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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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她的老板，好像，“不純潔”了。
從火鍋店聚餐回來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幾乎整夜的時間，白鴿就跟魔怔了似的來回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刻意不敢往太“深”的地方想，因為，身體已經不允許白鴿再往“深入”想了——只這一宿，白鴿前前後後總共吐了六次。但凡她稍微一聯想謝遠脖頸上那道來歷不明的抓痕，有個女人肆意在謝遠身上......
“yue～”又一聲幹嘔，吐無可吐，白鴿虛弱的躺在床上躺屍。
又禁不住奇怪，這可太奇怪了，似乎上一次，她有這麽大的反應也是與謝遠有關——校花告訴她，人會和謝遠上.床。
“咳，咳......”竟然開始嗆咳，不能再想了，白鴿強制自己關機，默念阿彌陀佛清心咒。
除夕，本就冷冷清清的校園更加寂寥無人，與白鴿分配在同一寢的女生們都趕著回家過年，四周靜的了無人氣，正適合與世隔絕。
不知道念到第幾遍清心咒白鴿正要渾渾噩噩瞇著，驟地，手機響，看到陌生來電白鴿幾乎條件反射般秒變工作腔，“您好，築夢主播助手。”
......
同一刻，謝氏本部大樓，高層會議室。
寬敞明亮的會議大廳坐滿了謝氏高管，他們名銜裏沒有一個不帶“總”字，各個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氣氛嚴肅而緊繃，等待董事長蒞臨召開年終會議。
然而，距離會議開始已經過去十幾分鐘，董事長始終不見來。就在人群禁不住窸窣議論時，會議室門被人姍姍推開。
為首的是一名很年輕氣盛的少年，身材高頎，一身精英的西服領帶，英俊厲害的眉眼，和他們董事長有六分像。
有人立刻反應回來，驚訝的帶頭起身喚人，“少董事好。”
來人正是謝遠，他淡應一聲示意人群落座，待坐到上首空著的老板椅上後，謝遠開門見山，“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我爸得了流感正在住院治療。本來呢，這個會議人想推遲到年後，但又覺得不出來說明一下，外界難免胡亂猜測。”
說到這裏，謝遠似有意停了瞬，不急不緩繼續，“所以今天這個會就由我象征性代開一下，會議流程呢也都精簡些，大家早點完事早點回家過年。”
少年姿態和語氣自然而然的松弛感，三言兩語就擊碎了外界那些不實傳聞。之後聽聞匯報時人氣勢又稍肅幾分，不作聲色起來，便顯得十分莫測，偶爾開口作詢也一句廢話不道，叫人探不清虛實。
——別說初次見謝遠的那些老總們了，陪著謝遠過來的王朗此刻都不免被人震的，有些冒虛汗。
他想，少爺果然是個能扛事的，平常人在這樣重大矚目的場合下，能做到不緊張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謝遠身上自有股蔑然眾生的氣勢，一般情況不顯露，關鍵時刻總能攝人於無形。之後一個半小時會議順利結束，待人群魚貫而出，王朗近到人身旁，斟酌問，“少爺，謝氏集團投資佳士口腔一事，少爺考慮的如何了？”
先前王朗未曾多問是因為他知道少爺和董事長兩人，關系“微妙”。然經過這一事王朗又感覺，少爺和董事長的關系似乎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糟。
謝遠正在看手機，短信提醒他這個月還有50萬元貸款沒有還，他一邊滑覽著，一邊反問，“這邊再沒我什麽事了吧？”
王朗思索，“應該，暫時沒有了。”
“那就好。”謝遠說完起身，悠悠往外去，“走了，不送。”
......
白小鴿：【謝遠，有人想高價買你的游戲號。】
白小鴿：【對方是一個私人的游戲主播，給出的條件，抵我們在IPC幹十年的。】
白小鴿：【下面是他的個人資料，游戲賬號聯系方式等都在裏面。】
白小鴿：【資料1.doc】
白小鴿：【合作意向書.doc】
白小鴿：【我跟他交流下來整體感覺還挺靠譜，不像是騙子，約定今晚六點在古茗茶道見面，再進一步細聊。】
白小鴿：【鏈接：古茗茶道地址】
白小鴿：【謝遠你能趕回來嗎？如果趕不回來，我先一個人跟他談談。】
信息發出去好久謝遠也沒回覆，料想謝遠應該正忙白鴿沒再打擾人，將外出的鬧鐘定好後抓緊補眠。
......
