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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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小白
這就是糕點師的衣服，和安利老師一樣呢。小莓換好衣服後，高興地想。
“小莓，快點哦。”上課前加奈也和小莓打了招呼，加奈其實覺得有點奇怪，半年前見到小莓的時候她明明說過自己不會做甜點，現在卻又以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的身份轉學到這裏，大概是這半年苦練了很多才趕上他們二年級的進度吧。
“嗯嗯。”小莓趕緊關上櫃子，也跑了過去，飴屋老師周圍已經圍滿了換好糕點師服裝的學生。
“這就是烹飪教室，”小莓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厲害啊。”
“已經換好衣服了嗎？”優裏從人群裏退出來走到小莓旁邊，為了方便，她同樣也把長發梳成了馬尾辮。
在開始上課之前，飴屋老師先宣布了分組：“天野同學，你進入A組吧。”
“是。”並不清楚A組意味著什麽的小莓立即應道。
教室裏一片嘩然。
“小莓，好厲害啊，”留美走過來衷心地祝賀她，“A組的話就和優裏還有甜點王子在一組，是成績最好的組。”
“騙人，為什麽我會……？！”小莓大驚失色，慌張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就是同伴了呢，請多指教。”優裏對小莓說道。
周圍的議論聲雖然小卻很清晰，即使不少人對這種一舉進入A組的運氣不滿也不會當面質疑老師的決定，畢竟在他們心裏，安利就是個金字招牌，安利挑選的學生=非常厲害的學生=A組水平的學生，可是對於這麽一個新來的學生就這樣毫無阻礙地加入了有優裏和甜點王子在的精英組，還是心有不甘。
“飴屋老師，”一個F組混日子的學生懶洋洋地舉手搗亂一樣地問道，“這麽一來A組不就5個人超額了嗎？是不是該踢一個人出來？或者幹脆讓新來的天野同學支援我們F組吧，我們剛好缺人。”
一片嘩然後又歸於一片寂靜。
就A組目前的情況來說，除了堅野的第一地位異常穩固以外，其他三個人算是各有千秋，綜合水平較為接近的，真的要踢人的話，好像踢誰也沒有道理的樣子。不對！要是A組目前的成員被移出A組，那豈不是後面BCDE組每個組的最後一名都還要往下一組挪動一個位置？一下子每組排名末的學生都擔憂起自己的分組來。
“看來我需要強調一遍，一般情況下，每組確實是四個人的配置，所以每個班的A組也往往是班級的前四名。但A組之所以是A組，不只是因為他們的排名是前四，更是代表只有他們達到了A組的水平，”飴屋老師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既然堅野、花房、天王寺、安堂這四位同學都有A組的水準，那我就不可能因為人員已滿這種理由剔除任何一個人。同樣的，以天野同學的水平，也不可能因為只有你們F組人員未滿就加入到你們F組。”
“現在開始上課！”
“今天的自習是牛奶薄餅，”飴屋老師又恢覆了平時的和藹態度開始講解，“名字和法語中千的意思相同，在制好的薄餅上淋上另制的奶油，每一張都要淋……”
從來沒有做過牛奶薄餅的小莓惴惴不安地聽著，還沒從分組的爭議中緩過來，就又聽制作過程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麽辦。優裏輕輕地對小莓說道：“我們平時上課的方式就是這樣的，老師先講解，學生再自己制作，你有問題的話可以問我。”
小莓感激地點點頭，飴屋老師講解結束的時候，制作過程她終於大致明白了，可是從來沒有實戰經驗，聽到飴屋老師宣布開始後，小莓看著盆裏的雞蛋，心想一定要努力。
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想觀察下其他人的動作，卻意外發現全班都在盯著自己，小莓又慌又茫然，而同組的同學倒是已經開始了動作，花房把裝著雞蛋的盆遞給她：“一起努力吧，天野。”
“是。”小莓應道，然後如臨大敵地拿起一個雞蛋磕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就握碎了，還沒有開始制作牛奶薄餅而是在看著小莓的優裏也很驚訝，她當然記得小莓第一次上課時超級沒經驗，但是沒經驗到這個份上也太誇張了吧……
小莓再一次受到全班的矚目，畢竟捏碎雞蛋這種低級錯誤，就連剛入學的學生也不會犯啊。
“那是什麽？”堅野問道，他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就這水平？
好丟臉啊，連這種地方都失敗了……小莓的臉變得通紅，A組的另外三個人嘗試安慰她，花房以為小莓是因為過於緊張，就友好地說道：“不要慌張，雞蛋還有很多呢。”
“冷靜下來，掉了也沒關系。”安堂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也附和著花房說道。
“小莓，像這樣會比較容易。”優裏拿起一個雞蛋給小莓示範了一下最標準的動作。
“嗯嗯，謝謝你們。”小莓說著，也仔細看著優裏的動作，心想下一個雞蛋一定不能弄碎了。
接著優裏擡起頭，發現三個男生都以很奇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麽簡單的事情就不用教她了吧。”堅野明顯有些不滿。就好比一個普通中學的班級轉來了一個學霸，學霸被老師抽上去做題，第一步的加減法因為粗心算錯了，然後旁邊的同學很熱心地跑上去說來來來我教教你兩位數的乘除加減……特意教導非常基礎的內容，有點像是在鄙視被教導的人的水平，顯得挺挑釁的。但是，小莓確實需要知道啊……優裏糾結地想道。
