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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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故人歸
蘇喬繼續往前走，將腳下的樹枝踩得劈啪作響，邊說：“什麽人會被那樣一群武功高強的人追殺？這群人不是之前的死士，但他們追殺的人，對我們來說有一個相同點。”
“對……對我們來說？”白君琰腳下一頓，站在原地，又問：“何出此言？”
“拂秋劍啊。”蘇喬抱著手臂轉身看著他，條理清晰地分析起來：“你我因為拂秋劍相遇，清城永洛先後出事，我們都在，甚至親眼目睹，也都知道是同一群死士幹的，現在我們來了繁江城還是出了事，不是那群死士了，而是另外一波人，那也就是說，你、我，其中一個人被人盯上了，之前那些事，這枚玉釵，還有那兄妹倆，都因為某件事串在了一起，這麽說明白嗎？”
白君琰眉心微蹙，拇指和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細細思索後道：“我們跟著拂秋劍的線索，所到之處清城、永洛出事都可以是巧合，但兩個地方同時出現了這枚玉釵，這枚玉釵的出現將之前的事聯系起來，便不大可能都是巧合了，那接下來——”
“接下來我們只要跟著那兄妹倆，搞清楚這玉釵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還想知道張夫人說的‘從龍之功’麽？說不定馬上就有答案了。”
蘇喬腳下放輕了許多，走在前面幾乎沒一點聲音，白君琰情緒覆雜地跟在他身後，一直是緊緊皺著眉。
兩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那山洞門口，果然看到宋瑜曦宋晴初兄妹倆一前一後從裏面出來。而後宋晴初匆袖中取出一個物件遞給宋瑜曦，只聽得尖銳的聲響，那東西直直飛上了天，“啪”一聲炸開。
那兄妹倆放完信號，警覺地掃視著四周，躲在不遠處的兩人險些暴露，蘇喬微微向後傾身，緊緊靠在了白君琰肩側。
白君琰默不作聲地偏頭打量兩人緊挨著的地方，片刻後低聲道：“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我？”蘇喬回頭沖他笑道：“你該不會真的要一直跟著我吧？我不都說了麽，我繼續找拂秋劍，不過我說實話，你真的不用一直跟著我，就算我找到了拂秋劍，那你也沒機會毀了它。”
“此事過於兇險，你——”
“噓！來人了！怎麽這麽快？難道這些人一直在暗處？”
蘇喬反手正好捂住白君琰的嘴，白君琰嘴唇在他手心動了動，最後還是屏息沈默。
來人個個著暗紅的衣裳，身披黑色長袍，在宋瑜曦的吩咐下進入山洞將那些箱子原封不動地擡了出來。
蘇喬腳下一動，反被白君琰一把拉住了手臂。白君琰在他身後低聲勸道：“不知來人底細，別沖動。”
“看那小子身份不一般，連查封的東西都敢拿，現在不去問個清楚，這玉釵的線索便要斷了！”
“貿然出手，他若是咬死不說，線索仍是斷。”白君琰另一手也伸過去，將他兩個手腕緊緊抓著，“線索可以請唐閣主繼續查，你不能冒險。”
蘇喬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而後幹脆果斷地掙脫，道：“我要查，你不知道拂秋劍對我來說有重要！”
“——無論那把劍對你有多重要，尚不知那些人的底細，我都不會放手。”白君琰篤定地說著，出手極快又一次點了蘇喬，一手扣住他的肩將他帶離了樹林。
他一口氣帶著蘇喬飛到了鎖月樓後巷，不管蘇喬都罵了些什麽，似全然沒聽見，兩人面對面在鎖月樓後門站著，一開始誰也沒說話，只以眼神對峙。
“葉君，你給我解開，我要回樹林去。”片刻後蘇喬強迫自己冷靜道。
“那兄妹倆身份既然不一般，找起來也容易，今日我們尚不知對方底細，你內力反噬還沒好，不能去。”
蘇喬暗暗緊咬牙關，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麽——”
