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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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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年末的音樂頒獎盛典, 接踵而至。

每個國內的音樂頒獎盛典,都還要給一個自詡洋氣的英文名字,再加一個縮寫:

譬如年末三大頒獎典禮之一的CGMA,AMVA和CMFA, 誰能猜出後兩個分別是亞洲音樂先鋒大獎, 中國音樂未來盛典?

BLUE組合今年的上升趨勢, 堪稱勢不可擋。

要知道,並不是一個組合每個人發展得都不錯,就能夠反哺組合的, 多的是個人發展優秀, “散是滿天星,聚是一團糊”的組合, 又或者聚生分死,“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地糊”。

終究脫不開一個“糊”字。

但是BLUE組合卻反其道而行。

每個人發展得都還不錯,藺渝更是直沖頂流寶座, 使得現在圈內稱得上“大流量”的藝人, 尤其是男性藝人,以及他們的團隊與粉絲, 都感到了壓力。

這點,從時不時會冒出來的藺渝的黑通稿, 造謠和論壇黑帖就能看出幾分。

也或許是因為大家上節目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把團體掛在嘴邊,並且雖然關於這個組合內部不和的傳言不少,但表面上的團感還不錯, 團活也比一般個人發展好的組合多上一些,這在偶像團體雖然多, 卻普遍缺乏國民度的內娛,算是首屈一指。

“內娛第一男團”,目前也是大眾的心照不宣。

——但這也同樣意味著,為了拿遍年末重要的三大頒獎典禮的年度藝人大滿貫,就要將它們參加個遍。

一如既往最先進行的,是三大頒獎典禮之一的CGMA頒獎典禮。

BLUE組合提名了最佳男團,最佳專輯,最佳單曲,最佳歌舞表演和年度藝人等多項獎項,其中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年度藝人”,從頒獎典禮前的預測情況和投票來看,除非評委評分作假,否則BLUE組合理所應當將這個獎項收入囊中。

在隊友們化妝的時候,他抓緊時間在休息室的空地上,無伴奏地練習了一會兒今晚的舞蹈。

臨時排演的dance break部分的動作有些難度,藺渝必須反覆練習到出現肌肉記憶才行。

但他總是不放心。

待顏立川化妝完畢,從鏡子前的椅子上站起來,藺渝走了過去。

他扶著椅子剛要做下,冷不丁不遠處緊接著做完了造型的伍舒陽,用手機打開了剛才練習的dance break部分的音樂。

大腦來不及反應,藺渝足尖一轉,下意識一個原地轉圈搭配著抖肩胸震,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藺渝:“...???”

他坐著動作,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連忙停下動作。

剛才他做了什麽?

隱約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到耳邊。

藺渝趕緊拉開椅子坐下了。

“這個程度,今晚沒問題了。”他聽見遠遠的,顏立川含笑的嗓音正在這麽說。

蕭慎的聲音裏有微妙的讚許意味:“畢竟他可是把能擠出來的時間,都擠出來拼了命練習了。”

“小渝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的。”這是展寧。

“哼。”伍舒陽讚同但又佯裝不在乎的輕哼。

伴隨著甘子曄弱弱的附和。

不得不說,隊友們現在越來越誇張,並且分不清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感的溢美之詞,反而讓藺渝覺得不習慣了——他們越來越像原世界的本人了,這真的不是好事。

奉子爵就坐在藺渝隔壁,此時趁著身後幫他弄發型的造型師去拿追風機,側著腦袋看向藺渝,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脈脈含情:“小渝,你真棒。”

聲音九拐十八彎。

藺渝:“......”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藺渝特別熟練地扯開嘴角,對奉子爵一笑。

化妝師小姐姐一拍藺渝的肩膀:“他誇你了哎。”

藺渝:“嗯?”

他擡起眼看了看鏡子裏,對方期待的表情,好像在等著他說點什麽。

好像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的情況,化妝師有粉籍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而藺渝也不吝於給他們發糖。

“...習慣啦,我們經常互誇。”他嫻熟地應對。

奉子爵接話很快,這家夥賣腐業務同樣熟練:“那你也誇我。”

藺渝:“你今晚的造型很帥氣。”

商業互誇味兒拉滿。

化妝師小姐姐卻在這樣的對話中默默捂住了胸口,一臉被徹底擊中的幸福。

我的cp粉們真的很好滿足。

藺渝這樣無奈又覺得有趣地想。

待做好了造型,好幾個人抓緊時間在沙發等地閉目養神,藺渝則從休息室出來。

他穿過走廊,看了一眼距離他們的屋子並不算太遠的,廉望雪的休息室。

CGMA頒獎典禮的場地很大,所以幾乎所有參加頒獎典禮的藝人,都是單獨的休息室,廉望雪是solo藝人出席,當然也有自己的空降。

“廉望雪”三個字,白紙黑字的,就貼在大門上。

但是廉望雪本人還沒到現場。

幾個小時前他剛過完安檢,落地後就會從機場趕到頒獎典禮現場,時間上來說有些緊張。

藺渝摸出手機拍了一張連帶著廉望雪名字的休息室大門照片,在微信裏發給對方,然後去走廊拐角處的自動售貨機,買了一瓶外邊便利店一般沒有的“自動售貨機”特供運動飲料。

站起身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頭看見了一位面熟的工作人員,似乎是以前在打歌節目現場見過幾次面的。