“天野同學應該只是太過緊張了，優裏你不需要特意教她這些的。”安堂也說道，很顯然，除了知道實情的優裏，其他人都覺得小莓的失誤只是因為第一次上課太過緊張了。
“你們三個都太不專心了，”聽到堅野的這句話，進度倒數第二才往盆裏打了一個雞蛋的優裏默默地低下頭，堅野在看向小莓之前好像先瞪了她一眼，“天野同學，無論是誰，失敗的話，一組都會受到連帶責任，我可不希望有人拖後腿。”
“對不起。”小莓道歉。
“自己的失誤增加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堅野拋下這句話後繼續制作牛奶煎餅，他冷硬的語氣聽得小莓不太舒服：什麽呀，說得這麽了不起的樣子，那樣說，他自己又怎麽樣？可是擡頭的時候，卻發現他動作異常流暢，再去看同組的另外三個人，他們的動作也是非常嫻熟，當中最熟練的還是堅野，幾乎讓她想起了安利老師做甜點時的樣子。
“小莓，你聽著，等會淋奶油的時候……”優裏想再提醒小莓幾個地方，為難的是她也不清楚現在小莓的水平到底低到了什麽程度，不知道什麽樣的提示對小莓最有用，結果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堅野叫住：“天王寺，你和天野分開，不要湊在一起。”
嗚哇QAQ，堅野又在用很恐怖的眼神瞪她了，屈服於組內大惡魔權威的優裏默默地給了小莓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走到一邊去制作自己那份牛奶薄餅，甚至不敢繼續關註小莓的情況。因為優裏發現自己不過是在攪拌面糊的時候多看了小莓一眼，進行到兩個步驟間隙的堅野就用“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專註東張西望的瞅啥呢對就是你不要瞎看別人我就是在說你堅野爸爸對你這種不認真的態度很失望”的陰沈表情盯著她。
我也不能一直依靠優裏的幫助，加油！小莓默默地在心裏為自己打氣，也動作笨拙地開始制作起來，她偷偷看了眼同組的其他人，他們都在心無旁騖地制作牛奶薄餅，小莓很慶幸那個可怕的堅野沒有繼續註意這邊的情況。
全班第一個完成的當然是堅野，不僅速度最快，形狀和味道也很完美，得到了飴屋老師“可以開店”的評價。緊接著是安堂和花房，優裏做完自己那份後看了眼手忙腳亂中狀況頻出的小莓，心情有點覆雜。她大致記得小莓第一節課的作品非常糟糕，不過在專業的糕點學校待久了，水漲船高，優裏連對“糕點制作水平糟糕”的定義都提高了，原以為小莓只是不太會運用一些高級的技巧而已，現在看來很明顯，小莓很可能連廚房都很少進過，這次的制作過程已經悲劇到可以稱之為慘案的地步了。即使是有心理準備的優裏都目瞪口呆，更不用說對小莓期望值極高的飴屋老師和其他同學了。
前面的四個人都獲得了十分，飴屋老師很滿意，然後期待地看向A組的新成員：“天野同學做完了嗎？”
“大致上。”小莓聲如蚊吶地回答道，然後忐忑地端起那份黑乎乎的東西給飴屋老師看。
“天野同學，你是在……搞笑嗎？”飴屋老師感覺自己好像被轉校生的實力打臉了。
“對不起，”小莓又看了眼自己做出的牛奶薄餅，“這麽差勁……”
飴屋老師嘗了一口之後用餐巾擦了擦嘴，就拿出評分表，毫不客氣地宣布道：“A組，減10分。”
堅野一下子不淡定了，小組分數是按總分除以人數得出平均分計算的，A組習慣了平均分就是滿分的模式，照今天這樣減，即便小莓以外的四個人都是10分，小組的評分也拉不回去，甚至還不如B組C組。平時成績也會按照一定的比例算到期末總評裏的，即使今天這一次動搖不了大格局，但如果新成員以後也是這種狀態的話，A組的每個成員在小組的平時分上損失會相當慘重。
“不是說安利老師挑選的學生嗎？”
“真的有A組的資格嗎？”
教室裏像是炸開了鍋，學生們議論紛紛，如果說起先小莓捏碎雞蛋時他們還抱著A組的人也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這樣看笑話的心態，那麽等到轉學生的作品完成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失誤的問題，完全是水準的問題。
“那個，我其實從沒做過牛奶薄餅，也就是說，”小莓不安地攥住圍裙，“我對做糕點什麽的，完全是個生手。”
開什麽玩笑？！A班的學生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莓。
聽到這話，堅野皺眉，嘗了一口那盤黑乎乎的牛奶薄餅，然後得出結論：“確實呢，完全是生手的味道。”
“天野，”堅野嚴肅地看著小莓，“你在決定轉學到入學之間，應該有很久的一段時間吧？”
“嗯。”小莓點頭。
“已經晚了一年了，也沒想過自己要練習一下嗎？就想當個生手，練習什麽的，就想著別人手把手教你嗎？”
“怎麽可……”怎麽可能，小莓還沒說完，就被堅野打斷了，他顯然很憤怒：“太天真了！我們可是以成為職業糕點師為目標的，不想做的話，就快點給我回家去！”
“小莓！”看到小莓哭著跑了出去，優裏有些猶豫地說道，“堅野，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確實，稍微有些過火了。”安堂說道，雖然堅野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當面說得這麽重，的確會讓小莓很難堪。
