的洪惜蓮照例在主院，和洪太太在一起。東小院說是兩位嫡小姐共住，不過，惜潔平日呆在郭家，院子基本上是洪惜蓮所有，偶爾洪惜潔回了洪家，惜蓮就在母親院裏呆著，直到晚上回來睡覺才碰個面。她如此有眼色，惜潔每次回來都給她帶點禮物，兩人心照不宣地維持著有禮的距離。
洪惜潔見奶娘等在屋裏，知她有事告知，遂命丫鬟們退下。惜潔自母親去世後，經常住在姨母家，留下奶娘和她兒子在洪家，讓奶娘常常關註內院，安排奶娘兒子到外院書房當差，也好知道家裏的動向。此時聽了奶娘說了府裏的境況，點頭誇奶娘做的好。
洪老爺到刑部任五品郎中，搭上的關系是國子監的魯司業，是國子監祭酒的副手。當初他和魯司業一同進學，洪老爺秋闈中舉後選了外官，魯司業接著參加春闈中了同進士，其兄魯大人是魏首輔的門生，所以魯司業去了國子監。
洪老爺常常抱憾自家沒個好父兄提攜，好不容易有了門親事，連襟郭家是官宦世家，郭老爺雖已不在，郭老大卻是官身，家族中為官者不少，可原配又早早去世，幸而女兒乖巧，得她姨母看重，郭家這門親戚關系才能維持親密。又後悔自己續弦太快，沒選個對仕途有幫助的人家，好在岳家經濟上寬裕，自己通過魯司業找關系時，送禮方能從容應對，到底是“砸”出來了門路。洪老爺到刑部後，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一條來錢的路子，洪老爺手捋胡子有幾分自得，財運真不壞，也許是錢聚集多了，“錢氣”相吸，錢路就寬了！
管家進來回稟說：“老爺，黑五將這月的孝敬送來了，還有些上好的皮毛珠寶，您看……”
洪老爺吩咐道：“魯司業那裏不能馬虎，還是老樣子，其他人也意思一下吧！”
管家一聽就明白，分一半銀子過去，刑部的幾位大人家送皮毛珠寶，可這樣一來，自家剩下的就不多了。管家想提醒時，洪老爺笑著說：“沒什麽可惜的，這些錢財不過是阿堵物，散出去能聚人氣，做官也需花花轎子人擡人的，等咱們與魯家關系更進一步，不用這樣也能聚人氣時，老爺我的官位穩當了，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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