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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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見狀, 莉莉安幾乎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將貝蒂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但下一刻她就回過神來。
她這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如果阿斯塔羅斯真的想對貝蒂做什麽的話，光靠莉莉安一個人是無法阻攔的。她的能力在這位地獄前任財務官面前, 嘖, 還不夠看。
毛色像奶牛一樣的貓咪說完以後，就踩著輕盈的步伐三兩步跳到了兩米多高的圍墻上, 翹著尾巴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去。
“咪咪！”身後的貝蒂小聲驚呼。
莉莉安盯著貓咪毛茸茸的屁股看了一會。正如她先前判定的那樣，這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咪, 只是阿斯塔羅斯利用魔法暫時降臨在了它身上, 他本魔應該在另外的地方。
她考慮了一會後, 決定帶著貝蒂一起跟上去。
畢竟, 她們兩個都是“伊麗莎白”。
·
另一邊
斯利馬城
雙拳難敵四十只手的史蒂夫不幸被斯特拉克男爵擒獲。
縱使在看見斯特拉克的第一時間，史蒂夫就抓住機會沖出了九頭蛇的包圍圈, 借用了路人的一輛摩托車甩開了他們，但還是被在人數上占絕對優勢的九頭蛇截擋在了港口。
他的盾牌早已留在覆仇者基地, 被托尼上交給國家了, 因此此時並沒有趁手的武器, 只能被斯特拉克用槍指著腦袋，捆上了一艘輪船。
在被套上頭罩之前, 他那雙因佩戴有色眼鏡而變成黑色的眼眸, 深深地望向了昨夜和莉莉安重逢的沙灘。此時, 坐在他們曾經位置上的人已經變成了其他的游客，其中的丈夫正在為妻子的後背塗抹防曬霜, 他們的孩子則跪在地上, 鍥而不舍地用艷麗的塑料小鏟子挖坑, 企圖把自己埋進沙子裏。
“走了！”
背後有人毫不客氣地重重推搡了他一下，史蒂夫腳下一個踉蹌, 隨即眼前一黑，被押進了船艙。
·
莉莉安跟著貓咪，來到了納迪姆城最頂端的城墻，看見了背對著她的阿斯塔羅斯。他將滿頭的白發側紮編成辮子，垂在肩膀上。聽到後方的腳步聲，阿斯塔羅斯轉頭朝她看來。
“好久不見，伊麗莎白。快，到我這來。”
他笑瞇瞇地對她招呼道，眼神始終集中在莉莉安身上，沒給貝蒂半個眼神。
顯而易見，他口中的“伊麗莎白”是在叫誰。
但不知道為什麽，阿斯塔羅斯是用惡魔的語言講出這句話的。
莉莉安遲疑了一秒後，牽著貝蒂走了過去。
“您找我有什麽事？”她勉強用敬語詢問道。
“先看看風景。”
阿斯塔羅斯顯然不是那種單刀直入的性格，莉莉安有些煩躁，她不喜歡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尤其當面前的惡魔是個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家夥，掌握著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她的秘密。
這就像被拿住了把柄。進退不得。
在不確定對方的來意之前，莉莉安只能先按照他的指使來做。
城墻上有一處觀景臺能夠將四下的山野，與遠處的城鎮風光盡收眼底，如果踮起腳尖極力遠眺，甚至還能看到一線蔚藍的海面。
平心而論，這一幕非常美麗。
貝蒂的圓眼睛睜得大大的，嘰裏咕嚕說了些錯誤的單詞表達驚嘆和讚美。莉莉安輕輕在她肉乎乎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緊接著看向阿斯塔羅斯。
他膚色黝黑，身形高挑而削瘦。襯衫領口開得很低，下擺全部塞進了低腰牛仔褲裏，鬢角散落的幾縷白發隨風飄揚，頗有點雌雄莫辨的味道。
覺察到莉莉安的目光，阿斯塔羅斯側過頭來，微笑地註視著她。
“同布魯克林與巴伐利亞相比，你覺得這裏如何呢？”
聞言，莉莉安眉心微蹙。她思忖著這話背後的用意，慢慢回答道，“這是個肅穆又沈靜的城市。”
“沒錯，同時也非常古老——當然，‘古老’僅僅只是人類這麽認為。”阿斯塔羅斯對她眨了眨眼睛，即使此時正扮作人類，他的眼睛也依舊是暗紅色的，看起來神秘又充滿誘惑。
他拍了拍墻面，感慨道：“我可是親眼看著它建成，又親眼看著它沒落。對我而言，姆迪納就像個與我關系親密的孩子，我比這的居民更熟悉它的每一個角落。”
莉莉安看了眼頭頂的烈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