“實話實說而已，”堅野冷著臉，不為所動地繼續說道，“如果因為這個就退縮，那她幹脆直接回原來的學校好了，反正沒有決心的人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優裏啞然，她知道堅野抵抗家庭的壓力留在這裏是多麽不容易，所以他也最討厭那種態度不認真的人。或許在他看來，小莓的轉學就像是一個隨意的心血來潮的游戲，根本沒有好好對待糕點制作卻這麽毫無阻礙地站在這裏，還拖了A組的後腿，這大概真的讓堅野很生氣吧。
堅野這樣回應，優裏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傘：“看天氣預報說等會可能會下雨，小莓對這裏還不熟悉，我先去找找她。”
“這把傘也帶上吧，”花房等會還有別的事情，就把自己的傘遞給優裏，“如果下雨，你們有兩把傘會方便些。”
“找到天野同學就早點帶她回宿舍吧，”出於安全考慮，安堂讚同地點點頭，“我們學校位置太偏僻了，晚上出學校的話會很危險的。”
優裏應了一聲，也接過了花房的傘。
“你們倆，註意安全，”可能安堂的話提醒了堅野這還是一個連學校也認不全的轉校生，讓他多了幾分不安，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但我還是那個觀點，以她現在這麽差勁的水平，比起毫無作用的安慰，更需要的是認真刻苦的訓練。”
“我知道。”優裏點點頭。
她對劇情的細節不可能完全記得，倒黴的是半路中真的下雨了，優裏心裏越發焦急，在教學樓附近沒有找到，留美也給優裏發短信說小莓沒有回宿舍，而且連手機也還放在寢室裏，下這麽大的雨，她還能到哪裏去？
結果優裏最終是在校門外等公交車的地方找到小莓的，完全沒有想到小莓真的出了學校，之所以能找到，還是因為金平糖飛到高處時註意到那裏有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好像準備回家的樣子。優裏聽金平糖說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難道小莓這就打算離開嗎？不會吧？！
小莓沮喪地低著頭坐在公交站臺的座椅上，傾瀉而下的大雨被上面的站牌擋了一部分，但仍有不少雨點落在她身上沾濕了頭發和衣服，她對此卻幾乎無知無覺，想起家裏的溫暖、同學的嘲笑、堅野的責難，小莓越發難過起來，淚水混合著雨水從臉上滑過。
突然，似乎沒有雨水再落到她身上。但嘩啦啦的雨聲依舊沒有停止，怎麽回事？雨停了嗎？
小莓茫然地擡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撐著傘的優裏。
“總算找到你了，”優裏把手中的傘柄遞給小莓，“先拿著吧，花房還借給我了一把傘。”
“優、優裏是特意來找我的嗎？”小莓不敢相信地問道。
“下這麽大的雨，天色也這麽暗了，待在學校外面很不安全呢，”優裏看到小莓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很激烈地哭過的樣子，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擦臉。”
“嗯。”小莓心裏一酸，又是難過又是感動，結果眼淚反而流得更兇了。
怎麽頭發和衣服都濕淋淋的？這樣很容易變成重感冒的啊，優裏想起自己游泳課的備用衣服和毛巾還在教室的櫃子裏：“小莓，先跟我回教室吧。”她是有想過直接帶小莓回宿舍樓的，不過離校門最近的是教學樓，現在雨那麽大，剛好教室櫃子裏有可以換的衣服，索性先回教學樓好了。
回到教學樓後，優裏打開櫃子拿出備用的運動服和毛巾，讓小莓去女生專用的更衣室換衣服，特別提醒換下校服後先擦擦頭發上和身上的雨水再換幹著的衣服，然後回到烹飪教室煮了一壺紅茶。優裏倒是想煮點姜茶，不過這不是糕點制作常用的材料，教室裏找不到，幹脆就用紅茶代替了，淋了這麽久的雨，喝點熱的東西比較好。
和看動畫時的感覺不同，不管是小莓在教室裏的尷尬難堪還是在大雨中的孤獨無助，親眼看到時優裏都要更加同情小莓一些。
一路上小莓流著眼淚沒有說話，換好衣服後回到烹飪教室，終於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沒事吧？”她一哭優裏反倒慌了，倒紅茶的時候手一抖差點灑出來，連忙穩住動作，然後把裝著紅茶的杯子遞給小莓，“喝點熱的會好一些。”
“謝謝優裏，”小莓雙手捧著茶杯，哭得稀裏嘩啦的，“我真是太差勁了。”
“呃，因為堅野的話嗎？”因為是在堅野說出那幾句話後小莓才哭出來的，優裏以為她在意的是這個，忍不住為堅野辯解道，“堅野看起來比較兇，但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他在專業方面對自己和別人的要求都特別高，今天的話確實說得太重了，但他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因為他對甜點制作的態度特別認真，所以無法容忍別人不認真地對待。”
“我沒有不認真啊，”想到課堂上的難堪，小莓又忍不住哭出來，“我真的在認真做的，但是我從來沒有做過牛奶薄餅，也沒有任何甜點制作的經驗。”
“如果你在堅野面前說這種話，他才會真的罵你呢，”優裏嘆了口氣，“小莓，態度認真或者不認真，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證明的事。”
