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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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操場綠坪邊緣，臨近跑道的位置，人少。
姚栗的身體背光，黑暗卻難掩她的忐忑，她聲音輕輕緩緩地對代芙瑤講：“……我這周星期天中午……可能要跟孟析單獨吃飯……”
說完，姚栗強迫自己擡頭，勇敢直視代芙瑤的眼睛。
姚栗沒想到，她沒有從代芙瑤的眼裏看見她預想之中的怒意。
代芙瑤很平靜，跟她對視一會兒，撇開目光：“早猜到你會有這麽一天了。”
“不是，我這次是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姚栗低頭，原因她又不方便講，只能嘆氣，“對不起，你會不高興嗎？”
代芙瑤笑說：“你能問出這句話不就已經預設出我會不高興了嗎？還有必要再跟我確認一次？”
姚栗：“我就是怕你之後知道了更不高興，才想今天就當面告訴你。”
“知道我會不高興？”代芙瑤歪頭，看姚栗，“還一定要當面告訴我？你有沒有邏輯啊？”
“這不是什麽邏不邏輯的事情！”姚栗急了，“那我要是偷偷去了你肯定會更不高興啊？發微信給你我又怕你誤會我的意思我還能怎麽辦？”
代芙瑤冷眼：“這個問題的核心難道是我知不知道嗎？你該不該去你自己不清楚？是誰前兩天還信誓旦旦保證一點都不喜歡孟析了？難道是我嗎？”
“我沒有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呢？”
“我要去還不是因為——”
姚栗情緒上頭，梗著脖子，代芙瑤就冷冰冰地看著她的眼睛，等她說。
一點笑容都沒有的代芙瑤很恐怖。
姚栗害怕了。
姚栗害怕自己這會兒不管不顧說出口，代芙瑤會覺得喜歡朋友的她有病，喜歡已經戀愛的朋友的她是世界上最惡心的人，她怕代芙瑤會一輩子用這樣冷冰冰的目光看著她，她們再也不能是朋友了。
姚栗沈下身子：“反正，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現在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跟你解釋清楚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我沒有喜歡她。”
代芙瑤在她旁邊冷笑了聲：“你是不知道怎麽說？還是你明知道你的選擇有問題卻還是要選？”
姚栗快要瘋了：“這不是我的選擇！我沒有選擇什麽！”
代芙瑤發火，大聲：“那你現在叫我來這裏到底是要跟我說什麽！”
姚栗閉了閉眼，心裏又酸又澀，想拼命壓住哽咽的聲音都沒壓住：“代芙瑤，有些話我現在真的不能跟你說，我也很難受好嗎？”
“你難受？現在逃課出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人是我！你說你要跟孟析吃飯我沒有攔著你吧？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麽樣？和和氣氣？祝你這顆戀愛腦又跟孟析重蹈覆轍！”
“你就沒有在戀愛嗎？”姚栗邊掉眼淚邊質問，“代芙瑤你談戀愛忽略我的時候我說過你什麽嗎？你為什麽每次都要這麽罵我？我沒有改嗎？現在為了戀愛整天忙得不得了的人不是你嗎？”
“我跟你的情況一樣嗎？孟析她是什麽人——”
“至少她知道我昨天去了藥店！”
代芙瑤楞了下，軟下聲音：“你昨天去藥店？你怎麽了？”
