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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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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做選擇不是件難事。

魚在溪躺下還哼起了歌,不過不算好聽,他是用來緩解自己壓力的。

他首先就拿不出選項,難在這一步。

他到底是該選擇解除命脈咒徹底離開江宴,還是應該繼續保持命脈咒,繼續跟江宴這樣不明不白的混下去,也不知道江宴到底想做什麽。

他想把自己送回去,難道現在急著給元祁騰地方了?

可是也沒聽說元祁在哪兒。

再說,江宴用的辦法也太殘暴了些。

還是離江宴遠點吧,這種瘋子,以後不一定還能做出些什麽。

也不用糾結到底什麽選項了,魚在溪腦子亂作一團,最後自暴自棄決定離江宴遠遠的好,等他從天川池出來就去找他把命脈咒解除。

這麽想著,他終於能心安理得的睡一會兒,也睡不了多久,馬上要天亮了。

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道,醒來時看見屋裏坐著一個人,魚在溪沒動,頭的角度正好沖著那邊,睜眼就可以看到,那人手裏拿著一顆發著冷光的珠子,夜光珠一樣,上面沾著血跡,怎麽擦都擦不幹凈。

拿著珠子的人端正坐著,十分珍重手裏這顆珠子,不停擦拭,甚至都用自己白色的袖子去擦。

他這麽一動,魚在溪也終於能看清他的袖子上繡著的竹葉,這件衣服他太熟了,是江宴。

魚在溪剛睡醒渾身不舒服,見到有人也不想搭理,就沒開靈力去看,這會兒認出來是江宴了,便起身坐起來。

“你來找我?”

江宴似乎並不意外他醒了,時刻在註意他一樣,輕聲道:“還有半個時辰,你可以再睡會兒。”

魚在溪才不想聽他的話,“你拿的什麽?”

江宴聽了這話把珠子舉起來給他看,順手把屋裏蠟燭點上,好讓他能看的更清楚些,“固魂珠,給你用的。”

魚在溪擰眉看他,“我用?”

他又不是這具身體的,他用什麽固魂珠?

江宴給他看了一會兒,又收回去繼續擦拭,一點兒用都沒有,血像是從這珠子上冒出來的。

魚在溪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瘆人,這不會又是用什麽非人方法得到的吧,太嚇人了,江宴可真瘋啊。

兩人都沒說話,面對面坐了一會兒,魚在溪盤腿坐在床上有些累,便用一手撐著,看著十分困頓。

江宴擡頭看他,“為什麽不再睡一會兒,我可以走。”

魚在溪嘴角動動,那句罵人的話還是沒說出來,幹笑一聲,“不用睡,醒了。”

其實他想說:有本事你一開始就別來。

算了,江宴發瘋可能會世界末日。

他還是善良點,自己活夠了也不能拉著全雲陸的人陪葬。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江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可能是覺得自己一直擦不幹凈有些失氣,他將固魂珠拿起來反覆看,突然笑了一聲,視線停在上面,“何必逼迫你跟我綁定命脈,後來竟然因為私心也一直沒解除,險些害死你,還好,我活下來了。”

魚在溪歪了歪頭,手把臉撐的有些變形,表情擠得就更疑惑了,“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去做什麽?”

“去拿固魂珠,也為查清一些事。”

魚在溪想起元清的墓碑,問:“你查清了嗎?”

“沒有。”江宴把固魂珠拿起來,“我走了。”

魚在溪沒問他要去哪兒,頭垂下來心情不怎麽樣,可發現一縷青光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楞了楞,隨即明白江宴要幹什麽,他擡手一掌將江宴的靈力擋了回去,江宴不解的看他,“為何?”

魚在溪搖搖頭,茫然的看了眼自己手掌,“你走吧。”

江宴離開後魚在溪重重嘆了口氣,剛才那一瞬間,竟然是下意識的選擇壓過了反覆思考過後的決定。

可這到底是為什麽?

魚在溪實在想不通,在他跟江宴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哪裏都沒有問題,就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他背叛了自己。

魚在溪氣的想嘆氣,又想笑,怎麽能這麽離譜,他是不是帶點什麽特殊屬性。

自己跟自己掙紮事件很痛苦的事,因為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該同意哪一邊。

整個白天魚在溪都心不在焉的,有人跟他說話他聽一半掉一半,最後還要茫然的啊一聲,問:“哪兒,什麽?”

何修文是跟他說話最多的一個,也是最有耐心不斷重覆的一個,他昨晚靈感爆發寫了一話故事,讀給魚在溪聽,寫的不錯,比起之前魚在溪看的那些沒那麽離譜,可就是主角選的太平凡了,魚在溪在他重覆讀完六遍以後終於聽清了一整話故事,只給了一句建議:主角太平凡,不如寫江宴。

說完他就閉嘴了,不想提起江宴。

何修文把建議聽見去了,可是故事梗概已經在腦海中成型,想改不容易,他幹脆爽快道:“那我就再寫一本江宴做主角的。”

他美滋滋抱著自己的故事欣賞第七遍,魚在溪憂心忡忡在心裏揪花瓣,給自己打發時間。

天黑時寒香徹派人來叫他們一起出去玩,魚在溪起來伸了個懶腰,總算有了點事情做,叫上小辭一起出門。

外面燈火闌珊,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和白天那種自然尋常的笑不同,這是歡聚時特有的幸福感,與其他城死氣沈沈的晚上不一樣,他們城照常可以舉辦活動。

三人出府也不怕找不到地方,人群都往一個方向去,魚在溪牽起小辭擠進人群,想讓熱鬧的環境把自己拉出來,可小辭卻拉了拉他手,魚在溪把他抱起來,問:“怎麽了?”