小莓的眼淚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優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課上內容你有在聽，牛奶薄餅也有努力在做，只是因為從來沒有經驗，才做得不好對吧？”優裏繼續說道，“可是如果按堅野的標準，或者說，按我們班夢想成為職業糕點師的大多數人的標準，你所謂的認真努力，根本稱不上認真努力，只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對於我們來說，專註地聽課和完成作業，這是最最基本的內容，完全不值得一提。堅野那番話也許聽著很過分，但他真正想強調的是練習的重要性。這裏沒有人在乎你學了多久的糕點制作，飴屋老師也絕對不會因為你說自己是糕點小白就在打分上放水，實力說明一切。知道自己的經驗不足，那就通過練習彌補經驗，而不是以這樣的理由來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唔，聽上去是不是太抽象太沒說服力了？優裏想了想還是用堅野舉例：“上午堅野制作的巧克力的仿制品，還有下午課上的牛奶薄餅，你看見了吧？那家夥，可是連暑假都每天堅持練習的人。”
“所以，在他眼裏，你對糕點制作的態度就像過家家一樣，這才是他發火的原因。”
“對不起，優裏，”小莓沈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都是我拖了你們的後腿。”
“沒關系的，想辦法彌補起來吧，不知道留美有沒有和你說過，烹飪教室是可以隨時使用的，”優裏微笑著說道，“今天的課程和一些基礎的東西我現在教你吧，課上必須獨立完成，但是課後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找我幫忙的。”
優裏又補充道：“花房和安堂也會很樂意幫助你的，問堅野也可以，只是太過簡單的問題就別去打擾他了，問我就行。”
“嗚哇，優裏你怎麽這麽好？！”小莓真的有感動到快哭出來了，優裏摸了摸她的頭：“那就開始吧。”
1對1的指導永遠是最有針對性的，優裏把要領和技巧都給小莓演示了一遍，讓小莓跟著她一步一步地操作，有什麽問題也能隨時指出來。雖然這次做出來的牛奶薄餅還是不夠好，但已經比課上的那團不明物好多了。賣相還有點問題，味道好歹能入口了。
“大概的你都掌握了，現在就是熟練度的問題，多練習幾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優裏鼓勵地說道。
“嗯嗯，我會加油的。”
“那我先回去了，”外面的雨也停住了，優裏擔心後面還會下雨，就把自己的那把留給小莓，拿起了花房借給她們的那把傘準備回宿舍，“你也不要在這邊待得太晚，能找到宿舍樓嗎？”
“這裏到宿舍樓的路我認識的！”
“嗯，那麽晚安，小莓。”
“晚安，”小莓幹勁十足地準備多練習幾次，“謝謝優裏的幫助！”
優裏帶上門，知道小莓今晚會練習很久，然而她並不知道小莓在這裏熬了一個通宵。
這時還是晚上八點半，因為之前下過雨，現在外面的人並不多，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走到宿舍樓下面的時候，優裏意外地發現三個男生等在那裏的身影。
“發生什麽事了嗎？”優裏把傘還給花房，奇怪地問道。
“有些事需要商量，小泉說你還沒有回宿舍，電話也沒人接，所以我們就等在這裏了。”聽到花房的解釋，優裏默默地拿出手機，啊，忘了剛剛調成了靜音，好多未接來電。
“找到天野同學了嗎？”安堂問道。
“嗯，剛剛在烹飪教室教了她一些內容，這會應該還在一個人繼續練習吧。”
安堂和花房面面相覷，像是不忍心說出口，堅野倒是很直白地開口說道：“天王寺，晚上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飴屋老師，她在考慮給天野換組，想先征求我們的組內意見。”
“哎？”優裏驚訝地看著他們，這這這……動畫裏沒有過這茬啊？！
“這需要考慮每個人的意見，所以我們打算現在一起商量一下。”
“……那，如果小莓不在A組的話，她會被分去哪裏？”聽上去……有點殘酷啊。
“還用問嗎？以她的水平當然只能去F組，”堅野繼續說道，“我先說我的意見，A組不需要這樣拖後腿的家夥。”
如果一開始沒有掛著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這樣的名頭進來，如果一開始沒有空降到A組，即使是普普通通地轉學分到F組，也會比先進A組再被踢出來更好受吧……？優裏很難想象小莓如果真的被踢出A組，受到的奚落會有多麽可怕。
“安堂和花房呢？”優裏看向另外兩個人。
“我想，如果是安利老師青睞的學生，應該會有些特別之處，”花房回答道，“當然，我尊重大家的意見。”
“呃，我也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太殘酷了……”性格善良的安堂於心不忍地說道。
“我說，現在可不是發揮同情心的時候，”堅野也不是一定要把小莓踢出A組，但是很明顯同伴的理由並不能說服他，“既然沒有A組的水平，進到A組對她而言不是更殘忍嗎？”
“小莓她……進步的速度很快的……而且味覺確實超乎尋常地敏銳，”優裏又為小莓辯解道，“大概……比我們四個的味覺都要更好。”
“那按照你的意思，天野應該去做美食評論家，而不是來當職業糕點師。”堅野一針見血。
“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在你看來我和她的交情會影響我的決定和態度，”優裏很頭疼，“我就是覺得，也許可以給小莓一個機會。當然，如果你們最後的決定是讓她出組，我也完全會同意大家的意見，畢竟這涉及大家的利益。”
“還是看看天野同學的表現再說吧。”花房給出了建議，堅野也點了點頭，然後對優裏說道：“她繼續像今天這樣拖後腿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