她在心中腹誹：熟悉？哈，怪不得選了個沒有遮擋物的天臺見面呢，這家夥沒安好心，故意把她叫到大太陽底下烤！
但這種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莉莉安扶了扶墨鏡，口不對心地附和道，“所以閣下您是來這故地重游的？”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我最主要的目的嘛，還是想要來見你。”阿斯塔羅斯的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像是沒發現莉莉安的僵硬似的，繼續往下說道，“這座小城裏藏著一個秘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是關於這個女孩的父親的。”
莉莉安正想要開口，卻被他打斷：“和那個木匠店無關。”
莉莉安：“……”
她沈默了一會，接著聳了聳肩。
“我一小時前才到這兒來，還沒來得及發現什麽秘密。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方便提示我一下嗎？”
“我不會提示你，”阿斯塔羅斯頓一頓後，說，“我會把秘密直接告訴你。”
“願聞其詳。”莉莉安摘下墨鏡，擺出認真聆聽的姿態。
貝蒂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雖然頭頂的太陽對於莉莉安來說有點過於強烈，可於小女孩是恰好的和煦。她將臉轉向莉莉安，靠在她懷裏睡了起來。
莉莉安用雙手將她攏在懷裏，確保她不會因此掉下去。
這保護性的姿態很難不被阿斯塔羅斯註意到。註意到他的目光往懷裏探來，莉莉安不由將貝蒂的頭往懷裏壓了壓，於是阿斯塔羅斯只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的後腦勺。
他不由失笑：“放心吧，我對這個小的伊麗莎白沒有興趣，我只關註你。”
“請叫我莉莉安。”
“為了方便區分，我可以稱呼你為莉莉安。但我必須事先說明，我是不認可你的這個名字的，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伊麗莎白。好了，讓我們繼續說關於秘密的事情吧，但在將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之前，我得先問一個問題。”
莉莉安：“您請問。”
阿斯塔羅斯：“莉莉安，你知道完美之泉嗎？”
完美之泉？
怎麽聽上去那麽耳熟？
莉莉安思忖片刻後，回答：“——您是在說生命之水嗎？”
阿斯塔羅斯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噢，看來在我離開地獄的這段時間裏，他們給它起了個新的稱呼。沒錯，生命之水和完美之泉是同一個東西。莉莉安，你對它知道多少？”
這就涉及到一些不常用的課堂知識了。
莉莉安花了半秒鐘的時間，回憶起了在惡魔學院學習時，老師講授的知識。
“生命之水是發源於天堂的一條河流，流經伊甸園，並在進入人間時，分成了四條支流，分別是非洲的尼羅河，西亞的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裏斯河，以及印度的恒河。”
說完後，莉莉安看向阿斯塔羅斯。只見他沈默了一會後，扶額問道，“他們就教給你們這些東西嗎？噢，我不是針對你，我針對的是學院裏的那群蠢貨。”
嗯？這嫌棄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莉莉安眨眨眼睛，點了點頭：“我就知道這些。”
“好吧，需要補充的知識點還有很多。但沒關系，我們的時間足夠充裕。”阿斯塔羅斯喃喃，接著輕咳一聲，“是時候自我介紹一下了，我是阿斯塔羅斯，曾經擔任過地獄的財務大臣，以及惡魔學院的總校長。噢，別這麽驚訝，話說回來，你們現在的校長是我之前的學生。但不是最優秀的那個，看看他把你們都教成了什麽樣，一臉的天真無邪……”
“咳。”莉莉安聞言有點被嗆到。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剛才是不是說她天真無邪？
嘖，真惡心！
“註意你的表情，莉莉安。”阿斯塔羅斯柔和地警告了她一下，莉莉安於是垂下眼簾做出溫馴的表情。
“抱歉，閣下。”
“算了吧，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真心的，但好歹我也是你的上級，表面上的敷衍工作也還是得做全套——”阿斯塔羅斯調侃了一句後，自顧自說回了正題，“我還是習慣稱呼它為‘完美之泉’。學院教授的知識中有一部需要糾正的內容，那就是，完美之泉的發源地並不在天堂，而是在地上樂園——伊甸園的一棵蘋果樹下，是上帝專門為亞當所造的。”
