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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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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象環生

這時藏僧達爾巴連忙抱起霍都交給金輪法王,轉身看向楊過道:“小孩,我來和你比武”說罷金剛杵橫掃向楊過腰間打去。

這一棍帶著金光揮來,可見他臂力之猛速度極快。楊過腰身後仰避開橫劈。那達爾巴卻強硬改變金剛杵的揮勢直戳楊過腰間,眾人皆是一驚,楊過也是吃驚地長劍按在金剛杵借力向上一躍。

那達爾巴也不等楊過落地就要追擊,“師弟,退下!”趙敏飛身上臺,徒手抓住金剛杵就要奪取,“這第二場,我跟你比。我是師父大弟子,趙敏”眾人又見一年輕俊才出場,見他喊楊過師弟,心中更是震驚。楊過小小年紀武功了得,那這大弟子豈不是更厲害?眾人又將目光看向遮住面容的小龍女。

楊過退到小龍女身旁,道:“姑姑,師..師哥贏得了不?”

“你師哥是個武癡,待在墓裏盡是練武。瞧她就是。”聽得小龍女這般說,楊過凝神觀察。黃蓉借機來到楊過身邊,“過兒”,她點頭向小龍女打招呼,小龍女點頭示意又再看向內場。

“伯母”楊過見到黃蓉過來,連忙道。

“過兒,我來是有事相托。上場比試朱大哥中了霍都的毒,你記得找那霍都換個解藥”黃蓉面露欣慰,此番楊過這般為中華爭光,心中成見也拋去一邊。“到時我和你郭伯父做東,宴請你師哥和師父”

“好,伯母。”黃蓉見楊過答應,也不再打擾二人。

場中也是驚險萬分,達爾巴真是力大無窮使得金剛杵呼呼風響,那白衣少年也是輕功絕妙,形如鬼魅,那勁風吹得她衣袍獵獵,渾然翩翩貴公子。達爾巴揮舞著千斤重的金剛杵,舞的生猛。趙敏這般徒手與達爾巴爭鬥,眾人心緒起伏,每次看他揮舞心中一懸,見趙敏避開心中又是一放。

趙敏也不敢與達爾巴硬碰。達爾巴耍的都是剛狠招數,橫是橫,豎是豎,招式簡單蘊含的力道不可小覷。他的武功招式趙敏也是摸透了大半,奈何那力道也不是隨意可以去硬接的。

這時達爾巴嘴裏嘀咕著藏語,趙敏不語,他見趙敏不理也住口了。

“姑姑,那臭和尚剛才在罵師哥。”旁人躲避厲風站得遠,楊過和小龍女隨時要出手相助趙敏自然離戰局近,楊過聽到達爾巴開口說話,他不懂藏語但這比試中說話都是挑釁臟話罷。

小龍女也是第一次聽這奇特的語言,自然不懂達爾巴說的是甚麽,見楊過說得義憤填膺心道楊過懂得藏語,吩咐道:“過兒,還回去。”

楊過哪裏懂得藏語,他不願拂了小龍女的話,便依樣葫蘆的用藏語說道。

達爾巴奇怪地瞥了一眼場邊的楊過,眼下又是與趙敏纏鬥分心不得。

趙敏的掌法拳法變幻無窮,身形又是飄逸瀟灑。二人都過了數百招,也不見趙敏呈現劣勢,金輪法王急道:“快使無上大力杵法”

達爾巴應道:“是!”他單手舞動時已是神力驚人,此時雙手用力揮舞,棍棍生風,呼呼作響。那千斤杵僅是普通揮舞砸在人身上也得有個半傷,現在更加兇猛,棍勢席卷起一陣狂風。趙敏仗著輕功躲避,心中思索著應對之法。

“姑姑!”楊過緊張道,他不知覺得握緊拳頭。

“.....”小龍女也是面露擔憂,心中不安。那揮舞杵的狂風作響,吹得她衣袍獵獵,其他群雄都往後退避開,只有她和楊過二人不顧場上危險,緊緊盯著趙敏。若是趙敏引過來,必是要助她一力。

“達爾巴,你不認得我了嗎?”趙敏忽地向達爾巴問道,這竟然是藏語。達爾巴神情一驚,手下的勁道也弱了些。“你會說我的話?剛才怎麽不回答我?你是誰!”

趙敏揚唇一笑,她緊緊盯著達爾巴的眼眸,又是說道:“你不認得我了嗎?”

