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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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局
因為還不到飯點, 食肆裏的獸人不多，空位倒是很多，向墨隨意掃了一眼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很快, 一個頭頂兩只毛絨絨耳朵的夥計快步走過來, 熱情問道：“三位客人想吃點什麽？”問話間，頭上立著的耳朵還在一動一動。向墨沒忍住擡眸掃了幾眼。
程非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水，沒說話, 克莉斯也是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向墨。
向墨輕咳了一聲，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們這都有什麽特色推薦？”
夥計立刻張嘴就開始報菜名：“蒸牛肉、烤全羊、鹵豬腿、千層糕、肉燕.....”
克莉斯突然舉手打斷, 好奇問道：“這肉燕是什麽, 不會是燕子的肉吧？”
夥計哈哈笑了幾聲：“客人您真會開玩笑, 你們是第一次來天羽城吧, 我們這可不吃飛禽。這肉燕啊又叫肉包肉，是將自然種豬肉剁成泥, 再加上紅薯粉打制成薄薄的肉皮, 剩下的豬肉做成餡兒, 用豬肉皮包豬肉餡，口味清爽有嚼勁, 因為外形像飛燕, 所以又叫肉燕。”
“我要吃這個！向大哥, 我要吃這個！”克莉斯沖著向墨興奮說。
向墨笑了笑, 又補充了幾道菜後就讓夥計先照著這些上。
等夥計搖著身後的長尾巴離開後，克莉斯趴在桌上靠近向墨, 小聲說：“向大哥, 程非哥, 天羽族裏怎麽也有貓族的獸人啊？”
程非先是擡頭看了眼向墨，見對方也看著他, 便笑著解釋：“大型部落的獸人數量那麽多，你當都是天羽族原住民繁衍的？為了部落的擴張，他們也會接納來自其他種族的獸人作為新天羽族人。而這些新天羽族人為了更快融入這個部落，會學著原住民將代表自己種族的部分身體特征暴露在外，久而久之，這也成為天羽族人的習俗。”
的確，向墨接觸了那麽多獸人，除了情緒激動或者特殊情況下，很少有人形獸人會把種族特征顯露出來。
克莉斯恍然大悟：“程非哥你知道的真多！”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克莉斯臉頰上飄起一絲紅暈，她扭捏地揪了揪身上的鬥篷，將臉往帽子裏藏了藏，不好意思說：“那向大哥也會將自己的耳朵露出來嗎？”
向墨微微一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他倒是沒試過，也許之後可以試一試？心裏想著，向墨神色自若地笑了笑：“這個我不大習慣。”
“這樣啊....”克莉斯有點失望，但她又很快將這情緒拋在腦後，興沖沖聊起下船後的所見所聞。
向墨笑瞇瞇跟克莉斯搭話，而程非在一旁時不時給向墨的杯子裏加水。
大概是客人不多，上菜的速度非常迅速，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向墨簡單嘗了幾口，滿足了好奇心後便舉著水杯，小口小口抿著茶水。倒是克莉斯胃口很好，很快就吃撐了，捂著胃一下下揉著。
向墨輕笑了一聲，打趣道：“吃飽了嗎，不用再加點？”
克莉斯連忙擺擺手。
吃過飯後，一行人便朝著程非之前所指售賣自然種的商鋪過去。程非本想買一輛用自然種拉的車子，但商人表示後院大棚裏只剩下用來代步的自然種，車已經賣完了，程非只能退而求其次換了三匹馬。
大部分獸人的身材都偏高大，一般小型的自然種根本承受不住獸人的重量，所以這一類商鋪馴養出售的也都是威猛強壯的自然種。
即便是大棚裏體型偏精瘦的自然種馬，從馬蹄到肩膀也有2米高。
克莉斯之前只坐過大魚，還都是可以溝通的獸形獸人。而站在她面前的棕色自然種馬，克莉斯踮起腳都沒到它的肩，馬屁股上一掃一掃的尾巴都快比她一人還高。
正楞楞看著，大馬突然打了一個響鼻，克莉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這動作立刻引來大棚裏其他獸人的低聲嘲笑。向墨一行人本來很引人註目，不說向墨到哪都極為突出的外形，克莉斯還披著一身嚴嚴實實的深色鬥篷，所以從一進來開始，就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著他們。
“又是從小地方來的？”
“我的獸神啊，他們幹脆就騎自己的獸形族人好了，反正跟我們馴化後的自然種也沒什麽區別哈哈哈哈哈。”
“你小聲點笑，說不定他一會就跳上去了呢哈哈哈哈哈”
“連最小的馬都上不去，你猜什麽種族的？不會是只小老鼠吧。”
戲謔聲太過刺耳，克莉斯在衣服下的手微微開始發抖，她克制著想扭頭喊他們閉嘴的沖動，我可是藍瀾部落的公主、未來的海王！你們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可她也清楚知道，如果她接下來不能上馬，真喊了也只會給藍瀾部落蒙羞....
