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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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愛她的。”◎
清理特級咒靈其實算是簡單的。
就算那個地方身處鬧市區, 周圍有一大堆脆弱的拿手碰到就會像螞蟻一樣成片死去的人類也是一樣。
只不過就是使用更加淩駕於特級咒靈之上的暴力，在它傷害別人之前就把它給弄死而已。
處理完這一件事情之後，五條悟理所應當地順藤摸瓜，找到了操控這一事件的咒術界高層。
並且他可是直接從那棟讓人聯想到保險箱的建築外面進去的。
他一開始在那裏的時候, 臉就已經被監控設施拍到了。
高層一個比一個保守, 不過好像唯獨在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上面，他們也會不遺餘力的用上高科技裝備來著。
在裏面行走的時候, 不單單是會踩到咒術的陷阱和一大堆的詛咒, 其實偶爾還能夠被超大口徑的□□打到。讓五條悟都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
不過這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從一樓一直到頂層那裏的時候, 那個咒術老爺爺好像穿上了降落傘，在猶豫著要不要從窗戶那裏跳下去的樣子。
看到他之後, 倒是跌跌撞撞的坐在地上就往後面爬。
“能不能不要搞的這麽惡心啦，搞得我好像是在欺負老人一樣。”
五條悟隨口抱怨著，然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他還是十幾歲的年紀，一開始出現的時候那些人就覺得如果是十年前的五條悟他們應該可以抗衡的。
但是實際上卻發現就是完全抗衡不了。
而現在五條悟往前走, 他的腳步其實並不是很快。但是那個老人卻面上冷汗就是一個勁的流, 然後在地上爬來爬去。
五條悟原本還想著這個人未免也太沒有骨氣了，禦三家的人不都是一群死到臨頭卻總是說著【骨氣】【風骨】然後就毫不猶豫的切腹自殺的古板老頭嗎？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 果然, 之前之所以表現出這樣子，就是為了讓五條悟‘放松警惕’。
老人在退到某一個被陰影遮蔽著的角落的時候, 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然後手往旁邊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
他好像覺得這樣子也就差不多了。而五條悟也靜靜的站在原地。
之後，幾乎是籠罩了整個房間的網狀激光（生化危機一裏面的那種）, 正常來說就算拿一個二十多毫米裝甲的坦/克在這裏都會一個又一個的被切碎, 切的比蔬菜快還要小, 更不要提房間地板上還微微閃爍著光澤, 施加的陣法派上了用場, 咒力一點都用不上。
但是五條悟在那裏，激光從他的身旁閃過，只是讓他藍色的眼眸多了一點亮光。
面對這一景象，老人臉上那種得意的表情徹底凝固。
他小聲的嘟囔，你…你個怪物。”說到最後又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激動了起來。
五條悟對他簡單的點了點頭，說“如果一個人想要保護另外一個人，總是會變成怪物的…說起來我妹妹好像也這麽罵過我呢。”
但不是在對她顯示出咒力的時候。
而是在差不多二周目的時候，如果對她顯示出男子高中生基本上都有的那種比女孩子更強的臂力，緒方梨枝就會在旁邊露出有點自尊心受傷的表情。
而真正在她面前顯現出高人一等，或者說是高裝/甲/車/火/箭/炮一等的力量之後，緒方梨枝反而對他非常的溫柔，像是對待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她還會帶我看煙花哦。”
“妹妹…”面前的老人皺眉“你哪裏來的妹妹？”
禦三家當然也有很多分支的家族，他們也生下來了一大堆的女眷，或者說五條悟再封建一點，應該就會讓他跟那些姐姐妹妹們到處生孩子，像是公/豬/配/種一樣下崽，看看能不能…就算不是無下限六眼也好，生下一些的強力術士。
但是五條悟根本就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準確來說，是從十幾歲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了。
只是在外面一個人買下了一整棟高級公寓，在裏面居住而已。
“哦，那個。”
五條悟這麽說，走向前。
