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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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第 44 章
44
“我坐。”
不想, 付聞祁給出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你確定嗎？”姜晚寧仍然在震撼。
這種一看就很幼稚的皮卡丘玩具車，付聞祁竟然會願意坐進去？
“或者，”付聞祁想了想, 提議道：“你來開我的車？”
“不。”姜晚寧拒絕得很快。
再怎麽對車技有信心, 他也不敢開付聞祁的那輛漆黑漂亮的豪車。
哪怕蹭花一點點，都足夠讓人心疼得要死了。
最終，他們還真坐上了那輛mini小黃車。
車子是四座, 前後座位都非常狹窄，兩人上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把車座向後調, 好讓過長的腿能順利安放。
姜晚寧花了不少時間，勉強調好了位置。
轉頭一看，他們付總正很規矩地坐在副駕駛上，西裝革履, 卻相當拘謹, 相當...乖巧。
mini小黃車，一款新時代環保節能總裁代步神器。
姜晚寧瞬間感到既罪過，又想笑。
“坐好了吧？”姜晚寧問，“那我們出發。”
姜晚寧動作小心謹慎地啟動車子, 與此同時，車載音響也自動開啟了，開始播放簡怡歌單裏的第一首歌曲。
只聽少年用異常激動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收服寶可夢啦！”
什麽？
姜晚寧正緩緩打著方向盤, 感到心跳加速, 汗流浹背。
《寵物小精靈》的經典主題歌開始播放, 前奏很燃，有種他們不是開車去上班, 而是出發去冒險打怪的感覺。
姜晚寧都能想象到，平時簡怡是怎麽一邊開著車，一邊隨著音樂搖擺合唱的。
“你的朋友很活潑。”偏偏付聞祁還說了一句。
“嗯，要不...”姜晚寧很絕望，但騰不出手來，“你把音響關了？是不是有點吵...”
“沒事。”付聞祁說，斟酌了一下表示：“音樂很醒神，挺好的。”
小黃車很快順利倒車出去，駛上路面，速度漸漸加快。
姜晚寧開車確實很穩，這讓付聞祁稍微放心了下來。
本身，他今天也是因為擔心才坐上來的。
就是這個音樂，太讓人懷念了，簡直是貫穿了整個童年與青春期的曲目。
“這是一首...動畫歌曲？”付聞祁隨口問。
“嗯？”姜晚寧楞了楞，說：“嗯，應該是，我朋友很喜歡這個...皮卡丘。”
“看出來了。”付聞祁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試探著問：“你呢？喜歡這種...小動物嗎？”
他說的是車前窗上擺的那排寶可夢盲盒。
姜晚寧掃了一眼，也試探著說：“小時候還算喜歡吧。不過，我看得更多的是另一部，和這個名字很像的...霸王龍獸？”
他還故意把人家名字說錯了。
“就是那個...會進化的？”付聞祁問。
“對！會進化的！”姜晚寧瞬間笑了起來，眼睛都亮了，註視著前方路面。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興奮是不尋常的，於是收斂了表情說：“原來，你小時候也會看這些啊。”
“嗯。”付聞祁說，“如果不看，就找不到共同話題了。”
姜晚寧略感意外，他有些難想象，付聞祁會為了加入小夥伴，而特意去看動漫。
這種非常認真的人，大概邊看還邊記筆記吧。
在他們聊天的間隙，這首四分多鐘的歌終於播完了。
順著歌單，接下來的曲目總算是比較“正常”了。
簡怡聽歌的口味很雜，車在路上開了二十多分鐘，一路上播過鋼琴曲、苦情歌、英文搖滾。
小黃車在馬路上嘟嘟嘟地開，進入市中心商務區以後，匯入各種上班族的密集車流裏。
在盛明公司大樓前的馬路上，他們絕對是車流裏最突出最拉風的。
小“玩具”車長著耳朵不說，背後的電尾巴還裝著彈簧，車子一拐彎，就DuangDuang的。
姜晚寧把車子開下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由於他們來晚了，車位非常搶手，付聞祁便給他指路：“往前開，然後右拐，在前面那個路口左拐。”
姜晚寧以為是裏邊車位更多，照做了。
然後就來到了——總裁專屬車位前。
