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濟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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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濟慈
這條消息讓海望舒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岳灼會不告而別。
海望舒快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註意力卻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他沒看到胡九意從門縫裏探出了一顆腦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背影。
小人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同時也瀏覽完了熱搜的全部內容。
因為其實內容也挺簡單的，主要就是三張照片和一段視頻，第一張照片是岳灼從客輪上走下來，第二張是他手扶在一輛黑色商務車上，第三張是商務車離開碼頭。
照片的發布者最後的良心，讓他給車牌加了一張貼紙。
視頻就隱晦多了，不僅做了鏡面翻轉，還故意把像素調到很低，打了一大堆碼，但依舊能看出來，和照片裏的商務車是一樣的。
拍攝者坐在副駕駛上，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不停地在嚷嚷著“灼哥”，直到商務車拐進一道大門，而尾隨其後的拍攝者車輛被攔在了大門之外。
這輛商務車拐進的院子，就是濱城最貴的私立醫院，聖濟慈獨立醫院。
聖濟慈采取全預約制，只接急診轉診而不開急診，雇傭和運鈔車同等水平的安保公司作為醫院的保安，可以說不是醫院正經的病人和家屬，甚至連人家的院子都進不去。
所以視頻的最後，就只是拍了個聖濟慈大門外的招牌，便徹底黑了屏。
關於岳灼為什麽進了聖濟慈，網上倒是眾說紛紜。
有人覺得他是趕著去探望長輩，有人則說是因為岳灼自己身體出了問題，至於出了什麽問題，便猜什麽的都有了，從感冒發燒猜到癌癥晚期，真是要多離譜就有多離譜。
而經紀人趙博碩在這段時間裏並沒有發表任何的公開聲明，也就讓岳灼的入院變得更加神秘了。
海望舒直接便給岳灼打出了一個電話，誰接的電話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有個人把電話接起來，實話也好，敷衍也罷，說點什麽都行。
可即使是這樣的願望最後也落了空，電話一直嘟嘟嘟地響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任何人把它給接起來。
海望舒咬上了自己的下嘴唇。
他正想給岳灼發消息的時候，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把小人魚給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他甚至忘了看來電的人到底是誰。
“小月亮小月亮，你想沒想我呀？”電話裏傳出來的，是久違的林洛，十分雀躍的聲音。
“是洛洛啊！”聽出來對面是誰後，海望舒的聲音也變得開心起來，“當然想你了！”
但開心只有那麽一瞬間，雀躍過後，便又是綿長的低落。
“你這是，已經殺青了，是麽？”海望舒第二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比剛才低了。
“對呀，我終於殺青了！月隱長河徹底拍完啦！”林洛大概是最後的日子憋狠了，在電話裏就迫不及待地跟海望舒發洩了出來。
“是嗎，真好啊。”海望舒瞇著眼睛笑了，聲音卻比之前更加低落。
“怎麽了，小月亮，是因為灼哥住院了嗎？”林洛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也收起自己的雀躍，語氣中帶著關切。
海望舒沒有說話，卻深深地嘆了口氣。
林洛瞬間就聽明白了。
“他沒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你到現在都沒打通他的電話？”林洛連猜兩句，一句比一句猜得準。
“你為什麽能猜得這麽準啊？”海望舒頓時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委屈，直接便問了出來，還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抱怨。
“就是啊，他沒打招呼就走了，而且他明明聽見了我在碼頭上喊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回頭。我已經給他打了三個電話了，他一個都沒接！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海望舒跟林洛抱怨著，帶著他與大祭司在一起的時候所沒有的隨意與親昵。
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和林洛的相處，並沒有跟胡九意在一起時候的那種微妙的別扭。
是的，兩相對比之下，海望舒下意識地便更加親近林洛，即使他和林洛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如胡九意。
海望舒和林洛聊了很久，聊岳灼，聊月隱長河，聊劇組，聊最近這段時間的見聞。
林洛有意引導著海望舒放松心情，以一種小人魚所沒有察覺的方式。
.