隨著他向前的動作，老人能夠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也能夠感到身下的震動感。
厚度超級高的甚至能夠防止狙擊槍貫穿的玻璃開始大幅度的震顫起來，隨後化作一個又一個的雪花一樣的小點向著下方飄落而去。
在他上方的天花板也像是揉皺了的白色紙張一樣，朝他的方向壓了下來。
老人原先以為這是只有自己這個頂層的辦公室才有的效果，於是繼續哆哆嗦嗦的同時，手悄悄的伸向後面，按上了原本的降落裝置。
他並沒有多少次從高空降落的經驗，就算是為了逃跑，對這東西的安全性也有很大的懷疑。突然拿那種高科技武裝去保護自己的老年高位者，基本上都有這樣子的習性，導致不能夠當機立斷。
但是到了現在也不能夠挑剔這麽多。
他這麽想的時候，已經把約莫三分之一的後背探出了窗外。
隨即，他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
然後確定自己現在距離地面的高度的時候，卻忍不住停止了呼吸。
他原先以為五條悟只是向他走近的時候散發的咒力把這一個會議室破壞了而已。
但是實際上往下看就知道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簡直就像是關東大地震的記錄視頻，整個大廈抖得像像是一個木質的擋雨棚。
能夠看見橫梁像是水蛇一樣在空氣中搖搖晃晃，每一次搖晃都會往下脫落大量渾濁水花一樣的鋼筋。建築的水泥塊也像是突然從某處降落下的冰雹，大量的淋在下面的水泥路上面。
如果不是這裏是這裏地處偏僻，單單只是被這個景象波及到的死者都不會下數十。
老人徹底的被震撼到，也知道自己逃無可逃。
五條悟一連串的摧毀這個大廈，大概也就是為了徹底剝奪在其中的那些生者的生存能力，也是為了讓他明白——如果你沒有比那些鋼筋水泥更加結實的話，在這裏就最好不要用後背靠近窗戶了。
老人心裏面想，又咽了咽口水，想要跟他說出最後的籌碼。
但是下一秒鐘，他的眼睛卻睜大。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絕望之中。
因為五條悟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靠近，甚至超過了他，從他身後完全破碎掉的落地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象。
到了這裏，總算看到的不是被高聳建築遮蔽住的景象，而是一片藍色的天空。
“嗯…果然還是要看到藍天心情才會變好。”
他只是這麽嘟囔一句。
“就是為了這種理由？”老人哆哆嗦嗦的又問了一句。
覺得荒唐之餘，他的腦子也在急速的運轉。在他看來，五條悟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殺死他，就一定是有交涉的餘地了。
快想想用什麽能夠穩住他，無論如何現在我都不能夠死…老人的大腦迅速地分析著五條悟的生平資料，也包括他之前跟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最終從中找到了一個之前從來沒有了解過的名字。
“妹妹。”
“啊。”五條悟眨了眨眼。
老人卻激動起來，大聲說“沒錯…你有妹妹吧？你對於那個人…對於那個人，我也可以幫助你。”
“？”
“我可以讓她站在和你同樣尊榮的地位，我會全力的保護她…”
如果她到現在還沒有顯露出來，一定就是被五條悟很好的保護了，這也就是意味著“那個女孩如果獨自站出來面對咒術界的壓迫，她是沒有獨自存活的能力的吧。”
老人這麽說的時候，一旁的五條悟神色完全不變。
他站在原地。擡起腳，輕輕踩了下去。
“……”
明明還有大約兩米的距離，當他的鞋底輕輕的踩到地板上面的時候，地板本身沒有任何倒塌的跡象，連搖顫都沒有搖顫一點。
可是面前的老人卻再也無法說出話了。
他整個人變成了綻開在地板上面的一灘血肉混合物。
紅色的肉沫有些飛濺到窗外，和不停的掉落下去的水泥塊一起落在地上。
五條悟好像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他只是眨了眨眼，最後想“搞成這樣子也太惡心了吧。”
剛剛的行為完全出於本能，現在別說生氣了，可能都沒想起來自己為什麽非得殺了這個老人不可。（還把他搞成這種後現代藝術畫樣子）
過了幾秒，想到剛剛的話，他後知後覺地對老人點了點頭。
“啊，是有一個妹妹來著。”
他說，再一次跺了跺腳。
這下成功把這一個本身建立起來，就代表著壓迫的建築物徹底歸為廢墟。
他整個人從十幾米高的高處落到下面，在他下方。是無數個被壓薄、厚度不超過一片鐵板的水泥鋼筋建築。
現在他又站在大地上。
向前眺望，可以發現在遠處的街道和山谷，還有一條連綿而去的根本沒有人使用的公路。
他說“我超愛她的。”
