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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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八十五章
嬴政早就註意到顧青檸手裏拿的東西, 但礙於禮數不敢多看，不過匆匆一瞥也足夠看清那是何物了。
也正因為看清，才忍不住多看兩眼, 若他沒看錯上面密密麻麻的黑點都是字。
那物不過兩巴掌大, 居然能書寫那麽多字！多細的毛筆才能寫出宛如蚊蠅的字？而且上面的內容似乎是橫著寫的, 行列十分工整，即便是用尺板度量都未必有那麽工整。
難道是天書？嬴政心中一動，垂眸思索, 實則隱晦偷看書上的內容。
奈何字體實在太小, 根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麽。
正可惜, 天書被合了起來, 嬴政心仿佛在滴血, 他還沒看清呢！
下一瞬, 無比可惜的嬴政緩緩瞪大眼睛，合起來的天書露出堪稱巧奪天工的畫卷, 哦不，人家本來就是天書, 不用巧奪天工。
畫卷上是兩個身著玄色冕服的小人, 後面還有兩三個身著長袍、鎧甲的小人，不到手指高的小人居然生動異常，連玄衣上的金紋都描繪得十分細致。
畫卷中所有小人都望著前方一副畫。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畫卷上赫然寫著“給秦皇漢武直播宮廷秘聞”幾個大字。
神女一直稱他為“秦皇”，這“秦皇”說的莫非是他？漢武……一統秦兩漢的那個漢？
嬴政眸光一黯, 終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渴望, 開口道：“神女, 此書——”可否借政一觀？
然而話還沒說完，神女手上的天書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嬴政：“……”
顧青檸心虛地轉移話題, “秦皇不是說有事相商嗎？何事？”
落在嬴政眼中，就是不想讓他繼續追問天書，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捉心撓肺的好奇。
“雖只是驚鴻一瞥，卻足以讓政看清了天書的不凡，栩栩如生的畫卷，字跡蒼勁有力、筆墨橫姿，行列工整，若能拜讀一番，也不枉此生。”
看著對方眼巴巴，滿眼期待的樣子，顧青檸差點就把持不住要把背包裏的書掏出來，可是想到書名，又控制住了，鬼知道宮廷秘聞裏寫了什麽。
她以前看過一本寫漢武宮廷秘聞的，把漢武帝的寵妃、男寵、大臣都寫了進去，寫得那叫一個刺激。還有秦始皇……她都不好意思說秦始皇的史同文有多刺激。
這能掏給正主看？
正主不怕社死，她這個提供書的人還怕呢。
不行！堅決不行。
要看也得她先檢查過一遍，才能給他。
於是顧青檸道：“非吾不想借書給秦皇，只是時機未到。”
嬴政瞬間擡眸，眸光亮如繁星，“政在此多謝神女，只是不知這時機何時才到？”
顧青檸：“……”好家夥，你變臉速度可真快。
“既然秦皇這般急切，待吾詢問過老師的意見，便將此書借給秦皇閱讀。”
如此甚好！！嬴政心中一喜，剛想打聽更多，比如神女的老師之類的問題。就聽到神女道：
“不過這個時間點，家師應該是在打盹，算算應該還要半個時辰才能醒。如此，吾半個月後再給秦皇答覆。”希望半個月後始皇能忘記這件事，顧青檸在心裏默默地道。
聽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嬴政嘴角忍不住上揚，直到聽到後面的話，臉上笑意僵住，“半，半個月？”
旋即想到什麽，瞳孔一縮，“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顧青檸含笑點頭。
嬴政：“！！！”這竟是真的。
震驚過後，又感慨萬分，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對於神仙來說，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與他們而言不過數月，命短一些的連一個月都沒有，和早夭沒什麽區別。
朝生暮死，如同蜉蝣一般。
怪不得神女待他們如此好，對待一個命不長遲早會早夭的人，總是願意寬宥幾分。
可他不想要這樣的寬宥，或者說憐憫，他也想俯瞰眾生，主宰天地，而不是如蜉蝣般朝夕可亡，被人憐憫，即便憐憫他的人是神。
他是功高三皇，德高五帝的皇帝，是亙古未有的天下至尊，向來只有他憐憫人的份，怎可淪為被憐憫的對象？
若他能成仙……
嬴政越想，越是心潮澎湃，修仙的念頭更強烈了。
