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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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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風苑的溫泉池子面積不小, 選取光滑的白色圓石堆砌,熱氣氤氳之中,湯幼寧被放在池邊上。

石面一點也不涼, 坐在上頭,雙腳浸泡到水中,渾身起了熱意後再褪去外衣下水。

她足尖上的傷,抹了一天藥膏, 稍微好受些許, 不再那麽容易被熱水刺激到。

這會兒晃著一對玉色小腿,垂坐戲水,白到發光。

薄時衍坐在她身旁, 動手替她把長發挽起,以防待會兒沾濕了。

這些原本是湘宜的活計,被他搶了去。

湯幼寧乖乖坐著沒動,眼角餘光在打量他。

這等青天白日,要坦誠相見,豈不是看得很清楚?

天空陰沈沈的, 不見陽光, 估計半個時辰後就會黑下來。

泡了澡再去用晚膳, 正正好。

側旁的小幾放著糕餅菓子以及兩瓶小酒。

薄時衍道:“吃點東西再下水。”

湯幼寧的視線落在那瓶酒上,“樂蘿說下雪天泡溫泉飲酒,滋味妙絕, 明日會下雪麽?”

薄時衍挑起眉梢:“怕你著涼。”

“我不會的, 已經熱乎乎了。”怕他不信,她伸手過去貼了貼。

泡腳很快全身暖和, 下水後就更暖了。

薄時衍記得她酒量不錯, 應允道:“若是下雪, 可以出來泡一會兒,喝酒也行。”

湯幼寧這會兒不喝,她還有事跟他說呢。

“王爺,十瀾的鞭傷很嚴重……”她兩手搭在自己膝蓋上,思索著怎麽開口。

“你去看了?”薄時衍瞬間意會她想說什麽,淡淡道:“她吃過教訓,便不會有下回。”

“不好,”湯幼寧搖頭道:“她已經跟了我,你懲罰之前必須告訴我,征詢我的同意。”

小姑娘揪著眉頭,一臉認真堅持。

薄時衍傾身湊近,幾乎與她氣息交融,輕聲問道:“若是不告訴你,你當如何?”

“那……”湯幼寧稍稍後仰拉開距離,“那我就不要十瀾跟著了,免得害她受罰。”

“你學會與本王討價還價了?”

他伸手,按住她細白的後頸,把人定在原處,“照顧好自己,我就不罰她。”

“我知道啦,”湯幼寧也不喜歡受傷,抿著嘴角,小聲道:“王爺,你總是失信於我……”

“胡說,”薄時衍揚起眉尾:“本王言出必行。”

“沒有胡說,”她鼓了鼓軟乎乎的臉蛋,道:“你說不碰我不親我,還不跟我同寢,全部反悔了。”

“……”

薄時衍無言以對,他確實改變主意了。

或許是低估了她對自己的影響。

現在,他對她勢在必得,不可能放過她。

她本就是屬於他的人,落到他府裏來,還能去哪。

薄時衍一把抱起湯幼寧,圈禁到自己腿上,擡起她小巧的下巴,唇角輕輕啄吻:“圓圓,我要你……”

湯幼寧烏黑的眸子與他四目相對,“要我做什麽?”

他目光灼灼,視線落在這張姣好的容顏上,低聲道:“要與你做冊子上的事。”

他希望她徹底明白他的意圖,然後接受他。

“什麽?”湯幼寧小嘴微張,蹙眉擺手:“可不可以不要?”

他們看上去就好痛苦,親親還不夠嘛?

“不可以。”

薄時衍面色微沈,已然不悅,問道:“你厭惡我?”

否則為什麽屢屢拒絕他的靠近,拒絕他的給予。

一經設想這個認知,他冷俊的面容,更加不近人情了,嚇人得很。

“我沒有,”湯幼寧一搖頭,揪著自己的手指頭道:“……我就是不要。”

雖然奶娘說要乖乖聽王爺的話,可他若是打人,她真的很難不拒絕不反抗。

為什麽要這樣呢,一直好好的親親抱抱不行麽?