所以到現在...其實不太喜歡別人用那種口氣在自己的面前稱呼她（妹妹）
#
五條悟這麽想，靜靜地往前邁出一步。
如果原本還在位於頂層的辦公室的話，這麽一腳應該會直接踏空吧。
但是他現在踩著的是貨真價實的水泥地面。
他單手插兜，一個人靜靜的行走在公路上面，朝著自己視線盡頭的城鎮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呢。”他隨口嘟囔著，聲音混雜在包含著沙礫的風中，靜靜的被吹往遠處。
完事之後回去，得到了大家猶如對待英雄一樣的盛大歡迎——當然是開玩笑的。
不要歡迎，甚至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夠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處、再下一處。
這段時間殺的人真的有點多。一開始被搞死的那些人看上去都挺沒有防備的，但是剩下的卻全都提起了警戒之心，而且開始拼命反擊了起來。
簡直就好像是人類與蟑螂在一個房間的僵持狀態，但是人類用腳踩死了一只蟑螂，接下來的蟑螂也開始瘋了。
又是到處爬又是往天上飛的，讓人非常的焦躁。
而且就算是那些人…他們好歹也是咒術師，甚至應該把他們的死亡本身導致的【咒術人員稀缺】納入考慮範圍。
他們莫非一開始就是考慮到本身還有這個作用，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的嗎？
畢竟不管他們的性格是好是壞，都能夠作為有用戰力，付出對於普通人來說更加多的。
五條悟這麽嘟囔著。
此時是他一個星期以來難得有的，差不多15分鐘的休息時間。
15分鐘也不是法律保障的，而是他之前做了差不多一點五到兩倍的工作量，特意的留出的。
在這段時間裏面他躲在高專的醫務室，坐在地上，上半身靜靜的趴在白色的床單上，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甜味可樂。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借酒澆愁的，不過究竟會擾亂他大腦的感知能力，而且本來五條悟也就不擅長喝酒。
所以說多喝一點甜味飲料補充一下能量還是比較有用的。
畢竟在緒方梨枝的幻境裏面雖然能夠放慢時間讓身體回覆，不過基本上缺了多少能源就是多少能源啊。
在旁邊，硝子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眼神也略微的有些覆雜。
她最後沒有對五條悟的這些行為說些什麽。
他的【修剪】的確打破了平衡，但是打破平衡後所有的那些工作，五條悟都一個人給頂上了。
其餘咒術師的工作量沒有增多太多，反倒是因為他把那些任務都搶過去的關系，這一段時間傷亡率都有所下降。
五條悟一個人進行了本來應該是一個團體乃至一個種族（咒術師和普通人真的是一個物種嗎？他們的【術式】本身就和基因一樣是天生的啊）所需要進行的工作。如果不是有妹妹的時空放慢幻境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就算能夠做到，這對於他本人的精神又有了什麽樣的影響，誰都不知道。
現在硝子在旁邊，也只能夠盡可能的保持安靜。
實際上這裏的學生們也都默契的繞開了這裏，希望讓五條悟能多少也好的稍微休息一下。
不是說□□——他沒有怎麽睡過覺，基本上都是用反轉術式治愈，反轉術式也的確用的很好。而是說他的精神。
那是單單只是在旁邊看著就覺得壓力大到胃部物質逆流，想要嘔吐的生活。但是五條悟實打實的過了十幾天，不，如果按照他的時間放慢速度來講，應該是過了好幾年。
硝子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靜靜的看著五條悟。
他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手臂直直的伸著，右手拿著喝完的飲料，在旁邊也堆起了一個由丟掉的空飲料瓶所堆積而成的金字塔。
而在他的左手邊，有一個立方體靜靜地向上漂浮，又慢慢的落下來。
那是獄門疆。
一開始五條悟因為【同性相斥】的關系，並且也說了為什麽‘我要讓一個男的靠我這麽近？’而把這個東西丟得遠遠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段時間裏面，他每一次出任務，獄門疆都漂浮在他的身體周圍。
這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
而且在這一段時間裏面，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可以看見獄門疆的變化。
