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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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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正式在一起之前念年不敢想以後,正式在一起後一切照進現實。

對於他們的關系其他人也樂於成見,傅不語時不時發小作文給賀辭舊滲透“愛他的十大表現”。

校園裏經常能看到他們成雙出入,不忙的時候賀辭舊還會陪念年上一節課,大學裏不像高中,賀辭舊挨著念年坐卻依舊選擇給他傳紙條,像是要彌補歲月中的那些遺憾和心動。

一學期晃眼就過去了,臨近寒假,念父提前打電話問:“回家過年嗎?機票我幫你訂還是自己訂?”

剛得知兒子找了個男媳婦一開始念父是難以接受的,但經過長時間的自我洗腦和鄧阿姨的柔性勸導,竟然也慢慢看開了,過日子嘛怎麽不是過。

“對了,小賀也回來過年吧?要不......”念父隱晦地表達想見一面。

念年忍俊不禁:“好,我問問他。”

掛完電話念年就立刻給賀辭舊撥過去,卻聽到顧行咿咿啊啊的慘叫。

“怎麽了?”

賀辭舊語調上揚:“看顧行上板呢。”

沒錯,跟學妹學了一個學期滑板的顧行到現在還不能如願上板,學妹都能踩著板上課了,顧行還在被賀辭舊嘲笑。

顧行氣急敗壞:“賀辭舊你笑屁!”

賀辭舊往安靜的地方走:“下課了?”

“剛結束。”

念年斟酌著措辭:“過年要不要跟我回家?”

賀辭舊腳步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念年調笑:“我爸想見見兒媳婦。”

賀辭舊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這算見家長嗎?”

“當然,帶你過明路。”念年寬慰他:“別擔心,我爸人很好。”

賀辭舊連聲應下,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緊張:“你家裏要是對我不滿意怎麽辦?”

念年忍住笑意沈吟:“那我只能帶你私奔了。”

當然私奔是不可能的,賀辭舊想跟傅不語取取經,傅不語:“我跟三三兩家從小就認識。”沒有借鑒意義。

“真誠一點,用心就好。”

賀辭舊把傅不語的話聽進去了,春節頭一天家家戶戶要走親戚街坊,所以第二天一早賀辭舊才穿得西裝筆挺拎著滿手的節禮上門。

收到短信下樓去接他,乍一迎上念年都看的一楞。

“怎麽了?”

“你穿的不像來見家長的。”

賀辭舊拘謹地看了看自己一身:“那像什麽?”

“像是來跟我求婚的。”念年湊近他笑。

他剛出屋身上還帶著熱烘烘的暖意,賀辭舊則冷得像段冰溜子,念年把手貼在他被冷風吹紅的臉頰上,又去牽他的手。

鄧阿姨給他們開的門,女人不比念媽媽那樣溫柔漂亮,眉眼中更多的是為歲月操勞的痕跡,結過一次婚但丈夫因為賭博欠債拋下娘倆跑了,好在婆家不是不講理的人,離婚後她一直一個人撫養兒子,兒子畢業有了穩定的工作後她才想著再給自己找個伴。

鄧阿姨的兒子一直很支持母親再找一個體己老伴,反倒是念父對念年一直藏著掖著,那時候正趕上念年高考,兩人一合計那確實得等孩子考完試再徐徐圖之。

但很不巧一次念父帶鄧阿姨和她兒子出去吃飯,本來應該在學校上晚自習的念年跟著老師出門采購,為第二天的班級節慶做準備。

兩撥人撞到一起氣氛真是比那夜間小風還涼。

“爸,這是?”

念父顧左右而言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還是鄧阿姨攬過話說自己是念父的下屬請上司吃個飯。

念年點點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沒信,一切一如既往。

高考結束後念父在兒子房門口糾結了十來分鐘措辭。

“念念啊,爸爸有個事要跟你說。”

念年瞧他不安地搓手心裏就明白了,坦言:“爸,你覺得合適就行,找個時間一起吃頓飯吧。”

沒什麽事是一頓飯說不清的,念父喜笑顏開,帶著念年正式和鄧阿姨一家見了面,暑假裏鄧阿姨搬進念家,他兒子在外有自己的員工住宿並不要人操心,他們也不強求孩子改口,倒還算融洽。

“快進來,別凍著了。”鄧阿姨張羅著把人引進來坐。

念父在廚房做菜,聽到聲音趴在玻璃門上向外張望,手裏還握著一把菜刀。

鄧阿姨一個勁地誇賀辭舊,還要加上一句“聽念念說”,念年都不知道她是聽哪個念念說的,但賀辭舊顯然很吃這一套,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念父把鍋顛得直響,不想註意到都難,賀辭舊迎難而上進了廚房,也不知道使了什麽神通出來的時候念父臉都笑出褶子了。

“小賀多吃點,瞧這孩子瘦的。”念父不停給他夾菜,“嘗嘗叔叔的拿手菜。”

念年一口汽水嗆出來,賀辭舊都算瘦的話,那他算什麽?

