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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封鎖她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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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封鎖她的諾言

她的那一面, 應該是從爸爸去世,媽媽嫁給郝清河開始,慢慢激發出的。

爸爸去世是在一個下雪的夜晚。

那天, 林與然得了全市數學精英競賽的第一名, 她興高采烈地拿著獎杯回去給爸爸看。

她猶記得爸爸當時的笑,那是他臥病以來頭一次笑得那麽開懷。

爸爸抱著她的獎杯,說話都有力氣了不少, 他輕撫著她的頭說:“我們小糯桃最棒了,要保持這個成績,考個好大學,以後找份好工作,好好掙錢,替我照顧好媽媽。”

林與然是一直知道爸爸的病情的,也接受了醫生說的爸爸可能最多能活一兩年的事實,她只希望爸爸生命的最後這段時光,每天都能開開心心地度過,既然她得獎, 爸爸高興,她就要把全部能得的獎都扛回來。

林與然乖巧點頭。

爸爸張開雙臂抱她,拍著她的後背一遍遍叮囑:“要照顧好媽媽,不要讓別人欺負媽媽。”

林與然摟著爸爸骨瘦如柴的肩膀,一遍遍應著:“好。”

那時,她還和站旁邊溫柔笑著, 看他倆父慈女孝場面的媽媽姚阿平抱怨:“看看你老公,就知道惦記你!”

沒想到, 那會是她和爸爸最後的溫存。

就在那天深夜,爸爸毅然跳了樓。

爸爸頭七剛過, 外婆就每天催姚阿平再婚,跟姚阿平說姚阿平當寡婦給她丟人了,說姚阿平一個單身女人,工資沒多少,連個住的房子都沒有,還帶個拖油瓶,以後日子沒法過,催她趁年紀還不算大,趕緊找下家。

有外婆的每日催促,外加擺在眼前的生活壓力,姚阿平很焦慮,她性子也軟,也沒什麽主見,家裏給她介紹郝清河,她沒多考量,就在那個冬日的年後著急忙慌地嫁了過去。

外婆就是看郝清河在市裏有套房子,人又在工地上當一小包工頭,收入不穩定但也不差,還應承給外婆十萬彩禮。

郝清河長相並不醜,沒有那些中年男人的啤酒肚,收拾一下還能湊合看,二婚能給十萬,還算有誠心,加

上他那房子正好離林與然讀的三中不遠,姚阿平也算滿意。

姚阿平和郝清河剛結婚那會兒,郝清河表現還算可以,對姚阿平知冷知熱的,只是從不拿錢回家,還時不時問姚阿平要點,說是家底都被彩禮掏空了。

姚阿平溫柔、善解人意,她擺脫不了那樣的媽,但是也理解郝清河的難處。

最讓姚阿平滿意的是郝清河對林與然這個繼女超乎想象的好,時不時會買些好東西給林與然。

但林與然卻很排斥郝清河。

首先,她接受不了爸爸去世才不到半年,媽媽就嫁給別人這件事。

其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總感覺郝清河對她的討好不太對味兒。還有,避開姚阿平時,郝清河看她的眼神,總感覺有些黏膩,特別是在她洗完澡出來時,那種感覺更明顯,黏膩得讓她惡心。

一兩次之後,林與然就再也不在家裏洗澡了,每天在許見薇宿舍洗,後來在遲曳的那個VIP小包間裏洗。

還有,姚阿平去上夜班的時候,郝清河每次都會找各種理由敲她的房門,要進她房間。

林與然借口她要專心刷題,不給他開。

也不敢睡過去,便通宵刷題。

前兩次,郝清河敲一敲,不給開,他也就不敲了。

第三次,郝清河半夜喝酒回來,一直不停地敲她的門,在門外喊:“乖女兒,爸爸想跟你談談心。”

自那天起,林與然便悄悄請師傅把她房間窗戶的防盜網卸掉了,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檢查窗戶。

一天,姚阿平上大夜班去了,半夜一點多,林與然在自己房間刷著試題集。

郝清河喝得伶仃大醉回來,拍打著她的房門喊:“乖女兒,爸爸有心裏話想跟你談。”

