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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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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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尋沒聽懂漾漾的話，但明顯察覺到了漾漾的情緒低落，他識趣地不再問。
晚上的海邊還有不少人在散步，吃飽後，兩人提著鞋，踩在了沙灘和海水的交界處。
“喜歡海嗎？”
“喜歡。”漾漾用腳潑著水，“我還是第一次來海邊呢。”
譚尋有些意外：“是不記得了？”
漾漾搖搖頭：“真的沒來過。”
一個不大的浪花卷過來，漾漾彎腰想用手接，衣服被成功地澆濕了。
“小心點。”譚尋抓住漾漾的手臂。
“真好啊。”漾漾擡頭看著月亮，不知道在感嘆什麽。
譚尋跟著仰起頭，他也許久沒來海邊了，獨特的鹹濕味撲鼻而來，身邊是小孩的嬉鬧聲和大人的談話聲，他握著漾漾的小臂，難得沒有感受到格格不入。
“你會游泳嗎？”漾漾問譚尋，他就這麽任譚尋牽著，看起來還挺開心。
譚尋踩了下柔軟的沙子，往前走了兩步：“會。”
“那你可以教我嗎？”漾漾晃了晃手。
“你不是海洋動物嗎？”譚尋好笑地說。
漾漾主動往譚尋身邊靠近：“應該是失憶讓我忘了怎麽游。”
“嗯嗯。”譚尋懶得和漾漾爭論這件事，他靜靜地聽了會浪聲，“走了，去買衣服，再晚服裝店要關門了。”
小城市晚上不到十點，街上就看不到什麽人了。譚尋帶著漾漾在服裝街下車，徑直走到了某個攤位前。
老板坐在裏面扇著蒲扇，見到有人來，也沒起身，隨手用扇子一指：“這條街就我家的衣服最好看，不講價，三件打八折。”
“挑吧。”譚尋朝漾漾說。
漾漾新奇地翻著疊在一起的衣服，拿起了一件T恤，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下。
“你是不是沒自己買過衣服？”
“沒有。”漾漾摸了摸衣服上的小動物刺繡，“我喜歡這件。”
譚尋讓漾漾再挑了兩條褲子和一套睡衣，結完賬後走出了服裝街。
漾漾自己提著塑料袋，他眨了眨眼睛，重覆了這幾天不知道說了幾回的話：“你人真好。”
譚尋看了漾漾一眼，他說不上來為什麽會收留這個來路不明的男生，可能是覺得他做不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又或者是漾漾即使有所圖，他也無所謂了。
“你得在九月前恢覆記憶。”譚尋說。
“為什麽？”地上有彩色油漆畫的圓圈，漾漾跟著圈跳了幾步。
“房子我打算賣了。”譚尋說。
小區的房子靠著學校，要脫手很快，譚尋到時候要賣也就幾天的事，再加上處理後續的錢款，十月前他就能離開這裏了。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呢？”漾漾沒有問譚尋為什麽要賣房子，他從最後一個圓圈裏蹦出來，轉過身看著譚尋倒走。
街上現在沒什麽人，但到處都是巷口，難免會有電動車開出來，譚尋快步上前，按著漾漾的肩膀讓他轉回身：“想不起來就把你送到派出所。”
“你不會的。”漾漾放松下來，讓譚尋推著他走。
“我看著像什麽好人嗎？”譚尋想松手，又怕漾漾摔了。
他從小到大沒少被誇好看，可惜和他表白的人卻寥寥無幾，原因無他，譚尋的長相實在很不好接近，前同事說總覺得多看一眼，譚尋就會和他打架。
“像啊。”漾漾說。
“你是不是都沒見過幾個人？”譚尋在紅燈路口停了下來，順理成章讓漾漾獨立站穩。
