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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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空門
白音回到家剛把燈一開，就意識到了屋內細微之差。
她出門時一般都是緊閉門窗的，但這會兒窗戶卻半掩著，還透著風，而家裏的地板，有著灰塵散落的痕跡，似乎是什麽東西帶進來的，她向來愛幹凈，泥土留在地面上是決不可能的。
拋卻這些，讓她頓時了悟的是衛生間裏，若隱若現的黑影。
被闖空門了！
她下意識就要開門逃走，但也幾乎在那一瞬間，她從貓眼裏註意到門口守著的同夥……
完了，前後夾擊，這年頭的小偷還是有點腦子在身上的。
思來想去，也不敢輕易報警，不然衛生間那個分分鐘沖出來讓她閉嘴……
但是，看這情況，她還是得開口才行。
於是她急中生智，想到了還未走遠的陳翊，是她唯一的希望。
於是打開手機，給他撥了電話，對方幾乎秒接——
“餵？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啊？我都說了我一個人睡害怕，哥哥……”
她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一個大半夜回家，卻發現男朋友不在，有些情緒有些害怕的小女生。
陳翊應該會驚訝，但她只能繼續解釋。
“哥哥我錯了，我今早不該跟你置氣的，不過就是一天沒扔垃圾嘛？這也沒什麽的……你快回來嘛，剛剛上來的時候，樓道裏黑咕隆咚的，我快要嚇死了……”
她盡力掐著嗓子說話，把所有她平時不會有的語氣和用詞說給他聽——這樣才足夠引起他的警惕。
“你不會不回來了吧？我真的會怕，不抱著你我睡不著的哥哥…”
這事如果能化險為夷，那從今往後在陳翊眼中，她乖順矜持的形象也徹底蕩然無存了……
“…我已經在樓道了，記得別給陌生人開門。”
她電話剛掛，就聽到門口處似乎有響動。
隱約聽到門口有些什麽交談，她剛想要去貓眼上看看虛實，就感到口鼻被身後人用什麽重重捂住，而後……她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白音覺得腦袋很重，像灌了鉛一樣，人就半癱在醫院裏，掛著吊瓶。
不一會兒，一個護士進來了，看她醒了，還很欣慰——
“哎你醒了？感覺如何？你吸入了不少乙-醚，昏了四五個小時呢。”
“我怎麽在這？陳翊呢？”
她回溯著，找到了斷片前的思緒，想到當時自己被人捂上口鼻後就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陳翊在門外如何。
“你說哪個？那個跳窗逃走摔斷腿的？還是樓道裏被鄰居扔雞蛋的？”
……？
白音的腦子像卡頓了，還有沒有別的選項？這兩個和他的形象都不太符合。
“還有嗎？”
護士一皺眉，“那個被砍了兩刀送去搶救的？”
轟隆一聲。
白音頓然萬念俱灰，這才是與陳翊相符合的選項。
“他有沒有事？！”
“哎你別激動啊，他情況還沒穩定呢，你先躺好我給你量個體溫……”
“他在哪？！”
護士隨口報了個房間號，白音立刻抽了手背上的輸液針就下了床…不由分說地找到了那個房間。
在門牌上確認了名字後，想都沒想地沖了進去，本以為陳翊此刻該是昏迷不醒，呼吸機、氧氣面罩全副武裝，身體上纏著繃帶……
但闖進去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有多貧瘠——
病床上的陳翊，不僅並沒有全副武裝，昏迷不醒，反而坐在床上半裸著上身，肩背上的刀傷和烏紫觸目驚心……
身邊的護士正幫他擡著胳臂換藥，看到門口這麽大一動靜，差點沒擡穩——
“這裏是醫院，穿著病號服跑什麽跑？！”
白音無地自容的羞愧還未起，身後的小護士喘著氣跟了過來，“哎護士長，雖然我沒量好她的體溫，但她這精神氣應該也沒啥問題了……比我都能跑。”
“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啊？不遵護士指令瞎跑別人病房，連個門都不敲，萬一碰上檢查生殖科問題的你羞不羞？！”
護士長蹭得火冒三丈，“還有你小惠！隨便透露其他人病房號出了問題你負責？！”
“對不起護士長……”
“不好意思楊護士。”病床上的陳翊無奈發話了，“事發突然，我妹妹剛醒還不清楚狀況，給您添麻煩了，讓我……單獨跟她解釋吧？您先去忙？”
護士長怨憤著翻了個眼，幫陳翊把藥換好後，交代小護士先去查別的房，還特別叮囑白音——
“十分鐘後回自己病房，不然出了問題醫院概不負責啊。”
白音這才戰戰兢兢地挪到了陳翊的床前，他默默地披上外套，將手臂和肩膀上的兩道傷痕遮掩，同時遮掩住的……還有他那難以忽視的線條肌肉。
