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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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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蔡邕居住的院子裏, 此刻燈火通明。

明明夜色已深,許多人都已沈入夢鄉。

然而此時此刻,正有一人發著高熱,情況甚是危急, 這人正是久病未愈的衛寧衛仲道。

“田女醫, 仲道如今燒得愈發厲害, 這般下去恐要出事,能否想法子讓他速速退燒, 不然我擔憂仲道難以撐過此劫。”

開口之人正是蔡邕, 女兒與未來女婿今日方才抵達此處, 蔡邕見到親人, 自是欣喜非常。

雖說他在昭國未受什麽苦楚,日常過得自由愜意, 還閱覽了諸多從前未曾見過的書籍,但人終歸是牽掛著家人的。

蔡文姬的到來,讓他的心安定了下來。

只可惜,原本這麽大喜的日子, 眾人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衛仲道自到達後便咳嗽不止。

那撕心裂肺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滿心憂慮。

因此,當田沖將自己的姐姐田英帶來為衛仲道檢查身體並開藥之時,蔡邕滿心歡喜。

畢竟,他在昭國待了這麽久了, 自然知曉田沖的阿姊醫術有多高超。

只是,當田英先是把脈詢問病情, 接著按照以往那樣掏出一個聽診器的物件之時,事情開始變得有些僵持。

因為聽診器需要衛仲道褪去衣衫, 這樣才能讓田英聽到病人心臟,胸腔以及肺部的聲音。

這本來是一個醫者合情合理的要求,但是衛仲道當時便嚴厲拒絕了。

直言此舉與禮不合,堅決不許田英做進一步的探查。

其實在昭國久居的蔡邕,倒是不覺得此有何不妥之處。

畢竟他此前也曾有過一些小咳嗽的癥狀,田英亦是這般為他進行檢查。

那時,他還用那聽診器在他人身上試驗了一番,感覺甚是神奇,仿佛那聽診器能夠將胸腔之間的聲音放大數倍,使人能夠清晰地聽見。

雖說他自身難以分辨出病人與正常人之間聲音的細微差別,但顯然田英這位天賦卓絕的大夫能夠憑借此聽診器準確地診治病情。

於是,蔡邕當即誠懇地勸了勸衛仲道。

“仲道,莫要如此拘泥於舊禮,此刻應當將自己當作純粹的病人。在某些時候,是需要學會權變之法的,切不可一味地死守禮法。”

然而,衛仲道全然不聽勸告,哪怕是蔡文姬一同走上前來勸說。

衛仲道都態度堅決,絕不允許田英以這種方式為他檢查身體。

並且,他還堅稱權變乃是致使這天下變得混亂不堪的根源所在,所以他堅決不許田英用此方法為自己檢查身體。

也就是說,衛仲道實際上是不相信孟子這一派的學說的。

相比之下,蔡邕和蔡文姬反倒顯得開明些許,於是雙方就這般僵持了下來。

田英滿心無奈,病人如此不配合,她也只能依據當下所呈現的癥狀開了一些止咳化痰的藥方。

結果,衛仲道在夜間發起了高燒,而且情況瞧上去極為嚴重。

蔡邕滿心無奈,只得匆忙派人將田英再度請來。

畢竟燒得實在太過厲害,如此兇猛的高燒,若再不趕緊尋個法子把燒退下來,明日聽聞死訊都並非沒有可能。

畢竟在東漢這個時期,一場高燒奪走一條性命,實在是稀松平常之事。

“蔡公,蔡女郎,我不過是一介普通疾醫,並非神仙中人。我現在確實有治療退燒的法子,可我需要知曉他具體是何種病癥。

如今病人已然昏迷,能否應允我做進一步的診治?我必須要確認他究竟是怎樣的病情。”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要做下午未完成的診治,蔡邕倒是沒有異議,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蔡文姬面露好奇之色,開口問道:“田女醫下午所說的聽診器,能夠即刻確診病情嗎?”