未料再醒過來天已黑透，四周黑漆漆一片，白鴿猛地激靈亮開手機，顯示已經晚上七點。
顯然，她遲到了！
忙給對方撥出電話，那邊卻意外告訴她，業務早就談完了，還是“築夢”游戲主播，親自過來談的。
？
白鴿第一反應人上當受騙，直待掛了電話看到微信消息，白鴿才放下心來。
早在17：45分，謝遠微信回給她：【知道了，我去看看】
——所以，謝遠自己出差回來了？三千萬的大洋現在已經被她老板，收入囊中了？
——IPC那邊呢？會不會有違約金？IPC老董也同意？
白鴿滿腦袋疑惑想問，又想到今天除夕夜，謝遠應該正和他口腔店的家人們在一起。
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緩過來點勁後，白鴿頭重腳輕爬下床簡單洗漱了下，裹著外套出門覓食。
......
等到走出空蕩蕩的校園才感覺有過年的氣氛，街面張燈結彩，遠處不時傳來煙花爆竹爆破的聲音，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外放著歡快的新年曲。
“川蜀風味”是一家全年無休的火鍋店，漫無目的逛到這裏，白鴿想起上次和口腔店的人聚餐時，它家的調料做的特別合人心意。
——畢竟過年呢，奢侈一頓吧！
火鍋店人聲鼎沸，店員忙的腳不沾地，前臺聽聞白鴿只一個人，特意給她找了個偏僻的小桌。
很快，熱辣辣的火鍋湯底上好，“咕嚕咕嚕”等待食材煮熟的時間，白鴿穿過人群往自助蘸料區去。
蘸料區也人滿為患，白鴿前面有一名外國美女，一頭金黃色閃閃發光的秀發和冰冰白白的肌膚，高凜異域的眉眼，像活生生的自由女神像，正熟練的往小碗裏添材加料。
一小碗蘸料調好，外國美女重新拿起一碗，操著口流暢的普通話長聲問人，“Xie，你蘸料嗎？我幫你調一份。”
白鴿不僅愛看帥哥，也喜看美女，幾乎無意識的，白鴿被吸引著順著人目光往前。
再下一秒，白鴿心臟倏地一緊，低頭背過人群就往自己座位上“逃”。
她並不確定謝遠有沒有看到她，反正白鴿一眼就註意到謝遠了。少年穿著白襯衣，黑色的西裝褲，精英又出眾的坐在充滿煙火氣息的火鍋店裏，與一群外國佬談笑風生。
其實本來，被謝遠看到她在這裏吃火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主要，白鴿現在還有點不敢直面她，不再“純潔”的老板......
再回到自己偏僻的座位上火鍋的食材已經差不多煮好，白鴿此後目不別視專心品用，正宗新鮮的小肥羊肉剛下咽，手機響。
接通那瞬，謝遠清冽的聲音破開嘈亂，精準覆上她耳膜，“都看到了，不過來打聲招呼？”
白鴿被嘴裏的肉徑直燙出個激靈，“...老板，我看你像正談業務，就不過去打擾你了。”
而她的這聲“老板”直接給對方加持上一層強壓buff，那邊似是輕笑了聲，“老板談業務，你作為助手不更應該過來幫襯？”
聲音都越來越近，隨同鼻翼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冷調香，如有實質般將人“桎梏”。
身後，少年頎立的身影如高山籠罩。再沒法裝傻，白鴿識趣的放下手機，轉身微笑，“謝遠，你回來啦。”
而她的老板顯然心胸寬闊不計較她之前的裝傻充楞，大剌剌往她對面一坐，掃一眼桌面，嗓音微訝，“你一個人？”
白鴿，“......”