現在是看腹肌的時候嗎？
她趕緊別了下眼神，認真望著他的臉問，“你傷得很嚴重吧？”
這樣張皇又跌跌撞撞的白音，著實少見。
“嚴重，但也沒那麽嚴重，沒有傷及要害，只是日常生活會受影響，皮外傷嘛，養著就好了。”
他最會的就是大事化小這套話術，想起來自己昏睡前那一刻，她的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你別瞞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
五個小時以前。
陳翊掛了白音電話後，立刻報了警，白音房間的門口，確實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不停盯著貓眼。
他擔心，直接呵斥會引得房間裏的同夥會傷害白音，便打算跟他先來個迂回戰術，拖住他，也拖住裏面的人，等警察來再一起收拾。
他假裝是白音隔壁的住戶，剛剛回來，假意在兜裏掏鑰匙，看到他的身影，搭訕道——“你是這戶的住客？”
“…怎麽了？”
“沒什麽，這家煤氣味總是很大，可能出門煤氣都不帶關的，如果你認識這家人呢，就跟他們說一聲，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鄰居上下樓想想。”
“煤氣？有嗎？”
陳翊佯裝奇怪，“怎麽？你是知道點什麽嗎？”
“不…不知道。”
“你聞，就這個味道啊！”
——
“那是他身上帶的酒精、乙-醚藥劑的味道。”
陳翊說，“我當時立刻要求他把你放出來，不然報了警誰都跑不了，但他執意不服，就與我扭打在了一起，本來我是有勝算的，但沒想到他隨身帶的有刀，所以才被劃傷了……”
白音此時的臉色徹底耷拉了下來，但陳翊很快便講到了轉折，
“那兩個小賊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和那人打架的聲音驚擾到了整棟樓的居民，你有幾個鄰居還算給力，隔壁是個健身教練，出來後和我一起把那個拿刀的匪徒制服了，然後你對面那個老太太，突然開門就開始朝著他扔雞蛋，說之前就是他下藥毒死了她的貓……”
聽到這，白音的腦袋幾乎停止運轉了，這都可以？
“後來呢？”
“後來聽到警車的聲音，你房間的那人嚇得直接跳窗了，之所以不朝外跑，正是因為我和你的鄰居們堵在門口，出來不是被扔雞蛋就是直接被捕，情急之下，才想到跳窗……得虧你家是老小區，沒有那麽高。”
白音聽完這套描述，大腦規整了片刻，瞥了眼陳翊胳膊上的傷痕……方才暗暗埋怨：
“既然你已經報警了，那幹嘛還要上來跟歹徒搏鬥？直接安心等著警察來就好了？”
“阿音…”
陳翊蹙了下眉心，似乎很不願提及這個，但望著白音臉上的多重不解，還是坦白直言了——
“如果不去做些什麽，只是硬等警察來，誰能保證在等待的十幾分鐘裏，你不會遭到歹徒的迫害？”
這話語裏的暗示，白音幾乎秒懂了。
歹徒手裏有乙-醚，外面還有人接應，她那時候回去就是羊入虎口，先不管能不能及時意識到不對勁，就算是機靈如她，立刻朝外面發送了自己有危險的信號，但警察來總歸需要時間，她這段時間仍舊是受困的，被迷暈後是否會被侮辱傷害不說，即使警察到了，歹徒也能立刻拿她當人質做要挾，到時候怎樣的情況，都不會太好看……
幸虧陳翊鬧出了動靜，驚動了整個樓的人，還制服了他的同夥，才能以此反制裏面的匪徒，不能輕舉妄動。等他意識到事態不對時，不論是門口還是樓下，路都被堵死了。
盡管如此，當警察控制住局面，撬開白音大門的時候，陳翊拖著傷體第一個沖了進去，生怕她有什麽閃失……
萬幸，她只是被迷暈了過去，倒在沙發上。
沒有受傷，沒有受欺負。
在那一刻，陳翊覺得自己的傷口忽然有了痛感。
現在，他可以放心地去疼了。
倒地前，他緊緊地抓住白音的手，安心地昏了過去。
——
聽完這一切原委的白音，楞怔良久，目光緊緊地黏在陳翊的臉上，眼淚竟也不爭氣地湧出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著女孩淚光閃爍的自責神色，陳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用指腹為她擦了擦淚……
“別自責，這又不是你的問題。”
半天，他才意識到此舉的親昵與不妥。
剛收回手，病房門口又是一陣喧嚷，又有人奪門而入了——
“小翊你怎麽樣了？！”
對了，陳翊這傷得不輕，肯定是要通知家屬的。
“陳阿姨？”
“……媽？”
楊護士長那張暴躁的臉，再次出現在病房——
