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硝煙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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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硝煙 12
在特異點重逢。．
在激烈的對峙中, 唯有刀刃反射著懾人的紅光。
火舌沖天，巖漿粘稠地翻滾，又在一些想象不到的地方凝結成錐形, 朝少年紮去。
每一次碰撞, 咒力都會被核抽走, 如月時雨只能不斷地擠出自己的死氣之火去應戰。
熱。
少年輕喘，咒靈的身體似乎沒有汗腺, 讓他難以判斷自己的狀態。但從逐漸沈重的四肢，他也能摸出個大概。
這麽打下去不行, 體力會撐不住。
他避開核心尖銳的攻擊, 將其狠狠踹開。核心轟地一聲嵌入墻壁中, 卻發出愉快的笑聲。
核心尖聲笑道：“有你陪我玩, 我真的好高興！”
滾蛋吧，我不高興。
如月時雨無暇思考其他，洩憤似的一刀將其劈了個兩斷。
他不想用這個詞, 但核那光潔的「截面」閃爍著晶體的光澤, 偶有黑色濃稠的咒力惡心地流淌。少年蹙起秀眉, 豎刀擋下對方的攻擊。
“我可以陪你玩到天荒地老，小時雨。”它左右分割成兩半的身體前傾, 避開妖刀，隔著火焰握住少年的雙手，笑得像滑稽到恐怖的面具，“你是不是也很高興？”
如月時雨一個激靈，從手背上冰冷的觸感, 註意到自己的火焰隨著精神力的倦怠感弱了些。
他咬牙把核心又踹回坑裏：“我不高興。”
“哈哈哈！”核心甩出自己尖銳破碎的手腕, “那我更開心啦！”
瘋子。
如月時雨幹脆抓住它的手腕, 反手用那尖銳面紮下核心的頭, 碎片四濺。
而它依然在笑。
“我太喜歡你打架的方式了！沒有套路，更沒有系統學習的痕跡！”核心笑著捏出一顆眼球，送向少年的眼前，“就像只野狗。”
如月時雨厭惡至極地低聲喝道：“別用別人的外表做這種惡心的事情。”
快想。
快想想辦法。
如月時雨咬咬牙，一把燒光對方的身體，卻還是讓它的腳踝逃出一塊去，又吸收周遭的咒力形成了軀體的完整形狀。
只要咒力系統不崩潰，只要這世上還有「咒力」的存在。
它就死不了。
如果能有人替他去下方探測一下就好了，利用彭格列制造的指環，裏面存著少年的死氣之火，能同無下限一樣隔絕滾動的巖漿。
可是五條悟不在。
如月時雨甩甩頭，將洩力的想法趕出腦海，凜然地擺好攻擊姿勢。
核心的領域裏充斥著月光。哪怕他的異能能夠阻擋精神攻擊，貌似也不能百分之百地隔絕。
畢竟異能力，說到底也是這個世界的能力。
但想歸想，他不後悔把五條悟推出領域之外。
他想到五條悟失去無下限的那一瞬間，依然感到手腳冰涼。
這個混賬東西，還想在他面前傷害五條先生。
念此，怒火反而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相信外面的五條悟不會閑等。
他又一次和核心纏鬥到一起，心裏卻忍不住越想越多。
生氣歸生氣，該怎麽辦呢。
超直感的作用下，他莫名想起自家可愛的守護者們。
幫幫五條先生吧，守護者們。
然後來救救我，哈哈。
他被自己的腹誹逗笑。
核心歪頭問他：“你在笑什麽？”
“想到了高興的事情。”如月時雨勾起嘴角，將刀又用力壓了壓，“怎麽，我高興了你不高興？”
見核心不悅地撅了撅嘴，如月時雨眉眼一彎，聲音柔軟，笑得像個反派：“那我可太高興了。”
五條悟表情冰冷，粗喘著站在上空中睥睨。
轟不碎。
所有咒力砸到領域上都會化為烏有，物理攻擊又影響不到它。
富士山已經被轟成了盆地，巖漿如湖水似的流淌，照亮夜空，和浮在其表面之上的領域空間。
