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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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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豐收

皇上並沒打算問他們的意思, 直接宣布了差事,便揮手讓三阿哥和四阿哥退下。

走出殿外,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沒說話, 誰也不看誰,只是悶頭走路。

出了乾清門,四阿哥忽然叫住三阿哥,拱手對三阿哥說:“恭喜三哥得償所願。”

老四平時寡言, 但論氣人的本事他稱第二, 沒人敢號第一。

三阿哥站在乾清門口, 看了一眼守門侍衛,袖中拳頭捏得咯咯響,面上仍是笑著的。

全然一派光風霽月,兄友弟恭的模樣,也朝四阿哥拱拱手:“也恭喜四弟喜提美差。”

可不是美差嗎,說出來更氣了。

四阿哥含笑:“今年春旱, 夏天雨水很少, 各地麥收情況不容樂觀,減產恐怕在五成之上。催收秋糧這事難辦,恐怕要費不少口舌。不過三哥口舌夠長, 這事對別人來說是難事, 遇上三哥定然迎刃而解。”

此時兩人已然離開乾清門, 談話再難被守門侍衛聽到。

當面罵他是長舌婦,三阿哥拳頭又硬了, 打弟弟要趁早這話沒錯。

可若在這裏動手, 剛剛兄友弟恭的窗戶紙會被捅破, 讓乾清宮的人看見總是不好。

三阿哥捏著拳頭,氣得渾身抖, 卻見四阿哥忽然掉頭往回走,還不忘朝他搖搖手:“三哥先回吧,太子讓我中午陪他一起用膳。”

中午一起用膳?難道太子和四阿哥的關系並沒決裂,而是將計就計,把四阿哥從戶部擇出來,換他跳進催收秋糧的火坑?

是了,太子一直跟在皇上身邊處理政務,不可能不知道準噶爾蠢蠢欲動,朝廷打算興兵的事。

所以太子改了主意,不讓四阿哥去戶部了,將他調入工部行走,暫避風頭。

農事司固然費力不討好,可眼下麥收已完,農事司清閑得很,無功亦無過。

而朝廷秋糧未收,正是戶部最忙的時候。

正如四阿哥所言,今年春旱,夏天也沒怎麽下雨,糧食減產幾乎是必然。朝廷卻要在這個時候加收兩成秋糧,難度可想而知。

他偏偏就領了這樣一個差事,不是掉坑裏了是什麽!

所幸他是第一次下到六部衙門辦差,擔子不可能全壓在他身上。

皇上給他的權限也只是督辦。

到底是第一份差事,他很想好好表現,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若戶部不給力,完不成加收秋糧的任務,耽誤糧餉籌措,他少不得要跟著吃掛落。

展望未來數月,很有一種“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覺。

三阿哥就想不通了,明明他向太子告了密,並且所告非虛。以太子的性格,合該打四阿哥一頓,然後與他決裂。

可太子不但沒有發作四阿哥,還幫他躲過一劫。

而且聽老四剛才話裏的意思,太子好像把他賣了。

人要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四阿哥走進毓慶宮,太子沒在,只把圍場劃地的事與詹事府說了。詹事府早得了太子的吩咐,等四阿哥一來立刻派人著手去辦。

將這事交給詹事府,四阿哥打算去工部的農事司報到,結果半路遇上隆科多,被拉到僻靜處說話。

“怎麽樣,分到戶部沒有?”隆科多是禦前侍衛,消息比誰都靈通。

他知道皇上有意把四阿哥派到戶部行走,又見下朝之後皇上單獨留了三阿哥和四阿哥說話,就猜是為了分配差事。

四阿哥搖頭:“沒有,三哥去了戶部,我被分到工部的農事司。”

隆科多蹙眉,想起什麽,提醒四阿哥:“月初的時候,三阿哥去找過太子一回,談了很久才出來。”

四阿哥知道他想說什麽:“t這事跟誰都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想去農事司。”

隆科多更懵了:“為什麽?”

