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卓建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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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卓建松
隨著他的真面目顯出，方子佩面上疑惑的神色漸而轉為震驚，淩憶挽徹底撕下那面具之時，他倏而拔劍，劍尖直指地上那人，手臂顫抖厲聲問他：“你……你到底是誰！”
淩憶挽擡頭看方子佩，琢磨著問：“你認識他？”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方子佩搖著頭朝前走，斑駁的樹影被重雲劍削成幾塊散落在地。
這人分明——分明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在了唐昀的掌下，怎麽可能此時再出現在鳳臺？
那人嗓子裏傳來破碎的笑聲，聲音嘶啞滄桑，根本不像此的那大夫，藍鏡暗嘆此人竟是連聲音都易了容，看他猙獰的笑容突然感覺脊背發涼，小心地站在了淩憶挽身後去。
淩憶挽伸手護了護她，站起來後退幾步，皺眉問方子佩：“此人你當真認識？”
“不，他絕不可能是那人，明明他已經死在唐閣主掌下——”方子佩仍是難以置信，他一劍抵上那人咽喉，逼問他：“你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地上躺著的人看上去痛苦萬分，卻仍是吃吃地笑，他艱難地翻身爬起，頂著脖子上的重雲劍顫顫巍巍站起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方莫尋那個老東西他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他也有今天啊！”
方子佩握著劍見他漸漸逼近，記憶深處那些恐懼一湧而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只可惜你回來晚了一步，不然我就能統統將你們殺了……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的人頭都放在克裏墳前祭奠他，哈哈哈哈哈哈！”
“……克裏？”方子佩手腕一僵，稍不留神，重雲劍在面前這人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他眉心緊蹙，遲疑道：“你是卓建柏的哥哥？——你是卓建松？”
“如今我是誰還重要嗎？有方莫尋給我陪葬，也不枉我來這一趟，要殺便殺吧……我多一個字都不會講了。”
方子佩這才想起來問一問剛才淩憶挽給卓建松吃了什麽，他手臂後撤，劍離得遠了些，問道：“前輩，你方才給他吃了什麽？”
“毒藥啊。”淩憶挽往躺椅上一靠，若無其事地說：“你不早說你想死，這下好了，你死不了了——生不如死，萬蟻噬心，現在你是不是感覺胸口有點悶？”
卓建松手臂僵硬地擡起來按在心口，眼底閃過慌張的神色。他嘴唇抖了抖：“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我本來是怕審你的時候你受不住死了，給你吃了顆‘保命’的藥丸，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想要你這條命。”淩憶挽倒了杯茶喝，雖是年近三十，整張臉卻還是少女模樣，眉眼飛揚的神采與藍鏡並無太大差別。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已經服下了劇毒，不按時吃解藥就會、就會……”
淩憶挽冷笑一聲：“那你倒是摸摸自己的脈，死了嗎？這天底下除了比較稀罕的那幾種西域蠱毒，還沒有飛星谷解不了的毒。你這話都沒說清楚，我怎麽能讓你死呢？”
藍鏡見她師父這輕描淡寫就要人命的模樣，撇撇嘴抱著手臂搓了搓，下意識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裏，權當壓驚。
卓建松卻悲愴地大笑起來：“我天雲教一朝覆滅，籌謀多年我仍是無力回天，恨只恨——只恨我殺不了唐昀！恨我不能親手殺了他！”
“那你恨唄。別說你，就是你老子再活一次，你們也奈何不了唐昀。若不是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看你連鳳臺門都進不了。”淩憶挽說話毫不客氣，她擡頭看著斜陽西沈，好像又改了主意，放下手中的杯子從袖中取了一個白色藥瓶捏在手裏，說：“你若是把同夥供出來，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方子佩看著她手裏的白色藥瓶，而後又看向那張和卓建柏一模一樣的臉，不可避免又想起卓建柏來。他嘆息道：“若非當年的事，爹原是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天雲教多行不義，怪不得旁人。”
卓建松早被仇恨蒙了心，只把方子佩說的當作笑話，譏諷道：“你鳳臺自詡名門正派，當年也差點助紂為虐釀成大錯，你以為你們就能一輩子清白了嗎？我殺不了唐昀報仇，自然會有人替我報仇。”
他擡手一把握住方子佩的劍，立時有鮮血順著劍鋒滾落到地上。殷紅的、熱烈的，就像他眼底的仇恨。他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小時候被抓走有人來救你，若再有一次……再有一次——唔！”
他話音未落，方子佩便眼睜睜看著一把劍泛著寒光直直插進了他的胸口，而後他大口大口地吐血，渾身抽搐著，再也開不了口。
方子佩轉身，肩側是莫清硯挺直的手臂，順著那顫抖不止手臂，他的視線再往上，猛然看到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莫清硯不知何時醒了，像是特意趕來了結卓建松一樣，倉促地喘著粗氣，直到卓建松不支倒地，他仍是緊緊握著劍，不曾松開絲毫。
“師兄……”方子佩喃喃出聲，手擡起來想握他的手腕，卻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
“不會了……我不會讓你再、再——”
“大師兄！”
“莫少俠！”
“師兄！”方子佩接住忽然昏倒的莫清硯，整個人又毫無預兆地發起抖來。
淩憶挽跨步上前，兩指輕壓在莫清硯脖頸上，又拉起他的手仔細診了脈，然後擡頭看著滿臉擔憂的方子佩，鄭重地問了一句：“你到底怎麽氣你師兄的？這都快氣死了，趕緊擡回去躺著！”
一眾鳳臺弟子又七手八腳地把莫清硯擡回了房中。
方子佩將人送回房來不及多過問幾句，那邊靈堂又已布置妥當，他分身乏術，只能先去忙著方莫尋的後事。莫清硯那一劍把有可能的線索砍斷了，他不放心再讓鳳臺弟子去看護，再三拜請淩憶挽代為照顧，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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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馬上還有一更。