她要的餐具都是一人份的，桌子對面幹幹凈凈，白鴿面不改色，“不是，我約了同學，她臨時有事來不了。”
“哦，這樣。”謝遠像是信了，即而擡手招覽著服務員，“這兒再來一套餐具。”
而謝遠的存在感又太強了，白鴿不用看，都感覺得到被謝遠拋下的那桌外國友人們，目光正往她這處偏僻的地方打量。
她十分替人著想，委婉道，“謝遠，你就這麽走了，是不是對外國客戶不太禮貌啊？”
白鴿不知道謝遠在談什麽大生意，人這會兒穿的都還是視頻裏的那套西裝，看起來精英又貴氣，不拘一節夾了筷她最愛的撒尿牛丸道，“沒事，生意早都談完了。”
老板都發話了，白鴿便跟著裝作若無其事，向人求疑解惑，“謝遠，你的游戲號怎麽樣了？賣了嗎？”
謝遠，“賣了，五千萬。”
他口吻平平無奇，白鴿都快驚呆了，“五千萬？！不說說好三千萬？”口吻都變得磕磕巴巴，“那，IPC那邊呢？也、同意？！”
謝遠掀眼，“你覺得呢？三方得利的事，有誰會不同意。”
確實，跟著謝遠混了這麽長時日，白鴿多少也被謝遠熏陶出來了點商業頭腦。而那個高價買斷謝遠游戲號的當然不是普通人，是電競界排名僅次於“築夢”的天下第二。對於人不惜天價壟斷“築夢”的號，白鴿也很能理解——人之常情嘛！大家記得的永遠只有天下第一，誰會稀罕落人一頭的天下第二。
——但，悄無聲息將天下第一攏到自己手裏，意義，可比金錢本身有價值多了。
不過還有一點，白鴿隱隱擔憂著，“IPC那邊呢？不用付違約金嗎？畢竟跟他們簽合同的可是“築夢”。”
不是那個天下第二。
謝遠語腔一股不正經的拿捏人勁兒，“你也知道，跟IPC簽合同的是“築夢”，不是任何人，而從此無論是築夢抑或者“soft”（那個天下第二），不費吹灰之力就都歸攏在IPC手裏，這麽好的事情，人會不願意？”
——傻子才會不願意。
寥寥幾言，如撥雲睹日，白鴿簡直佩服至極。
她知道謝遠主修計算機科學，輔修工商管理。心裏正感慨謝遠如此“無奸不商”的大腦，不從商可惜了，就眼巴巴看見對面，謝遠把鴛鴦鍋裏最後一塊撒尿牛丸，給夾走了。
——要說謝遠這人接地氣吧！人氣質一點也不接地氣。
——要說謝遠這人不接地氣吧！人又總是出現在非常接地氣的地方。
這家的撒尿牛丸不蘸料也非常好吃，白鴿垂涎欲滴看著謝遠很講究的用筷子先將牛丸分開成兩半，“呲溜”一下冒出來水後，夾一半送入口中。
撒尿牛丸這樣吃，哪還叫“撒尿牛丸”嘛！
可長的好看的人，做什麽都漂亮的像一幅畫。這期間，似是感覺熱，謝遠順手扯了下襯衣領口，一剎露出他高高隆起的喉結，光滑頎白的脖頸旁一條似有若無的抓痕，此刻淡化成了淺粉色——
卻反而，更加禁欲性感了。
很奇怪，之前白鴿只要憑空想起謝遠被人抓傷，她的反應次次都很激烈。此刻，親眼見到謝遠，白鴿雖然神奇的再沒了之前各種不適，取而代之一股酸溜溜、醋乎乎，像平白咽下了一大口檸檬汁堵在喉嚨裏，上不去又下不來。
雖然滋味要比之前好受些，但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也不怎麽舒服了......
她還沒來及挪走自己不自在的視線，忽聽謝遠問她，“最近沒睡好？黑眼圈這麽重。”
白鴿，“...什麽？”
其實女孩還是很漂亮的，淡淡柔美的五官永遠不著粉黛，隨意紮低的馬尾幾縷碎發落在頰面，襯得人本就皓白的肌膚，慘乎乎的白。
小鹿杏眸，懵懂揚起看向他時，青嫩的臉龐陡增嬌俏。
只除了，女孩眼瞼下方一圈淡淡的陰翳，隱隱約約，比往日少了許靈動，莫名有股頹氣感。
而經謝遠冷不丁一提醒白鴿才想起她現在的形象有多麽、“慘不忍睹”——頭發胡亂梳的，臉胡亂洗的，衣服也胡亂穿的，蒙著被子在床上躺屍了一天，油頭油臉......簡直，沒有比現在更邋遢的時候了。
反看她的老板，那麽的精致，沒有一點風塵仆仆的氣息，一縷隨意翹起的發絲都像精心打理的模樣。
白鴿，“......”
瞬間覺得自己的臉丟到這裏也差不多了，該“及時止損”了。然而，謝遠並沒有給她“止損”的機會。
只見謝遠輕擡起手沖著遠處一揮，先前那名被謝遠冷落的外國美女和她的同伴，都跟著來了。
他們像是吃好了過來跟謝遠告別，看到白鴿，打頭的那名外國美女目光似尋味的往她身上落了眼，開口隨即切換成一句英文問人。
而那句英文，在白鴿堪堪過英語四級的大腦裏，自動翻譯道，
“Xie，is she your girlfriend or something？”
——“謝遠，她是你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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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不敢往太“深”的地方想，因為，身體已經不允許白鴿再往“深入”想了——只這一宿，白鴿前前後後總共吐了六次。但凡她稍微一聯想謝遠脖頸上那道來歷不明的抓痕，有個女人肆意在謝遠身上......
