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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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局
時間在浪花中流逝, 夜已經深得連漫天的星星都被黑雲遮住，樓船在海面上下浮沈，伴著浪拍船板的嘩嘩聲, 直晃得人昏昏欲睡。
向墨淺淺打了個哈欠, 站起身擡起一只手指將鞋子拎了起來，悠悠然走在最前面，亮白的腳掌踩在船板上留下一個個濕濕的印子。
程非跟在向墨身後, 他垂下愈發深色的眼眸，有意無意間每一步都穩穩踩在向墨留下的印子上, 因為程非的腳掌更大, 便徹底將之前的痕跡蓋住。明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前行, 最後地面上只留下一人的腳印。
克莉斯還想在海裏多游一會, 便沒跟著他們上去。她游到臺階邊，雙手搭在向墨方才坐著的位置上, 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 抿了抿唇又慢慢沈下海去了。
回到船艙裏, 向墨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挑了個靠窗的床榻盤腿坐上去，他將束了一天的頭發解開, 隨意地晃了晃散落在身後的長發, 將幾縷垂在臉頰邊的碎發挽至耳後。素白單衣貼合在向墨的身上, 勾勒出精細的身形。
向墨靠在床頭一條長腿隨意曲起, 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空氣。
另一邊，程非將外衣認真疊好放在床頭, 他握緊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微微顫抖的手指, 深吸了口氣後強行將手扣在床板上。
程非十分清楚欲望是種多麽恐怖的東西, 不見時想多看一眼，看見時想靠近一點, 此刻心心念念的人躺在距離他僅一米的床上時，他欲壑難填的心不僅沒有一絲滿足，甚至如點點火星落入幹草堆裏般，瞬間被點燃。
程非臉朝上躺著，睜著的眼睛緊緊盯著頂上的房梁，他舔了舔唇，即便現在身上每一塊皮膚都在叫囂著去觸碰那人，去貼近他，但程非的氣息還是不敢有一絲變化。平覆了一會，他按耐不住地翻了個身面朝向墨。
向墨的手裏正拿著一個小物件，手指在上面輕輕按著。聽到邊上的木床發出嘎吱一聲，他頭也沒回地淡淡說：“睡不著？”
“你怎麽也不睡？”程非一只手撐起頭，掃了眼向墨手上的東西，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輕聲說：“這個齒嘯我聽冬姨說過，是木狼部落那頭銀狼的？”
向墨隨口恩了一聲，他今晚拿出這枚齒嘯其實也是心血來潮，如果真吹了會怎麽樣，哨子的聲音好聽嗎，嘖，有點好奇。
程非見向墨看也沒看自己，有些不甘地繼續說：“見過藍瀾部落後，你也應該發現中型部落和小型部落的差距。即便木狼部落吸收了一些流浪獸人，但在實力上還是無法和老資歷的中型部落比。”
“而這種晉級部落之間的鬥爭，即便有死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程非輕飄飄的語氣中意有所指。
“這還輪不到我們去想。”向墨語氣平靜帶著一絲慵懶的磁性，讓程非聽不出他的真實情緒：“太晚了，睡吧。”
程非深深看了向墨昏暗中的側臉，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想把倒映在瞳孔裏的人影牢牢鎖住。他輕輕嗅著空氣中飄忽不定的清幽氣息，都已經忍了那麽久，就再忍一忍......