“我停在這裏，沒問題嗎？”姜晚寧問。
“沒關系，這個位置是屬於我的。”付聞祁指著一排豪車中間的那個空位。
“好。”姜晚寧點點頭，非常慎重地掛到倒車檔去。
老實說，他不怎麽擅長停車，尤其是在這種左右都是老總座駕的情況下。
偏偏在這時候，車載音響又換歌了。
這次的前奏聽起來非常歡快活潑，並且童趣，很有公園裏兒童搖搖車的味道。
姜晚寧一邊努力倒車，一邊聽見音響裏的小女孩唱道：
“在小小的工位裏邊，挖呀挖呀挖～掙少少的money，根本不夠花～”
姜晚寧：“……”
付聞祁：“……”
車子中途剎停，姜晚寧一臉崩潰，伸手把音量調到了0。
他此刻臉頰發熱，特別想大喊：簡！怡！！你把姜晚寧坑得好慘啊！！！
這是他上班以來最尷尬的一次，旁邊坐的還正好是老板本人。
他完全不敢看付聞祁的表情，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倒車。
隔了會兒，付聞祁才凝重地問道：“不夠花嗎？”
“我可以把工資卡給你。”他丈夫兼老板接著說。
“不用了，謝謝。”姜晚寧感到惶恐，“我工資完全夠花的，剛才那首歌只是意外出現，不是特地放給你聽的。”
“嗯。”付聞祁應了一聲，“那你不夠花了，記得告訴我。”
被這麽搞了一波心態，姜晚寧變得更難把車停進車位了。
小黃車的mini車屁屁對準了好多遍，位置都不合適，他看了眼手表，生怕停個車把自己停遲到了。
付聞祁倒是半點兒不著急，坐在副駕駛上，告訴他：“別心急，他們都有車險，撞花一點沒事，就說是我撞的。”
姜晚寧很想趴倒在方向盤上：你這麽說，讓人更加害怕了啊！
“付總，我馬上就要遲到了。”姜晚寧看著他，眼神很可憐，“今天是這個月的倒數第三天，我不能沒有全勤。”
付聞祁心頭一動，低聲對他說：“沒事，下車吧，換我來。”
姜晚寧如釋重負，馬上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上下去。
雙腳才剛著地，他就看到了踩點上班的溫部長。
溫部長剛把自己的車停在對面，和他對上視線，手就朝他一指，瞪著眼，大步朝他走過來了。
開口語氣相當氣急敗壞，但努力壓低著聲音：“你瘋啦！這是你老板的位置！你停哪裏不好停在這裏！沒看見這一列都是什麽車嗎？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了！”
姜晚寧被劈頭蓋臉一通訓，溫部長還瘋狂揮手，讓他趕緊把這輛玩具車給挪走，別丟人現眼。
如果換作往常，姜晚寧是會感到憤怒的。
但目前，他比較擔心的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果然，他還來不及阻攔，副駕駛的車門就從另一邊拉開了。
溫部長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見他的頂頭大BOSS冷著一張臉，從這輛兒童玩具一般的車上走了下來。
“溫部長，早上好。”付聞祁沈聲說。
溫部長雙眼向前瞪，完全沒了剛才訓人的那股氣勢，低聲說：“付總早上好。”
姜晚寧原地站著，不明白為什麽今早自己會承受如此多的尷尬。
他很想倒帶回去，阻止付聞祁坐上這輛車。
尤其是，他甚至聽見付聞祁說：“請你讓開，我替我先生泊車。”
“啊，好。”溫部長趕緊走開了，走出去好幾步，忽然頓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語。
剛才，付總說什麽？我先生？？？
他相當震撼地回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姜晚寧，嘴張大了不少。
姜晚寧臉上非常淡定，什麽表情也沒有，但其實他已經石化了。
感覺地下室的風正在卷走他碎成細小顆粒的屍體。
付聞祁坐進駕駛座裏，一下子就把車給停好了，車技很絲滑。
下來以後，他把車鑰匙交回到姜晚寧手裏，溫聲問他：“那麽今天下班，你再載我回家好嗎？”
姜晚寧很努力回神了，疲憊地說：“如果，我們都不加班的話。”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主動要求說：“我們之間的關系...能不能別透露給大家？我想正常地工作上班。”
他不想受到莫名其妙的關註和優待，那對他而言是種負擔。
“嗯。”付聞祁答應得很快，但眼底藏著幾分失落，然後看向不遠處的溫部長：“那麽他...”
