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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聖審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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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聖審判(2)

主祭將羅盤旋轉兩下, 吸力再度傳來,周也看向蔔月,他素戒裏的能量已經不多。

蔔月讀懂他的意思, 擡手間, 兩只月蝶翩翩然向他飛去。

主祭將一切看在眼中,加快操作羅盤的速度,周也感覺到吸力加大, 兩只月蝶來不及追上, 勉強被納入其中。

司命原本放在桌下放松的手, 下意識的收緊了。

主祭若有所感, 向他那邊看去,隨後又意識到冒犯般低下頭,淺淺的念著:“吾主......”

一行人都再度看向羅盤, 畫面變化間,周也置身於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無數湧動的能量在周身,淺黃的迷霧順著他的輪椅盤旋而上,可在接觸到他左眼中光芒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持續時間太短, 周也只感覺到某種讓人不適的氣息, 下一刻它就消失。

“周也。”

他聽見有人叫他, 沒有回頭,緩緩的問:“是誰?”

“是媽媽呀。”

“還有爸爸。”

回聲像在廣袤的空間裏回蕩, 沒有落點。

黑暗中, 周也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偽造的騙局, 卻依舊渴望能從中得到一些關於父母的消息, 他深呼吸一口氣,做好了面對一切可能的準備。

他回過頭。

身後什麽都沒有, 是一片虛無,只是聲音,他現在轉過頭,聲音就變成從他的背後傳來。

周也又傻乎乎的轉了回去,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很傻,但他希望再轉過去,會看到父母的臉,或者什麽可怕的東西都好。

至少給他一點線索。

他發誓,他不會再像之前陷入記憶中那樣恐懼,他會牢牢記住細節,哪怕是一點點畸變觸角上滴落的血。

“是媽媽呀。”那個聲音繼續從他的背後傳來。

“還有爸爸。”重覆的詞語,好像沒有其他任何內容存在。

周也坐在輪椅上,他突然覺得癱瘓很好,至少這樣他不會下意識的再犯傻,他的身體沒有思想來得自由。

他需要先思考確定方向,再轉向,他是個殘疾人。

這牢籠一般的輪椅他還沒有用習慣,他應該慶幸才是。

“是媽媽呀。”

“還有爸爸。”聲音循環著。

“沒有別的了嗎?沒有的話,進行下一項吧。”他擡起手,想要遮住向自己投射而來的光線。

“小——天使——”突然,那原本溫柔的聲音似乎卡殼,一點點的往外擠出了一句新的話語“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那不似人的聲音,瞬間就叫周也想到了某種會擬態的異獸,那是所有人類在進入學院後要學會辨認的第一種異獸。

據說這種異獸會學習“人”的外形和思想,一步步趨近人,你越強大,它學習的越快,最後除了會在遇到更強大者時轉變模仿目標,甚至和人沒有區別。

意識到這種可能,他的手悄悄撫上左手無名指的戒指。

“吾主。”

再一擡頭,卻是蔔月,一片黑暗中,一盞聚光燈投向她,在瑩瑩光芒中,她如同一條搖曳的魚,她飄向周也,親昵的要與他擁抱。

周也瞬間識別出是偽裝,畢竟他與馬甲心意相通,只是輕輕的推開了眼前的“蔔月”。

正準備看她要做什麽,面前的女子卻好似被他傷了心一般,不反擊,不譏諷,淚眼朦朧的站在遠處。

“為什麽要拒絕我?”

周也心中頓時升起真切無比的發毛感,背後猛的亮起第二道光芒。

下意識的他左眼瞬間開始散發微光,即將黑色圓環凸顯,察覺的下一秒,被周也強行捂住眼睛,他回過頭,是司命。

司命一言不發,那雙異色的瞳只是凝視周也,隨後在周也疑惑的眼神中不容拒絕的單膝跪下,將頭枕在他膝上“請愛我。”

感知到眼前家夥真心實意的溫順和眷戀眼神,周也平覆自己的天賦,無奈起來,按照順序是父母、戀人,所以他和馬甲被認為是戀情了嗎!