以前郝清河拍門,林與然就聽著,郝清河拍不開就放棄了。

那天,郝清河卻異常執著,拍了會兒,不給開,他直接改上腳踹,踹了幾下沒踹開,林與然以為他放棄了,隔了一會兒,她聽到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林與然在那一刻,果斷跳窗跑了。

那是她第一次深夜往出跑,夜很黑,街道路燈雕零,她深一腳淺一腳跑在坑窪的路面上,摔倒幾回,但她一下都不敢停下來,摔倒就趕緊爬起來繼續跑,怕郝清河追上來。

那天她完全沒做準備,跑出來得太急,書包、錢包、身份證什麽的都沒有帶,住店是不實際了,好在校服兜裏還有十塊錢,想來想去,好像十塊錢只夠網吧一次通宵的費用。

林與然走投無路去了網吧,也就是在那天,她在網吧碰上遲曳通宵,自那天起,那個VIP小包間就成了她每次跑出來的落腳點。

林與然也曾把這個情況跟姚阿平說過,姚阿平卻認為林與然對郝清河態度太冷漠了,郝清河想跟她談心,那是想跟她搞好關系。

姚阿平也質問過郝清河為什麽半夜要踹林與然的門,郝清河給出的說辭非常完美。他說:“我就是看咱閨女做題到那麽晚還不睡,心疼,勸她不聽,想進去強行拉燈,讓她睡覺。”

姚阿平對這套說辭很信服,還覺得是林與然不願意接納郝清河,專門沒事找事。

林與然沒話說,只能這樣繼續每次看情況往出跑。

林與然和姚阿平也因此有了隔閡,林與然心裏有些埋怨姚阿平,覺得姚阿平不保護她,跟姚阿平慢慢地也不談心了,回到家也不怎麽搭理姚阿平。

如果這些說是林與然太敏感的話,她其實也並不能肯定。

但之後的一次事件,她可以斷定,郝清河對她就是存了不軌心思。

那次是學校讓交材料費,她忘記和姚阿平要,放學前,班主任陳文麗跟她說全班就差她了,叫她明天務必帶過來。

但那天姚阿平上小夜班,下午五點就上班去了,林與然放學去醫院找姚阿平要,可姚阿平上班沒帶錢,姚阿平的同事們上夜班也都沒帶錢,借不到,銀行卡在家裏,家附近沒有二十四小時存取款機,怕林與然晚上去太遠的地方取錢,不安全,姚阿平便叫她回去和郝清河要。

回到家,林與然迫於無奈,和郝清河開了口:“郝叔叔,學校讓明天交材料費,我媽媽讓我先跟你拿,她下班回來會把錢給你的。”

郝清河笑瞇瞇地盯著她:“你跟我這麽生分,連聲爸爸也不喊,想跟你談談心都不跟我談,我怎麽好給你錢。”

他指指自己的側臉,咧開一口被煙熏透的大黃牙說:“過來親爸爸一下,咱倆感情深了,要什麽爸爸都給你。”

林與然咬牙,看著他。

她沒看錯,郝清河看她的眼神裏掩藏了猥瑣與淫邪。

她果斷轉身,開門就跑。

那個夜晚她還是去了網吧,問遲曳借的錢,把材料費補上。

自那以後,林與然就開始各種兼職賺錢。

隔天,林與然把這事照實說給姚阿平。

姚阿平去質問了郝清河,郝清河的解釋依舊完美。他說:“我沒孩子,不知道爸爸跟女兒該怎麽相處,我見別人家閨女也親爸爸臉頰,以為這樣能增進感情。”

姚阿平覺得郝清河第一次當爸爸,沒有經驗,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郝清河這種迫切想要林與然接納他的心思。