姓宋。

“宋哥,你好。”

只短暫的驚訝,藺渝就扯出了一個絲毫不敷衍的笑容,看在任何人眼裏,都會覺得他熱情洋溢,看到自己非常開心。

顯然姓宋的工作人員也是如此。

並且在他眼裏,這是藺渝異常好說話的證明之一。

“宋哥也來買飲料?”藺渝問。

宋哥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想買一罐咖啡。”

藺渝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戳破。

他只是飛快地重新掃碼付錢,請宋哥喝了這麽咖啡,算是做了個人情——

宋哥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

兩個人並排往回走的時候,藺渝聽見對方壓低了聲音問自己:“小渝還是這麽貼心,有沒有女朋友啊?”

藺渝笑一笑:“沒有。”

如果說剛剛出道的時候,自己還對這樣的話背後的潛臺詞一無所知,那麽現在,對於這種貌似不經意拉家常似的問題,下一句話幾乎不做他想。

——“有不少人對你表達好感呢。”

果不其然,宋哥的第二句話緊跟著就來了。

藺渝垂下眼笑一笑,並不順勢接話。

“我這裏,有幾個人想和你交朋友,你看你想不想?”宋哥見他不回答,也並不意外。

他作為打歌節目和一些綜藝的電視臺工作人員,在後臺見證過太多的紙條滿天飛和眉來眼去,互送秋波,雖說他接觸的大部分是靠粉絲吃飯的偶像藝人,但不成文的規定“愛豆談戀愛要殺頭”對於大部分愛豆來說就是個擺設,多的是兩個月換一個的。

作為工作人員的宋哥,有時候也會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甚至承擔一些“中間人”的責任。

相較之下,BLUE組合整個組合反而是異類,全員堪稱銅墻鐵壁,似乎在這種動物世界般的“求偶”環境下置身事外。

尤其是最近大家眼裏的香餑餑藺渝——

人氣高,長得帥,公司出身好,本人性格佳,風評好,錢多...任意一點都足夠吃香,更別提他還是這些優勢的無限疊加,別說女藝人,就是男藝人,也有不少對他很感興趣的。

有時候一些不太註意隱私保護的藝人,還會在休息室當著工作人員和化妝師的面公然討論幾句。

“藺渝”這個名字多次出現。

有賊心沒賊膽的固然有,害怕碰壁和矜持玩暗戀的也不少,但主動出擊的...更是驚人。

“過去那一周,五個女孩子,還有三四個男孩子都問我有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或者能不能遇到你,把他們的微信號給你。”宋哥繼續說。

此時兩個人已經走到了BLUE組合的休息室門口。

站在走廊一側的兩個人交流起來,似乎是關於工作的正常對話,經過的人也並不會過於註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藺渝還是笑,卻並不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過去一周宋哥工作挺忙的吧?”

宋哥一楞,以為他在顧左右而言他。

藺渝的確如此,但他並不是生拉硬拽試圖找話題避開,而是真的有話聊:

“《音樂連連看》,《Music Start》,還有《偶像排行榜》和《最.采訪》,兩個打歌節目,兩個綜藝節目,一周的時間,應該很辛苦,周末也沒有多少個人時間。”

他如數家珍。

宋哥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雖然身邊的人都對藺渝讚不絕口,但情商高的藝人他又不是沒見過,不足為奇,卻沒想到,藺渝居然能把他這麽一個雖然見過面,但聯系方式都沒有添加的普通工作人員需要工作的節目,都記得如此清楚。

“還,還好,其實也不算太辛苦,畢竟這都是棚內。”宋哥有點結巴。

藺渝說:“對了,上次你說嫂子換季老是咳嗽,我建議你給嫂子試試我推薦的那個止咳糖漿,有用嗎?嫂子好些了嗎?”

宋哥:“......”

宋哥:“有用,有用,她現在基本已經不會半夜被咳醒了。”

死馬當活馬醫,雖然不知道好用與否,但他還真的去買了給咳嗽不止的妻子喝了,但這麽一問他才想起來,是藺渝給的建議——

他接觸的人太多,已經忘記了推薦的人是誰。

這麽一想,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忘得精光,藺渝反而記得。

口袋裏還裝著之前有幾個小藝人給他的,寫著自己聯系方式的小紙條,但宋哥被轉移了話題後,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一直到和藺渝揮手告別,走到走廊盡頭,捏著咖啡的他才突然意識到——

“等一下?最開始我的目的不是這個啊?”