而且,她差不多知道怎麽生孩子了。

兩人躺著睡覺不會有寶寶,必須做冊子上的事情。

奶娘說,倘若想去莊子上養老,就不能留下孩子。

湯幼寧也不想生。

小時候她不敢說出獨占爹爹的願望,他也是兄長的父親,是嫡母的丈夫。

爹爹大部分時間是跟他們一塊吃飯的,居住的院落也是,偶爾才會過來與她一起用餐。

雖說衣食無憂,但湯幼寧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區別。

嫡庶之分,生來如此。

現在她長大了,不希望孩子跟自己一樣,眼巴巴的看著父親與嫡母一家子。

王爺和未來的王妃,他們才是一家人。

湯幼寧以前不曾設想過,自己還能過什麽樣的日子。

她記事起,就是在小院子裏,後來被擡進攝政王府,似乎與以前沒什麽分別。

她知足,也快樂。

可是如今,她已經嘗試過了不一樣的日子。

自由,不止是天大地大,還沒有人立規矩。

湯幼寧沒法跟薄時衍說清楚,一個庶女,惦記太多,那是[大逆不道]。

她握住他的袍袖,“王爺,可不可以不要?”

薄時衍不答,卷過她的身軀,跨入水中。

面點師傅又上工了,雖說是個新手,但抵不住他勤勤懇懇,熱衷學習。

此處省略一些發面過程,這樣那樣不宜詳說。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總之就是浪費可恥,全部吃掉。

******

湘巧湘宜二人在外頭候著,許久不見正臥有動靜,猜想王爺是不是對小娘子下手了,這折騰許久,恐會錯過晚飯。

莫約半個時辰,薄時衍把雙眼哭紅的湯幼寧從水中抱了出來。

擦得幹幹凈凈,塞進被窩裏。

湯幼寧無力招架,節節敗退,被掬在他懷中,終究是落了淚。

“哭什麽,”薄時衍打開床邊的雕竹矮櫃,拿出一個藥瓶子,挑起眉梢:“本王都沒做到最後。”懿驊

他要是做了,她豈不是要哭暈過去?

湯幼寧把腦袋埋入錦被,像個小鵪鶉,不想與他說話。

薄時衍不允許,反手把人挖出來,問道:“要上藥麽?”

雖然沒做到最後,但……把人翻來覆去又舔又咬,只怕又有失了輕重的時候……

“我自己來……”湯幼寧悶悶的嗓音從底下傳出,伸出一只手,想接過小藥瓶。

薄時衍不給她,半斂著眼簾,“我想替你上藥,我說過,你遲早要適應的。”

不可以躲著他,他要她全無保留。

湯幼寧聞言,拉下被角,滿臉控訴:“你力氣大,我疼。”

所以不要他來!

薄時衍理虧,低聲哄道:“圓圓,這次我輕輕的。”

湯幼寧慣來是個乖巧的性子,雖說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由著他來了。

“說你說話算數呀……”

薄時衍今日淺嘗即止,愛不釋手,她身子骨嬌嫩,再怎麽註意,還是有些過火了。

手中這瓶天翠雪蓮膏乃是宮廷秘藥,以多種珍貴藥材研制,清香淡雅,用於療傷消痕有奇效。

他修長的指尖挑起一點,緩緩抹上,“真可憐,都腫了。”

“是你吸的。”湯幼寧抽抽小鼻子,一手抓著枕頭,好疼。

語不驚人死不休,她是不是什麽都敢說?

薄時衍低頭咬了她一口,啞聲警告道:“從現在開始,不準說話。”

否則遲早被她給逼瘋了。

“唔?”