“老師同學，加起來有好幾百人吧。”
“你……家裏人呢？”
漾漾在譚尋問完問題後陷入了沈默，不一會，他揉起了額角：“頭疼。”
譚尋還沒來得及確認漾漾是裝的還是真的，信號燈便跳了色，漾漾一改先前的磨蹭模樣，跨步走上斑馬線。
回到小區，正好是大媽大爺們散步歸家的時間，有個阿叔見到譚尋，和他打了招呼：“出去玩啊？這是你朋友？”
譚尋前幾年時不時有回來，和街坊的關系不算壞，他笑了笑：“嗯，今晚挺涼快的，出門逛逛。”
他回避了漾漾的問題，在阿叔繼續追問前，閃身進了樓道。
“壞人都是很孤僻的，你不像壞人。”漾漾在譚尋開門時開口。
“今晚找點法治紀錄片給你看。”譚尋換好鞋，給自己倒了杯水。
漾漾很自覺地去陽臺收衣服，他把衣服都抱到沙發上，再把譚尋的睡衣和內褲團成一團放在旁邊。
“看好了，只教一遍。”譚尋拎起自己的睡衣抖了抖，三兩下疊成了方塊。
“可是你馬上就要去洗澡了，為什麽要疊衣服？”
譚尋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衣服拿走，進了浴室。
漾漾看著譚尋的背影消失在面前，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回憶著譚尋的動作疊著。
半分鐘後，漾漾把滿是褶皺的衣服團成團放到沙發角落，在客廳裏走了一圈。
譚尋的家很幹凈，沒有任何擺設，陽臺也不像別人那樣種滿了花草。
一點也不像個家。
漾漾想不起對家的印象從哪裏來，只知道譚尋的生活太過幹凈了。
是因為才搬過來嗎？漾漾摸了下落灰的架子。
“在幹嘛？”譚尋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漾漾身後。
“你嚇死我了。”漾漾平靜地說，“這裏一般不是會放相框嗎？”
“不放，快點去洗澡，身上全是灰。”譚尋把衣服丟進洗衣筐，再到水池邊洗起了內褲。
漾漾站旁邊看著，沒第一時間走。
“連這個也要教嗎？”譚尋沒有半點避著的意思。
“不用，就是看看。”漾漾看起來好像想說什麽，但譚尋沒給他這個機會：“剛樓下貼了單，說一個小時後要停水，不洗今晚別在家裏睡。”
漾漾聽話地出去了，洗完還有時間，他把衣服一塊放進了洗衣機。
漾漾沒詢問過譚尋洗衣機的用法，看起來以前不是完全不做家務。譚尋收回看向陽臺的視線，拿過遙控器，隨便調了個臺。
電視裏放著的是農業節目，譚尋沒怎麽看內容，他看著一眼就能看盡的客廳，想著漾漾剛才說的那句話。
這裏原本並非空蕩蕩，不如說堆了不少雜物，到了連在家行走都勉強的程度。
反正也不會住多久，沒必要再添物件。
譚尋想著，重新將目光看回電視屏幕，同時打了個哈欠。
“不是說看法治欄目嗎？”新衣服拿去洗了，漾漾穿的還是譚尋的寬大T恤，他往沙發邊走來，發尾還在滴著水。
“頭發去吹幹。”譚尋嫌棄道。
漾漾看上去是想甩腦袋，但因為譚尋的眼神，最終只是用手撚了下發絲：“不喜歡吹頭發。”
“那你就站著吧。”譚尋說。
漾漾在沙發和地板間巡視了圈，最後選擇進了浴室，沒一會，吹風機的嗡嗡聲響起。
可能是怕吵到譚尋看電視，漾漾關上了門，這種離得有些遠的噪音，成功勾起了譚尋的睡意，他閉上了眼，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紛雜的回憶在腦內閃過，卻一個細節也抓不住。
“譚尋。”漾漾小聲叫著譚尋的名字，譚尋沒有睜開眼，呼吸很平緩。
頂著蓬松頭發的漾漾在譚尋手邊坐下，手指悄悄爬上了譚尋手背，要收緊時，手被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不是睡著了嗎？”漾漾收回手，搓了搓手背。