“yue～”又一聲幹嘔，吐無可吐，白鴿虛弱的躺在床上躺屍。
又禁不住奇怪，這可太奇怪了，似乎上一次，她有這麽大的反應也是與謝遠有關——校花告訴她，人會和謝遠上.床。
“咳，咳......”竟然開始嗆咳，不能再想了，白鴿強制自己關機，默念阿彌陀佛清心咒。
除夕，本就冷冷清清的校園更加寂寥無人，與白鴿分配在同一寢的女生們都趕著回家過年，四周靜的了無人氣，正適合與世隔絕。
不知道念到第幾遍清心咒白鴿正要渾渾噩噩瞇著，驟地，手機響，看到陌生來電白鴿幾乎條件反射般秒變工作腔，“您好，築夢主播助手。”
......
同一刻，謝氏本部大樓，高層會議室。
寬敞明亮的會議大廳坐滿了謝氏高管，他們名銜裏沒有一個不帶“總”字，各個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氣氛嚴肅而緊繃，等待董事長蒞臨召開年終會議。
然而，距離會議開始已經過去十幾分鐘，董事長始終不見來。就在人群禁不住窸窣議論時，會議室門被人姍姍推開。
為首的是一名很年輕氣盛的少年，身材高頎，一身精英的西服領帶，英俊厲害的眉眼，和他們董事長有六分像。
有人立刻反應回來，驚訝的帶頭起身喚人，“少董事好。”
來人正是謝遠，他淡應一聲示意人群落座，待坐到上首空著的老板椅上後，謝遠開門見山，“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我爸得了流感正在住院治療。本來呢，這個會議人想推遲到年後，但又覺得不出來說明一下，外界難免胡亂猜測。”
說到這裏，謝遠似有意停了瞬，不急不緩繼續，“所以今天這個會就由我象征性代開一下，會議流程呢也都精簡些，大家早點完事早點回家過年。”
少年姿態和語氣自然而然的松弛感，三言兩語就擊碎了外界那些不實傳聞。之後聽聞匯報時人氣勢又稍肅幾分，不作聲色起來，便顯得十分莫測，偶爾開口作詢也一句廢話不道，叫人探不清虛實。
——別說初次見謝遠的那些老總們了，陪著謝遠過來的王朗此刻都不免被人震的，有些冒虛汗。
他想，少爺果然是個能扛事的，平常人在這樣重大矚目的場合下，能做到不緊張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謝遠身上自有股蔑然眾生的氣勢，一般情況不顯露，關鍵時刻總能攝人於無形。之後一個半小時會議順利結束，待人群魚貫而出，王朗近到人身旁，斟酌問，“少爺，謝氏集團投資佳士口腔一事，少爺考慮的如何了？”
先前王朗未曾多問是因為他知道少爺和董事長兩人，關系“微妙”。然經過這一事王朗又感覺，少爺和董事長的關系似乎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糟。
謝遠正在看手機，短信提醒他這個月還有50萬元貸款沒有還，他一邊滑覽著，一邊反問，“這邊再沒我什麽事了吧？”
王朗思索，“應該，暫時沒有了。”
“那就好。”謝遠說完起身，悠悠往外去，“走了，不送。”
......
白小鴿：【謝遠，有人想高價買你的游戲號。】
白小鴿：【對方是一個私人的游戲主播，給出的條件，抵我們在IPC幹十年的。】
白小鴿：【下面是他的個人資料，游戲賬號聯系方式等都在裏面。】
白小鴿：【資料1.doc】
白小鴿：【合作意向書.doc】
白小鴿：【我跟他交流下來整體感覺還挺靠譜，不像是騙子，約定今晚六點在古茗茶道見面，再進一步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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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鴿：【謝遠你能趕回來嗎？如果趕不回來，我先一個人跟他談談。】
信息發出去好久謝遠也沒回覆，料想謝遠應該正忙白鴿沒再打擾人，將外出的鬧鐘定好後抓緊補眠。
......