上完了藥,湯幼寧不好穿小衣,碰到丁點就疼,她的晚飯是在裏間解決的。

薄時衍給她裹上外裙與披風,叫人進屋擺放。

曾幾何時,攝政王的書房都不準出現飯菜,更別說起居的臥室了。

但現在,不僅飯食送進去了,便是不小心灑了點湯汁在地毯上,他也未說什麽。

有些遷就與縱容,都是從不起眼之處開始的。

******

在始風苑待了兩日,湯幼寧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第三天是徹底坐不住了。

她要去跟樂蘿她們一塊釣魚。

腳趾頭這傷說嚴重也沒那麽嚴重,釣魚不是游園,無需長時間行走,薄時衍準許她去。

便由湘巧湘宜攙扶著,湯幼寧拋下十瀾出了門。

十瀾是個倔脾氣,說什麽也要跟隨同行,被湯幼寧板起臉好一頓教訓,才乖乖躺回去養傷。

奉澤山莊的半山腰,有一個藍螺湖,水色清冽漂亮。

通常湖泊水潭積攢,水深泛綠,它這個卻是不同,幽深的湖底透著藍汪汪的色澤。

因此得名藍螺湖。

因為溫泉眼的緣故,藍螺湖雖是冷水,但常年不結冰,湖底的魚兒吃著山泉長大,出了名的鮮嫩肥美。

每年皇帝過來,都是要撈幾條嘗嘗鮮的。

隨行官眷起了興致垂釣,皇帝也不攔著,可以隨意取用。

這是慣例,小皇帝沒事也不會去更改這點小規矩。

樂蘿興致勃勃,攜帶了好些魚竿魚食,要叫朱伏梅見識一下湯幼寧的厲害!

甚至還準備了個不太大的烤爐,命一位廚子隨行待命。

她們要在湖邊吃現成的。

湯幼寧一瘸一拐的過來,見之心喜。

“看上去好好玩。”她還沒試過自己動手烤魚呢。

樂蘿卻不是讓她來體驗爐子的,將魚竿往她手裏一塞,拍著椅子上的軟墊,道:“這是你的專屬位置,快坐下。”

湯幼寧是喜歡釣魚的,本身她垂釣的機會並不多。

“腿腳可好些了?”朱伏梅笑著過來問道,“看上去氣色很好呢。”

湯幼寧點頭回道:“小傷,沒問題,很快就就會好。”

她在椅子上落座,把已經裝好魚餌的釣魚線甩出去,一邊詢問她們這兩日在做什麽。

三個小娘子話題不少,說說笑笑,湘巧幾人在一旁煮茶烤脆餅。

這天太冷了,尋常的糕餅凍得像個石頭,咬一口還嫌硌牙呢。

把脆餅烤著吃,搭配茶水或者熱的果飲,最最合適。

話題聊著聊著,難免提及蘇瑾蕊。

這事鬧得太大了,人盡皆知,蘇家與卓家連夜告退,離開了奉澤山莊。

皇帝不會管他們的去留,而卓太後,自覺面上無光,巴不得他們快點滾的好。

以前樂蘿討厭蘇瑾蕊,現在就覆雜多了,厭惡唾棄又唏噓。

“就卓尤深那個臭男人,居然也看得上。”她撇撇嘴,難以理解。

朱伏梅看她一眼,搖頭揶揄道:“縣主自幼錦衣玉食,是不知道我們底層小民的苦楚。”

“你算哪門子的底層小民?”樂蘿聽了就想揪她。

朱伏梅笑著擺手,道:“別說是我們家,也羨慕那些王侯呢,尋常人家,能有個爵位繼承,哪有不爭不搶的?”

而卓家??,一門雙侯。

卓尤深不成器,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但不能否認,他是非常年輕的侯爺。

與他同齡的很多人,現在還是世子呢,爵位尚且在父輩身上。

所以,小侯爺有這些名頭在身上,有人上趕著選中他也不稀奇。

樂蘿並非真的不知道這些情況,不過是實在瞧不上這人,非得罵他幾句才過癮。

輕嗤一聲道:“男子風流一場,結果不過是被談論些時日,可真是輕巧。”

這件事卓尤深與蘇瑾蕊的下場顯然天差地別。

蘇瑾蕊連累了整個蘇家的名聲,她自己要想再嫁人很難了,要麽去卓家做妾,要麽去庵廟做姑子。

給她的選擇並不多,或者說——沒有。

蘇家不容許姐妹共侍一夫,說起來太難聽了。

而且,留著蘇瑾蕊在京城,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犯下的醜事,無法翻篇。

最徹底的解決方法,就是讓她在人前消失。

反觀卓尤深,大多人只知道罵妻妹不知廉恥,他這個姐夫反而不怎麽提。

就算罵了他,也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損失。

樂蘿對此大嘆不公。

湯幼寧聽著,接話道:“他這種人,定然很快倒黴的。”

王爺應該不會讓他安然無虞。

樂蘿不知道他們有私怨,只當她正義感發作,與自己一起唾罵爛男人。

說了沒兩句,湯幼寧的魚竿一動,第一尾魚兒就在笑談間被釣了起來。

那些不相幹的閑事,頓時被拋之腦後。

魚兒甩著鮮活的尾巴,引來湖邊眾人齊齊一聲驚呼。

一條比巴掌還大一圈的鯉魚,成功上了岸,它的魚鱗是粉紅色,看上去很漂亮。

這等收獲的喜悅,讓樂蘿與朱伏梅合不攏嘴,連忙吩咐穿餌料的小廝重新弄個鉤子遞上去。

叫湯幼寧緊接著開始下一條,她們迫不及待了!