“政聽聞神女的兩個弟子皆是凡人。”
一直在等秦始皇說正事的顧青檸冷不丁聽到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之前神女說凡間靈氣稀薄，無法修煉，那他們又是如何修煉的呢？”
顧青檸：“……”不愧是你，不僅沒有放棄還會另辟蹊徑。
“他們二人有靈根，加上吾提供的靈氣這才能修煉。但即便如此，修煉速度也比不上萬年前靈氣充沛的時候。”
話落，顧青檸長嘆了一聲，“以他們的資質，若是在萬年前這個年紀早就築基了，飛升也就四五百年的事；哪像現在，都好幾十的人了還在煉氣磋磨，剛摸到修仙的門檻。”
雖然話題是他挑起的，內容也是他想聽的，可聽著怎麽高興不起來呢。
他也想摸一下修煉的門檻，也想好幾十還和少年時期一樣意氣風發。
用全身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問出那句“神女，還缺弟子，您看朕怎麽樣？”想了想，嬴政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辭，“神女，政可有靈根？”
顧青檸適時沈默。
嬴政的心一點一點沈了下去，良久才艱難道：“政明白了。”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制住自己沒問靈根可以移植之類的問題。
就在嬴政憂傷四十五度角垂眸時，忽然聽到一句如天籟般的話——“秦皇想修仙？”
嬴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心裏好有些欣慰，不枉他明裏暗裏旁敲側擊，時常和神女探討修仙問題，祂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以秦皇的天資沒有靈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話說到一半，神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只是什麽？”嬴政等不及了，連忙追問，並表示：“無論是什麽代價，政都願意付出。”
“若是讓秦皇放棄大秦的江山呢？”
嬴政微微怔住，卻並沒有太過意外，“政若是願意便可麽？”
這回輪到顧青檸震驚了，不對勁啊，這劇本不對，你不是應該掙紮、沈默，說要好好考慮考慮，然後話題終止，各回各屋嗎？
她原本想的是如果先給他花個大餅，等他快死了再問他要不要綁定，變相讓實現長生。可是現在他都動了放棄皇位也要修仙的想法，讓她怎麽繼續忽悠？
她又不是真的神仙，能教修仙。
而且這個節骨眼為了修仙放棄皇位，她不得成為歷史的罪人。
卻不知嬴政心裏想的是先傳位，等修仙後再拿回皇位，只要他在一日，又有誰能從他手中搶走大秦至尊的位置。
顧青檸沈默了一會兒說，“原以為秦皇執念太重無法摒棄雜念修煉，不曾想是吾低估秦皇了，秦皇也是個豁達之人。”
嬴政：“？？？”嗯？需要真的摒棄一切才能修仙？
顧青檸見他這個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麽，“無法靜心是修不出靈根的，若有朝一日秦皇可以真正做到摒棄執念，吾這裏有一個法子可以助你修出靈根，讓你踏上修煉的道路。”
反正有沒有執念都是她說了算，人活一世怎麽可能沒有執念呢。就算去問卓文君和霍去病也只能得到將死放下執念的說法。
完美！
***
心情大起大落，哪怕最後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嬴政也開心不起來，明知修仙有望，近在咫尺卻夠不著，滿心煩悶。
回到大堂，瞧見扶蘇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在這？”
扶蘇是偷偷來的，本來就心虛，聞言更心虛了，小聲地喚了聲“阿父”。
嬴政看到他這樣心頭的無名火燒得更旺盛了，瞧這幅不成器的樣子，讓他怎麽放心把大秦的江山社稷交出去？
吧臺，霍去病拖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始皇訓子和陛下訓子看起來好像差別並不大呢。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想到什麽，霍去病眸光黯淡，太子的氣度不如扶蘇啊，過於畏懼陛下，不像扶蘇，頂著始皇帝的冷臉還能神態自若，訴說自己的來意。
也不知道他走後，陛下和太子怎麽樣了。
沒多久，扶蘇就被始皇拎走了，沒了好戲看，霍去病終於想起了他的書，蹬蹬蹬跑去後院找顧青檸。
在後院的紫藤花架下發現了顧青檸的身影，對方拿著一支筆在寫什麽東西。
