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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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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夢

練清竹看著眼前的卷軸,疑惑道:“鏡宗主,這是?”

“明心聖典內法真卷,我隨身只帶其一,剩下的來日亦可借你一觀。”鏡心瀾道,“以往我們受限於宗門之別,各有一分矜持與傲慢,固守本門秘籍,難有互相參悟、共謀進境的想法,但明心聖典與神祇正心之間不像與悟禪六訣那般存在隔閡,明心與神祇所修之道並不相悖,那便可以共求進步,希望這東西對你的修習有所幫助。”

武學一途永無止境,練清竹已然領悟神祇正心至高之境,卻覺得其上仍有山峰可以攀登,若能以明心聖典內法真卷作為參考,對他絕對大有助益。

鏡心瀾說的“我們”應該是指她和越錦書,身為兩大宗門首席弟子,修著當世並列最強的神功心法,又有十幾年的感情基礎在,卻誰也沒想過與對方交流修習法門求得進步。

練清竹:“多謝。”

借鑒明心聖典再去體悟神祇正心,修習心法之餘,他也想從明心宗入世濟民的俠行義舉中探尋神祇宗今後要走的路,神祇宗不能只是高在廟堂,練清竹會成為真正的大黎國師。

同時他也不會吝嗇拿出神祇正心的內法秘籍。

鏡心瀾道:“我傷勢未愈,此次討伐恐怕幫不上什麽忙,明心宗弟子皆可由你差遣,清竹,一切托付給你了。”

練清竹向她行了一禮。

看到來人,卓詡放下了藥碗。

項柔道:“這幾天我沒看著,有好好吃藥嗎?”

卓詡:“嗯。”

項柔:“那怎麽臉色越來越差了?”

“天冷。”卓詡仍是這個借口,他看著項柔身上單薄的衣衫皺了下眉,這人總是不註意自己,遂起身脫下外袍,準備給她披在肩上。

項柔擡手擋了一下:“我可不冷。”

卓詡握住她的手試了試溫度,的確不涼,便又坐了回去。

項柔看了眼他突然紅了的耳垂,道:“卓詡,好好吃藥,好嗎?”

卓詡:“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反覆提醒。”

項柔道:“誰讓你總是讓人放心不下。”

卓詡楞了楞。

項柔看著他的眼睛:“你心裏應該清楚,我比誰都希望你好起來。”

卓詡端起藥碗,在她的關註下一口氣把藥喝完了,眼睛都沒眨。

項柔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聽話。”

卓詡一把抓住她的手,慢慢收緊。

“怎麽了?”

“你今天很反常,”卓詡盯著她,心跳有些快,“你以前不會這樣。”

項柔:“因為我決定往後都坦率一些。”

“何意?”

“我的刀還不老,打算跟著他們再去鬧騰一場,你我之間的事,”項柔已經振作了起來,她靠近到卓詡面前,啄了下他的唇,笑道,“待我回來之後與你細說。”

“拜前輩。”

拜遙轉過長廊看到了熟人,石桌前坐著的是星河谷谷主和他最得意的弟子。

令谷主拍了拍喻尺夜的肩膀,道:“你們聊吧,我這把老骨頭得去歇一歇了。”

喻尺夜目送師父走遠,轉向拜遙:“前輩,帝都一別,好久不見了。”

“只要還在江湖上,隨時都可能再見到,”拜遙看了眼他手中的劍,“機關陣崩毀的時候,我聽到了星河劍的聲音。”

跟令谷主相似的話,喻尺夜聽著,心裏同樣會高興,師父授他以劍術,教他為俠為義的道理,而拜遙則是他曾經在劍道上的目標,因為向往風誅的劍光,他在少年迷茫之時才能夠修著星河劍一步步變強,無論過了多少年、發生了多少變化這個人都還是他敬佩的劍道前輩,說起來,他一半身在朝堂,另一半卻仍舊屬於江湖。

而拜遙這些年可謂是坎坷至極,到如今誰也不知道劍道在他心中的意義是什麽,但是看到後輩灼目的劍光,他會欣慰非常。

喻尺夜誠懇道:“四年前我最迷茫之時,多虧有前輩的激勵。”

拜遙笑了笑:“那你最應該感謝的人可不是我,有人千般思慮都在你身上,為了幫你激出星河劍的銳氣可是煞費苦心的。”

喻尺夜自然明白,練清竹以琴曲予他激勵,給他陪伴,在他心中的意義當然與眾不同,他們一路同行,早就已經密不可分。

拜遙擡起扇子:“切磋一把?”