“我昨晚便說了，從鳳臺到繁江城，我是為你而來。”白君琰原以為這樣的話直接說出來會十分艱難，卻沒想到也還算是順利，“待你傷好了，我與你一起去找拂秋劍。”
“你簡直莫名其妙！”蘇喬憋了一肚子罵人的話，無論如何沒想過他會如此直白坦誠，一時語塞，氣得頭也發昏，重重吐了兩口氣才又道：“對，你說得沒錯，就因為你和他長得太像了，我越來越分不清誰是誰，所以我不能和你做個朋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了？——哎！你去哪兒啊！”
白君琰話聽了一半，突然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後巷，心一橫把蘇喬一個人“晾”在了原處。
他剛剛帶著人回來的時候留意到街角有一家賣糖人糖葫蘆的鋪子，於是很快他又拿著串糖葫蘆回到了巷子裏，重新站在了蘇喬面前。
這往返不長的路程裏，他仔細地、慎重地考慮過了，雖然一旦開了口——一旦這件事就這樣開了頭，那便是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但他還是要說，不說，腳下就是路也沒有。
在蘇喬疑惑地目光中他遞上了那串糖葫蘆，頷首暗自一聲嘆息，覆而擡頭無奈又柔和地對蘇喬說：“小時候你不高興鬧脾氣，吃一串糖葫蘆，就不生氣了，對嗎？我一時就想到這麽些，其他的倒還是沒什麽印象。”
蘇喬心口發緊，耳邊“嗡”一聲炸開，怔怔望著白君琰。
這話實在是駭人聽聞，任誰聽了也要反問上一兩句，可他就這麽半張著嘴，呼吸也沒顧得上，更別提說話了，只能屏著一口氣聽這人說話。
“你問我還是不是葉君，我一直都不是——”白君琰仍是保持著冷靜克制，盡管他此時說話已全憑本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卻也在認真地說謊，“也才知道我原來是誰。”
來繁江城的第一天他便到處找蘇喬的下落，他心中那些懸而未決的想法在淩憶挽的“點撥”下，走出鳳臺大門的一刻便有了要落地的跡象。
到繁江城後他先遇到的人其實是江月輝和江眠。暴雨之夜他蠱毒發作，以內力苦苦壓制，最終暈倒在湯池附近，恰被憑樓閣的人發現，擡進了風雨茶樓。而江月輝原是找唐昀有事，到了鎖月樓就被酒娘叫去了風雨茶樓救人。
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江月輝放了一只小蟲子到他胸前，問話來不及出口，蟲子就迅速鉆進了他的身體裏。片刻後他感覺頭痛之癥緩解了許多，撐起上半身要道個謝，江月輝朝他擺手直言是唐昀吩咐的。
他心中疑惑，隨口便問了句“為何”。
其他人忍得，江月輝不大忍得，直說他與故人相似，這故人偏偏是讓唐昀放不下的。那一刻他才將事情想明白。
蘇喬要到繁江城找唐昀，必然也是和這位“故人”有關，然而若是唐昀的故人，和蘇喬那位，便不應該是一位了。
他終於聽江月輝說起了白秋令這個人，雖不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但卻是第一次聽到了一個頗為完整的有關此人的故事。他這才回過神來，唐昀和淩憶挽為何都莫名其妙地說他應該姓“白”。
白秋令有一個侄子，要是活著便與他年紀相仿，正是蘇喬青梅竹馬的夥伴，也叫白君琰，就是他夢魘之中的那個“琰哥”。
若不是他對這一切毫無印象，幾乎就要信了自己就是他們所說的這個人。可他到底一點都想不起來，有關於清城、關於他的叔叔還有關於蘇喬的事情，他腦中一片空白，這幾個月來破碎的那些畫面也都消失不見了。
他開始無法信任自己的記憶，一個月來他又忘了許多東西，竟也寧願相信自己就是那個白君琰。