——
在海上飄了兩天，隨著樓船駛進分支的河流，最後緩緩停靠在渡口，一行人終於到達中央大陸。
等停穩後，船上的獸人也陸續下了船。
當向墨第一步踏上這片大陸的土地時，他腳下一頓，很快神色自若地繼續往前走。有種被窺探的感覺從他的心頭泛起，就像是一束熱烈的光線將他從頭到腳罩住，等他走了幾步後那道找不到源頭的視線就又突然消失，好似一切都是錯覺。
渡口不止只有他們這艘船，還停靠著許多來自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船只，長長的停泊口來來往往都是上船下船的獸人，還有很多擺著攤子做家門口生意的獸人。
“哇，好熱鬧！”克莉斯稍稍掀起帽子的一角，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忍不住好奇心左看右看。
船主站在岸邊和一個獸人交談。向墨一行與他擦肩而過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船主正將一個裝滿東西的袋子遞給對面的獸人，聽這聲分量還不輕，應該是貨幣，看來這裏停個船也要收取費用。
腳底下的道路七通八達、縱橫交錯，這裏的獸人居住的房屋不像靈貓部落有高有低隨著地形搭建，也不像藍瀾部落屋子和屋子間隔著距離，而是一排排相互接壤錯落有致。
“因為獸人的數量太多，所以這裏的屋子就搭得很密。”程非註意到向墨的視線在邊上的屋子上多停留了幾秒，上前解釋說。
“可是他們的領土很大啊，為什麽不分散開住呢，非要擠到一塊。”克莉斯不理解。大部分的獸人體型都很高大，更不用說還有一些獸形獸人，擠在小小的屋子裏，不跟她們飼養自然種的籠子一樣嗎？
向墨視線漫無目的的四下看著，他聽到克莉斯的疑惑輕笑道：“領土大不代表所有地方都適合獸人居住，而且有些獸人喜歡自由自在，而有些更愛喧鬧，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克莉斯歪了歪頭，蓋在她頭上的帽子動了動，她嘟囔著：“那我還是更喜歡我的部落。”
因為向墨是第一次來，程非站在他身邊，耐心詳細地講解著。
這塊大陸之所以被稱為中央大陸，不僅僅是因為它位於獸人大陸的正中央，更是因為它的領土最大，地形多樣，資源尤其豐富，被三個大型部落分割了大陸的東南西三塊，而北部便是獸神總殿所在的位置。
他們現在所在的，便是隸屬三個大型部落裏排名第一的天羽族，管轄內的一個聚集城。即便是大型部落下面最小的一個聚集點，也比得上一個小型部落大小了。
“天羽族....”向墨語氣裏帶著一絲興味，不知道與晨的高山部落相比有什麽區別。
“獸神殿的使者多出自大型部落，其中以天羽族最多，所以天羽族也號稱最靠近神的獸人。”對這個稱呼，程非不以為然地嗤笑了一聲，他用手擋住嘴，靠近向墨小聲說：“往左邊看，就那幾個背上插著幾根毛的獸人，他們就來自天羽族。”
因為天羽族獸人認為羽毛是獸神賜予的力量，所以即便人形獸人的翅膀並不能帶他們飛上高空，僅作為一種身份象征，他們也很少收起來。
向墨朝著程非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攤子前站著幾個獸人，外形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背後露著大小顏色各異的翅膀。
與晨他們堅硬如刀刃的翅膀相比，眼前這幾雙看起來更為柔軟，比作武器的確更像是裝飾品。向墨想起離開時晨送給他的那根一樣柔軟的白羽，思緒不禁發散起來，就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重新插回去了。
“給我看看！”克莉斯先是激動地瞇著眼看了一小會，很快就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還不如我..我們家向墨好看。”
向墨微楞，隨後啞然失笑：“那還真是我的榮幸了。”
克莉斯藏在帽子下的耳尖紅了紅，輕輕哼哼了幾句。
從上岸之後，這位小公主明顯放松了不少，行為舉止間與向墨兩人也少了幾分生疏害羞，雖然跟程非講話時依舊會緊張，相比之前已經活潑多了，笑容也自然許多，向墨溫柔地看了克莉斯一眼。
固然一開始向墨並沒打算幫克莉斯，但相處下來，他還是真的挺喜歡這個與他可能有相同經歷的小孩。
當向墨想要讓一個人成為他的朋友時，根本沒有人能抵抗的了，更不用說本來就對向墨有好感的克莉斯。反正現在在克莉斯眼中，向墨就是萬般都好。
程非環顧了一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大棚說：“這裏離獸神殿還有一些距離，靠雙腳太耽誤時間，可以去那買自然種代步。”
在小型部落還在狩獵自然種，中型部落將自然種當作食物飼養的時候，在大海另一邊的大型部落這已經開始馴養自然種了。