喻尺夜抱拳:“請賜教。”

星河劍無論踏入哪一重劍境、面對什麽樣的對手都不會懈怠,喻尺夜會很認真地珍惜每一次切磋試劍。

劍技交流,點到為止,星河劍磅礴的劍氣落在院中梅花之上,卻是輕若鴻毛,不曾敗花分毫,他對劍氣的操控已是爐火純青。

過招罷,喻尺夜離去,和練清竹分別後便出了別院,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拜遙則去了長廊盡頭的廂房。

房門外正站著秦度。

拜遙一頓,過了片刻,走過去道:“你傷的最重,應當好好休息。”

秦度道:“我近來想通了很多事,躲躲藏藏不是逐日刀的風格,一切都該有個了斷。”

拜遙:“如何了斷?”

秦度:“去拜見永昌公主,向她道歉,至於她要如何報覆,我都無所謂了,逐日刀應該行於陽光之下,秦度也應該磊落坦蕩,還不算晚。”

現在還不算晚,他不想再躲在陰影下帶著慚愧過活了,他慚愧的是自己連累的集閑七英聲名受損。

“三哥……”拜遙心裏有很多話,一時間卻都無法說出口,忽而,他察覺了什麽,轉向廂房。

屋裏傷重昏迷的人醒了過來,聲音虛弱,隔著房門更是幾不可聞,但是他們聽到了:“不必那麽麻煩……我在殿下那裏尚有幾分薄面,我可以……咳咳,向她轉達你的歉意,殿下是大度之人,只要你誠懇,她不會、不會計較。”

這種小事,永昌公主如今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太子都已經沒了,只要秦度沒有反意,再由他來求情,公主定然會饒恕,其實由喻將軍或者練大人來說情效果會更好,但是負責這些事的一直都是姬隨雁,當初追捕又放過秦度的人也是姬隨雁。

拜遙一把推開房門,看著床上的人:“你不要費神。”

姬隨雁道:“他來找我,不就是咳咳……不就是想解決這件事嗎?”

秦度:“沒錯。”

姬隨雁道:“此事……沒必要再拎到帝都裏去說,我幫你向殿下求情,你也不要再放到心上,如何?”

秦度沈默了一會兒,終是同意:“有勞,多謝。”

“不妨事,”姬隨雁虛弱地笑著,目光轉回拜遙身上,“我心甘情願。”

送走了秦度,拜遙關上門,到姬隨雁床邊坐下。

“我又趁人之危了,對嗎?”姬隨雁道。

以各種手段貼近你,讓你記下我的恩情,不得不把我也記在心上……我還是在這樣做嗎?

拜遙看向他,眼底有太多東西,一時讓人分辨不明,或許他自己也無法分辨。

姬隨雁:“前輩。”

這個稱呼從別人嘴裏出來沒有任何問題,由他來說卻總是顯得非常不正經,莫名多了幾分柔情繾綣。

拜遙找出貼身帶著的楓葉,那紅楓歷經多時竟仍不枯敗,他道:“顏色很漂亮。”

姬隨雁道:“你喜歡嗎?”

拜遙:“嗯,還算喜歡。”

姬隨雁勾起唇角,臉上漾起熟悉的笑意:“你喜歡我嗎?”

屋裏安靜了一陣子。

姬隨雁有些失落:“我只是……”

“先養好傷。”拜遙俯身,看著他的眼睛,聲音裏有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這陣子……太亂,很多事情我都沒辦法想明白,讓我靜下心想一想,好嗎?”

姬隨雁:“……你都這樣說了,我哪有不答應的,我自然會等著你。”

拜遙撫向他鬢邊無法恢覆的那縷白發。

姬隨雁很享受他的溫柔:“外面好生熱鬧,他們在幹什麽?”

