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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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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雲深這一覺沒睡太久,他心裏頭壓著事兒,不過淺淺睡了一個半個時辰就醒了。他睜著雙眼盯著床頂,一時還沒回過魂來,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心想他不是在幫隋簡療傷嗎?什麽時候回房裏來了。

這疑惑剛升起,他猛得想起了隋簡的神魂和經脈都已經修覆好了,頓時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正支參都容光煥發了。

他迅速掀開被褥跳下床,匆匆忙忙套上外袍踩著木屐就往屋外跑。

他剛打開房門,回廊臺階下就跪了兩個黑影,那兩黑影其中一人開口道:“主上在前殿會客,夫人若是尋主上,屬下可帶路。”

有人帶著自然要比自己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要來得迅速,雲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於是一刻鐘後,雲深出現在飛廉殿外,聽到內裏傳來的交談聲怕自己會打擾了隋簡的正事,於是便在庭院停了腳步揮退黑影,準備等他們說完了正事自己再進去。

“直接進來吧,外頭熱。”

雲深打算得很好,但早已察覺他到來的隋簡舍不得讓他在外頭站著曬太陽。如今又是將近入夏的天氣,太陽正毒辣,人參生性喜陰,可曬不得。

雲深得了首肯,歡歡喜喜的就進去了。

“我進來不會打擾到你吧?你的傷好……”

他正開口說著話呢,一擡眼就看到意味深長的掛著微笑的浮光和神色晦暗的趙隨雲,頓時剎住了嘴將說到一半的話給收了回來。

他邁著小碎步往隋簡身旁挪,有些謹慎的看著兩人,然後朝隋簡使眼色,好似在問他們兩怎麽又來了?

隋簡還沒回應他,倒是浮光很有眼色的朝他頷首輕笑道:“師嫂好,許久不見,近來可還安好?”

雲深一個激靈,好似私密的事情被暴露於人前,瞬間窘迫得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反駁道:“你、你怎麽亂叫啊?誰是你師嫂了!”

他幽怨的瞪視隋簡一眼,心中腹誹大反派是不是在主角攻受面前亂說話了,否則他們怎麽會這樣叫自己的?

他都還沒答應給隋簡轉正呢,怎麽能到處亂說?

提前給自己安名分的行為是卑鄙可恥的!

隋簡只覺得冤枉,但他沒有為自己辯駁,而是好整以暇的笑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可把雲深給氣到了。

浮光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之前還只是懷疑,如今瞧他們那旁若無人的甜蜜氛圍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但笑不語,轉而直入正題道:“我與隨雲是來送東西的,沒有叨擾到你們吧?”

送東西?又送什麽?

雲深頓時被吸引了註意力,沒再糾結稱呼的問題,而是狐疑的在這三人之間看來看去,隱約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與之前不一樣了,不再針鋒相對,反而是那種心照不宣的憋著壞的感覺。

難道主角攻受和反派已經解開誤會,現在強強聯手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雲深越想越不對勁,只覺得大反派不老實得很,竟又在重要的事情上瞞著他。

大約是察覺到他在胡思亂想,隋簡拍了拍他道:“別多想,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等會兒我再慢慢與你細說。”

雲深他想了想覺得隋簡說得也對,這一年多時間,自己不是在閉關就是在閉關煉丹的路上,兩人之間連親近雙修都沒幾回,更別說坐下來好好談話了。

他瞬間被哄好了,勉為其難的哼了哼:“行吧,原諒你這一次。”

隋簡失笑,拉著他手腕順勢將人按到身側的椅子上,之所以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按進懷裏,這不是還有外人人在,要顧忌些風化。

隋簡臉皮厚又隨心所欲,他不在乎,但雲深臉皮薄,他在乎。

雲深坐下後,幾人又回到了之前被打斷的話題上。

“步縱的本命劍已經徹徹底底廢了,而那盞長明燈只有一滴他上一個身軀的心頭精血,我不覺得僅憑這兩樣東西能讓他狠狠的栽跟頭。”

浮光沒有那麽樂觀,雖說有籌碼在手,但僅憑這一點還遠遠不夠。

步縱那能隨意奪舍他人軀體神魂和修為化為己用的魔功實在是叫人頭疼,只有他還有一縷殘魂都能讓他卷土重來。

他們需要更多的籌碼,最好能夠一擊將步縱徹底弄死,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握著雲深手指把玩的隋簡聞言緩緩擡頭,漫不經心的抿唇輕蔑的笑了笑:“誰說我沒有其他籌碼了?”