“我說你們家是不是祖傳的不愛敲門？你！怎麽還不回自己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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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卻這些，讓她頓時了悟的是衛生間裏，若隱若現的黑影。
被闖空門了！
她下意識就要開門逃走，但也幾乎在那一瞬間，她從貓眼裏註意到門口守著的同夥……
完了，前後夾擊，這年頭的小偷還是有點腦子在身上的。
思來想去，也不敢輕易報警，不然衛生間那個分分鐘沖出來讓她閉嘴……
但是，看這情況，她還是得開口才行。
於是她急中生智，想到了還未走遠的陳翊，是她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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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啊？我都說了我一個人睡害怕，哥哥……”
她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一個大半夜回家，卻發現男朋友不在，有些情緒有些害怕的小女生。
陳翊應該會驚訝，但她只能繼續解釋。
“哥哥我錯了，我今早不該跟你置氣的，不過就是一天沒扔垃圾嘛？這也沒什麽的……你快回來嘛，剛剛上來的時候，樓道裏黑咕隆咚的，我快要嚇死了……”
她盡力掐著嗓子說話，把所有她平時不會有的語氣和用詞說給他聽——這樣才足夠引起他的警惕。
“你不會不回來了吧？我真的會怕，不抱著你我睡不著的哥哥…”
這事如果能化險為夷，那從今往後在陳翊眼中，她乖順矜持的形象也徹底蕩然無存了……
“…我已經在樓道了，記得別給陌生人開門。”
她電話剛掛，就聽到門口處似乎有響動。
隱約聽到門口有些什麽交談，她剛想要去貓眼上看看虛實，就感到口鼻被身後人用什麽重重捂住，而後……她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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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覺得腦袋很重，像灌了鉛一樣，人就半癱在醫院裏，掛著吊瓶。
不一會兒，一個護士進來了，看她醒了，還很欣慰——
“哎你醒了？感覺如何？你吸入了不少乙-醚，昏了四五個小時呢。”
“我怎麽在這？陳翊呢？”
她回溯著，找到了斷片前的思緒，想到當時自己被人捂上口鼻後就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陳翊在門外如何。
“你說哪個？那個跳窗逃走摔斷腿的？還是樓道裏被鄰居扔雞蛋的？”
……？
白音的腦子像卡頓了，還有沒有別的選項？這兩個和他的形象都不太符合。
“還有嗎？”
護士一皺眉，“那個被砍了兩刀送去搶救的？”
轟隆一聲。
白音頓然萬念俱灰，這才是與陳翊相符合的選項。
“他有沒有事？！”
“哎你別激動啊，他情況還沒穩定呢，你先躺好我給你量個體溫……”
“他在哪？！”
護士隨口報了個房間號，白音立刻抽了手背上的輸液針就下了床…不由分說地找到了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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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闖進去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想象力有多貧瘠——
病床上的陳翊，不僅並沒有全副武裝，昏迷不醒，反而坐在床上半裸著上身，肩背上的刀傷和烏紫觸目驚心……
身邊的護士正幫他擡著胳臂換藥，看到門口這麽大一動靜，差點沒擡穩——
“這裏是醫院，穿著病號服跑什麽跑？！”
白音無地自容的羞愧還未起，身後的小護士喘著氣跟了過來，“哎護士長，雖然我沒量好她的體溫，但她這精神氣應該也沒啥問題了……比我都能跑。”
“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啊？不遵護士指令瞎跑別人病房，連個門都不敲，萬一碰上檢查生殖科問題的你羞不羞？！”
