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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神聖審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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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神聖審判(3)

“一個都沒有?”

“不, 他們都活著,我向院長承諾過,會把他們帶出來, 完完整整的。”周也放低聲線“他們只是, 變得與之前不同了。”

說完這句話,周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落後他幾步的主祭幹枯的身體似乎發出幾聲異響, 他果然捕捉到未盡之言, 沒有壓抑自己的疑惑:“你把汙染獸帶到防線外?他們...”

“不, ”這句語氣與周也此前不同的重, 甚至帶著些情緒化的惱怒“我怎麽會帶著汙染獸進入大家一起維護的防線,如果異化,我會第一個將它們斬殺。”

隨後他蓄意的將主祭的視線曲解成輕視, 還握在手心的葉片被握緊重重地砸在輪椅邊:“你覺得因為這雙腿,我做不到?”

他那雙藏有許多情感的雙眼,即使盡力克制仍極快的濕潤。

升騰的血液使得周也連鎖骨部分都泛起紅,破碎碾成灰的葉片落到那雙即使主人憤怒極了都紋絲不動的腿上。

最可笑的是,連褲腿的褶皺都因為他上半身的扯動而變形, 其內被包裹的細長雙腿卻什麽都做不到, 使得一滴極度隱晦落到上面的淚都像無聲的譏諷。

主祭本為周也的誤解而皺眉, 但最終產生一絲本不該有的憐惜。

周也的呼吸似乎都因此變得極度不穩定,好半天, 他才轉動戒指, 借此平覆些許情緒:“就在那時, 我第一次遇到司命。”

“然後呢?”主祭不自覺的靠近輪椅, 試圖將接下來的內容聽清,連一枝樹葉拂過他的肩都沒有察覺。

“我們遍體厘傷的逃出山洞, 發現眼前已經不是最初的入口,負責記錄地圖的佩爾,咳...才到門口就徹底昏厥,我安頓好她和另外幾個汙染嚴重的家夥,拿走記錄儀去掃描周圍環境。”

“走了幾步,我突然意識到這裏過分安靜,沒有動物,沒有昆蟲,甚至沒有異獸。”

“咳。”說出一大段話的周也狀似感到喉中幹澀,從輪椅邊的小袋中取出水,緩緩擰開飲用。

主祭心急如焚,只能盯著水杯,用眼神催促。

他刻意動作笨拙的塞回水杯,幾次都沒有放進帶彈簧口的鎖緊袋,果然本就近在咫尺的主祭示意自己來幫忙。

“不不,不用麻煩您。”周也臉上露出一個略含窘迫和羞赧的笑,一邊繼續塞杯子,一邊推著輪椅拉開驟然貼近的兩人距離。

借此,純白空間沙盤之上,一個新的標記被打上。

“我穿過一片含有許多不明物質,正在散發幽暗光芒的巨形枯樹林。”

“樹冠遮天蔽日,樹身數人合抱都無法攏盡,通體呈現棕色,在表皮上有著一層一層,如同年輪閃光的紋路,都很黯淡,有的已經不再發光,所以我認為應該安全。”

“隨著深入,原本安靜的林中逐漸有響聲,但那是從遠方傳來的,一聲接著一聲,夾雜著異獸的喑啞嘶吼,那一刻我甚至以為自己是誤入了異獸們的繁衍地。”

說到此處,他回頭去看身旁的幹枯男人,果然一副早知道的模樣,並沒有普通天賦者得知異獸可以繁衍的驚恐。

“手中的記錄儀提示我,按照計算前方應當是空曠的原野,我才敢繼續前行,但速度已經變緩,只是由於地面的粘稠,不得不踩著原本避開的樹根前行。”

異獸就像人類一樣,有不同的物種,可以繁衍,這並不奇怪,但對於大部分沒有去過異獸戰線外的普通民眾來說,這是一個恐怖的事實。

那意味著被侵擾和襲擊永遠存在,有時周也覺得如果要大家選擇,他們寧願異獸消失,而不是貴族。

當然事實是,兩者都會一直存在。

“到達邊緣樹木的頂端,我終於看見晴空萬裏的天際正在不斷的閃著雷電,一道通天的雷光如同巨大的光柱直穿雲際。”