如月時雨圍繞著東京的火焰已經散了大半。
拖不得了。
五條悟焦躁地咬緊了牙關。
方才的恐慌，雖然得以讓民眾看到包括如月時雨在內的咒靈的模樣，極強地提高了避難的效率（雖然如月時雨的外表根本沒有起到作用，還差點讓他被拐走）。但也為咒力系統提供了更大的能量。
他們有預料到這一點，也知道咒力攻擊可能對核心沒有什麽作用，可他們以為可以硬碰硬。
沒想到會是徹底的無效化。
彭格列不知道這一點，武裝偵探社不知道這一點，港口mafia不知道這一點，咒術高專亦然如是。
明明是第二回。
他不認為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那種人會漏看任何一個信息。
除非——五條悟緩慢地睜大了雙眸。
除非這個情報，在「不能看」的範圍內。
他收了攻勢，不再攻擊無辜的地面，急忙拿出懷裏的小盒子打開。——第一個輪回，如月時雨的記憶藥丸赫然躺在其中。[1]
五條悟落到地上，深深地看著記憶藥丸。他記得當時他吃下自己的記憶藥丸以後，產生的巨大的精神沖擊。
也許是因為隔著時空的記憶相融，又也許是因為在瞬息之間，體會到了上一輩子所有的感情波動。
這種精神沖擊想來是不可避的。
如月時雨的精神免疫異能，與對方的死氣之火一同，被錄入在彭格列給他制作的指環中。
指環的能力只能供他使用一個不間斷的10分鐘。
他猶豫了一下，便沒有使用如月時雨的異能。
如月時雨的耳墜中傳出江戶川亂步的怒喝。
【“不能吃！五條悟！”江戶川亂步急切地揚聲道，“一個人只能吃一顆藥丸，承受不了兩顆！更何況服用兩粒的時間間隔太短了，你會死的！不然你為什麽覺得我們都只吃了自己的記憶藥丸！”】
這江戶川亂步跟開監控了似的。五條悟腹誹著朝天空比了個小樹杈。
開個美顏，謝謝。
雖然我很帥。
【似是在五條悟的沈默中感受到了青年的覺悟，江戶川亂步氣急，少見地失態拍了一下桌子，須臾才冷靜下來，沈聲道：“怎麽一個個的都這樣。上一個輪回的織田作之助不聽我的[2]，如月時雨不聽我的，這個輪回，你也不聽我的。”】
【他安靜了一會，聲音帶上些許孩子似的置氣：“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根本不會害你們。隨你便吧。”】
【“數你們三個最不聽話，一向如此。”他又說。】
“上一個輪回……”五條悟摸著耳墜，開口道，“你遇到「時雨」了？”
【“對。”江戶川亂步頭疼地嘆了一口氣，“「他」和「織田作之助」一樣，都沒聽我的。”】
“可你攔不下。”五條悟淺笑道，“唯有赴死之人，誰都救不得，說什麽都沒用。”
他頓了頓，在江戶川亂步的無聲中，開口道：“是不是？太宰治。”
【江戶川亂步徹底無語，嵌入老板椅中擡手，示意太宰治隨意。詭計多端的五條悟，想讓對死亡有向往之情的太宰治替他申辯。
江戶川亂步不高興地咬住一顆棒棒糖，反正他攔過了。
“我和亂步先生不一樣，我不會阻止你。”太宰治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只是，時雨會生氣的。我只是想說這一點。”】
“無妨。”五條悟沈聲道。
“因為我不會死。”他笑起來，“我是最強。”
此世唯有那個少年，總是忘記他是最強，一遍遍地試圖把他護到身後，用消瘦的肩膀固執又笨拙地擋在他的前面。
現在的五條悟不會為此而生氣。
五條悟頓了頓，喃喃道：“而他也是。”
強者總是這樣的，帶著傲慢在身上，無非是自知與否的差別。
至少如月時雨待他，永遠是真心的。
而後他果斷地將藥丸吃下，喉結滾動。
大腦在那一瞬間出現針紮似的劇痛，胸口像是被刀子攪動，食道和胃宛若在灼燒，他本能又無端地認為是藥丸在抗拒著他。