姚阿平依舊認為是林與然想多了。

林與然很絕望,她一度認為姚阿平就是電視劇裏那種只顧自己幸福,不顧女兒死活,甚至為了討好新老公獻祭女兒的惡毒媽媽。

因為這件事,林與然不再乖巧,幾乎比那個年紀的孩子都要叛逆,她不跟姚阿平說話,要開口就是大吵,和姚阿平的關系接近徹底決裂。

林與然提出過要去學校住宿舍,但姚阿平堅決不同意。

自姚阿平嫁過來,郝清河沒往家裏拿回過一分錢,吃喝開銷都是姚阿平出,時不時郝清河開口,還得給他點。

姚阿平就一醫院普通護士,工資並沒多少,林文成舍命留下來的錢還要留著給林與然上學用,姚阿平手頭挺緊,沒有多餘的錢給林與然交住宿費,外加小區離學校不遠,也沒必要浪費這個錢。

姚阿平對郝清河其實談不上喜歡,就是她被家裏催得緊,又覺得自己二婚還帶一孩子,沒什麽可挑的資格,郝清河給的條件也還可以,便湊合了。

相處久了,才發現郝清河一身毛病,抽煙、酗酒、賭博樣樣不落,脾氣也暴躁,說急了就摔東西,她有苦往肚子裏咽,只能隱忍著,保持一份體面。

林與然跟姚阿平決裂歸決裂,但是每每在她放學回家後,姚阿平木著的臉上才能看著有點笑模樣,她就沒落忍再提住宿舍的事。

爸爸對她唯一的囑托就是照顧好媽媽,她也不想辜負爸爸。

有天,林與然好像看見姚阿平眼角有塊青紫,姚阿平不說怎麽弄的,林與然猜,可能是被郝清河打了,所以,林與然也不能離家,萬一她不在,郝清河頻繁動手呢,有她在家裏,郝清河多少會顧及一些。

林與然也勸過姚阿平離婚,給她做思想工作,為了讓姚阿平摒棄那些陳舊觀念,她努力學習爭得獎學金,節假日兼職幾份家教,說服姚阿平讓她暑假去打工,想讓姚阿平認識到她不是拖油瓶,她也可以賺錢,不用依靠男人,就她們母女兩個也能過得很好。

可姚阿平卻死活下不了決心。

高一那個暑假,林與然在北城次坐標俱樂部打工,遲曳那次教訓給她下藥的小混混,那兩小混混兜裏掉出一些金黃色外衣的膠囊,當時那兩小混混的驚慌,遲曳踩碎一粒,看到裏邊是白色粉末時的神情,還一下都不讓她碰那東西,她就猜到了那是毒品。

林與然當時只感覺那

東西眼熟,不知道在哪裏見過,暑假打工結束,回到家後,無意中,她看到郝清河放桌上的一粒膠囊,和那個東西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讓林與然興奮不已,她平時兼職的錢,沒有全部交給姚阿平,自己私留了一部分,為的是遇上之前那種情況時,不用再張口跟別人要。

她拿那份錢,買了一個針孔攝像頭,趁家裏沒人在的時候,偷偷安裝在客廳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

她想把郝清河吸毒的畫面錄下來,到時候報警,用另一種方式讓姚阿平跟郝清河離婚。

錄是錄到了,但郝清河沒什麽錢,一次也就只能買得起一兩粒那東西,只夠一次的量。林與然查了下,這種情況還夠不到被關押的程度,她便一直沒撤攝像頭,想哪天抓個大的,怎麽也得關一關郝清河。

林與然高二時,郝清河開始很猖狂地闖她的臥室,都不帶偽裝的,她和姚阿平的關系也到了冰點,她一不開心就不回家了,那段日子,她跟遲曳在網吧通宵越來越頻繁。

那個雪夜,郝清河闖她房間,她跳窗時扭到腳,遲曳送她去醫院找姚阿平看腳。

那之後,姚阿平好像開始留意郝清河對她的心思了,郝清河也漸漸裝不住了,本性暴露無遺,開始頻繁地從姚阿平手中往出套錢。

姚阿平不給,郝清河就和她大吵大鬧,撕破嘴臉,罵很難聽的話:“二婚的爛貨,還要老子十萬彩禮,你媽要了,這錢你就應該給老子補回來,自己什麽貨色,自己心裏沒點逼數。”

