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肢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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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肢退化
六中學生不多，周考成績周一大清早就張榜了，貼在了高二這層的告示欄上。每個路過的學生都忍不住圍觀一下。
榜首的名字，赫然是萬仞。
總分：678；語文：138；數學：140；英語：130；物理：88；化學：90；生物：92；年級排名：1；班級排名：1。
三班的小麻雀們對萬仞自然是不陌生，但對年級大部分學生來講，他們是震驚的。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時頌今和萬仞見人多，就沒去湊那個熱鬧，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直到預備鈴響，人群才各回各班。
萬仞回班之後，才知道自已成為了話題中心。時頌今看著黑板上貼的成績單，興奮地搖了搖萬仞的手臂。|
宮定宇抱著教材教案走進三班時，小麻雀們正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火熱。
“這是滿級大佬，血虐新手村啊！”祁良吹爆飯搭子！
“不愧是從地獄模式殺出來的！”洪瀘瀘感慨。
“卷王雲集的地方還是不一樣，牛啊我仞哥！”學委蘇麒也由衷讚嘆。
“要是我也能考這麽高分就好了。”連一向在班級裏沒什麽存在感的周景林都在囁嚅著。
到底年級第一出在自已班了，宮定宇面上含笑：“成績單都看了吧，都別興奮了，追著萬仞的腳步往前走吧。”隨後開始上課。
連時頌今也傳了張紙條過來道賀：恭喜！
事實上萬仞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高興些什麽。自已這個分數在珠城學神眾多的榜上都得找好久才能找到，況且珠城的教學進度本身就比左梁要快上很多。考成這樣，並不能說理想。
但是時頌今是真心祝福他，他還是開心地道謝：謝謝。你呢，考得怎麽樣？
時頌今：……我不知道，光顧著看你了。
萬仞：你對自已還挺不關心。
時頌今：確實，考啥樣算啥樣，外婆也對我說不要為難自已。
萬仞覺得自已的想法和時頌今還有外婆不謀而合。自已只是按部就班地往腦子裏註入老師講的內容，機械地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並沒有像以前學校的其他同學那樣焚膏繼晷不舍晝夜地學。
反正學好學壞也沒人在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
不過又覺得自已現在的這個排名不適合把這些話說出口，顯得很不謙虛。誰成想之前丟人堆裏都找不到的成績在六中能霸榜。
於是把紙條又夾進了之前那本速寫本裏。
順便還為左梁縣的教育情況捏了一把汗。
周一下午，把麻雀們嚇到炸毛的家長會時間到了。全體學生被轉移到禮堂看電影。
時頌今將外婆和祁良的媽媽送到座位上之後就和萬仞、祁良一起去了禮堂。
果然，萬仞的座位是空著的。不過對於老宮來講，萬仞的家長來不來開家長會區別也不大，畢竟鞭策、督促、鼓勵之類的話，都不怎麽需要說。
他們之間存在著心照不宣的默契，萬仞不去問時頌今家裏為什麽只有外婆，時頌今也不會去探究為什麽萬仞孤身一人從大城市來到一個既陌生又不起眼的小縣城。
禮堂裏播放的是抗戰電影，黑白色調，畫質還很遠古，時頌今看了兩眼就有點眼皮發沈了。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時頌今覺得課餘時間睡覺有點浪費，靈機一動，叫上祁良和萬仞悄悄溜出了禮堂。
祁良大概是知道時頌今想要去哪裏，萬仞一頭霧水，但是願意奉陪。
出了禮堂，時頌今徑直朝著垃圾存放處走去。
萬仞問：“我們為什麽不走正門？”