聽話。
他苦笑著跪坐在地上，攥緊自己胸前的衣服。
幫幫我，「時雨」。
我不能再失去這個輪回的你了。
灼燒感加劇，他似乎能聽到上一個輪回「如月時雨」的悲鳴。
聽話。
他躺倒到地上，死氣之火的火焰自他的指環裏躍動出動搖的火舌。
我從沒恨過「你」，我知道「你」一定盡力了。
事實上，「我」也是這麽想的。
瞧，再來一個輪回，我依然愛你，正如「我」和「你」一樣。
無名指有些發燙，溫度不似火，更像是誰的淚水。
幫幫我們吧。
我會把這個世界殉給「你」。
灼燒感緩慢地散去，記憶碎片鋪天蓋地地朝他湧來。
少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熾熱，比他預計的更為洶湧。
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帶著不成熟的小心翼翼。
易碎到可愛。
再一眨眼，是自天空向下流墜的火焰，身下是靚麗星辰。——是如月時雨的領域。
“傻子一樣。”少年走過來，站著看向他，“你不該吃我的記憶藥丸。”
“reborn和太宰先生、江戶川先生不一樣。”少年說，“他更斯巴達一些，會去賭一個人的覺悟是否能夠創造奇跡。而事實上，死氣之火正是如此。”
他頓了頓，又道：“你運氣很好。”
五條悟躺在地上也沒起來，看著來者，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我倒是沒想到能和你見面。”
那個少年——第一個輪回的「如月時雨」，他看起來比現在的少年要顯疲態。
有些病態的白皙，更顯無機質的金色瞳仁。
“相同的能力交疊形成的悖論。”「如月時雨」說，“「異能者」一方，稱其為「特異點」。”
五條悟問他：“你會消失嗎？”
「如月時雨」避而不答：“我個人，是不希望你看到我的記憶的。你感受到的也不是我的抗拒，而是藥丸之間的排斥。”
五條悟眼瞼微闔：“這是你的靈魂？”
“有一種說法，靈魂的本質說到底不過是記憶。[3]”「如月時雨」說著蹲下來，撩開五條悟的劉海，“而記憶，是可塑的。”
五條悟不躲不避，蔚藍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少年人：“所以你保留了一部分感情，只讓我得到了記憶。”
“是。”「如月時雨」點頭，說著又嘆笑起來，“給孩子留條褲衩吧。”
他開的玩笑並沒能緩和青年的疼惜情緒。
五條悟坐起來，伸手想要給少年一個擁抱：“我——”
「如月時雨」以溫柔又不予反抗的力道推開了他的雙臂，朝他搖了搖頭。
「如月時雨」指尖泛著火光，點到對方的眉間。
五條悟感受到一股極為溫暖的力量，似水融入血液，卻足以驅走他身上所有的不適感。
“去抱抱他吧。”「如月時雨」淺笑著說，“謝謝你。”
五條悟急忙喝道：“等會，我必須告訴你，上一個輪回的我——”
然後青年就被強硬地送回了特異點之外，「如月時雨」沒有聽完他的話語。
但是。
謝謝你。「如月時雨」想。
至少，我知道了第二個輪回的我，同樣得到了你的偏愛。
謝謝你。
「如月時雨」紅了眼眶，回頭面向第一個輪回的「五條悟」。
謝謝你吃下記憶藥丸，讓我們得以在特異點中相遇。
而有些話，我不需要從你這裏得知。
「如月時雨」哽咽著笑起來：“吃自己的飛醋。”
「五條悟」不可置否地聳肩，又朝少年人張開懷抱。
「如月時雨」奔向「五條悟」的懷裏，二人無需多言地擁吻到一起。
放心吧，五條悟。
「你」會告訴我一切。
【作話】
附：
[1] 藥丸出處：本文，wtw只吃下了自己的記憶藥丸後，把盒子藏進了袖口裏，沒有被時雨發現，和reborn等人一樣也沒有向他提及。
[2] 亂步阻攔織田作劇情出處：原作動畫《文豪野犬》，第二季，黑之時代篇。
