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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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金
本王？
方遠仁差點沒笑出聲。
帶著這麽些蠢貨，連肚子都吃不飽，還想做王？
修成精怪之物若是吃了靈根之人，必遭反噬，神魂俱滅。方遠仁仗著自己有靈根，也知道那只狼王能看出來，多少有些有恃無恐。
他頂著狼王翻滾著殺意的眼神，把已經涼了一半的瓦罐拿過來，在手上晃了晃。
罐子裏湯水輕響的瞬間，狼王聞到了異常濃烈的香氣，讓餓了好幾天的它瞬間沈溺，眼睛發直，肚子打顫。
方遠仁用手不斷地扇著味道，見它的眼神愈發黏在罐子上不得動彈後，就把罐子遞給了趴在他肩上的顧星洄，一副好商量的語氣：“它們栽在我手上，你得贖人…狼。當然，贖金滿意的話，我可以買二送一。”
“買兩只狼，送一罐魚湯，蝦，也可以送兩只。”
狼王冷笑了一聲，伸出尖銳的前爪作勢向前一抓：“你當本王是那兩只蠢蛋嗎？為了點吃的，就進你們的圈套？”
看來這魚湯誘惑不小啊，都能讓一只狼王說出圈套二字。
顧星洄敏銳，感受到狼王的不善，回過頭，擺出一副很有氣勢的樣子，咧開嘴齜它，有沒有震懾到敵人另說，但方遠仁只看見了一整排又小又白的牙齒。
方遠仁攬著人後退幾步，笑道：“崽崽，有點太可愛了。”
顧星洄一楞，耳朵尖就紅了點，囁嚅道：“我想幫阿仁兇回去……”
狼王看兩人無視他，甚至還當著他的面有說有笑，更是氣急敗壞，前爪憤憤地刨地，發出了一聲嘶吼：“我看你們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我……”
還沒等他說完，方遠仁就冷下一張臉，沒什麽起伏道：“得了吧，這種嚇唬小孩的話就別拿出來說了，你一個剛修成精怪的狼，還妄想吃過了第一道雷劫有靈根的人，這麽急著灰飛煙滅？”
狼王動作一頓，尾巴擺動的幅度變大了，是焦躁的表現。
方遠仁掃了一眼他的尾巴，乘勢追擊：“是，你是能把我打一頓，然後把你的下屬救走，可是然後呢？這頓氣出過以後呢？根本的問題解決了嗎？你們缺少食物四處尋覓不得的境遇就會得到改變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很明顯地為難住了一個剛開靈智的狼妖。
狼王整張臉都因為在思考而皺了起來，煩躁的低吼不斷從嗓子眼裏冒出，前爪也在不斷地刨地，弄起陣陣塵土。
這人怎麽對他們的事情這麽清楚？
他們這一狼群是在與西邊的狼群爭奪地盤中失敗，被驅趕到陳家村的。原本二十幾只的團體到最後只剩六七個，到現在，還有三四個因為傷勢太重，只能躲在洞裏療傷。
偏偏他們翻遍了整個陳家村，野兔的窩沒找到就算了，這地方惡劣的連鳥都不願意飛過，每天腹中空空，筋疲力盡。
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至於聞到了一點食物的香味，就如此冒昧激進地發動攻擊。
狼王的煩悶幾乎充斥著全身，尾巴懨懨地垂在腿間，一動不動。
方遠仁和顧星洄對視一眼，把瓦罐遞到它面前，笑得一臉無害：“哎，別想那麽多了，先來吃點東西。”
這只狼大概是被問題卡住了腦袋，腦子還沒轉過來時，就已經接下了那罐盛著魚湯和蝦肉的瓦罐，往嘴裏倒了一口。
方遠仁這下倒有些緊張了。雖然他很自信自己的廚藝能讓顧星洄滿意，但不知道狼是不是也是這麽個口味。
只見那狼頓了一下，接著眼裏迸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尾巴一瞬間擡起，幾乎搖到天上去。
怎麽會有！這麽美味的食物！
它用兩只前爪抱著瓦罐，一仰頭，將所有鮮味四溢的魚湯倒進了嘴裏。
接著，它舔了舔嘴巴，瑩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方遠仁。
方遠仁聳了聳肩，攤手：“沒了。”
它砸吧著嘴，像是在回味，擡頭指了指不遠處鬧騰的魚缸，粗聲粗氣：“那不是還有麽？”
方遠仁就等他這一句呢。
他露了點狡黠的笑意：“是啊，我不是早就說了嗎？買二送一。拿東西來換，我保證他們兩個好好地回去，我可以再送你一罐魚湯。”
“煮好的，直接就可以喝的。”方遠仁補充道。
這次，狼王的糾結蕩然無存。
它想，不是自己向人低頭，而是為了整個族群的活命，不得不的選擇。如果自己吃不飽，怎麽帶領整個狼群？這個地方惡劣至極，就算自己做了無數的努力，還是找不到半點食物。這樣下去，整個族群就只剩下覆滅一條路。
為了族群，沒什麽不能做的。
狼王為自己的深明大義點了點頭。
“要什麽東西才能換魚湯？呃、還有那兩個。”
“你說贖金啊，”方遠仁用臉頰蹭了蹭顧星洄，道：“什麽都要，你有什麽，就給我什麽。”
狼王盯了方遠仁好一會兒，屈起後腿轉了個身，徑直消失在林間。
顧星洄探出腦袋，冒出來幾個字：“笨蛋小白。”
方遠仁笑出了聲：“怎麽笨蛋了？”
顧星洄點評道：“蠢蠢的，一下就上鉤了。”
許是這狼的表現實在太差，顧星洄又擔心起來：“但是它們都找不到吃的，還能有別的東西嗎？”