霍去病走近，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剛要說出來意，卻發現被寫的東西就是他之前看的書。
看著被塗抹掉的內容，霍去病震驚道：“你在幹什麽？”
顧青檸頭也不擡，“看不出來嗎？我在改文。”淑茨
霍去病：“？？？”
聽完顧青檸“改文”的目的後，霍去病沈默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小聲道：“可是我還沒有看完。”
聞言，顧青檸終於舍得將頭擡起來，一臉不讚同道：“你也真是的，怎麽能看這種書呢。”
習慣使然，在顧青檸面前當了十幾年的晚輩，乍一聽到這種話，就像是被家長捉到看小黃文一樣，霍去病的臉一下子燙紅了，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想說是系統給的，話到嘴邊意識到不對勁，他幹嘛要心虛，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要是不看怎麽知道書裏的內容。
“你不也看了。”霍去病理直氣壯道，“聽系統說你們後世有很多這樣的書，寫什麽的都有，你……”看得恐怕不少吧，居然還指責他。
顧青檸嘴角微微抽搐，意味深長地道：“我確實看了，我還看了很多寫你的文，比如——”
“比如什麽？”霍去病來了興致，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比如寫你愛上匈奴女子，為愛和家族反目成仇；比如寫你愛上陳皇後所生的公主，為了她背棄家族，不要你舅舅和姨母；比如寫你愛上了郡主……”
“停！”霍去病聽不下了，這都什麽和什麽，他又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這些事是人能幹出來的嗎？
顧青檸笑了，“聽不下去了？這才哪到哪。”
他冷哼，“愛上匈奴女子？史書上沒有記載我多次出征匈奴，打得匈奴人聽了我名字就害怕嗎？”
“記載了，連匈奴歌都記載了——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念完匈奴歌，顧青檸繼續道，“可是這並不妨礙你愛上匈奴女子，隔著國仇家恨才更帶感不是？”
霍去病臉黑了，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這書是誰寫的？”
“你想看啊？我讓系統給你找出來。”
……
套房裏，扶蘇還沒從剛才所見的電梯、琉璃燈、琉璃鏡……中回過神，就聽到阿父要立他當太子的消息。
扶蘇詫異極了，加上始皇自回來後臉色一直很難看，再聯想蒙毅說過的丹毒，心中頓時一慌：“阿父——”
嬴政皺眉，腦門青筋一突一突的，“閉嘴，朕還沒駕崩。”
等扶蘇蔫頭蔫腦地離開套房，已經是傍晚了。
蒙毅的房間就在嬴政隔壁，扶蘇出來的時候，蒙毅正好推門出來，見扶蘇的樣子，擔憂道：“你又惹陛下生氣了？”
扶蘇緩緩搖頭，心情有些低落，“阿父欲立我為太子。”
蒙毅眸光一亮，壓低聲音問：“真的？”
蒙毅雖然驚喜，但也沒多意外，得知胡亥公子篡位後，他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還傳信給駐守長城的兄長。
可是扶蘇這個表情怎麽看著不太對勁。
“方才阿父與我說了良多，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安排……”扶蘇語氣一頓，側頭看向蒙毅，緊張地問道：“阿父的身體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何以如此？”
蒙毅聞言心中一緊，猜測道：“會不會是晌午的時候，神女和陛下說了什麽？”
扶蘇語氣帶了些哀求：“我想見見那位。”
知道他說的是神女，蒙毅頷首，“好，你跟我來。”這個時間點，神女應該在櫃臺才是，下去就能看到。
對這一切並不知情的扶蘇感激地看了蒙毅一眼，感激中還帶著些許愧疚，阿父不讓他見那位，蒙毅帶他去見，也不知阿父會不會遷怒蒙毅。
扶蘇：“若是阿父問起，你只說是我執意要見。”
蒙毅：“……”想見神女又不是什麽新鮮事，這段時日慕名而來的人多得是，要不是陛下派人攔著白玉京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哦不對，白玉京沒有門檻。
“陛下並不阻止我等求見神女。”一開始是阻攔的，但神女似乎不高興，陛下便不再阻攔。