[3] 胡謅的！XD（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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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碰撞, 咒力都會被核抽走, 如月時雨只能不斷地擠出自己的死氣之火去應戰。
熱。
少年輕喘，咒靈的身體似乎沒有汗腺, 讓他難以判斷自己的狀態。但從逐漸沈重的四肢，他也能摸出個大概。
這麽打下去不行, 體力會撐不住。
他避開核心尖銳的攻擊, 將其狠狠踹開。核心轟地一聲嵌入墻壁中, 卻發出愉快的笑聲。
核心尖聲笑道：“有你陪我玩, 我真的好高興！”
滾蛋吧，我不高興。
如月時雨無暇思考其他，洩憤似的一刀將其劈了個兩斷。
他不想用這個詞, 但核那光潔的「截面」閃爍著晶體的光澤, 偶有黑色濃稠的咒力惡心地流淌。少年蹙起秀眉, 豎刀擋下對方的攻擊。
“我可以陪你玩到天荒地老，小時雨。”它左右分割成兩半的身體前傾, 避開妖刀，隔著火焰握住少年的雙手，笑得像滑稽到恐怖的面具，“你是不是也很高興？”
如月時雨一個激靈，從手背上冰冷的觸感, 註意到自己的火焰隨著精神力的倦怠感弱了些。
他咬牙把核心又踹回坑裏：“我不高興。”
“哈哈哈！”核心甩出自己尖銳破碎的手腕, “那我更開心啦！”
瘋子。
如月時雨幹脆抓住它的手腕, 反手用那尖銳面紮下核心的頭, 碎片四濺。
而它依然在笑。
“我太喜歡你打架的方式了！沒有套路，更沒有系統學習的痕跡！”核心笑著捏出一顆眼球，送向少年的眼前，“就像只野狗。”
如月時雨厭惡至極地低聲喝道：“別用別人的外表做這種惡心的事情。”
快想。
快想想辦法。
如月時雨咬咬牙，一把燒光對方的身體，卻還是讓它的腳踝逃出一塊去，又吸收周遭的咒力形成了軀體的完整形狀。
只要咒力系統不崩潰，只要這世上還有「咒力」的存在。
它就死不了。
如果能有人替他去下方探測一下就好了，利用彭格列制造的指環，裏面存著少年的死氣之火，能同無下限一樣隔絕滾動的巖漿。
可是五條悟不在。
如月時雨甩甩頭，將洩力的想法趕出腦海，凜然地擺好攻擊姿勢。
核心的領域裏充斥著月光。哪怕他的異能能夠阻擋精神攻擊，貌似也不能百分之百地隔絕。
畢竟異能力，說到底也是這個世界的能力。
但想歸想，他不後悔把五條悟推出領域之外。
他想到五條悟失去無下限的那一瞬間，依然感到手腳冰涼。
這個混賬東西，還想在他面前傷害五條先生。
念此，怒火反而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
他相信外面的五條悟不會閑等。
他又一次和核心纏鬥到一起，心裏卻忍不住越想越多。
生氣歸生氣，該怎麽辦呢。
超直感的作用下，他莫名想起自家可愛的守護者們。
幫幫五條先生吧，守護者們。
然後來救救我，哈哈。
他被自己的腹誹逗笑。
核心歪頭問他：“你在笑什麽？”
“想到了高興的事情。”如月時雨勾起嘴角，將刀又用力壓了壓，“怎麽，我高興了你不高興？”
見核心不悅地撅了撅嘴，如月時雨眉眼一彎，聲音柔軟，笑得像個反派：“那我可太高興了。”
五條悟表情冰冷，粗喘著站在上空中睥睨。
轟不碎。
所有咒力砸到領域上都會化為烏有，物理攻擊又影響不到它。
富士山已經被轟成了盆地，巖漿如湖水似的流淌，照亮夜空，和浮在其表面之上的領域空間。
如月時雨圍繞著東京的火焰已經散了大半。
拖不得了。
五條悟焦躁地咬緊了牙關。
方才的恐慌，雖然得以讓民眾看到包括如月時雨在內的咒靈的模樣，極強地提高了避難的效率（雖然如月時雨的外表根本沒有起到作用，還差點讓他被拐走）。但也為咒力系統提供了更大的能量。