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封印道具很明顯的特征就是【不變性】，按理來說，過去幾十年幾百年、用最先進的咒術或者科學儀器去測量，它本身的物質都不會有一萬分之一的變動。
但是事實上，就是在五條悟這一段時間的隨身攜帶裏，它的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硝子直截了當的問了。
因為現在五條悟的休息時間的確是很少，她也不想再轉彎抹角讓他去猜了。
“這個。”五條悟隨口說了一句，“我在想怎麽讓那家夥出來。”
他說的【那家夥】應該就是指這一個世界的自己。
五條悟這一段時間這麽努力，也是為了彌補這世界的自己不在之後的戰力差距。
硝子微微楞了一下，問他“…究竟要怎麽做到？”
按照她的理解，“獄門疆基本上是只要進去之後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這個【再也不可能出來了】就很絕對啊。”
五條悟好像有些困擾，“這個世界上面沒有什麽東西是亙古不變的，起碼人類口中的【亙古不變】實際上並不存在。”
人類文明存在也就是幾千年的時間，如果要算上那些從史前就在的老怪物，那就算它幾萬年好了，地球本身的壽命也才幾十萬年而已。
“我是不覺得把這個東西。”他隨手彈了一下，獄門疆晃晃悠悠的向上漂浮“放上幾百億年之後它還能夠保持原樣——那個時候人類、或者宇宙中的生命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
“世上沒有亙古不變之物。”五條悟很平靜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他的藍色眼睛卻好像是字面意思的亙古不變一樣，裏面沒有泛出任何的波紋，只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硝子。
硝子一時之間拿不穩手上的煙，煙從她的指間掉下去，還燃燒的煙頭在她的裙子上面燙出一個小小的痕跡。
她掩飾一樣的低下頭把煙頭撿起來，然後依然低著頭，問他“你是怎麽做的？”
他說“你知道我現在有能夠操控時間的技術吧。”
“……”
“現在我也可以對這個方塊使用。讓這裏面的時間無限放慢，雖然說我這段時間裏面跟你們待在一起可能也只過了十天。但是我的體感時間是十幾年。”
“而對於。”五條悟這個時候再一次拋了一下立方體，他說“而對於這個東西的加速呢…大概是幾千年吧。”
“……”
聽到這句話之後，硝子徹底的陷入了沈默。
五條悟繼續往下說，“不管是什麽樣的咒物，裏面還關著我，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都會壞掉的。”
實際上一開始只是作為實驗，速度比較慢，想著是不是過去幾個星期幾個月就可以解封。
“但是怎麽樣都解不開。這玩意明明沒有從外界獲取能源的傾向…哦，那個我在裏面肯定也不是什麽都不做，也不知道維持它運轉的能源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這基本上已經算是自成一體的小世界了吧？”
“不過到了後來，我的時間可以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畢竟雖然在我身上的那些幻境的碎片也和妹妹的世界一樣，是過了三個月就會崩毀的東西，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在崩潰的時候才會變得越來越激烈。”
“到了最後的時間，差不多一秒鐘就可以讓他過上十幾年的時光。”
“在這麽多的時光裏面的東西遲早會壞掉，而那個我遲早也會出來吧。”
他這麽說了之後，家入硝子終於找回了語言。
她說“可是在那裏面的他…在獄門疆裏面，對於外面絕對不是毫無知覺的。”
甚至在裏面的人應該是處於【雖然什麽都做不到，但是不得不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的狀態】
基本上就算在美國的國/家/諜/報/局那裏都可以算得上是酷刑了，而對異世界的自己做出這件事情的五條悟卻毫不在乎。
他說“那裏面的我應該也度過了漫長的時間吧。”
“在這個世界上面我也就生活過二十幾年，如果是這麽多的記憶一口氣塞在腦袋裏面…那麽他剛剛出來的時候，我建議你們離我，或者說離他遠一點。”
“畢竟搞不好知性還遺留著多少，說不定到時候連日語怎麽說都會忘記的來著。”
“……”
“但是。”隨即，五條悟又很確切的說出這句話。
“如果是我的話，只是這種程度是絕對不會倒下的。”
“如果倒下的話，就只能證明【我】只是這種程度的人而已。”
他第一次不是用‘另外一個世界的我’，而是幹幹脆脆的自稱。
“…為什麽？”硝子問。