那可是連戶部都急於甩出去的包袱,誰見了不是繞著走。

隆科多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自己雖然叫他一聲舅舅,卻並沒將他全然當成自己人。

四阿哥不想深說,只簡單說了三阿哥的差事,就見隆科多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戶部的坑比工部還深。

還好四阿哥沒主動跳下去。

據他所知,催收秋糧這事每年都很棘手。今年又遇旱災,忽然說要加收兩成,談何容易。

搞不好要逼死人命。

四阿哥第一次在六部行走,獨立辦差,實在沒必要扛起這樣的重擔。

與催收秋糧相比,隆科多覺得暫時躲去農事司避風頭也不錯。

可四阿哥並不想躲。

他利用太子和三阿哥讓皇上改變心意,派他去農事司,另有目的。

四阿哥去農事司報到的時候,工部還沒接到旨意,但不妨礙農事司主事紅了眼圈。

他之前跟四阿哥有過交集,就是那一次被叫去霧隱山圍場盯著挖松針土。

記得當時四阿哥身邊跟著一個小姑娘,年紀不大,長得特別漂亮。然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並不是小姑娘驚為天人的容貌,而是她對農學的了解。

松針土能做肥料,就是那個小姑娘告訴他的。

他試過了,效果不錯。

小姑娘還告訴他,土地分酸堿性,草木灰固然好,但不能亂用。

主事受益匪淺,要不是四阿哥很快送他離開,他還想請教更多。

那時候他就在想,四阿哥身邊有這樣一位懂行的姑娘,將來若是到農事司行走,說不定能讓農事司從燙手的山芋變成香餑餑。

可當他試著跟上司提起,求上司去爭取一下的時候,上司笑了,說四阿哥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要去也該去戶部行走,替太子看著朝廷的錢袋子,怎麽可能來接農事司這塊燙手的山芋?

主事想想也對,當場打消了這個荒唐念頭,又開始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農事司被戶部甩包袱似的扔出來,主要是因為皇上期望太高,而下面的人根本做不到。

皇上在豐澤園種的禦稻畝產可達四五百斤,而江南最肥沃之地所種水稻的畝產不過一兩百斤,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於是皇上就給農事司提要求,在江南推廣禦稻,要求達到豐澤園的畝產。

那時候的農事司還在戶部下面掛著,主事有幸去豐澤園考察過,並且做了詳細的記錄。

考察回來直接向尚書匯報,尚書聽完眉頭緊鎖,不出半年農事司就被踢出戶部,掛到了不情不願的工部名下,徹底名存實亡。

原來農事司在戶部的時候,有三位主事,被甩到工部之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一個人能幹什麽,不過是混日子,等皇上哪天想起來替上司背鍋罷了。

誰能想到,太子身邊的大紅人,皇子中間最炙手可熱的四阿哥居然真如他所願來農事司報到了。

看見四阿哥本人,聽他說明來意,不光是農事司主事,就連工部尚書都震驚了。

四阿哥怎麽可能到工部來行走,還接了農事司的差事?

無視所有震驚的目光,四阿哥也沒跟任何人寒暄,拉上農事司主事劉良就走,直奔霧隱山田莊。

劉良跟在四阿哥身後站在小院門前的時候,感覺屁股都快著火了。

原因無他,馬騎太快。

彼時小院也很熱鬧,並沒人聽見敲門聲,所有人都在後院收玉米呢。

小院不在村裏,前後左右都沒有鄰居,所以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姜舒月特意做了擴建。

後院留出一畝地種糧食。

一畝地分種三類作物,均分之下,留給玉米的只有三分地多一點,也就是二百個平方。

可就是這二百個平方的開荒地,收獲的玉米堆成一堆,金黃喜人。

姜舒月讓人把玉米堆攤平曬好,吩咐立夏和小滿:“三天後脫粒稱重。”

這會兒左寶樹也在,看著被攤平的玉米堆,激動得直撓頭:“這一堆脫粒之後怎麽也有三百斤。”

姜舒月繞著玉米堆轉一圈,糾正他:“應該有四百多斤的樣子。”

左寶樹不可置信地也圍著轉了一圈,看向姜舒月:“姑娘,三分地產出四百多斤,一畝地就是一千兩百多斤!”

