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 滅族第一百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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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滅族第一百二十天
兜：……什麽叫操心術啊？（戰術後仰
第一百二十章
音隱村基地, 另一邊。
宇智波佐助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以及敵人以及偷偷摸摸來看過自己一趟——不過他最近確實也沒怎麽關心宇智波鼬的動向，畢竟他在音隱村的生活是真的是非常充實。
小孩兒最近又是被訓練又是被研究，偏偏連千秋燼一面都沒見上，因為對實驗一類的了解不足也沒意識到大蛇丸之前就進行過寫輪眼的研究（佐助：？不是只是做了個檢查收集了點數據嗎？）, 心裏可真是七上八下找不到一點著落。
千秋燼不會真的把他扔在這裏不管了吧……大蛇丸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他當成了玩具、送入了蛇窟？
……他或者並不恐懼自己即將面對的痛苦, 只是因為再也不可能達成自己的執念而絕望。
……但是, 真的不在意千秋燼的欺騙嗎？
心裏瘋狂慌張, 又還要進行近乎超負荷的訓練，宇智波佐助的精神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要不是這種情緒對寫輪眼沒什麽幫助, 現在可能都要開到三勾玉了。
而這天，他總算見到了久違的千秋燼。
“千秋燼！”清瘦的少年剛剛艱難結束了今天的訓練，看著那邊正安撫地摸著紅發女孩兒的青年, 堪稱匪夷所思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震驚這一個惡劣一個暴力的家夥居然會有這麽溫和的時候, 宇智波佐助幾乎是用了自己這麽長時間訓練出來的最快的速度閃現到千秋燼面前, 差點直接創開還是乖巧任摸的香燐：“你還沒忘記我啊！”
在千秋燼面前異常乖巧但是對他超兇的香燐：要是真的把我撞開了我要你好看！
“……辛苦你了, 香燐。”
青年頭也沒擡, 用一種異常柔緩的語調說完了要和香燐說的話。
雖然一時激動有了剛才的作為、但到底被焚燼調-教過那麽長時間, 宇智波佐助除了一開始的激動以外倒也沒有開口或者用其他動作打斷他，只是專註地盯著他看, 仿佛半個多月的功夫沒見面，就要把這個人的樣子都忘記了。
便見難得在現實中沒帶幕籬的青年收回手，終於註意到宇智波佐助般慢吞吞道, “怎麽會呢？你可是我費盡心思才從木葉撈出來的宇智波啊。”
雖然是一樣的輕緩，但語氣顯然完全不同。
宇智波佐助的視線在已然聽千秋燼的話乖乖離開這裏的香燐身上輕輕一滑, 又落回千秋燼身上, 心中不知為何居然泛起了一陣酸澀。
那樣哄孩子的話, 你從未對我說過……*
不，你在想什麽東西呢。宇智波佐助腦內扇了自己一巴掌，緊急喚回理智，並為自己剛才的所思所想感到匪夷所思。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居然會羨慕漩渦香燐在千秋燼面前的待遇——就和第一次見到千秋燼起心中就莫名泛起的異樣一樣。
最後只能歸咎於之前在千秋燼手下受了太多折磨，此時看到他對別人的差別態度、有些微妙不平，任誰成為被雙標者中低下的那個都不會感到開心的不是麽。
……但這根本不是他一個被利用者應該有的心思。
利益交換什麽時候還涉及到感情了？他應該像對之前面對猿飛日斬和木葉高層一樣冷酷才對，而他本來也做得很好。
這樣想著，宇智波佐助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面上只是硬邦邦地回千秋燼的話——但少年心思到底難藏，終究克制不住地帶出一絲酸氣，怪腔怪調的：“到底比不上你看重的孩子。”
藥師兜剛剛帶著焚燼來到宇智波佐助以及香燐訓練的地方，只是一直都沒開口彰顯過存在感，此時聞言忍不住戰術推眼鏡。
佐助君，你聽聽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他有點好奇千秋燼之前到底對宇智波佐助做了什麽，才會讓他現在對自己是這樣一個態度。
“？”終於轉向他的青年聞言緩緩歪頭，似乎能看到眼紗下困惑挑眉的樣子，顯然是對他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不然呢？你一個被我利用的實驗體，倒還真想和我親手培養的孩子比嗎？
——宇智波佐助自覺聽懂了他的潛臺詞，臉上騰的一下燒起熱意，若非正站在千秋燼面前那可真是要挖個地洞鉆進去了。