啊，那你就要失去未來的女朋友了。優裏在心裏默默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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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糕點師的衣服，和安利老師一樣呢。小莓換好衣服後，高興地想。
“小莓，快點哦。”上課前加奈也和小莓打了招呼，加奈其實覺得有點奇怪，半年前見到小莓的時候她明明說過自己不會做甜點，現在卻又以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的身份轉學到這裏，大概是這半年苦練了很多才趕上他們二年級的進度吧。
“嗯嗯。”小莓趕緊關上櫃子，也跑了過去，飴屋老師周圍已經圍滿了換好糕點師服裝的學生。
“這就是烹飪教室，”小莓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厲害啊。”
“已經換好衣服了嗎？”優裏從人群裏退出來走到小莓旁邊，為了方便，她同樣也把長發梳成了馬尾辮。
在開始上課之前，飴屋老師先宣布了分組：“天野同學，你進入A組吧。”
“是。”並不清楚A組意味著什麽的小莓立即應道。
教室裏一片嘩然。
“小莓，好厲害啊，”留美走過來衷心地祝賀她，“A組的話就和優裏還有甜點王子在一組，是成績最好的組。”
“騙人，為什麽我會……？！”小莓大驚失色，慌張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就是同伴了呢，請多指教。”優裏對小莓說道。
周圍的議論聲雖然小卻很清晰，即使不少人對這種一舉進入A組的運氣不滿也不會當面質疑老師的決定，畢竟在他們心裏，安利就是個金字招牌，安利挑選的學生=非常厲害的學生=A組水平的學生，可是對於這麽一個新來的學生就這樣毫無阻礙地加入了有優裏和甜點王子在的精英組，還是心有不甘。
“飴屋老師，”一個F組混日子的學生懶洋洋地舉手搗亂一樣地問道，“這麽一來A組不就5個人超額了嗎？是不是該踢一個人出來？或者幹脆讓新來的天野同學支援我們F組吧，我們剛好缺人。”
一片嘩然後又歸於一片寂靜。
就A組目前的情況來說，除了堅野的第一地位異常穩固以外，其他三個人算是各有千秋，綜合水平較為接近的，真的要踢人的話，好像踢誰也沒有道理的樣子。不對！要是A組目前的成員被移出A組，那豈不是後面BCDE組每個組的最後一名都還要往下一組挪動一個位置？一下子每組排名末的學生都擔憂起自己的分組來。
“看來我需要強調一遍，一般情況下，每組確實是四個人的配置，所以每個班的A組也往往是班級的前四名。但A組之所以是A組，不只是因為他們的排名是前四，更是代表只有他們達到了A組的水平，”飴屋老師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道，“既然堅野、花房、天王寺、安堂這四位同學都有A組的水準，那我就不可能因為人員已滿這種理由剔除任何一個人。同樣的，以天野同學的水平，也不可能因為只有你們F組人員未滿就加入到你們F組。”
“現在開始上課！”
“今天的自習是牛奶薄餅，”飴屋老師又恢覆了平時的和藹態度開始講解，“名字和法語中千的意思相同，在制好的薄餅上淋上另制的奶油，每一張都要淋……”
從來沒有做過牛奶薄餅的小莓惴惴不安地聽著，還沒從分組的爭議中緩過來，就又聽制作過程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麽辦。優裏輕輕地對小莓說道：“我們平時上課的方式就是這樣的，老師先講解，學生再自己制作，你有問題的話可以問我。”
小莓感激地點點頭，飴屋老師講解結束的時候，制作過程她終於大致明白了，可是從來沒有實戰經驗，聽到飴屋老師宣布開始後，小莓看著盆裏的雞蛋，心想一定要努力。
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想觀察下其他人的動作，卻意外發現全班都在盯著自己，小莓又慌又茫然，而同組的同學倒是已經開始了動作，花房把裝著雞蛋的盆遞給她：“一起努力吧，天野。”
“是。”小莓應道，然後如臨大敵地拿起一個雞蛋磕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就握碎了，還沒有開始制作牛奶薄餅而是在看著小莓的優裏也很驚訝，她當然記得小莓第一次上課時超級沒經驗，但是沒經驗到這個份上也太誇張了吧……
小莓再一次受到全班的矚目，畢竟捏碎雞蛋這種低級錯誤，就連剛入學的學生也不會犯啊。
“那是什麽？”堅野問道，他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就這水平？
好丟臉啊，連這種地方都失敗了……小莓的臉變得通紅，A組的另外三個人嘗試安慰她，花房以為小莓是因為過於緊張，就友好地說道：“不要慌張，雞蛋還有很多呢。”
“冷靜下來，掉了也沒關系。”安堂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也附和著花房說道。
“小莓，像這樣會比較容易。”優裏拿起一個雞蛋給小莓示範了一下最標準的動作。
“嗯嗯，謝謝你們。”小莓說著，也仔細看著優裏的動作，心想下一個雞蛋一定不能弄碎了。
接著優裏擡起頭，發現三個男生都以很奇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麽簡單的事情就不用教她了吧。”堅野明顯有些不滿。就好比一個普通中學的班級轉來了一個學霸，學霸被老師抽上去做題，第一步的加減法因為粗心算錯了，然後旁邊的同學很熱心地跑上去說來來來我教教你兩位數的乘除加減……特意教導非常基礎的內容，有點像是在鄙視被教導的人的水平，顯得挺挑釁的。但是，小莓確實需要知道啊……優裏糾結地想道。