“你臨時跟我說你沒時間出來我有說你什麽嗎？你說你系上有事結果你跟章辭念在小廣場約會我有打擾你們嗎？”姚栗擦眼淚，“你可以肆無忌憚談戀愛！為什麽我只是去吃個飯就要被你罵成這樣？代芙瑤你公不公平啊！”
代芙瑤擡手想幫姚栗擦眼淚，聲音無奈得不得了：“不是，我跟章辭念沒有在一起啊，你到底在說什麽，你昨天為什麽要去藥店？”
“我管你們有沒有在一起！”姚栗把代芙瑤的手擋開，哭得一點理智都沒了，“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喜歡。
喜歡？
姚栗你知道我的喜歡跟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嗎。
代芙瑤壓著眼淚，只沈聲看著姚栗說：“姚栗，對朋友不公平的到底是誰，你根本不知道。”
代芙瑤拿包，起身，走人。
“給，熱雞蛋。”
早自習路上，張倩把兩顆用塑料袋包好的雞蛋遞給姚栗。
姚栗啞著嗓子，咳了聲：“謝謝。”
菲菲探頭：“確定是熱敷嗎？不會越敷越腫吧？”
楊裙看眼衰衰臉的姚栗：“我二模英語考試機讀卡填錯都沒你昨晚誇張。”
姚栗聲音低得像剛從地獄爬到人間：“你那個不是填錯你是帶錯鉛筆沒發現。”
“哎喲你這個聲音。”菲菲哀嘆，“今天還要上臺講PPT，我都怕王老師把你轟下講臺。”
上臺前。
姚栗猛灌了一口礦泉水，在接過翻頁筆的一瞬間，她呼口氣，振作精神，有條有理地開始進行小組作業匯報。
楊裙靠近菲菲，小聲：“還好，板栗這會兒精神恢覆正常了。”
菲菲微笑望著臺上的姚栗，沒扭頭，只動嘴：“她昨晚到底怎麽了？跟誰吵架？”
“誰知道啊，是不是吵架都不知道，我昨晚給她開門的時候魂都嚇丟了，我第一次看她哭。”
菲菲：“我感覺她今天都還沒緩過來，她早上差點把空調遙控板裝包裏。”
“根據她以前的規律——”楊裙說，“夠嗆，讓她哭的事情沒解決，她估計會一直這麽悲傷下去。”
“但她不說我們也解決不了她的悲傷啊。”
楊裙擡手，捂住半張臉，對盯過來的王老師微笑，繼續跟菲菲講：“我們就算了，她不還有代芙瑤嘛，代芙瑤跟她認識那麽多年肯定比我們會哄，我們就保持自然狀態別八卦她就好了。”
四張活動申請單被平放在建築系主任桌上。
系主任沖代芙瑤揚揚下巴：“你先坐，我改個東西，等我一下。”
“好的。”代芙瑤安靜坐下。
系主任一邊敲鍵盤打字，一邊不經意問：“你是什麽理由周日不能去呀？”
“我。”代芙瑤頓了頓，“我家裏有點事。”
“喔家裏有事。”系主任重覆了下，繼續試探，“什麽事呢？”
代芙瑤低了下頭，道歉：“私事，不太方便講，不好意思。”
系主任揮揮手：“哦沒事沒事，我隨口問問。”系主任拿起桌上的四張申請單，抖了抖，又說，“你知道她們四個都要去吧，這次的交流可能對你們的個人成長很有幫助哦。”
“嗯，我知道。”代芙瑤不卑不亢，“我已經考慮好了，謝謝主任。”
系主任點頭，寬慰：“好吧，以後有別的機會我再跟你們講，你也別太在意哈，到時候讓你的同學把交流內容跟你講一下也是差不多的。”
代芙瑤退出辦公室。
呼口氣。
看向薄雲飄蕩的藍天。
一只鳥飛過窗外，起伏的弧線。
匯報完畢的姚栗鞠躬，王老師很滿意，率先為她鼓掌。
剛巧碰上課間，姚栗交還翻頁筆給王老師的時候，王老師半開玩笑半在鈴聲中提醒她：“怎麽好像每次你來上我的課都睡眠不太夠眼睛很腫嘛？專挑我上課的前一天熬夜？”
姚栗尷尬，結巴了下：“不、不是，我是。”
王老師笑她：“下次睡夠就好了，你下去吧。”
姚栗坐回座位。
她宿舍另外三人罕見地沒有玩手機，圍攏她，關心：“怎麽了？王老師跟你說什麽？”
“她讓我多睡覺。”
“噗——”楊裙笑說，“她也看出來你昨晚哭——”
張倩推推楊裙，楊裙立馬改口，“沒睡好覺啊？”
姚栗拿出手機，對著模糊的黑屏企圖看清自己的眼睛：“救命！我眼睛真的很明顯嗎？”
“也就比熊貓明顯一點點吧。”
姚栗低頭揉眼睛：“大意了，我昨晚回宿舍就該緊急處理的。”