而且還是一次兩個。

沈默,沈默是黑暗中坐在輪椅上扒拉不開“司命”手的周也。

連這虛擬的馬甲們之間都還在暗搓搓的較勁,看著兩個在他餘光角度互相擺臉色的“蔔月”“司命”,周也的嘴無奈的拉平,一絲無語和好笑湧上他的心頭。

“你們走吧,我不會愛你們的。”他笑著說。

“留在這裏吧,留下來,”蔔月眼神眷戀而深切的凝視著周也“很累吧,吾主。”

“周周,其實所謂的現實並不重要,痛苦而殘破的現實遠沒有溫暖而完整的幻想美好。”司命枕在他的腿上,依舊是溫順的眉眼“真相太殘酷了,留下吧。”

真相。這個詞匯觸動了周也的心神,他伸出手貼近“司命”柔順的白發,想要再從他口中再套取一些信息,可隨著他的觸碰,眼前的男人突然像從此處空間消失一般閃爍。

“留下來。”

“留——來。”

他重覆著這些詞匯直至消失。

混沌空間內重歸黑暗,周也坐在輪椅上完全沒法判斷時間的流逝,只能輕輕敲擊扶手延緩時間,偶爾擡頭看看頭頂,或許是過去了太久,在什麽都沒有的空間內,周也開始思考。

說起來,這羅盤的運作原理糾結是什麽。

想到剛剛空白的父母和鮮活無比的馬甲,周也感覺是能夠對他的記憶進行一定的讀取,卻不能了解深層的認知和想法。

他將手擡起,看向無名指的素戒,像是透過戒指,看到了其下的古怪烙印。

突然一陣吸力傳來,像是儀式要結束的前兆。

周也將手放下,感受到左眼中的天賦在躁動不安,某種感覺降臨,耳邊聒噪聲響起,他擡手將素戒指裏的月能放出以作掩蓋,這才放開抑制。

無邊混沌中,一個黑發的小男孩立在他面前,手裏抱著一個破爛的皮球,正打量著他。

“你就是未來的我?你的腿怎麽受傷了。”

聽清楚他說的話,周也心神觸動,雙眼些微睜大,主動推著輪椅要靠近他,對面那孩子卻後退了兩步,歪著頭打量他。

“把貴族踩在腳下,你做到沒有。”他拍了拍破爛的皮球,瞬間就讓周也聯想到那日血腥的夢。

“還有爸爸,你殺掉他了嗎?”他露出一個與年齡完全不相符,得意而張揚的微笑“他說絕對不會被我殺死,但你是我,你也知道,要殺死一個低等天賦者有多容易。”

他擡起左手,兩根手指輕輕的指向了左眼,一眨眼,左眼已經泛起微光,隨後黑色的圓環亮起。

粘稠而泛濫的惡意直白的從他那只尚且正常的右眼溢出,比無基質的左眼還要叫人恐懼。

“為什麽要,殺死爸爸呢?”周也艱難的問。

“隨時都能殺掉啊,白癡。”小男孩沒理會他的問題,自顧自大笑起來,連帶著肩膀都在不停的聳動,直到笑出來眼淚“他還以為是因為我太過弱小的緣故。”

“還有最重要的,媽媽的病好了嗎?都告訴我吧。”此刻他的眼中還有笑出的淚水,倒是顯得沒有那麽乖張。

周也一時無言,天賦躁動令他知道,眼前孩子的天賦與他沒用差別,但一時之間,他無法接受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見到這樣的自己。

“媽媽的病沒有好?”小男孩自覺通過周也的表情讀到了自己想要的的消息。

“那你不是很沒要用嗎,我知道,爸爸你也沒殺掉對吧!”小男孩緊緊抱住懷裏的破舊皮球,轉身就要走。

“別走!”周也眼看那孩子要跑走,急促的想要阻止,可即使有燈光的指引,那孩子還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究竟是什麽人呢?

看著跑遠的小男孩,周也眼神迷茫。

記憶裏的自己與現在擁有的面目並不相符,無法對照的不只有父母,還有童年的自己。

他想要找回父母,同時也找回自己。

想到記憶裏流著血淚的畸形母親,與結局似乎被一聲槍響註定的父親,周也心中升起一點悲哀。

“你以前還是太狂妄了。”那些人說著。

我知道的。

比起那個我已經忘卻的自我,善良的我,更加受到大家的喜愛吧。

但是當我越靠近真相,就越發得明白,如果被嘲笑和欺淩、被貴族踐踏尊嚴的那個善良的我真實存在,早已死了一萬次。

在所有記憶遺失之前,在獲得馬甲之前,那個我必定活的孤立無援,醜惡萬分。

所以如果那個孩子千真萬確是我,周也擡頭,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混沌場。

此時主祭和艾西娜以及馬甲們都看向自己,他露出一個笑容。

我如今只是,多了一份選擇善良的餘地而已。

周也與司命對視,得知塑料小花在他參與試煉期間完全不在,並沒有急著詢問。

“請開始下一場試煉吧。”