“天野同學應該只是太過緊張了，優裏你不需要特意教她這些的。”安堂也說道，很顯然，除了知道實情的優裏，其他人都覺得小莓的失誤只是因為第一次上課太過緊張了。
“你們三個都太不專心了，”聽到堅野的這句話，進度倒數第二才往盆裏打了一個雞蛋的優裏默默地低下頭，堅野在看向小莓之前好像先瞪了她一眼，“天野同學，無論是誰，失敗的話，一組都會受到連帶責任，我可不希望有人拖後腿。”
“對不起。”小莓道歉。
“自己的失誤增加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堅野拋下這句話後繼續制作牛奶煎餅，他冷硬的語氣聽得小莓不太舒服：什麽呀，說得這麽了不起的樣子，那樣說，他自己又怎麽樣？可是擡頭的時候，卻發現他動作異常流暢，再去看同組的另外三個人，他們的動作也是非常嫻熟，當中最熟練的還是堅野，幾乎讓她想起了安利老師做甜點時的樣子。
“小莓，你聽著，等會淋奶油的時候……”優裏想再提醒小莓幾個地方，為難的是她也不清楚現在小莓的水平到底低到了什麽程度，不知道什麽樣的提示對小莓最有用，結果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堅野叫住：“天王寺，你和天野分開，不要湊在一起。”
嗚哇QAQ，堅野又在用很恐怖的眼神瞪她了，屈服於組內大惡魔權威的優裏默默地給了小莓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走到一邊去制作自己那份牛奶薄餅，甚至不敢繼續關註小莓的情況。因為優裏發現自己不過是在攪拌面糊的時候多看了小莓一眼，進行到兩個步驟間隙的堅野就用“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專註東張西望的瞅啥呢對就是你不要瞎看別人我就是在說你堅野爸爸對你這種不認真的態度很失望”的陰沈表情盯著她。
我也不能一直依靠優裏的幫助，加油！小莓默默地在心裏為自己打氣，也動作笨拙地開始制作起來，她偷偷看了眼同組的其他人，他們都在心無旁騖地制作牛奶薄餅，小莓很慶幸那個可怕的堅野沒有繼續註意這邊的情況。
全班第一個完成的當然是堅野，不僅速度最快，形狀和味道也很完美，得到了飴屋老師“可以開店”的評價。緊接著是安堂和花房，優裏做完自己那份後看了眼手忙腳亂中狀況頻出的小莓，心情有點覆雜。她大致記得小莓第一節課的作品非常糟糕，不過在專業的糕點學校待久了，水漲船高，優裏連對“糕點制作水平糟糕”的定義都提高了，原以為小莓只是不太會運用一些高級的技巧而已，現在看來很明顯，小莓很可能連廚房都很少進過，這次的制作過程已經悲劇到可以稱之為慘案的地步了。即使是有心理準備的優裏都目瞪口呆，更不用說對小莓期望值極高的飴屋老師和其他同學了。
前面的四個人都獲得了十分，飴屋老師很滿意，然後期待地看向A組的新成員：“天野同學做完了嗎？”
“大致上。”小莓聲如蚊吶地回答道，然後忐忑地端起那份黑乎乎的東西給飴屋老師看。
“天野同學，你是在……搞笑嗎？”飴屋老師感覺自己好像被轉校生的實力打臉了。
“對不起，”小莓又看了眼自己做出的牛奶薄餅，“這麽差勁……”
飴屋老師嘗了一口之後用餐巾擦了擦嘴，就拿出評分表，毫不客氣地宣布道：“A組，減10分。”
堅野一下子不淡定了，小組分數是按總分除以人數得出平均分計算的，A組習慣了平均分就是滿分的模式，照今天這樣減，即便小莓以外的四個人都是10分，小組的評分也拉不回去，甚至還不如B組C組。平時成績也會按照一定的比例算到期末總評裏的，即使今天這一次動搖不了大格局，但如果新成員以後也是這種狀態的話，A組的每個成員在小組的平時分上損失會相當慘重。
“不是說安利老師挑選的學生嗎？”
“真的有A組的資格嗎？”
教室裏像是炸開了鍋，學生們議論紛紛，如果說起先小莓捏碎雞蛋時他們還抱著A組的人也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這樣看笑話的心態，那麽等到轉學生的作品完成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失誤的問題，完全是水準的問題。
“那個，我其實從沒做過牛奶薄餅，也就是說，”小莓不安地攥住圍裙，“我對做糕點什麽的，完全是個生手。”
開什麽玩笑？！A班的學生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小莓。
聽到這話，堅野皺眉，嘗了一口那盤黑乎乎的牛奶薄餅，然後得出結論：“確實呢，完全是生手的味道。”
“天野，”堅野嚴肅地看著小莓，“你在決定轉學到入學之間，應該有很久的一段時間吧？”
“嗯。”小莓點頭。
“已經晚了一年了，也沒想過自己要練習一下嗎？就想當個生手，練習什麽的，就想著別人手把手教你嗎？”
“怎麽可……”怎麽可能，小莓還沒說完，就被堅野打斷了，他顯然很憤怒：“太天真了！我們可是以成為職業糕點師為目標的，不想做的話，就快點給我回家去！”
“小莓！”看到小莓哭著跑了出去，優裏有些猶豫地說道，“堅野，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確實，稍微有些過火了。”安堂說道，雖然堅野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當面說得這麽重，的確會讓小莓很難堪。