偏偏賀辭舊推杯換盞一副“您說的都對”的表情,跟長輩交流起來得心應手。

吃完飯念父借口下樓買煙把賀辭舊拉走了,出門時賀辭舊給念年遞了個“放寬心”的眼神。

鄧阿姨兒子去女朋友家過年了,說定個時間雙方父母見一面商量訂婚。

鄧阿姨是個敞亮人,跟念年說:“放心吧,我和你爸都不是老迂腐,他對小賀還挺滿意的。”

當初她和念父在一起的時候,距離念年媽媽過世才三年,他們心裏對念年或多或少都有歉疚感,曾經小輩都不妨礙,如今長輩更沒得話說了。

“找個時間帶他去給你母親瞧瞧。”

念年悶聲點頭應下。

本以為買煙就是個借口,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念父手裏真拎了個紅色塑料袋,裏面裝了兩條煙,鄧阿姨拗不過只能叮囑他少抽點。

賀辭舊引了個話茬,一聊起念年小時候的事念父就收不住話,包括念年小時候因為長相秀氣被男生表白的事都往外捅。

天稍晚就開始下雨,絲毫不見停,好在客房平時都收拾幹凈,念父讓賀辭舊留宿一晚。

窗外的遮雨棚被敲得叮當作響,關了燈後念年裹了件棉襖悄無聲息地進了客房。

裹挾著冷風,賀辭舊睜眼看見念年蹲在他床邊,似乎在考慮先喊醒他還是直接鉆進被窩。

“不冷嗎?”

念年如願跟他擠在一張小床上。

賀辭舊:“白天下樓的時候,咱爸給了我一樣東西。”

“咱爸?”

“說是給兒媳婦準備的首飾,一整盒。”賀辭舊支起上半身在床頭摸索了一會,搬出一個沈甸甸的首飾盒,“我都是你媳婦了,叫聲爸不過分吧?”

一滿盒金首飾,從頭到腳穿戴的都有,顏色有些黯淡不難看出來從很久以前就攢放著。

賀辭舊:“我聽說過給閨女攢嫁妝的,你們家怎麽給兒媳婦攢?”

念年笑:“我媽以前說,生兒子管不住錢,男人有錢了多半會變心,所以我們家錢都在媳婦手上。”

賀辭舊終於沒忍住,把盒子放到一邊暗示:“那糟了,我們家也有這規矩。”

念年裝聾作啞:“看來咱們是存不住錢了。”

冬日裏屋外雖然冷,但屋內卻開足了暖氣,賀辭舊又氣又笑隔著被子撓他腰腹,念年躲在被子裏不斷蛄蛹。

兩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人,也都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賀辭舊就不敢鬧了,拿被子給念年蓋好,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早點睡吧。”

感受到身上源源不斷的燥意,念年訥訥地點頭,卻又在賀辭舊翻身的瞬間拉住他。

和當初在酒店不同,那晚只亮著一盞夜燈氣氛暧昧迷離,如今懸頂的白熾燈照的人心亮堂。

對視間,念年輕聲說:“可以的。”

彼此心知肚明,此時的羞怯更是無處可躲,燈光明晃晃地照出未宣於口的訴求,賀辭舊臉上熱騰騰的連帶著眼眶都有點幹澀。

念年溫聲:“抽屜裏有什麽,我不信你沒看。”

賀辭舊當然知道,但他沒敢想是誰放在那的,被點破後只覺得渾身火燒似的:“不行......”

“為什麽?”

每當賀辭舊稍微表現出窘迫時,念年反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完全忘了毫無戀愛經驗的人其實是自己。

賀辭舊撐起半身怕壓到念年,他們之間的距離差不多在一個俯身就能親吻到彼此的範圍,實在讓人意亂情迷。

看他想退,早就虎視眈眈的念師傅一個挺身在他臉頰印上一吻,力道沒把握好差點把自己嘴唇磕破。

賀辭舊吃痛,發現念年捂著嘴顯然也被撞疼了,癡笑一聲正要說什麽,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兩人像靜止一動不敢動。

腳步聲沈重,似乎去廚房倒了杯水,路過房門時停頓躊躇徘徊了片刻,旋即敲響了斜對面念年的房間。

賀辭舊心慌,從前他早戀都敢打報告,現在卻無端生出一種拱了別人家好白菜被找上門的緊張感。

而念年,挺身時傷到了腰,剛剛只顧著牙疼還沒發現,現在安靜下來腰部因為抻拉酸脹不以,念師傅把自己縮成了一只小蝦米。

賀辭舊小聲問:“怎麽了?”

他還以為念年也緊張了,結果掀開被子某人捂著腰泫然欲泣。

敲門聲半晌沒得到回應不出一會就停止了,腳步聲漸行漸遠,給念年揉腰的賀辭舊終於松了口氣,不再壓低聲音說話,一邊問念年力度是否合宜,一邊垂眸調侃:“就這種程度還敢說可以?”

念年把臉埋進枕頭裏悶不吭聲,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

男生的皮膚並不細膩,骨骼也硬,就算如此,隔著一層睡衣揉搓賀辭舊仍需默念“色即是空”。

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念年解釋,所以輕點他脖後的肌膚,像纏綿悱惻的暧昧。

“念念,我是第一次,真的要做......”賀辭舊俯身沈吟,“不能保證你明天起得來。”

雪一樣的寂靜。

片刻後,念年衣衫不整地逃離了客房,從小蝦米變成熟透了的鋼盔小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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