陛下對神女，可以說是千依百順。只要神女沒有不喜，陛下也不會追究他們冒昧打擾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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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早就註意到顧青檸手裏拿的東西, 但礙於禮數不敢多看，不過匆匆一瞥也足夠看清那是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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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物不過兩巴掌大, 居然能書寫那麽多字！多細的毛筆才能寫出宛如蚊蠅的字？而且上面的內容似乎是橫著寫的, 行列十分工整，即便是用尺板度量都未必有那麽工整。
難道是天書？嬴政心中一動，垂眸思索, 實則隱晦偷看書上的內容。
奈何字體實在太小, 根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麽。
正可惜, 天書被合了起來, 嬴政心仿佛在滴血, 他還沒看清呢！
下一瞬, 無比可惜的嬴政緩緩瞪大眼睛，合起來的天書露出堪稱巧奪天工的畫卷, 哦不，人家本來就是天書, 不用巧奪天工。
畫卷上是兩個身著玄色冕服的小人, 後面還有兩三個身著長袍、鎧甲的小人，不到手指高的小人居然生動異常，連玄衣上的金紋都描繪得十分細致。
畫卷中所有小人都望著前方一副畫。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畫卷上赫然寫著“給秦皇漢武直播宮廷秘聞”幾個大字。
神女一直稱他為“秦皇”，這“秦皇”說的莫非是他？漢武……一統秦兩漢的那個漢？
嬴政眸光一黯, 終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渴望, 開口道：“神女, 此書——”可否借政一觀？
然而話還沒說完，神女手上的天書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嬴政：“……”
顧青檸心虛地轉移話題, “秦皇不是說有事相商嗎？何事？”
落在嬴政眼中，就是不想讓他繼續追問天書，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捉心撓肺的好奇。
“雖只是驚鴻一瞥，卻足以讓政看清了天書的不凡，栩栩如生的畫卷，字跡蒼勁有力、筆墨橫姿，行列工整，若能拜讀一番，也不枉此生。”
看著對方眼巴巴，滿眼期待的樣子，顧青檸差點就把持不住要把背包裏的書掏出來，可是想到書名，又控制住了，鬼知道宮廷秘聞裏寫了什麽。
她以前看過一本寫漢武宮廷秘聞的，把漢武帝的寵妃、男寵、大臣都寫了進去，寫得那叫一個刺激。還有秦始皇……她都不好意思說秦始皇的史同文有多刺激。
這能掏給正主看？
正主不怕社死，她這個提供書的人還怕呢。
不行！堅決不行。
要看也得她先檢查過一遍，才能給他。
於是顧青檸道：“非吾不想借書給秦皇，只是時機未到。”
嬴政瞬間擡眸，眸光亮如繁星，“政在此多謝神女，只是不知這時機何時才到？”
顧青檸：“……”好家夥，你變臉速度可真快。
“既然秦皇這般急切，待吾詢問過老師的意見，便將此書借給秦皇閱讀。”
如此甚好！！嬴政心中一喜，剛想打聽更多，比如神女的老師之類的問題。就聽到神女道：
“不過這個時間點，家師應該是在打盹，算算應該還要半個時辰才能醒。如此，吾半個月後再給秦皇答覆。”希望半個月後始皇能忘記這件事，顧青檸在心裏默默地道。
聽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嬴政嘴角忍不住上揚，直到聽到後面的話，臉上笑意僵住，“半，半個月？”
旋即想到什麽，瞳孔一縮，“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顧青檸含笑點頭。
嬴政：“！！！”這竟是真的。
震驚過後，又感慨萬分，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對於神仙來說，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與他們而言不過數月，命短一些的連一個月都沒有，和早夭沒什麽區別。
朝生暮死，如同蜉蝣一般。
怪不得神女待他們如此好，對待一個命不長遲早會早夭的人，總是願意寬宥幾分。
可他不想要這樣的寬宥，或者說憐憫，他也想俯瞰眾生，主宰天地，而不是如蜉蝣般朝夕可亡，被人憐憫，即便憐憫他的人是神。
他是功高三皇，德高五帝的皇帝，是亙古未有的天下至尊，向來只有他憐憫人的份，怎可淪為被憐憫的對象？
若他能成仙……