“是吾主。”主祭不禁呢喃出聲,腳步都下意識放輕。

周也不確定他是否在腦中構想司命當時的狀態,轉移描述對象,免得破壞他的想象,畢竟那是增加話語可信度的最佳畫面。

“光柱之下是我無法目測幾多的異獸群,它們隨著光的觸及四處奔逃,或許是因為遠觀,我竟感覺他們律動的節奏如同在進行某種舞蹈或儀式。

在光到達的地方,它們是最脆弱的齏粉,如同時間轉瞬即逝。”

“呼。”周也長抽一口氣,像是陷入到回憶中無法自拔。

“真羨慕您可以親眼得見吾主的游樂,初次交流一定非常......愉快。”幹枯的手指在主祭的下巴浮動,他幾度猶豫,非常艱難的說出這違心的恭維。

主祭知道,他其實只是為了確定眼前精美藝術品的捏成,是天然,還是有後期“修飾”。

以確保自己的立場始終與神明一致。

“愉快嗎?”主祭在黑發青年開口的第一秒就集中於他的神情,看著他的唇角一點點的下垂“我不會那樣形容。”

“我們幾乎全死在那裏。”那是周也記憶中真實存在的場景,那帶著情緒的回憶湧上心頭時,周也聽見許久沒有襲來的耳鳴,像某種悠遠的、莽荒的呼喚回響在耳邊。

他捂住耳朵,試圖阻止那逐漸轉變為尖叫和咒罵的聲音進入大腦,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沒有改變臉色,只是淚水不受控制的開始滑落。

“他不是神,司命,不是神。”他緊咬後牙擠出這幾個字,借助身體的反應奏響表演的終曲“他是人。”

“他在洞窟外的水潭裏脫力的坐著,問我如果找到回去的路,能不能帶上他。”謊言。

“那光柱很快就消失,所以不可能是司命,他不是你口中的邪神,只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天賦者,他也會受傷。”謊言。

看著眼前黑發青年因陳述場景脆弱到流淚的模樣,主祭知道自己不能再開口追問,他和周也都知道,最後那幾句話,即使是真是存在的畫面,也不是真的。

唯一的作用是讓主祭更加確信,司命,是邪-神,兩人的相遇全是預謀,即使他本人親口否認都不再有用。

當然,與周也關註的有一點點出入的是,確認這個事實後,主祭心中的最大懷疑就打消,他已明悟這破碎是神明的有意為之,並且特意現身。

他幾乎不用想都知道,在路上自家神明是懷有何種面目與周也相處。

看這可憐的黑發對“司命”的信任就知道,他一定是一邊溫柔又體貼的關照著,一邊欣賞著黑發面對身體病痛無力的痛苦與煎熬。

他會用與對其他人都不同的聲音淺淺的安慰著黑發,好叫他繼續煎熬和痛苦的支撐下去,延長自身的享樂時間。

這是種可怕的享受,而最甘甜的時刻一定是剛才周也為了維護“司命”,刻意倒在他懷中,向自己展示“司命”無害的時候。

可憐的羔羊,他怎麽會知道,他已經誤入歧途太深,沒人可以救他了呢?

周也堅定的信任話語在此刻的主祭耳中,就像是從狼肚子裏傳來的一聲聲咩叫,深刻的讓他意識到,對於神明,服從就是最應該有的態度。

“我們回去吧。”主祭開始斟酌明天的第三次試煉要準備什麽。

“嗯,抱歉,我不是故意流淚的,”周也擦拭著眼淚“今天天氣也不好,可能有些觸景傷情。”

主祭點點頭寬慰,看得出不太熟練:“天氣多變,人就容易傷感。”

“是啊,前幾天,艾西娜和蔔月出門忘記帶傘,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在淌雨。”周也推動輪椅,兩人轉身往回去。