三人同時看向他,眼中無一例外都是相似的茫然。

他提醒道:“別忘了,他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

殺死步縱或許很難,但殺死他自己,卻易如反掌。

雲深眉心一皺,他不知道隋簡在謀算著什麽,但結合之前他問過若是他死了自己會如何的事情,哪還會不知這其中暗藏的兇險?

他氣鼓鼓的瞪了隋簡一眼,本欲發作,但看到浮光二人還在於是忍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浮光察覺氣氛不對,心如明鏡似的領著趙隨雲起身告辭,給兩人留出獨處的機會。

兩人前腳一走,雲深張望著看不到他們身影後,立馬氣哼哼的用力抽回手,對隋簡指指點點道:“說!你是不是又在打著什麽壞主意?我跟你講,不管你打算做什麽,反正我不同意!”

隋簡無奈的嘆氣:“就這麽不相信我?”

雲深不置可否,但沈默已經表明了一切。

隋簡只好俯身低頭,在他耳邊輕聲低語道:“自神魂修覆後,我修為瓶頸已破,此時已瀕臨渡劫。步縱唯一的弱點就是懼怕雷火,我打算引他入陣後便開始渡劫。”

步縱奪舍了他的軀體,本質上來說他們本源相同,劫雷會將他們默認為同一人。

“這樣能行嗎?”

雲深還是很擔心,他想得沒那麽樂觀,劫雷會隨著人數的增加而翻倍,到時候隋簡作為本體只怕承受得會更多。

飛升劫非同小可,雲深他自己就經歷過一次,當時真的感覺自己要劈得神魂俱滅了。

沒有翻倍尚且這麽難,他都無法想象要是飛升劫翻倍後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最重要一點便是,若是飛升成功了皆大歡喜,若是不成,那可就是身死道消再無轉世可能了。

這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雲深樂觀不起來。

他愁眉不展,隋簡安撫道:“別擔心,我有分寸。”

雲深知道他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去做,但到底還是怕萬一。

隋簡捏了捏他臉頰,戲謔的打趣道:“我可舍不得把這麽漂亮又貼心的媳婦讓給別的阿貓阿狗,為了你我自然會好好活著,你盡可信我便是。”

雲深撇了撇嘴,擡手拍開他手掌,色厲內荏道:“誰是你媳婦了,別亂認人。”

隋簡笑道:“誰應誰便是。”

如此無賴的行徑,惹得雲深沒好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而無賴本人倒是笑得開懷。

被隋簡這麽一打岔,之前嚴肅凝重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但雲深並不是被轉移了註意力,而是將不安壓到了心底。

隋簡說要引飛升劫來對付步縱,但具體要如何操作卻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他,如此一來只會讓雲深更加肯定這事沒有他表面說的那麽輕松。

大反派肯定還偷偷瞞著自己什麽,尤其後面兩三天都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夜裏入寢的時間外,自己想見他一面都有些困難。

雲深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第二日一早,隋簡果然在陪他用完早膳後就跟著浮光二人離開了,也沒告訴他要去做什麽。

雲深昨夜想了一夜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他若無其事的在主殿待了一會兒,然後跟藏在房梁上的黑影們說了一句:“我要去後山看看小金烏它們,你們就不用跟來了,若是隋簡回來了,讓他去後山找我便是。”

“可是夫人……”

黑影們很為難,主要是雲深上次就是從後山逃跑的,他們可不敢再讓雲深一個人上山。

無論如何他們最少都要派幾個人跟著雲深。

雲深勉為其難退了一步:“那你們跟吧。”

他心想自己找天道,天道應該會用障眼法蒙蔽他們的眼睛和神識,跟不跟都差不多。

一刻鐘後,雲深走在上山的小徑上,黑影們潛藏在暗處遠遠的跟著。

雲深說是要找天道但實際上沒有一點聯系的辦法,正當他苦惱時,他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凝固了。

風停了,樹葉枝頭停止了晃動,連頭頂飛過的飛鳥和花叢裏的蝴蝶都凝固在了半空中。

“你要見吾?所為何事?”

面前陡然出現一人,正是察覺到雲深心念思緒自行尋來的天道。

雲深沒有馬上回應他,而是警覺的回頭看了一眼。

天道知道他在顧忌什麽,神情平靜的解釋了一句:“放心罷,這片區域的時間都靜止了,在時間重新開始之前,他們感應不到外界的一切的。”

“那就好。”

雲深長籲一口氣,天道又問了之前沒得到答覆的問題。

雲深搓了搓手,諂媚的笑著道:“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談一筆交易,穩賺不賠那種。”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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