簡單說明：方子佩小時候被卓建柏綁到西域去差點被拿來活祭，閣主救了他，順手殺了卓建柏，這是他同胞哥哥，所以小方有、害怕，小莫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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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的真面目顯出，方子佩面上疑惑的神色漸而轉為震驚，淩憶挽徹底撕下那面具之時，他倏而拔劍，劍尖直指地上那人，手臂顫抖厲聲問他：“你……你到底是誰！”
淩憶挽擡頭看方子佩，琢磨著問：“你認識他？”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方子佩搖著頭朝前走，斑駁的樹影被重雲劍削成幾塊散落在地。
這人分明——分明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在了唐昀的掌下，怎麽可能此時再出現在鳳臺？
那人嗓子裏傳來破碎的笑聲，聲音嘶啞滄桑，根本不像此的那大夫，藍鏡暗嘆此人竟是連聲音都易了容，看他猙獰的笑容突然感覺脊背發涼，小心地站在了淩憶挽身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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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絕不可能是那人，明明他已經死在唐閣主掌下——”方子佩仍是難以置信，他一劍抵上那人咽喉，逼問他：“你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何人！”
地上躺著的人看上去痛苦萬分，卻仍是吃吃地笑，他艱難地翻身爬起，頂著脖子上的重雲劍顫顫巍巍站起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方莫尋那個老東西他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他也有今天啊！”
方子佩握著劍見他漸漸逼近，記憶深處那些恐懼一湧而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只可惜你回來晚了一步，不然我就能統統將你們殺了……把你們都殺了！把你們的人頭都放在克裏墳前祭奠他，哈哈哈哈哈哈！”
“……克裏？”方子佩手腕一僵，稍不留神，重雲劍在面前這人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他眉心緊蹙，遲疑道：“你是卓建柏的哥哥？——你是卓建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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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佩這才想起來問一問剛才淩憶挽給卓建松吃了什麽，他手臂後撤，劍離得遠了些，問道：“前輩，你方才給他吃了什麽？”
“毒藥啊。”淩憶挽往躺椅上一靠，若無其事地說：“你不早說你想死，這下好了，你死不了了——生不如死，萬蟻噬心，現在你是不是感覺胸口有點悶？”
卓建松手臂僵硬地擡起來按在心口，眼底閃過慌張的神色。他嘴唇抖了抖：“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我本來是怕審你的時候你受不住死了，給你吃了顆‘保命’的藥丸，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想要你這條命。”淩憶挽倒了杯茶喝，雖是年近三十，整張臉卻還是少女模樣，眉眼飛揚的神采與藍鏡並無太大差別。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已經服下了劇毒，不按時吃解藥就會、就會……”
淩憶挽冷笑一聲：“那你倒是摸摸自己的脈，死了嗎？這天底下除了比較稀罕的那幾種西域蠱毒，還沒有飛星谷解不了的毒。你這話都沒說清楚，我怎麽能讓你死呢？”
藍鏡見她師父這輕描淡寫就要人命的模樣，撇撇嘴抱著手臂搓了搓，下意識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裏，權當壓驚。
卓建松卻悲愴地大笑起來：“我天雲教一朝覆滅，籌謀多年我仍是無力回天，恨只恨——只恨我殺不了唐昀！恨我不能親手殺了他！”
“那你恨唄。別說你，就是你老子再活一次，你們也奈何不了唐昀。若不是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看你連鳳臺門都進不了。”淩憶挽說話毫不客氣，她擡頭看著斜陽西沈，好像又改了主意，放下手中的杯子從袖中取了一個白色藥瓶捏在手裏，說：“你若是把同夥供出來，我就讓你死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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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手一把握住方子佩的劍，立時有鮮血順著劍鋒滾落到地上。殷紅的、熱烈的，就像他眼底的仇恨。他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小時候被抓走有人來救你，若再有一次……再有一次——唔！”
他話音未落，方子佩便眼睜睜看著一把劍泛著寒光直直插進了他的胸口，而後他大口大口地吐血，渾身抽搐著，再也開不了口。
方子佩轉身，肩側是莫清硯挺直的手臂，順著那顫抖不止手臂，他的視線再往上，猛然看到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莫清硯不知何時醒了，像是特意趕來了結卓建松一樣，倉促地喘著粗氣，直到卓建松不支倒地，他仍是緊緊握著劍，不曾松開絲毫。
“師兄……”方子佩喃喃出聲，手擡起來想握他的手腕，卻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
“不會了……我不會讓你再、再——”
“大師兄！”
“莫少俠！”
“師兄！”方子佩接住忽然昏倒的莫清硯，整個人又毫無預兆地發起抖來。
淩憶挽跨步上前，兩指輕壓在莫清硯脖頸上，又拉起他的手仔細診了脈，然後擡頭看著滿臉擔憂的方子佩，鄭重地問了一句：“你到底怎麽氣你師兄的？這都快氣死了，趕緊擡回去躺著！”
一眾鳳臺弟子又七手八腳地把莫清硯擡回了房中。
方子佩將人送回房來不及多過問幾句，那邊靈堂又已布置妥當，他分身乏術，只能先去忙著方莫尋的後事。莫清硯那一劍把有可能的線索砍斷了，他不放心再讓鳳臺弟子去看護，再三拜請淩憶挽代為照顧，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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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明：方子佩小時候被卓建柏綁到西域去差點被拿來活祭，閣主救了他，順手殺了卓建柏，這是他同胞哥哥，所以小方有、害怕，小莫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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