克莉斯眼眶通紅地緊緊咬住下唇，她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上前伸手去夠馬背上的韁繩，但也許是陌生氣息的靠近，那匹馬猛地甩了甩頭，堅硬的鬃毛打在克莉斯嫩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紅的印子。
克莉斯一時間竟不知從何下手，後面又冒出一堆碎嘴的嘲笑聲。
“太丟人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說我要不要上去幫個忙？”
“去啊去啊，說不定他會哭著感謝你哈哈哈哈哈。”
克莉斯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還有一層鬥篷能擋住她狼狽的神態。
這時，一道溫柔和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麽了？”
克莉斯猛地扭頭，見到來人，她長長的睫毛輕輕一抖，一直在眼眶裏強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一滴，被叔叔追時她沒哭，一個人迷茫地躲在船艙裏時她沒哭，被人惡意嘲笑時她沒哭，但在聽到向墨帶著笑意的聲音時，克莉斯終於忍不住了：“我，我上不去.....”
向墨像是沒看見克莉斯的窘迫，他平靜地拍了下對方的肩，眉眼溫柔說：“不急，我們再試試看。”
向墨走上前，那匹自然種馬又甩了甩頭，蹄子還沒擡離地面時，他修長的手輕飄飄地拍了拍馬的頭，隨後從兜裏掏出一塊在街邊買的黑色糖塊餵給了大馬。馬竟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還將頭熱情地蹭進向墨懷裏，完全看不出此前不馴的樣子。
向墨摸了摸馬脖子，轉頭示意克莉斯上前：“它應該是有些餓了，別怕。”他聲音很輕，落進克莉斯的耳朵裏卻是那樣清晰柔和，宛如輕風拂過，掃過她的心尖尖。
克莉斯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幾步。
向墨張開手，掌心上放著幾顆糖，克莉斯伸手撿起一顆就往嘴裏塞。向墨瞧著忍俊不禁：“這糖你也能吃，那下一顆餵它。”
克莉斯這才反應過來糖不是給她的，她小臉漲得通紅，連忙從向墨手裏重新拿起一顆，她頓了頓，大膽地將手伸到馬的嘴邊。
大馬歪了歪頭，克莉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好在糖的吸引力太大，大馬將頭湊到克莉斯的手上，一舌頭卷走了黑糖。
見馬吃了糖，向墨將另一只手裏的韁繩遞給克莉斯：“再試試？”
對上向墨帶著深深笑意的眼眸，克莉斯又一次伸出了手，這次大馬卻出乎意料的乖順。
克莉斯終於抓住了韁繩，她淺淺松了一口氣，本能地去尋找向墨的眼睛。
向墨緩緩松開手後退了一步，對克莉斯輕輕笑了笑：“上吧，我在下面接著，最差就是委屈小公主掉進我懷裏了。”
克莉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忐忑和緊張一掃而空。她轉過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比自己還高的馬背，一只腳踩上馬鞍，手上一個用力，長腿利落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克莉斯上身晃了晃，等她睜開眼時，已經高高坐在了馬背上！
克莉斯驚喜地用眼睛去找向墨，臉上滿是激動：“我上來了！”
見克莉斯終於穩住身下的大馬，向墨微微頷首，走向自己的自然種馬，他的馬比克莉斯的更高大。韁繩在手腕上不緊不慢地繞了兩圈，向墨輕輕一跨便上了馬背。他的神色慵懶，但坐在馬背上的身型依舊筆挺，修長的雙腿緊貼著馬腹，σw.zλ.流暢完美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
向墨騎著馬不經意地從此時一聲不吭的幾個獸人身旁經過，突然，他手上一拉，精瘦的腰部一個收緊用力，高大的自然種馬前蹄高高騰空，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似乎下一秒就要沖這幾個獸人的頭上踩下去！
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嚇得連連後退，甚至有個腳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向墨眼眸冰冷，漫不經心地說：“小地方來的，第一次騎自然種，沒有經驗，抱歉了。”
“你你你！”
“你們等下別跑給我等著！”
向墨勾起唇，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地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側過頭對著克莉斯輕輕眨了下眼。
克莉斯噗哧笑出聲，慢慢又收斂了笑意，擔憂地看著向墨：“如果他們報覆怎麽辦，這裏是天羽族的地盤。”
向墨拉緊韁繩，馬頭一扭，淡淡說：“他們不敢。”