“只能說,相較單獨的望聞問切,成功確診的概率要大上一些。醫學之事,從來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我只能給出這般答案。”

田英說完,蔡文姬微微一笑,而後側身一讓,邀請對方進去為病人診治。

“此事我會全力承擔,是我全力邀田女醫來進行診治,仲道若* 是醒轉過來有何意見,一切皆是我的責任,請田女醫為仲道診治一下病情。”

這話讓田英不禁高看了這位蔡女郎一眼,心中暗嘆: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如此通透大方,溫柔聰慧。

只可惜配了這樣一個固執己見的定親之人。

其實也是田英忘卻了過去多年,漢廷這邊男女大防是何等的嚴苛,士族之間的禮又是何其的繁瑣。

實際上,她從前是清楚記得這些事的。

可自從她意外被胡人擄走之後,在那些地方,哪裏會講究這麽多的規矩?

田英從最初的極不適應,到後來天天給一些牛馬羊看病,為牛馬羊接生,她早就忘卻了那有著繁瑣規矩的禮儀社會究竟是何種模樣。

再到後來,羌王放她自由,讓她得以回到故鄉。

然而,她生活的環境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處處都需講規矩的地方,反倒是在昭國這個地方,她能夠無拘無束地學習醫術。

而後,將軍還建立了一個規模宏大的醫館,並且贈予她許多醫書,讓她得以研究醫術,甚至還準許他們對死亡的屍體進行解剖研究。

這些從未曾涉足過的領域,都讓田英癡迷沈醉其中,也使得她的醫術精進了許多。

直到現在,田英都覺得從前所學醫術太過淺顯表面,反倒是這一兩年所學的醫術,才讓田英覺得自己真正對醫學踏入了門檻。

所以在昭國,因為自身醫術高超,再加上昭國這邊並不倡導繁雜的規矩禮儀,平日裏自然沒有哪個病人會對她百般挑剔。

說不能這樣檢查,不能那樣檢查。

她都快忘了,這世上還有這樣一批對醫者諸多刁難的人。

要不是因為田沖之前對她說過,這位衛仲道在昭國最好不要出事,田英都壓根不想搭理這種麻煩的病人。

此時病人陷入昏迷,倒也算是件好事。

再加上蔡公和蔡女郎已應允,於是田英毫不猶豫地扒開了對方的上衣,而後將簡易的聽診器放置在病人的胸腔處。

那是極為明顯的濕啰音,竟然比她預先設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田英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收回手中的聽診器,她轉過頭便對著眼前這對父女問道。

“還請你們不要對病人的病情有所隱瞞,衛君除了高熱不退,咳嗽劇烈之外,他吐出的痰可是帶著腥臭之味,並且呈現出黃綠色?”

這個問題讓蔡邕和蔡文姬略顯尷尬,他們似乎真的未曾留意。

而一旁伺候衛仲道的小廝趕忙上前回應了起來。

“沒錯,公子咳出來的痰不僅腥臭,帶著黃綠色,偶爾還會有血痰咳出。

不僅如此,公子還感覺胸腔劇痛難忍,呼吸極為不暢,還請女醫一定要全力救治我家公子……”

小廝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其實這種時候本不應由他插話,可衛仲道的情況實在太過危急。

小廝作為貼身伺候之人,不論是出於對主子的擔憂,還是懼怕衛仲道過世之後,自己與家人會被主家遷怒。

這些種種緣由都讓他迫不及待地期望,眼前這位醫工能夠將他家公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不然他這個貼身伺候的人以及他的家人,恐怕都難以逃脫厄運。

“你且莫要焦急,我已清楚明了衛君當下的狀況,此乃肺癰之癥。我即刻寫下藥方讓人去準備藥材,而我現在先行為衛君進行針灸……”

肺癰在未來也被稱作肺膿腫,依照衛仲道當下的癥狀,已然處於成癰期了。

所以當下要開具的方子便是千金葦莖湯,此藥方能夠清肺、化痰,逐瘀,排膿,另外還要配合如金解毒散清熱解毒,化瘀消癰。

不過藥方發揮作用尚需時間,當下最為緊迫的就是退熱,這般持續高燒下去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所以得先進行針灸,趕緊把高熱退下。

經過大晚上的忙碌,衛仲道的高熱才終於退去,這中間甚至還使用了一些酒精。

直至下半夜,衛仲道才終於脫離危險,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田英又給這些人留下了一些食療的方子,囑咐他們留意一下飲食。