“當然啦，”方遠仁抱著顧星洄往屋裏走：“它們找不到食物是因為沒有合適它們捕獵的，在以往的狩獵中，肯定有一些他們留存起來但是卻沒辦法像人一樣可以交易的東西。”
顧星洄乖乖地趴在方遠仁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們等著就好，”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方遠仁一進屋子就開始哈欠連天，連人帶崽向床上砸去：“起得太早了，再補個覺。”
顧星洄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方遠仁感染，趴在他身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狼是守信用的動物。
太陽剛下山的時候，狼王就嗅著食物的香氣，如約而至。
方遠仁挽著雙袖，正坐在一塊粗石塊上，將切好的姜末擠出一些汁，滴在煎得金黃的魚面上。
頓時，濃郁香氣四溢，分外勾人。
它咽了口口水，放下嘴裏叼著的一個小布袋，道：“東西在這裏了，要看看嗎？”
方遠仁像是沒聽到，把罐子裏的魚翻了個面：“來的正好，嘗嘗煎好的魚，味道也很不錯的。”
狼王光是聽著，眼裏都露出十二分的渴望。
感覺這個買賣，做的不虧。
方遠仁轉過頭，對黏在他身邊的顧星洄說：“星洄，我手上暫時抽不出來，可以用這個削好的樹枝串上魚，給它送過去嗎？”
顧星洄乖巧地應下，攥著樹枝，慢慢走到狼王面前：“小白，張嘴，啊——”
？
狼王在是選擇澄清自己不叫小白還是選擇反駁顧星洄幼稚投餵行為中，選擇了張嘴吃掉那條魚。
很難描述那一瞬間的感覺。
只能說，如果要把他們狼窩裏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換這麽條魚，它也心甘情願。
顧星洄盯著它那條搖得飛起的尾巴，問道：“小白，還要嗎？”
享受完美食後，狼王決定要給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崽一點亂喊他尊名的教訓。
它那麽高大威猛，平常在洞窟裏打個哈欠都能震天響的狼王，竟然會被叫小白？它這一身極為罕見的純白無雜的毛，可是自己身份和榮譽的象征。
他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把顧星洄逼退幾步，粗聲惡語：“小什麽白？本王是狼，才不會叫這種惡心名字。”
“噢。”顧星洄點了點頭，了然道：“不想吃第二條就算了。”
見顧星洄真的頭也不回地舉著樹枝離開，方才還滿臉兇煞的狼小跑了幾步，攔在了顧星洄面前，不讓他走。
狼高大，站在顧星洄這個小朋友面前，就像是一堵墻。
顧星洄也不怕，把樹枝在身前劃出一道，聲音不大卻很堅定：“讓開。”
方遠仁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停下了手中動作，揚聲問：“星洄，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顧星洄盯著眼前還是不肯移開的狼，抿了抿嘴唇準備叫人：“阿——”
狼王眼疾手快地打斷了他的告狀：“那個，你再叫我一聲。”
顧星洄看了他半天，來了句：“讓開，阿仁給我煎的魚，還有烤的蝦都熟了。”
烤蝦？
還有烤蝦？
狼王恨不得把剛剛自己說話的舌頭咬掉，氣得不行，乞求道：“給我一個，行嗎？”
顧星洄搖搖頭：“阿仁說了，買二送一，送給你的那個你已經吃掉了。”
“不是，”狼王聽到話裏的轉圜之地越來越少，那邊烤蝦煎魚的味道愈發濃烈，口不擇言：“小白也不可以多吃一條嗎？”
顧星洄好似露了點得逞的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大發慈悲地說：“小白是朋友，小白可以多吃一點。”
狼王全部開化的靈智都用在理解這句話上了。
這小孩說的是一點，不是一條，也不是一只，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它稍微屈服一下，承認自己叫小白，今晚就可以吃飽肚子了？
於是，它換上了一副極為熱情開朗的表情，甚至語調上揚的都有些破音，急切證明：“我就是小白，剛剛你叫我的時候，我沒有聽清楚，都是誤會。”
顧星洄看起來半信半疑，他追問道：“你真的是小白嗎？”
隔壁那個要命的家夥也不知道往那個烤蝦裏加了什麽東西，總感覺大腦被香氣蠶食了。
“是我啊，難道你還見過毛色跟我一樣純正潔白的狼嗎？”狼王迫切地證明自己，苦口婆心：“整個陳家村，不可能再有叫做小白的狼了。”
“小白？”
“對對對對，是我，是我。”
顧星洄笑得露出了兩排小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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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麽些蠢貨，連肚子都吃不飽，還想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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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頂著狼王翻滾著殺意的眼神，把已經涼了一半的瓦罐拿過來，在手上晃了晃。