姚阿平怕留不住手中的錢,那個寒假堅決不同意林與然再去打工,而是給她報了美術培訓班。

並用手裏全部的錢,給林與然預定了全市最好的畫室封閉式集訓。

姚阿平算著她再攢些工資,林與然自己也能賺一些,到時候也能湊夠林與然讀大學的費用,可姚阿平沒有算到她自己會癱瘓。

高二那個暑假,林與然進畫室集訓前,姚阿平主動找林與然談心,跟林與然道歉說:“對不起,媽媽太粗心了,沒有保護好你,好在我們小糯桃很機靈,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姚阿平還跟林與然說,她準備和郝清河離婚了。

其實,從姚阿平掏出所有錢給她報全市最好的畫室集訓開始,林與然就原諒姚阿平了,只是少年人有自己的倔強,不好意思低頭說軟話。

然而,等林與然集訓回來,卻得知姚阿平出車禍,在醫院昏迷不醒。

她再也沒有和媽媽好好說話的機會了。

郝清河訛了肇事司機一大筆錢,卻沒拿一分錢出來給姚阿平交手術的費用,連個護工都沒給姚阿平請,把人扔醫院就不管了。

還是奶奶得知了消息,跑來醫院照顧姚阿平。以前就常聽姚阿平說,奶奶對她比她親媽對她都好,待她跟親閨女一樣。

在醫院裏,林與然聽著奶奶心疼又氣憤地說:“文成他寶貝了那麽多年的女人,幹嘛非要嫁給那個人渣,把阿平打成這樣。”

林與然才知,姚阿平身上的傷不全是車禍所致。她趁郝清河不在家的時候,回到家,查看了監控。

在她進入畫室集訓後,姚阿平跟郝清河提出了離婚,但郝清河不同意,兩人扯皮了近半年。

最後,郝清河提出要離婚可以,但是必須把那十萬彩禮還回來,還說姚阿平嫁過來,她手裏的錢就都是夫妻共同財產,必須把她銀行卡裏的錢分他一半。

姚阿平明確告訴他,彩禮她可以想辦法以後慢慢還,但是她銀行卡裏的錢都是林與然爸爸留給林與然讀書用的,不算夫妻共同財產,不可能分他一半,並告知他,那些錢已經全部用來給林與然報班了,一毛都不剩。

郝清河聽完氣憤不已,對姚阿平大打出手。

從監控錄像裏看,郝清河整整打了姚阿平一個下午,姚阿平被打得承受不住,瞅郝清河打累了喘歇的空檔,趁機跑出門躲,結果,跑太急沒看車,被一輛貨車撞飛。

那種程度的家暴,已經夠到判刑的程度了,但是林與然沒有著急報警,她從當天的監控裏看到,郝清河買了一小袋那種金黃色膠囊,並約人在後日來家裏一起吸,應該是把訛來的錢都用來買那玩意了,並兜售給其他人,還提供吸食場所。

家暴判不了多少年,但是藏納、兜售毒品,提供場所聚眾吸毒,能判不少年。

林與然打定主意,後天,她要瞅準他們聚眾吸毒的時間,報警。

可隔天,她和遲曳在網吧過夜的事被班主任陳文麗抓了現行。

學校甚傳他倆在談戀愛,加上一起過夜,完全超出了早戀的範疇,陳文麗在當天就請了雙方家長來談話。

她家裏能請來的也就只有郝清河了。

郝清河看到遲曳媽媽開的豪車後,竟然厚顏無恥地借這事敲詐遲曳的媽媽。

林與然猶記得遲曳媽媽當時看她的眼神,極盡嫌惡,像看一只臭蟲一樣。

她長這麽大,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友好的,或是欣賞的或是羨慕的,從來沒有人那樣厭惡過她,她沒想到第一個厭惡她的人會是遲曳的媽媽。

甚至,在她錄下郝清河敲詐他媽媽的音頻,把內存卡摳下來遞給他媽媽時,他媽媽避了一下,要不是那是可以免除她麻煩的東西,他媽媽估計碰都不想碰一下她用過的東西。

也就是在那刻,林與然才意識到,她和遲曳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們一點都不般配,她所有的驕傲都是那麽可笑,她僅僅只是成績好而已,她的家庭破碎,有癱瘓的母親需要照顧,有巨額的債務要償還,她還有一個人渣繼父。