“因為你們也很需要我吧？”少年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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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特級咒靈其實算是簡單的。
就算那個地方身處鬧市區, 周圍有一大堆脆弱的拿手碰到就會像螞蟻一樣成片死去的人類也是一樣。
只不過就是使用更加淩駕於特級咒靈之上的暴力，在它傷害別人之前就把它給弄死而已。
處理完這一件事情之後，五條悟理所應當地順藤摸瓜，找到了操控這一事件的咒術界高層。
並且他可是直接從那棟讓人聯想到保險箱的建築外面進去的。
他一開始在那裏的時候, 臉就已經被監控設施拍到了。
高層一個比一個保守, 不過好像唯獨在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上面，他們也會不遺餘力的用上高科技裝備來著。
在裏面行走的時候, 不單單是會踩到咒術的陷阱和一大堆的詛咒, 其實偶爾還能夠被超大口徑的□□打到。讓五條悟都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
不過這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從一樓一直到頂層那裏的時候, 那個咒術老爺爺好像穿上了降落傘，在猶豫著要不要從窗戶那裏跳下去的樣子。
看到他之後, 倒是跌跌撞撞的坐在地上就往後面爬。
“能不能不要搞的這麽惡心啦，搞得我好像是在欺負老人一樣。”
五條悟隨口抱怨著，然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他還是十幾歲的年紀，一開始出現的時候那些人就覺得如果是十年前的五條悟他們應該可以抗衡的。
但是實際上卻發現就是完全抗衡不了。
而現在五條悟往前走, 他的腳步其實並不是很快。但是那個老人卻面上冷汗就是一個勁的流, 然後在地上爬來爬去。
五條悟原本還想著這個人未免也太沒有骨氣了，禦三家的人不都是一群死到臨頭卻總是說著【骨氣】【風骨】然後就毫不猶豫的切腹自殺的古板老頭嗎？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 果然, 之前之所以表現出這樣子，就是為了讓五條悟‘放松警惕’。
老人在退到某一個被陰影遮蔽著的角落的時候, 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然後手往旁邊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
他好像覺得這樣子也就差不多了。而五條悟也靜靜的站在原地。
之後，幾乎是籠罩了整個房間的網狀激光（生化危機一裏面的那種）, 正常來說就算拿一個二十多毫米裝甲的坦/克在這裏都會一個又一個的被切碎, 切的比蔬菜快還要小, 更不要提房間地板上還微微閃爍著光澤, 施加的陣法派上了用場, 咒力一點都用不上。
但是五條悟在那裏，激光從他的身旁閃過，只是讓他藍色的眼眸多了一點亮光。
面對這一景象，老人臉上那種得意的表情徹底凝固。
他小聲的嘟囔，你…你個怪物。”說到最後又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激動了起來。
五條悟對他簡單的點了點頭，說“如果一個人想要保護另外一個人，總是會變成怪物的…說起來我妹妹好像也這麽罵過我呢。”
但不是在對她顯示出咒力的時候。
而是在差不多二周目的時候，如果對她顯示出男子高中生基本上都有的那種比女孩子更強的臂力，緒方梨枝就會在旁邊露出有點自尊心受傷的表情。
而真正在她面前顯現出高人一等，或者說是高裝/甲/車/火/箭/炮一等的力量之後，緒方梨枝反而對他非常的溫柔，像是對待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她還會帶我看煙花哦。”
“妹妹…”面前的老人皺眉“你哪裏來的妹妹？”
禦三家當然也有很多分支的家族，他們也生下來了一大堆的女眷，或者說五條悟再封建一點，應該就會讓他跟那些姐姐妹妹們到處生孩子，像是公/豬/配/種一樣下崽，看看能不能…就算不是無下限六眼也好，生下一些的強力術士。
但是五條悟根本就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準確來說，是從十幾歲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了。
只是在外面一個人買下了一整棟高級公寓，在裏面居住而已。
“哦，那個。”
五條悟這麽說，走向前。
