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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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八十六章
下了樓卻沒瞧見神女, 櫃臺處只有一個身著茜色長裙的女子，扶蘇一眼就認出了是之前給他領路的女子。
少女垂眸專註地盯著桌上一把如琴般大小的物件，十指纖纖不時輕點而過, 仿佛彈琴般。
仔細聽確實有樂聲傳出, 聽起來有點像玉石碰撞發出的聲音, 清脆悅耳，只不過確實不成調子。
出於好奇，扶蘇的目光停在了卓文君敲打的鍵盤上, 打量片刻非但沒能分辨出是何種樂器, 反倒被吸引得移不開目光。
那樂器上凸起數塊如玉石一樣的小方塊, 每一塊都可以按壓發出清脆的玉石音, 更妙的是它還會發光！！！
且還是不一樣的光。
這是什麽寶物啊？
蒙毅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神女, 正想上前詢問卓文君, 就見扶蘇的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蒙毅皺了皺眉頭，擡起手肘頂了扶蘇一下, “你楞著看什麽呢？”
見對方匆匆轉移視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蒙毅頭都大了, 壓低聲音道，“那是神女的弟子，你可別胡來。”
要是胡來, 陛下第一個削你。
扶蘇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說——你在說什麽, 我不就多看了那神奇的樂器幾眼嗎？
蒙毅不放心又道：“我聽說她都五十多歲了。”年紀比陛下還大。
扶蘇震驚地看向卓文君, 烏發雪膚, 眉若遠山，口如含丹, 氣質嫻雅，美麗動人如二八少女，怎麽看都不像是五十多的人。
阿父追求的長生想必就是這樣的吧。
蒙毅嘴角抽搐，已經不想說話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卓文君面前，“冒昧打擾閣下，請問神女何在？”
心道：問完就把扶蘇拉走，絕對不能讓他留下。
卓文君只得停下手裏的活，擡頭問：“有什麽事嗎？”
蒙毅扭頭看向扶蘇。
扶蘇上前行了一禮，道：“是在下想見神女，可否代為通傳？”
想到顧青檸的叮囑，卓文君輕輕頷首，“你隨我來。”
蒙毅猶豫了一下，擡步跟上去，他得跟去看看才放心，不然扶蘇真想勾引，哦不，結識神女座下的女弟子，他也好為其描補一二，免得讓神女誤會其心不正。
***
後院，顧青檸一邊看，一邊塗塗抹抹。
一旁的廊架下，霍去病背靠柱子，支著一條腿坐著，手裏還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指縫裏還夾著一支塗抹筆。
系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仿佛在滴血：“造孽啊，這可是珍藏本，你居然塗抹筆抹掉了，還抹了不止一本！！！”
聞言，顧青檸終於舍得從書裏擡起頭，“你有這麽好的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你知道我忽悠漢武帝有多不容易嗎，要是有這樣的好東西一段時間給他一本讓他自己找人研究多方便啊。”
“你藏得可真好。”
系統下意識道：“這些都是我以前的珍藏，主系統為了獎勵我近期優異的表現才給我解鎖，我也才拿到。”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你別轉移話題，你為什麽要在我的珍藏上塗塗抹抹？塗抹一本也就算了，你還塗抹了那麽多本。”
“上面什麽都有，造紙術、印刷術、火藥、指南針……這要是讓秦始皇看了，還不得如獲至寶，我就不用絞盡腦汁地回想那些東西是怎麽做的了，這不挺好的嗎？”
不等系統開口，顧青檸繼續道：“統統，格局打開點，這可是關乎客棧升級的重大道具，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客棧，為了升級。”
“放心，你的貢獻我會記住的，等我回現代，一定給你買新的。”
系統：“……”說得好有道理，如果用的不是它的珍藏品就更好了。