護士長蹭得火冒三丈，“還有你小惠！隨便透露其他人病房號出了問題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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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但也沒那麽嚴重，沒有傷及要害，只是日常生活會受影響，皮外傷嘛，養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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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小時以前。
陳翊掛了白音電話後，立刻報了警，白音房間的門口，確實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不停盯著貓眼。
他擔心，直接呵斥會引得房間裏的同夥會傷害白音，便打算跟他先來個迂回戰術，拖住他，也拖住裏面的人，等警察來再一起收拾。
他假裝是白音隔壁的住戶，剛剛回來，假意在兜裏掏鑰匙，看到他的身影，搭訕道——“你是這戶的住客？”
“…怎麽了？”
“沒什麽，這家煤氣味總是很大，可能出門煤氣都不帶關的，如果你認識這家人呢，就跟他們說一聲，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鄰居上下樓想想。”
“煤氣？有嗎？”
陳翊佯裝奇怪，“怎麽？你是知道點什麽嗎？”
“不…不知道。”
“你聞，就這個味道啊！”
——
“那是他身上帶的酒精、乙-醚藥劑的味道。”
陳翊說，“我當時立刻要求他把你放出來，不然報了警誰都跑不了，但他執意不服，就與我扭打在了一起，本來我是有勝算的，但沒想到他隨身帶的有刀，所以才被劃傷了……”
白音此時的臉色徹底耷拉了下來，但陳翊很快便講到了轉折，
“那兩個小賊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和那人打架的聲音驚擾到了整棟樓的居民，你有幾個鄰居還算給力，隔壁是個健身教練，出來後和我一起把那個拿刀的匪徒制服了，然後你對面那個老太太，突然開門就開始朝著他扔雞蛋，說之前就是他下藥毒死了她的貓……”
聽到這，白音的腦袋幾乎停止運轉了，這都可以？
“後來呢？”
“後來聽到警車的聲音，你房間的那人嚇得直接跳窗了，之所以不朝外跑，正是因為我和你的鄰居們堵在門口，出來不是被扔雞蛋就是直接被捕，情急之下，才想到跳窗……得虧你家是老小區，沒有那麽高。”
白音聽完這套描述，大腦規整了片刻，瞥了眼陳翊胳膊上的傷痕……方才暗暗埋怨：
“既然你已經報警了，那幹嘛還要上來跟歹徒搏鬥？直接安心等著警察來就好了？”
“阿音…”
陳翊蹙了下眉心，似乎很不願提及這個，但望著白音臉上的多重不解，還是坦白直言了——
“如果不去做些什麽，只是硬等警察來，誰能保證在等待的十幾分鐘裏，你不會遭到歹徒的迫害？”
這話語裏的暗示，白音幾乎秒懂了。
歹徒手裏有乙-醚，外面還有人接應，她那時候回去就是羊入虎口，先不管能不能及時意識到不對勁，就算是機靈如她，立刻朝外面發送了自己有危險的信號，但警察來總歸需要時間，她這段時間仍舊是受困的，被迷暈後是否會被侮辱傷害不說，即使警察到了，歹徒也能立刻拿她當人質做要挾，到時候怎樣的情況，都不會太好看……
幸虧陳翊鬧出了動靜，驚動了整個樓的人，還制服了他的同夥，才能以此反制裏面的匪徒，不能輕舉妄動。等他意識到事態不對時，不論是門口還是樓下，路都被堵死了。
盡管如此，當警察控制住局面，撬開白音大門的時候，陳翊拖著傷體第一個沖了進去，生怕她有什麽閃失……
萬幸，她只是被迷暈了過去，倒在沙發上。
沒有受傷，沒有受欺負。
在那一刻，陳翊覺得自己的傷口忽然有了痛感。
現在，他可以放心地去疼了。
倒地前，他緊緊地抓住白音的手，安心地昏了過去。
——
聽完這一切原委的白音，楞怔良久，目光緊緊地黏在陳翊的臉上，眼淚竟也不爭氣地湧出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著女孩淚光閃爍的自責神色，陳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用指腹為她擦了擦淚……
“別自責，這又不是你的問題。”
半天，他才意識到此舉的親昵與不妥。
剛收回手，病房門口又是一陣喧嚷，又有人奪門而入了——
“小翊你怎麽樣了？！”
對了，陳翊這傷得不輕，肯定是要通知家屬的。
“陳阿姨？”
“……媽？”
楊護士長那張暴躁的臉，再次出現在病房——
“我說你們家是不是祖傳的不愛敲門？你！怎麽還不回自己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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