莉莉安：“發源地的問題很重要嗎？以及，是我想得那棵蘋果樹嗎？”
“就是那棵善惡樹，”阿斯塔羅斯點頭，“天堂和伊甸園有本質的不同。前者是上帝所在，後者是上帝所創的人類居所。使用目的不同，性質自然也不一樣。”
說到這，他雌雄莫辨的臉蛋上忽然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但速度很快，轉瞬即逝。
“完美之泉有三個不同的類別，每種類別都有不同的功效。”他繼續道，“第一種，名為返老還童之泉；第二種，名為永生不死之泉；第三種，名為起死回生之泉。在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以後，完美之泉因為伊甸園的關閉而截流。但因為河水具有流動性，所以在閉園之前，就已經有部分的完美之泉流淌到了人類大地上。”
莉莉安瞳孔縮了一縮。
話既然都說到了這裏……她也已經知道那個秘密是關於什麽的了。但她沒有出言打斷阿斯塔羅斯，只是安靜地聆聽他的講述。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自從她畢業以後，她就再沒有機會，能夠以如此和平的心境與別的惡魔交流了。她為阿斯塔羅斯淵博的學識著迷。也迫切想要汲取這些知識。
“十二世紀時，亞歷山大大帝和他的五十六名屬下尋找到了返老還童之泉。他們喝光了泉水，然後一夜回春。”
“十九世紀的法國盧爾德小鎮，一位名為貝爾納戴特的少女在聖母瑪麗亞的指引下在巖洞中找到了據說能治愈百病的聖泉的泉眼，並以此泉使癱瘓的病人得以重新站立。但其實那是因為裏面混入了一部分的起死回生泉。”
莉莉安聽了一會後，第一次打斷了敘述，提問道：“那永生之泉呢？”
阿斯塔羅斯低低笑了起來。
他用他那把宛如大提琴的磁性嗓音緩緩道，“永生之泉，被惡魔存放在了世界各地的秘密泉水中。*”
“其中一處，就在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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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 莉莉安幾乎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將貝蒂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但下一刻她就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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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色像奶牛一樣的貓咪說完以後，就踩著輕盈的步伐三兩步跳到了兩米多高的圍墻上, 翹著尾巴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去。
“咪咪！”身後的貝蒂小聲驚呼。
莉莉安盯著貓咪毛茸茸的屁股看了一會。正如她先前判定的那樣，這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咪, 只是阿斯塔羅斯利用魔法暫時降臨在了它身上, 他本魔應該在另外的地方。
她考慮了一會後, 決定帶著貝蒂一起跟上去。
畢竟, 她們兩個都是“伊麗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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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利馬城
雙拳難敵四十只手的史蒂夫不幸被斯特拉克男爵擒獲。
縱使在看見斯特拉克的第一時間，史蒂夫就抓住機會沖出了九頭蛇的包圍圈, 借用了路人的一輛摩托車甩開了他們，但還是被在人數上占絕對優勢的九頭蛇截擋在了港口。
他的盾牌早已留在覆仇者基地, 被托尼上交給國家了, 因此此時並沒有趁手的武器, 只能被斯特拉克用槍指著腦袋，捆上了一艘輪船。
在被套上頭罩之前, 他那雙因佩戴有色眼鏡而變成黑色的眼眸, 深深地望向了昨夜和莉莉安重逢的沙灘。此時, 坐在他們曾經位置上的人已經變成了其他的游客，其中的丈夫正在為妻子的後背塗抹防曬霜, 他們的孩子則跪在地上, 鍥而不舍地用艷麗的塑料小鏟子挖坑, 企圖把自己埋進沙子裏。
“走了！”