“被碰就醒了，”譚尋把農業臺切掉，“和一個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待一起，要是太放松被害命了怎麽辦？”
“一定是害命嗎？”漾漾問。
“不然？我也沒什麽財，難不成你要劫色？”
漾漾聽完，認真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譚尋：“應該有不少人會這麽想。”
“你一個海獺還能分清人類的美醜呢。”譚尋沒忍住笑了出來。
“可以啊，比如我就很好看。”漾漾說。
這話倒沒法反駁，譚尋用指尖虛虛地勾了下漾漾的側臉，漾漾是那種很容易喚起人好感的長相，和他不同。
漾漾：“不過你比我好看一點。”
“因為我收留你，你才這麽拍我馬屁？”譚尋沒把漾漾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漾漾嚴肅道。
“還看嗎？不看睡覺了。”譚尋晃了下遙控器。
“睡覺吧，我困了。”
電視被關掉，一時只能聽到外面擾人的蟬鳴，譚尋踩著拖鞋往臥室走，漾漾光腳跟在他身後。
“你睡客廳。”
“我……”漾漾眼底的青黑還未消，他咬了下唇，“我睡你房間門口，可以嗎？”
譚尋一言不發地往屋裏走，他打開衣櫃，在底下翻出了一床涼席。
“自己過來鋪。”譚尋把涼席丟到地上，躺回一米五的床。
漾漾鋪開涼席，再從外面把枕頭被子抱進來：“謝謝。”
“我關燈了。”譚尋通知完，摸到床頭的開關，關上了燈。
他不喜歡在太昏暗的環境裏睡覺，因此臥室只拉了一層紗簾，月光透進來，隱約能看到人的輪廓。
翻了個身，譚尋背對著漾漾閉上了眼睛。
“晚安。”漾漾說。
“……晚安。”
窗戶留了條縫隙，月光隨著窗簾擺動，漾漾睜開了眼，就著這點光線坐起，趴在床沿看了會譚尋的脊背。
隔著薄T恤能看出譚尋的肌肉很結實流暢，漾漾的手指停在了距離譚尋五厘米的地方，他無聲道：“好想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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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尋沒聽懂漾漾的話，但明顯察覺到了漾漾的情緒低落，他識趣地不再問。
晚上的海邊還有不少人在散步，吃飽後，兩人提著鞋，踩在了沙灘和海水的交界處。
“喜歡海嗎？”
“喜歡。”漾漾用腳潑著水，“我還是第一次來海邊呢。”
譚尋有些意外：“是不記得了？”
漾漾搖搖頭：“真的沒來過。”
一個不大的浪花卷過來，漾漾彎腰想用手接，衣服被成功地澆濕了。
“小心點。”譚尋抓住漾漾的手臂。
“真好啊。”漾漾擡頭看著月亮，不知道在感嘆什麽。
譚尋跟著仰起頭，他也許久沒來海邊了，獨特的鹹濕味撲鼻而來，身邊是小孩的嬉鬧聲和大人的談話聲，他握著漾漾的小臂，難得沒有感受到格格不入。
“你會游泳嗎？”漾漾問譚尋，他就這麽任譚尋牽著，看起來還挺開心。
譚尋踩了下柔軟的沙子，往前走了兩步：“會。”
“那你可以教我嗎？”漾漾晃了晃手。
“你不是海洋動物嗎？”譚尋好笑地說。
漾漾主動往譚尋身邊靠近：“應該是失憶讓我忘了怎麽游。”
“嗯嗯。”譚尋懶得和漾漾爭論這件事，他靜靜地聽了會浪聲，“走了，去買衣服，再晚服裝店要關門了。”
小城市晚上不到十點，街上就看不到什麽人了。譚尋帶著漾漾在服裝街下車，徑直走到了某個攤位前。
老板坐在裏面扇著蒲扇，見到有人來，也沒起身，隨手用扇子一指：“這條街就我家的衣服最好看，不講價，三件打八折。”
“挑吧。”譚尋朝漾漾說。