嬴政越想，越是心潮澎湃，修仙的念頭更強烈了。
“政聽聞神女的兩個弟子皆是凡人。”
一直在等秦始皇說正事的顧青檸冷不丁聽到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之前神女說凡間靈氣稀薄，無法修煉，那他們又是如何修煉的呢？”
顧青檸：“……”不愧是你，不僅沒有放棄還會另辟蹊徑。
“他們二人有靈根，加上吾提供的靈氣這才能修煉。但即便如此，修煉速度也比不上萬年前靈氣充沛的時候。”
話落，顧青檸長嘆了一聲，“以他們的資質，若是在萬年前這個年紀早就築基了，飛升也就四五百年的事；哪像現在，都好幾十的人了還在煉氣磋磨，剛摸到修仙的門檻。”
雖然話題是他挑起的，內容也是他想聽的，可聽著怎麽高興不起來呢。
他也想摸一下修煉的門檻，也想好幾十還和少年時期一樣意氣風發。
用全身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問出那句“神女，還缺弟子，您看朕怎麽樣？”想了想，嬴政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辭，“神女，政可有靈根？”
顧青檸適時沈默。
嬴政的心一點一點沈了下去，良久才艱難道：“政明白了。”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制住自己沒問靈根可以移植之類的問題。
就在嬴政憂傷四十五度角垂眸時，忽然聽到一句如天籟般的話——“秦皇想修仙？”
嬴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心裏好有些欣慰，不枉他明裏暗裏旁敲側擊，時常和神女探討修仙問題，祂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以秦皇的天資沒有靈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話說到一半，神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只是什麽？”嬴政等不及了，連忙追問，並表示：“無論是什麽代價，政都願意付出。”
“若是讓秦皇放棄大秦的江山呢？”
嬴政微微怔住，卻並沒有太過意外，“政若是願意便可麽？”
這回輪到顧青檸震驚了，不對勁啊，這劇本不對，你不是應該掙紮、沈默，說要好好考慮考慮，然後話題終止，各回各屋嗎？
她原本想的是如果先給他花個大餅，等他快死了再問他要不要綁定，變相讓實現長生。可是現在他都動了放棄皇位也要修仙的想法，讓她怎麽繼續忽悠？
她又不是真的神仙，能教修仙。
而且這個節骨眼為了修仙放棄皇位，她不得成為歷史的罪人。
卻不知嬴政心裏想的是先傳位，等修仙後再拿回皇位，只要他在一日，又有誰能從他手中搶走大秦至尊的位置。
顧青檸沈默了一會兒說，“原以為秦皇執念太重無法摒棄雜念修煉，不曾想是吾低估秦皇了，秦皇也是個豁達之人。”
嬴政：“？？？”嗯？需要真的摒棄一切才能修仙？
顧青檸見他這個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麽，“無法靜心是修不出靈根的，若有朝一日秦皇可以真正做到摒棄執念，吾這裏有一個法子可以助你修出靈根，讓你踏上修煉的道路。”
反正有沒有執念都是她說了算，人活一世怎麽可能沒有執念呢。就算去問卓文君和霍去病也只能得到將死放下執念的說法。
完美！
***
心情大起大落，哪怕最後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嬴政也開心不起來，明知修仙有望，近在咫尺卻夠不著，滿心煩悶。
回到大堂，瞧見扶蘇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在這？”
扶蘇是偷偷來的，本來就心虛，聞言更心虛了，小聲地喚了聲“阿父”。
嬴政看到他這樣心頭的無名火燒得更旺盛了，瞧這幅不成器的樣子，讓他怎麽放心把大秦的江山社稷交出去？
吧臺，霍去病拖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始皇訓子和陛下訓子看起來好像差別並不大呢。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想到什麽，霍去病眸光黯淡，太子的氣度不如扶蘇啊，過於畏懼陛下，不像扶蘇，頂著始皇帝的冷臉還能神態自若，訴說自己的來意。
也不知道他走後，陛下和太子怎麽樣了。
沒多久，扶蘇就被始皇拎走了，沒了好戲看，霍去病終於想起了他的書，蹬蹬蹬跑去後院找顧青檸。
在後院的紫藤花架下發現了顧青檸的身影，對方拿著一支筆在寫什麽東西。
