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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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眼見史蒂夫的身影消失在時空星門的漩渦中, 紮坦娜臉上原本故作輕松的笑意，也逐漸褪變成一種冰冷的漠然。
“門關。”
神秘的魔術師低聲念起反語魔法。
於是，沈重的圓形鐵門便緩緩合上, 在發出一聲沈重的悶響後, 完全鎖死了。
魔術師的手接著靈巧一揮，這次, 消失的是鐵門所在的一整面墻。
關於世界和時空的秘密就這樣湮沒在了貝蒂眼前。
此時此刻，她們所在的山洞就和任何一個地下洞窟別無二致, 尤其是, 當此處只剩下她和身邊的魔術師後, 貝蒂覺得, 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貝蒂看著紮坦娜揮舞雙手, 將所有人類的痕跡消抹，第一次感覺到寒冷。她緊了緊沖鋒衣的領口, 沈默地註視著即將坍塌的洞穴。
紮坦娜低聲輕吟著反語魔法, 簌簌泥土從她們頭頂落下。
這個在二戰時曾被納粹苦苦尋覓, 卻始終一無所獲的洞穴和時空星門，就這樣被身旁的魔術師用反語魔法輕而易舉封存了。
語言是擁有魔力的。
尤其當世界上存在著天堂和地獄的時候, 紮坦娜所使用的反語魔咒, 是少數能繞過二者使用, 並不會被二者察覺的魔法。
多年以前，貝蒂的父親留比沙偶然結識了紮坦娜的父親——偉大的魔術師格瓦尼·紮塔拉, 因此得知了反語魔法的秘密。
期間, 出於某種覆雜的緣由, 格瓦尼欠了留比沙一個人情。魔術師表示，如果未來, 留比沙遇到有關魔法的麻煩的話，他或者他的家族會無償替留比沙解決。他們活著的時候沒有這個機會，反而等他們雙雙去世，諾言才終於迎來兌現的時機。
當史蒂夫決心以肉身下地獄的時候，貝蒂思考片刻後，聯系上了正在歐洲巡演的紮坦娜。
作為格瓦尼唯一的後代，紮塔娜必須履行父親的誓言。
活人下地獄非死即傷，為了最大程度保護史蒂夫的安全，她不得已選擇了深藏地下的洞穴沙姆巴拉。
可即便如此，史蒂夫和莉莉安也不一定能夠重回人間。
只一晃神，貝蒂已經和紮坦娜回到地面上。
“從今往後，我們紮塔拉家族就再也不欠你們什麽了。”
紮坦娜轉頭看向貝蒂。
她的語氣和態度都非常冷淡，註視貝蒂的時候，眼神總帶著審視，似乎是想透過她黑色的眼睛，看向背後另一個存在。
“我知道。”貝蒂沒什麽表情地點頭，猶豫了一會後，她又補充道，“謝謝你能幫助我。”
紮塔娜聞言，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對她的彬彬有禮有些意外。
見狀，貝蒂解釋：“莉莉安說，貝蒂在做人的時候要有禮貌。這是一種美德。”
紮坦娜：？
紮坦娜嘴角一抽，仰頭看天。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高原稀薄的空氣讓天空中的繁星顯得格外明亮，也讓她想起某個名為晨星的存在。
她糟心地收回目光，擰眉瞧著還沒她肚臍高的小女孩，深深嘆了口氣。
“我對惡魔的道德標準保持懷疑，但實話實說……你現在看起來確實像個乖孩子。”紮塔娜說著，伸手替貝蒂把沖鋒衣的帽子拉到腦袋上，“你餓了麽？我們該去吃點東西了。”
貝蒂搖頭。
“我不餓。”她低聲說，腳後跟不安地在地面碾了碾。
“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
……
“史蒂夫·羅傑斯？”
密林的陰影中，緩緩顯露出一雙狼一般冷冽的眼睛。一個龐大的黑影站在樹後，陰翳地望向他。