他望著蘇喬微笑起來，一手擡起來將他額前的發絲理順，溫聲又道：“阿喬，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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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開始走向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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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繼續往前走，將腳下的樹枝踩得劈啪作響，邊說：“什麽人會被那樣一群武功高強的人追殺？這群人不是之前的死士，但他們追殺的人，對我們來說有一個相同點。”
“對……對我們來說？”白君琰腳下一頓，站在原地，又問：“何出此言？”
“拂秋劍啊。”蘇喬抱著手臂轉身看著他，條理清晰地分析起來：“你我因為拂秋劍相遇，清城永洛先後出事，我們都在，甚至親眼目睹，也都知道是同一群死士幹的，現在我們來了繁江城還是出了事，不是那群死士了，而是另外一波人，那也就是說，你、我，其中一個人被人盯上了，之前那些事，這枚玉釵，還有那兄妹倆，都因為某件事串在了一起，這麽說明白嗎？”
白君琰眉心微蹙，拇指和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細細思索後道：“我們跟著拂秋劍的線索，所到之處清城、永洛出事都可以是巧合，但兩個地方同時出現了這枚玉釵，這枚玉釵的出現將之前的事聯系起來，便不大可能都是巧合了，那接下來——”
“接下來我們只要跟著那兄妹倆，搞清楚這玉釵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還想知道張夫人說的‘從龍之功’麽？說不定馬上就有答案了。”
蘇喬腳下放輕了許多，走在前面幾乎沒一點聲音，白君琰情緒覆雜地跟在他身後，一直是緊緊皺著眉。
兩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那山洞門口，果然看到宋瑜曦宋晴初兄妹倆一前一後從裏面出來。而後宋晴初匆袖中取出一個物件遞給宋瑜曦，只聽得尖銳的聲響，那東西直直飛上了天，“啪”一聲炸開。
那兄妹倆放完信號，警覺地掃視著四周，躲在不遠處的兩人險些暴露，蘇喬微微向後傾身，緊緊靠在了白君琰肩側。
白君琰默不作聲地偏頭打量兩人緊挨著的地方，片刻後低聲道：“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我？”蘇喬回頭沖他笑道：“你該不會真的要一直跟著我吧？我不都說了麽，我繼續找拂秋劍，不過我說實話，你真的不用一直跟著我，就算我找到了拂秋劍，那你也沒機會毀了它。”
“此事過於兇險，你——”
“噓！來人了！怎麽這麽快？難道這些人一直在暗處？”
蘇喬反手正好捂住白君琰的嘴，白君琰嘴唇在他手心動了動，最後還是屏息沈默。
來人個個著暗紅的衣裳，身披黑色長袍，在宋瑜曦的吩咐下進入山洞將那些箱子原封不動地擡了出來。
蘇喬腳下一動，反被白君琰一把拉住了手臂。白君琰在他身後低聲勸道：“不知來人底細，別沖動。”
“看那小子身份不一般，連查封的東西都敢拿，現在不去問個清楚，這玉釵的線索便要斷了！”
“貿然出手，他若是咬死不說，線索仍是斷。”白君琰另一手也伸過去，將他兩個手腕緊緊抓著，“線索可以請唐閣主繼續查，你不能冒險。”
蘇喬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而後幹脆果斷地掙脫，道：“我要查，你不知道拂秋劍對我來說有重要！”
“——無論那把劍對你有多重要，尚不知那些人的底細，我都不會放手。”白君琰篤定地說著，出手極快又一次點了蘇喬，一手扣住他的肩將他帶離了樹林。
他一口氣帶著蘇喬飛到了鎖月樓後巷，不管蘇喬都罵了些什麽，似全然沒聽見，兩人面對面在鎖月樓後門站著，一開始誰也沒說話，只以眼神對峙。
“葉君，你給我解開，我要回樹林去。”片刻後蘇喬強迫自己冷靜道。
“那兄妹倆身份既然不一般，找起來也容易，今日我們尚不知對方底細，你內力反噬還沒好，不能去。”