接著,田英才前往了蔡府的客房歇息。

畢竟病人的情況或許會有所反覆,如今這種情形也不適宜離開,只能先歇息一番,有情況了再過來處理。

蔡邕和蔡文姬父女送別了田英去休息之後,父女倆回到了堂屋那邊坐下。

二人皆面露疲憊之色,但此刻似乎又沒有即刻歇息的打算。

蔡文姬眉梢微蹙,面色略顯憂慮,輕聲說道。

“阿父,昭國好似處處都與漢廷大不相同。我並不介意仲道由一位女醫診治,畢竟對方是師兄的阿姊,我相信師兄定是將醫術最為高超之人帶來。

今日見田女醫診治時那般熟練,足見其經驗豐富。

而且田女醫身邊還帶了幾個學徒,我覺著田女醫未來必能成為一代大家,或許會如前漢之時的義妁女醫那般名留史冊。

可田女醫明明是師兄的阿姊,她乃士族女郎,怎會從事這等賤業之事?”

沒錯,在當下的社會風氣中,巫醫樂師商人等皆被看作是低賤的職業。

在蔡文姬多年接受的教育之中,你要讓她覺得這個世道沒有階級之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會很感激田英對衛仲道的救治,也會敬佩田英的醫術高超,更羨慕此人未來能名流史冊。

但即便如此,她也想不通一個士族女郎為何要去從事賤業?

這實在是一件自降身份的事情。

蔡邕在昭國已呆了許久,自然明白昭國這裏士農工商並無等級之分,更不存在所謂的賤業之說。

他回想起上次與那位女將軍交談之時,二人對於治國的見解,諸子百家在那位女將軍眼中並無優劣之別。

而在昭國這裏,自然沒有什麽三六九等,更沒有所謂的賤業。

甚至在當下昭國的宣傳中,醫者,救死扶傷,乃是德高望重之輩,是眾人應當敬重之人。

“文姬,你今日方才來到昭國,實有所不知。在昭國這裏,並無所謂的賤業,那位女將軍甚至在提升疾醫工匠的地位。

我前些時日還聽聞了一些風聲,據說昭國當下定下的制度中有專門的疾醫府邸,聽聞日後還會開設諸多醫館。

目前馬邑縣外有一處地方據說要建造一個規模極大的醫院。我所聞的消息是,往後醫工和官吏一樣,都會有俸祿品級,屆時只有品級的區分,並不會存在官吏比醫工高一等的情形。

聽聞工匠那邊似乎也有類似的制度,但這都只是些風聲,我也不知具體的詳情,或許等年底建國之後,這些制度才會正式頒布出來。”

蔡文姬一路上雖見識到了昭國的種種不同,但那時主要留意的是衣食住行。

而此刻蔡邕所言,才真讓她驚詫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這簡直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蔡文姬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驚聲道。

“阿父,這位女將軍莫不是在改天換地?兒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但只覺甚是瘋狂,這裏的人居然都能接受嗎?他們難道沒有異議?”

蔡邕苦笑著搖了搖頭。

“有異議的人都已不在了,如今還有異議的人也都噤聲了。而大多數人根本不會有異議,難道工匠和醫工會介意自己的地位提升嗎?

至於廣大的庶民百姓,他們只求能吃飽穿暖,哪會在意這些?

所以為父有時也覺得,我們這些是不是士族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以為這天下沒了我們便不行了。

可看到昭國如今普通百姓吃飽穿暖的模樣,看到這位女將軍的所作所為,為父也實在無法說這樣的行為是禍亂蒼生。

反倒有時忍不住反省,我們這些士族是否才是有問題的那批人。”

過去這些時日,蔡邕在讀了許多從前未曾讀過的書籍,認識到了這世界還有很多他不曾了解的知識。

因此,他覺得過去的自己太過狹隘,對這世界的認知是如此的蒼白淺薄。

蔡文姬想到那位素未謀面的女將軍,想到昭國這裏處處與漢廷的不同之處。

再想到自己見到的田女醫,還有傳說中昭國負責內政的鄧女官,她不禁心生疑問。

“阿父,昭國的女子是否都能夠出來做官吏?”