岳灼睜開了眼睛，然後便被下午的陽光刺得重新閉上了眼睛，差點便流出淚來。
“要了命了，誰把窗簾開這麽大……”
他不由得呻.吟出聲，隨即便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不行。
剛才匆匆的那一撇，岳灼就已經確定，自己又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又躺上了熟悉的病床。
“不開這麽大怎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你確實活過來了呢，矯情東西？”岳靈在他身邊說道，嗓音極其沙啞，態度極其惡劣。
甚至閉著眼睛他都能想象得到，對方是怎麽把白眼給翻上天的。
岳灼保持沈默，也不說話，也不睜眼，渾身上下都寫著拒絕。
他這幅樣子，便讓岳靈又翻了個更大的白眼。
頭號VIP病房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又關，柔軟的鞋底接觸地面，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來到了岳灼的床邊。
“嗯哼。”
一聲咳嗽，嚇得岳灼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冷越齊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對上視線的下一刻，冷院長就開始數落他，“來來來岳灼你跟我說說，這是第幾次了？嗯？你自己什麽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隔三差五就跟我們玩上一回，沒有心臟病的都得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
岳灼一聲不敢吭，由著冷越齊數落，如果說之前和岳靈有消極抵抗的成分在，那現在他就是實打實的心虛不敢說話了，即使心裏還在忍不住地吐槽，接下來冷院長又得說出那番著名的言論了。
我早就跟你講過，你情況特殊，不能就這麽一直擺爛下去——
“我早就跟你講過，你情況特殊，不能就這麽一直擺爛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你還不趁著我年富力強的時候把你的問題徹底解決掉，難道要等到我變成老頭子的時候嗎？”冷越齊痛心疾首道。
可他不說還好，後面的話一說完，原本面無表情的岳灼，臉上卻掛上了一個十分不屑的笑。
“這個問題其實也沒那麽難解決，不解決，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反正有你在，我肯定是死不了的。”
岳灼的話瞬間就把冷越齊給氣炸了，他甚至想抽著不省心的臭小子一巴掌，好在最後理智戰勝了沖動，他只是冷冷地“哼”出一聲，便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病房的門“咣當”一聲，被狠狠地甩上了。
“你認真的嗎，小灼兒？”冷越齊離開後，岳靈的聲音便涼颼颼地響了起來。
“嗯？什麽認不認真的？”岳灼還在繼續裝傻。
“你是想讓我，爸媽，趙博碩，池蜃，冷越齊，海望舒，陸羽沐他們，在未來的某一天，一起參加你的葬禮嗎？”岳靈聲音平板沒有一絲起伏，聽著就像是機器人說出來的話。
也只有親近的人才清楚，這樣的岳靈，是已經處在憤怒到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可岳灼卻選擇繼續刺激她，“關海望舒什麽事？他又不是我的誰。”
“你這是在問我嗎？關他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這幾句話，幾乎是從岳靈牙縫裏擠出來的。
“啊，那確實，這一路上，不對，確切的說是這幾天裏，我想了很多，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岳灼沙啞的聲音，用比平時更加慢悠悠的速度，徹底點燃了岳靈的怒火。
“畢竟，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也沒必要——”
“岳灼！！！”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岳靈的咆哮給打斷了。
雙胞胎姐姐“唰”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重重地按著弟弟的肩膀，一手抵著墻，兩個人鼻尖的距離，幾乎只差一個硬幣的厚度。
“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混賬話，明白了嗎？”怒火壓抑到極致，已經盡數化作沈重的悲傷，岳靈盯著岳灼那張滿是無所謂的臉，忽然便覺得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之感。
也許他們都錯了，也許並不是不願改變，而是無法改變，來自於外部的強迫，是壓力，也可能成為固執與叛逆的根源。
可是順其自然呢？為什麽要順其自然？怎麽可以順其自然？怎麽甘心順其自然？
他們，又該怎麽辦呢？
岳靈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肩膀頹然垮塌，憤怒像是被潑上了一盆冷水，瞬間便徹底熄滅。
協管局叱咤風雲的岳局長，卻搞不定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最終只能拖著沈重的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現在房間裏就只剩下岳灼一個人了，他像是終於滿意了這個結果，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再苦澀不過的弧度。
“我能怎麽辦呢？不是早就說好了麽？為什麽一個個的，又忽然比我自己還不甘心？”
他面無表情，喃喃自語，既像是自我開脫，又像是自我催眠。