祁良回答：“一般開家長會的時候，門衛大爺看得格外嚴，出門需要一人一張請假條，阿哥還經常在門口抓人，所以還是走後門比較方便。”
萬仞看了眼蒼蠅環繞的垃圾堆，僵硬地問兩人：“所以……後門…在……哪兒？”
時頌今：“垃圾站——就是咱們通往自由的大門！”
萬仞扶額。
萬仞突然想回去看黑白高糊抗戰片。
“來都來了，別白來啊！這墻還不到兩米，踩著垃圾站的大鐵箱子上去，再跨過鐵絲網，就能夠到外面那棵歪脖子樹。我們翻過很多次，挺容易的。你這大長腿，分分鐘就能跨過去。”祁良趕緊慫恿萬仞。
說完自已連忙打了個樣，三下五除二就夠到了墻外那棵歪脖子樹，穩穩落了地。
時頌今拍了拍萬仞的肩膀：“一看就是之前沒翻過墻。”
萬仞：“確實沒有。”
不過這次，他還蠻想嘗試一下的。
他大步跨上了收納垃圾的大鐵皮殼子，剛想翻墻，一個高擡腿，胯胯軸上傳來了清晰的“哢嚓”聲。
萬仞：……
時頌今：……
十七歲的年紀，七十歲的肢體。
時頌今努力咽下笑意，對他說：“你像撐桿跳一樣，用胳膊撐一下，比較好發力。”
萬仞奮力一撐，終於越上了圍墻。只不過抱著歪脖子樹往地下跳的時候，又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脆響。
“呲啦——”藍色的校服鉤在了墻上的鐵絲網，膝蓋上赫然破了一個巴掌長的口子。
時頌今掛在墻上圍觀笑出鵝叫的祁良和一臉黑線的萬仞，自已也笑得直不起腰來。
時頌今：“哈哈哈哈哈！別灰心萬仞，至少你，頭腦很發達。”
萬仞無語至極：“……四肢退化了。”他自已說。
祁良：“白瞎了這麽長的大長腿哈哈哈！！”
萬仞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羞赧的感覺了。他在老死和橫死之間，選擇了社死。
他無力開口道：“如果讓我從第四個人口中知道這件事，你們就準備好給我收屍吧。”
不過看著兩個人笑的開懷的樣子，他突然覺得社死一下娛樂大眾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了。
時頌今突然想起萬仞做廣播體操時候手腳不聽使喚的滑稽樣子，原來他不是生疏，他只是四肢確實還不如新租來的好使。
思及此處，笑得更加停不下來，眼淚都溢出了眼角才堪堪止住。
萬仞等他們笑完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
萬仞不想說話。
祁良問：“打算去哪？ftf？”
時頌今點頭。
到了之後看著賽博感燈牌萬仞才知道，原來是網吧——for the future。
“我今天沒帶身份證怎麽辦啊？”萬仞開口詢問。
時頌今回答：“沒事，網吧和隔壁電玩城是通的，老板還是熟人。你喜歡打游戲還是打電玩？”
萬仞：“我都不會誒。”
祁良對萬仞投以憐憫的目光：“卷王閑暇時間都用來學習了吧，好慘，娛樂都這麽匱乏。沒事，就讓我和小時來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其實他閑暇時間都拿來畫畫了，但他不想解釋。
時頌今挑事：“他占你便宜！他說他是你爸爸。”
萬仞不上套：“哦。”一個中二，一個幼稚。
他們進了網吧，開了三臺機子。
時頌今和祁良嘗試帶萬仞一起打游戲，結果發現他真的就是個黑洞，遂放棄。兩個人開黑起來。
至於萬仞，戴上耳機沈浸式地打開了一個動漫。
他看的是近期大熱的一個武俠主題動漫，每一幀的人物形象、自然景觀、建築結構、道具配飾都十分精細。
時頌今和祁良等排位的時間，即使聽不到萬仞耳機裏的配音，目光也不自覺地被精美的畫面吸引了過去。結果倆人忘記了點確定，成功錯過一輛車。
後來三個人就這麽在網吧裏追起了動漫，忘記了時間。
等萬仞看完了更新，站起來直直腰，卻突然發現墻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六中只有高三學生晚自習上到十點，高一高二七點半放學。
壞了，忘了準時回去了！
三個人連忙拔腿往學校跑去。
趕回去的時候，教室已經空了，門也被上了鎖。
時頌今在門框上摸到鑰匙打開門，三個人拿了書包剛準備離開，猛然擡頭看到黑板上有兩行大字，看字跡明顯是宮定宇的手筆：時頌今、祁良每人2000字檢討，萬仞初犯減半。明天早讀時間在全班面前朗讀。