而遲曳的每一樣都是最好的。

她根本不配。

那天起,她連那個小小的容身之處都沒有了,家不能回,也沒有錢可以讓她住賓館,她只能去醫院擠在姚阿平病房狹窄的過道裏打地鋪。

那天放學後,林與然回家拿枕頭和被褥。

她在外頭確認過,郝清河沒在家,才開門進去。然而,在她抱著被褥往出走時,郝清河回來了。

郝清河喝得伶仃大醉,手裏拎瓶酒,搖晃著身體進來,看見林與然,立時暴怒,把手中酒瓶向林與然的方向砸過來,咒罵道:“不要臉的賤貨,老子打牌呢,你老師喊老子去談你早戀,害老子輸了那麽多錢。”

林與然判斷情況不妙,大門怕是出不去了,她扔下手中被褥就往自己房間跑,準備跳窗出去。

郝清河見她要跑,大步追上來,在她將將要鎖上門的那刻,兩條粗壯胳膊兇狠地抵住門板,暴力往開推。

力量懸殊過大,林與然按不上門板,果斷放棄,拔腿往窗戶跑。

在她跨上窗戶的那一刻,右腿被一只粗糲大手緊緊鉗住,她的身體被從窗臺拉了下來。

身體重重跌在地板上的劇痛還未來得及消化,林與然就被郝清河壓制在身下。

“再給老子跑。”郝清河一手扯住她的頭發,狠狠打了她兩記耳光,嘴裏咒罵著:“老子以為你多高尚呢,不讓老子日,讓那個毛頭小子日,他會嗎?他能讓你爽到嗎?”

郝清河兩手抓住她的校服衣領,暴力向兩邊撕扯。

林與然被兩記耳光打得腦袋一陣眩暈,耳朵裏全是白噪,她一邊尖叫求救,一邊拼命掙紮。

可外面正在狂風大作,暴雨即來,幾乎沒什麽人在外面,有也都是行色匆匆,她的尖叫、求救聲被嘶吼的風聲裹扯,弱到幾乎聽不見。

林與然瘋了一樣拼命掙紮著,從兜裏摸出隨身攜帶的美工刀胡亂劃向郝清河。

郝清河躲閃不及,手臂被劃下深深一道口子,他吃痛地松開林與然,甩了甩手臂上的血,然後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美工刀丟出窗外,再次撲上來。

這次郝清河不再撕扯林與然的衣服,撲上來直接往下扯她的褲子。

濃烈的酒臭和汗臭味包裹而來,男人粗重的氣息挾帶著濃重的煙屎臭味一下一下往她臉上噴,讓林與然反胃。

她顧不得哭,一手拼命護扯住自己褲

子,另一手再次摸出一把美工刀,使出全力向郝清河劃去。

被郝清河眼疾手快奪了過去。

“媽的,臭婊子。”

郝清河咒罵著,將美工刀扔出窗外。

林與然紅著眼眶後退著躲,摸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號碼還未輸入完全,手機被郝清河一把奪過,丟到床上。

郝清河淫.笑著,看著縮在角落裏破碎又淩亂的少女。

少女紅著眼眶,楚楚可憐,害怕又無助的樣子,像是一枚催化劑,將他渾身欲.火全部引燃,他像發了狂的野獸一樣再度撲上來。

林與然聲嘶力竭地尖叫著,又一次摸出一把美工刀劃向郝清河的脖頸,可惜刀子將將觸碰到郝清河的脖頸皮膚,她的手就被郝清河彈開了。

郝清河三兩下奪過她手中的美工刀,丟出窗外,摸了摸自己頸部的傷口,徹底怒了。

“他媽的。”郝清河一把揪住林與然的頭發,將她臉揚起來,狠狠往上呼巴掌,嘴裏不停咒罵著:“臭婊子,跟老子在這兒玩清高,讓那種毛頭小子日。”

“他媽的,逼都快給人操.爛了,老子跟他家裏要點補償,怎麽了?”