只好將炮口轉移到霍去病身上，“都是你，我借書給你看，你不愛護書也就算了，還亂塗抹。”
哼，你們休想再從我這裏拿到書，系統恨恨地想著。
霍去病默默擡頭，目光不善，盯~
把他寫成這樣，他沒把書撕了已經很愛護書了，塗抹掉一些不合理的內容怎麽了？
要不是念著書中提到的技術，他早就把書撕得粉碎，哪裏還會留著，居然把他寫成陛下的私生子，氣死他了。
系統欲哭無淚，縮在角落裏偷偷把剩下的小說轉移。
詭異地平靜下，系統忽然擡頭，“有人來了，是扶蘇。”
顧青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自己手裏和霍去病手裏的小說連帶塗抹筆扔進系統背包。
快得霍去病都沒反應過來，手裏就空了，不由抽了抽嘴角，小聲嘟囔道：“不就是公子扶蘇，至於嗎？”
話落，忽然想到什麽，詫異擡眸，“該不會公子扶蘇也是你的遺憾之一吧？”
顧青檸正在翻找系統背包裏的東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什麽遺憾？”
霍去病嘴角一勾，心情好了不少，“沒事。”
不是遺憾就好。
然而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
突然，一個蒲團丟在他跟前。
霍去病一頭霧水，自從有了椅子後，只有在祭拜叩首的時候才用得上這東西。
這是要幹什麽？
還不等他詢問，顧青檸一邊拍打他的手臂，一邊催促，“快點盤膝坐下。”
霍去病：“？？？”
雖滿心疑惑，霍去病還是依言坐下，剛坐下，蒲團閃爍起七彩的光芒。
一圈一圈的花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散著散著就不見了。
霍去病：“！！！”
與此同時，卓文君領著扶蘇、蒙毅過來了。
見此場景，卓文君怔住，楞在原地。
扶蘇和蒙毅震驚得瞪大雙目。
顧青檸滿意地看著幾人的表情，按下袖子裏的開關，花圈和閃光特效戛然而止。
她輕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安慰道：“你如今才二十四，煉氣期的壽元一百，何苦急於突破？須知聽道一千年，悟道一時間。突破講究水到渠成，有所悟才有所突破。
強行突破只會讓你經脈受損，元氣大傷。何況此間靈氣稀薄，突破更是險之又險，瞧你連區區幾朵花都凝聚不出來……下次絕不可再如此魯莽。”
霍去病呆住了，“……”
系統盯著他屁股底下的蒲團，恍然大悟：“你之前往蒲團裏塞閃光特效就是為了今天？”
又疑惑道：“可是這東西你從幾年前就準備了，怎麽現在才用？”
當然是特效太傻比，用起來有點羞恥，但做都做好了丟掉又可惜，給別人用就不一樣了，不僅能達到目的，還不用自己來。
瞧瞧，這效果不是很好嗎？
系統的話同時出現在霍去病和卓文君腦海中，二人遙遙對視一眼，齊齊無語。
蒙毅呼吸都停滯了，煉氣期壽元一百，世人皆求長命百歲，可又有幾人能長命百歲。
在這個三十多就可以稱一聲“老夫”，五十都算高齡，六七十已是長壽的年代，長命百歲簡直就是夢一樣的存在。
扶蘇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他更震驚於方才的異象，鮮花、霞光……空氣中似乎還有花香。
種種異象都在提醒他，眼前站著的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和過去那些花言巧語誆騙阿父的方士不同。
雖說自踏進白玉京起他就意識到先前是他井底之蛙，固執的相信自己，但這種思緒很快被阿父打斷，之後又被阿父訓斥了一番，他更是無心顧及其他，只想著阿父身體可是抱恙。
直到方才親眼目睹，扶蘇才想起先前的懷疑、顧慮，不由羞愧垂眸，躬身行禮道：
“大秦公子扶蘇，見過神女。”
讓長身玉立氣度不凡的大秦公子恭敬行禮，這待遇……嘖嘖，工具人霍去病覺得有些牙酸，別過臉不看這一幕。
不想腦海裏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兄弟擋路了，快起來，我要邀請他進來坐。”
擡頭一看，顧青檸正含笑對著外頭的兩人頷首致意。
霍去病：呵呵。
用完就丟是吧，他記住了。
霍去病起身後，顧青檸拂袖一揮把蒲團收進了背包裏，“扶蘇公子遠道而來，不如進來喝一杯薄茶。”
神女態度越好，扶蘇就越覺得羞愧，步入花廊後，主動坦白了自己先前的懷疑，誠懇道歉。
“無妨。”顧青檸笑容不變，“扶蘇公子連晚膳都不用便來尋吾，可是有什麽事？”