“不過她最後倒是跟我說,是她故意要淋雨回家的,蔔月沒反駁。”

“噢?我倒是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一面。”主祭是真的不知,在他眼中的艾西娜分為兩個階段。

一個階段是哭鬧著不願離開的小女孩,一個階段是堪堪成熟的教徒成員,他都沒法想象艾西娜像個普通女孩那樣踩水,那不是他們這種教徒該有的生活。

兩人幾句話交流間,視野裏的二層小樓逐漸明顯,主祭試圖叫路易莎被周也攔住。

他眼眶還紅著,語氣關切的提出建議:“樓下還有房間,你們是要出城麽?之前的事情導致現在晚上沒幾個人靠近城門,你們兩人走動太過明顯。”

“也是,就麻煩你了。”主祭沒有再加客氣的敬稱。

“不會,其實能和你們接觸,對我來說也定心丸。”周也呼來保潔,自己推著輪椅上樓。

主祭看著他的背影,正想過去幫忙,突然散發明亮的樓梯最上端打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將周也整個籠罩,這裏通風極佳,穿堂風一過,那本就可怖的影子處如同生出無盡的蛇須,在舔舐或稱標記那羸弱的少年人。

不算狹隘的樓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頓時顯得極窄,主祭正因為知道是誰反而增添心頭的驚懼,他急忙低下頭,不敢冒犯。

低垂的雙眼中捕捉到了某種能量,多年的經驗讓他不需要思考就想起能量的主人,是那附著在戒指上的能量,他以為是神明大人的某種禁錮手段。

但如今神就在前方,後面來的又是誰?!

他猛的回頭,樓外的暴雨在兩人進入室內的一刻就傾洩而下,如註的打落地面,此刻雨勢正達到巔峰,轟隆的雷鳴炸響,遠處傳來野狗的零星吠叫、不遠處小巷孩子們的嬉戲聲也漸漸隱沒。

天氣轉涼的冷意拍臉般的透入他的骨髓中。

蔔月沒有支傘,紅發卻如同未沾片雨般的垂落耳邊,她施施然從半空中往下飄,暴風裹挾的雨拼命的想要懲戒這不遵循的自然規律的人卻無果。

沾染月能的蝴蝶們像海面炫技捕食的鳥,一只又一只的直沖地面,又猛的振翅楊升。

畫面極美,如果不是蝴蝶每落地一次,地面就變得更加了無生機一分。

主祭看到她的臉,知道就是那個早前吃飯時,偷偷捏過路易莎臉的女人。

他之前數次在光屏上得見覆生魔女,數次都將她當成清水市內貴族們用以吞吃教內血緣者的陷阱。

皆因,曾經是教內覆生聖女的蔔月實際早已叛逃,在他腦中假如這紅發女人是該死的異-教-徒,根本不可能與神明正常相處一室。

他感到自己的脊椎開始扭動,主祭其實不確定自己這副殘軀能否對她產生作用,或許這一次使用天賦的結果就是,他親手將自己的脖子扭斷。

空氣濕漉漉的,主祭眼見蔔月靠近,卻遲遲沒有動作。他並不是突然怕死,而是極度不應該的想起路易莎和艾西娜。

見識過神明真實的愚弄手段後,他無法想象自己死去,路易莎和艾西娜會面臨何種慘景。

成為器具是此刻他貧瘠大腦中最好的一種結局。

他並不懷疑神明的偉力,因此更加恐懼,他甚至希望自己剛才就已經進房間,沒有察覺到這能量的相同,這是極度軟弱與自我欺騙的行為。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原本幹枯但帶著銳氣的主祭生出真正的死意,面目幾乎灰敗。

終於他將手摸到脖頸處。

我只求一點點憐憫。

他默念。

就在他要將脖頸扭斷的那一秒,蔔月也徹底落到他身旁。

她像一陣猛烈吹過的風,無法琢磨但分明留下了穿行的痕跡。

周也調動蔔月過來是幫忙推輪椅的,他早知道那羅盤有著和沙盤相似的定位功能,會隨著他的靠近而躁動,於是在靠近小樓時就將司命喚出,控制著距離。

真是個危險的物品,周也控制著蔔月向自己飛來,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我來幫您!”蔔月也唯恐本體受傷,原本就飄飛著的月能暴漲,比她還要迅速的朝著周也而去。