湯幼寧無法,只得坐在湖邊的椅子上,今日專職釣魚翁。

她發揮穩定,各種不同的魚兒,一條條釣起來,其中還有蝦和大烏龜!

朱伏梅早就聽說過她的戰績,如今親眼目睹,才有真實感。

“你上輩子莫不是小龍女,叫這麽多魚蝦來咬鉤,上趕著到你鍋裏去。”

把她看得蠢蠢欲動,必須拿個魚竿在旁邊試一試!

釣魚的魅力就在於此,很多人不是奔著魚兒本身去的,享受的是收獲,那種成就感與喜悅,難以比擬。

湖邊一時熱鬧起來,就連路過灑掃的下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為之歡呼。

爐子裏烤魚安排上了,就地取材,極為新鮮。

魚皮被烤至焦黃,香味能傳出好遠去。

沒一會兒,就把路過此地的人給吸引過來。

是幾個年輕的小郎君,瞧見這邊熱鬧,溜達過來看看。

其中兩人湯幼寧認得,一個齊曜白世子,還一個是放榜那日與樂蘿鬥嘴過的顧三郎。

京城的世家子弟,幾乎沒有樂蘿不認識的,當即招呼齊曜白來見識見識。

不必她說,齊曜白本就是沖著湯幼寧而去的。

他收斂著臉上的擔憂,還是忍不住問道:“湯娘子的腿腳可無礙?”

蘇瑾蕊與她起沖突的事,他剛聽說不久。

還是因為旁人議論此女與卓尤深的事情,順道提一嘴前兩日跟攝政王府的妾室有牽扯,他才知曉。

否則,他們無親無故,距離那麽遠,他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湯幼寧回頭看他,回道:“我無事,閃電如何了?”

見她還是跟以往一樣,張嘴就是關心大黑狗,齊曜白不由一笑。

他道:“閃電生了三只小狗,現在很好。”

狗狗孕期短,都幾個月過去了,小狗肉墩墩的,長得飛快。

“你們先前認識啊?”樂蘿多少有些意外,他們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一處。

尚未作答,湯幼寧手裏的魚竿又咬鉤了!

幾個小郎君都是愛玩的,見狀七嘴八舌指揮起來——完全是下意識想幫忙。

他們可不知道湯幼寧釣過多少魚了。

齊曜白也不例外,一心留意著她腳上有傷,連忙伸手去幫忙擡桿子。

這次還是條大家夥,擺尾的力道不小,湯幼寧坐著不方便使勁。

多虧有齊曜白協助卸力,否則這條魚可能就逃脫了。

大魚釣上來之後,保底就有兩三斤,看得他們一陣心癢,也想玩玩。

樂蘿是個大方的,今日魚竿帶得多,就分給他們。

獨獨跳過了顧旋。

小縣主昂起下巴道:“這家夥得罪我了,不給他。”

顧旋沖她翻個白眼,一句話都懶得搭理。

他這般態度,沒讓樂蘿覺得自己扳回一局,反而更氣惱了。

回頭就跟湯幼寧教唆:“姚順侯府的不是好人,不要跟他玩。”

朱伏梅看著不由好笑,道:“樂蘿統共沒遇見顧三郎幾回,總能鬧嘴架。”

湯幼寧抿唇跟著笑。

小娘子明眸善睞,宜喜宜嗔,齊曜白幾乎看直了眼,他不想給她惹麻煩,硬生生挪開了。

湘巧湘宜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站,擋住他的視線。

樂蘿縣主不該留這幾位小郎君一起玩的,雖說人多,傳不出什麽閑話,但這位齊世子實在是……

樂蘿向來心大,毫無所覺,招呼幾人嘗嘗烤魚。

一回頭,見湯幼寧手裏握著魚竿,都沒空吃自己釣的魚,便自告奮勇來餵她。

湘巧忙道:“縣主,不如讓奴婢來吧?”

“不用,”樂蘿一手端過碟子,一手拿起筷子,“我不會釣魚,可是挑魚刺厲害。”

今日她就要伺候她一回!