郝清河越罵越生氣,憤怒地一腳一腳往林與然身上踢。

“臭婊子,賤貨,給人白操那麽久,你挺樂意,你吃老子住老子的,讓老子操一下都不行?”

男人力道沒有輕重,踢得毫無章法,林與然纖薄的身體根本經不住他的暴力,幾下就感覺渾身要散架了。

她停止了掙紮,蜷著身體在地上一動不動,留存體力,等待機會。

郝清河見她不動了,停住了打罵。

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等待被他淩辱的嬌柔身子,郝清河興奮至極,他再次欺身壓上來,迫不及待地將林與然的褲子兩把扯下來。

林與然沒有作任何反抗。

饞了這麽久的身子,馬上就能盡情享用,郝清河激動得解皮帶的手都在顫抖。

林與然屏住呼吸,聽著他掏出東西,喉間興奮地發出一陣快意淫.笑,她悄悄摸出了藏在衣服裏兜的一把美工刀。

郝清河根本沒想到她還會有第四把刀子,也沒想到她還有反抗的力氣。

在他抓著林與然的腿,吞咽著口水,往正扯林與然身體時,林與然猛地坐起,將手中刀片刺進郝清河腹部。

猝不及防,感覺到腹部的疼痛,郝清河痛叫一聲,條件反射性地抓住林與然握刀的手往出拔。

林與然雙手緊緊握住那把美工刀,使出渾身力氣,向下劃。

那一刻,她什麽都不想,大腦只給出身體一個指令,就是用力劃,用力向下劃,狠狠地向下劃。

鮮血噴湧而出。

郝清河的慘叫近在耳側。

林與然只管往下劃,狠命往下劃。

劃到劃不動了,她終於脫手。

郝清河疼得只會抱著肚子嚎叫,再也做不了其他。

林與然從地上顫顫巍巍爬起來,提上褲子,抓起床上的手機,看著滿地的血,以及郝清河肚皮裏流出的一截腸子,她快意了一瞬,身體本能地往出跑,她跑出臥室,將門重重關上,身體裏的害怕還有潛伏著的別的因子驅使她推動茶幾過來,將門板死死抵住。

她不顧一切地逃出那個房子。

外面狂風肆虐,暴雨傾盆。

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只有伶仃幾輛轎車駛過。

林與然一路跑。

腦子裏開始想的全是逃,

她要逃得遠遠的。

冰冷的雨水從頭頂沖刷而下,她跑著跑著,頭腦漸漸清醒,開始在報警和讓郝清河死之間徘徊。

她腦子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大腦有思維,但她的腳步依舊屈從身體裏的恐懼,一步都不敢停下來。

她就那麽毫無目的地跑在大雨裏。

不知不覺,她兜兜轉轉,最後跑到了極速夢網門口。

她幾乎是無意識地就這麽跑來了網吧,大概她的身體潛意識覺得那裏最安全。

林與然楞楞站在網吧門口,許久。

雨勢漸停,只餘烈烈冷風呼嘯。

林與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推開網吧的門,她下意識躲進網吧門口的一處暗角。

她躲在暗影裏,看著遲曳抱著她那個小飛龍安睡枕站在明亮路燈裏,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出邁一步。

一截沾滿暗紅血垢的手臂被路燈暴露。

她慌亂撤回身。

他站在光裏,是那麽的耀眼。

而她衣衫襤褸,滿身是血,只能在陰暗裏。

他是她夠不到的光明。

也是在那一刻,林與然幡然醒悟。

她不可以讓自己更糟糕了。

看著遲曳坐上車離開,林與然走出那處暗角,朝著遲曳離開的方向,輕聲告別:“再見了,我摯愛的少年。”

她掏出手機,做出最對的選擇,

撥打了110。

林與然迎著暴雨後的冷風,平靜走回那個魔窟一般的房子。

警察趕來,在現場做了調查,把失血過多昏迷了的郝清河送往醫院,林與然把監控錄像交給警察,警察也從郝清河隨身衣服裏翻出部分毒品。

最終,郝清河以非法持有毒品、家暴、強.奸未遂等多項罪名,被判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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