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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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百一十章
嬴政聞言笑了, “你既身懷抱負，志向遠大，不試試又怎知人微言輕, 無法實現心中所想？”
蕭何錯愕擡首, 胸膛內心跳如擂鼓,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始皇帝話中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是在說願意給他一個施展才華、實現抱負的一個機會？
他應該沒有理解錯吧？
這位未來的千古一相，劉邦親口承認的開國首功, 此刻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吏, 連正式的官都不是, 咋聽到這樣的承諾, 心情覆雜極了。
狂喜有之, 不解亦有之, 更多的還是覺得不可置信，怕只是一場夢。
蕭何家境不好, 只是沛縣一個普通的學子，沒有名師教導, 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世, 在當時的社會只能算是身家清白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沒有秦始皇頒發的那條政令——各郡縣的負責官員可以從家境清白的讀書人中擇優錄取一些為吏，協助地方官員治理郡縣，蕭何連當小吏的機會都不會有。
先秦時期, 出仕講究的是身份，這個身份可以是名門貴族, 也可以是名師弟子, 比如各學派的弟子。
很明顯, 蕭何兩樣都不沾。
而且因為家境不好，蕭何的仕途並不順利, 哪怕他政績考核年年第一，在他人眼中也不過爾爾，得不到認可。
日子長了，蕭何也就習慣了，愈發地意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鴻溝，兢兢業業幹著自己本職工作，力求一個穩字，那些年輕時的熱血想法淡了許多。
可若問他如果有機會一展抱負，他會把握這個機會嗎，答案當然是會。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機會，蕭何也不例外。
他此刻躊躇，不過是多年養成的謹慎習慣告訴他，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金子。
“臣才疏學淺，恐會辜負陛下的厚愛。”
嬴政意外地挑了下眉，他都說給願意給機會一試了，怎麽著也是給個卿當當，從小吏一躍至卿，可是前所未有之事，蕭何居然還能把持得住。
“才疏學淺？”嬴政意味深長地看著蕭何，“那朕考考你，你只需如實答來，若有半句虛言，那便是欺君之罪。”
蕭何聞言，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不怕考，怕的是始皇帝連他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把金子砸他腦門上。
想著蕭何任主吏掾，又通曉律文，嬴政便問了對方幾個關於律法方面的問題，蕭何一一作答，沒有引經據典，也沒有采用華麗辭藻，主打一個言語精簡直切要害。
嬴政平日聽慣了大臣們引經據典，動不動就一筐大道理砸下來，咋一聽到這種回答覺得頗為新鮮，連蕭何言語中明裏暗裏表示秦法嚴苛覆雜，不利於百姓安居樂業都不是很在意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蕭何來自底層，舉的例子也是真實的案例，具有說服力，秦始皇聽了覺得有幾分道理，這才聽進去。
又問了幾個內政方面的問題，蕭何都回答得不錯，嬴政滿意地點點頭，“卿大才，說自己才疏學淺著實過謙。如此大才，朕居然今日才見到，可惜，可惜！”
言語中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蕭何受寵若驚，直說陛下過譽，愧不敢當。
嬴政對蕭何還是挺滿意的，蕭何今天的表現確實給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覺，最關鍵的還是——蕭何是神女舉薦的，能入得了神女的眼，定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對於蕭何心裏那點小九九，以及有些過於天真的言論，他並不是很在意。
磨礪一番，將來定能接替李斯的位置。
“卿先跟著李斯學習一二，在李斯身邊當個丞相長吏如何？”
蕭何：“！！！”
丞相長吏——輔佐丞相處理各種政務，督率諸吏，秩俸千石。
從一縣小吏升至丞相長吏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要知道縣令的俸祿也不過千石。而且丞相長吏這個官職，是輔佐丞相處理各種政務，始皇帝還用上了學習一二，對象還是李斯……
李斯是什麽人，大秦左相，在尊右的大秦，李斯楞是把右相馮去疾擠兌得跟透明人一樣，足以見其地位。
這幾乎是明示他將來接替李斯的位置。
他剛才以為始皇說的一展才華實現抱負的機會是入中央為官，沒想到竟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位，蕭何心跳慢了半拍，下意識地看向顧青檸的方向，他到底做了什麽事，竟能入神明的法眼，讓其在始皇面前如此美言。