真應該給他來個遺忘咒，不過，讓他知道了也是種好事。
根據付聞祁觀察，這溫部長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平時肯定沒少像剛才那樣訓斥姜晚寧。
“放心。”溫部長誠惶誠恐地舉起一只手，像是害怕因此丟掉一份輕松工作，“我會替二位永久保密的，如果你們需要私下會面...我還可以，幫忙作出安排。”
“謝謝溫部長。”姜晚寧禮貌地說，“但是，剩下那點，還是不用麻煩您了。”
私下會面什麽的，怎麽感覺就跟在辦公室裏偷情似的...
三人於是達成共識，假裝無事發生只是在停車場碰面的樣子，走向C區電梯間。
電梯剛抵達一樓，就擠進來許多踩點上班的員工，大家各自禮貌打招呼，一如往常：“付總好！溫部長好！姜經理好！”
姜晚寧習慣性往電梯邊角站，後背靠上墻壁，付聞祁自然而然站在他身邊。
兩人被擠到角落，肩膀挨著手臂，距離非常近，但中途沒有對話，更沒有眼神接觸。
姜晚寧心想，幸好，對方還挺配合的，真就裝作不認識。
電梯到十二樓時，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擠了進來，整架電梯就被徹底裝滿了。
“不能再上來了，下一趟吧。”大家朝還想擠上來的人擺手，主要也是因為快要遲到了。
而與此同時，姜晚寧忽然感覺到，自己垂落在腿邊的左手，傳來了被溫熱指尖碰觸的感覺。
他喉結動了動，感覺到對方的大手悄悄靠近了他，很輕地捏了捏他的指關節，勾勒他修長手指的輪廓，並試圖從指縫間嵌入。
卻又停頓動作，改為揉捏姜晚寧柔軟的手掌心，就好像那是一只貓的肉墊。
站在全是同事的擁擠電梯裏，姜晚寧的耳朵莫名紅了，他很不自在地把視線轉向了別處。
這又是付聞祁喜歡的惡作劇？
電梯抵達17層，門打開，那只手慢慢松開了他。
姜晚寧匆忙走了出去，沒有道別，也仍然沒有眼神交匯，但手部被碰觸過的灼熱感留了下來。
電梯越往上行，人就越少，最終抵達頂層時，只有付聞祁只身一人走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大手，走廊盡頭窗戶的光線透過指縫，滲了進來。
陳助理已經坐在工位上了，為自家付總準備好了會議的資料，以及一壺泡好的茶。
“付總早上好。”陳助理微笑道，“您今天到得比平時要晚一些呢。”
付聞祁臉上的陰沈消失了部分，低聲說：“今天，是我先生開車送我過來的。”
“真好啊，付總。”陳助理回應道，“小陳總是獨自上下班，家裏從來沒有誰願意接送，小陳感到非常羨慕。”
付聞祁沒有回答，但唇輕微抿起，顯然變得心情愉悅了不少。
陳助理松了口氣，看他進辦公室努力工作了，這才放心拿出手機摸魚，給他的助理同僚發微信。
【打工人陳永彬：我們付總，自從墜入愛河以後，就變得比之前要好哄多了】
他的朋友沒回覆，等過了一小會兒，陳助理才發現自己發錯人了。
【工作狂魔付總（戀愛版）：？】
陳助理一臉痛苦，努力尋思這下該怎麽哄，對方倒是再回了他一句話。
【工作狂魔付總（戀愛版）：我有我先生，不需要助理哄，請你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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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
不想, 付聞祁給出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你確定嗎？”姜晚寧仍然在震撼。
這種一看就很幼稚的皮卡丘玩具車，付聞祁竟然會願意坐進去？
“或者，”付聞祁想了想, 提議道：“你來開我的車？”
“不。”姜晚寧拒絕得很快。
再怎麽對車技有信心, 他也不敢開付聞祁的那輛漆黑漂亮的豪車。
哪怕蹭花一點點，都足夠讓人心疼得要死了。
最終，他們還真坐上了那輛mini小黃車。