比之前說的畝產千斤多出兩成。

姜舒月讓他稍安勿躁:“我這邊是精耕細作,水、肥和除草都跟得上。大田沒有這個產量,畝產頂多一千斤。”

一千斤也不少了,之前有人種玉米,畝產連四百斤都到不了。

靠天吃飯,畝產一千斤,左寶樹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看人都不真實了。

一畝一千斤,二十畝就是……兩萬斤!

兩萬斤糧食,夠全莊人吃半年了。

如果只吃半飽的話,能撐一年。

玉米種起來比小麥省事得多,產量卻能翻五倍。

雖然姑娘說玉米粗糙,不如小麥磨出來的面粉好吃,可再難吃那也是糧食,總比野菜、樹皮和土餅好吧。

人餓急了,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在左寶樹為產量興奮的時候,姜舒月卻在為脫粒發愁。

三分地的玉米手工脫粒還行,大田裏的玉米可怎麽辦?

兩萬多斤玉米都用手工脫粒,全村一起上手掌也別想要了。

而且全村一起上並不現實,因為現在地裏還有大豆,大豆比玉米嬌氣些,同樣需要人手。

後世玉米脫粒有電動脫粒機,她一個人就能給二十畝地的玉米脫粒,輕輕松松。

清朝沒有電,更沒有電動脫粒機。

沒有電動脫粒機,可以有手動脫粒工具啊。姜舒月忽然想起之前下鄉在一個村民家裏看到過手搖脫粒機。不用一度電,給玉米脫粒幹凈又省力,使用起來非常方便。

想著,姜舒月走進屋拿出紙筆開始畫手搖脫粒機在記憶中的模樣。

好畫之後拿給左寶樹看,問他鐵匠鋪是否能做出來。左寶樹看過搖頭,表示太覆雜了,鐵匠鋪裏可沒有這樣的能工巧匠。

恰在此時,姜舒月聽見有人敲門,吩咐立夏去開門。

院門打開,立夏歡喜稟報:“姑娘,四公子來了!”

姜舒月眼前一亮,拿著圖紙迎出去。

四阿哥走進院中,先看見姜舒月,而後就看見了跟在她身後的左寶樹。

“怎麽有外男在?”他偏頭問立夏,聲音壓得很低。

立夏唇角抽了抽,心說您也是外男啊,嘴上卻小心解釋:“左寶樹是姑娘讓進來的。”

上回馮明知過來,她攔著不讓進,還跟馮巧兒和常媽媽吵架,被姑娘狠狠批評了一頓。

姑娘還說,她若只聽老太太的,就把她送回到老太太身邊。

她發誓賭咒自己以後只聽姑娘的,姑娘才將她留下,以觀後效。

今日姑娘喊了左寶樹過來收玉米,打死她也不敢攔了。

四阿哥聞言沈下臉:“忘了誰是你們的主子?”

立夏一抖,忍著才沒跪下,因為這時姑娘已然迎到近前。

“四公子,你看看這張圖上的器具能找人做出來嗎?”彼此問好之後,姜舒月直奔主題,同時將剛好畫的圖紙遞過去。

四阿哥仔細看過,問她:“做什麽用的?”

姜舒月比比劃劃解釋:“給玉米脫粒用的手搖脫粒機。”

“脫粒機?”四阿哥最近看了不少農書,也沒聽說過這個東西。

姜舒月又說了原理,印四還在理解,站在他身後那人已然道:“既能脫粒,又能將玉米芯排出,好精巧的機關!”

細看來人,姜舒月記起他是誰了,喊了一聲劉管事。

劉良笑著問姜舒月好,又道:“玉米難吃,產量又低,姑娘種玉米不如種小麥。”

“誰說玉米產量低了?”見有人詆毀玉米,馮巧兒第一個不樂意聽,“我們姑娘在後院種的玉米,畝產千斤。”

左寶樹糾正她:“後院的玉米不止千斤,大田裏的才是千斤。”

剛聽說姑娘要種玉米的時候,左寶樹管玉米叫苞谷,有嘲諷玉米難看又難吃的意思。

後來拿到種子,才發現並不難看,黃澄澄的,表面還有光澤,看著真像玉一樣。

等青煮的時候,把嫩的掰回家煮著吃,甜甜糯糯十分可口。

左寶樹便隨著姑娘的意思,管玉米叫玉米,不叫苞谷了。

劉良聞言睜大眼睛,人都傻了:“畝產千斤?怎麽可能!”