霍去病走近，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剛要說出來意，卻發現被寫的東西就是他之前看的書。
看著被塗抹掉的內容，霍去病震驚道：“你在幹什麽？”
顧青檸頭也不擡，“看不出來嗎？我在改文。”淑茨
霍去病：“？？？”
聽完顧青檸“改文”的目的後，霍去病沈默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小聲道：“可是我還沒有看完。”
聞言，顧青檸終於舍得將頭擡起來，一臉不讚同道：“你也真是的，怎麽能看這種書呢。”
習慣使然，在顧青檸面前當了十幾年的晚輩，乍一聽到這種話，就像是被家長捉到看小黃文一樣，霍去病的臉一下子燙紅了，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想說是系統給的，話到嘴邊意識到不對勁，他幹嘛要心虛，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要是不看怎麽知道書裏的內容。
“你不也看了。”霍去病理直氣壯道，“聽系統說你們後世有很多這樣的書，寫什麽的都有，你……”看得恐怕不少吧，居然還指責他。
顧青檸嘴角微微抽搐，意味深長地道：“我確實看了，我還看了很多寫你的文，比如——”
“比如什麽？”霍去病來了興致，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比如寫你愛上匈奴女子，為愛和家族反目成仇；比如寫你愛上陳皇後所生的公主，為了她背棄家族，不要你舅舅和姨母；比如寫你愛上了郡主……”
“停！”霍去病聽不下了，這都什麽和什麽，他又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這些事是人能幹出來的嗎？
顧青檸笑了，“聽不下去了？這才哪到哪。”
他冷哼，“愛上匈奴女子？史書上沒有記載我多次出征匈奴，打得匈奴人聽了我名字就害怕嗎？”
“記載了，連匈奴歌都記載了——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念完匈奴歌，顧青檸繼續道，“可是這並不妨礙你愛上匈奴女子，隔著國仇家恨才更帶感不是？”
霍去病臉黑了，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這書是誰寫的？”
“你想看啊？我讓系統給你找出來。”
……
套房裏，扶蘇還沒從剛才所見的電梯、琉璃燈、琉璃鏡……中回過神，就聽到阿父要立他當太子的消息。
扶蘇詫異極了，加上始皇自回來後臉色一直很難看，再聯想蒙毅說過的丹毒，心中頓時一慌：“阿父——”
嬴政皺眉，腦門青筋一突一突的，“閉嘴，朕還沒駕崩。”
等扶蘇蔫頭蔫腦地離開套房，已經是傍晚了。
蒙毅的房間就在嬴政隔壁，扶蘇出來的時候，蒙毅正好推門出來，見扶蘇的樣子，擔憂道：“你又惹陛下生氣了？”
扶蘇緩緩搖頭，心情有些低落，“阿父欲立我為太子。”
蒙毅眸光一亮，壓低聲音問：“真的？”
蒙毅雖然驚喜，但也沒多意外，得知胡亥公子篡位後，他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還傳信給駐守長城的兄長。
可是扶蘇這個表情怎麽看著不太對勁。
“方才阿父與我說了良多，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安排……”扶蘇語氣一頓，側頭看向蒙毅，緊張地問道：“阿父的身體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何以如此？”
蒙毅聞言心中一緊，猜測道：“會不會是晌午的時候，神女和陛下說了什麽？”
扶蘇語氣帶了些哀求：“我想見見那位。”
知道他說的是神女，蒙毅頷首，“好，你跟我來。”這個時間點，神女應該在櫃臺才是，下去就能看到。
對這一切並不知情的扶蘇感激地看了蒙毅一眼，感激中還帶著些許愧疚，阿父不讓他見那位，蒙毅帶他去見，也不知阿父會不會遷怒蒙毅。
扶蘇：“若是阿父問起，你只說是我執意要見。”
蒙毅：“……”想見神女又不是什麽新鮮事，這段時日慕名而來的人多得是，要不是陛下派人攔著白玉京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哦不對，白玉京沒有門檻。
“陛下並不阻止我等求見神女。”一開始是阻攔的，但神女似乎不高興，陛下便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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