克莉斯疑惑：“為什麽？”
“你註意到他們身上沒有獸形特征嗎？”見克莉斯點點頭，向墨控制著馬往前走，繼續說：“第一，你程非哥說過，天羽族習慣將獸形特征露在外；第二，來這看自然種的大部分都是像我們這樣需要代步的外族獸人，所以他們不是天羽族獸人。不過即便真的來報覆了，又有什麽好怕的。”
程非付完錢後，也跟了上來，他控制著他身下的馬來到向墨的另一側：“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見你好欺負而已。”
見向墨和程非都是一臉淡定，克莉斯也慢慢放下心，亦步亦趨緊緊跟在向墨身旁。
——
騎著自然種馬，三人很快離開聚集區。
在一片空無人煙的野外林間，向墨拉了拉韁繩，緩緩停了下來，他和程非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程非突然高聲喊道：“跟了這麽久不累嗎？”
周圍只有簌簌的風聲在他們耳畔回響，克莉斯楞楞地跟著停下來：“怎麽了？”
程非嗤笑一聲，從背上抽出一把弓，搭上箭沖著一個方向拉滿，直接射過了去。
“嗡！”木箭穿透樹身，箭尾發出一聲顫音。
在克莉斯瞪大的雙眼裏，原本空無一人的林間小道上突然跳出了幾十個獸人。
“識相的就把公主放下，我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領頭一個身材纖細的銀色長發獸人喊話。
“是我部落的人，他們發現我了！”克莉斯抓緊手上的韁繩難以置信地說，她緊張不安的情緒感染到身下的自然種馬，大馬也開始原地來回跺蹄，甚至暴躁起來。
“我想是從一下船就開始跟著了，小公主大概一開始你就沒有逃離你叔叔的視線吧。”向墨驅著馬兒靠近克莉斯，邊說邊安撫地拍了拍克莉斯的馬。
“怎麽會這樣.....”克莉斯呆滯了，她喃喃道：“是我連累你們。”
“公主您別被他們騙了，王都是為了您好，快跟我們回去吧！”包圍他們的獸人又開始喊話。
程非筆直坐在馬背上，漠不關心地看著。
向墨垂眸摸了摸身下的馬，問克莉斯：“現在，你的打算是什麽？”
克莉斯知道，向墨是在問她依舊是選擇去獸神殿，還是選擇回去尋找父母的手下，她抿了抿唇：“即便要回去，我也要自己走回去，而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族人趕回去。”
長大了....向墨輕輕嘆了口氣，突然笑了起來：“放心，只要你不想，就沒人能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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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非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三杯水，沒說話, 克莉斯也是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向墨。
向墨輕咳了一聲，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們這都有什麽特色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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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哈哈笑了幾聲：“客人您真會開玩笑, 你們是第一次來天羽城吧, 我們這可不吃飛禽。這肉燕啊又叫肉包肉，是將自然種豬肉剁成泥, 再加上紅薯粉打制成薄薄的肉皮, 剩下的豬肉做成餡兒, 用豬肉皮包豬肉餡，口味清爽有嚼勁, 因為外形像飛燕, 所以又叫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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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非先是擡頭看了眼向墨，見對方也看著他, 便笑著解釋：“大型部落的獸人數量那麽多，你當都是天羽族原住民繁衍的？為了部落的擴張，他們也會接納來自其他種族的獸人作為新天羽族人。而這些新天羽族人為了更快融入這個部落，會學著原住民將代表自己種族的部分身體特征暴露在外，久而久之，這也成為天羽族人的習俗。”
的確，向墨接觸了那麽多獸人，除了情緒激動或者特殊情況下，很少有人形獸人會把種族特征顯露出來。
克莉斯恍然大悟：“程非哥你知道的真多！”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克莉斯臉頰上飄起一絲紅暈，她扭捏地揪了揪身上的鬥篷，將臉往帽子裏藏了藏，不好意思說：“那向大哥也會將自己的耳朵露出來嗎？”
向墨微微一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他倒是沒試過，也許之後可以試一試？心裏想著，向墨神色自若地笑了笑：“這個我不大習慣。”