罐子裏湯水輕響的瞬間，狼王聞到了異常濃烈的香氣，讓餓了好幾天的它瞬間沈溺，眼睛發直，肚子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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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仁攬著人後退幾步，笑道：“崽崽，有點太可愛了。”
顧星洄一楞，耳朵尖就紅了點，囁嚅道：“我想幫阿仁兇回去……”
狼王看兩人無視他，甚至還當著他的面有說有笑，更是氣急敗壞，前爪憤憤地刨地，發出了一聲嘶吼：“我看你們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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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動作一頓，尾巴擺動的幅度變大了，是焦躁的表現。
方遠仁掃了一眼他的尾巴，乘勢追擊：“是，你是能把我打一頓，然後把你的下屬救走，可是然後呢？這頓氣出過以後呢？根本的問題解決了嗎？你們缺少食物四處尋覓不得的境遇就會得到改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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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整張臉都因為在思考而皺了起來，煩躁的低吼不斷從嗓子眼裏冒出，前爪也在不斷地刨地，弄起陣陣塵土。
這人怎麽對他們的事情這麽清楚？
他們這一狼群是在與西邊的狼群爭奪地盤中失敗，被驅趕到陳家村的。原本二十幾只的團體到最後只剩六七個，到現在，還有三四個因為傷勢太重，只能躲在洞裏療傷。
偏偏他們翻遍了整個陳家村，野兔的窩沒找到就算了，這地方惡劣的連鳥都不願意飛過，每天腹中空空，筋疲力盡。
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至於聞到了一點食物的香味，就如此冒昧激進地發動攻擊。
狼王的煩悶幾乎充斥著全身，尾巴懨懨地垂在腿間，一動不動。
方遠仁和顧星洄對視一眼，把瓦罐遞到它面前，笑得一臉無害：“哎，別想那麽多了，先來吃點東西。”
這只狼大概是被問題卡住了腦袋，腦子還沒轉過來時，就已經接下了那罐盛著魚湯和蝦肉的瓦罐，往嘴裏倒了一口。
方遠仁這下倒有些緊張了。雖然他很自信自己的廚藝能讓顧星洄滿意，但不知道狼是不是也是這麽個口味。
只見那狼頓了一下，接著眼裏迸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尾巴一瞬間擡起，幾乎搖到天上去。
怎麽會有！這麽美味的食物！
它用兩只前爪抱著瓦罐，一仰頭，將所有鮮味四溢的魚湯倒進了嘴裏。
接著，它舔了舔嘴巴，瑩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方遠仁。
方遠仁聳了聳肩，攤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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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仁就等他這一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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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的，直接就可以喝的。”方遠仁補充道。
這次，狼王的糾結蕩然無存。
它想，不是自己向人低頭，而是為了整個族群的活命，不得不的選擇。如果自己吃不飽，怎麽帶領整個狼群？這個地方惡劣至極，就算自己做了無數的努力，還是找不到半點食物。這樣下去，整個族群就只剩下覆滅一條路。
為了族群，沒什麽不能做的。
狼王為自己的深明大義點了點頭。
“要什麽東西才能換魚湯？呃、還有那兩個。”
“你說贖金啊，”方遠仁用臉頰蹭了蹭顧星洄，道：“什麽都要，你有什麽，就給我什麽。”
狼王盯了方遠仁好一會兒，屈起後腿轉了個身，徑直消失在林間。
顧星洄探出腦袋，冒出來幾個字：“笨蛋小白。”
方遠仁笑出了聲：“怎麽笨蛋了？”
顧星洄點評道：“蠢蠢的，一下就上鉤了。”
許是這狼的表現實在太差，顧星洄又擔心起來：“但是它們都找不到吃的，還能有別的東西嗎？”