時頌今和祁良原地返祖，捶胸頓足。
萬仞覺得該返祖的是自已，畢竟自已剛剛喜提了人生第一次檢討書。
來到左梁縣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經歷了好多第一次了。
兩個人一起回了時頌今家，屋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外婆已經提前吃過了，把餘下的菜用盤子扣了起來，還有餘溫。
兩個人吃完晚飯後，一起回屋，各寫各的檢討。
寫完已經十一點多了，萬仞收拾好書包剛準備回家，就看到外婆正似笑非笑地坐在沙發上。
“今天上哪去了呀？”外婆問。
時頌今剛打算隨便編一編，就被外婆阻止了：“我才不聽你在那扒瞎，小萬，你說。”
“那個……我們看了會電影，然後覺得有點口渴，然後，就出去買飲料了，然後……”萬仞站得筆挺，乖得就差揣手手了。
原來萬仞說謊的時候喜歡說“然後”啊。
時頌今暗暗憋笑。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會撒謊。”外婆笑出了聲。“我還不知道他嗎，肯定翻墻出去野去了。”
“下次翻墻註意點，別給傷到了。”外婆溫聲叮囑。
萬仞震驚，外婆居然只關註翻墻會不會被傷到。這就是別人家的家長嗎？
外婆朝萬仞和時頌今揮揮手：“你倆快進屋，讓小時給你找條褲子換上。你校服破了，外婆給你補兩針。”
時頌今翻開衣櫃，抽出了一條松松垮垮的睡褲，面料柔軟舒適，遞給了萬仞，然後自覺轉過身面壁。
萬仞換好之後時頌今轉過身，別的地方都正好，唯獨褲腿短了一截。
哎，這惱人的身高差！
外婆是開縫紉店的，平時雖然是踩縫紉機，可是手工縫制和刺繡也都不在話下。
一會兒功夫細長的裂口就被縫了起來。
針腳細密，沒什麽痕跡。
萬仞一邊讚嘆外婆的手藝，一邊撫摸隱密的陣腳，暖黃色的燈光下，神色溫柔而珍惜。
眼看著就要轉鐘，外婆便勸萬仞留宿。
萬仞訝異得近乎落荒而逃。
外婆笑彎了腰，說這孩子真好逗，時頌今也在旁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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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的小麻雀們對萬仞自然是不陌生，但對年級大部分學生來講，他們是震驚的。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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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回班之後，才知道自已成為了話題中心。時頌今看著黑板上貼的成績單，興奮地搖了搖萬仞的手臂。|
宮定宇抱著教材教案走進三班時，小麻雀們正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火熱。
“這是滿級大佬，血虐新手村啊！”祁良吹爆飯搭子！
“不愧是從地獄模式殺出來的！”洪瀘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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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也能考這麽高分就好了。”連一向在班級裏沒什麽存在感的周景林都在囁嚅著。
到底年級第一出在自已班了，宮定宇面上含笑：“成績單都看了吧，都別興奮了，追著萬仞的腳步往前走吧。”隨後開始上課。
連時頌今也傳了張紙條過來道賀：恭喜！
事實上萬仞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高興些什麽。自已這個分數在珠城學神眾多的榜上都得找好久才能找到，況且珠城的教學進度本身就比左梁要快上很多。考成這樣，並不能說理想。