顧青檸正看好戲呢，心裏感慨大漢開國功臣之首，繼李斯之後的又一千古名相，在微末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和李斯被重用的年紀也差不多呢，古代少年時期就能揚名天下的還是少。
多數還是像李斯、蕭何這樣大器晚成的。
誰知蕭何突然看過來，顧青檸還以為自己被抓包了，回了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個微笑落在蕭何眼裏，是鼓勵安撫的笑。
看得他心裏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
嬴政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蕭何更是高看了兩分，不錯嘛，竟然精準地猜到了他能走到這裏的緣故。
洞察人心，李斯應該會高興他給找的弟子吧。
蕭何起身拜謝嬴政和顧青檸，發現霍去病又避開了，對其又是一拜。
霍去病：“……”這可是蕭相啊，拜他…這不太好吧。
顧青檸繼續保持微笑，心裏卻道：“你別躲啊，秦始皇都看你好多回了。淡定點，說不定以後你家高皇帝也要拜你呢。
蕭何你都這樣，那劉邦，你豈不是要和他對拜。”
想到那個場面，顧青檸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了點，笑死。
霍去病目光幽幽：“……”
**
蕭何的去處有了著落，輪到韓信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韓信也知道這個道理，在嬴政目光掃過前，脊背不自覺地挺直，垂膝的雙腿並在一起繃得厲害，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念以前的跪坐，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手足無措。
明明在此之前，韓信很喜歡這種新型的坐法，覺得垂膝而坐解放了膝蓋。
剛得了一個好苗子的嬴政看向韓信的目光柔和了些許，蕭何的才華已經得到了證實，想來韓信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況且，自從王翦父子卸甲後，大秦能打的將領是真的沒剩幾個了，門面擔當更是只剩下一個蒙恬，任囂、章邯等還是次了一些。
這個韓信就不一樣了，神女說他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這麽高的評價，王翦都不一定有。
名聲不太好就不太好吧，只要有真本事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你就是韓信？”嬴政問道。
韓信起身，緊張地點點頭，又覺得不夠莊重，“黔首韓信，參見陛下，參見神女。”
“神女向朕舉薦汝，言汝乃傳世名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韓信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神女的方向，滿眼都寫著激動，雖然他一直志向遠大，想著出將入相，將來成就一番事業，可他也明白一沒有家世，二沒有好的品行，他連官吏都很難選上，更別說大事業了。
大秦的軍功爵位制倒是有希望，可如今六國覆滅，南越已平，西邊的匈奴被打得連連敗退，又有長城為守，幾乎沒有大肆興兵的可能。
那他想成就大事業就只有另一種希望了，一種大逆不道，不能宣之於口的希望。
除此之外，便只能寄希望於有貴人賞識他，提拔他，當他的伯樂。
然而這對於沒有美好品行的他，比登天還難。
沒想到，比登天還難的事讓他遇見了，怎能不讓他震驚。
其實剛才目睹蕭何被重用的情形，他也幻想過來著，但沒敢幻想得那麽美，他連戰場都沒上過，那些戰略見解對於別人來說和紙上談兵沒什麽區別，哪敢想那麽美。
可他聽到了什麽！神女說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韓信激動得臉都紅了，唇瓣開開合合一句話也說不出。
現在的韓信才十五歲，還沒有在軍中歷練過，連前伯樂蕭何都沒露出賞識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韓信對軍事頗有見解，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現在不是亂世，蕭何也不是統管軍中大小事務的大管家。
連前伯樂蕭何都這樣，其他人就更沒有想法了。所以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表示對韓信的欣賞，還是最高級的那種，這讓窮得連飯都吃不上的韓信激動得快瘋了，完全失了言語。
好在嬴政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麽。
嬴政睨了韓信一眼，側目看向顧青檸，說出了他從進來就想說的話：“神女，政可否借您身後的輿圖一用。”
顧青檸頷首，“秦皇自便。”
說罷，起身走到另一邊。
她就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疆域控能逃得出大地圖的手掌心。
嬴政的話，讓韓信、蕭何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副殘缺的大地圖。
以兩人如今的見識自然看不出地圖有殘缺，只能看到花花綠綠的板塊，每一處板塊都標註了郡、縣，以及橫跨其間的山川河流。