他們有預料到這一點，也知道咒力攻擊可能對核心沒有什麽作用，可他們以為可以硬碰硬。
沒想到會是徹底的無效化。
彭格列不知道這一點，武裝偵探社不知道這一點，港口mafia不知道這一點，咒術高專亦然如是。
明明是第二回。
他不認為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那種人會漏看任何一個信息。
除非——五條悟緩慢地睜大了雙眸。
除非這個情報，在「不能看」的範圍內。
他收了攻勢，不再攻擊無辜的地面，急忙拿出懷裏的小盒子打開。——第一個輪回，如月時雨的記憶藥丸赫然躺在其中。[1]
五條悟落到地上，深深地看著記憶藥丸。他記得當時他吃下自己的記憶藥丸以後，產生的巨大的精神沖擊。
也許是因為隔著時空的記憶相融，又也許是因為在瞬息之間，體會到了上一輩子所有的感情波動。
這種精神沖擊想來是不可避的。
如月時雨的精神免疫異能，與對方的死氣之火一同，被錄入在彭格列給他制作的指環中。
指環的能力只能供他使用一個不間斷的10分鐘。
他猶豫了一下，便沒有使用如月時雨的異能。
如月時雨的耳墜中傳出江戶川亂步的怒喝。
【“不能吃！五條悟！”江戶川亂步急切地揚聲道，“一個人只能吃一顆藥丸，承受不了兩顆！更何況服用兩粒的時間間隔太短了，你會死的！不然你為什麽覺得我們都只吃了自己的記憶藥丸！”】
這江戶川亂步跟開監控了似的。五條悟腹誹著朝天空比了個小樹杈。
開個美顏，謝謝。
雖然我很帥。
【似是在五條悟的沈默中感受到了青年的覺悟，江戶川亂步氣急，少見地失態拍了一下桌子，須臾才冷靜下來，沈聲道：“怎麽一個個的都這樣。上一個輪回的織田作之助不聽我的[2]，如月時雨不聽我的，這個輪回，你也不聽我的。”】
【他安靜了一會，聲音帶上些許孩子似的置氣：“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根本不會害你們。隨你便吧。”】
【“數你們三個最不聽話，一向如此。”他又說。】
“上一個輪回……”五條悟摸著耳墜，開口道，“你遇到「時雨」了？”
【“對。”江戶川亂步頭疼地嘆了一口氣，“「他」和「織田作之助」一樣，都沒聽我的。”】
“可你攔不下。”五條悟淺笑道，“唯有赴死之人，誰都救不得，說什麽都沒用。”
他頓了頓，在江戶川亂步的無聲中，開口道：“是不是？太宰治。”
【江戶川亂步徹底無語，嵌入老板椅中擡手，示意太宰治隨意。詭計多端的五條悟，想讓對死亡有向往之情的太宰治替他申辯。
江戶川亂步不高興地咬住一顆棒棒糖，反正他攔過了。
“我和亂步先生不一樣，我不會阻止你。”太宰治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只是，時雨會生氣的。我只是想說這一點。”】
“無妨。”五條悟沈聲道。
“因為我不會死。”他笑起來，“我是最強。”
此世唯有那個少年，總是忘記他是最強，一遍遍地試圖把他護到身後，用消瘦的肩膀固執又笨拙地擋在他的前面。
現在的五條悟不會為此而生氣。
五條悟頓了頓，喃喃道：“而他也是。”
強者總是這樣的，帶著傲慢在身上，無非是自知與否的差別。
至少如月時雨待他，永遠是真心的。
而後他果斷地將藥丸吃下，喉結滾動。
大腦在那一瞬間出現針紮似的劇痛，胸口像是被刀子攪動，食道和胃宛若在灼燒，他本能又無端地認為是藥丸在抗拒著他。
聽話。
他苦笑著跪坐在地上，攥緊自己胸前的衣服。
幫幫我，「時雨」。
我不能再失去這個輪回的你了。
灼燒感加劇，他似乎能聽到上一個輪回「如月時雨」的悲鳴。
聽話。
他躺倒到地上，死氣之火的火焰自他的指環裏躍動出動搖的火舌。