“這樣啊....”克莉斯有點失望，但她又很快將這情緒拋在腦後，興沖沖聊起下船後的所見所聞。
向墨笑瞇瞇跟克莉斯搭話，而程非在一旁時不時給向墨的杯子裏加水。
大概是客人不多，上菜的速度非常迅速，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向墨簡單嘗了幾口，滿足了好奇心後便舉著水杯，小口小口抿著茶水。倒是克莉斯胃口很好，很快就吃撐了，捂著胃一下下揉著。
向墨輕笑了一聲，打趣道：“吃飽了嗎，不用再加點？”
克莉斯連忙擺擺手。
吃過飯後，一行人便朝著程非之前所指售賣自然種的商鋪過去。程非本想買一輛用自然種拉的車子，但商人表示後院大棚裏只剩下用來代步的自然種，車已經賣完了，程非只能退而求其次換了三匹馬。
大部分獸人的身材都偏高大，一般小型的自然種根本承受不住獸人的重量，所以這一類商鋪馴養出售的也都是威猛強壯的自然種。
即便是大棚裏體型偏精瘦的自然種馬，從馬蹄到肩膀也有2米高。
克莉斯之前只坐過大魚，還都是可以溝通的獸形獸人。而站在她面前的棕色自然種馬，克莉斯踮起腳都沒到它的肩，馬屁股上一掃一掃的尾巴都快比她一人還高。
正楞楞看著，大馬突然打了一個響鼻，克莉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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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從小地方來的？”
“我的獸神啊，他們幹脆就騎自己的獸形族人好了，反正跟我們馴化後的自然種也沒什麽區別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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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最小的馬都上不去，你猜什麽種族的？不會是只小老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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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斯眼眶通紅地緊緊咬住下唇，她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上前伸手去夠馬背上的韁繩，但也許是陌生氣息的靠近，那匹馬猛地甩了甩頭，堅硬的鬃毛打在克莉斯嫩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紅的印子。
克莉斯一時間竟不知從何下手，後面又冒出一堆碎嘴的嘲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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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斯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還有一層鬥篷能擋住她狼狽的神態。
這時，一道溫柔和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麽了？”
克莉斯猛地扭頭，見到來人，她長長的睫毛輕輕一抖，一直在眼眶裏強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一滴，被叔叔追時她沒哭，一個人迷茫地躲在船艙裏時她沒哭，被人惡意嘲笑時她沒哭，但在聽到向墨帶著笑意的聲音時，克莉斯終於忍不住了：“我，我上不去.....”
向墨像是沒看見克莉斯的窘迫，他平靜地拍了下對方的肩，眉眼溫柔說：“不急，我們再試試看。”
向墨走上前，那匹自然種馬又甩了甩頭，蹄子還沒擡離地面時，他修長的手輕飄飄地拍了拍馬的頭，隨後從兜裏掏出一塊在街邊買的黑色糖塊餵給了大馬。馬竟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還將頭熱情地蹭進向墨懷裏，完全看不出此前不馴的樣子。
向墨摸了摸馬脖子，轉頭示意克莉斯上前：“它應該是有些餓了，別怕。”他聲音很輕，落進克莉斯的耳朵裏卻是那樣清晰柔和，宛如輕風拂過，掃過她的心尖尖。
克莉斯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幾步。
向墨張開手，掌心上放著幾顆糖，克莉斯伸手撿起一顆就往嘴裏塞。向墨瞧著忍俊不禁：“這糖你也能吃，那下一顆餵它。”
克莉斯這才反應過來糖不是給她的，她小臉漲得通紅，連忙從向墨手裏重新拿起一顆，她頓了頓，大膽地將手伸到馬的嘴邊。
大馬歪了歪頭，克莉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好在糖的吸引力太大，大馬將頭湊到克莉斯的手上，一舌頭卷走了黑糖。