那數量多到讓人恐懼的月能蝴蝶如同一股沖擊波撞到輪椅上,周也一手死死握住輪椅,顧著主祭在身旁克制力量,戒指內的力量開始飛速消耗。

“放開我,咳......”他一張開嘴,不知畏懼為何物的蝴蝶甚至蹭著他的唇飛,這些由月能構建的小家夥有時連蔔月那邊都無法控制,只能回收能量,更別提病弱的本體“咳......”

他掙紮著想要拍開,手已經用盡全力,但蝴蝶們如同越排斥就越興奮的網,又飛撲過來纏住他,像狂熱的追求者,不願意讓他離開一分一毫。

黑發被這些喜愛熱鬧的家夥們一貼上就愛不釋手,它們從上到下的環繞著周也,甚至有幾只還想鉆入衣內,即使它們力度很小,過多的數量依舊讓暴露在外的鎖骨處撞的通紅。

“夠了!蔔...月,管管它們。”周也甚至用了命令式的語氣,這讓不忍回頭看的主祭猝然回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眉目都含著喜悅的蔔月,她周身裹挾著恍若無盡的流光與蝶影,將瘦弱的青年擁入懷中。

在光滑大理石墻面的底色之上,月蝶如同棱鏡折射出的各色斑點,隨著蔔月的動作舞動、追逐著它們本能中渴望的存在,從這無意識的群集性狂熱中,主祭感到一絲悚人的戰栗。

“現在安全了,吾主。”蔔月將本體緊緊摟住,手順著本體的袖口握進去,肌膚接觸間本體微涼的體溫與蔔月散發月能的熱度交融,幾乎叫人冒起雞皮疙瘩。

周也註意到身後傳來的過於強烈的在意眼神,裝作勉強開口:“主祭,我沒事,您先進去休息吧。”