“你昨晚根本就是軀體回宿舍了魂沒回。”
菲菲：“羊群，stop！”
“OKOK。”楊裙攬住姚栗的肩膀拍拍，“哎呀，快跟姐姐說說，昨天誰欺負你了。”
姚栗瞪楊裙一眼：“你比我小好嗎？”
楊裙攤手：“拜托誒！這是重點嗎？”
姚栗：“我只是哭了不是腦子沒了。”姚栗推開楊裙的胳膊，“請不要趁火打劫。”
“好嘛，請問你為什麽哭嘛。”
姚栗很坦然：“我跟人吵架了。”
另外三人迅速對了對眼——果然！
姚栗又說：“我覺得她真的很過分！而且很雙標！憑什麽她能跟人坐一起聊天我就不能跟人出去吃飯？”
三人又對眼——喔！戀愛的煩惱！
“誰這麽壞呀！”楊裙馬上接話，“你這麽形容她還真是挺雙標的！”
姚栗憤而捶桌：“是不是！而且我就是跟她提前報備我得出去吃飯的事！她還把我罵一頓！”
菲菲：“那？是一頓什麽飯呢？值得你跟她大吵一架？她吃醋了？”
“不是！”姚栗抱著胳膊，思考，“她就單純看不慣跟我吃飯的人吧！”
“那你不吃不就好了？”楊裙不懂，“你不去你們不就不會吵架了？”
姚栗看楊裙：“是這個道理，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理由是？”
姚栗：“……”
怎麽回事。
又卡在了同樣的地方。
姚栗這個時候不得不反思——為什麽她就沒有認識一個能讓她放心訴說她對代芙瑤感情的人。
姚栗：“理由我不好說。”
“問題就在這。”一直沒說話的張倩開口，“其實只是一個小誤會嘛，你考慮到了要跟她說，她也跟你說了她不喜歡對方，你只需要把你不得不去的理由告訴她，再不行，你帶她一起去不就好了。”
一起去？
不誇張地講，代芙瑤一定會當場翻她一百個白眼然後跟她絕交一輩子吧。
姚栗背上冒冷汗。
她瘋狂擺手：“不不不不不這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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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操場綠坪邊緣，臨近跑道的位置，人少。
姚栗的身體背光，黑暗卻難掩她的忐忑，她聲音輕輕緩緩地對代芙瑤講：“……我這周星期天中午……可能要跟孟析單獨吃飯……”
說完，姚栗強迫自己擡頭，勇敢直視代芙瑤的眼睛。
姚栗沒想到，她沒有從代芙瑤的眼裏看見她預想之中的怒意。
代芙瑤很平靜，跟她對視一會兒，撇開目光：“早猜到你會有這麽一天了。”
“不是，我這次是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姚栗低頭，原因她又不方便講，只能嘆氣，“對不起，你會不高興嗎？”
代芙瑤笑說：“你能問出這句話不就已經預設出我會不高興了嗎？還有必要再跟我確認一次？”
姚栗：“我就是怕你之後知道了更不高興，才想今天就當面告訴你。”
“知道我會不高興？”代芙瑤歪頭，看姚栗，“還一定要當面告訴我？你有沒有邏輯啊？”
“這不是什麽邏不邏輯的事情！”姚栗急了，“那我要是偷偷去了你肯定會更不高興啊？發微信給你我又怕你誤會我的意思我還能怎麽辦？”
代芙瑤冷眼：“這個問題的核心難道是我知不知道嗎？你該不該去你自己不清楚？是誰前兩天還信誓旦旦保證一點都不喜歡孟析了？難道是我嗎？”
“我沒有再喜歡她！”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呢？”
“我要去還不是因為——”
姚栗情緒上頭，梗著脖子，代芙瑤就冷冰冰地看著她的眼睛，等她說。
一點笑容都沒有的代芙瑤很恐怖。
姚栗害怕了。