漾漾新奇地翻著疊在一起的衣服，拿起了一件T恤，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下。
“你是不是沒自己買過衣服？”
“沒有。”漾漾摸了摸衣服上的小動物刺繡，“我喜歡這件。”
譚尋讓漾漾再挑了兩條褲子和一套睡衣，結完賬後走出了服裝街。
漾漾自己提著塑料袋，他眨了眨眼睛，重覆了這幾天不知道說了幾回的話：“你人真好。”
譚尋看了漾漾一眼，他說不上來為什麽會收留這個來路不明的男生，可能是覺得他做不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又或者是漾漾即使有所圖，他也無所謂了。
“你得在九月前恢覆記憶。”譚尋說。
“為什麽？”地上有彩色油漆畫的圓圈，漾漾跟著圈跳了幾步。
“房子我打算賣了。”譚尋說。
小區的房子靠著學校，要脫手很快，譚尋到時候要賣也就幾天的事，再加上處理後續的錢款，十月前他就能離開這裏了。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呢？”漾漾沒有問譚尋為什麽要賣房子，他從最後一個圓圈裏蹦出來，轉過身看著譚尋倒走。
街上現在沒什麽人，但到處都是巷口，難免會有電動車開出來，譚尋快步上前，按著漾漾的肩膀讓他轉回身：“想不起來就把你送到派出所。”
“你不會的。”漾漾放松下來，讓譚尋推著他走。
“我看著像什麽好人嗎？”譚尋想松手，又怕漾漾摔了。
他從小到大沒少被誇好看，可惜和他表白的人卻寥寥無幾，原因無他，譚尋的長相實在很不好接近，前同事說總覺得多看一眼，譚尋就會和他打架。
“像啊。”漾漾說。
“你是不是都沒見過幾個人？”譚尋在紅燈路口停了下來，順理成章讓漾漾獨立站穩。
“老師同學，加起來有好幾百人吧。”
“你……家裏人呢？”
漾漾在譚尋問完問題後陷入了沈默，不一會，他揉起了額角：“頭疼。”
譚尋還沒來得及確認漾漾是裝的還是真的，信號燈便跳了色，漾漾一改先前的磨蹭模樣，跨步走上斑馬線。
回到小區，正好是大媽大爺們散步歸家的時間，有個阿叔見到譚尋，和他打了招呼：“出去玩啊？這是你朋友？”
譚尋前幾年時不時有回來，和街坊的關系不算壞，他笑了笑：“嗯，今晚挺涼快的，出門逛逛。”
他回避了漾漾的問題，在阿叔繼續追問前，閃身進了樓道。
“壞人都是很孤僻的，你不像壞人。”漾漾在譚尋開門時開口。
“今晚找點法治紀錄片給你看。”譚尋換好鞋，給自己倒了杯水。
漾漾很自覺地去陽臺收衣服，他把衣服都抱到沙發上，再把譚尋的睡衣和內褲團成一團放在旁邊。
“看好了，只教一遍。”譚尋拎起自己的睡衣抖了抖，三兩下疊成了方塊。
“可是你馬上就要去洗澡了，為什麽要疊衣服？”
譚尋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衣服拿走，進了浴室。
漾漾看著譚尋的背影消失在面前，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回憶著譚尋的動作疊著。
半分鐘後，漾漾把滿是褶皺的衣服團成團放到沙發角落，在客廳裏走了一圈。
譚尋的家很幹凈，沒有任何擺設，陽臺也不像別人那樣種滿了花草。
一點也不像個家。
漾漾想不起對家的印象從哪裏來，只知道譚尋的生活太過幹凈了。
是因為才搬過來嗎？漾漾摸了下落灰的架子。
“在幹嘛？”譚尋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漾漾身後。
“你嚇死我了。”漾漾平靜地說，“這裏一般不是會放相框嗎？”
“不放，快點去洗澡，身上全是灰。”譚尋把衣服丟進洗衣筐，再到水池邊洗起了內褲。
漾漾站旁邊看著，沒第一時間走。
“連這個也要教嗎？”譚尋沒有半點避著的意思。
