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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
17
“開你的車。”周時洛冷冰冰道。
這人好像總是這樣，分明耳朵脖子燙的不成樣子，還非要擺出一副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周時洛沒再玩手機，應該說是玩不下去手機。腦子裏被什麽東西貫穿著，逐漸侵蝕了他的四肢百骸，最後實在受不了，周時洛按開車窗，微冷的風灌進來，吹的周時洛清醒了點。
他也不知道剛剛那個是算吻，還是算別的什麽。
不小心擦到了？
在車子平穩的停在地面上過來系安全帶的時候，不小心嘴巴擦上了他耳朵？！！
不是。
這借口差點把周時洛都逗笑了。
“熱？”一邊的陳斯南挑眉。
周時洛還有點懵，想到現在大夏天的，可不就熱嗎:“有點。”
“只是有點？”陳斯南通過鏡子看了眼周時洛，這人還楞著神不知道在想什麽，“燙的像在發燒。”
周時洛聽罷揉了把臉，靠在椅背上:“少管，開你的車。”
於是一句無言，周時洛靠在椅背上懶懶的掀著眼皮看著前方的景象不斷變化，最後停在了他家門口。
等等，他好像沒跟他說過他家在哪兒？
周時洛側過頭，面無表情的道:“監視我？”
“什麽監視。”陳斯南松了安全帶，“說這麽難聽。”
“我都沒跟你說過我住哪兒吧？”周時洛瞇了瞇眼，“你怎麽知道的，調查我了？”
陳斯南湊過去把他的安全帶也解開了，輕笑了聲:“算打聽吧。”
“……”周時洛盯了他幾秒，“跟誰打聽？你還買通了我的人？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陳斯南再次坐回去，一手撐著方向盤，側過身來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周子皓，認識麽？”
“……”
周時洛突然就全懂了，單方面與周子皓斷絕了關系:“哦，不熟。”
周時洛又看了他幾秒，註意到他也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他猶疑道:“你解安全帶做什麽？等會兒不用走？”
“你想的話。”陳斯南饒有意思的盯著他，“也行。”
我他媽想什麽了？
周時洛把側臉扔給他，冷硬道:“你夢裏想的。”
夢裏好像的確是想到過，之前周時洛走的時候半夜睡不著，一睡著夢裏全是周時洛，大部分都不太好，重覆上演著周時洛離開的場景，有時候或許是老天看不下去，給他安插了幾個美夢，類似於周時洛回來了，並且非常勇敢的過來接近他。
“嗯。”陳斯南倒也沒否認，沒覺得是什麽不好的事情，“是夢過。”
“……”原以為陳斯南是在接他的梗，結果幾秒沒動靜，周時洛突然就反應過來，他走的那幾年在他心裏是個無底洞，但凡一在陳斯南面前提到他就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好像不管做什麽，都沒用了。
周時洛推開門下去，順道把車門關了，一個人上了樓，在門外按著密碼鎖。
滴的一聲，解鎖成功。
周時洛走進去正準備關門，還剩一條縫的時候，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進來，周時洛一驚，手下沒了動作順勢把門打開了些，蹙眉盯著外面的人:“有病？手不要就捐了。”
自從宴會結束後這人一系列的舉動都顯得格外反常，周時洛都不明白這人到底抽了什麽風。
這門這麽厚，要是他壓根沒看到，或者壓根沒在意，這手不得廢？
哦，後面那個應該不可能。
陳斯南透過門縫和他對視，聲音有些輕:“我能進去嗎。”
周時洛握著門把手隔著門縫和他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自暴自棄般把門打開，悶聲道:“進來。”
說是好一會兒。
其實也就三秒吧。
陳斯南進來後帶上了門，見周時洛在換鞋，最後扔了雙拖鞋給他:“換鞋。”
陳斯南嗯了聲，見這人留給他一個背影，周時洛又大力揉了把臉，把自己重重扔進了沙發裏。
沒出息。
還真把人放進來了。
陳斯南這人走路都沒什麽聲兒的，直到身旁的沙發下陷了一塊，周時洛脊背才僵了下，稍微收了點吊兒郎當的坐姿。
“周時洛。”陳斯南突然叫他的名字。
周時洛眼皮動了動，應他:“做什麽。”
“你好像瘦了。”
周時洛沒再說話，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歸於寂靜，只有身邊的人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高中的時候這人也跟他說過這種話，那會兒煩他煩的不行，偏偏陳斯南還總好死不死的湊上來，一邊比著兩個人的手腕，一邊低頭看著他:“少喝咖啡，多吃飯。”
然後迎來的就是周時洛面無表情的炮轟般的襲擊。
“要你管。”
“你屁事真多。”
“瘦？我一拳能掄死六個。”
那會兒說話心裏不會掂量，想說什麽說什麽，也許是仗著這人脾氣好不發火，也許只是單純想反駁。
不過這也都是從前了，現在的周時洛聽到這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在國外，會認識新朋友嗎？”陳斯南又問。