姚栗害怕自己這會兒不管不顧說出口，代芙瑤會覺得喜歡朋友的她有病，喜歡已經戀愛的朋友的她是世界上最惡心的人，她怕代芙瑤會一輩子用這樣冷冰冰的目光看著她，她們再也不能是朋友了。
姚栗沈下身子：“反正，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現在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跟你解釋清楚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我沒有喜歡她。”
代芙瑤在她旁邊冷笑了聲：“你是不知道怎麽說？還是你明知道你的選擇有問題卻還是要選？”
姚栗快要瘋了：“這不是我的選擇！我沒有選擇什麽！”
代芙瑤發火，大聲：“那你現在叫我來這裏到底是要跟我說什麽！”
姚栗閉了閉眼，心裏又酸又澀，想拼命壓住哽咽的聲音都沒壓住：“代芙瑤，有些話我現在真的不能跟你說，我也很難受好嗎？”
“你難受？現在逃課出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人是我！你說你要跟孟析吃飯我沒有攔著你吧？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麽樣？和和氣氣？祝你這顆戀愛腦又跟孟析重蹈覆轍！”
“你就沒有在戀愛嗎？”姚栗邊掉眼淚邊質問，“代芙瑤你談戀愛忽略我的時候我說過你什麽嗎？你為什麽每次都要這麽罵我？我沒有改嗎？現在為了戀愛整天忙得不得了的人不是你嗎？”
“我跟你的情況一樣嗎？孟析她是什麽人——”
“至少她知道我昨天去了藥店！”
代芙瑤楞了下，軟下聲音：“你昨天去藥店？你怎麽了？”
“你臨時跟我說你沒時間出來我有說你什麽嗎？你說你系上有事結果你跟章辭念在小廣場約會我有打擾你們嗎？”姚栗擦眼淚，“你可以肆無忌憚談戀愛！為什麽我只是去吃個飯就要被你罵成這樣？代芙瑤你公不公平啊！”
代芙瑤擡手想幫姚栗擦眼淚，聲音無奈得不得了：“不是，我跟章辭念沒有在一起啊，你到底在說什麽，你昨天為什麽要去藥店？”
“我管你們有沒有在一起！”姚栗把代芙瑤的手擋開，哭得一點理智都沒了，“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喜歡。
喜歡？
姚栗你知道我的喜歡跟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嗎。
代芙瑤壓著眼淚，只沈聲看著姚栗說：“姚栗，對朋友不公平的到底是誰，你根本不知道。”
代芙瑤拿包，起身，走人。
“給，熱雞蛋。”
早自習路上，張倩把兩顆用塑料袋包好的雞蛋遞給姚栗。
姚栗啞著嗓子，咳了聲：“謝謝。”
菲菲探頭：“確定是熱敷嗎？不會越敷越腫吧？”
楊裙看眼衰衰臉的姚栗：“我二模英語考試機讀卡填錯都沒你昨晚誇張。”
姚栗聲音低得像剛從地獄爬到人間：“你那個不是填錯你是帶錯鉛筆沒發現。”
“哎喲你這個聲音。”菲菲哀嘆，“今天還要上臺講PPT，我都怕王老師把你轟下講臺。”
上臺前。
姚栗猛灌了一口礦泉水，在接過翻頁筆的一瞬間，她呼口氣，振作精神，有條有理地開始進行小組作業匯報。
楊裙靠近菲菲，小聲：“還好，板栗這會兒精神恢覆正常了。”
菲菲微笑望著臺上的姚栗，沒扭頭，只動嘴：“她昨晚到底怎麽了？跟誰吵架？”
“誰知道啊，是不是吵架都不知道，我昨晚給她開門的時候魂都嚇丟了，我第一次看她哭。”
菲菲：“我感覺她今天都還沒緩過來，她早上差點把空調遙控板裝包裏。”
“根據她以前的規律——”楊裙說，“夠嗆，讓她哭的事情沒解決，她估計會一直這麽悲傷下去。”
“但她不說我們也解決不了她的悲傷啊。”
楊裙擡手，捂住半張臉，對盯過來的王老師微笑，繼續跟菲菲講：“我們就算了，她不還有代芙瑤嘛，代芙瑤跟她認識那麽多年肯定比我們會哄，我們就保持自然狀態別八卦她就好了。”
