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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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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 67 章

宗越收到消息, 說是羅婉來此與人幽會,他自是不信的,但聽雪香說她今日確實來了摘星樓談生意, 還是不放心, 起意過來看看。

誰料這一路上, 巧合地遇上了很多人, 國子監中和他打過架的對頭們, 一向與他不和的魏國公府的人,還有一些關系淡漠只吃過幾次酒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唯一算得上朋友的, 也只有顏九和段十一。

一群人陸陸續續地偶遇了他,不計前嫌地來恭賀他從國子監結業,還有提前恭維他, 望他一朝做了天子近臣, 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的。

事出反常,太過巧合, 加之宗越收到的關於羅婉幽會的消息, 讓他本能地用惡念去忖度這些人, 他們莫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麽, 特意借慶賀之名, 想看他的笑話?

在進摘星樓之前,他尋個借口去了趟藥肆,買了些蒙汗藥。

不管這些人到底是何意圖, 先下手為強, 把人放倒再說, 宗越懶得多費心思與他們周旋應付。

一進摘星樓,在待客的大堂裏, 宗越先去要了幾壇酒,放入提前備好的蒙汗藥,與眾人道:“我這個人記仇,不和仇人吃酒,真想與我做朋友,先幹了這碗酒,幹了這碗酒,我們再上去把酒言歡。”

連顏九和段十一也不能例外地喝了那碗酒。

藥倒了所有人,他才上樓,本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警惕心,將上樓這會兒幾個探頭探腦打量他的可疑之人又綁了,命近隨封鎖摘星樓,不可進更不可出,安排妥當,這才去了方才那群人言是已經定好的雅廂。

就在上鎖的雅廂旁邊。

這間訂好的雅廂顯然被人動過手腳。摘星樓是木樓,為著隔音特意做了雙層木墻,中間用陶甕填以木屑口朝內裏,阻音效果十分好。但現在這處雅廂,臨近隔壁雅廂的木墻上被人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能供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爬進去,雙層墻中間的木屑陶甕全不見了。

不止如此,內層的木墻還被刻意切開幾個方方正正的口子,卻並不切透,只把這面刨削,將原本厚實的木墻變成薄薄一層幾可透光的木板。為著收音,還特意用紙卷筒連通外層木墻上已經切好的口子,其外再用薄薄一層掛畫遮掩。

與鄰廂內寢相隔的墻上,切開的口子尤其多,那廂微弱的動靜,在這廂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羅婉說的那些話,嬌氣的,柔媚的,半嗔半嬌的,一字不落地進了宗越耳中。他只料到,羅婉當也是有些欽慕姜少微的,像京城許多女郎一樣無可厚非的景仰和欽慕。

可她答應嫁給他,竟然是因為認錯了人,她甚至怪他穿了姜少微的衣裳,去了冀國公府,和大表兄站在一處,誤導了她。

她親手編的那個玉佩,原也不是給他的。

她以為他是姜少微,才會幫他找玉佩,編玉佩,原來她所有的主動和善意,都不是給他的。

難怪,她會認不出那個玉佩,難怪,成婚之後,他三番五次,明裏暗裏,讓她幫他再編一個玉佩,她都睜眼說瞎話,說她不會編,編得醜……

在她眼裏,姜少微值得她用心編那麽好看的一個玉佩,他不值得,他就只值便宜繡娘編的醜玉佩而已。

還問為何要休了她?

她這樣對他,欺騙他,放在旁人身上,他不止要休了,還要毀了,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他再晚來幾步,她和姜少微這對苦命鴛鴦,就要成雙成對了吧?

他砸鎖的力氣越來越大。

哐當哐當的聲音如雷霆萬鈞,羅婉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撐著綿軟不堪的身子,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姜少微把自己的外袍重新給她披上,裹好她,安撫她道:“不用怕,來人不是旁人,是明檀。”

聽聲音,只有一個人,那便只可能是宗越,他一定識破了這場陰謀,按住了其他看熱鬧的人。

當啷一聲,門鎖斷開,一陣強勁的冷風灌了進來。

九月的天氣,正是秋高氣爽,並不算太冷,可宗越長身站在門口,好似踏雪而來,披了一身的雪,融化成水又結成了寒冰,冷冽堅硬,叫人看著便覺刺骨。

裹著姜少微袍子,縮在內外廂隔墻角落裏的羅婉,望著他,嘴唇都難以控制地輕輕顫著。

她這副模樣卻也不敢躲去內寢,怕宗越更加誤會,怕更說不清楚。

姜少微鎮定從容地站在桌案旁,除了沒有外袍,衣冠齊整,只因藥茶的緣故,臉色也微微泛出些隱忍壓制的不對勁。

“你該知道,這是陰謀。”他對宗越解釋。

宗越當然知道這是陰謀,但有些事情,若非這場陰謀,他大概這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了。

宗越朝羅婉走過去,經姜少微身旁,被他橫臂攔下。

“她被人算計了,不關她的事,你若介意今天的事,與她和離,我會娶她。”

宗越皺眉,卻見羅婉因為這句話,朝姜少微看了過來。

她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緋紅,眼神也並不清明,但有一瞬,聽見這句話的一瞬,眼睛是亮了下的,竟敢當著他的面,去看姜少微。

“姜少微,你做夢吧。”

宗越推開姜少微,徑直朝羅婉走過去,解下自己外袍裹住她,才一把將姜少微的衣裳扯出來丟還給他。

姜少微拿著衣裳出了房門,沒有回頭去看羅婉,她現在畢竟還是宗越的妻子,而今這樣,已經越了禮度。

姜少微為二人合上房門,本是要走的,聽裏面傳來一聲女郎受驚的微弱呼聲,好像離的近了些,就在外廂距離門口不遠的桌案旁。

一墻之隔的房內,桌案上的東西已被宗越全部推開,他用外袍裹著她放在桌案上,才掀開去檢查她是否受傷。

“越郎……”羅婉還在打著顫,在後怕著,也恐懼著宗越而今的神色。

她沒有受傷,只是衣裳爛了。

他察覺她的後怕恐懼,本能地把人按進懷中,安撫著她。

一顆心在胸膛裏怦怦跳著,暴躁激烈,不甘心地對他叫囂。

這個女人把你騙得多慘,明明不喜歡你,沒想過嫁你,卻在第一日就叫你“越郎”,你不報仇,不懲罰她,還等著做什麽?