“當然啦，”方遠仁抱著顧星洄往屋裏走：“它們找不到食物是因為沒有合適它們捕獵的，在以往的狩獵中，肯定有一些他們留存起來但是卻沒辦法像人一樣可以交易的東西。”
顧星洄乖乖地趴在方遠仁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們等著就好，”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方遠仁一進屋子就開始哈欠連天，連人帶崽向床上砸去：“起得太早了，再補個覺。”
顧星洄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方遠仁感染，趴在他身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狼是守信用的動物。
太陽剛下山的時候，狼王就嗅著食物的香氣，如約而至。
方遠仁挽著雙袖，正坐在一塊粗石塊上，將切好的姜末擠出一些汁，滴在煎得金黃的魚面上。
頓時，濃郁香氣四溢，分外勾人。
它咽了口口水，放下嘴裏叼著的一個小布袋，道：“東西在這裏了，要看看嗎？”
方遠仁像是沒聽到，把罐子裏的魚翻了個面：“來的正好，嘗嘗煎好的魚，味道也很不錯的。”
狼王光是聽著，眼裏都露出十二分的渴望。
感覺這個買賣，做的不虧。
方遠仁轉過頭，對黏在他身邊的顧星洄說：“星洄，我手上暫時抽不出來，可以用這個削好的樹枝串上魚，給它送過去嗎？”
顧星洄乖巧地應下，攥著樹枝，慢慢走到狼王面前：“小白，張嘴，啊——”
？
狼王在是選擇澄清自己不叫小白還是選擇反駁顧星洄幼稚投餵行為中，選擇了張嘴吃掉那條魚。
很難描述那一瞬間的感覺。
只能說，如果要把他們狼窩裏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換這麽條魚，它也心甘情願。
顧星洄盯著它那條搖得飛起的尾巴，問道：“小白，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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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麽高大威猛，平常在洞窟裏打個哈欠都能震天響的狼王，竟然會被叫小白？它這一身極為罕見的純白無雜的毛，可是自己身份和榮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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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顧星洄點了點頭，了然道：“不想吃第二條就算了。”
見顧星洄真的頭也不回地舉著樹枝離開，方才還滿臉兇煞的狼小跑了幾步，攔在了顧星洄面前，不讓他走。
狼高大，站在顧星洄這個小朋友面前，就像是一堵墻。
顧星洄也不怕，把樹枝在身前劃出一道，聲音不大卻很堅定：“讓開。”
方遠仁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停下了手中動作，揚聲問：“星洄，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顧星洄盯著眼前還是不肯移開的狼，抿了抿嘴唇準備叫人：“阿——”
狼王眼疾手快地打斷了他的告狀：“那個，你再叫我一聲。”
顧星洄看了他半天，來了句：“讓開，阿仁給我煎的魚，還有烤的蝦都熟了。”
烤蝦？
還有烤蝦？
狼王恨不得把剛剛自己說話的舌頭咬掉，氣得不行，乞求道：“給我一個，行嗎？”
顧星洄搖搖頭：“阿仁說了，買二送一，送給你的那個你已經吃掉了。”
“不是，”狼王聽到話裏的轉圜之地越來越少，那邊烤蝦煎魚的味道愈發濃烈，口不擇言：“小白也不可以多吃一條嗎？”
顧星洄好似露了點得逞的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大發慈悲地說：“小白是朋友，小白可以多吃一點。”
狼王全部開化的靈智都用在理解這句話上了。
這小孩說的是一點，不是一條，也不是一只，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它稍微屈服一下，承認自己叫小白，今晚就可以吃飽肚子了？
於是，它換上了一副極為熱情開朗的表情，甚至語調上揚的都有些破音，急切證明：“我就是小白，剛剛你叫我的時候，我沒有聽清楚，都是誤會。”
顧星洄看起來半信半疑，他追問道：“你真的是小白嗎？”
隔壁那個要命的家夥也不知道往那個烤蝦裏加了什麽東西，總感覺大腦被香氣蠶食了。
“是我啊，難道你還見過毛色跟我一樣純正潔白的狼嗎？”狼王迫切地證明自己，苦口婆心：“整個陳家村，不可能再有叫做小白的狼了。”
“小白？”
“對對對對，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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