未料再醒過來天已黑透，四周黑漆漆一片，白鴿猛地激靈亮開手機，顯示已經晚上七點。
顯然，她遲到了！
忙給對方撥出電話，那邊卻意外告訴她，業務早就談完了，還是“築夢”游戲主播，親自過來談的。
？
白鴿第一反應人上當受騙，直待掛了電話看到微信消息，白鴿才放下心來。
早在17：45分，謝遠微信回給她：【知道了，我去看看】
——所以，謝遠自己出差回來了？三千萬的大洋現在已經被她老板，收入囊中了？
——IPC那邊呢？會不會有違約金？IPC老董也同意？
白鴿滿腦袋疑惑想問，又想到今天除夕夜，謝遠應該正和他口腔店的家人們在一起。
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緩過來點勁後，白鴿頭重腳輕爬下床簡單洗漱了下，裹著外套出門覓食。
......
等到走出空蕩蕩的校園才感覺有過年的氣氛，街面張燈結彩，遠處不時傳來煙花爆竹爆破的聲音，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外放著歡快的新年曲。
“川蜀風味”是一家全年無休的火鍋店，漫無目的逛到這裏，白鴿想起上次和口腔店的人聚餐時，它家的調料做的特別合人心意。
——畢竟過年呢，奢侈一頓吧！
火鍋店人聲鼎沸，店員忙的腳不沾地，前臺聽聞白鴿只一個人，特意給她找了個偏僻的小桌。
很快，熱辣辣的火鍋湯底上好，“咕嚕咕嚕”等待食材煮熟的時間，白鴿穿過人群往自助蘸料區去。
蘸料區也人滿為患，白鴿前面有一名外國美女，一頭金黃色閃閃發光的秀發和冰冰白白的肌膚，高凜異域的眉眼，像活生生的自由女神像，正熟練的往小碗裏添材加料。
一小碗蘸料調好，外國美女重新拿起一碗，操著口流暢的普通話長聲問人，“Xie，你蘸料嗎？我幫你調一份。”
白鴿不僅愛看帥哥，也喜看美女，幾乎無意識的，白鴿被吸引著順著人目光往前。
再下一秒，白鴿心臟倏地一緊，低頭背過人群就往自己座位上“逃”。
她並不確定謝遠有沒有看到她，反正白鴿一眼就註意到謝遠了。少年穿著白襯衣，黑色的西裝褲，精英又出眾的坐在充滿煙火氣息的火鍋店裏，與一群外國佬談笑風生。
其實本來，被謝遠看到她在這裏吃火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主要，白鴿現在還有點不敢直面她，不再“純潔”的老板......
再回到自己偏僻的座位上火鍋的食材已經差不多煮好，白鴿此後目不別視專心品用，正宗新鮮的小肥羊肉剛下咽，手機響。
接通那瞬，謝遠清冽的聲音破開嘈亂，精準覆上她耳膜，“都看到了，不過來打聲招呼？”
白鴿被嘴裏的肉徑直燙出個激靈，“...老板，我看你像正談業務，就不過去打擾你了。”
而她的這聲“老板”直接給對方加持上一層強壓buff，那邊似是輕笑了聲，“老板談業務，你作為助手不更應該過來幫襯？”
聲音都越來越近，隨同鼻翼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冷調香，如有實質般將人“桎梏”。
身後，少年頎立的身影如高山籠罩。再沒法裝傻，白鴿識趣的放下手機，轉身微笑，“謝遠，你回來啦。”
而她的老板顯然心胸寬闊不計較她之前的裝傻充楞，大剌剌往她對面一坐，掃一眼桌面，嗓音微訝，“你一個人？”
白鴿，“......”