車子是四座, 前後座位都非常狹窄，兩人上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把車座向後調, 好讓過長的腿能順利安放。
姜晚寧花了不少時間，勉強調好了位置。
轉頭一看，他們付總正很規矩地坐在副駕駛上，西裝革履, 卻相當拘謹, 相當...乖巧。
mini小黃車，一款新時代環保節能總裁代步神器。
姜晚寧瞬間感到既罪過，又想笑。
“坐好了吧？”姜晚寧問，“那我們出發。”
姜晚寧動作小心謹慎地啟動車子, 與此同時，車載音響也自動開啟了，開始播放簡怡歌單裏的第一首歌曲。
只聽少年用異常激動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收服寶可夢啦！”
什麽？
姜晚寧正緩緩打著方向盤, 感到心跳加速, 汗流浹背。
《寵物小精靈》的經典主題歌開始播放, 前奏很燃，有種他們不是開車去上班, 而是出發去冒險打怪的感覺。
姜晚寧都能想象到，平時簡怡是怎麽一邊開著車，一邊隨著音樂搖擺合唱的。
“你的朋友很活潑。”偏偏付聞祁還說了一句。
“嗯，要不...”姜晚寧很絕望，但騰不出手來，“你把音響關了？是不是有點吵...”
“沒事。”付聞祁說，斟酌了一下表示：“音樂很醒神，挺好的。”
小黃車很快順利倒車出去，駛上路面，速度漸漸加快。
姜晚寧開車確實很穩，這讓付聞祁稍微放心了下來。
本身，他今天也是因為擔心才坐上來的。
就是這個音樂，太讓人懷念了，簡直是貫穿了整個童年與青春期的曲目。
“這是一首...動畫歌曲？”付聞祁隨口問。
“嗯？”姜晚寧楞了楞，說：“嗯，應該是，我朋友很喜歡這個...皮卡丘。”
“看出來了。”付聞祁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試探著問：“你呢？喜歡這種...小動物嗎？”
他說的是車前窗上擺的那排寶可夢盲盒。
姜晚寧掃了一眼，也試探著說：“小時候還算喜歡吧。不過，我看得更多的是另一部，和這個名字很像的...霸王龍獸？”
他還故意把人家名字說錯了。
“就是那個...會進化的？”付聞祁問。
“對！會進化的！”姜晚寧瞬間笑了起來，眼睛都亮了，註視著前方路面。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興奮是不尋常的，於是收斂了表情說：“原來，你小時候也會看這些啊。”
“嗯。”付聞祁說，“如果不看，就找不到共同話題了。”
姜晚寧略感意外，他有些難想象，付聞祁會為了加入小夥伴，而特意去看動漫。
這種非常認真的人，大概邊看還邊記筆記吧。
在他們聊天的間隙，這首四分多鐘的歌終於播完了。
順著歌單，接下來的曲目總算是比較“正常”了。
簡怡聽歌的口味很雜，車在路上開了二十多分鐘，一路上播過鋼琴曲、苦情歌、英文搖滾。
小黃車在馬路上嘟嘟嘟地開，進入市中心商務區以後，匯入各種上班族的密集車流裏。
在盛明公司大樓前的馬路上，他們絕對是車流裏最突出最拉風的。
小“玩具”車長著耳朵不說，背後的電尾巴還裝著彈簧，車子一拐彎，就DuangDuang的。
姜晚寧把車子開下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由於他們來晚了，車位非常搶手，付聞祁便給他指路：“往前開，然後右拐，在前面那個路口左拐。”
姜晚寧以為是裏邊車位更多，照做了。
然後就來到了——總裁專屬車位前。
“我停在這裏，沒問題嗎？”姜晚寧問。
“沒關系，這個位置是屬於我的。”付聞祁指著一排豪車中間的那個空位。
“好。”姜晚寧點點頭，非常慎重地掛到倒車檔去。
老實說，他不怎麽擅長停車，尤其是在這種左右都是老總座駕的情況下。
偏偏在這時候，車載音響又換歌了。
這次的前奏聽起來非常歡快活潑，並且童趣，很有公園裏兒童搖搖車的味道。
姜晚寧一邊努力倒車，一邊聽見音響裏的小女孩唱道：