“實話實說而已，”堅野冷著臉，不為所動地繼續說道，“如果因為這個就退縮，那她幹脆直接回原來的學校好了，反正沒有決心的人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優裏啞然，她知道堅野抵抗家庭的壓力留在這裏是多麽不容易，所以他也最討厭那種態度不認真的人。或許在他看來，小莓的轉學就像是一個隨意的心血來潮的游戲，根本沒有好好對待糕點制作卻這麽毫無阻礙地站在這裏，還拖了A組的後腿，這大概真的讓堅野很生氣吧。
堅野這樣回應，優裏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傘：“看天氣預報說等會可能會下雨，小莓對這裏還不熟悉，我先去找找她。”
“這把傘也帶上吧，”花房等會還有別的事情，就把自己的傘遞給優裏，“如果下雨，你們有兩把傘會方便些。”
“找到天野同學就早點帶她回宿舍吧，”出於安全考慮，安堂讚同地點點頭，“我們學校位置太偏僻了，晚上出學校的話會很危險的。”
優裏應了一聲，也接過了花房的傘。
“你們倆，註意安全，”可能安堂的話提醒了堅野這還是一個連學校也認不全的轉校生，讓他多了幾分不安，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但我還是那個觀點，以她現在這麽差勁的水平，比起毫無作用的安慰，更需要的是認真刻苦的訓練。”
“我知道。”優裏點點頭。
她對劇情的細節不可能完全記得，倒黴的是半路中真的下雨了，優裏心裏越發焦急，在教學樓附近沒有找到，留美也給優裏發短信說小莓沒有回宿舍，而且連手機也還放在寢室裏，下這麽大的雨，她還能到哪裏去？
結果優裏最終是在校門外等公交車的地方找到小莓的，完全沒有想到小莓真的出了學校，之所以能找到，還是因為金平糖飛到高處時註意到那裏有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好像準備回家的樣子。優裏聽金平糖說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難道小莓這就打算離開嗎？不會吧？！
小莓沮喪地低著頭坐在公交站臺的座椅上，傾瀉而下的大雨被上面的站牌擋了一部分，但仍有不少雨點落在她身上沾濕了頭發和衣服，她對此卻幾乎無知無覺，想起家裏的溫暖、同學的嘲笑、堅野的責難，小莓越發難過起來，淚水混合著雨水從臉上滑過。
突然，似乎沒有雨水再落到她身上。但嘩啦啦的雨聲依舊沒有停止，怎麽回事？雨停了嗎？
小莓茫然地擡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撐著傘的優裏。
“總算找到你了，”優裏把手中的傘柄遞給小莓，“先拿著吧，花房還借給我了一把傘。”
“優、優裏是特意來找我的嗎？”小莓不敢相信地問道。
“下這麽大的雨，天色也這麽暗了，待在學校外面很不安全呢，”優裏看到小莓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很激烈地哭過的樣子，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擦臉。”
“嗯。”小莓心裏一酸，又是難過又是感動，結果眼淚反而流得更兇了。
怎麽頭發和衣服都濕淋淋的？這樣很容易變成重感冒的啊，優裏想起自己游泳課的備用衣服和毛巾還在教室的櫃子裏：“小莓，先跟我回教室吧。”她是有想過直接帶小莓回宿舍樓的，不過離校門最近的是教學樓，現在雨那麽大，剛好教室櫃子裏有可以換的衣服，索性先回教學樓好了。
回到教學樓後，優裏打開櫃子拿出備用的運動服和毛巾，讓小莓去女生專用的更衣室換衣服，特別提醒換下校服後先擦擦頭發上和身上的雨水再換幹著的衣服，然後回到烹飪教室煮了一壺紅茶。優裏倒是想煮點姜茶，不過這不是糕點制作常用的材料，教室裏找不到，幹脆就用紅茶代替了，淋了這麽久的雨，喝點熱的東西比較好。
和看動畫時的感覺不同，不管是小莓在教室裏的尷尬難堪還是在大雨中的孤獨無助，親眼看到時優裏都要更加同情小莓一些。
一路上小莓流著眼淚沒有說話，換好衣服後回到烹飪教室，終於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沒事吧？”她一哭優裏反倒慌了，倒紅茶的時候手一抖差點灑出來，連忙穩住動作，然後把裝著紅茶的杯子遞給小莓，“喝點熱的會好一些。”
“謝謝優裏，”小莓雙手捧著茶杯，哭得稀裏嘩啦的，“我真是太差勁了。”
“呃，因為堅野的話嗎？”因為是在堅野說出那幾句話後小莓才哭出來的，優裏以為她在意的是這個，忍不住為堅野辯解道，“堅野看起來比較兇，但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他在專業方面對自己和別人的要求都特別高，今天的話確實說得太重了，但他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因為他對甜點制作的態度特別認真，所以無法容忍別人不認真地對待。”
“我沒有不認真啊，”想到課堂上的難堪，小莓又忍不住哭出來，“我真的在認真做的，但是我從來沒有做過牛奶薄餅，也沒有任何甜點制作的經驗。”
“如果你在堅野面前說這種話，他才會真的罵你呢，”優裏嘆了口氣，“小莓，態度認真或者不認真，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證明的事。”