眾人只見臺上兩人突然嘰裏咕嚕說一頓話,楊過見趙敏罵回去了連聲叫好。趙敏見到楊過只是重覆一下藏語,這達爾巴就心神不定的,他心志如此不堅定,正好可以用九陰真經記載的移魂大法,這時攝人心神的功法。

趙敏說著藏語,明顯動搖了達爾巴的精神。這裏都是漢人,他來到中原也沒有見過其他人說藏語,吐蕃那邊自有轉世之說。趙敏又是連說認不認得她,“大師兄?”達爾巴遲疑問道。

趙敏笑容漸深,“達爾巴,看來你還記得我”

“真的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麽在那頭?”達爾巴這下連招式也不出了,“他不是你大師兄,趕緊打他!”金輪法王連忙喊道,他不知曉這個中原人怎麽會說藏語,現在正是比試緊要關頭。

“可是大師兄...”

“都說不是你大師兄了!”金輪法王怒道,達爾巴這才又揮舞起金剛杵,只是這下力道沒有先前那般兇猛。

趙敏喊道:“師弟,你竟然敢打我”

“啊”達爾巴神情一楞,那棍勢又是弱了幾分。

趙敏面露悲傷,達爾巴也是神情一悲,這達爾巴看了趙敏那麽久,自然神魂盡失。趙敏往左走,達爾巴也跟著往左走,眾人皆是驚嘆這達爾巴怎麽跟著了魔般。金輪法王更是連聲提醒達爾巴,他卻直直地瞧著趙敏渾然不聽。

堂上黃蓉和郭靖紛紛露出驚訝,二人都習過九陰真經,自然曉得這是九陰真經的功法。目光投向小龍女和楊過,更是要問問楊過的師門。

趙敏見時機一到,一掌拍向自己肩頭,實際是輕柔一放。達爾巴確實猛地拍向自己的肩頭,他本就神力驚人,竟是自毀臂膀。

金輪法王連忙下場攔住達爾巴,見達爾巴神情還是迷茫要盯著趙敏看,氣的打昏他。群雄見此立馬高聲歡呼道:“我們又勝了第二場!”“武林盟主是大宋高手!”“蒙古韃子快快滾出去!”趙敏摸著鼻子,怪心虛的,她也是蒙古人。蒙藏自然交好,她爹爹手底的部下也有藏僧,雖不能隨心所欲的說出藏語,這點藏語也足夠幹擾達爾巴了。

“師哥!太好啦!”楊過沖上來抱住趙敏,趙敏連忙抵住他的勢頭,搖頭。小龍女也是上臺,趙敏朝她安撫一笑。

“你的師父是誰?”金輪法王用藏語向趙敏問道,他盯著趙敏那雌雄莫辨的臉,方才他使出的武功招式也是絕倫絕妙,但這兩場比試也不是真材實料地打敗自己兩個徒弟,兩位弟子都中了計。

“師哥,這個老和尚在說什麽”

“啊,我不知道”趙敏淡淡一笑,道。

“...你的師父是誰?”金輪法王壓著怒氣,用漢語說道。

趙敏看向小龍女,楊過更是道:“就你身前這位,趕緊拜見武林盟主!”

金輪法王不見小龍女真容,“這武林盟主是何人,不敢露真面目嗎?”

小龍女摘下帷帽,眾人大驚。那少女姿容秀麗無比,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武林盟主怎麽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三人又是師徒相稱,簡直像小孩子扮家酒。

在場眾人除了全真教的郝大通、甄志丙、趙志敬,大廳上二千餘人均不知小龍女是何來歷,只是見她美得出奇,人人心中都生特異之感。甄志丙瞧著那三人一同出現,心中覆雜。

金輪法王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金輪道:“就你一個小姑娘也配武林盟主?只要你接得住我這金輪十招,我就認你是盟主”

“你怎麽耍賴,我們都勝了兩場!”楊過說道。

金輪法王冷笑道:“方才我也是贏了兩場讓你們再比一場,現在我試試她功夫瞧她當不當得起,這也不敢嗎?”

楊過再想反駁,“我來試試”小龍女回道。

“你若是接不住我十招那便怎麽樣?”