哦，旁邊還有個藥師兜看著……等等他知道了不就等於大蛇丸也知道了嗎？！他這是臉一丟丟一堆啊！？
“不、不是。”宇智波佐助用力晃了晃頭定神，總算是把腦子裏的水搖了出去，臉上帶著熱意，勉強穩住了語調，“……我的意思是……我在你這裏的價值，難道比香燐低嗎？”
黑歷史已經出現了，再尷尬也沒用，宇智波佐助說著慢慢找回了在千秋燼面前應有的狀態，盡其所能進行了分析，“她的價值大於我這雙寫輪眼？”
“唔，”千秋燼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居然順著他的意思沒有追究他之前那句話，反倒罕見認真地解答了他的疑問。
“不是哦，你用這種方式做判斷是錯誤的——在對方面前展現對他人的差別態度，同樣也是一種操控感情的方式，至於價值什麽的，我一般不以它來影響自己的主觀感情。”
或者說，在焚燼這裏，決定他對他人態度的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價值，而是情緒價值。
但問題在於，他只會因為對方對他有實際意義上的價值而主動接近一個人，比如大蛇丸（對他的研究）比如宇智波鼬（需要確定情況也是為了方便以後捅刀），在這種情況下，他對人的態度就非常難以言述了。
於是就導致，在這個對他“特殊”的人實在太多的世界裏，很多人看他會覺得他的親近和他的厭惡都異常扭曲，就像對宇智波鼬一樣。
討厭就不要接觸或者直接把對方處理掉，焚燼非要保持著現在這樣擰巴的搭檔關系，到了現在幾乎整個曉組織都把宇智波鼬當作千秋燼的玩具，不會去動他，但也不會和他建立什麽進一步的聯系。
換個背景都可以當作霸淩，但宇智波鼬和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藥師兜若有所思：在已經打好感情基礎的前提下，強調利益的重要性麽……？
不過千秋燼其實已經直白地表達了這一點：他在利用感情來操控對方。
因為在意他、想要博得他的關註（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所以會因為他本人的價值觀而努力表現得對他有價值。
“至於你……啊，我只是單純地更‘在意’香燐、沒有選擇你而已。”千秋燼冷淡地說。
顯然是做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甚至都算不上有什麽算計，他一直都有在這種小事情上隨自己心意來的資本，“——這難道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嗎？”
其實他也很難找到真正能用來形容他對香燐感情的詞語，在意或者是最接近現實的形容了——可愛的小姑娘，是他在這個世界選中的人，或者也像曾經被他和萬俟神一起選中的尾崎紅葉。
人類的感情如此覆雜，再精密準確的言語也萬一將其完整描述，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人究其一生都在為“愛”這一字求一道恰當的註解。
以及，‘只是不被選擇而已，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嗎？’
對於霓虹人來說，殺傷力大概類似‘一看就沒人愛你’、‘你爹媽肯定都不愛你吧’這樣的話，心理稍微脆弱一點的人能拉著開口者直接回家找爸爸媽媽向他證明——就算是聽在忍者耳中，也未免刺痛。
……雖然某些種花人聽到只會‘是啊怎麽了？’。
有被千秋燼過分直接的言語的傷到，宇智波佐助不得不承認，在千秋燼面前他終究還是太過稚嫩。
近距離感受到千秋燼言語攻擊力的藥師兜甚至有種自己也被波及的感覺，他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破防，易如反掌.jpg
眼紗後模糊的雙眼似乎凝視了他的神情一會兒，青年像是得到了什麽想要的結果，了然勾唇，放過了他沒再多說。
“……”可宇智波佐助反倒對對方的不以為意微妙不滿了起來，他他態度情緒對千秋燼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只是他權衡利弊、選擇應對方式的指標而已，實際上並不會讓千秋燼本人的心情、所謂的“主觀感情”發生任何變化。
拋開他們之間過分繁雜的利益關系，自己對千秋燼來說其實是無關緊要的人。
可他不想只做被千秋燼用情緒態度操控著的傀儡，反倒想真正意義上對千秋燼造成影響、成為他交付真正感情、不管負面正面的人。
……亂七八糟的情緒實在太多，宇智波佐助很難不認為自己是太久沒有見到千秋燼、又被他困到這個蛇窟裏一直高強度訓練還被做實驗，導致腦子出了點什麽問題。
