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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情關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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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情關難(五)

24、

弟弟?

梅若笙…梅若笙說他有一個弟弟?

明明話本中從未提及過梅若笙的弟弟, 前世我去他的梅林故居時,也並沒有看到他的弟弟。

“老師…”

“喚我一聲,清妙。”

我剛想問問他, 梅若笙卻輕扣住我的手。

他向來是不茍言笑,淩寒清冷的, 但現在卻目光溫軟地望向我, 嗓音也好似帶了一股魔力。

我一時之間竟然無從抗拒。

“哥…哥哥。”

我的聲音依舊是啞的。

梅若笙展顏應道,“你和我的弟弟一般大,因此,以後你可將我視作你的兄長, 有何心事都可以同我來說。”

“嗯。哥哥。”

我垂下眼,小小聲地又喚了一聲。

我沒有真心待我的兄弟姊妹, 也沒有疼愛我的父親母親,許是因為梅若笙將我當做了弟弟,所以才會這般親和地哄我。

不知為何, 我竟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關懷,亦產生了一種梅若笙果真就是兄長的錯覺。

25、

“梅大人。”

許桑衡牽著顧卓走進臥房時,態度恭敬而有禮,卻不經意間,向著我森森瞥過一眼。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般地打了個顫。

梅若笙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他松開我, 掃視了一眼許桑衡道, “你為救清妙身負重傷, 才過去兩日,就可下床行走了?”

許桑衡唇角微微下壓, “皆是些皮外傷, 並無大礙,多謝梅大人費心照看妙妙, 梅大人…”

許桑衡頓了一頓,“現在我有些事須向你稟告,是有關於顯與北狄貢品一事。”

“好。”

梅若笙離去前,不忘囑我好生歇息。

“我曉得了。”

我將腦袋埋得更低,不敢去看梅若笙,亦或者是許桑衡,只有腰間和身後那處,一直傳來細細密密的痛楚,在提醒我不斷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兩人走後,顧卓就沖了進來,沖我表兄,表兄地嚷著,還說我回來時身後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問我現在還疼不疼。

我聽得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

舅母盧氏也來了,她斥住顧卓,又命幾個丫鬟仆婦端來飯菜,同我一邊吃飯,一邊寒暄。

起初,盧氏就只是問起我的身體情況,但問著問著,她還是忍不住道,“妙妙,你和桑衡的事,王爺他知道嗎?”

我的意識逐漸回籠,此時才覺得身體像被什麽重物碾過一般,明白自己那晚被許桑衡強迫了。

我羞愧難當,垂著腦袋不敢多言。

盧氏便也懂了,嘆氣道,“桑衡那孩子野心太大,所以我之前才會找你想些對策。你性子軟,瞧著也是個重感情的,舅母是怕你被桑衡辜負,他到底是王爺的唯一子嗣,將來定是要繼承爵位,娶妻生子的,到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舅母…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到顧家的。”

“至於我和他…”

“舅母。”

許桑衡這時概是議完事了,梅若笙已經離開了,他卻再次出現在臥房門口。

他打斷盧氏和我的對話,冷聲道,“我有話要對妙妙說。”

盧氏目光微凝,扯住顧卓就走。

許桑衡命人全部退下,才走到床側,居高看我,“妙妙,把褲子脫了。”

26、

“…”

我倏地擡起眼,緊緊抓住床褥。

“怎麽?被我上了一次,就連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許桑衡嘴角輕勾,挖苦我幾句後,就竟不管不顧地欺身過來,動手要扒我的褲子,還不算完,手伸進摸到那塊他親手燙出來的疤痕上,輕巧扯下,我身上的裏衣本就是用著最輕薄的布料,很輕易地就被他脫了個溜光,我屈辱地趴伏在被中,張開唇,嘶著聲音問他,“你…你還沒欺負夠我嗎!”

許桑衡的呼吸也粗重了些,聞言停下動作道,“你知不知道你發燒了。”

他將從我身上扯下來的兩件褻衫扔到地上,才拿起床頭擱著的藥膏,“忍著點兒,我現在給你那處上藥。”

許桑衡這麽一說,我才發覺自己確實渾身都是滾燙滾燙的,被他微涼的手觸碰到,又有種好舒服的感覺。怪不得我方才在睡夢之中會無意識地拽住梅若笙的手不放,應就是燒得太嚴重了,本能地想要渴求一些涼意罷了。

我哼哼兩聲,乖乖讓許桑衡上完藥,那處火辣的傷口也好似平息了些,不那麽痛了。

許桑衡剛給我上完藥,我就溜進被子裏,只露個腦袋在外面。

許桑衡用巾帕將指尖水漬擦幹,又命人端來一碗藥湯要餵我喝。

這藥好腥好臭,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血腥氣味,我搖頭不喝,在許桑衡的湯匙餵過來的一剎,將被子猛地拉高,撞開了許桑衡的手。

湯匙中的藥湯潑灑了不少出來,濺濕了許桑衡的衣襟。

“喝不喝?”

許桑衡的語氣重了幾分。

我依舊把臉藏在被子中不理他。

許桑衡重新舀了一湯匙藥,自己喝了含在口中,而後用力地掀開我拉住的被子,我剛要伸手推他,他的唇便就壓了過來。

“嗚嗚…”

他撬開了我的齒關,用嘴將濃稠的苦藥餵給我,我嗆得不住在咳,許桑衡卻好整以暇地望著我,“還要我繼續餵你嗎?”