“接不住就接不住又怎麽樣?”小龍女也不願當什麽武林盟主,她之後還得跟趙敏回活死人墓。

金輪法王急念密宗真言“降妖伏魔咒”,楊過聽不懂,又見那麽長串條咕嚕話也不能找趙敏解答,想著應當是禿驢罵人的話,只好趕緊一起念起來。達爾巴醒來就聽到楊過念著咒,他看了看趙敏又看了楊過,一時有些分不清是誰。“師父,哪個是大師兄呀?”他竟然跑到金輪法王面前,金輪法王正要跟人動手又見徒兒如此愚笨,只得扔出廳外。

待一切準備好,金輪法王叫道:“第一招來了,小姑娘亮兵刃罷”

趙敏給小龍女戴上金絲手套和楊過退到一旁。楊過握著劍不敢松,趙敏也是緊盯戰局,二人時刻準備著沖上前幫助小龍女。

小龍女的武器是一條雪白綢帶,末端系著金色圓球,隨風展開抖動,叮鈴叮鈴清脆動聽。金輪法王所用的金輪專擅長應對兵刃,遇到尋常人揮動兵器極容易奪取。這下二人一個兵刃極短一個卻極長,一個極堅一個卻極柔偏巧兩人的兵器都會叮當作響。

小龍女揚動綢帶搶先出招,金輪法王起先對這柔軟的綢緞不在意,隨著過招的深入,他神情大驚,小姑娘雖厲害但也比不上他全力進攻。

楊過覺得二人出手了許多招,連聲喊停,金輪法王卻怎麽也不理會。他總共才出了一招,小龍女不接招就不算。

只是纏鬥一招,小龍女也不敢正面應對金輪法王,同樣利用輕功避開他人之長。二人的武器叮當作響一高一低,忽輕忽重響徹在大廳上,一時之間嘈雜淩亂。金輪法王不愧是一代宗師,二人游鬥許久也是摸透了小龍女輕功路子的一大半,“這是第二招第三招來了!”金輪法王大聲喊道。

他踏上一步,金輪忽地脫手,向小龍女飛了過去。這一下絕招實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哪有主動將兵器脫手的。但見金輪急轉,向小龍女砸到。小龍女伏低身子向後急竄,只聽得當當啷聲響,一團黃光從臉畔掠過,不容寸許,疾風只削得她嫩臉生疼。

眾人驚呼聲中,法王搶身長臂,手掌在輪緣一撥,那金輪就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忽地轉身,又向小龍女追擊過去。小龍女眼見輪子轉動時勢道大得異乎尋常,那敢用綢帶去卷?只得以絕頂輕功旁躍避開。

金輪法王兩擊不中,叫道:“好輕功!”搶上去突伸左拳,當啷的一聲在輪邊一擊,同時雙掌齊出,攔在小龍女身前,那金輪卻忽的從她腦後飛來。金輪來勢並不十分迅速,但輪子未到,疾風已然撲至,勢道猛惡之極。法王在輪上擊這一拳時,已先行料到對方閃避方位,因此那輪子猶似長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繞了半個圈子,向她身後急追。

小龍女揮出綢帶卷向一邊的柱子,用力一扯帶著身子在空中借力斜飛。那金輪劃破綢緞,小龍女輕飄飄的落在遠處,也是出了法王這前後夾擊範圍。眾人心中那顆心還未放下,那法王又是朝金輪又是拍一掌追擊小龍女,他一點也不給小龍女歇息的機會。

“第五六招!”法王道,他又是堵在小龍女前路逼她上來接招。這時

“唰”地一把飛劍飛過來,直直紮到小龍女附近的廳柱。趙敏扔出後,向一旁的豪傑連聲道歉,緊急借用了這個俠士的佩劍。小龍女拔出劍朝身後的金輪過去,一劍擊中金輪的闊面,她並沒硬是要將那金輪停下,而是跟著金輪旋轉的力度手腕一轉劍身哢噠一斷,那金輪也是改變了方向飛向場外。

楊過一瞧金輪飛過來,怕金輪又給返回到老和尚那邊,奮力躍起向輪子刺去,當的一聲大響,長劍恰好套入輪中空洞,只是金輪力道實在猛惡,震得他虎口迸裂,鮮血長流,連人帶輪和斷劍,一齊摔在地下。

小龍女也是避開了法王五丁開山般的掌力,金輪法王瞧見接二連三被她徒弟阻擾,連自己縱橫無敵的兵刃也被楊過打落在地,真是生平從所未遇的大挫折。心中也是盛怒,他瞧向倒在地上的楊過,呼的一掌,已劈空向他擊去。

趙敏見金輪法王要下毒手,情急之下她猛地沖上去要與金輪法王對掌。趙敏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經脈疼痛,即使有寒冰床輔助比常人多了二三十年的內力,但金輪法王可是當代武學大師,精修深厚內功豈是一下子就能趕上的。