從未見過這種地圖的兩人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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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聞言笑了, “你既身懷抱負，志向遠大，不試試又怎知人微言輕, 無法實現心中所想？”
蕭何錯愕擡首, 胸膛內心跳如擂鼓,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始皇帝話中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是在說願意給他一個施展才華、實現抱負的一個機會？
他應該沒有理解錯吧？
這位未來的千古一相，劉邦親口承認的開國首功, 此刻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吏, 連正式的官都不是, 咋聽到這樣的承諾, 心情覆雜極了。
狂喜有之, 不解亦有之, 更多的還是覺得不可置信，怕只是一場夢。
蕭何家境不好, 只是沛縣一個普通的學子，沒有名師教導, 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世, 在當時的社會只能算是身家清白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沒有秦始皇頒發的那條政令——各郡縣的負責官員可以從家境清白的讀書人中擇優錄取一些為吏，協助地方官員治理郡縣，蕭何連當小吏的機會都不會有。
先秦時期, 出仕講究的是身份，這個身份可以是名門貴族, 也可以是名師弟子, 比如各學派的弟子。
很明顯, 蕭何兩樣都不沾。
而且因為家境不好，蕭何的仕途並不順利, 哪怕他政績考核年年第一，在他人眼中也不過爾爾，得不到認可。
日子長了，蕭何也就習慣了，愈發地意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鴻溝，兢兢業業幹著自己本職工作，力求一個穩字，那些年輕時的熱血想法淡了許多。
可若問他如果有機會一展抱負，他會把握這個機會嗎，答案當然是會。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機會，蕭何也不例外。
他此刻躊躇，不過是多年養成的謹慎習慣告訴他，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金子。
“臣才疏學淺，恐會辜負陛下的厚愛。”
嬴政意外地挑了下眉，他都說給願意給機會一試了，怎麽著也是給個卿當當，從小吏一躍至卿，可是前所未有之事，蕭何居然還能把持得住。
“才疏學淺？”嬴政意味深長地看著蕭何，“那朕考考你，你只需如實答來，若有半句虛言，那便是欺君之罪。”
蕭何聞言，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氣，他不怕考，怕的是始皇帝連他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把金子砸他腦門上。
想著蕭何任主吏掾，又通曉律文，嬴政便問了對方幾個關於律法方面的問題，蕭何一一作答，沒有引經據典，也沒有采用華麗辭藻，主打一個言語精簡直切要害。
嬴政平日聽慣了大臣們引經據典，動不動就一筐大道理砸下來，咋一聽到這種回答覺得頗為新鮮，連蕭何言語中明裏暗裏表示秦法嚴苛覆雜，不利於百姓安居樂業都不是很在意了。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蕭何來自底層，舉的例子也是真實的案例，具有說服力，秦始皇聽了覺得有幾分道理，這才聽進去。
又問了幾個內政方面的問題，蕭何都回答得不錯，嬴政滿意地點點頭，“卿大才，說自己才疏學淺著實過謙。如此大才，朕居然今日才見到，可惜，可惜！”
言語中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蕭何受寵若驚，直說陛下過譽，愧不敢當。
嬴政對蕭何還是挺滿意的，蕭何今天的表現確實給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覺，最關鍵的還是——蕭何是神女舉薦的，能入得了神女的眼，定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對於蕭何心裏那點小九九，以及有些過於天真的言論，他並不是很在意。
磨礪一番，將來定能接替李斯的位置。
“卿先跟著李斯學習一二，在李斯身邊當個丞相長吏如何？”
蕭何：“！！！”
丞相長吏——輔佐丞相處理各種政務，督率諸吏，秩俸千石。
從一縣小吏升至丞相長吏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要知道縣令的俸祿也不過千石。而且丞相長吏這個官職，是輔佐丞相處理各種政務，始皇帝還用上了學習一二，對象還是李斯……
李斯是什麽人，大秦左相，在尊右的大秦，李斯楞是把右相馮去疾擠兌得跟透明人一樣，足以見其地位。
這幾乎是明示他將來接替李斯的位置。
他剛才以為始皇說的一展才華實現抱負的機會是入中央為官，沒想到竟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位，蕭何心跳慢了半拍，下意識地看向顧青檸的方向，他到底做了什麽事，竟能入神明的法眼，讓其在始皇面前如此美言。
顧青檸正看好戲呢，心裏感慨大漢開國功臣之首，繼李斯之後的又一千古名相，在微末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和李斯被重用的年紀也差不多呢，古代少年時期就能揚名天下的還是少。