小辭被抱起來有些楞,仿佛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他瞪著眼睛臉頰微紅好一會兒沒說話,小少年的自尊心是很強的,魚在溪只好走到一邊把他放下來,然後蹲下示意:“上來,我背著你。”

小辭猶豫片刻,看見越發擁擠的街道,還是把手摟住魚在溪肩膀,卻被魚在溪拉下來,“我那樣背你,你腿上來。”

於是小辭就這麽被魚在溪駝著往前走,標準的哄小孩兒的動作。

小辭盯著下面的一片頭頂,忘了自己剛才要問什麽,只顧著眼下,“你身上會疼嗎?”

魚在溪拍了怕小腿,大聲笑著道:“疼就把你扔下來。”

他笑著,可臉上沒什麽笑意,急於找個辦法讓自己精神起來,就加快了腳步,把何修文甩丟了都不知道,好在他身上的小辭比別人都高出一段,不然何修文都找不到他們。

魚在溪腳步快,走到了人群前排,到地方先見到活動中心放著他們昨天搬來的花燈臺,燈已經被點亮,裏面燃燒的竟然是一整根足有水桶粗的神骨燭。

這根神骨燭得三十塊金元寶,就這麽在這兒燒著,估計是要燒一晚上,太奢侈了。

泊陽城還真是有錢。

寒香徹在花燈前說了些什麽,魚在溪也沒聽清,依舊神游,然後聽見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有人下來分花綢,魚在溪被擠得往前走了兩步,不知誰遞給小辭一條,小辭也不懂什麽意思,交給魚在溪。

兩人看著別人,在其他拿著花綢的人向前把綢布系在花燈臺外層的圍欄上時,魚在溪也跟著去了,回來時寒香徹特地大笑著過來問:“你們兩個是誰系的花綢?”

魚在溪沒看懂她的笑,“我啊,怎麽了?”

寒香徹拍拍他,示意他可以回去了,“那就是你參加活動,一會兒記得上來。”

參加唄,魚在溪心不在焉回去,等著參加活動。

小辭伸手拍拍他頭頂,小聲問:“我們是不是不該參加?”

“為什麽?”魚在溪隨口問。

“我看你和他們不一樣。”

聽他這麽說,魚在溪轉頭去看別人,好幾個一起系花綢的年輕人此刻正氣氛親密的呆在一起,男生側頭跟女生說話,女生挽著男生胳膊不住的笑。

魚在溪想起昨天寒香徹說的,“獎品是你的愛人。”

“沒事,”魚在溪握著小辭腳腕,“我不拿獎就行了,玩一下。”

活動很快開始,人群自覺把場地讓出來,魚在溪找到何修文,讓他照顧好小辭,然後跟著參賽人一起去到中間。

寒香徹宣布了比賽規則,前三項都是很簡單的,比誰跳舞跳的漂亮,在場的有男有女,比跳舞肯定還是女生更厲害,魚在溪從來沒跳過舞,跟著比劃兩下,盡量不讓自己出醜。

場外何修文拉著小辭,喊得比誰聲音都大,“魚在溪太帥了,我要嫁給你!”

魚在溪都沒臉看他,轉開頭看別的地方,卻突然掃到遠處屋頂上站著兩個人,一個藏青長袍的陸問松,一個月白外衫的江宴,兩人一同看著這邊,臉上表情各不同,魚在溪看了一眼就轉開又看別人去了。

有些意外的是他在這群歡快跳舞的人裏看見了寒香徹,她愛人是誰啊,城主也得用這種方式告白,有些慘,不過在這麽多人的見證下,相愛的人應該會覺得很幸福。

魚在溪累了就不跳,從不為難自己。

第四項挑人的時候,是讓場外的人選擇誰跳的好看。

魚在溪自覺的往下走,壓根沒想著能堅持到最後,卻不想被人推了回來,好多人大喊:“這個仙尊跳的最好。”

魚在溪一臉驚訝,別這麽選吧,他甚至都沒跳。

寒香徹笑著給他帶回來,“相信我們,我們都覺得你跳的好。”

那沒辦法,就再待一會兒,第四項是上花燈,這個他想來就簡單了,所以他不來,把快樂留給城民。

等寒香徹宣布比賽開始,場上頓時亂了起來,男女都往前上,搶著靠近燈臺,在半炷香燃盡前,手裏拿到花綢最多的即為獲勝,魚在溪全程在一邊看,場下有人慫恿當聽不到。

然後他又‘不經意’看遠處的屋頂,只剩陸問松一個人了。

魚在溪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但松了口氣是真的。

最後獲勝的是寒香徹,她舉著幾十根花綢站上了花燈上的受獎臺,正準備自己公布自己的獎品,卻看見下面場地邊緣,魚在溪笑著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被一臉怒意的江宴拉走了。

魚在溪擰眉回頭問了句,江宴牽著他手邊走邊沈聲道:“你是我的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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