“會。”周時洛回答他，又道，“不過玩不開。”
陳斯南差不多也能猜到，高中那會兒這人性子烈的很，國外那地方對他一個華人多多少少帶著點有色眼鏡，排外都很正常，想到周時洛在學校裏可能做什麽都是一個人，陳斯南喉結輕滾了下。
“那地方這麽不好，為什麽不回來。”
周時洛正了下，其實聽到了也有點想笑，剛被送去國外那會兒，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原本英語就不怎麽行，硬生生在那兒還練會了口語，知道那兒的人排外嚴重，周時洛沒怎麽當回事，反正最多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做所有的事。
“回不來。”周時洛找了個借口，“書還沒念完。”
可是大學念完了，他好像也沒有準備回國的意思，如果不是這次公司出了問題，他是不是會被他家人一輩子困在國外？
“周時洛，你騙人的手法沒高中時候成熟了。”陳斯南道。
周時洛沒吭聲了，現在想想才覺得自己的借口找的有多拙劣。
“如果公司沒出問題，你會回來嗎？”陳斯南問的認真，明明心底已經有答案，卻還是想知道他的回答。
周時洛閉了閉眼，沒回答這個問題:“你今天到底來找我做什麽？”
“從宴會結束之後，你就變得很反常。”
“是。”陳斯南直接承認，“是很反常，因為我不懂。”
“我不明白，每次一些事但凡牽扯到你，這件事情就會不受我控制。”周時洛回國那一刻開始，仿佛一切都開始倒流重組在他的腦子裏，所有的情緒都在胸腔中湧動。
“有些事腦子一熱就做了，反應過來發現後果已經造成了。”陳斯南盯著他笑了下，“不過我不後悔。”
周時洛註意到他的目光，偏過頭和他在空氣中對視，最後聽到他說。
“因為你回來了。”
周時洛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猛拽了一下，在高樓中極速下墜，最後砸上地面摔得粉碎。
周時洛說了聲傻子，輕到這人可能壓根沒聽到。
“周時洛，別走了。”他輕聲說，聲音裏帶著微弱的顫。
周時洛，你別再走了。
別再像高中那樣。
醒來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像你從來沒有來過我的生活一樣。
周時洛輕嗯了聲，說的話像在透過面前的人撫慰十七歲的那個少年:“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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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好像總是這樣，分明耳朵脖子燙的不成樣子，還非要擺出一副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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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剛剛那個是算吻，還是算別的什麽。
不小心擦到了？
在車子平穩的停在地面上過來系安全帶的時候，不小心嘴巴擦上了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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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借口差點把周時洛都逗笑了。
“熱？”一邊的陳斯南挑眉。
周時洛還有點懵，想到現在大夏天的，可不就熱嗎:“有點。”
“只是有點？”陳斯南通過鏡子看了眼周時洛，這人還楞著神不知道在想什麽，“燙的像在發燒。”
周時洛聽罷揉了把臉，靠在椅背上:“少管，開你的車。”
於是一句無言，周時洛靠在椅背上懶懶的掀著眼皮看著前方的景象不斷變化，最後停在了他家門口。
等等，他好像沒跟他說過他家在哪兒？
周時洛側過頭，面無表情的道:“監視我？”
“什麽監視。”陳斯南松了安全帶，“說這麽難聽。”
“我都沒跟你說過我住哪兒吧？”周時洛瞇了瞇眼，“你怎麽知道的，調查我了？”
陳斯南湊過去把他的安全帶也解開了，輕笑了聲:“算打聽吧。”
“……”周時洛盯了他幾秒，“跟誰打聽？你還買通了我的人？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陳斯南再次坐回去，一手撐著方向盤，側過身來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周子皓，認識麽？”
“……”
周時洛突然就全懂了，單方面與周子皓斷絕了關系:“哦，不熟。”
周時洛又看了他幾秒，註意到他也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他猶疑道:“你解安全帶做什麽？等會兒不用走？”
“你想的話。”陳斯南饒有意思的盯著他，“也行。”
我他媽想什麽了？
周時洛把側臉扔給他，冷硬道:“你夢裏想的。”