但是時頌今是真心祝福他，他還是開心地道謝：謝謝。你呢，考得怎麽樣？
時頌今：……我不知道，光顧著看你了。
萬仞：你對自已還挺不關心。
時頌今：確實，考啥樣算啥樣，外婆也對我說不要為難自已。
萬仞覺得自已的想法和時頌今還有外婆不謀而合。自已只是按部就班地往腦子裏註入老師講的內容，機械地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並沒有像以前學校的其他同學那樣焚膏繼晷不舍晝夜地學。
反正學好學壞也沒人在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
不過又覺得自已現在的這個排名不適合把這些話說出口，顯得很不謙虛。誰成想之前丟人堆裏都找不到的成績在六中能霸榜。
於是把紙條又夾進了之前那本速寫本裏。
順便還為左梁縣的教育情況捏了一把汗。
周一下午，把麻雀們嚇到炸毛的家長會時間到了。全體學生被轉移到禮堂看電影。
時頌今將外婆和祁良的媽媽送到座位上之後就和萬仞、祁良一起去了禮堂。
果然，萬仞的座位是空著的。不過對於老宮來講，萬仞的家長來不來開家長會區別也不大，畢竟鞭策、督促、鼓勵之類的話，都不怎麽需要說。
他們之間存在著心照不宣的默契，萬仞不去問時頌今家裏為什麽只有外婆，時頌今也不會去探究為什麽萬仞孤身一人從大城市來到一個既陌生又不起眼的小縣城。
禮堂裏播放的是抗戰電影，黑白色調，畫質還很遠古，時頌今看了兩眼就有點眼皮發沈了。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時頌今覺得課餘時間睡覺有點浪費，靈機一動，叫上祁良和萬仞悄悄溜出了禮堂。
祁良大概是知道時頌今想要去哪裏，萬仞一頭霧水，但是願意奉陪。
出了禮堂，時頌今徑直朝著垃圾存放處走去。
萬仞問：“我們為什麽不走正門？”
祁良回答：“一般開家長會的時候，門衛大爺看得格外嚴，出門需要一人一張請假條，阿哥還經常在門口抓人，所以還是走後門比較方便。”
萬仞看了眼蒼蠅環繞的垃圾堆，僵硬地問兩人：“所以……後門…在……哪兒？”
時頌今：“垃圾站——就是咱們通往自由的大門！”
萬仞扶額。
萬仞突然想回去看黑白高糊抗戰片。
“來都來了，別白來啊！這墻還不到兩米，踩著垃圾站的大鐵箱子上去，再跨過鐵絲網，就能夠到外面那棵歪脖子樹。我們翻過很多次，挺容易的。你這大長腿，分分鐘就能跨過去。”祁良趕緊慫恿萬仞。
說完自已連忙打了個樣，三下五除二就夠到了墻外那棵歪脖子樹，穩穩落了地。
時頌今拍了拍萬仞的肩膀：“一看就是之前沒翻過墻。”
萬仞：“確實沒有。”
不過這次，他還蠻想嘗試一下的。
他大步跨上了收納垃圾的大鐵皮殼子，剛想翻墻，一個高擡腿，胯胯軸上傳來了清晰的“哢嚓”聲。
萬仞：……
時頌今：……
十七歲的年紀，七十歲的肢體。
時頌今努力咽下笑意，對他說：“你像撐桿跳一樣，用胳膊撐一下，比較好發力。”
萬仞奮力一撐，終於越上了圍墻。只不過抱著歪脖子樹往地下跳的時候，又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脆響。
“呲啦——”藍色的校服鉤在了墻上的鐵絲網，膝蓋上赫然破了一個巴掌長的口子。
時頌今掛在墻上圍觀笑出鵝叫的祁良和一臉黑線的萬仞，自已也笑得直不起腰來。
時頌今：“哈哈哈哈哈！別灰心萬仞，至少你，頭腦很發達。”
萬仞無語至極：“……四肢退化了。”他自已說。
祁良：“白瞎了這麽長的大長腿哈哈哈！！”
萬仞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羞赧的感覺了。他在老死和橫死之間，選擇了社死。
他無力開口道：“如果讓我從第四個人口中知道這件事，你們就準備好給我收屍吧。”
不過看著兩個人笑的開懷的樣子，他突然覺得社死一下娛樂大眾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了。
時頌今突然想起萬仞做廣播體操時候手腳不聽使喚的滑稽樣子，原來他不是生疏，他只是四肢確實還不如新租來的好使。