藺渝擺脫了宋哥這一波像是熱心介紹人或者媒人一樣的牽線行為,回到休息室,在沙發裏坐下。

剛才他出於禮貌,在做妝造的時候開了靜音,所以一直沒查看手機。

結果現在再一打開微信,各色消息就爭先恐後跳了出來,其中廉望雪的備受矚目:

“藺渝前輩,我飛機落地了。”

“現在正在等待從機艙出去。”

“上擺渡車了。”

“天都黑了,冬天果然天黑的早。”

“今天有點冷,CGMA後臺的暖氣開得足嗎?”

“幸虧沒有托運什麽,今天據說同飛機好幾個行李托運出了問題,還留在原來的機場沒跟著上飛機。”

“上車了。”

“大概四十多分鐘能到現場。”

“你在忙嗎?”

“是在做妝造嗎?”

“今晚的造型是什麽樣的,做好了能先給我看看嘛?”

“前輩?”

“藺渝前輩我快到了。”

“沒看手機嗎?”

......

短信轟炸不過如此。

藺渝笑了笑,低頭給廉望雪回覆消息:

“沒什麽,剛才遇到了之前打歌的一個相熟的工作人員,耽誤了一點時間,他姓宋,你還記得嗎?”

廉望雪:“不記得。”

秒回。

“他怎麽了嗎?”

藺渝:“嗯,沒有,他說有四五個女藝人,和三四個男藝人在近一周和他打聽過我的聯系方式,問我能不能給他們我的微信號。”

這條消息發出後,那頭出現了詭異的沈默。

輸入框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循環往覆。

已知在短短一周內,宋哥那裏收到了近十名藝人對藺渝拋出橄欖枝的請求,請問現在廉望雪的心理陰影面積。

藺渝其實發出這條消息的時候,懷抱著某些惡趣味,以及微妙的,他自己也不理解的情緒。

他有些好奇,廉望雪的回答是什麽。

是“不許給”這種略帶強硬的回覆,還是“藺渝前輩你不會給他們吧”的示弱風質疑,又或者“我知道你不會給他們的啦”略顯吃醋的茶言茶語呢?

半晌,廉望雪終於回覆了一條消息過來。

廉望雪:“不愧是你.jpg。”

赫然一個簡筆畫的白色小人,豎著巨大的大拇指。

藺渝:“......”

那個瞬間,他的腦袋裏充斥著大片大片的省略號和問號,堪稱一頭霧水。

這和女友發送“我發高燒到三十九度”,男友回覆“這麽牛?”有什麽區別?

很快他意識到,廉望雪好像是醋到面目全非了。

因為在這之後,他居然不回覆了。

藺渝:“???”

他猜測了許多回應,就是沒想到這麽一種。

“但我沒給...”

他還沒來得及把這條消息發出去,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屏幕上倏地彈出了有人給藺渝打電話的提示。

一般來說,會給他打電話的多是經紀人或者助理,但這個頒獎典禮的時間,他們都在現場,距離BLUE組合不會太遠,如果打電話,應該是急事。

藺渝盯著屏幕的來電名,有些詫異——

是《動物素描》的導演陳邱恒的電話,這位導演,堪稱“藺渝”的伯樂,也不為過。

但是無論怎麽看,陳邱恒導演並不是一個會在平日裏給藺渝打電話的人,除非他在電影方面有必須傾訴和告知的靈感與想法,否則必然都會用微信直接打字聯系——

問就是電話恐懼癥。

藺渝表示理解,在進娛樂圈,強迫自己變成社交達人之前,他也是這樣對於打電話深惡痛絕,能發短信絕對不接電話的類型。

他接起電話,聽見那頭的陳邱恒用比以往亢奮二十倍的,拉扯著的尖銳嗓音喊他的名字:

“藺渝!藺渝——哈哈哈哈哈哈!——藺渝!”

藺渝把手機默默地拿開了一些:“導演?”

陳邱恒的嗓子聽起來好像壞了,好像不是太容易發出一些令人舒適的音調,藺渝耐心地拿著手機等待他組織好語言,半晌,他才聽見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藺——!我們的電影!入圍了!”

藺渝一楞,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他之前知道陳邱恒在內地上映後,依舊將電影送去國外電影節參選,但是不像是原著裏描寫的那樣,之前獲得提名的電影節已經結束,《動物素描》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獲得提名。

雖然覺得遺憾,但票房遠超預期,每個演員連帶著陳邱恒都人氣水漲船高,或許是一種另類的彌補。

卻沒想到,這時候的電話,卻是另外一個好消息。

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是什麽電影節?”

“SIFF,舍布魯克國際電影節。”

舍布魯克國際電影節。

Sherbrook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藺渝當然知道。

北美重要的電影盛會之一,為數不多由國際電影制片人協會認可的競賽性國際A類電影節。

《動物素描》,入圍了第三十五屆舍布魯克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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