馮巧兒就不愛聽他說話,引著他往後院走:“來來來,不是不信嗎,我帶你去後院看看。”

劉良真跟她走了。

姜舒月也要跟去,被四阿哥攔住:“你這圖畫得太潦草,拿給工匠也看不明白。你取筆墨來,我試著畫一畫t,將原理寫在圖上,方便看,也方便打造。”

姜舒月眼睛亮了亮,頭前領路:“你能找人做出來?”

四阿哥跟著她走進東屋,在炕桌前坐定,提筆作畫:“試試吧。”

等劉良在後院把問題問完,又盛讚了一番,四阿哥手邊的圖紙也畫好了。

望著印四畫的工筆畫似的圖紙,再看自己的塗鴉,姜舒月毫不吝惜溢美之詞:“印四,你真厲害!”

說完還比出一根大拇指。

拇指很快與對方比出的拇指對上,還被人輕輕按了按,聽他含笑問:“你這小腦瓜是怎麽長的,裏面怎麽裝了那麽多鬼點子?”

莫名感覺被人調戲了,姜舒月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其實……我想了很久。”

見對面巴掌大的一張臉幾乎紅透,想著此時院中外男不少,四阿哥沒再逗她,轉而問起正事:“現在這個時節還能在麥地裏種大豆嗎?”

說起種地的事,姜舒月臉上紅暈褪去,正了顏色:“麥茬無早豆,麥收當天或隔天種豆都算晚的了。現在過去快一個月了,肯定不能種,再種怕是要誤了明年冬小麥的事。”

原來如此,難怪她從前總把農時掛在嘴邊。

“我剛聽說,今年的秋糧要加征兩成。”旗人無論官民都不用交稅,霧隱山田莊在烏拉那拉家名下,當然在免稅之列,可四阿哥此來另有目的,便將這個消息告訴姜舒月作為鋪墊。

姜舒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年天災,糧食減產超過五成,朝廷還要加征稅?”

康熙康熙,吃糠喝稀,原來是真的啊!

想起什麽似的,又問:“丁稅呢?丁稅要加征嗎?”

四阿哥搖頭:“暫時沒有。”

姜舒月長長吐出一口氣,人明顯沒有剛才精神:“災年加稅,要逼死人了。”

原因不方便說,四阿哥也是眼神一黯:“今年誤了農時,只能得過且過,唯有期盼來年風調雨順。”

姜舒月嗤笑:“豐收年景,窮苦百姓也不過勉強填飽肚子,災年可怎麽過!”

特別是在朝廷加稅的災年。

風調雨順麽?小冰河時期最冷的年月,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氣溫降低,糧食減產,年年都不好過。

“我在工部的農事司謀了一個差事。”四阿哥鋪墊完,切入正題,“我打算建議朝廷在北方推廣玉米種植,增加糧食產量,但現有的玉米種子太少,良莠不齊,所以我想買你手上的種子。”

圍場侍衛還能在六部做官嗎,姜舒月心生疑惑,又很快想通。

這是在清朝啊,清朝的侍衛都不是一般人,混到禦前不但能做官,還能做高官呢。

康熙朝最有權勢的兩個人,明珠和索額圖全都是禦前侍衛出身。

想通之後,姜舒月精神一振,又肉眼可見地蔫巴下來。

種子她有,可是沒有那麽多,不足以支撐推廣種植。

田莊那二十畝地產出的糧食倒是可以全留作種子,但那些玉米是她留給村民最後的口糧,暫時不能動。

姜舒月說出顧慮,把四阿哥氣笑了:“我是買,給錢的。”

朝廷收丁稅和火耗也是收銀子,佃戶要把糧食賣了換成銀子,然後交稅。

與其讓佃戶賣自己的糧食換銀子,把玉米當口糧,還不如直接將玉米賣了換銀子交稅。

這樣一來,佃戶有銀子交稅,還能吃些細糧,不必用玉米果腹,而他買到了想要的糧種,豈不兩相便宜?