金輪法王也是出了五成的功力,趙敏竟然能接住他這一掌,實乃震驚中原武林人才輩出,這般年輕就有這等深厚內功。一旁的郭靖見此危機,一招“飛龍在天”,全身躍在空中,向金輪法王的頭頂搏擊下來。金輪法王當下掌力急轉,“嘿”的一聲呼喝,手掌與郭靖相交。這是當代兩位武學大師的第一次交掌。郭靖人在半空,無從借力,順著對方掌勢翻了半個跟鬥,向後落下。金輪法王卻穩站原地,身不幌,腳不移,居然行若無事。郝大通、孫不二、點蒼漁隱等素知郭靖武功,見後無不駭異,心想這番僧的功夫實是深不可測。其實郭靖向後退讓,自然而然的消解敵人掌力,乃是武學正道。金輪法王給楊過一搗亂,攪得臉上無光,硬要爭回顏面而實接郭靖掌力,卻是大耗內力真氣,雖似占了上風,內裏卻是吃虧。二人均是並世雄傑,數十招內決難分判高下,金輪法王勉強在一招中先占地步,胸口又不免隱隱生疼,好在對方只求救人,並不繼續進招,於是口唇緊閉,暗運內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滯氣。

楊過與趙敏立即往後退,小龍女也來到二人處察看,她嗔怪地瞥了一眼趙敏,“你們二人怎麽可如此亂來。”她仔細的探查趙敏,好在沒有受傷。

這下比試也中斷了,楊過隨即用斷劍穿過金輪的空洞舉起來,耍盤子般轉動,居然也發出些嗆鐺鐺的聲響,高聲叫道:“蒙古眾武士聽著:你們大國師的兵刃已給我繳下,還說甚麽天下武林盟主?快滾你們蒙古奶奶老太婆的臭鴨蛋罷!”蒙古武士盡皆不服,眼見金輪法王與小龍女比武要勝了,中途還丟進來武器,楊過這個場外人還奪了法王的武器,現在又是郭靖。眾人喧嘩叫囂,但說的都是蒙古話,除郭靖與趙敏之外,中原群雄一句也聽不懂。

中原群雄中明白事理的,也覺以武功而論,金輪法王當然在小龍女之上,但武林盟主這個名號,說甚麽也不能讓一個蒙古國師拿去,否則中原武林固然丟盡了臉面,而群集禦敵之際自不免先行折了銳氣。少年氣盛的見蒙古眾武士喧擾,也是大聲喝罵,與他們對吵起來。雙方各抽兵刃,勢成群毆。楊過高舉斷劍金輪,向金輪法王說道:“還不認輸?你的兵刃都失了,還有甚麽臉面?世上可有兵刃給人收去的武林盟主麽?”金輪法王正暗運內力,楊過的說話耳中聽得清清楚楚,卻不敢開口說話。楊過一見情狀,已自猜到三分,忙大聲說道:“各位英雄請聽著:我再問他三聲,他若是不答,便是認輸。”他怕時刻一久,法王運氣完畢,更不延擱,一口氣的問道:“你是不是輸了?武林盟主你是想也不敢想了?你默不作聲,就是認輸?”金輪法王正消去了滯氣,胸口隱痛已除,待要答話,楊過見他嘴唇微動,急忙搶在前頭,說道:“好,你既認輸,我們也不來難為你,你們大多兒好好的去罷。”當下高舉斷劍金輪,拿去交給了郭靖。

金輪法王氣得臉皮紫脹,又忌憚郭靖武功了得,金輪既落入他手,自己空手去奪,必難成功,眼見中原武士人多勢眾,若是群鬥,己方定要一敗塗地。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先行退卻,再圖報覆,於是大聲說道:“中原蠻子詭計多端,倚多為勝,不是英雄好漢,大夥兒隨我走罷。”他右手一揮,蒙古眾武士齊向廳外退出。他遙遙向郭靖施禮,說道:“郭大俠,黃幫主,今日領教高招。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郭靖躬身答禮,說道:“大師武功精深,在下佩服得很。”

楊過忽地想起一事,叫道:“餵,你的弟子霍都中了我的暗器之毒,快拿解藥來換我們的解藥罷。”金輪法王自恃玄功通神,深明醫理,甚麽毒物都能治得,恨極楊過狡猾無禮,對他的話毫不理睬,逕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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