扶蘇正要開口，餘光看到霍去病、卓文君都在，又猶豫了，阿父為人驕傲，豈會願意讓人知曉他身體抱恙恐不久於人世。
“扶蘇公子但說無妨。”
扶蘇於是道：“此前神女說阿父中了丹毒，且丹毒難解，可會危及性命？”
“若能靜心調養，秦皇所剩壽元應是不止五年。”所以你別氣始皇了，順著他點，當個孝順兒子。
扶蘇驚恐地瞪大眼睛，五年？？只有五年？
怎麽會只有五年呢？阿父如今才四十有四，五年後也不過四十九。
想到這裏，扶蘇沈默了，大秦歷代國君都不是很長壽，惠文王享年四十六歲；武王二十三英年早逝；祖父莊襄王三十五歲病逝……唯有昭襄王享年七十四歲，也是秦國在位最長的君王。
扶蘇忽然想到了進庭院時聽到的那句“煉氣期壽元一百”，若是修仙可以讓阿父長命百歲……
扶蘇眸光一亮，旋即又一黯，阿父向來熱衷於此道，若有可能修仙，他定不會放過，自然也就不會對他說那番話。
想來定是阿父修仙無望，又知曉自己壽元無幾，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扶蘇心裏沈甸甸的，難受得厲害，“神女，阿父當真無法修仙嗎？”
顧青檸輕嘆，“方才你也看到了，此間靈氣稀薄連幾朵花都無法凝聚，何談凝聚能容納百川的靈根？沒有靈根便無法修煉；且秦皇執念過重，亦不適合修煉。”
“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秦皇可以放下心中執念，潛心修煉。”
……
深覺自己肩上責任重大的扶蘇起身告辭，他要接過大秦的擔子，讓阿父輕省些，能安心調養身子。
身為人子，大秦的長公子，他可以的！
扶蘇離開時仿佛打了雞血一樣。
待看不到扶蘇、蒙毅的身影後，霍去病忍不住道，“你不是說他是名單上的人，要留下他麽？怎麽就這麽讓他離開了？”
顧青檸悠悠道：“他又不是不會來了，上趕著留人，有失神女身份。”秦始皇留在這是為了解毒，蒙毅留下是為了保護他，扶蘇要是留下，大秦的政務誰管？
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幫秦始皇和扶蘇緩和父子關系，多少穿越女都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
霍去病點了點頭，站起身道：“那可以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賬？什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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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聽確實有樂聲傳出, 聽起來有點像玉石碰撞發出的聲音, 清脆悅耳，只不過確實不成調子。
出於好奇，扶蘇的目光停在了卓文君敲打的鍵盤上, 打量片刻非但沒能分辨出是何種樂器, 反倒被吸引得移不開目光。
那樂器上凸起數塊如玉石一樣的小方塊, 每一塊都可以按壓發出清脆的玉石音, 更妙的是它還會發光！！！
且還是不一樣的光。
這是什麽寶物啊？
蒙毅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神女, 正想上前詢問卓文君, 就見扶蘇的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了。
蒙毅皺了皺眉頭，擡起手肘頂了扶蘇一下, “你楞著看什麽呢？”
見對方匆匆轉移視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蒙毅頭都大了, 壓低聲音道，“那是神女的弟子，你可別胡來。”
要是胡來, 陛下第一個削你。
扶蘇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說——你在說什麽, 我不就多看了那神奇的樂器幾眼嗎？
蒙毅不放心又道：“我聽說她都五十多歲了。”年紀比陛下還大。
扶蘇震驚地看向卓文君, 烏發雪膚, 眉若遠山，口如含丹, 氣質嫻雅，美麗動人如二八少女，怎麽看都不像是五十多的人。
阿父追求的長生想必就是這樣的吧。
蒙毅嘴角抽搐，已經不想說話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卓文君面前，“冒昧打擾閣下，請問神女何在？”