不過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最好不要現在千秋燼面前說出來，宇智波佐助做了個深呼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確定了沒有出現剛才一樣的紕漏，這才緩慢地開口：
“沒人喜歡做被放棄的那個，也沒人喜歡做被選擇的那個——我只是討厭這樣總是只能被你決定的境地，不想成為某個選項。”
但他也沒有抗拒的能力。——宇智波佐助並沒有把這半句話說出來，不過顯然雙方都心知肚明。
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會說出這樣敏感擰巴的話。
但最開始不是千秋燼先開口的嗎？帶著明顯傷害意味的言語，他才不信千秋燼不是刻意。
主體和客體的差異從來過分明晰，宇智波佐助克制著自己想法的同時思路也微妙偏轉——他會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也有過類似的體驗呢？
千秋燼，這個奇怪的、突然靠近他的男人，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過去呢？
宇智波佐助在此刻明白，只有成為過“選項”，才會明白成為“被選擇”或者“被放棄”的那個有多無力。
“感悟很深刻呢小黑——不過這種思考似乎也沒什麽用，”千秋燼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青年向他伸出手，話題轉折得堪稱突兀：“聽大蛇丸說你對他的實驗適應得很好，應該很快就能適應三勾玉寫輪眼的能力了。”
‘……？’藥師兜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千秋燼的神情，不敢確定自己剛才在他言語中聽到的淺淡嘲諷意味是否是自己的誤會，‘……是哪句話？選擇？’
畢竟被千秋燼在各種層面上諷刺多了，並沒怎麽把千秋燼帶著挑剔意味的話放進心裏，少年此刻只是註視那只被繃帶包裹的手兩秒，在焚燼發出不耐煩的聲音之前、略有些遲疑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還是有些迷茫：‘應該……是這個意思？’
但青年並沒有握住這只手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為這個在他眼中只顯得莫名其妙的動作陷入了困惑——沒什麽明顯動作，但眼紗旁輕輕垂下的銀灰色長流蘇輕輕晃動起來，偷偷透露了眼紗主人的情緒。
敏銳讀懂了青年“你幹啥呢”的潛臺詞，宇智波佐助：……
已經做好被千秋燼嘲諷的準備，少年簡直惱羞成怒著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不知道千秋燼心中轉過了什麽樣的念頭，延遲了一會兒似的、終於握住他溫熱的手，還點評了一句：“年輕人火氣就是旺。”
藥師兜：……？
宇智波佐助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腦門上和藥師兜一樣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但千秋燼顯然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話音落，握著他的手凝神片刻、似乎是通過什麽宇智波佐助不理解的手段探查了一些信息。
然後開口所說的話卻又和宇智波佐助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會讓大蛇丸重構一下你的訓練計劃。”
對方幾乎所有的行動都出乎自己意料，宇智波佐助忍了又忍，總算壓平了語氣：“……有什麽問題？”
……這一天天的，怎麽在千秋燼面前脾氣就這麽大、一點就炸。
而藥師兜看著他的眼神透出了一點訝異的味道，又很快被素質過硬的臥底壓了下去。
“陽遁和陰遁當然不能用同一套訓練方式，雖然體質確實很重要，但你還是先適應寫輪眼吧。”千秋燼不知道是不是檢查的動作結束，微微向後靠了靠。
可卻沒有放開他的手，而是好奇一樣左捏捏右捏捏，略顯漫不經心把玩的樣子，“對於寫輪眼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精神強度。”
好癢。
從來沒有過這種被人捏著手玩的經歷，宇智波佐助被青年毫無邊界感的行為分走了大半心神，聽他說話都免不了有點心不在焉：
檢查好像都結束了，這家夥一直捏著他手不放幹什麽？他的手是什麽很奇怪的東西嗎？他不會沒有碰過別人的手吧？……
說到這個，雖然千秋燼的手被繃帶纏了起來，但還是很看出來手型很完美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要裹得這麽嚴實，是受過什麽傷留下傷疤了？……而且他手的溫度真的好低，難怪會說自己熱……