小莓的眼淚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優裏。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課上內容你有在聽，牛奶薄餅也有努力在做，只是因為從來沒有經驗，才做得不好對吧？”優裏繼續說道，“可是如果按堅野的標準，或者說，按我們班夢想成為職業糕點師的大多數人的標準，你所謂的認真努力，根本稱不上認真努力，只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對於我們來說，專註地聽課和完成作業，這是最最基本的內容，完全不值得一提。堅野那番話也許聽著很過分，但他真正想強調的是練習的重要性。這裏沒有人在乎你學了多久的糕點制作，飴屋老師也絕對不會因為你說自己是糕點小白就在打分上放水，實力說明一切。知道自己的經驗不足，那就通過練習彌補經驗，而不是以這樣的理由來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唔，聽上去是不是太抽象太沒說服力了？優裏想了想還是用堅野舉例：“上午堅野制作的巧克力的仿制品，還有下午課上的牛奶薄餅，你看見了吧？那家夥，可是連暑假都每天堅持練習的人。”
“所以，在他眼裏，你對糕點制作的態度就像過家家一樣，這才是他發火的原因。”
“對不起，優裏，”小莓沈默了一會，然後說道，“都是我拖了你們的後腿。”
“沒關系的，想辦法彌補起來吧，不知道留美有沒有和你說過，烹飪教室是可以隨時使用的，”優裏微笑著說道，“今天的課程和一些基礎的東西我現在教你吧，課上必須獨立完成，但是課後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找我幫忙的。”
優裏又補充道：“花房和安堂也會很樂意幫助你的，問堅野也可以，只是太過簡單的問題就別去打擾他了，問我就行。”
“嗚哇，優裏你怎麽這麽好？！”小莓真的有感動到快哭出來了，優裏摸了摸她的頭：“那就開始吧。”
1對1的指導永遠是最有針對性的，優裏把要領和技巧都給小莓演示了一遍，讓小莓跟著她一步一步地操作，有什麽問題也能隨時指出來。雖然這次做出來的牛奶薄餅還是不夠好，但已經比課上的那團不明物好多了。賣相還有點問題，味道好歹能入口了。
“大概的你都掌握了，現在就是熟練度的問題，多練習幾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優裏鼓勵地說道。
“嗯嗯，我會加油的。”
“那我先回去了，”外面的雨也停住了，優裏擔心後面還會下雨，就把自己的那把留給小莓，拿起了花房借給她們的那把傘準備回宿舍，“你也不要在這邊待得太晚，能找到宿舍樓嗎？”
“這裏到宿舍樓的路我認識的！”
“嗯，那麽晚安，小莓。”
“晚安，”小莓幹勁十足地準備多練習幾次，“謝謝優裏的幫助！”
優裏帶上門，知道小莓今晚會練習很久，然而她並不知道小莓在這裏熬了一個通宵。
這時還是晚上八點半，因為之前下過雨，現在外面的人並不多，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走到宿舍樓下面的時候，優裏意外地發現三個男生等在那裏的身影。
“發生什麽事了嗎？”優裏把傘還給花房，奇怪地問道。
“有些事需要商量，小泉說你還沒有回宿舍，電話也沒人接，所以我們就等在這裏了。”聽到花房的解釋，優裏默默地拿出手機，啊，忘了剛剛調成了靜音，好多未接來電。
“找到天野同學了嗎？”安堂問道。
“嗯，剛剛在烹飪教室教了她一些內容，這會應該還在一個人繼續練習吧。”
安堂和花房面面相覷，像是不忍心說出口，堅野倒是很直白地開口說道：“天王寺，晚上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飴屋老師，她在考慮給天野換組，想先征求我們的組內意見。”
“哎？”優裏驚訝地看著他們，這這這……動畫裏沒有過這茬啊？！
“這需要考慮每個人的意見，所以我們打算現在一起商量一下。”
“……那，如果小莓不在A組的話，她會被分去哪裏？”聽上去……有點殘酷啊。
“還用問嗎？以她的水平當然只能去F組，”堅野繼續說道，“我先說我的意見，A組不需要這樣拖後腿的家夥。”
如果一開始沒有掛著安利老師推薦的學生這樣的名頭進來，如果一開始沒有空降到A組，即使是普普通通地轉學分到F組，也會比先進A組再被踢出來更好受吧……？優裏很難想象小莓如果真的被踢出A組，受到的奚落會有多麽可怕。
“安堂和花房呢？”優裏看向另外兩個人。
“我想，如果是安利老師青睞的學生，應該會有些特別之處，”花房回答道，“當然，我尊重大家的意見。”
“呃，我也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太殘酷了……”性格善良的安堂於心不忍地說道。
“我說，現在可不是發揮同情心的時候，”堅野也不是一定要把小莓踢出A組，但是很明顯同伴的理由並不能說服他，“既然沒有A組的水平，進到A組對她而言不是更殘忍嗎？”
“小莓她……進步的速度很快的……而且味覺確實超乎尋常地敏銳，”優裏又為小莓辯解道，“大概……比我們四個的味覺都要更好。”
“那按照你的意思，天野應該去做美食評論家，而不是來當職業糕點師。”堅野一針見血。
“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在你看來我和她的交情會影響我的決定和態度，”優裏很頭疼，“我就是覺得，也許可以給小莓一個機會。當然，如果你們最後的決定是讓她出組，我也完全會同意大家的意見，畢竟這涉及大家的利益。”
“還是看看天野同學的表現再說吧。”花房給出了建議，堅野也點了點頭，然後對優裏說道：“她繼續像今天這樣拖後腿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
啊，那你就要失去未來的女朋友了。優裏在心裏默默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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