出乎意料的,面對即刻開始第三次試煉的要求,主祭卻搖頭,他起身,先是看向司命,然後是身邊最小的孩子,路易莎。

他囁嚅著唇,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說。

路易莎正小口的吃著桌上的小蛋糕,見幾人的視線都隨主祭看向自己,有些遲疑的停住,握著小蛋糕一雙大眼睛不斷游離,最後落到周也身上,咬緊了唇。

被一個孩子這樣求救似的看著,周也輕輕笑起來,一直註意著司命的主祭發現自家神明幾乎是立刻的就有了回應。

“先用餐吧。”司命擡起手,語氣是無波動的,但頭詢問的偏向周也,見他點頭才給他遞過去一杯咖啡。

主祭沒有異議,只是顯然註意到路易莎的求助對象是周也,自家神明的想法也取決於周也,皺了皺眉。

很快一行人將桌上的食物享用的七七八八,其中主力是路易莎和艾西娜,周也只是沾了幾口,兩個馬甲不需要食物來攝取能量,周也沒胃口,自然也就沒有多吃。

主祭則全程克制的切著牛排,但隱約抖動刀具的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焦灼。

“您覺得餐點如何?”周也輕輕將咖啡放下,不經意詢問。

“很好,”聽見周也的話,主祭驟然放下餐具站起“周也,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叫我小周就好。”周也微笑。

“周先生,我還是這麽叫您吧。”主祭離開餐桌,走到路易莎背後,將沙盤放回她背後小包中。

“都可以,隨您的願。”

兩句結束,房間回落寂靜,一時間只有窗簾在風吹下發出的低沈沙沙音。

“我...”

“您要說什麽?”

“那天投影我曾有幸得見,是關於吾主...”

“吾主?是說司命嗎。”

“咳咳...咳,是的,吾主是那麽向您解釋自己神名的嗎?”

在主祭探究的眼神中,周也從容不迫的側腰靠到司命肩頭,他像是絲毫不在意身邊家夥在其他人眼中何等威嚴難測一般,手還放肆的卷起一縷司命垂落的銀發。

“倒不如說,我從不知道他還是個邪神。”他拉著長音,似乎絲毫不覺得這是冒犯,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用眼神關註過一秒議論對象。

“司命呀,你如果真是邪神,就讓主祭大人免了我的測試吧,我真的很想要那些書。”

黑發青年擡頭,去看將自己摟在懷中的男子,無任何顏色的黑瞳中反映出一片銀色的光華,舉著剛剛捏到手中的銀發去勾他的下巴,像逗弄一只貓那樣逗弄著這神色充滿無奈的家夥。

主祭在周也剛剛靠在司命肩膀的時候就已經低下頭,心中思量著神明平日對待周也到底是何種態度,才養成了他這種完全自由過頭的態度。

比起說是對神明的不敬,這完全是對親近友人的調弄。

“別玩了,”高大健碩的男子卻只是抓住懷中青年作亂的手,對於他的話中的信息避而不答,任由無數銀色的發絲垂落蓋住那雙異色的眼眸,好像也遮住了真實想法“我不是......也從來都不是他的主。”

語調溫和而真實的完全不像是謊言。

兩人身前的主祭瞳孔微縮,飛速的朝著至今還在劇烈跳動的羅盤看了一眼,好半天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他像是沒聽見司命話語一般說:“在進行第三場試煉之前,我想要了解一些關於您和吾主的事情。”

“啊,這個。”眼前的黑發少年笑得有些無奈,像是看見了一個固執的老頭那樣,但主祭對此無計可施,畢竟很少有人像他一樣,會被自己信仰的神明否定。

“希望您能夠滿足我這小小的卑微願望。”他又看了一眼瘋狂跳動的羅盤,強撐著開口。

“既然您執意要求,我會分享的一些事情的,關於司命。”周也推動輪椅,主祭跟隨著他的腳步,兩人來到小樓外的巷中。

脫離因為羅盤啟動,各種能量混雜的環境,主祭才註意到周也左手上特殊的戒指。

與那些能力低下,或是尚未開發充足的天賦者不同,主祭由於特殊血脈,對天賦能力的感知遠超常人,幾乎只需要一眼就能發現天賦的大概作用。

利用這一點,他吸收了許多潛力出眾但發育期羸弱的人才進入教內,路易莎、艾西娜都在此列。

對於無法準確判斷的人來說那只是一股強大的能量體,實際上許多天賦都能夠灼燒□□,乃至於腐蝕人心,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用法。

那枚戒指上的能量顯然每時每刻都在發揮侵蝕的功效,而且從濃稠的色澤與活躍的狀態來看,顯然不是為了保護而運用。

以他的人生經歷,以及對天賦能力的了解來看,黑發青年早就應該衰亡。

但他卻言笑晏晏,仿佛手上戴的不是一枚隨時可以奪走他生命的戒指。

而是某種普通的、代表誓言的鑰匙,因為與某人的情誼象征所以不能取下,詢問的話,會帶出一段因何結緣,因何相許的故事。

當然也可能是父母贈送的成年禮,但他是個黑發,父母無異只是平民,絕不可能給出如此富含能量的戒指。

他知道現在不是詢問這個的時機,錯口問:“您是什麽時候與吾主相遇的?”