不想面對事實的宇智波佐助思路跑得很快，但面前這個人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止一點半點，所以對方說的話他還是能聽見的。
少年甚至能在對方停下之後燃燒半秒CPU接上：“漩渦香燐的體質和漩渦鳴人很像，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忍族嗎？”
雖然按照之前的說法，漩渦鳴人的父親實際上是波風水門，但一個姓氏總不可能來得莫名奇妙：香燐有著和漩渦鳴人相似的怪物體質以及同一個姓氏（訓練記錄上的、香燐不姓漩渦），宇智波佐助還沒傻到連如此明顯的異常都會忽略。
而近距離吃瓜的藥師兜在感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確定香燐的價值、對千秋燼的意義，佐助，你好愛他。
“漩渦遺族，渦之國·渦潮隱村的主人，千手的遠房血親，擁有強悍的身體素質和生命力、擅長封印術，在三代火影時期慘遭毀滅，之後血脈族人散落各地、隱姓埋名，到現在已經很少有傳承了。”
千秋燼還真的給他講述了漩渦這個姓氏的由來，乃至補充了宇智波佐助記憶中兩個漩渦的由來。
“香燐的漩渦血脈傳承自母親，而漩渦鳴人同樣如此——只是他們一個為了保全性命也放棄了姓氏，另一個則是為了消除成為四代火影孩子的‘嫌疑’而繼承了母親的姓氏。”
木葉的孤兒其實不一定有姓氏，畢竟裏面不乏根本父母不明的孩子，拒絕了孤兒院或者其他人給與的姓氏、選擇只有名的存在也不少。
但三代火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了鳴人母親的姓氏，只希望沒人能從他的金發、胡須上看出他父親的影子。
波風水門本就是孤兒，反倒是漩渦玖辛奈有著一整個離散的國家。
兩人感情甚篤、四代火影也不是什麽大男子主義的人，本來他們的孩子還真有可能繼承“漩渦”的姓氏——但是這和三代火影完全出於利益角度的考慮又完全不同。
對漩渦玖辛奈和波風水門來說，漩渦鳴人又或者波風鳴人無論繼承了哪個姓氏，都是他們愛的結晶、愛的象征。
但對於猿飛日斬來說，漩渦這個姓氏只是用來更加理所當然地將孩子化作木葉眾人憎惡的出口。
不過藥師兜認為，如果是波風水門那個“正統”火影的話，會在為漩渦鳴人遭遇心痛的同時認可自己老師的選擇也說不定。
雖然是個被大蛇丸輕而易舉拐走的雙面臥底，但他有的時候也很震驚木葉那所謂火之意志的洗腦能力。
“……這樣啊。”
發生在從來陽光開朗的隊友身上、似乎與自己的經歷不相上下的悲劇，讓宇智波佐助在沈默許久後，也只能給出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回應。
他連和漩渦鳴人不相幹的話都說得幹巴巴的：“……猿飛日斬做出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惡心——所以你需要漩渦血脈做什麽？”
實在遺憾，他似乎早就已經失去憐憫他人、為他人的痛苦而哀戚的資格和能力了。
倒是沒忘掉自己一開始想得到的是什麽信息。
不過千秋燼也沒要求他表現出什麽同情心，只是給他“科普”一下同伴的悲慘而已，所以此刻也自然地回答他的問題：“大蛇丸的陰陽遁研究而已。我這邊暫且對陽遁沒什麽需求——香燐是我救回來的。”
宇智波佐助倒也沒問香燐為什麽會是被“救回來”的，他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明白了些什麽。
……哦，原來千秋燼只是在自己救回來的人身上寄托了感情嗎？
但似乎也是在另一個層面上的無可取代。
焚燼也不在意他此刻想的到底是什麽，見他好像已經把問題問完了，那麽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重點：“努力適應寫輪眼、在一年內開到萬花筒，我需要。”
他異常直接地向面前的少年提出了自己的需求，而情緒一直都有些不穩定的宇智波佐助卻沒有因為這直白的利用而炸毛。
供需關系突然明晰，他反倒像是瞬間平靜了下來，壓下心中所有紛亂的想法。敏銳地抓住這個罕見的、千秋燼向他提出需求的機會：“幫我殺死宇智波鼬，眼睛給你。”
“等你開啟萬花筒寫輪眼，自然會得到和他對戰的機會。”很快對少年的手失去了興趣，千秋燼松開他，“客觀”評價，“你贏的幾率比較高。”
一直旁觀的藥師兜把他們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完全確定自己不是在多想：用肢體接觸的方式降低對方心房、擾亂思緒，提出要求的時候再用抽離的動作做暗示……這套動作居然還做的這麽自然，看不出半點突兀的意思……
千秋燼，不愧是你.jpg
【作者有話說】