拜遙:“準備清剿魔宗餘黨。”

“魔宗?”姬隨雁艱難地回憶了一番,“我進醉虛林,不全然是被算計,我也好奇通冥幽蘭和絕世神功……”

醉虛幻象,波折離奇,到最後只覺得恍然如一夢。

……

若為夢,便總有醒來的時候。

聽到樂聲的時候,眼睛仿佛也看到了一汪清泉在夜月下靜靜流淌,水面上折射出幽藍色的熒光,給周圍的飛蟲、青草、鵝卵石都暈上了一層夢幻的光影,置身在這種光影之中,心會變得非常輕松,擺脫俗世繁累,一心只追求自然事物,譬如幽靜的月光,譬如神秘的遠山,譬如浩瀚無際的長夜。

這首曲子太過溫柔,聽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它出現的突兀心神便已被引入到了一片夢幻世界,他們好似在那種恬淡美好中徜徉了很長時間,驚醒的剎那才反應過來其實只有一瞬。

夢境破碎,就像通冥幽蘭從來不曾存在,就像天授神功的覆原只是癡心妄想。

溫柔的曲樂中布滿殺機,音攻於無形,琴曲籠罩著所有人的心海,強大的內力灌註於弦音之上,聲聲奪命。

冰禪教六尊之一的檀摩專修音攻之術,尤其擅長布置血腥殘酷的音攻殺陣,所以冰禪教弟子對樂聲並不陌生,然而今夜卻還是抵擋不住樂聲的侵襲,奏琴者只有踏進正堂來的白衣人一個,他的樂聲卻竟有著需要數人合作的音攻殺陣的效果,那琴音乍聽之下並不駭人,等到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心神皆已被摧毀,功力稍淺者直接斃命。

最後一個音落下,練清竹的手指停在琴弦上,看著已無力反抗的魔宗弟子,對隨後趕到的晉離等人道:“降者緝拿,問出其餘殘黨下落。”

“是。”

至於不降者該如何處理,神祇宗弟子心裏都有數。

練清竹抱著琴走到了院中,沒等多長時間,弟子們便已經處理好了後續,晉離過來道:“師兄,此處是冰禪教在霖川最大的一個據點。”

大門外有了些不同凡響的動靜,是霖川郡王的親衛。

醉虛林的消息想必已經傳到了霖川郡王的耳中,原本應該身死魂消的一群人不僅沒有因恐懼而逃離,反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付他的盟友,這是對他的挑釁和報覆,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練清竹道:“走吧。”

沒必要跟這些兵甲正面沖突,他們此行的重點是徹底清除冰禪教在大黎的影響。

天將明時,一行人趕到了一處宅院,宅子裏已經有不少門派的人趕了回來,他們根據晉離帶人事先探查到的情報,拔除了冰禪教散布在霖川的各個據點,短短幾日便大有所獲。

大家心頭的憤怒卻仍是不能疏解,心底對魔宗的忌憚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消散的,都明白拔除幾個據點沒有用,只要有南疆的基礎在,冰禪教隨時都可以卷土重來。

“我們必得徹底鏟除魔宗!”

於是各門各派便又計劃著深入南疆討伐冰禪教。

練清竹沒有阻止。

冰禪教勢力屢屢攪亂中原武林,不除不足以平憤,一味仁慈只會給未來埋下隱患,並且,南疆的幾個部族時時鬧事,至邊境禍亂不平,他們與霖川郡王有勾結,也跟冰禪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四年前永昌公主未能將禍根鏟除,今番借收拾霖川郡王之機喻尺夜必會一同處理南疆問題,那麽收拾冰禪教也是必行之事。

此番正好去當個前鋒軍,武門之事由江湖武人來解決也較為合適。

練清竹也想去見一見蜷縮在南疆卻禍心不死的魔宗教主。

眾人一起商討過計劃,晉離又將練清竹在進醉虛林前囑托的另一件要事匯報給他:“我們多方探查,確定了幾個地點。”

練清竹接過調查的結果,道:“你帶人與大家先行,我去料理。”

是夜,南宮及路輾轉反側睡不安穩,宿懷行的計劃沒有跟他詳說過,說的東西他也聽不太明白,但他很會看臉色,幾天前的那次宴會,明顯是發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宿懷行也犯了難。

是不順利嗎?不是說都準備萬全了嗎?應對皇姐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如果成不了,我該怎麽辦?我還可以做皇帝嗎?