史蒂夫一進入地獄之門後，便跌落在了這片布滿迷霧的樹林。天空在這裏呈現出一種冷酷的暗灰色，將地面上那些扭曲的樹幹襯托得愈發不詳。濃重的霧氣遮擋了他的視線，就在史蒂夫站在原地，略顯迷茫地思考著將要朝哪個方向前進時，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就在他耳後炸響！
他猛地扭身，正面對上了一張慘白的臉！
“什麽——呃！”史蒂夫的厲喝在看清這張臉後，突兀地卡在嗓子裏。
梅洛蒂·肖的靈魂在不知何時悄然貼上他的後背，正幽幽地盯著他。發現他眼中的震驚後，她歪了歪腦袋，身體飄在半空中，眨也不眨地俯視他。
史蒂夫註意到，她身後還藏著另一個人類的靈魂。只不過，比起她來說，那個背後靈要顯得黯淡模糊得多，只隱約能瞧見是個金發的枯瘦女人。
“十六號特工？你怎麽在這裏？”史蒂夫下意識問。
“我死了。”梅洛蒂面無表情地說，眼神依舊直勾勾盯著他，“你也死了嗎？隊長？”
史蒂夫有些尷尬，他正要回答，就聽梅洛蒂身後的那個靈魂小聲道，“不，他沒死。這是個活人，梅爾。”
那聲音很輕，可落在史蒂夫耳中卻宛若驚雷：“我們得送他離開。”
“別！”史蒂夫聞言當即後退幾步，他壓低了聲音，“我不能走！我得去地獄——”
那靈魂躊躇道：“可是——”
梅洛蒂拍了拍那靈魂的手，“別擔心，傑西卡，”接著轉頭看向史蒂夫，單刀直入問，“你是來找莉莉安的嗎？”
“呃……是？”史蒂夫有些遲疑地回答。見梅洛蒂在得到他的答案後陷入沈默，他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畢竟，莉莉安曾經附身在梅洛蒂的身上，而他並不清楚，當時的梅洛蒂是否是自願被附身的，和莉莉安是否有過節。如果這兩人有仇……
史蒂夫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麽對抗鬼魂。
“她不在這裏。”梅洛蒂的話語打斷了史蒂夫的胡思亂想，“你應該再往深處走，去到河的對岸，隊長。”
說著，梅洛蒂伸長手臂，在史蒂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強硬地抓住他的雙肩，帶他飛在半空，飛快朝某個方向飄去。
也就是在此時，史蒂夫才發現，超級血清在地獄不太好使。
他的體格明明比梅洛蒂大上一圈，可此刻他就像個雞仔似的被梅洛蒂拎著。
史蒂夫張了張嘴：“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是你的粉絲，隊長。”梅洛蒂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他耳畔，史蒂夫發誓梅洛蒂此時一定在笑，“我收藏了你的所有漫畫書。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來這裏來找罪受……”
梅洛蒂的聲音輕輕的：“但我很高興此時能有人能來地獄找她。”
史蒂夫：“等等，所以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噓，低聲些。”梅洛蒂壓低嗓子，回答道，“是的。這件事已經在地獄傳遍了。據說，莉莉安違抗了魔王的命令，正被囚禁在萬魔殿中。如果你想去那裏，就得去到最後一層，隊長。”
“我現在是在哪裏？”史蒂夫問。他一來就降落在迷霧樹林中，根本來不及探查周圍。
“地獄邊境，也叫候判所。”梅洛蒂緊緊抓著他，帶他小心繞行過幾只眼神茫然的靈魂，“你得渡過——。”
“冥河阿刻隆，我知道。”史蒂夫說，“我看過《神曲》。”
“那太好了。”梅洛蒂松了口氣，“畢竟我可沒去過河對面。看看底下排得這些長隊，還沒輪到我呢。我想大概還得過五百年，哈哈哈。”
史蒂夫發誓他嘗試過了，但真的笑不出來。
史蒂夫：“你和莉莉安……”
梅洛蒂一下子明白他想說什麽，很快回答道：“噢，我欠她一個人情。”
“所以你不是被迫的。我是指，你的身體——”史蒂夫突然感覺喉嚨幹澀。