“不,不要了,我自己喝。”

我泫然接過他端來的藥,閉著眼,一勺一勺地將藥往口中送。

奈何這藥實在太苦,我縱是再如何強忍,還是被苦得掉了眼淚,忍不住問他,“這,這到底是什麽藥?為何會這般苦?”

許桑衡看我喝得差不多了,就從碟中撚了顆蜜餞塞到我嘴裏,看我吃下後才道,“給你治療熱病的藥,加了點安心凝神的方子,待你燒退去後就不會再成日稀裏糊塗,亂認哥哥了。”

27、

我呆住。

許桑衡…許桑衡給我準備的藥?

若許桑衡只說這藥是安神藥或是退燒藥,我姑且還會相信的,可若說是熱病…我的熱病根本就無藥可治,這藥又是他為我準備的,他是否會像從前那樣故技重施,下毒害我?

他以為我笨鈍軟弱,根本不會察覺,殊不知,我早對他有所防備了。

入夜後,許桑衡與我同睡。

他好像極是疲憊,沐浴更衣之後,就躺在了我身邊,很快地閉上了眼睛。

我卻根本睡不著,想起此前自己前端已經恢覆了,還讓許桑衡幫我口口的事,越想越是發燥,又怕許桑衡今日給我喝的藥裏又被下了毒,便將手悄悄伸進被中,想看看是否還是正常的。



我松了一口氣,但又想到許桑衡已經知道我這處正常了,這就說明我沒有再用那些香露了,他會不會對我起疑心啊?我苦思冥想,想著應當要尋個什麽樣的借口將這事搪塞過去才好,幹脆就說他給我的香露我已經用膩了,所以換了宮裏的新配方,重新調了香好了,許桑衡應該會相信罷?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冷不丁聽到許桑衡說起了話。

“妙妙。”

“我將容望欺辱你之事稟告給了陛下,他答應我以後不會再讓容望為難你,你可以安心地待在我身邊了。”

許桑衡的眼睛並沒有睜開,眼皮卻微有些抖動,他的聲音很低沈,應該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緒。

“還有,我已經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外祖了。”

我原先只當他是在說夢話,可待聽清他所說的話後,握著口口的手怔怔滯住。

我聽明白了許桑衡話裏的意思,但卻很難以置信。

他…他將我和他的事告訴了顧道海?

為什麽?

“外祖很是生氣,但我不後悔。”

許桑衡將手向我伸來,我怕他發現我在做什麽,就趕緊將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好讓他握住。

許桑衡繼續說話,他依舊不敢睜眼看我,可嘴邊卻浮出一抹輕淺的笑意,“我還想著,待今歲過年時,我們要一道回北燕的,那時,我便將我們的事稟告父王。”

“妙妙…”

“我想求父王…讓他同意…我們…成婚。”

28、

大宣律例並未規定男子可與男子結契成婚,尤其在王公貴族當中,建朝百餘年來也是從未有過先例的,便是有喜好男子的,也就是收作男寵在身邊養著就是了,更何況,許章馳向來最是註重傳宗接代,許桑衡說這話,不禁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正在試探我。

我緊張地盯住他。

然而,那晚許桑衡並未再說什麽旁的話。

他像是終於說出了心中所念,長松一口氣,就那般握著我的手睡去了。

過後,也未再提及。

讓我有些分不清那晚許桑衡說的話,究竟是真實存在過,還是,不過一場虛夢。

29、

最近這段時間,我待在顧府休養身子。

顧道海對我愛答不理,因他知道我和許桑衡的事了,好幾次都含沙射影地說我勾-引了他的寶貝外孫。

好在舅父和舅母待我不錯,讓我不要將顧道海的話放在心上,平常還總讓小卓過來陪我玩耍解悶。

許桑衡因在兵部供了職,所以每日也有很多公事要忙,他的應酬好像也變多了,概是很忙,總是早出晚歸的,有時甚至一連幾日都不會回府。

我便常趁他離開後,跑去他的書房,翻看他的手信,但是有用的東西並不多,想來應是被他都處理掉了。

顧卓正呆呆地坐在屋檐下吃糖,看我從書房出來,就從兜兜裏拿了塊糖酥給我。

“謝謝小卓。”

我摸了摸顧卓的小腦袋,帶他來到了顧府的池塘邊。

今日說好了我要陪他來池塘邊撈魚的,最近已至初夏,天氣轉熱了不少,但奇怪的是,我的熱病一直沒有發作,所以我的心情也難得不錯,陪顧卓一道赤腳踩在泥土裏,將木制的小魚瓢伸進水中,屏住呼吸,居然真的撈起了一條紅鯉。

“撈到了!撈到了!表兄好棒!”

顧卓拍手笑鬧,從我手中接過魚瓢想要摸摸小魚,哪知,那魚卻忽然擺起尾巴往外跳,我和顧卓趕忙用手按住,但是鯉魚太滑,結果竟眼睜睜地從我們的指縫中重新滑入池塘。

我和他對視一眼,索性扔掉魚瓢,挽起褲腿,手牽手地在池塘裏摸起魚玩。

玩鬧了好一會兒後,我才緩緩向岸上走,結果腳踩到了塘邊的幾株雜草,這讓我無端想起了宮中的蘭華苑,也不知那些我親手種下的蘭花如今長得怎麽樣了。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顧府的管事過來傳話,說是宮裏有人找我,沒想到,來人居然就是元靈。

我很是高興,正想跟元靈好好說說話。

可元靈卻哭著對我說,元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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