藥師兜：對千秋燼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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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什麽叫操心術啊？（戰術後仰
第一百二十章
音隱村基地, 另一邊。
宇智波佐助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以及敵人以及偷偷摸摸來看過自己一趟——不過他最近確實也沒怎麽關心宇智波鼬的動向，畢竟他在音隱村的生活是真的是非常充實。
小孩兒最近又是被訓練又是被研究，偏偏連千秋燼一面都沒見上，因為對實驗一類的了解不足也沒意識到大蛇丸之前就進行過寫輪眼的研究（佐助：？不是只是做了個檢查收集了點數據嗎？）, 心裏可真是七上八下找不到一點著落。
千秋燼不會真的把他扔在這裏不管了吧……大蛇丸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他當成了玩具、送入了蛇窟？
……他或者並不恐懼自己即將面對的痛苦, 只是因為再也不可能達成自己的執念而絕望。
……但是, 真的不在意千秋燼的欺騙嗎？
心裏瘋狂慌張, 又還要進行近乎超負荷的訓練，宇智波佐助的精神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要不是這種情緒對寫輪眼沒什麽幫助, 現在可能都要開到三勾玉了。
而這天，他總算見到了久違的千秋燼。
“千秋燼！”清瘦的少年剛剛艱難結束了今天的訓練，看著那邊正安撫地摸著紅發女孩兒的青年, 堪稱匪夷所思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震驚這一個惡劣一個暴力的家夥居然會有這麽溫和的時候, 宇智波佐助幾乎是用了自己這麽長時間訓練出來的最快的速度閃現到千秋燼面前, 差點直接創開還是乖巧任摸的香燐：“你還沒忘記我啊！”
在千秋燼面前異常乖巧但是對他超兇的香燐：要是真的把我撞開了我要你好看！
“……辛苦你了, 香燐。”
青年頭也沒擡, 用一種異常柔緩的語調說完了要和香燐說的話。
雖然一時激動有了剛才的作為、但到底被焚燼調-教過那麽長時間, 宇智波佐助除了一開始的激動以外倒也沒有開口或者用其他動作打斷他，只是專註地盯著他看, 仿佛半個多月的功夫沒見面，就要把這個人的樣子都忘記了。
便見難得在現實中沒帶幕籬的青年收回手，終於註意到宇智波佐助般慢吞吞道, “怎麽會呢？你可是我費盡心思才從木葉撈出來的宇智波啊。”
雖然是一樣的輕緩，但語氣顯然完全不同。
宇智波佐助的視線在已然聽千秋燼的話乖乖離開這裏的香燐身上輕輕一滑, 又落回千秋燼身上, 心中不知為何居然泛起了一陣酸澀。
那樣哄孩子的話, 你從未對我說過……*
不，你在想什麽東西呢。宇智波佐助腦內扇了自己一巴掌，緊急喚回理智，並為自己剛才的所思所想感到匪夷所思。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居然會羨慕漩渦香燐在千秋燼面前的待遇——就和第一次見到千秋燼起心中就莫名泛起的異樣一樣。
最後只能歸咎於之前在千秋燼手下受了太多折磨，此時看到他對別人的差別態度、有些微妙不平，任誰成為被雙標者中低下的那個都不會感到開心的不是麽。
……但這根本不是他一個被利用者應該有的心思。
利益交換什麽時候還涉及到感情了？他應該像對之前面對猿飛日斬和木葉高層一樣冷酷才對，而他本來也做得很好。
這樣想著，宇智波佐助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面上只是硬邦邦地回千秋燼的話——但少年心思到底難藏，終究克制不住地帶出一絲酸氣，怪腔怪調的：“到底比不上你看重的孩子。”
藥師兜剛剛帶著焚燼來到宇智波佐助以及香燐訓練的地方，只是一直都沒開口彰顯過存在感，此時聞言忍不住戰術推眼鏡。
佐助君，你聽聽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他有點好奇千秋燼之前到底對宇智波佐助做了什麽，才會讓他現在對自己是這樣一個態度。
“？”終於轉向他的青年聞言緩緩歪頭，似乎能看到眼紗下困惑挑眉的樣子，顯然是對他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不然呢？你一個被我利用的實驗體，倒還真想和我親手培養的孩子比嗎？
——宇智波佐助自覺聽懂了他的潛臺詞，臉上騰的一下燒起熱意，若非正站在千秋燼面前那可真是要挖個地洞鉆進去了。
哦，旁邊還有個藥師兜看著……等等他知道了不就等於大蛇丸也知道了嗎？！他這是臉一丟丟一堆啊！？