隨著他向前的動作，老人能夠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也能夠感到身下的震動感。
厚度超級高的甚至能夠防止狙擊槍貫穿的玻璃開始大幅度的震顫起來，隨後化作一個又一個的雪花一樣的小點向著下方飄落而去。
在他上方的天花板也像是揉皺了的白色紙張一樣，朝他的方向壓了下來。
老人原先以為這是只有自己這個頂層的辦公室才有的效果，於是繼續哆哆嗦嗦的同時，手悄悄的伸向後面，按上了原本的降落裝置。
他並沒有多少次從高空降落的經驗，就算是為了逃跑，對這東西的安全性也有很大的懷疑。突然拿那種高科技武裝去保護自己的老年高位者，基本上都有這樣子的習性，導致不能夠當機立斷。
但是到了現在也不能夠挑剔這麽多。
他這麽想的時候，已經把約莫三分之一的後背探出了窗外。
隨即，他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
然後確定自己現在距離地面的高度的時候，卻忍不住停止了呼吸。
他原先以為五條悟只是向他走近的時候散發的咒力把這一個會議室破壞了而已。
但是實際上往下看就知道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簡直就像是關東大地震的記錄視頻，整個大廈抖得像像是一個木質的擋雨棚。
能夠看見橫梁像是水蛇一樣在空氣中搖搖晃晃，每一次搖晃都會往下脫落大量渾濁水花一樣的鋼筋。建築的水泥塊也像是突然從某處降落下的冰雹，大量的淋在下面的水泥路上面。
如果不是這裏是這裏地處偏僻，單單只是被這個景象波及到的死者都不會下數十。
老人徹底的被震撼到，也知道自己逃無可逃。
五條悟一連串的摧毀這個大廈，大概也就是為了徹底剝奪在其中的那些生者的生存能力，也是為了讓他明白——如果你沒有比那些鋼筋水泥更加結實的話，在這裏就最好不要用後背靠近窗戶了。
老人心裏面想，又咽了咽口水，想要跟他說出最後的籌碼。
但是下一秒鐘，他的眼睛卻睜大。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絕望之中。
因為五條悟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靠近，甚至超過了他，從他身後完全破碎掉的落地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象。
到了這裏，總算看到的不是被高聳建築遮蔽住的景象，而是一片藍色的天空。
“嗯…果然還是要看到藍天心情才會變好。”
他只是這麽嘟囔一句。
“就是為了這種理由？”老人哆哆嗦嗦的又問了一句。
覺得荒唐之餘，他的腦子也在急速的運轉。在他看來，五條悟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殺死他，就一定是有交涉的餘地了。
快想想用什麽能夠穩住他，無論如何現在我都不能夠死…老人的大腦迅速地分析著五條悟的生平資料，也包括他之前跟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最終從中找到了一個之前從來沒有了解過的名字。
“妹妹。”
“啊。”五條悟眨了眨眼。
老人卻激動起來，大聲說“沒錯…你有妹妹吧？你對於那個人…對於那個人，我也可以幫助你。”
“？”
“我可以讓她站在和你同樣尊榮的地位，我會全力的保護她…”
如果她到現在還沒有顯露出來，一定就是被五條悟很好的保護了，這也就是意味著“那個女孩如果獨自站出來面對咒術界的壓迫，她是沒有獨自存活的能力的吧。”
老人這麽說的時候，一旁的五條悟神色完全不變。
他站在原地。擡起腳，輕輕踩了下去。
“……”
明明還有大約兩米的距離，當他的鞋底輕輕的踩到地板上面的時候，地板本身沒有任何倒塌的跡象，連搖顫都沒有搖顫一點。
可是面前的老人卻再也無法說出話了。
他整個人變成了綻開在地板上面的一灘血肉混合物。
紅色的肉沫有些飛濺到窗外，和不停的掉落下去的水泥塊一起落在地上。
五條悟好像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他只是眨了眨眼，最後想“搞成這樣子也太惡心了吧。”
剛剛的行為完全出於本能，現在別說生氣了，可能都沒想起來自己為什麽非得殺了這個老人不可。（還把他搞成這種後現代藝術畫樣子）
過了幾秒，想到剛剛的話，他後知後覺地對老人點了點頭。
“啊，是有一個妹妹來著。”
他說，再一次跺了跺腳。
這下成功把這一個本身建立起來，就代表著壓迫的建築物徹底歸為廢墟。
他整個人從十幾米高的高處落到下面，在他下方。是無數個被壓薄、厚度不超過一片鐵板的水泥鋼筋建築。
現在他又站在大地上。
向前眺望，可以發現在遠處的街道和山谷，還有一條連綿而去的根本沒有人使用的公路。
他說“我超愛她的。”
所以到現在...其實不太喜歡別人用那種口氣在自己的面前稱呼她（妹妹）