“當然。”梅洛蒂有些莫名其妙，低頭瞧了他一眼，可惜只能看見一個金燦燦的發頂，“沒人能強迫我做什麽事。我是個成年人了，隊長。我是自願和惡魔進行交換的。再說……”她的聲音低下去，“莉莉安後來還把我的記憶還給我了，連帶著我媽媽……哎，這真是個天大的人情，幸好你出現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償還，我最討厭欠債了……”
梅洛蒂咕噥了幾句。但隨著離阿刻隆河越來越近，梅洛蒂便沈默了下去。
只見無數或閃耀或暗淡的靈魂，正排成長隊朝河的方向走去。河面霧氣蒙蒙，但隱約可見一星暖黃色的光點正在緩緩接近河岸的碼頭，一名須發皆白的佝僂老者撐著船槳，渾濁的眼裏倒映出憧憧鬼影，他的腳下，是一葉乍看去堪堪只能乘坐一人的小船。
“那就是卡戎。”梅洛蒂說著，降落在了離船不遠的地方。
被她稱作“傑西卡”的靈魂原本緊緊跟隨在她身後，此刻卻離開了她，反倒貼在了史蒂夫的背上。
史蒂夫一個激靈，正要拒絕，就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傑西卡說：“不要動，孩子。會被發現的。”
梅洛蒂擋在史蒂夫身前，頭也不回地小聲說：“聽她的準沒錯，隊長。”
她們倆一前一後緊貼著史蒂夫，一時之間，竟然真的將史蒂夫完全擋住了。史蒂夫明白她們是在幫他掩蓋活人的氣息，一句話也不敢說，一人二魂就這樣僵硬地在原地站了一會，而後緩緩朝碼頭的方向挪動。
“跟上我的節奏，千萬不要掉隊。”梅洛蒂說著，在史蒂夫看不見的地方咧了咧嘴，“我們得一路把你這樣夾到碼頭呢，隊長。”
史蒂夫：“……”
“哦，對了，忘了問。”梅洛蒂挪動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你會唱歌嗎，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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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史蒂夫的身影消失在時空星門的漩渦中, 紮坦娜臉上原本故作輕松的笑意，也逐漸褪變成一種冰冷的漠然。
“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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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沈重的圓形鐵門便緩緩合上, 在發出一聲沈重的悶響後, 完全鎖死了。
魔術師的手接著靈巧一揮，這次, 消失的是鐵門所在的一整面墻。
關於世界和時空的秘密就這樣湮沒在了貝蒂眼前。
此時此刻，她們所在的山洞就和任何一個地下洞窟別無二致, 尤其是, 當此處只剩下她和身邊的魔術師後, 貝蒂覺得, 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貝蒂看著紮坦娜揮舞雙手, 將所有人類的痕跡消抹，第一次感覺到寒冷。她緊了緊沖鋒衣的領口, 沈默地註視著即將坍塌的洞穴。
紮坦娜低聲輕吟著反語魔法, 簌簌泥土從她們頭頂落下。
這個在二戰時曾被納粹苦苦尋覓, 卻始終一無所獲的洞穴和時空星門，就這樣被身旁的魔術師用反語魔法輕而易舉封存了。
語言是擁有魔力的。
尤其當世界上存在著天堂和地獄的時候, 紮坦娜所使用的反語魔咒, 是少數能繞過二者使用, 並不會被二者察覺的魔法。
多年以前，貝蒂的父親留比沙偶然結識了紮坦娜的父親——偉大的魔術師格瓦尼·紮塔拉, 因此得知了反語魔法的秘密。
期間, 出於某種覆雜的緣由, 格瓦尼欠了留比沙一個人情。魔術師表示，如果未來, 留比沙遇到有關魔法的麻煩的話，他或者他的家族會無償替留比沙解決。他們活著的時候沒有這個機會，反而等他們雙雙去世，諾言才終於迎來兌現的時機。