聽印四分析完利弊,姜舒月恍然:“原來丁稅收銀子啊。”

又彌補了一個知識盲區。

“可朝廷推廣玉米種植,為什麽你掏錢買種子?”姜舒月算完大賬,又算起了小賬。

那得花多少銀子啊!

不出意外,她明年就要嫁給他了。他要是成了窮光蛋,她的日子能好過嗎?

姜舒月苦日子過怕了,連回憶都不想回憶一下。

礙於太子的關系,不方便曝露身份,四阿哥擡手捏捏她臉上的嬰兒肥:“我買種子獻給朝廷,是為了我的前程,你拿自己地裏的糧食接濟佃戶,又是為了什麽?”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姜舒月立刻支棱起來,眼巴巴的:“能換多大的前程,禦前侍衛行嗎?”

清朝的禦前侍衛下放之後官職都不會低,怎麽也能混個父母官當當吧。

到時候帶她去江南……腮邊軟肉又被人捏住了,姜舒月齜牙咧嘴別開臉,喊疼。

“小傻子,應該先喊疼,再轉臉。”印四改捏為揉,聲音裏帶著笑意。

既然是為了日後的前程,姜舒月痛快答應,不過賬得算清楚了:“糧食是糧食的價格,種子是種子的價格,你知道吧?”

四阿哥給她揉臉的手一頓:“我知道,怎麽了?”

“你知道就好。”姜舒月想表現得大度一些,“我下地看過,那二十畝收上來的都可以做種子。我留下兩千斤自用,剩下的全都賣給你。也不用出高價買,你把田莊裏這十幾戶丁稅交上就行。”

四阿哥收回手,答應下來。

錢他是一文都不會出的,但丁稅可以想辦法免掉。

想起皇上劃給他的那五十畝地,四阿哥看姜舒月:“我在圍場租了五十畝地,你有沒有興趣接手?”

姜舒月指自己,歡天喜地:“我嗎?”

又感覺太快了,忙擺手:“我還沒嫁給你呢,等成親之後再說吧,萬一沒成……”不是多了一重糾葛。

四阿哥很會抓重點:“你這邊有變化?”

他斂笑:“指婚不是小事,烏拉那拉家也不是小家族,很有些門路。若你這邊有什麽變化,趕緊告訴我。”

覺羅氏把門路都走到太後和德妃那裏去了,天知道還有沒有後手。

果然小丫頭垂下腦袋:“前幾天大姐姐來過了,她熱心幫我分析利弊,最後……”

說著小心翼翼看對面一眼:“最後說五阿哥更合適。我不知道五阿哥更合適,是她的意思,還是烏拉那拉家的意思。”

“你之前不是也說五阿哥最合適嗎?”四阿哥哼笑,很快將小丫頭口中的大姐姐,和覺羅氏的女兒聯系在一起。

五阿哥確實更合適,姜舒月作為穿越者半點不懷疑。別看五阿哥現在還只是一個平頭阿哥,以後會榮升郡王,最後是親王。

在皇子中,親王是頂了天的存在,能給她撐起更大的保護傘。

可誰讓姜舒月有契約精神呢,既然答應了印四,就不會反悔。

“你之前不是也說了,五阿哥說蒙語,我聽不懂蒙語,語言不通,沒辦法生活在一起。”姜舒月眨眨眼。

四阿哥看她,面無表情:“若是五阿哥說滿語或漢語,你就願意嫁給他了?”

怎麽還生氣了,姜舒月就哄人:“跟皇子攀親,哪有容易的,讓她們鬧去吧,最後肯定成不了。”

四阿哥垂下眼睫:“萬一成了呢?”

姜舒月幾乎被逼到死角:“那我就學大姐姐絕食抗議!”

四阿哥揉她臉:“小傻子,不許傷害自己。你告訴我就好,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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