夢裏好像的確是想到過，之前周時洛走的時候半夜睡不著，一睡著夢裏全是周時洛，大部分都不太好，重覆上演著周時洛離開的場景，有時候或許是老天看不下去，給他安插了幾個美夢，類似於周時洛回來了，並且非常勇敢的過來接近他。
“嗯。”陳斯南倒也沒否認，沒覺得是什麽不好的事情，“是夢過。”
“……”原以為陳斯南是在接他的梗，結果幾秒沒動靜，周時洛突然就反應過來，他走的那幾年在他心裏是個無底洞，但凡一在陳斯南面前提到他就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好像不管做什麽，都沒用了。
周時洛推開門下去，順道把車門關了，一個人上了樓，在門外按著密碼鎖。
滴的一聲，解鎖成功。
周時洛走進去正準備關門，還剩一條縫的時候，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進來，周時洛一驚，手下沒了動作順勢把門打開了些，蹙眉盯著外面的人:“有病？手不要就捐了。”
自從宴會結束後這人一系列的舉動都顯得格外反常，周時洛都不明白這人到底抽了什麽風。
這門這麽厚，要是他壓根沒看到，或者壓根沒在意，這手不得廢？
哦，後面那個應該不可能。
陳斯南透過門縫和他對視，聲音有些輕:“我能進去嗎。”
周時洛握著門把手隔著門縫和他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自暴自棄般把門打開，悶聲道:“進來。”
說是好一會兒。
其實也就三秒吧。
陳斯南進來後帶上了門，見周時洛在換鞋，最後扔了雙拖鞋給他:“換鞋。”
陳斯南嗯了聲，見這人留給他一個背影，周時洛又大力揉了把臉，把自己重重扔進了沙發裏。
沒出息。
還真把人放進來了。
陳斯南這人走路都沒什麽聲兒的，直到身旁的沙發下陷了一塊，周時洛脊背才僵了下，稍微收了點吊兒郎當的坐姿。
“周時洛。”陳斯南突然叫他的名字。
周時洛眼皮動了動，應他:“做什麽。”
“你好像瘦了。”
周時洛沒再說話，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歸於寂靜，只有身邊的人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高中的時候這人也跟他說過這種話，那會兒煩他煩的不行，偏偏陳斯南還總好死不死的湊上來，一邊比著兩個人的手腕，一邊低頭看著他:“少喝咖啡，多吃飯。”
然後迎來的就是周時洛面無表情的炮轟般的襲擊。
“要你管。”
“你屁事真多。”
“瘦？我一拳能掄死六個。”
那會兒說話心裏不會掂量，想說什麽說什麽，也許是仗著這人脾氣好不發火，也許只是單純想反駁。
不過這也都是從前了，現在的周時洛聽到這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在國外，會認識新朋友嗎？”陳斯南又問。
“會。”周時洛回答他，又道，“不過玩不開。”
陳斯南差不多也能猜到，高中那會兒這人性子烈的很，國外那地方對他一個華人多多少少帶著點有色眼鏡，排外都很正常，想到周時洛在學校裏可能做什麽都是一個人，陳斯南喉結輕滾了下。
“那地方這麽不好，為什麽不回來。”
周時洛正了下，其實聽到了也有點想笑，剛被送去國外那會兒，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原本英語就不怎麽行，硬生生在那兒還練會了口語，知道那兒的人排外嚴重，周時洛沒怎麽當回事，反正最多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做所有的事。
“回不來。”周時洛找了個借口，“書還沒念完。”
可是大學念完了，他好像也沒有準備回國的意思，如果不是這次公司出了問題，他是不是會被他家人一輩子困在國外？
“周時洛，你騙人的手法沒高中時候成熟了。”陳斯南道。
周時洛沒吭聲了，現在想想才覺得自己的借口找的有多拙劣。
“如果公司沒出問題，你會回來嗎？”陳斯南問的認真，明明心底已經有答案，卻還是想知道他的回答。
周時洛閉了閉眼，沒回答這個問題:“你今天到底來找我做什麽？”
“從宴會結束之後，你就變得很反常。”
“是。”陳斯南直接承認，“是很反常，因為我不懂。”
“我不明白，每次一些事但凡牽扯到你，這件事情就會不受我控制。”周時洛回國那一刻開始，仿佛一切都開始倒流重組在他的腦子裏，所有的情緒都在胸腔中湧動。
“有些事腦子一熱就做了，反應過來發現後果已經造成了。”陳斯南盯著他笑了下，“不過我不後悔。”
周時洛註意到他的目光，偏過頭和他在空氣中對視，最後聽到他說。
“因為你回來了。”
周時洛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猛拽了一下，在高樓中極速下墜，最後砸上地面摔得粉碎。
周時洛說了聲傻子，輕到這人可能壓根沒聽到。
“周時洛，別走了。”他輕聲說，聲音裏帶著微弱的顫。
周時洛，你別再走了。
別再像高中那樣。
醒來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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