“不用，就是看看。”漾漾看起來好像想說什麽，但譚尋沒給他這個機會：“剛樓下貼了單，說一個小時後要停水，不洗今晚別在家裏睡。”
漾漾聽話地出去了，洗完還有時間，他把衣服一塊放進了洗衣機。
漾漾沒詢問過譚尋洗衣機的用法，看起來以前不是完全不做家務。譚尋收回看向陽臺的視線，拿過遙控器，隨便調了個臺。
電視裏放著的是農業節目，譚尋沒怎麽看內容，他看著一眼就能看盡的客廳，想著漾漾剛才說的那句話。
這裏原本並非空蕩蕩，不如說堆了不少雜物，到了連在家行走都勉強的程度。
反正也不會住多久，沒必要再添物件。
譚尋想著，重新將目光看回電視屏幕，同時打了個哈欠。
“不是說看法治欄目嗎？”新衣服拿去洗了，漾漾穿的還是譚尋的寬大T恤，他往沙發邊走來，發尾還在滴著水。
“頭發去吹幹。”譚尋嫌棄道。
漾漾看上去是想甩腦袋，但因為譚尋的眼神，最終只是用手撚了下發絲：“不喜歡吹頭發。”
“那你就站著吧。”譚尋說。
漾漾在沙發和地板間巡視了圈，最後選擇進了浴室，沒一會，吹風機的嗡嗡聲響起。
可能是怕吵到譚尋看電視，漾漾關上了門，這種離得有些遠的噪音，成功勾起了譚尋的睡意，他閉上了眼，思緒回到了很久以前，紛雜的回憶在腦內閃過，卻一個細節也抓不住。
“譚尋。”漾漾小聲叫著譚尋的名字，譚尋沒有睜開眼，呼吸很平緩。
頂著蓬松頭發的漾漾在譚尋手邊坐下，手指悄悄爬上了譚尋手背，要收緊時，手被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不是睡著了嗎？”漾漾收回手，搓了搓手背。
“被碰就醒了，”譚尋把農業臺切掉，“和一個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待一起，要是太放松被害命了怎麽辦？”
“一定是害命嗎？”漾漾問。
“不然？我也沒什麽財，難不成你要劫色？”
漾漾聽完，認真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譚尋：“應該有不少人會這麽想。”
“你一個海獺還能分清人類的美醜呢。”譚尋沒忍住笑了出來。
“可以啊，比如我就很好看。”漾漾說。
這話倒沒法反駁，譚尋用指尖虛虛地勾了下漾漾的側臉，漾漾是那種很容易喚起人好感的長相，和他不同。
漾漾：“不過你比我好看一點。”
“因為我收留你，你才這麽拍我馬屁？”譚尋沒把漾漾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漾漾嚴肅道。
“還看嗎？不看睡覺了。”譚尋晃了下遙控器。
“睡覺吧，我困了。”
電視被關掉，一時只能聽到外面擾人的蟬鳴，譚尋踩著拖鞋往臥室走，漾漾光腳跟在他身後。
“你睡客廳。”
“我……”漾漾眼底的青黑還未消，他咬了下唇，“我睡你房間門口，可以嗎？”
譚尋一言不發地往屋裏走，他打開衣櫃，在底下翻出了一床涼席。
“自己過來鋪。”譚尋把涼席丟到地上，躺回一米五的床。
漾漾鋪開涼席，再從外面把枕頭被子抱進來：“謝謝。”
“我關燈了。”譚尋通知完，摸到床頭的開關，關上了燈。
他不喜歡在太昏暗的環境裏睡覺，因此臥室只拉了一層紗簾，月光透進來，隱約能看到人的輪廓。
翻了個身，譚尋背對著漾漾閉上了眼睛。
“晚安。”漾漾說。
“……晚安。”
窗戶留了條縫隙，月光隨著窗簾擺動，漾漾睜開了眼，就著這點光線坐起，趴在床沿看了會譚尋的脊背。
隔著薄T恤能看出譚尋的肌肉很結實流暢，漾漾的手指停在了距離譚尋五厘米的地方，他無聲道：“好想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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