四張活動申請單被平放在建築系主任桌上。
系主任沖代芙瑤揚揚下巴：“你先坐，我改個東西，等我一下。”
“好的。”代芙瑤安靜坐下。
系主任一邊敲鍵盤打字，一邊不經意問：“你是什麽理由周日不能去呀？”
“我。”代芙瑤頓了頓，“我家裏有點事。”
“喔家裏有事。”系主任重覆了下，繼續試探，“什麽事呢？”
代芙瑤低了下頭，道歉：“私事，不太方便講，不好意思。”
系主任揮揮手：“哦沒事沒事，我隨口問問。”系主任拿起桌上的四張申請單，抖了抖，又說，“你知道她們四個都要去吧，這次的交流可能對你們的個人成長很有幫助哦。”
“嗯，我知道。”代芙瑤不卑不亢，“我已經考慮好了，謝謝主任。”
系主任點頭，寬慰：“好吧，以後有別的機會我再跟你們講，你也別太在意哈，到時候讓你的同學把交流內容跟你講一下也是差不多的。”
代芙瑤退出辦公室。
呼口氣。
看向薄雲飄蕩的藍天。
一只鳥飛過窗外，起伏的弧線。
匯報完畢的姚栗鞠躬，王老師很滿意，率先為她鼓掌。
剛巧碰上課間，姚栗交還翻頁筆給王老師的時候，王老師半開玩笑半在鈴聲中提醒她：“怎麽好像每次你來上我的課都睡眠不太夠眼睛很腫嘛？專挑我上課的前一天熬夜？”
姚栗尷尬，結巴了下：“不、不是，我是。”
王老師笑她：“下次睡夠就好了，你下去吧。”
姚栗坐回座位。
她宿舍另外三人罕見地沒有玩手機，圍攏她，關心：“怎麽了？王老師跟你說什麽？”
“她讓我多睡覺。”
“噗——”楊裙笑說，“她也看出來你昨晚哭——”
張倩推推楊裙，楊裙立馬改口，“沒睡好覺啊？”
姚栗拿出手機，對著模糊的黑屏企圖看清自己的眼睛：“救命！我眼睛真的很明顯嗎？”
“也就比熊貓明顯一點點吧。”
姚栗低頭揉眼睛：“大意了，我昨晚回宿舍就該緊急處理的。”
“你昨晚根本就是軀體回宿舍了魂沒回。”
菲菲：“羊群，stop！”
“OKOK。”楊裙攬住姚栗的肩膀拍拍，“哎呀，快跟姐姐說說，昨天誰欺負你了。”
姚栗瞪楊裙一眼：“你比我小好嗎？”
楊裙攤手：“拜托誒！這是重點嗎？”
姚栗：“我只是哭了不是腦子沒了。”姚栗推開楊裙的胳膊，“請不要趁火打劫。”
“好嘛，請問你為什麽哭嘛。”
姚栗很坦然：“我跟人吵架了。”
另外三人迅速對了對眼——果然！
姚栗又說：“我覺得她真的很過分！而且很雙標！憑什麽她能跟人坐一起聊天我就不能跟人出去吃飯？”
三人又對眼——喔！戀愛的煩惱！
“誰這麽壞呀！”楊裙馬上接話，“你這麽形容她還真是挺雙標的！”
姚栗憤而捶桌：“是不是！而且我就是跟她提前報備我得出去吃飯的事！她還把我罵一頓！”
菲菲：“那？是一頓什麽飯呢？值得你跟她大吵一架？她吃醋了？”
“不是！”姚栗抱著胳膊，思考，“她就單純看不慣跟我吃飯的人吧！”
“那你不吃不就好了？”楊裙不懂，“你不去你們不就不會吵架了？”
姚栗看楊裙：“是這個道理，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理由是？”
姚栗：“……”
怎麽回事。
又卡在了同樣的地方。
姚栗這個時候不得不反思——為什麽她就沒有認識一個能讓她放心訴說她對代芙瑤感情的人。
姚栗：“理由我不好說。”
“問題就在這。”一直沒說話的張倩開口，“其實只是一個小誤會嘛，你考慮到了要跟她說，她也跟你說了她不喜歡對方，你只需要把你不得不去的理由告訴她，再不行，你帶她一起去不就好了。”
一起去？
不誇張地講，代芙瑤一定會當場翻她一百個白眼然後跟她絕交一輩子吧。
姚栗背上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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