當史蒂夫決心以肉身下地獄的時候，貝蒂思考片刻後，聯系上了正在歐洲巡演的紮坦娜。
作為格瓦尼唯一的後代，紮塔娜必須履行父親的誓言。
活人下地獄非死即傷，為了最大程度保護史蒂夫的安全，她不得已選擇了深藏地下的洞穴沙姆巴拉。
可即便如此，史蒂夫和莉莉安也不一定能夠重回人間。
只一晃神，貝蒂已經和紮坦娜回到地面上。
“從今往後，我們紮塔拉家族就再也不欠你們什麽了。”
紮坦娜轉頭看向貝蒂。
她的語氣和態度都非常冷淡，註視貝蒂的時候，眼神總帶著審視，似乎是想透過她黑色的眼睛，看向背後另一個存在。
“我知道。”貝蒂沒什麽表情地點頭，猶豫了一會後，她又補充道，“謝謝你能幫助我。”
紮塔娜聞言，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對她的彬彬有禮有些意外。
見狀，貝蒂解釋：“莉莉安說，貝蒂在做人的時候要有禮貌。這是一種美德。”
紮坦娜：？
紮坦娜嘴角一抽，仰頭看天。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高原稀薄的空氣讓天空中的繁星顯得格外明亮，也讓她想起某個名為晨星的存在。
她糟心地收回目光，擰眉瞧著還沒她肚臍高的小女孩，深深嘆了口氣。
“我對惡魔的道德標準保持懷疑，但實話實說……你現在看起來確實像個乖孩子。”紮塔娜說著，伸手替貝蒂把沖鋒衣的帽子拉到腦袋上，“你餓了麽？我們該去吃點東西了。”
貝蒂搖頭。
“我不餓。”她低聲說，腳後跟不安地在地面碾了碾。
“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
……
“史蒂夫·羅傑斯？”
密林的陰影中，緩緩顯露出一雙狼一般冷冽的眼睛。一個龐大的黑影站在樹後，陰翳地望向他。
史蒂夫一進入地獄之門後，便跌落在了這片布滿迷霧的樹林。天空在這裏呈現出一種冷酷的暗灰色，將地面上那些扭曲的樹幹襯托得愈發不詳。濃重的霧氣遮擋了他的視線，就在史蒂夫站在原地，略顯迷茫地思考著將要朝哪個方向前進時，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就在他耳後炸響！
他猛地扭身，正面對上了一張慘白的臉！
“什麽——呃！”史蒂夫的厲喝在看清這張臉後，突兀地卡在嗓子裏。
梅洛蒂·肖的靈魂在不知何時悄然貼上他的後背，正幽幽地盯著他。發現他眼中的震驚後，她歪了歪腦袋，身體飄在半空中，眨也不眨地俯視他。
史蒂夫註意到，她身後還藏著另一個人類的靈魂。只不過，比起她來說，那個背後靈要顯得黯淡模糊得多，只隱約能瞧見是個金發的枯瘦女人。
“十六號特工？你怎麽在這裏？”史蒂夫下意識問。
“我死了。”梅洛蒂面無表情地說，眼神依舊直勾勾盯著他，“你也死了嗎？隊長？”
史蒂夫有些尷尬，他正要回答，就聽梅洛蒂身後的那個靈魂小聲道，“不，他沒死。這是個活人，梅爾。”
那聲音很輕，可落在史蒂夫耳中卻宛若驚雷：“我們得送他離開。”
“別！”史蒂夫聞言當即後退幾步，他壓低了聲音，“我不能走！我得去地獄——”
那靈魂躊躇道：“可是——”
梅洛蒂拍了拍那靈魂的手，“別擔心，傑西卡，”接著轉頭看向史蒂夫，單刀直入問，“你是來找莉莉安的嗎？”
“呃……是？”史蒂夫有些遲疑地回答。見梅洛蒂在得到他的答案後陷入沈默，他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畢竟，莉莉安曾經附身在梅洛蒂的身上，而他並不清楚，當時的梅洛蒂是否是自願被附身的，和莉莉安是否有過節。如果這兩人有仇……
史蒂夫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麽對抗鬼魂。
“她不在這裏。”梅洛蒂的話語打斷了史蒂夫的胡思亂想，“你應該再往深處走，去到河的對岸，隊長。”