“在小小的工位裏邊，挖呀挖呀挖～掙少少的money，根本不夠花～”
姜晚寧：“……”
付聞祁：“……”
車子中途剎停，姜晚寧一臉崩潰，伸手把音量調到了0。
他此刻臉頰發熱，特別想大喊：簡！怡！！你把姜晚寧坑得好慘啊！！！
這是他上班以來最尷尬的一次，旁邊坐的還正好是老板本人。
他完全不敢看付聞祁的表情，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倒車。
隔了會兒，付聞祁才凝重地問道：“不夠花嗎？”
“我可以把工資卡給你。”他丈夫兼老板接著說。
“不用了，謝謝。”姜晚寧感到惶恐，“我工資完全夠花的，剛才那首歌只是意外出現，不是特地放給你聽的。”
“嗯。”付聞祁應了一聲，“那你不夠花了，記得告訴我。”
被這麽搞了一波心態，姜晚寧變得更難把車停進車位了。
小黃車的mini車屁屁對準了好多遍，位置都不合適，他看了眼手表，生怕停個車把自己停遲到了。
付聞祁倒是半點兒不著急，坐在副駕駛上，告訴他：“別心急，他們都有車險，撞花一點沒事，就說是我撞的。”
姜晚寧很想趴倒在方向盤上：你這麽說，讓人更加害怕了啊！
“付總，我馬上就要遲到了。”姜晚寧看著他，眼神很可憐，“今天是這個月的倒數第三天，我不能沒有全勤。”
付聞祁心頭一動，低聲對他說：“沒事，下車吧，換我來。”
姜晚寧如釋重負，馬上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上下去。
雙腳才剛著地，他就看到了踩點上班的溫部長。
溫部長剛把自己的車停在對面，和他對上視線，手就朝他一指，瞪著眼，大步朝他走過來了。
開口語氣相當氣急敗壞，但努力壓低著聲音：“你瘋啦！這是你老板的位置！你停哪裏不好停在這裏！沒看見這一列都是什麽車嗎？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了！”
姜晚寧被劈頭蓋臉一通訓，溫部長還瘋狂揮手，讓他趕緊把這輛玩具車給挪走，別丟人現眼。
如果換作往常，姜晚寧是會感到憤怒的。
但目前，他比較擔心的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果然，他還來不及阻攔，副駕駛的車門就從另一邊拉開了。
溫部長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見他的頂頭大BOSS冷著一張臉，從這輛兒童玩具一般的車上走了下來。
“溫部長，早上好。”付聞祁沈聲說。
溫部長雙眼向前瞪，完全沒了剛才訓人的那股氣勢，低聲說：“付總早上好。”
姜晚寧原地站著，不明白為什麽今早自己會承受如此多的尷尬。
他很想倒帶回去，阻止付聞祁坐上這輛車。
尤其是，他甚至聽見付聞祁說：“請你讓開，我替我先生泊車。”
“啊，好。”溫部長趕緊走開了，走出去好幾步，忽然頓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語。
剛才，付總說什麽？我先生？？？
他相當震撼地回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姜晚寧，嘴張大了不少。
姜晚寧臉上非常淡定，什麽表情也沒有，但其實他已經石化了。
感覺地下室的風正在卷走他碎成細小顆粒的屍體。
付聞祁坐進駕駛座裏，一下子就把車給停好了，車技很絲滑。
下來以後，他把車鑰匙交回到姜晚寧手裏，溫聲問他：“那麽今天下班，你再載我回家好嗎？”
姜晚寧很努力回神了，疲憊地說：“如果，我們都不加班的話。”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主動要求說：“我們之間的關系...能不能別透露給大家？我想正常地工作上班。”
他不想受到莫名其妙的關註和優待，那對他而言是種負擔。
“嗯。”付聞祁答應得很快，但眼底藏著幾分失落，然後看向不遠處的溫部長：“那麽他...”