想的越多他越是睡不著,胸悶氣短,感覺整間屋子都憋的難受。

他爬起來打開窗子,冷風吹了吹,才感覺好受了些。

然後看到院子裏站著一個人。

頓時渾身僵住:“練、練……”

在他驚慌無措之時,一個人擋在了窗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練清竹微微笑道:“殷尊主,別來無恙。”

殷夢何道:“看來你已是功法大成。”

練清竹:“遂來將你戰勝。”

這是星河谷之後,他們時隔四年的約定。

殷夢何臉上也有了一點笑意,他是冰禪教中難得不靠什麽捷徑練功的正統武人,南部武林第一宗師的名號沒有任何虛假,敗給越錦書無可奈何,但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因為越錦書對他來說並不是真正的對手,今次則終於可以酣暢淋漓打一場了。

練清竹也終於可以真正見識到悟禪六訣修到極致時的高深玄妙。

兩人同時出手。

……

“爾等安敢把本將關在此處?是想造反嗎?!”

“待我來日上報公主,定將你們這些人九族誅滅!”

司馬崎一直在吵嚷不停。

譚林守在門外,負責看管著他,沒理過他的吵鬧,聽到這一句才忍不住冷笑出聲:“你先關心關心自己的九族吧,包藏禍心、勾結逆臣、意欲對大黎圖謀不軌之事,你有九條命恐怕都不夠砍。”

“含血噴人!”司馬崎怒道,“我司馬一族對大黎忠心耿耿!我與永昌公主殿下結有姻親!你們安敢對我如此無禮?!”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譚林撇了撇嘴。

司馬崎表現的這般憤怒,就好像他真的是被存有異心的部下給造反了一樣,真是理不直氣也壯,他做過什麽好事他自己最清楚,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給自己的行為進行粉飾遮掩。

或許他確實認為自己還是忠於大黎的,在他的觀念裏改投到六皇子的陣營裏算是“棄暗投明”,只是換了一個立場而已,來日定可以謀求更大的好處,但他潛意識裏也明白如今大黎是誰說了算,不由自主的便要搬出永昌公主來說事,妄想憑此壓人一頭好逃脫罪責。

譚林為之不屑。

司馬崎吵嚷的同時心裏卻在做著打算:

喻尺夜那賊小子真是有心計,竟說自己是孤身先行,之前千盯萬防都沒有在中鎮境內見著輕馳騎的蹤跡,他就一直不放心,輕馳騎果然還是出現了。這些人敢這麽對他,定是受人指使,喻尺夜嗎?他進入醉虛林還不死?還是說這是他早就定下的安排?

說到底,譚林成遂這兩個混賬就應該早些除去,他們效忠於永昌公主,聽命於喻尺夜,說是他的部下卻根本和他不是一心,在他手下就是為了監控他!

但是不管怎麽樣,不管輕馳騎在邊境有多麽驍勇善戰,在中鎮的地界上終究要水土不服,他的心腹衛隊一部分派去了醉虛林北側守著,一部分在冼城的總兵府那邊盯著中鎮的常備駐軍訓練,這邊的宅院裏只有少部分人,否則也不會輕易被輕馳騎控制,只要……宴上亂成一片時,他有一心腹親隨跑了出去,只要召回兩方衛隊,調中鎮常備駐軍前來救援,定可擺脫困境。

“喻將……喻尺夜?!”領人回來的司馬崎親隨看著擋在道上的人,頓時露出驚慌之色,他勉強穩住心神,揮刀喊道,“拿下……殺了他!”

聲音尚未落下,身後衛隊兵甲尚未響應,手中刀便已經斷成了兩截,緊接著斷掉的是他的腦袋和身體。

陽光愈加熱烈,積雪融化,濺著熱血的頭顱滾到了泥濘之中,血腥味格外刺鼻。

喻尺夜甩了下劍上的血水,問道:“誰要殺我?”