說著，梅洛蒂伸長手臂，在史蒂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強硬地抓住他的雙肩，帶他飛在半空，飛快朝某個方向飄去。
也就是在此時，史蒂夫才發現，超級血清在地獄不太好使。
他的體格明明比梅洛蒂大上一圈，可此刻他就像個雞仔似的被梅洛蒂拎著。
史蒂夫張了張嘴：“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是你的粉絲，隊長。”梅洛蒂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他耳畔，史蒂夫發誓梅洛蒂此時一定在笑，“我收藏了你的所有漫畫書。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來這裏來找罪受……”
梅洛蒂的聲音輕輕的：“但我很高興此時能有人能來地獄找她。”
史蒂夫：“等等，所以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噓，低聲些。”梅洛蒂壓低嗓子，回答道，“是的。這件事已經在地獄傳遍了。據說，莉莉安違抗了魔王的命令，正被囚禁在萬魔殿中。如果你想去那裏，就得去到最後一層，隊長。”
“我現在是在哪裏？”史蒂夫問。他一來就降落在迷霧樹林中，根本來不及探查周圍。
“地獄邊境，也叫候判所。”梅洛蒂緊緊抓著他，帶他小心繞行過幾只眼神茫然的靈魂，“你得渡過——。”
“冥河阿刻隆，我知道。”史蒂夫說，“我看過《神曲》。”
“那太好了。”梅洛蒂松了口氣，“畢竟我可沒去過河對面。看看底下排得這些長隊，還沒輪到我呢。我想大概還得過五百年，哈哈哈。”
史蒂夫發誓他嘗試過了，但真的笑不出來。
史蒂夫：“你和莉莉安……”
梅洛蒂一下子明白他想說什麽，很快回答道：“噢，我欠她一個人情。”
“所以你不是被迫的。我是指，你的身體——”史蒂夫突然感覺喉嚨幹澀。
“當然。”梅洛蒂有些莫名其妙，低頭瞧了他一眼，可惜只能看見一個金燦燦的發頂，“沒人能強迫我做什麽事。我是個成年人了，隊長。我是自願和惡魔進行交換的。再說……”她的聲音低下去，“莉莉安後來還把我的記憶還給我了，連帶著我媽媽……哎，這真是個天大的人情，幸好你出現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償還，我最討厭欠債了……”
梅洛蒂咕噥了幾句。但隨著離阿刻隆河越來越近，梅洛蒂便沈默了下去。
只見無數或閃耀或暗淡的靈魂，正排成長隊朝河的方向走去。河面霧氣蒙蒙，但隱約可見一星暖黃色的光點正在緩緩接近河岸的碼頭，一名須發皆白的佝僂老者撐著船槳，渾濁的眼裏倒映出憧憧鬼影，他的腳下，是一葉乍看去堪堪只能乘坐一人的小船。
“那就是卡戎。”梅洛蒂說著，降落在了離船不遠的地方。
被她稱作“傑西卡”的靈魂原本緊緊跟隨在她身後，此刻卻離開了她，反倒貼在了史蒂夫的背上。
史蒂夫一個激靈，正要拒絕，就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傑西卡說：“不要動，孩子。會被發現的。”
梅洛蒂擋在史蒂夫身前，頭也不回地小聲說：“聽她的準沒錯，隊長。”
她們倆一前一後緊貼著史蒂夫，一時之間，竟然真的將史蒂夫完全擋住了。史蒂夫明白她們是在幫他掩蓋活人的氣息，一句話也不敢說，一人二魂就這樣僵硬地在原地站了一會，而後緩緩朝碼頭的方向挪動。
“跟上我的節奏，千萬不要掉隊。”梅洛蒂說著，在史蒂夫看不見的地方咧了咧嘴，“我們得一路把你這樣夾到碼頭呢，隊長。”
史蒂夫：“……”
“哦，對了，忘了問。”梅洛蒂挪動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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