這個問題瞬間讓蔡邕一驚。

“文姬,你莫非想……”

蔡文姬趕忙擺手。

“阿父,你莫要緊張,我只是想起前漢之時的馮夫人,早些年還有班大家,當然還有許許多多優秀的女子。

而昭國如今我聽聞過的就有許多女官女醫,更何況那位將軍也是女子。

我只是想知道,昭國的女醫女官是偶爾冒出的特別之人,還是其實這裏的女子都有此權利。”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因為任何時代似乎都不乏傑出的女子,可做官的大多是男子。

他們可以通過舉孝廉,又或者被當地官員征辟。

而這些途徑與女子無關,蔡文姬自幼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中。

來昭國之前,她從未深思過為何女子不能出去為官,為何偏偏只有男子能入朝為官?

因為向來如此,仿佛就理所當然,她也根本不會去思考緣由。

而是按部就班地過著士族女郎的生活,到了年歲便開始定親準備嫁人,學習著如何當一個主母。

也許未來的生活便是如何養育兒女,這是蔡文姬能夠想象到的未來。

若要讓生活再豐富些,或許可以賞花觀荷,可以練字看書,可以與友人外出賞景游玩……

仿佛這樣的生活也會是養尊處優,愜意自在。

可人的一輩子不能見太多不同的世界,當發現這世界的人還能有另一種活法之後……

雖還不清楚自己想要過怎樣的生活,但蔡文姬眼下著實想要弄明白。

昭國的女子是意外有幾個優秀的女子當官,還是女子都有這般權利。

“唉,文姬,我明白你的所思所想。

就我目前所知,往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女醫,聽聞將軍在著重培養這方面的人才,畢竟總不能讓大量的男性疾醫去為女性看病。

至於你說的官吏,雖說昭國的制度尚未公布,但就我所了解的情況而言,昭國目前的鄉裏之間。

只要能夠快速認字,只要能夠管理好鄉裏,就能得到提拔,繼而升為更高品級的官吏。

當然,昭國也有一些女兵、女工匠,據說有些工坊是由女子管理,稱之為廠長。

我觀昭國這位女將軍,她的眼中只有能力的區分,能者上,庸者下。

若是一群人中女子能力優於男子,那便是女子得到提拔,若是一群人中男子在競爭中優於其他人,那便是男子提拔。

故而在昭國,想要被重用,想要成為官吏,只需具備相應的能力即可。”

蔡邕這一番解釋說完之後,蔡文姬便陷入了深深的沈默之中。

許久,蔡文姬才開口,她眉頭微蹙,神情中透著幾分迷茫。

“阿父,做人是否總是這般欲壑難填?明明我自幼生活養尊處優,阿父也從未讓女兒受過半點苦,饑寒的苦楚我甚至從未體驗。

可如今,我竟有些羨慕昭國的女子,我是不是太過貪心了?”

蔡邕自然明白是何觸動了女兒的內心。

“文姬是不是也期望能如昭國的女子一般,出來為官?”

“阿父,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似乎我以往的認知都是錯的。

從前,我根本未覺朝廷的官吏與我們女子會有何關聯。但我現在卻覺得,明明我也識字,亦知曉許多知識。

可這些本事只能讓我於閨閣之中自我愉悅。

我不知來昭國是對是錯,我只是感覺,這世界的道理,與我先前想象的全然不同。”

見識過更為廣闊的天地,仿佛就再難回到原先那狹窄的一方天空,父女倆就這般徹底沈默了下來。

楊秋這邊,她是在次日清晨見到田英的。

只因衛仲道的病情反覆不定,田英特意前來說明情況,畢竟對方的身份當下頗為重要。

“將軍,我以往未覺那些規矩禮儀何等繁瑣,可如今卻深感這些東西簡直是阻礙醫學進步的罪魁禍首。

倘若日後還有這般病人,跟我論什麽禮儀大防,一人倒也罷了,若天下千千萬萬人皆如此,往後我們這些醫者還如何治病救人?

我感覺咱們昭國與他們簡直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聽著田英的吐槽,楊秋微微一笑,這番話倒是完全沒說錯。

因為這種禮儀以後真的會繼續擴大,甚至還更加保守瘋狂。

“所以我們才要改變這世道,若依他們的規矩行事,往後諸多事物皆無法進步。

就比如你們當下對屍體解剖之事,我現今都不敢大肆宣揚,還得徐徐圖之。”

田英理解地點點頭,她之前尚未深刻體會到他們做的事情阻力有多大,現今卻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此次這聽診器可真是發揮了大作用,將軍,你賜予我的諸多書籍讓我對醫學的認知深刻了許多。

你之前不是提及過,日後還能造出聽得更清晰的聽診器,那東西可制成了?”