心道：問完就把扶蘇拉走，絕對不能讓他留下。
卓文君只得停下手裏的活，擡頭問：“有什麽事嗎？”
蒙毅扭頭看向扶蘇。
扶蘇上前行了一禮，道：“是在下想見神女，可否代為通傳？”
想到顧青檸的叮囑，卓文君輕輕頷首，“你隨我來。”
蒙毅猶豫了一下，擡步跟上去，他得跟去看看才放心，不然扶蘇真想勾引，哦不，結識神女座下的女弟子，他也好為其描補一二，免得讓神女誤會其心不正。
***
後院，顧青檸一邊看，一邊塗塗抹抹。
一旁的廊架下，霍去病背靠柱子，支著一條腿坐著，手裏還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指縫裏還夾著一支塗抹筆。
系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仿佛在滴血：“造孽啊，這可是珍藏本，你居然塗抹筆抹掉了，還抹了不止一本！！！”
聞言，顧青檸終於舍得從書裏擡起頭，“你有這麽好的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你知道我忽悠漢武帝有多不容易嗎，要是有這樣的好東西一段時間給他一本讓他自己找人研究多方便啊。”
“你藏得可真好。”
系統下意識道：“這些都是我以前的珍藏，主系統為了獎勵我近期優異的表現才給我解鎖，我也才拿到。”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你別轉移話題，你為什麽要在我的珍藏上塗塗抹抹？塗抹一本也就算了，你還塗抹了那麽多本。”
“上面什麽都有，造紙術、印刷術、火藥、指南針……這要是讓秦始皇看了，還不得如獲至寶，我就不用絞盡腦汁地回想那些東西是怎麽做的了，這不挺好的嗎？”
不等系統開口，顧青檸繼續道：“統統，格局打開點，這可是關乎客棧升級的重大道具，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客棧，為了升級。”
“放心，你的貢獻我會記住的，等我回現代，一定給你買新的。”
系統：“……”說得好有道理，如果用的不是它的珍藏品就更好了。
只好將炮口轉移到霍去病身上，“都是你，我借書給你看，你不愛護書也就算了，還亂塗抹。”
哼，你們休想再從我這裏拿到書，系統恨恨地想著。
霍去病默默擡頭，目光不善，盯~
把他寫成這樣，他沒把書撕了已經很愛護書了，塗抹掉一些不合理的內容怎麽了？
要不是念著書中提到的技術，他早就把書撕得粉碎，哪裏還會留著，居然把他寫成陛下的私生子，氣死他了。
系統欲哭無淚，縮在角落裏偷偷把剩下的小說轉移。
詭異地平靜下，系統忽然擡頭，“有人來了，是扶蘇。”
顧青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自己手裏和霍去病手裏的小說連帶塗抹筆扔進系統背包。
快得霍去病都沒反應過來，手裏就空了，不由抽了抽嘴角，小聲嘟囔道：“不就是公子扶蘇，至於嗎？”
話落，忽然想到什麽，詫異擡眸，“該不會公子扶蘇也是你的遺憾之一吧？”
顧青檸正在翻找系統背包裏的東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什麽遺憾？”
霍去病嘴角一勾，心情好了不少，“沒事。”
不是遺憾就好。
然而事實證明他高興得太早了。
突然，一個蒲團丟在他跟前。
霍去病一頭霧水，自從有了椅子後，只有在祭拜叩首的時候才用得上這東西。
這是要幹什麽？
還不等他詢問，顧青檸一邊拍打他的手臂，一邊催促，“快點盤膝坐下。”
霍去病：“？？？”
雖滿心疑惑，霍去病還是依言坐下，剛坐下，蒲團閃爍起七彩的光芒。
一圈一圈的花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散著散著就不見了。
霍去病：“！！！”
與此同時，卓文君領著扶蘇、蒙毅過來了。
見此場景，卓文君怔住，楞在原地。
扶蘇和蒙毅震驚得瞪大雙目。
顧青檸滿意地看著幾人的表情，按下袖子裏的開關，花圈和閃光特效戛然而止。
她輕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安慰道：“你如今才二十四，煉氣期的壽元一百，何苦急於突破？須知聽道一千年，悟道一時間。突破講究水到渠成，有所悟才有所突破。
強行突破只會讓你經脈受損，元氣大傷。何況此間靈氣稀薄，突破更是險之又險，瞧你連區區幾朵花都凝聚不出來……下次絕不可再如此魯莽。”