#
五條悟這麽想，靜靜地往前邁出一步。
如果原本還在位於頂層的辦公室的話，這麽一腳應該會直接踏空吧。
但是他現在踩著的是貨真價實的水泥地面。
他單手插兜，一個人靜靜的行走在公路上面，朝著自己視線盡頭的城鎮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呢。”他隨口嘟囔著，聲音混雜在包含著沙礫的風中，靜靜的被吹往遠處。
完事之後回去，得到了大家猶如對待英雄一樣的盛大歡迎——當然是開玩笑的。
不要歡迎，甚至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夠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處、再下一處。
這段時間殺的人真的有點多。一開始被搞死的那些人看上去都挺沒有防備的，但是剩下的卻全都提起了警戒之心，而且開始拼命反擊了起來。
簡直就好像是人類與蟑螂在一個房間的僵持狀態，但是人類用腳踩死了一只蟑螂，接下來的蟑螂也開始瘋了。
又是到處爬又是往天上飛的，讓人非常的焦躁。
而且就算是那些人…他們好歹也是咒術師，甚至應該把他們的死亡本身導致的【咒術人員稀缺】納入考慮範圍。
他們莫非一開始就是考慮到本身還有這個作用，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的嗎？
畢竟不管他們的性格是好是壞，都能夠作為有用戰力，付出對於普通人來說更加多的。
五條悟這麽嘟囔著。
此時是他一個星期以來難得有的，差不多15分鐘的休息時間。
15分鐘也不是法律保障的，而是他之前做了差不多一點五到兩倍的工作量，特意的留出的。
在這段時間裏面他躲在高專的醫務室，坐在地上，上半身靜靜的趴在白色的床單上，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甜味可樂。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借酒澆愁的，不過究竟會擾亂他大腦的感知能力，而且本來五條悟也就不擅長喝酒。
所以說多喝一點甜味飲料補充一下能量還是比較有用的。
畢竟在緒方梨枝的幻境裏面雖然能夠放慢時間讓身體回覆，不過基本上缺了多少能源就是多少能源啊。
在旁邊，硝子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眼神也略微的有些覆雜。
她最後沒有對五條悟的這些行為說些什麽。
他的【修剪】的確打破了平衡，但是打破平衡後所有的那些工作，五條悟都一個人給頂上了。
其餘咒術師的工作量沒有增多太多，反倒是因為他把那些任務都搶過去的關系，這一段時間傷亡率都有所下降。
五條悟一個人進行了本來應該是一個團體乃至一個種族（咒術師和普通人真的是一個物種嗎？他們的【術式】本身就和基因一樣是天生的啊）所需要進行的工作。如果不是有妹妹的時空放慢幻境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就算能夠做到，這對於他本人的精神又有了什麽樣的影響，誰都不知道。
現在硝子在旁邊，也只能夠盡可能的保持安靜。
實際上這裏的學生們也都默契的繞開了這裏，希望讓五條悟能多少也好的稍微休息一下。
不是說□□——他沒有怎麽睡過覺，基本上都是用反轉術式治愈，反轉術式也的確用的很好。而是說他的精神。
那是單單只是在旁邊看著就覺得壓力大到胃部物質逆流，想要嘔吐的生活。但是五條悟實打實的過了十幾天，不，如果按照他的時間放慢速度來講，應該是過了好幾年。
硝子沒有說些什麽，只是靜靜的看著五條悟。
他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手臂直直的伸著，右手拿著喝完的飲料，在旁邊也堆起了一個由丟掉的空飲料瓶所堆積而成的金字塔。
而在他的左手邊，有一個立方體靜靜地向上漂浮，又慢慢的落下來。
那是獄門疆。
一開始五條悟因為【同性相斥】的關系，並且也說了為什麽‘我要讓一個男的靠我這麽近？’而把這個東西丟得遠遠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段時間裏面，他每一次出任務，獄門疆都漂浮在他的身體周圍。
這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
而且在這一段時間裏面，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可以看見獄門疆的變化。
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作為一個封印道具很明顯的特征就是【不變性】，按理來說，過去幾十年幾百年、用最先進的咒術或者科學儀器去測量，它本身的物質都不會有一萬分之一的變動。