田英眼中滿是期待,楊秋不由得思索了一下橡膠目前的進展。

沒錯,田英所用的聽診器乃是最原始的版本。

這年頭哪有橡膠這等物件,不過是做了一個空心的木管,就如最初發明聽診器之人所做的版本一般,暫且湊合使用。

但這於醫學而言,已是重大的進步了。

至於消毒殺菌觀念的傳播,堅持煮沸水的要求,這更是極大的進步,能夠大幅降低死亡率。

尤其是產婦剪臍帶,僅在消毒這方面的宣傳,便能大大提高存活率。

所以醫學的進步有時無需各類器材的發明,光是消毒殺菌觀念,便已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但也不能就停滯不前,所以橡膠這件事,也就是制作未來版本聽診器所需的膠管,那著實是個技術活。

畢竟橡膠樹現今還在熱帶地區呢,想要手工搓制橡膠,太過艱難,但也並非毫無辦法。

杜仲樹、銀膠菊,還有一種蒲公英,皆含有天然橡膠的成分。

不過杜仲樹提煉橡膠極為艱難,當下的技術難以達到,所以唯有蒲公英的橡膠,做一點劣質橡膠倒還可以嘗試一番,反正方法便是硫化橡膠。

但原理雖然有,若要大量產出橡膠,且有熟練的工人制作出來,這自然需要不斷的試驗過程。

此前楊秋僅是給田英透了個口風,未料對方至今仍念念不忘。

“應當是有些進展了,過兩日我找人去詢問一下當下的情況。”

“那將軍可要多做一些,我還得讓我的學生們都能擁有一副呢。”

楊秋不禁嗤笑一聲,說道:“做夢,這東西現今不可能量產。”

如果可以,真想現在就直接有一塊熱帶地區的土地,但也只能做做夢了。

等什麽時候能夠得到益州了,再往西南邊控制雲南。

“與其想著擁有更好的聽診器,還不如趕緊籌備考試,制定相關規章制度,培訓更多的乳醫。

年底之前,你若還未準備妥當新年的大考,我可要換人來坐你這位置了。”

這威脅之語一出,田英趕忙求饒。

與楊秋相處久了,她整個人的性子也活潑了不少,知曉楊秋這番話並非真要換他人取代她的位置,純粹是在催促。

“將軍開年之後要準備那麽多考試,他們恐怕也沒有忙過來吧,難道將軍不催一催嗎?”

楊秋直接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這是想要禍水東引是吧。

其實還真得在最後檢查一下,雖然之前都討論的差不多了,但其實還真的沒有徹底定下來。

而楊秋籌備的這場考試,其實並非科舉,而是建國之後舉行的一場大考,讓昭國當下之人都能安心。

各行各業皆可參加考試,入選者可進入不同的部門。

學醫之人可進入醫學部門,工匠亦有專門的考試,還有算術、律法、農學、墨家、兵家以及普通的儒家經典考試,皆是大雜燴,先考一通。

這樣便能通過考試選拔一些人才,看看能否發掘一些遺落於外的賢能。

當然,這樣做也可以讓並州上上下下之人安心,讓他們明白,只要能通過考試,便能加入官吏體系之中。

畢竟,世間眾人都需要一個進步的希望,只要發現自己作為昭國子民可以進步。

那些曾經邊緣化的人也不會想著和外面人聯合搞事兒。

當然,目前這件事情眾人皆以為是建國之後的恩賜,但有些事物就是從偶爾變成慣例。

慢慢來唄,考試這回事,考得多了,他們也就習慣了。

所以,楊秋這邊的事務籌備得如火如荼,也無人理會衛仲道蘇醒之後是何等的崩潰。

反正治都治了,還能怎樣?

難道還能怪罪醫者救他不成,衛仲道也臉做出這種事情。

而在即將到達年底之時,蔡邕再度前來,並且這一次還帶來了一件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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