“嗡，嗡——”一直被忽視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幫他關成了靜音。
大概是岳靈吧。
岳灼拿起手機，首先便看到了來電顯示。
【海望舒】
趙博碩忽然從門外進來，“老板——”
岳灼迅速擡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隨即便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餵？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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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消息讓海望舒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麽岳灼會不告而別。
海望舒快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註意力卻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他沒看到胡九意從門縫裏探出了一顆腦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背影。
小人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同時也瀏覽完了熱搜的全部內容。
因為其實內容也挺簡單的，主要就是三張照片和一段視頻，第一張照片是岳灼從客輪上走下來，第二張是他手扶在一輛黑色商務車上，第三張是商務車離開碼頭。
照片的發布者最後的良心，讓他給車牌加了一張貼紙。
視頻就隱晦多了，不僅做了鏡面翻轉，還故意把像素調到很低，打了一大堆碼，但依舊能看出來，和照片裏的商務車是一樣的。
拍攝者坐在副駕駛上，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不停地在嚷嚷著“灼哥”，直到商務車拐進一道大門，而尾隨其後的拍攝者車輛被攔在了大門之外。
這輛商務車拐進的院子，就是濱城最貴的私立醫院，聖濟慈獨立醫院。
聖濟慈采取全預約制，只接急診轉診而不開急診，雇傭和運鈔車同等水平的安保公司作為醫院的保安，可以說不是醫院正經的病人和家屬，甚至連人家的院子都進不去。
所以視頻的最後，就只是拍了個聖濟慈大門外的招牌，便徹底黑了屏。
關於岳灼為什麽進了聖濟慈，網上倒是眾說紛紜。
有人覺得他是趕著去探望長輩，有人則說是因為岳灼自己身體出了問題，至於出了什麽問題，便猜什麽的都有了，從感冒發燒猜到癌癥晚期，真是要多離譜就有多離譜。
而經紀人趙博碩在這段時間裏並沒有發表任何的公開聲明，也就讓岳灼的入院變得更加神秘了。
海望舒直接便給岳灼打出了一個電話，誰接的電話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有個人把電話接起來，實話也好，敷衍也罷，說點什麽都行。
可即使是這樣的願望最後也落了空，電話一直嘟嘟嘟地響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任何人把它給接起來。
海望舒咬上了自己的下嘴唇。
他正想給岳灼發消息的時候，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把小人魚給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他甚至忘了看來電的人到底是誰。
“小月亮小月亮，你想沒想我呀？”電話裏傳出來的，是久違的林洛，十分雀躍的聲音。
“是洛洛啊！”聽出來對面是誰後，海望舒的聲音也變得開心起來，“當然想你了！”
但開心只有那麽一瞬間，雀躍過後，便又是綿長的低落。
“你這是，已經殺青了，是麽？”海望舒第二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比剛才低了。
“對呀，我終於殺青了！月隱長河徹底拍完啦！”林洛大概是最後的日子憋狠了，在電話裏就迫不及待地跟海望舒發洩了出來。
“是嗎，真好啊。”海望舒瞇著眼睛笑了，聲音卻比之前更加低落。
“怎麽了，小月亮，是因為灼哥住院了嗎？”林洛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也收起自己的雀躍，語氣中帶著關切。
海望舒沒有說話，卻深深地嘆了口氣。
林洛瞬間就聽明白了。
“他沒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你到現在都沒打通他的電話？”林洛連猜兩句，一句比一句猜得準。
“你為什麽能猜得這麽準啊？”海望舒頓時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委屈，直接便問了出來，還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抱怨。
“就是啊，他沒打招呼就走了，而且他明明聽見了我在碼頭上喊他的名字，他也沒有回頭。我已經給他打了三個電話了，他一個都沒接！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海望舒跟林洛抱怨著，帶著他與大祭司在一起的時候所沒有的隨意與親昵。
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和林洛的相處，並沒有跟胡九意在一起時候的那種微妙的別扭。
是的，兩相對比之下，海望舒下意識地便更加親近林洛，即使他和林洛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如胡九意。
海望舒和林洛聊了很久，聊岳灼，聊月隱長河，聊劇組，聊最近這段時間的見聞。
林洛有意引導著海望舒放松心情，以一種小人魚所沒有察覺的方式。
.