姜少微說要娶她,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你難道沒看出,她有多想嫁姜少微麽?

她是你的妻子啊,竟敢肖想別人,不該罰麽?

宗越心裏當然是恨的。

他當初寧願抗旨也不肯娶她的,只要她說一句算了,這門親事根本就不能成,是她非要嫁進來,非要纏著他,非要和他生個孩子。

如今想全身而退,重嫁姜少微,天底下哪會有這樣的好事?

他撩起衣袍一角,掖進蹀躞帶,窸窸窣窣一陣利落的動靜後,拖著她重重往前一湊,緊緊貼住了他。

雖已經肌膚相親,但他衣衫仍舊是齊整的。

“還熱麽?”他粗糲的大掌按在她腰上,禁錮著她,掌控著她,讓她不至因為他的蠻力脫離軌跡。

“越郎,救拂雲……救拂雲……她被抓走了。”

羅婉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怒氣比蠻力更重,她知道他一定是惱了,卻還是想央求他,讓他不要這麽不留情面。

宗越眼睛一沈,陰惻惻的目光染得那聲音都帶了幾分陰暗,“你求我,求我我就幫你。”

羅婉根本沒有思考的力氣,腦海中混混沌沌,藥效因為他的入侵愈發張狂地釋放著,迫使她去加倍感受這份歡愉,沖擊著她的憂心。

“我求你,越郎,求你去救拂雲……”她只能不假思索地順從他。

他卻又冷冷哼出一聲笑,“你拿什麽求我?”

羅婉閉上眼睛,摸尋著去抓他手臂,卻被他推開了。

他按著她雙手壓在腦頂上方,傾身低下來,一下一下,力道分明,懲罰著她。

“睜開眼睛。”他壓迫得很低,幾乎貼在她面龐上,粗重的氣息敲打在她緊緊閉著的眼睫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命令。

一面命令一面進攻。

迫得她睜開了眼睛,又去咬她的唇,聽得她痛哼了一聲,下意識又要閉眼。

“不準。”他又用牙呲了一下。

“看清楚,我是誰。”他貼得很近,咬著牙重重的貫著力氣,“說,我是誰?”

羅婉不語,嘗到了些許血腥味,嘴唇概是被他咬破了。

他卻不肯罷休,一遍遍問著他是誰,要她回答。

甚至她說越郎都不行,一定要她說他的名字,清楚的喚著他的名字。

“你記住了,那個玉佩,從來不是姜少微的。”

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羅婉體內的藥性因為宗越散發得很快,目光漸漸有了些清明,望著他愕然地微微張開了嘴巴。

宗越並不喜歡她這份愕然,微微皺眉,又拿出雷霆之勢來對付她,沖散了她方才一瞬的清明,讓她覆墮於迷亂之中。

“你也休想嫁姜少微!”

每每提及那個名字,他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咬碎了。

宗越才不會成人之美,他就要棒打鴛鴦,就要看著他們兩個愛而不得,痛不欲生,就要把羅氏牢牢把在手中,讓她這一輩子都不得所愛。

“今天回去就給我編個玉佩,親手編,再有一個字騙我,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你那丫鬟了。”

他發狠地說著,威脅著她,又故意丟在了裏面,還要她用帕子親自為他擦拭,做著夫妻之間本該有的,最親密的事。

他不會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了,他要她立即給他生個孩子。

管她當初將他認成了誰,管她當初的善意是給誰的,管她心裏到底怎麽想,管她肖想誰,她早就是他的了。

早就徹徹底底,從內到外,都是他的了,姜少微想搶,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至於她,她心裏掛著誰,他才不在乎,他就要她的人,她不是有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本事麽,以後繼續逢迎就罷了。

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心裏裝著誰,他只要她為他生兒育女,就夠了。

那些衣裳都不能穿了,宗越用外袍裹緊她,抱著人一腳踢開門,見姜少微就在步廊的拐角處站著。

背身而立,負在腰後的手攥成了拳頭,聽見宗越踹門的動靜才轉過頭來,見他抱著羅婉,遂又轉過身去。

宗越猜到姜少微不會走遠,他一定還擔心他會慢待羅婉,準備著隨時沖進來英雄救美,好讓羅婉繼續欽慕他。

姜少微有什麽資格多管閑事?

宗越看著那位背身而立、溫潤如玉的二表兄,咬了咬牙,目中又露出冷颼颼、兇狠狠的惡意,半瞇起一雙鳳目,微揚下巴,聲音雖沈卻故意壓制著怒氣,說:“婉兒,你方才說,將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隨誰好看?”

羅婉身子一顫,察覺宗越的惡意,抿唇不答,就聽他低沈地幾乎是從喉嚨裏滾動出來的一句話:“想救你那女婢,就好好回答。”

“大聲些。”他低低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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