“不急。”向墨勾起唇，雙手搭在身後朝著一間二樓食肆直徑走了過去：“走，先吃個飯。”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最先要嘗試的當然是美食了。
克莉斯的眼睛一亮，激動地跺了跺腳，小跑到向墨身後：“去去去！”
程非看著向墨一去不回頭的背影，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去。
向墨在踏進食肆的前一秒，他若無其事地側過頭，瞥了一眼斜後方，又平靜地收回了目光，他拍了拍克莉斯的肩，輕笑說：“想吃什麽，你程非哥請了。”
與此同時，另一艘前往中央大陸的船在海上也被藍瀾部落的獸人按照慣例攔住詢問。
甲板上的說話聲喧鬧嘈雜，而樓船的屋頂上，一頭銀狼安靜地趴著，對底下的熱鬧沒有一點興趣，他兩只爪子隨意地交疊著，將巨大的腦袋擱在上面，冷厲的深藍色狼眸緊緊盯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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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浪花中流逝, 夜已經深得連漫天的星星都被黑雲遮住，樓船在海面上下浮沈，伴著浪拍船板的嘩嘩聲, 直晃得人昏昏欲睡。
向墨淺淺打了個哈欠, 站起身擡起一只手指將鞋子拎了起來，悠悠然走在最前面，亮白的腳掌踩在船板上留下一個個濕濕的印子。
程非跟在向墨身後, 他垂下愈發深色的眼眸，有意無意間每一步都穩穩踩在向墨留下的印子上, 因為程非的腳掌更大, 便徹底將之前的痕跡蓋住。明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前行, 最後地面上只留下一人的腳印。
克莉斯還想在海裏多游一會, 便沒跟著他們上去。她游到臺階邊，雙手搭在向墨方才坐著的位置上, 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 抿了抿唇又慢慢沈下海去了。
回到船艙裏, 向墨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挑了個靠窗的床榻盤腿坐上去，他將束了一天的頭發解開, 隨意地晃了晃散落在身後的長發, 將幾縷垂在臉頰邊的碎發挽至耳後。素白單衣貼合在向墨的身上, 勾勒出精細的身形。
向墨靠在床頭一條長腿隨意曲起, 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敲著空氣。
另一邊，程非將外衣認真疊好放在床頭, 他握緊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微微顫抖的手指, 深吸了口氣後強行將手扣在床板上。
程非十分清楚欲望是種多麽恐怖的東西, 不見時想多看一眼，看見時想靠近一點, 此刻心心念念的人躺在距離他僅一米的床上時，他欲壑難填的心不僅沒有一絲滿足，甚至如點點火星落入幹草堆裏般，瞬間被點燃。
程非臉朝上躺著，睜著的眼睛緊緊盯著頂上的房梁，他舔了舔唇，即便現在身上每一塊皮膚都在叫囂著去觸碰那人，去貼近他，但程非的氣息還是不敢有一絲變化。平覆了一會，他按耐不住地翻了個身面朝向墨。
向墨的手裏正拿著一個小物件，手指在上面輕輕按著。聽到邊上的木床發出嘎吱一聲，他頭也沒回地淡淡說：“睡不著？”
“你怎麽也不睡？”程非一只手撐起頭，掃了眼向墨手上的東西，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輕聲說：“這個齒嘯我聽冬姨說過，是木狼部落那頭銀狼的？”
向墨隨口恩了一聲，他今晚拿出這枚齒嘯其實也是心血來潮，如果真吹了會怎麽樣，哨子的聲音好聽嗎，嘖，有點好奇。
程非見向墨看也沒看自己，有些不甘地繼續說：“見過藍瀾部落後，你也應該發現中型部落和小型部落的差距。即便木狼部落吸收了一些流浪獸人，但在實力上還是無法和老資歷的中型部落比。”
“而這種晉級部落之間的鬥爭，即便有死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程非輕飄飄的語氣中意有所指。
“這還輪不到我們去想。”向墨語氣平靜帶著一絲慵懶的磁性，讓程非聽不出他的真實情緒：“太晚了，睡吧。”
程非深深看了向墨昏暗中的側臉，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想把倒映在瞳孔裏的人影牢牢鎖住。他輕輕嗅著空氣中飄忽不定的清幽氣息，都已經忍了那麽久，就再忍一忍......