“我……”剛剛還在糾結生死,感覺信仰都在接受考驗的主祭看著眼前的一幕,顫抖的點了頭,拉開門把手。

一進門,主祭就飛速將門反鎖,試圖將剛剛見到的一切努力從腦海中拋開。

但那過於強烈的沖擊感使得他完全無法驅散腦中雜亂的念頭,一時之間各種畫面在腦海之中閃爍。

初見面時神明對周也的袒護、蔔月與神明之間狀似隨意,實則互相忌憚的相處模式、蔔月對周也的態度與稱呼,一切都如同一團亂麻,攪得本就消耗大量心力的他頭昏腦脹。

深呼吸幾口,他梳理思緒,回憶起路易莎曾提起過,神......曾經為了幫助周也恢覆健康,不惜給其遞送神力,再想想那戒指上的能量,那根本就不是神明的力量。

那是某種具體的...就像剛才那些蝴蝶飛揚時微弱揮灑的能量。

也就是說,那戒指是來自於蔔月,這個實力強大,卻叛逃的女人...怪不得,她的月能帶有生命氣息,傳聞中帶有能夠讓人死而覆生的能力。

如果是路易莎病重,而他正好有一枚帶著月能的戒指,必定也會給她帶上維持生命......這是一種殘忍的交換,蠶食原本生機直到完全被月能替換,再也離不開。

想到蔔月與司命相處的狀態,主祭意識到神明來這城鎮就是要覆活那愚蠢的異-教-徒,利用她的能力,維持周也的生機。

他要死了麽?那黑發。

顯然沒有,他雖然下肢無法動作,但生機勃勃,甚至可以說意志堅定,哪裏到需要使用這種可怖能量維持生機的地步。

思緒反覆間,他跪倒在地,為自己取悅神明的計劃之簡單感到可笑。

或許蔔月作為皮囊,叛逃本就是套中套,而作為具有無上偉力的神明再次取用她的原因相當明顯。

她是一支相當好用的墨水,一點點的替換掉屬於周也的血肉,化作可以隨意揉捏的能量,還能留下充足的痕跡。

主祭看向戒指,知曉這就是神在自己創作的作品之上留下的簽名。

他站在原地,目送周也緩緩的上樓。

樓梯間的門關上後,周也任由蔔月推著輪椅回到臥室,方才在小巷裏多多少少吹過風,驟然進入溫暖的空間,他冷不丁就打個噴嚏,似乎是感冒了。

司命動作輕柔的將他從輪椅上抱起,全程沒有給蔔月一個眼神,但在場的其他幾人都察覺到了司命對蔔月靠近周也的抗拒。

在艾西娜的眼中,蔔月也肉眼可見的焦急起來,她沒有管分明在彰顯主權的司命,浮在周也的身邊,手自顧自的伸到周也的額頭,試探幾次,確定沒有發燙才收回手。

“吾主,您盡快洗漱罷。”路易莎註意到她擡臂想牽周也的手,被司命隱晦的擋住收回。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隱晦的交錯,最後落點都是周也。

“艾西娜......幫忙安頓下我們的小朋友,我先回房間。”那個被註視關懷的人卻沒回應,而是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先照顧著其他人。

他的神色像要再多說些什麽,艾西娜站起來,牽著路易莎想道個別,只是她的先祖與司命根本沒有分給她多餘的空間,腳步匆匆的將門關上。

甚至可以說帶著些冷漠疏離的味道。

“我還想跟他再說說話。”路易莎說話時表情有別於其他孩子的天真,直直的盯著艾西娜。

艾西娜也是教會出來的孩子,知道這是由於沒人教導她禮儀和社交距離的原因。

“你和他很熟麽?”艾西娜扶扶眼鏡,她其實並不擅長與孩子相處。

路易莎擡眼看她,似乎在探究她問這話的目的,最後搖搖頭。

兩人緩步下樓,樓道沒開燈有些模糊掉階梯的界限,她們走的很慢,在落下最後一階的時候看見主祭已經等在旁邊。

一見主祭,路易莎就掙脫艾西娜躥到房間裏,留下兩個大人。

“艾西娜,我需要你的幫助。”

“您......請先告訴我是什麽吧。”

主祭將他心中的猜測緩慢講述,落點的關鍵是周也與神的關系。

“不不、這太可笑了......我的意思是......”艾西娜原本輕松的表情隨著這幾日的記憶湧來逐漸僵硬,卻還是維護著“神,有什麽必要呢。”

“雖然有時周也會莫名的頭疼,吃的也很少,但周也不像是被控制的狀態。”

“那已經很明顯了,艾西娜......”

“不會的,”艾西娜眼神不如話語堅定“至少先祖,她是真的,她真的關心我,也願意為周也付出能量治療,您不能因為自己的感覺,就判定周也不需要治療,那是基因病。”

“你得過基因病,艾西娜,你告訴我,你什麽時候見過基因病只影響一個地方,對其他地方沒有汙染?”

“那也不能說明他現在的生活是神明的游戲啊!”艾西娜拼命的挖掘自己的記憶“您見過神明做飯嗎?我見過,我我還吃到過司命做的飯。”

“他對周也很好,經常推他出門,哪怕下雨。”

“不,你已經陷入的太深,艾西娜。”主祭後退至門內,灰白色的陰影將他整個人襯的如同行屍,雙眼冷淡卻又現出一分擔憂。

艾西娜被對面主祭的眼神觸動,低下頭,仔細思索後還是決定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如果您與他們相處過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好吧,周也或許善良”,”主祭眼見還是無法勸動艾西娜無奈“但我不希望你對那個叛教的女人過多聯系。”

“聯系。”艾西娜握拳,臉上艱難的苦笑“可我來到這裏就是為找到親人,保護好您口中的叛教者,您要因為這個懲罰我嗎?”

兩人之間氛圍一時僵持,最終是主祭妥協,他將門把轉開,悵然若失的嘆口氣。

“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當然不會後悔。”

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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