岳灼睜開了眼睛，然後便被下午的陽光刺得重新閉上了眼睛，差點便流出淚來。
“要了命了，誰把窗簾開這麽大……”
他不由得呻.吟出聲，隨即便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不行。
剛才匆匆的那一撇，岳灼就已經確定，自己又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又躺上了熟悉的病床。
“不開這麽大怎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你確實活過來了呢，矯情東西？”岳靈在他身邊說道，嗓音極其沙啞，態度極其惡劣。
甚至閉著眼睛他都能想象得到，對方是怎麽把白眼給翻上天的。
岳灼保持沈默，也不說話，也不睜眼，渾身上下都寫著拒絕。
他這幅樣子，便讓岳靈又翻了個更大的白眼。
頭號VIP病房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又關，柔軟的鞋底接觸地面，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來到了岳灼的床邊。
“嗯哼。”
一聲咳嗽，嚇得岳灼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冷越齊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對上視線的下一刻，冷院長就開始數落他，“來來來岳灼你跟我說說，這是第幾次了？嗯？你自己什麽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隔三差五就跟我們玩上一回，沒有心臟病的都得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
岳灼一聲不敢吭，由著冷越齊數落，如果說之前和岳靈有消極抵抗的成分在，那現在他就是實打實的心虛不敢說話了，即使心裏還在忍不住地吐槽，接下來冷院長又得說出那番著名的言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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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跟你講過，你情況特殊，不能就這麽一直擺爛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你還不趁著我年富力強的時候把你的問題徹底解決掉，難道要等到我變成老頭子的時候嗎？”冷越齊痛心疾首道。
可他不說還好，後面的話一說完，原本面無表情的岳灼，臉上卻掛上了一個十分不屑的笑。
“這個問題其實也沒那麽難解決，不解決，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反正有你在，我肯定是死不了的。”
岳灼的話瞬間就把冷越齊給氣炸了，他甚至想抽著不省心的臭小子一巴掌，好在最後理智戰勝了沖動，他只是冷冷地“哼”出一聲，便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病房的門“咣當”一聲，被狠狠地甩上了。
“你認真的嗎，小灼兒？”冷越齊離開後，岳靈的聲音便涼颼颼地響了起來。
“嗯？什麽認不認真的？”岳灼還在繼續裝傻。
“你是想讓我，爸媽，趙博碩，池蜃，冷越齊，海望舒，陸羽沐他們，在未來的某一天，一起參加你的葬禮嗎？”岳靈聲音平板沒有一絲起伏，聽著就像是機器人說出來的話。
也只有親近的人才清楚，這樣的岳靈，是已經處在憤怒到瀕臨失控的邊緣了。
可岳灼卻選擇繼續刺激她，“關海望舒什麽事？他又不是我的誰。”
“你這是在問我嗎？關他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這幾句話，幾乎是從岳靈牙縫裏擠出來的。
“啊，那確實，這一路上，不對，確切的說是這幾天裏，我想了很多，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岳灼沙啞的聲音，用比平時更加慢悠悠的速度，徹底點燃了岳靈的怒火。
“畢竟，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也沒必要——”
“岳灼！！！”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岳靈的咆哮給打斷了。
雙胞胎姐姐“唰”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重重地按著弟弟的肩膀，一手抵著墻，兩個人鼻尖的距離，幾乎只差一個硬幣的厚度。
“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混賬話，明白了嗎？”怒火壓抑到極致，已經盡數化作沈重的悲傷，岳靈盯著岳灼那張滿是無所謂的臉，忽然便覺得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之感。
也許他們都錯了，也許並不是不願改變，而是無法改變，來自於外部的強迫，是壓力，也可能成為固執與叛逆的根源。
可是順其自然呢？為什麽要順其自然？怎麽可以順其自然？怎麽甘心順其自然？
他們，又該怎麽辦呢？
岳靈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肩膀頹然垮塌，憤怒像是被潑上了一盆冷水，瞬間便徹底熄滅。
協管局叱咤風雲的岳局長，卻搞不定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最終只能拖著沈重的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現在房間裏就只剩下岳灼一個人了，他像是終於滿意了這個結果，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再苦澀不過的弧度。
“我能怎麽辦呢？不是早就說好了麽？為什麽一個個的，又忽然比我自己還不甘心？”
他面無表情，喃喃自語，既像是自我開脫，又像是自我催眠。
“嗡，嗡——”一直被忽視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幫他關成了靜音。
大概是岳靈吧。
岳灼拿起手機，首先便看到了來電顯示。
【海望舒】
趙博碩忽然從門外進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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