眾衛隊兵甲無一人敢應聲。

輕馳騎迅速沖著司馬崎的親信衛隊一擁而上。

後方的中鎮常備軍看著眼前的廝殺大多是一臉茫然,他們從前隸屬於韋麓一麾下,其中一部分人跟著韋麓一糊裏糊塗謀反,還沒怎麽樣,就被喻尺夜鎮壓,統兵者皆被斬殺,下層兵士重新編排,而後整個中鎮都由永昌公主下令大加整治,他們的上峰成了永昌公主的未來駙馬司馬崎,司馬崎的任務是防備霖川郡王,近來霖川那邊常有動靜,局勢確實緊張,司馬崎說會帶領著他們建下一番功業,說得模棱兩可,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司馬崎到底要效忠誰,身為萬千兵甲中的一個,只能聽軍令行動,司馬崎的親信喊他們救援他們便跟著前去救援,現在面對產生沖突的兩方人馬竟不知道該去幫誰。

但並非所有人都心存迷茫,幾個領頭的統兵校尉早已被司馬崎籠絡,已經發過誓要追隨司馬崎,並知道司馬崎的打算,近幾日許多對永昌公主不利的言論從霖川擴散到了中鎮,他們以為這是形勢已到,更堅定了追隨司馬崎效忠六皇子的決心,於是準備加入廝殺,並喊:“南宮華亭和喻尺夜把控皇都,我等當追隨司馬將軍清君側、誅佞臣!”

這話很能煽動人心,畢竟中鎮之人對永昌公主和喻尺夜的感覺本就極為微妙。

但是利劍冷鋒會教給他們何為事實。

喻尺夜縱馬揮劍一舉斬殺中鎮軍領頭的幾個人,滅其氣焰,輕馳騎精銳則迅速壓制司馬崎的所有親信,刀光劍影過,險險扼住了一場大戰的勢頭。

趕來接應喻尺夜的成遂對著後方剛剛被煽動、兵刃將舉未舉的中鎮軍喊道:“司馬崎倒行逆施,勾結霖川宿懷行意欲謀反,你們是要助紂為虐嗎?!”

司馬崎一向不喜歡成遂與譚林,很長時間內都讓他二人在中鎮負責練兵,所以中鎮兵士與他們都算熟悉,對他們也都有一層信服,聽他此言,不由冷靜了下來。

喻尺夜拿出聖旨,面向眾將士高聲道:“你們是要做大黎的叛臣還是要做誅殺逆賊、掃清寰宇的英傑?這是一個正名的機會!”

中鎮之人不想背負“叛臣”之名。

眾兵甲皆道:“我等願追隨將軍誅殺逆賊!”

宿懷行的陰謀需以醉虛林之禍打出第一步,各種準備已就位,如今醉虛林之局失敗,他卻已是騎虎難下,汙蔑神祇宗、汙蔑永昌公主的計劃未能順利,便打算強行推出六皇子,依舊以六皇子的名義召集反對永昌公主的各路人馬,依舊號稱公主脅迫君王、殘害皇子、橫行無道,不管人們相不相信,他們都需要一個討伐永昌公主的借口,如若成功,那麽史書便會由他們來書寫,後世的人們便只會相信他們的正義。

其實哪有什麽正義,不過是各自為謀。

中鎮常備軍已被收服,輕馳騎大部隊即將趕到,喻尺夜卻並不放松,神祇宗已秘密探查到宿懷行手下私兵的駐紮之地,他便召部下加緊商議平定霖川之事,以司馬崎在醉虛湖北岸的宅院為臨時軍備議事所。

喻尺夜與部下經過院子時,正遇上要被押進囚牢的司馬崎,司馬崎求饒道:“尺夜!尺夜!咱們之間有誤會!你聽我解釋!你讓我去見公主殿下!”

喻尺夜並未理會,多看他一眼都嫌煩,只讓宣鳴嚴刑拷問他所知的霖川情況。

當天下午,部下來報說:“將軍,練大人從霖川給您送來一份禮物。”

喻尺夜頗感興趣,立即去揭曉是什麽禮物。

練清竹讓神祇弟子送過來的是六皇子南宮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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