但是事實上，就是在五條悟這一段時間的隨身攜帶裏，它的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硝子直截了當的問了。
因為現在五條悟的休息時間的確是很少，她也不想再轉彎抹角讓他去猜了。
“這個。”五條悟隨口說了一句，“我在想怎麽讓那家夥出來。”
他說的【那家夥】應該就是指這一個世界的自己。
五條悟這一段時間這麽努力，也是為了彌補這世界的自己不在之後的戰力差距。
硝子微微楞了一下，問他“…究竟要怎麽做到？”
按照她的理解，“獄門疆基本上是只要進去之後就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這個【再也不可能出來了】就很絕對啊。”
五條悟好像有些困擾，“這個世界上面沒有什麽東西是亙古不變的，起碼人類口中的【亙古不變】實際上並不存在。”
人類文明存在也就是幾千年的時間，如果要算上那些從史前就在的老怪物，那就算它幾萬年好了，地球本身的壽命也才幾十萬年而已。
“我是不覺得把這個東西。”他隨手彈了一下，獄門疆晃晃悠悠的向上漂浮“放上幾百億年之後它還能夠保持原樣——那個時候人類、或者宇宙中的生命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
“世上沒有亙古不變之物。”五條悟很平靜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他的藍色眼睛卻好像是字面意思的亙古不變一樣，裏面沒有泛出任何的波紋，只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硝子。
硝子一時之間拿不穩手上的煙，煙從她的指間掉下去，還燃燒的煙頭在她的裙子上面燙出一個小小的痕跡。
她掩飾一樣的低下頭把煙頭撿起來，然後依然低著頭，問他“你是怎麽做的？”
他說“你知道我現在有能夠操控時間的技術吧。”
“……”
“現在我也可以對這個方塊使用。讓這裏面的時間無限放慢，雖然說我這段時間裏面跟你們待在一起可能也只過了十天。但是我的體感時間是十幾年。”
“而對於。”五條悟這個時候再一次拋了一下立方體，他說“而對於這個東西的加速呢…大概是幾千年吧。”
“……”
聽到這句話之後，硝子徹底的陷入了沈默。
五條悟繼續往下說，“不管是什麽樣的咒物，裏面還關著我，經過這麽長的時間都會壞掉的。”
實際上一開始只是作為實驗，速度比較慢，想著是不是過去幾個星期幾個月就可以解封。
“但是怎麽樣都解不開。這玩意明明沒有從外界獲取能源的傾向…哦，那個我在裏面肯定也不是什麽都不做，也不知道維持它運轉的能源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這基本上已經算是自成一體的小世界了吧？”
“不過到了後來，我的時間可以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畢竟雖然在我身上的那些幻境的碎片也和妹妹的世界一樣，是過了三個月就會崩毀的東西，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在崩潰的時候才會變得越來越激烈。”
“到了最後的時間，差不多一秒鐘就可以讓他過上十幾年的時光。”
“在這麽多的時光裏面的東西遲早會壞掉，而那個我遲早也會出來吧。”
他這麽說了之後，家入硝子終於找回了語言。
她說“可是在那裏面的他…在獄門疆裏面，對於外面絕對不是毫無知覺的。”
甚至在裏面的人應該是處於【雖然什麽都做不到，但是不得不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的狀態】
基本上就算在美國的國/家/諜/報/局那裏都可以算得上是酷刑了，而對異世界的自己做出這件事情的五條悟卻毫不在乎。
他說“那裏面的我應該也度過了漫長的時間吧。”
“在這個世界上面我也就生活過二十幾年，如果是這麽多的記憶一口氣塞在腦袋裏面…那麽他剛剛出來的時候，我建議你們離我，或者說離他遠一點。”
“畢竟搞不好知性還遺留著多少，說不定到時候連日語怎麽說都會忘記的來著。”
“……”
“但是。”隨即，五條悟又很確切的說出這句話。
“如果是我的話，只是這種程度是絕對不會倒下的。”
“如果倒下的話，就只能證明【我】只是這種程度的人而已。”
他第一次不是用‘另外一個世界的我’，而是幹幹脆脆的自稱。
“…為什麽？”硝子問。
“因為你們也很需要我吧？”少年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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