“不、不是。”宇智波佐助用力晃了晃頭定神，總算是把腦子裏的水搖了出去，臉上帶著熱意，勉強穩住了語調，“……我的意思是……我在你這裏的價值，難道比香燐低嗎？”
黑歷史已經出現了，再尷尬也沒用，宇智波佐助說著慢慢找回了在千秋燼面前應有的狀態，盡其所能進行了分析，“她的價值大於我這雙寫輪眼？”
“唔，”千秋燼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居然順著他的意思沒有追究他之前那句話，反倒罕見認真地解答了他的疑問。
“不是哦，你用這種方式做判斷是錯誤的——在對方面前展現對他人的差別態度，同樣也是一種操控感情的方式，至於價值什麽的，我一般不以它來影響自己的主觀感情。”
或者說，在焚燼這裏，決定他對他人態度的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價值，而是情緒價值。
但問題在於，他只會因為對方對他有實際意義上的價值而主動接近一個人，比如大蛇丸（對他的研究）比如宇智波鼬（需要確定情況也是為了方便以後捅刀），在這種情況下，他對人的態度就非常難以言述了。
於是就導致，在這個對他“特殊”的人實在太多的世界裏，很多人看他會覺得他的親近和他的厭惡都異常扭曲，就像對宇智波鼬一樣。
討厭就不要接觸或者直接把對方處理掉，焚燼非要保持著現在這樣擰巴的搭檔關系，到了現在幾乎整個曉組織都把宇智波鼬當作千秋燼的玩具，不會去動他，但也不會和他建立什麽進一步的聯系。
換個背景都可以當作霸淩，但宇智波鼬和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藥師兜若有所思：在已經打好感情基礎的前提下，強調利益的重要性麽……？
不過千秋燼其實已經直白地表達了這一點：他在利用感情來操控對方。
因為在意他、想要博得他的關註（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所以會因為他本人的價值觀而努力表現得對他有價值。
“至於你……啊，我只是單純地更‘在意’香燐、沒有選擇你而已。”千秋燼冷淡地說。
顯然是做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甚至都算不上有什麽算計，他一直都有在這種小事情上隨自己心意來的資本，“——這難道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嗎？”
其實他也很難找到真正能用來形容他對香燐感情的詞語，在意或者是最接近現實的形容了——可愛的小姑娘，是他在這個世界選中的人，或者也像曾經被他和萬俟神一起選中的尾崎紅葉。
人類的感情如此覆雜，再精密準確的言語也萬一將其完整描述，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人究其一生都在為“愛”這一字求一道恰當的註解。
以及，‘只是不被選擇而已，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嗎？’
對於霓虹人來說，殺傷力大概類似‘一看就沒人愛你’、‘你爹媽肯定都不愛你吧’這樣的話，心理稍微脆弱一點的人能拉著開口者直接回家找爸爸媽媽向他證明——就算是聽在忍者耳中，也未免刺痛。
……雖然某些種花人聽到只會‘是啊怎麽了？’。
有被千秋燼過分直接的言語的傷到，宇智波佐助不得不承認，在千秋燼面前他終究還是太過稚嫩。
近距離感受到千秋燼言語攻擊力的藥師兜甚至有種自己也被波及的感覺，他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破防，易如反掌.jpg
眼紗後模糊的雙眼似乎凝視了他的神情一會兒，青年像是得到了什麽想要的結果，了然勾唇，放過了他沒再多說。
“……”可宇智波佐助反倒對對方的不以為意微妙不滿了起來，他他態度情緒對千秋燼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只是他權衡利弊、選擇應對方式的指標而已，實際上並不會讓千秋燼本人的心情、所謂的“主觀感情”發生任何變化。
拋開他們之間過分繁雜的利益關系，自己對千秋燼來說其實是無關緊要的人。
可他不想只做被千秋燼用情緒態度操控著的傀儡，反倒想真正意義上對千秋燼造成影響、成為他交付真正感情、不管負面正面的人。
……亂七八糟的情緒實在太多，宇智波佐助很難不認為自己是太久沒有見到千秋燼、又被他困到這個蛇窟裏一直高強度訓練還被做實驗，導致腦子出了點什麽問題。
不過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最好不要現在千秋燼面前說出來，宇智波佐助做了個深呼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確定了沒有出現剛才一樣的紕漏，這才緩慢地開口：