背後有人毫不客氣地重重推搡了他一下，史蒂夫腳下一個踉蹌, 隨即眼前一黑，被押進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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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跟著貓咪，來到了納迪姆城最頂端的城墻，看見了背對著她的阿斯塔羅斯。他將滿頭的白發側紮編成辮子，垂在肩膀上。聽到後方的腳步聲，阿斯塔羅斯轉頭朝她看來。
“好久不見，伊麗莎白。快，到我這來。”
他笑瞇瞇地對她招呼道，眼神始終集中在莉莉安身上，沒給貝蒂半個眼神。
顯而易見，他口中的“伊麗莎白”是在叫誰。
但不知道為什麽，阿斯塔羅斯是用惡魔的語言講出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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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羅斯顯然不是那種單刀直入的性格，莉莉安有些煩躁，她不喜歡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尤其當面前的惡魔是個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家夥，掌握著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她的秘密。
這就像被拿住了把柄。進退不得。
在不確定對方的來意之前，莉莉安只能先按照他的指使來做。
城墻上有一處觀景臺能夠將四下的山野，與遠處的城鎮風光盡收眼底，如果踮起腳尖極力遠眺，甚至還能看到一線蔚藍的海面。
平心而論，這一幕非常美麗。
貝蒂的圓眼睛睜得大大的，嘰裏咕嚕說了些錯誤的單詞表達驚嘆和讚美。莉莉安輕輕在她肉乎乎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緊接著看向阿斯塔羅斯。
他膚色黝黑，身形高挑而削瘦。襯衫領口開得很低，下擺全部塞進了低腰牛仔褲裏，鬢角散落的幾縷白發隨風飄揚，頗有點雌雄莫辨的味道。
覺察到莉莉安的目光，阿斯塔羅斯側過頭來，微笑地註視著她。
“同布魯克林與巴伐利亞相比，你覺得這裏如何呢？”
聞言，莉莉安眉心微蹙。她思忖著這話背後的用意，慢慢回答道，“這是個肅穆又沈靜的城市。”
“沒錯，同時也非常古老——當然，‘古老’僅僅只是人類這麽認為。”阿斯塔羅斯對她眨了眨眼睛，即使此時正扮作人類，他的眼睛也依舊是暗紅色的，看起來神秘又充滿誘惑。
他拍了拍墻面，感慨道：“我可是親眼看著它建成，又親眼看著它沒落。對我而言，姆迪納就像個與我關系親密的孩子，我比這的居民更熟悉它的每一個角落。”
莉莉安看了眼頭頂的烈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
她在心中腹誹：熟悉？哈，怪不得選了個沒有遮擋物的天臺見面呢，這家夥沒安好心，故意把她叫到大太陽底下烤！
但這種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莉莉安扶了扶墨鏡，口不對心地附和道，“所以閣下您是來這故地重游的？”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我最主要的目的嘛，還是想要來見你。”阿斯塔羅斯的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像是沒發現莉莉安的僵硬似的，繼續往下說道，“這座小城裏藏著一個秘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是關於這個女孩的父親的。”
莉莉安正想要開口，卻被他打斷：“和那個木匠店無關。”
莉莉安：“……”
她沈默了一會，接著聳了聳肩。
“我一小時前才到這兒來，還沒來得及發現什麽秘密。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方便提示我一下嗎？”
“我不會提示你，”阿斯塔羅斯頓一頓後，說，“我會把秘密直接告訴你。”
“願聞其詳。”莉莉安摘下墨鏡，擺出認真聆聽的姿態。
貝蒂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雖然頭頂的太陽對於莉莉安來說有點過於強烈，可於小女孩是恰好的和煦。她將臉轉向莉莉安，靠在她懷裏睡了起來。
莉莉安用雙手將她攏在懷裏，確保她不會因此掉下去。
這保護性的姿態很難不被阿斯塔羅斯註意到。註意到他的目光往懷裏探來，莉莉安不由將貝蒂的頭往懷裏壓了壓，於是阿斯塔羅斯只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的後腦勺。