霍去病呆住了，“……”
系統盯著他屁股底下的蒲團，恍然大悟：“你之前往蒲團裏塞閃光特效就是為了今天？”
又疑惑道：“可是這東西你從幾年前就準備了，怎麽現在才用？”
當然是特效太傻比，用起來有點羞恥，但做都做好了丟掉又可惜，給別人用就不一樣了，不僅能達到目的，還不用自己來。
瞧瞧，這效果不是很好嗎？
系統的話同時出現在霍去病和卓文君腦海中，二人遙遙對視一眼，齊齊無語。
蒙毅呼吸都停滯了，煉氣期壽元一百，世人皆求長命百歲，可又有幾人能長命百歲。
在這個三十多就可以稱一聲“老夫”，五十都算高齡，六七十已是長壽的年代，長命百歲簡直就是夢一樣的存在。
扶蘇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他更震驚於方才的異象，鮮花、霞光……空氣中似乎還有花香。
種種異象都在提醒他，眼前站著的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和過去那些花言巧語誆騙阿父的方士不同。
雖說自踏進白玉京起他就意識到先前是他井底之蛙，固執的相信自己，但這種思緒很快被阿父打斷，之後又被阿父訓斥了一番，他更是無心顧及其他，只想著阿父身體可是抱恙。
直到方才親眼目睹，扶蘇才想起先前的懷疑、顧慮，不由羞愧垂眸，躬身行禮道：
“大秦公子扶蘇，見過神女。”
讓長身玉立氣度不凡的大秦公子恭敬行禮，這待遇……嘖嘖，工具人霍去病覺得有些牙酸，別過臉不看這一幕。
不想腦海裏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兄弟擋路了，快起來，我要邀請他進來坐。”
擡頭一看，顧青檸正含笑對著外頭的兩人頷首致意。
霍去病：呵呵。
用完就丟是吧，他記住了。
霍去病起身後，顧青檸拂袖一揮把蒲團收進了背包裏，“扶蘇公子遠道而來，不如進來喝一杯薄茶。”
神女態度越好，扶蘇就越覺得羞愧，步入花廊後，主動坦白了自己先前的懷疑，誠懇道歉。
“無妨。”顧青檸笑容不變，“扶蘇公子連晚膳都不用便來尋吾，可是有什麽事？”
扶蘇正要開口，餘光看到霍去病、卓文君都在，又猶豫了，阿父為人驕傲，豈會願意讓人知曉他身體抱恙恐不久於人世。
“扶蘇公子但說無妨。”
扶蘇於是道：“此前神女說阿父中了丹毒，且丹毒難解，可會危及性命？”
“若能靜心調養，秦皇所剩壽元應是不止五年。”所以你別氣始皇了，順著他點，當個孝順兒子。
扶蘇驚恐地瞪大眼睛，五年？？只有五年？
怎麽會只有五年呢？阿父如今才四十有四，五年後也不過四十九。
想到這裏，扶蘇沈默了，大秦歷代國君都不是很長壽，惠文王享年四十六歲；武王二十三英年早逝；祖父莊襄王三十五歲病逝……唯有昭襄王享年七十四歲，也是秦國在位最長的君王。
扶蘇忽然想到了進庭院時聽到的那句“煉氣期壽元一百”，若是修仙可以讓阿父長命百歲……
扶蘇眸光一亮，旋即又一黯，阿父向來熱衷於此道，若有可能修仙，他定不會放過，自然也就不會對他說那番話。
想來定是阿父修仙無望，又知曉自己壽元無幾，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扶蘇心裏沈甸甸的，難受得厲害，“神女，阿父當真無法修仙嗎？”
顧青檸輕嘆，“方才你也看到了，此間靈氣稀薄連幾朵花都無法凝聚，何談凝聚能容納百川的靈根？沒有靈根便無法修煉；且秦皇執念過重，亦不適合修煉。”
“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秦皇可以放下心中執念，潛心修煉。”
……
深覺自己肩上責任重大的扶蘇起身告辭，他要接過大秦的擔子，讓阿父輕省些，能安心調養身子。
身為人子，大秦的長公子，他可以的！
扶蘇離開時仿佛打了雞血一樣。
待看不到扶蘇、蒙毅的身影後，霍去病忍不住道，“你不是說他是名單上的人，要留下他麽？怎麽就這麽讓他離開了？”
顧青檸悠悠道：“他又不是不會來了，上趕著留人，有失神女身份。”秦始皇留在這是為了解毒，蒙毅留下是為了保護他，扶蘇要是留下，大秦的政務誰管？
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幫秦始皇和扶蘇緩和父子關系，多少穿越女都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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