我從沒恨過「你」，我知道「你」一定盡力了。
事實上，「我」也是這麽想的。
瞧，再來一個輪回，我依然愛你，正如「我」和「你」一樣。
無名指有些發燙，溫度不似火，更像是誰的淚水。
幫幫我們吧。
我會把這個世界殉給「你」。
灼燒感緩慢地散去，記憶碎片鋪天蓋地地朝他湧來。
少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熾熱，比他預計的更為洶湧。
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帶著不成熟的小心翼翼。
易碎到可愛。
再一眨眼，是自天空向下流墜的火焰，身下是靚麗星辰。——是如月時雨的領域。
“傻子一樣。”少年走過來，站著看向他，“你不該吃我的記憶藥丸。”
“reborn和太宰先生、江戶川先生不一樣。”少年說，“他更斯巴達一些，會去賭一個人的覺悟是否能夠創造奇跡。而事實上，死氣之火正是如此。”
他頓了頓，又道：“你運氣很好。”
五條悟躺在地上也沒起來，看著來者，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我倒是沒想到能和你見面。”
那個少年——第一個輪回的「如月時雨」，他看起來比現在的少年要顯疲態。
有些病態的白皙，更顯無機質的金色瞳仁。
“相同的能力交疊形成的悖論。”「如月時雨」說，“「異能者」一方，稱其為「特異點」。”
五條悟問他：“你會消失嗎？”
「如月時雨」避而不答：“我個人，是不希望你看到我的記憶的。你感受到的也不是我的抗拒，而是藥丸之間的排斥。”
五條悟眼瞼微闔：“這是你的靈魂？”
“有一種說法，靈魂的本質說到底不過是記憶。[3]”「如月時雨」說著蹲下來，撩開五條悟的劉海，“而記憶，是可塑的。”
五條悟不躲不避，蔚藍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少年人：“所以你保留了一部分感情，只讓我得到了記憶。”
“是。”「如月時雨」點頭，說著又嘆笑起來，“給孩子留條褲衩吧。”
他開的玩笑並沒能緩和青年的疼惜情緒。
五條悟坐起來，伸手想要給少年一個擁抱：“我——”
「如月時雨」以溫柔又不予反抗的力道推開了他的雙臂，朝他搖了搖頭。
「如月時雨」指尖泛著火光，點到對方的眉間。
五條悟感受到一股極為溫暖的力量，似水融入血液，卻足以驅走他身上所有的不適感。
“去抱抱他吧。”「如月時雨」淺笑著說，“謝謝你。”
五條悟急忙喝道：“等會，我必須告訴你，上一個輪回的我——”
然後青年就被強硬地送回了特異點之外，「如月時雨」沒有聽完他的話語。
但是。
謝謝你。「如月時雨」想。
至少，我知道了第二個輪回的我，同樣得到了你的偏愛。
謝謝你。
「如月時雨」紅了眼眶，回頭面向第一個輪回的「五條悟」。
謝謝你吃下記憶藥丸，讓我們得以在特異點中相遇。
而有些話，我不需要從你這裏得知。
「如月時雨」哽咽著笑起來：“吃自己的飛醋。”
「五條悟」不可置否地聳肩，又朝少年人張開懷抱。
「如月時雨」奔向「五條悟」的懷裏，二人無需多言地擁吻到一起。
放心吧，五條悟。
「你」會告訴我一切。
【作話】
附：
[1] 藥丸出處：本文，wtw只吃下了自己的記憶藥丸後，把盒子藏進了袖口裏，沒有被時雨發現，和reborn等人一樣也沒有向他提及。
[2] 亂步阻攔織田作劇情出處：原作動畫《文豪野犬》，第二季，黑之時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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