“沒人喜歡做被放棄的那個，也沒人喜歡做被選擇的那個——我只是討厭這樣總是只能被你決定的境地，不想成為某個選項。”
但他也沒有抗拒的能力。——宇智波佐助並沒有把這半句話說出來，不過顯然雙方都心知肚明。
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會說出這樣敏感擰巴的話。
但最開始不是千秋燼先開口的嗎？帶著明顯傷害意味的言語，他才不信千秋燼不是刻意。
主體和客體的差異從來過分明晰，宇智波佐助克制著自己想法的同時思路也微妙偏轉——他會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也有過類似的體驗呢？
千秋燼，這個奇怪的、突然靠近他的男人，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過去呢？
宇智波佐助在此刻明白，只有成為過“選項”，才會明白成為“被選擇”或者“被放棄”的那個有多無力。
“感悟很深刻呢小黑——不過這種思考似乎也沒什麽用，”千秋燼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青年向他伸出手，話題轉折得堪稱突兀：“聽大蛇丸說你對他的實驗適應得很好，應該很快就能適應三勾玉寫輪眼的能力了。”
‘……？’藥師兜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千秋燼的神情，不敢確定自己剛才在他言語中聽到的淺淡嘲諷意味是否是自己的誤會，‘……是哪句話？選擇？’
畢竟被千秋燼在各種層面上諷刺多了，並沒怎麽把千秋燼帶著挑剔意味的話放進心裏，少年此刻只是註視那只被繃帶包裹的手兩秒，在焚燼發出不耐煩的聲音之前、略有些遲疑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還是有些迷茫：‘應該……是這個意思？’
但青年並沒有握住這只手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為這個在他眼中只顯得莫名其妙的動作陷入了困惑——沒什麽明顯動作，但眼紗旁輕輕垂下的銀灰色長流蘇輕輕晃動起來，偷偷透露了眼紗主人的情緒。
敏銳讀懂了青年“你幹啥呢”的潛臺詞，宇智波佐助：……
已經做好被千秋燼嘲諷的準備，少年簡直惱羞成怒著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不知道千秋燼心中轉過了什麽樣的念頭，延遲了一會兒似的、終於握住他溫熱的手，還點評了一句：“年輕人火氣就是旺。”
藥師兜：……？
宇智波佐助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腦門上和藥師兜一樣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但千秋燼顯然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話音落，握著他的手凝神片刻、似乎是通過什麽宇智波佐助不理解的手段探查了一些信息。
然後開口所說的話卻又和宇智波佐助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會讓大蛇丸重構一下你的訓練計劃。”
對方幾乎所有的行動都出乎自己意料，宇智波佐助忍了又忍，總算壓平了語氣：“……有什麽問題？”
……這一天天的，怎麽在千秋燼面前脾氣就這麽大、一點就炸。
而藥師兜看著他的眼神透出了一點訝異的味道，又很快被素質過硬的臥底壓了下去。
“陽遁和陰遁當然不能用同一套訓練方式，雖然體質確實很重要，但你還是先適應寫輪眼吧。”千秋燼不知道是不是檢查的動作結束，微微向後靠了靠。
可卻沒有放開他的手，而是好奇一樣左捏捏右捏捏，略顯漫不經心把玩的樣子，“對於寫輪眼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精神強度。”
好癢。
從來沒有過這種被人捏著手玩的經歷，宇智波佐助被青年毫無邊界感的行為分走了大半心神，聽他說話都免不了有點心不在焉：
檢查好像都結束了，這家夥一直捏著他手不放幹什麽？他的手是什麽很奇怪的東西嗎？他不會沒有碰過別人的手吧？……
說到這個，雖然千秋燼的手被繃帶纏了起來，但還是很看出來手型很完美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要裹得這麽嚴實，是受過什麽傷留下傷疤了？……而且他手的溫度真的好低，難怪會說自己熱……
不想面對事實的宇智波佐助思路跑得很快，但面前這個人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止一點半點，所以對方說的話他還是能聽見的。