蘇喬暗暗緊咬牙關，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為什麽——”
“我昨晚便說了，從鳳臺到繁江城，我是為你而來。”白君琰原以為這樣的話直接說出來會十分艱難，卻沒想到也還算是順利，“待你傷好了，我與你一起去找拂秋劍。”
“你簡直莫名其妙！”蘇喬憋了一肚子罵人的話，無論如何沒想過他會如此直白坦誠，一時語塞，氣得頭也發昏，重重吐了兩口氣才又道：“對，你說得沒錯，就因為你和他長得太像了，我越來越分不清誰是誰，所以我不能和你做個朋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了？——哎！你去哪兒啊！”
白君琰話聽了一半，突然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後巷，心一橫把蘇喬一個人“晾”在了原處。
他剛剛帶著人回來的時候留意到街角有一家賣糖人糖葫蘆的鋪子，於是很快他又拿著串糖葫蘆回到了巷子裏，重新站在了蘇喬面前。
這往返不長的路程裏，他仔細地、慎重地考慮過了，雖然一旦開了口——一旦這件事就這樣開了頭，那便是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但他還是要說，不說，腳下就是路也沒有。
在蘇喬疑惑地目光中他遞上了那串糖葫蘆，頷首暗自一聲嘆息，覆而擡頭無奈又柔和地對蘇喬說：“小時候你不高興鬧脾氣，吃一串糖葫蘆，就不生氣了，對嗎？我一時就想到這麽些，其他的倒還是沒什麽印象。”
蘇喬心口發緊，耳邊“嗡”一聲炸開，怔怔望著白君琰。
這話實在是駭人聽聞，任誰聽了也要反問上一兩句，可他就這麽半張著嘴，呼吸也沒顧得上，更別提說話了，只能屏著一口氣聽這人說話。
“你問我還是不是葉君，我一直都不是——”白君琰仍是保持著冷靜克制，盡管他此時說話已全憑本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卻也在認真地說謊，“也才知道我原來是誰。”
來繁江城的第一天他便到處找蘇喬的下落，他心中那些懸而未決的想法在淩憶挽的“點撥”下，走出鳳臺大門的一刻便有了要落地的跡象。
到繁江城後他先遇到的人其實是江月輝和江眠。暴雨之夜他蠱毒發作，以內力苦苦壓制，最終暈倒在湯池附近，恰被憑樓閣的人發現，擡進了風雨茶樓。而江月輝原是找唐昀有事，到了鎖月樓就被酒娘叫去了風雨茶樓救人。
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江月輝放了一只小蟲子到他胸前，問話來不及出口，蟲子就迅速鉆進了他的身體裏。片刻後他感覺頭痛之癥緩解了許多，撐起上半身要道個謝，江月輝朝他擺手直言是唐昀吩咐的。
他心中疑惑，隨口便問了句“為何”。
其他人忍得，江月輝不大忍得，直說他與故人相似，這故人偏偏是讓唐昀放不下的。那一刻他才將事情想明白。
蘇喬要到繁江城找唐昀，必然也是和這位“故人”有關，然而若是唐昀的故人，和蘇喬那位，便不應該是一位了。
他終於聽江月輝說起了白秋令這個人，雖不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但卻是第一次聽到了一個頗為完整的有關此人的故事。他這才回過神來，唐昀和淩憶挽為何都莫名其妙地說他應該姓“白”。
白秋令有一個侄子，要是活著便與他年紀相仿，正是蘇喬青梅竹馬的夥伴，也叫白君琰，就是他夢魘之中的那個“琰哥”。
若不是他對這一切毫無印象，幾乎就要信了自己就是他們所說的這個人。可他到底一點都想不起來，有關於清城、關於他的叔叔還有關於蘇喬的事情，他腦中一片空白，這幾個月來破碎的那些畫面也都消失不見了。
他開始無法信任自己的記憶，一個月來他又忘了許多東西，竟也寧願相信自己就是那個白君琰。
他望著蘇喬微笑起來，一手擡起來將他額前的發絲理順，溫聲又道：“阿喬，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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