他不由失笑：“放心吧，我對這個小的伊麗莎白沒有興趣，我只關註你。”
“請叫我莉莉安。”
“為了方便區分，我可以稱呼你為莉莉安。但我必須事先說明，我是不認可你的這個名字的，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伊麗莎白。好了，讓我們繼續說關於秘密的事情吧，但在將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之前，我得先問一個問題。”
莉莉安：“您請問。”
阿斯塔羅斯：“莉莉安，你知道完美之泉嗎？”
完美之泉？
怎麽聽上去那麽耳熟？
莉莉安思忖片刻後，回答：“——您是在說生命之水嗎？”
阿斯塔羅斯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噢，看來在我離開地獄的這段時間裏，他們給它起了個新的稱呼。沒錯，生命之水和完美之泉是同一個東西。莉莉安，你對它知道多少？”
這就涉及到一些不常用的課堂知識了。
莉莉安花了半秒鐘的時間，回憶起了在惡魔學院學習時，老師講授的知識。
“生命之水是發源於天堂的一條河流，流經伊甸園，並在進入人間時，分成了四條支流，分別是非洲的尼羅河，西亞的幼發拉底河與底格裏斯河，以及印度的恒河。”
說完後，莉莉安看向阿斯塔羅斯。只見他沈默了一會後，扶額問道，“他們就教給你們這些東西嗎？噢，我不是針對你，我針對的是學院裏的那群蠢貨。”
嗯？這嫌棄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莉莉安眨眨眼睛，點了點頭：“我就知道這些。”
“好吧，需要補充的知識點還有很多。但沒關系，我們的時間足夠充裕。”阿斯塔羅斯喃喃，接著輕咳一聲，“是時候自我介紹一下了，我是阿斯塔羅斯，曾經擔任過地獄的財務大臣，以及惡魔學院的總校長。噢，別這麽驚訝，話說回來，你們現在的校長是我之前的學生。但不是最優秀的那個，看看他把你們都教成了什麽樣，一臉的天真無邪……”
“咳。”莉莉安聞言有點被嗆到。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剛才是不是說她天真無邪？
嘖，真惡心！
“註意你的表情，莉莉安。”阿斯塔羅斯柔和地警告了她一下，莉莉安於是垂下眼簾做出溫馴的表情。
“抱歉，閣下。”
“算了吧，我看得出來你不是真心的，但好歹我也是你的上級，表面上的敷衍工作也還是得做全套——”阿斯塔羅斯調侃了一句後，自顧自說回了正題，“我還是習慣稱呼它為‘完美之泉’。學院教授的知識中有一部需要糾正的內容，那就是，完美之泉的發源地並不在天堂，而是在地上樂園——伊甸園的一棵蘋果樹下，是上帝專門為亞當所造的。”
莉莉安：“發源地的問題很重要嗎？以及，是我想得那棵蘋果樹嗎？”
“就是那棵善惡樹，”阿斯塔羅斯點頭，“天堂和伊甸園有本質的不同。前者是上帝所在，後者是上帝所創的人類居所。使用目的不同，性質自然也不一樣。”
說到這，他雌雄莫辨的臉蛋上忽然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但速度很快，轉瞬即逝。
“完美之泉有三個不同的類別，每種類別都有不同的功效。”他繼續道，“第一種，名為返老還童之泉；第二種，名為永生不死之泉；第三種，名為起死回生之泉。在亞當和夏娃被趕出伊甸園以後，完美之泉因為伊甸園的關閉而截流。但因為河水具有流動性，所以在閉園之前，就已經有部分的完美之泉流淌到了人類大地上。”
莉莉安瞳孔縮了一縮。
話既然都說到了這裏……她也已經知道那個秘密是關於什麽的了。但她沒有出言打斷阿斯塔羅斯，只是安靜地聆聽他的講述。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自從她畢業以後，她就再沒有機會，能夠以如此和平的心境與別的惡魔交流了。她為阿斯塔羅斯淵博的學識著迷。也迫切想要汲取這些知識。
“十二世紀時，亞歷山大大帝和他的五十六名屬下尋找到了返老還童之泉。他們喝光了泉水，然後一夜回春。”
“十九世紀的法國盧爾德小鎮，一位名為貝爾納戴特的少女在聖母瑪麗亞的指引下在巖洞中找到了據說能治愈百病的聖泉的泉眼，並以此泉使癱瘓的病人得以重新站立。但其實那是因為裏面混入了一部分的起死回生泉。”
莉莉安聽了一會後，第一次打斷了敘述，提問道：“那永生之泉呢？”
阿斯塔羅斯低低笑了起來。
他用他那把宛如大提琴的磁性嗓音緩緩道，“永生之泉，被惡魔存放在了世界各地的秘密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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