思及此處，笑得更加停不下來，眼淚都溢出了眼角才堪堪止住。
萬仞等他們笑完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
萬仞不想說話。
祁良問：“打算去哪？ftf？”
時頌今點頭。
到了之後看著賽博感燈牌萬仞才知道，原來是網吧——for the future。
“我今天沒帶身份證怎麽辦啊？”萬仞開口詢問。
時頌今回答：“沒事，網吧和隔壁電玩城是通的，老板還是熟人。你喜歡打游戲還是打電玩？”
萬仞：“我都不會誒。”
祁良對萬仞投以憐憫的目光：“卷王閑暇時間都用來學習了吧，好慘，娛樂都這麽匱乏。沒事，就讓我和小時來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其實他閑暇時間都拿來畫畫了，但他不想解釋。
時頌今挑事：“他占你便宜！他說他是你爸爸。”
萬仞不上套：“哦。”一個中二，一個幼稚。
他們進了網吧，開了三臺機子。
時頌今和祁良嘗試帶萬仞一起打游戲，結果發現他真的就是個黑洞，遂放棄。兩個人開黑起來。
至於萬仞，戴上耳機沈浸式地打開了一個動漫。
他看的是近期大熱的一個武俠主題動漫，每一幀的人物形象、自然景觀、建築結構、道具配飾都十分精細。
時頌今和祁良等排位的時間，即使聽不到萬仞耳機裏的配音，目光也不自覺地被精美的畫面吸引了過去。結果倆人忘記了點確定，成功錯過一輛車。
後來三個人就這麽在網吧裏追起了動漫，忘記了時間。
等萬仞看完了更新，站起來直直腰，卻突然發現墻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六中只有高三學生晚自習上到十點，高一高二七點半放學。
壞了，忘了準時回去了！
三個人連忙拔腿往學校跑去。
趕回去的時候，教室已經空了，門也被上了鎖。
時頌今在門框上摸到鑰匙打開門，三個人拿了書包剛準備離開，猛然擡頭看到黑板上有兩行大字，看字跡明顯是宮定宇的手筆：時頌今、祁良每人2000字檢討，萬仞初犯減半。明天早讀時間在全班面前朗讀。
時頌今和祁良原地返祖，捶胸頓足。
萬仞覺得該返祖的是自已，畢竟自已剛剛喜提了人生第一次檢討書。
來到左梁縣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經歷了好多第一次了。
兩個人一起回了時頌今家，屋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外婆已經提前吃過了，把餘下的菜用盤子扣了起來，還有餘溫。
兩個人吃完晚飯後，一起回屋，各寫各的檢討。
寫完已經十一點多了，萬仞收拾好書包剛準備回家，就看到外婆正似笑非笑地坐在沙發上。
“今天上哪去了呀？”外婆問。
時頌今剛打算隨便編一編，就被外婆阻止了：“我才不聽你在那扒瞎，小萬，你說。”
“那個……我們看了會電影，然後覺得有點口渴，然後，就出去買飲料了，然後……”萬仞站得筆挺，乖得就差揣手手了。
原來萬仞說謊的時候喜歡說“然後”啊。
時頌今暗暗憋笑。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會撒謊。”外婆笑出了聲。“我還不知道他嗎，肯定翻墻出去野去了。”
“下次翻墻註意點，別給傷到了。”外婆溫聲叮囑。
萬仞震驚，外婆居然只關註翻墻會不會被傷到。這就是別人家的家長嗎？
外婆朝萬仞和時頌今揮揮手：“你倆快進屋，讓小時給你找條褲子換上。你校服破了，外婆給你補兩針。”
時頌今翻開衣櫃，抽出了一條松松垮垮的睡褲，面料柔軟舒適，遞給了萬仞，然後自覺轉過身面壁。
萬仞換好之後時頌今轉過身，別的地方都正好，唯獨褲腿短了一截。
哎，這惱人的身高差！
外婆是開縫紉店的，平時雖然是踩縫紉機，可是手工縫制和刺繡也都不在話下。
一會兒功夫細長的裂口就被縫了起來。
針腳細密，沒什麽痕跡。
萬仞一邊讚嘆外婆的手藝，一邊撫摸隱密的陣腳，暖黃色的燈光下，神色溫柔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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