真應該給他來個遺忘咒，不過，讓他知道了也是種好事。
根據付聞祁觀察，這溫部長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平時肯定沒少像剛才那樣訓斥姜晚寧。
“放心。”溫部長誠惶誠恐地舉起一只手，像是害怕因此丟掉一份輕松工作，“我會替二位永久保密的，如果你們需要私下會面...我還可以，幫忙作出安排。”
“謝謝溫部長。”姜晚寧禮貌地說，“但是，剩下那點，還是不用麻煩您了。”
私下會面什麽的，怎麽感覺就跟在辦公室裏偷情似的...
三人於是達成共識，假裝無事發生只是在停車場碰面的樣子，走向C區電梯間。
電梯剛抵達一樓，就擠進來許多踩點上班的員工，大家各自禮貌打招呼，一如往常：“付總好！溫部長好！姜經理好！”
姜晚寧習慣性往電梯邊角站，後背靠上墻壁，付聞祁自然而然站在他身邊。
兩人被擠到角落，肩膀挨著手臂，距離非常近，但中途沒有對話，更沒有眼神接觸。
姜晚寧心想，幸好，對方還挺配合的，真就裝作不認識。
電梯到十二樓時，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擠了進來，整架電梯就被徹底裝滿了。
“不能再上來了，下一趟吧。”大家朝還想擠上來的人擺手，主要也是因為快要遲到了。
而與此同時，姜晚寧忽然感覺到，自己垂落在腿邊的左手，傳來了被溫熱指尖碰觸的感覺。
他喉結動了動，感覺到對方的大手悄悄靠近了他，很輕地捏了捏他的指關節，勾勒他修長手指的輪廓，並試圖從指縫間嵌入。
卻又停頓動作，改為揉捏姜晚寧柔軟的手掌心，就好像那是一只貓的肉墊。
站在全是同事的擁擠電梯裏，姜晚寧的耳朵莫名紅了，他很不自在地把視線轉向了別處。
這又是付聞祁喜歡的惡作劇？
電梯抵達17層，門打開，那只手慢慢松開了他。
姜晚寧匆忙走了出去，沒有道別，也仍然沒有眼神交匯，但手部被碰觸過的灼熱感留了下來。
電梯越往上行，人就越少，最終抵達頂層時，只有付聞祁只身一人走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大手，走廊盡頭窗戶的光線透過指縫，滲了進來。
陳助理已經坐在工位上了，為自家付總準備好了會議的資料，以及一壺泡好的茶。
“付總早上好。”陳助理微笑道，“您今天到得比平時要晚一些呢。”
付聞祁臉上的陰沈消失了部分，低聲說：“今天，是我先生開車送我過來的。”
“真好啊，付總。”陳助理回應道，“小陳總是獨自上下班，家裏從來沒有誰願意接送，小陳感到非常羨慕。”
付聞祁沒有回答，但唇輕微抿起，顯然變得心情愉悅了不少。
陳助理松了口氣，看他進辦公室努力工作了，這才放心拿出手機摸魚，給他的助理同僚發微信。
【打工人陳永彬：我們付總，自從墜入愛河以後，就變得比之前要好哄多了】
他的朋友沒回覆，等過了一小會兒，陳助理才發現自己發錯人了。
【工作狂魔付總（戀愛版）：？】
陳助理一臉痛苦，努力尋思這下該怎麽哄，對方倒是再回了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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