——
在海上飄了兩天，隨著樓船駛進分支的河流，最後緩緩停靠在渡口，一行人終於到達中央大陸。
等停穩後，船上的獸人也陸續下了船。
當向墨第一步踏上這片大陸的土地時，他腳下一頓，很快神色自若地繼續往前走。有種被窺探的感覺從他的心頭泛起，就像是一束熱烈的光線將他從頭到腳罩住，等他走了幾步後那道找不到源頭的視線就又突然消失，好似一切都是錯覺。
渡口不止只有他們這艘船，還停靠著許多來自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船只，長長的停泊口來來往往都是上船下船的獸人，還有很多擺著攤子做家門口生意的獸人。
“哇，好熱鬧！”克莉斯稍稍掀起帽子的一角，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忍不住好奇心左看右看。
船主站在岸邊和一個獸人交談。向墨一行與他擦肩而過時，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船主正將一個裝滿東西的袋子遞給對面的獸人，聽這聲分量還不輕，應該是貨幣，看來這裏停個船也要收取費用。
腳底下的道路七通八達、縱橫交錯，這裏的獸人居住的房屋不像靈貓部落有高有低隨著地形搭建，也不像藍瀾部落屋子和屋子間隔著距離，而是一排排相互接壤錯落有致。
“因為獸人的數量太多，所以這裏的屋子就搭得很密。”程非註意到向墨的視線在邊上的屋子上多停留了幾秒，上前解釋說。
“可是他們的領土很大啊，為什麽不分散開住呢，非要擠到一塊。”克莉斯不理解。大部分的獸人體型都很高大，更不用說還有一些獸形獸人，擠在小小的屋子裏，不跟她們飼養自然種的籠子一樣嗎？
向墨視線漫無目的的四下看著，他聽到克莉斯的疑惑輕笑道：“領土大不代表所有地方都適合獸人居住，而且有些獸人喜歡自由自在，而有些更愛喧鬧，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克莉斯歪了歪頭，蓋在她頭上的帽子動了動，她嘟囔著：“那我還是更喜歡我的部落。”
因為向墨是第一次來，程非站在他身邊，耐心詳細地講解著。
這塊大陸之所以被稱為中央大陸，不僅僅是因為它位於獸人大陸的正中央，更是因為它的領土最大，地形多樣，資源尤其豐富，被三個大型部落分割了大陸的東南西三塊，而北部便是獸神總殿所在的位置。
他們現在所在的，便是隸屬三個大型部落裏排名第一的天羽族，管轄內的一個聚集城。即便是大型部落下面最小的一個聚集點，也比得上一個小型部落大小了。
“天羽族....”向墨語氣裏帶著一絲興味，不知道與晨的高山部落相比有什麽區別。
“獸神殿的使者多出自大型部落，其中以天羽族最多，所以天羽族也號稱最靠近神的獸人。”對這個稱呼，程非不以為然地嗤笑了一聲，他用手擋住嘴，靠近向墨小聲說：“往左邊看，就那幾個背上插著幾根毛的獸人，他們就來自天羽族。”
因為天羽族獸人認為羽毛是獸神賜予的力量，所以即便人形獸人的翅膀並不能帶他們飛上高空，僅作為一種身份象征，他們也很少收起來。
向墨朝著程非指的方向看去，一個攤子前站著幾個獸人，外形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背後露著大小顏色各異的翅膀。
與晨他們堅硬如刀刃的翅膀相比，眼前這幾雙看起來更為柔軟，比作武器的確更像是裝飾品。向墨想起離開時晨送給他的那根一樣柔軟的白羽，思緒不禁發散起來，就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重新插回去了。
“給我看看！”克莉斯先是激動地瞇著眼看了一小會，很快就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還不如我..我們家向墨好看。”
向墨微楞，隨後啞然失笑：“那還真是我的榮幸了。”
克莉斯藏在帽子下的耳尖紅了紅，輕輕哼哼了幾句。
從上岸之後，這位小公主明顯放松了不少，行為舉止間與向墨兩人也少了幾分生疏害羞，雖然跟程非講話時依舊會緊張，相比之前已經活潑多了，笑容也自然許多，向墨溫柔地看了克莉斯一眼。
固然一開始向墨並沒打算幫克莉斯，但相處下來，他還是真的挺喜歡這個與他可能有相同經歷的小孩。
當向墨想要讓一個人成為他的朋友時，根本沒有人能抵抗的了，更不用說本來就對向墨有好感的克莉斯。反正現在在克莉斯眼中，向墨就是萬般都好。
程非環顧了一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大棚說：“這裏離獸神殿還有一些距離，靠雙腳太耽誤時間，可以去那買自然種代步。”
在小型部落還在狩獵自然種，中型部落將自然種當作食物飼養的時候，在大海另一邊的大型部落這已經開始馴養自然種了。
“不急。”向墨勾起唇，雙手搭在身後朝著一間二樓食肆直徑走了過去：“走，先吃個飯。”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最先要嘗試的當然是美食了。
克莉斯的眼睛一亮，激動地跺了跺腳，小跑到向墨身後：“去去去！”
程非看著向墨一去不回頭的背影，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去。
向墨在踏進食肆的前一秒，他若無其事地側過頭，瞥了一眼斜後方，又平靜地收回了目光，他拍了拍克莉斯的肩，輕笑說：“想吃什麽，你程非哥請了。”
與此同時，另一艘前往中央大陸的船在海上也被藍瀾部落的獸人按照慣例攔住詢問。
甲板上的說話聲喧鬧嘈雜，而樓船的屋頂上，一頭銀狼安靜地趴著，對底下的熱鬧沒有一點興趣，他兩只爪子隨意地交疊著，將巨大的腦袋擱在上面，冷厲的深藍色狼眸緊緊盯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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