多數還是像李斯、蕭何這樣大器晚成的。
誰知蕭何突然看過來，顧青檸還以為自己被抓包了，回了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個微笑落在蕭何眼裏，是鼓勵安撫的笑。
看得他心裏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
嬴政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蕭何更是高看了兩分，不錯嘛，竟然精準地猜到了他能走到這裏的緣故。
洞察人心，李斯應該會高興他給找的弟子吧。
蕭何起身拜謝嬴政和顧青檸，發現霍去病又避開了，對其又是一拜。
霍去病：“……”這可是蕭相啊，拜他…這不太好吧。
顧青檸繼續保持微笑，心裏卻道：“你別躲啊，秦始皇都看你好多回了。淡定點，說不定以後你家高皇帝也要拜你呢。
蕭何你都這樣，那劉邦，你豈不是要和他對拜。”
想到那個場面，顧青檸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了點，笑死。
霍去病目光幽幽：“……”
**
蕭何的去處有了著落，輪到韓信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韓信也知道這個道理，在嬴政目光掃過前，脊背不自覺地挺直，垂膝的雙腿並在一起繃得厲害，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念以前的跪坐，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手足無措。
明明在此之前，韓信很喜歡這種新型的坐法，覺得垂膝而坐解放了膝蓋。
剛得了一個好苗子的嬴政看向韓信的目光柔和了些許，蕭何的才華已經得到了證實，想來韓信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況且，自從王翦父子卸甲後，大秦能打的將領是真的沒剩幾個了，門面擔當更是只剩下一個蒙恬，任囂、章邯等還是次了一些。
這個韓信就不一樣了，神女說他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這麽高的評價，王翦都不一定有。
名聲不太好就不太好吧，只要有真本事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你就是韓信？”嬴政問道。
韓信起身，緊張地點點頭，又覺得不夠莊重，“黔首韓信，參見陛下，參見神女。”
“神女向朕舉薦汝，言汝乃傳世名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韓信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神女的方向，滿眼都寫著激動，雖然他一直志向遠大，想著出將入相，將來成就一番事業，可他也明白一沒有家世，二沒有好的品行，他連官吏都很難選上，更別說大事業了。
大秦的軍功爵位制倒是有希望，可如今六國覆滅，南越已平，西邊的匈奴被打得連連敗退，又有長城為守，幾乎沒有大肆興兵的可能。
那他想成就大事業就只有另一種希望了，一種大逆不道，不能宣之於口的希望。
除此之外，便只能寄希望於有貴人賞識他，提拔他，當他的伯樂。
然而這對於沒有美好品行的他，比登天還難。
沒想到，比登天還難的事讓他遇見了，怎能不讓他震驚。
其實剛才目睹蕭何被重用的情形，他也幻想過來著，但沒敢幻想得那麽美，他連戰場都沒上過，那些戰略見解對於別人來說和紙上談兵沒什麽區別，哪敢想那麽美。
可他聽到了什麽！神女說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韓信激動得臉都紅了，唇瓣開開合合一句話也說不出。
現在的韓信才十五歲，還沒有在軍中歷練過，連前伯樂蕭何都沒露出賞識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韓信對軍事頗有見解，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現在不是亂世，蕭何也不是統管軍中大小事務的大管家。
連前伯樂蕭何都這樣，其他人就更沒有想法了。所以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表示對韓信的欣賞，還是最高級的那種，這讓窮得連飯都吃不上的韓信激動得快瘋了，完全失了言語。
好在嬴政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麽。
嬴政睨了韓信一眼，側目看向顧青檸，說出了他從進來就想說的話：“神女，政可否借您身後的輿圖一用。”
顧青檸頷首，“秦皇自便。”
說罷，起身走到另一邊。
她就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疆域控能逃得出大地圖的手掌心。
嬴政的話，讓韓信、蕭何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副殘缺的大地圖。
以兩人如今的見識自然看不出地圖有殘缺，只能看到花花綠綠的板塊，每一處板塊都標註了郡、縣，以及橫跨其間的山川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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