周也推著輪椅,車轍碾過一塊塊巨石,思緒變轉間,一個試探的計劃就已經形成。

周也擡頭看他說:“是一次學院任務,如同第一次試煉一般,是在一個洞窟中。”

“哦?”主祭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稍作回應,但周也並不滿足,於是繼續引導話題的內容。

“可惜這洞窟並沒有聖靈,不然我應該會更加幸運吧,不至於在那裏傷到腿。”

“您已經很幸運了。”

“為什麽這樣說?”周也反問。

“至少,”主祭欲言又止“兩次沒有死在洞窟中,這無疑是一種生的幸運。”

“您說的有道理。”在臨近傍晚的晚風中,兩人逐漸走向巷子深處,在月光無法照耀到的一秒,周也臉上的笑容消失。

主祭話中信息雖少,周也還是能察覺到在他看來,洞窟似乎是異常危險的地方,第一次試煉的洞窟也就罷,他從沒提到自己去的洞窟是何情況,他卻下意識的表達出“兩次都沒有死”的幸運。

聯系到他提及在洞窟中遇見司命,他並不驚訝,這邪教的起源與洞窟必定很深,甚至有可能,那聖靈就是“邪神”的皮囊之一,他已經暴露在真正邪神的目光之下。

“只是我總還是會遺憾的,如果有的選,誰會想做一個行動不便,事事需要幫助的人呢。”他合時宜的長嘆口氣,借此進入純白空間,發現向日葵依舊不在內。

遠在二樓的蔔月借著幫忙清理桌面的功夫,將一只能量單薄到不可見的月能蝴蝶附著到停止跳動的羅盤。

就像本應該如此一般,在周也推門而出的時刻,司命通過傳送門離開這裏,羅盤立刻就停止跳動。

這導致原本這些日子與司命相處日常了些的艾西娜收拾餐具時,不小心將果醬沾到衣袖邊。

“我有些跑題,說回洞窟吧,那時我小隊中的每個人,都需要高度的集中精神。”

“畢竟被異獸汙染,對於沒有家庭支撐的孩子來說,是不可逆的,一個人失誤都將致命,成果將毀於一旦。”

“成果?”在這段沒有燈光的小道上,主祭的臉色也不在如同之前燈光下時,常常掩飾,叫周也觀察的清楚。

“是的,那次任務已經取得一定成果,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具體內容,”黑發的青年臉上洩出些許苦澀“總之那次任務,我們最終還是被異獸察覺到,某個隊員由於長時間的閉氣和控制體溫,脫離了團隊的控制。”

“他的意識徹底陷入昏迷,落入近在咫尺的水潭,使得黑暗無光的洞穴裏,所有東西都覆蘇。”

“黏稠的東西,會飛的東西,發出簌簌響聲,以及在感知中明明存在卻不存在的東西都朝著我們靠近。”

“小隊成員都被驚醒,誰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只是狂奔。”

“所有人,所有的天賦能力瘋狂使用,乃至於誤傷其他成員...但是,這不能怪他們對嗎?”周也撿起一片枯黃褪色的葉把玩,月高下黑發柔順的貼靠他的臉,像一條模仿主人性情,乖順而帶著細碎黑鱗片的蛇,很漂亮。

主祭心中生出一個想法,如果不在意其他東西,哪怕是黑發,周也足夠成為神明的觀賞□□具,即使那雙腿無法行動。

不,倒不如說無法行動更加增添賞玩的價值,完整的花瓶作用就是裝上些漂亮的花,而破碎的恰到好處的花瓶失去作用性後,就變成了具有藝術眼光的藝術家們眼中的藝術品。

正是因為去掉了庸俗的,每個器具都有的功能,才叫這破碎的藝術品在一眾完全一樣的器具中脫穎而出。

現在最重要的是,這種破碎是藝術家的無意而為,還是有意為之?

“當然不應該責怪他......們。”主祭看向周也,前所未有的探究爆發,看的眼前黑發的青年疑惑的皺眉。

“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您繼續說吧。”主祭輕咳掩飾自己過度好奇。

兩人繼續前行,周也意識到剛剛主祭是走神,而不是對話題感興趣,他大可以直接發問,而不是直接揭過。

這試探看法的好時間,他需要主祭集中於對話才能捕捉到第一反應,於是口風一轉,將準備的第二個版本說出。

這是一個含有一些他零碎記憶碎片的些許真實版本。

“他們沒能幸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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