湯幼寧長這麽大了,早就不需要人餵食,不過,香噴噴的魚肉送到嘴邊,她沒有猶豫,嗷嗚一口。

兩人一個吃,一個餵,倒是配合默契,也沒耽誤釣魚。

樂蘿甚至還品出了樂趣,“圓圓好像我養過的小貓啊……”

她最喜歡給小貓餵食了!

看著那紅潤的櫻桃軟唇,邊上沾了一點油脂,她下意識伸出指頭輕輕一抹,好軟。

樂蘿抹完了才想起該拿手帕的,然後……她便感覺一道銳利的視線盯了過來。

她擡頭看去,不遠處,攝政王不知何時到的,抓包了她的動作。

薄時衍面無表情走了過來,冷冽的目光掠過樂蘿與齊曜白,落在湯幼寧身上。

她身旁真是熱鬧,有人看她釣魚,有人替她顧著魚竿,還有人為她投餵。

“王爺。”

攝政王的到來,叫幾個小郎君們略為拘束起來。

“……”

樂蘿也覺得沒意思,不敢出言留下湯幼寧,眼瞧著她三兩句話被帶走了。

“才玩了沒多久就找來了,他對圓圓看得真緊。”

“成親之後大抵是如此。”朱伏梅表示理解,並且樂見其成,“誰會不喜歡圓圓呢?”

換做她也要看緊點。

*******

湯幼寧玩得挺盡興,與樂蘿道別,乖乖跟著薄時衍回去。

進了始風苑,便見院子裏擺著一臺木制小水車,大約膝蓋高,刷了黑亮的桐油。

“這是什麽?”她好奇上前,伸手觸摸。

“給你玩的。”薄時衍隨口回了一句,讓苒松把它搬到溫泉池邊去放著。

實則,小水車是根據北地地形改造出來的,先弄出幾個秀珍成品,反覆下水後,最終才會帶去北地實施。

這是其中一臺,薄時衍將它帶回來,給她做小玩意兒,打發時間用。

湯幼寧很喜歡它,午後泡溫泉時,立即就玩上了。

舀一瓢水上去,水車嘩啦啦的自行轉動,可有趣了。

今天她一人獨享大池子,薄時衍並未跟來。

昨日哭過一場,把人弄疼了,再繼續共浴,簡直是在用一些畫面來折磨自己。

湯幼寧美美的泡了個澡,出來後小臉蛋紅撲撲的,正好吃羊肉暖鍋。

有道是食肉者腥、食草者膻,牛羊身上難免有膻味,好在大廚手藝了得,處理得剛剛好,只聞得到撲鼻香味。

湯幼寧不挑食,什麽都吃得香,連帶著薄時衍都多下了幾回筷子。

剛吃完,外頭早已黑透了,天空慢悠悠飄下幾片雪花。

湯幼寧連忙湊到窗邊去看,“下雪啦!”

湘宜捧著個小手爐過來,笑道:“下了好,過兩日可能就放晴了。”

不然一直陰沈沈的,瞧著都冷。

“你說得對。”湯幼寧抱著暖爐,去廊下看雪,“明天我就能賞雪泡溫泉了吧?”

唔,還要喝酒。

湯幼寧對明日的雪景迫不及待,若是積雪深厚,還可以堆雪人玩。

她早早鉆被窩睡覺,眼睛一睜一閉,很快就能第二天。

薄時衍今夜難得清閑,手頭無事,便同她早睡一回。

——然後他就知道了,湯幼寧為何不宜早睡。

戌時就寢,寅時醒來,她眨著兩個大眼睛,精神抖擻。

比他往日上朝的時辰還要早,外頭尚且伸手不見五指。

湯幼寧躺不住,時不時就要探出小腦袋,看看天亮了沒。

薄時衍長臂一攬,把人牢牢圈在懷裏,“你安分一點。”

“……王爺你睡吧,我不吵你。”

她一臉乖巧,果然不動了。

薄時衍嗅著暖香,極其舒適,壓根不想放她出去。

他在面對她時,是最放松的,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湯幼寧欲言又止,她感覺到,肉臀下有個東西,他什麽時候藏起來的?

眼看身側這個男人,似乎已經睡著了。

湯幼寧偷偷往被窩底下鉆,抓住那根武器。

誰知,上手灼人,一把握不住,屬實是奇怪……

“湯幼寧。”薄時衍睜開眼,喊了她的全名,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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