少年甚至能在對方停下之後燃燒半秒CPU接上：“漩渦香燐的體質和漩渦鳴人很像，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忍族嗎？”
雖然按照之前的說法，漩渦鳴人的父親實際上是波風水門，但一個姓氏總不可能來得莫名奇妙：香燐有著和漩渦鳴人相似的怪物體質以及同一個姓氏（訓練記錄上的、香燐不姓漩渦），宇智波佐助還沒傻到連如此明顯的異常都會忽略。
而近距離吃瓜的藥師兜在感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確定香燐的價值、對千秋燼的意義，佐助，你好愛他。
“漩渦遺族，渦之國·渦潮隱村的主人，千手的遠房血親，擁有強悍的身體素質和生命力、擅長封印術，在三代火影時期慘遭毀滅，之後血脈族人散落各地、隱姓埋名，到現在已經很少有傳承了。”
千秋燼還真的給他講述了漩渦這個姓氏的由來，乃至補充了宇智波佐助記憶中兩個漩渦的由來。
“香燐的漩渦血脈傳承自母親，而漩渦鳴人同樣如此——只是他們一個為了保全性命也放棄了姓氏，另一個則是為了消除成為四代火影孩子的‘嫌疑’而繼承了母親的姓氏。”
木葉的孤兒其實不一定有姓氏，畢竟裏面不乏根本父母不明的孩子，拒絕了孤兒院或者其他人給與的姓氏、選擇只有名的存在也不少。
但三代火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給了鳴人母親的姓氏，只希望沒人能從他的金發、胡須上看出他父親的影子。
波風水門本就是孤兒，反倒是漩渦玖辛奈有著一整個離散的國家。
兩人感情甚篤、四代火影也不是什麽大男子主義的人，本來他們的孩子還真有可能繼承“漩渦”的姓氏——但是這和三代火影完全出於利益角度的考慮又完全不同。
對漩渦玖辛奈和波風水門來說，漩渦鳴人又或者波風鳴人無論繼承了哪個姓氏，都是他們愛的結晶、愛的象征。
但對於猿飛日斬來說，漩渦這個姓氏只是用來更加理所當然地將孩子化作木葉眾人憎惡的出口。
不過藥師兜認為，如果是波風水門那個“正統”火影的話，會在為漩渦鳴人遭遇心痛的同時認可自己老師的選擇也說不定。
雖然是個被大蛇丸輕而易舉拐走的雙面臥底，但他有的時候也很震驚木葉那所謂火之意志的洗腦能力。
“……這樣啊。”
發生在從來陽光開朗的隊友身上、似乎與自己的經歷不相上下的悲劇，讓宇智波佐助在沈默許久後，也只能給出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回應。
他連和漩渦鳴人不相幹的話都說得幹巴巴的：“……猿飛日斬做出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惡心——所以你需要漩渦血脈做什麽？”
實在遺憾，他似乎早就已經失去憐憫他人、為他人的痛苦而哀戚的資格和能力了。
倒是沒忘掉自己一開始想得到的是什麽信息。
不過千秋燼也沒要求他表現出什麽同情心，只是給他“科普”一下同伴的悲慘而已，所以此刻也自然地回答他的問題：“大蛇丸的陰陽遁研究而已。我這邊暫且對陽遁沒什麽需求——香燐是我救回來的。”
宇智波佐助倒也沒問香燐為什麽會是被“救回來”的，他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明白了些什麽。
……哦，原來千秋燼只是在自己救回來的人身上寄托了感情嗎？
但似乎也是在另一個層面上的無可取代。
焚燼也不在意他此刻想的到底是什麽，見他好像已經把問題問完了，那麽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重點：“努力適應寫輪眼、在一年內開到萬花筒，我需要。”
他異常直接地向面前的少年提出了自己的需求，而情緒一直都有些不穩定的宇智波佐助卻沒有因為這直白的利用而炸毛。
供需關系突然明晰，他反倒像是瞬間平靜了下來，壓下心中所有紛亂的想法。敏銳地抓住這個罕見的、千秋燼向他提出需求的機會：“幫我殺死宇智波鼬，眼睛給你。”
“等你開啟萬花筒寫輪眼，自然會得到和他對戰的機會。”很快對少年的手失去了興趣，千秋燼松開他，“客觀”評價，“你贏的幾率比較高。”
一直旁觀的藥師兜把他們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完全確定自己不是在多想：用肢體接觸的方式降低對方心房、擾亂思緒，提出要求的時候再用抽離的動作做暗示……這套動作居然還做的這麽自然，看不出半點突兀的意思……
千秋燼，不愧是你.jpg
【作者有話說】
藥師兜：對千秋燼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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