她要的餐具都是一人份的，桌子對面幹幹凈凈，白鴿面不改色，“不是，我約了同學，她臨時有事來不了。”
“哦，這樣。”謝遠像是信了，即而擡手招覽著服務員，“這兒再來一套餐具。”
而謝遠的存在感又太強了，白鴿不用看，都感覺得到被謝遠拋下的那桌外國友人們，目光正往她這處偏僻的地方打量。
她十分替人著想，委婉道，“謝遠，你就這麽走了，是不是對外國客戶不太禮貌啊？”
白鴿不知道謝遠在談什麽大生意，人這會兒穿的都還是視頻裏的那套西裝，看起來精英又貴氣，不拘一節夾了筷她最愛的撒尿牛丸道，“沒事，生意早都談完了。”
老板都發話了，白鴿便跟著裝作若無其事，向人求疑解惑，“謝遠，你的游戲號怎麽樣了？賣了嗎？”
謝遠，“賣了，五千萬。”
他口吻平平無奇，白鴿都快驚呆了，“五千萬？！不說說好三千萬？”口吻都變得磕磕巴巴，“那，IPC那邊呢？也、同意？！”
謝遠掀眼，“你覺得呢？三方得利的事，有誰會不同意。”
確實，跟著謝遠混了這麽長時日，白鴿多少也被謝遠熏陶出來了點商業頭腦。而那個高價買斷謝遠游戲號的當然不是普通人，是電競界排名僅次於“築夢”的天下第二。對於人不惜天價壟斷“築夢”的號，白鴿也很能理解——人之常情嘛！大家記得的永遠只有天下第一，誰會稀罕落人一頭的天下第二。
——但，悄無聲息將天下第一攏到自己手裏，意義，可比金錢本身有價值多了。
不過還有一點，白鴿隱隱擔憂著，“IPC那邊呢？不用付違約金嗎？畢竟跟他們簽合同的可是“築夢”。”
不是那個天下第二。
謝遠語腔一股不正經的拿捏人勁兒，“你也知道，跟IPC簽合同的是“築夢”，不是任何人，而從此無論是築夢抑或者“soft”（那個天下第二），不費吹灰之力就都歸攏在IPC手裏，這麽好的事情，人會不願意？”
——傻子才會不願意。
寥寥幾言，如撥雲睹日，白鴿簡直佩服至極。
她知道謝遠主修計算機科學，輔修工商管理。心裏正感慨謝遠如此“無奸不商”的大腦，不從商可惜了，就眼巴巴看見對面，謝遠把鴛鴦鍋裏最後一塊撒尿牛丸，給夾走了。
——要說謝遠這人接地氣吧！人氣質一點也不接地氣。
——要說謝遠這人不接地氣吧！人又總是出現在非常接地氣的地方。
這家的撒尿牛丸不蘸料也非常好吃，白鴿垂涎欲滴看著謝遠很講究的用筷子先將牛丸分開成兩半，“呲溜”一下冒出來水後，夾一半送入口中。
撒尿牛丸這樣吃，哪還叫“撒尿牛丸”嘛！
可長的好看的人，做什麽都漂亮的像一幅畫。這期間，似是感覺熱，謝遠順手扯了下襯衣領口，一剎露出他高高隆起的喉結，光滑頎白的脖頸旁一條似有若無的抓痕，此刻淡化成了淺粉色——
卻反而，更加禁欲性感了。
很奇怪，之前白鴿只要憑空想起謝遠被人抓傷，她的反應次次都很激烈。此刻，親眼見到謝遠，白鴿雖然神奇的再沒了之前各種不適，取而代之一股酸溜溜、醋乎乎，像平白咽下了一大口檸檬汁堵在喉嚨裏，上不去又下不來。
雖然滋味要比之前好受些，但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也不怎麽舒服了......
她還沒來及挪走自己不自在的視線，忽聽謝遠問她，“最近沒睡好？黑眼圈這麽重。”
白鴿，“...什麽？”
其實女孩還是很漂亮的，淡淡柔美的五官永遠不著粉黛，隨意紮低的馬尾幾縷碎發落在頰面，襯得人本就皓白的肌膚，慘乎乎的白。
小鹿杏眸，懵懂揚起看向他時，青嫩的臉龐陡增嬌俏。
只除了，女孩眼瞼下方一圈淡淡的陰翳，隱隱約約，比往日少了許靈動，莫名有股頹氣感。
而經謝遠冷不丁一提醒白鴿才想起她現在的形象有多麽、“慘不忍睹”——頭發胡亂梳的，臉胡亂洗的，衣服也胡亂穿的，蒙著被子在床上躺屍了一天，油頭油臉......簡直，沒有比現在更邋遢的時候了。
反看她的老板，那麽的精致，沒有一點風塵仆仆的氣息，一縷隨意翹起的發絲都像精心打理的模樣。
白鴿，“......”
瞬間覺得自己的臉丟到這裏也差不多了，該“及時止損”了。然而，謝遠並沒有給她“止損”的機會。
只見謝遠輕擡起手沖著遠處一揮，先前那名被謝遠冷落的外國美女和她的同伴，都跟著來了。
他們像是吃好了過來跟謝遠告別，看到白鴿，打頭的那名外國美女目光似尋味的往她身上落了眼，開口隨即切換成一句英文問人。
而那句英文，在白鴿堪堪過英語四級的大腦裏，自動翻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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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她是你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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