見馬吃了糖，向墨將另一只手裏的韁繩遞給克莉斯：“再試試？”
對上向墨帶著深深笑意的眼眸，克莉斯又一次伸出了手，這次大馬卻出乎意料的乖順。
克莉斯終於抓住了韁繩，她淺淺松了一口氣，本能地去尋找向墨的眼睛。
向墨緩緩松開手後退了一步，對克莉斯輕輕笑了笑：“上吧，我在下面接著，最差就是委屈小公主掉進我懷裏了。”
克莉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忐忑和緊張一掃而空。她轉過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比自己還高的馬背，一只腳踩上馬鞍，手上一個用力，長腿利落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克莉斯上身晃了晃，等她睜開眼時，已經高高坐在了馬背上！
克莉斯驚喜地用眼睛去找向墨，臉上滿是激動：“我上來了！”
見克莉斯終於穩住身下的大馬，向墨微微頷首，走向自己的自然種馬，他的馬比克莉斯的更高大。韁繩在手腕上不緊不慢地繞了兩圈，向墨輕輕一跨便上了馬背。他的神色慵懶，但坐在馬背上的身型依舊筆挺，修長的雙腿緊貼著馬腹，σw.zλ.流暢完美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
向墨騎著馬不經意地從此時一聲不吭的幾個獸人身旁經過，突然，他手上一拉，精瘦的腰部一個收緊用力，高大的自然種馬前蹄高高騰空，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似乎下一秒就要沖這幾個獸人的頭上踩下去！
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嚇得連連後退，甚至有個腳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向墨眼眸冰冷，漫不經心地說：“小地方來的，第一次騎自然種，沒有經驗，抱歉了。”
“你你你！”
“你們等下別跑給我等著！”
向墨勾起唇，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地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側過頭對著克莉斯輕輕眨了下眼。
克莉斯噗哧笑出聲，慢慢又收斂了笑意，擔憂地看著向墨：“如果他們報覆怎麽辦，這裏是天羽族的地盤。”
向墨拉緊韁繩，馬頭一扭，淡淡說：“他們不敢。”
克莉斯疑惑：“為什麽？”
“你註意到他們身上沒有獸形特征嗎？”見克莉斯點點頭，向墨控制著馬往前走，繼續說：“第一，你程非哥說過，天羽族習慣將獸形特征露在外；第二，來這看自然種的大部分都是像我們這樣需要代步的外族獸人，所以他們不是天羽族獸人。不過即便真的來報覆了，又有什麽好怕的。”
程非付完錢後，也跟了上來，他控制著他身下的馬來到向墨的另一側：“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見你好欺負而已。”
見向墨和程非都是一臉淡定，克莉斯也慢慢放下心，亦步亦趨緊緊跟在向墨身旁。
——
騎著自然種馬，三人很快離開聚集區。
在一片空無人煙的野外林間，向墨拉了拉韁繩，緩緩停了下來，他和程非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程非突然高聲喊道：“跟了這麽久不累嗎？”
周圍只有簌簌的風聲在他們耳畔回響，克莉斯楞楞地跟著停下來：“怎麽了？”
程非嗤笑一聲，從背上抽出一把弓，搭上箭沖著一個方向拉滿，直接射過了去。
“嗡！”木箭穿透樹身，箭尾發出一聲顫音。
在克莉斯瞪大的雙眼裏，原本空無一人的林間小道上突然跳出了幾十個獸人。
“識相的就把公主放下，我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領頭一個身材纖細的銀色長發獸人喊話。
“是我部落的人，他們發現我了！”克莉斯抓緊手上的韁繩難以置信地說，她緊張不安的情緒感染到身下的自然種馬，大馬也開始原地來回跺蹄，甚至暴躁起來。
“我想是從一下船就開始跟著了，小公主大概一開始你就沒有逃離你叔叔的視線吧。”向墨驅著馬兒靠近克莉斯，邊說邊安撫地拍了拍克莉斯的馬。
“怎麽會這樣.....”克莉斯呆滯了，她喃喃道：“是我連累你們。”
“公主您別被他們騙了，王都是為了您好，快跟我們回去吧！”包圍他們的獸人又開始喊話。
程非筆直坐在馬背上，漠不關心地看著。
向墨垂眸摸了摸身下的馬，問克莉斯：“現在，你的打算是什麽？”
克莉斯知道，向墨是在問她依舊是選擇去獸神殿，還是選擇回去尋找父母的手下，她抿了抿唇：“即便要回去，我也要自己走回去，而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族人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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