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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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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找到了!”伊達航笑著回來,道:“這孩子在九州還有親人,他的母親以前是九州人,十六歲跑到東京打工,再後來和丈夫定居在橫濱。”

真嗣的爺爺奶奶不到五十。

平日在九州務農,身體還算康健。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一眼真嗣,應道:“好。”

有可以托付的親人,總比跟著他生活要好。

“為什麽要跑到橫濱?”小光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一看松田陣平桌面擺放的東西,嘀咕道:“在東京打工不好嗎?”

橫濱安定下來也就這兩年的事。

再怎麽樣,東京也比橫濱要安定一些吧?

“聽說是工作調動。”

具體的情況,伊達航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真嗣一家是一年前搬到橫濱。

當時的橫濱,相較以前已經安定不少,興許是覺得不會再出什麽大的亂子,所以他們一家搬過來了。

“……去九州也好,”小光直起身,側頭看一眼真嗣道:“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

警署內的兩個大人安靜下來。

伊達航開口問:“你有考慮過離開橫濱嗎?”

“你問誰?”小光反問。

他摸一摸腦後,有點無奈道:“當然是你。”

織田作之助已經是成年人。

他要離開自會離開。

不需要旁人多勸。

但小光很明顯還是一個孩子。

“橫濱太亂了,”伊達航好心勸說道:“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好好上學吧。”

這兩個多月,他已經見到太多的死傷與離別。

就算是伊達航和松田陣平,他們出身警校,身手不差,遇到持槍的黑手黨和異能者,依舊處於下風。

好幾次都差點卷入黑手黨的火拼。

“我不走。”

伊達航皺眉。

小光看一眼他的臉,咕噥道:“不愧是當刑警的,臉看起來就是可怕。”

尤其是他皺眉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特別兇。

伊達航無奈。

他松開眉,道:“我說真的,橫濱太亂了,不適合孩子在這裏生活。”

其實不只是孩子。

大人也不適合這裏。

不過大人有大人的無奈,他們不能隨心所欲選擇自己要去的地方。

“我知道,”小光不以為意,紅鳶色的眸子一轉看見織田作之助,眸光微亮,笑道:“但我有專門保護我的人。”

她步伐輕快地走過去,拍一拍織田作的肩膀道:“真遇到危險,他會保護我!”

因為她是首領!

港口黑手黨上下多的是人保護她。

織田作之助看向她,想一想應道:“嗯。”

小光是太宰的弟弟。

他不會看著朋友的弟弟出事。

“你是中原君的保鏢嗎?”伊達航有點意外。

織田作之助先是搖頭,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沒有自我介紹,補充道:“織田,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姓氏。”

他爽朗一笑,道:“伊達航,前刑警,這段時間臨時調度到橫濱的片區警署當巡警。”

織田作點一下頭,註意力再次回到真嗣。

他用酒精弄濕棉球,再給真嗣擦一下身,慢半拍問道:“你為什麽叫他中原?”

小光不是太宰的弟弟嗎?

為什麽會叫中原?

“嗯?”伊達航奇怪道:“這孩子不是姓中原嗎?”

織田作之助沈默。

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然後看向小光。

漂亮的小臉上滿是不快。

她抱著手臂,小皮鞋啪啪啪踩著地板,道:“別這麽叫我,我有自己的名字!”

“?”伊達航摸不著頭腦。

現在的孩子連自己的姓氏都不喜歡嗎?

他是不是已經和年輕一代有代溝了?

“我記得你叫……光?”伊達航想一想,試探道:“我叫你小光可以嗎?”

她不太情願地哼著應聲。

現在的小孩……

伊達航無奈地笑一下。

織田作之助看著呼吸慢慢平覆下來的真嗣,突然問道:“警官,是不是只要有孩子父母的名字,就能找到他們其他的親人?”

“嗯?”伊達航摸著下巴,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我們當警察的也不能隨便透露別人的信息。”

這是犯罪。

要不是因為這孩子的父母出事了。

他也不會拜托認識的人幫忙去查。

“我不是想調查什麽,”織田作搖頭道:“只是我有幾個認識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在前段時間去世了,要是找不到親人,只能去福利院。”

不過克己他們不想去福利院。

寧可跟著他一起混。

一開始織田作之助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自己少花一點,省下照顧幾個孩子的生活費給咖喱店的大叔代為看顧。

但今天遇到的伊達航有可以幫忙調查的人。

“你說一說名字吧。”

伊達航的表情嚴肅起來,道:“我盡力而為。”

織田作之助松一口氣,道:“謝謝。”

他報出幾個孩子的父母親人一方的名字。

伊達航一一記錄下來,轉身又要出去打電話。

“你還真是好心。”

小光瞥他一眼,道:“下級成員的薪資,養得起這麽多孩子嗎?”

織田作之助誠實道:“有點勉強。”

他吃咖喱的次數都不得不削減了。

“那為什麽不直接送去福利院?”小光以相當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道:“難不成你真要收養他們?”

織田作之助低低“唔”一聲,道:“程序上應該沒辦法這麽做。”

“但事實上,你給錢了!”

小光有點想不明白,道:“我以為百歲老人拾荒,捐助上百名大學生,這是只有發生在好人身上的事,黑手黨也會這麽做嗎?”

想不通。

織田作這樣的情況,甚至不單純是捐助上學。

他根本就是掏空自己去養孩子。

沒有收養的名義卻做著收養的事。

“你知不知道——沒有收養的名義,你照顧的幾個孩子長大以後,不贍養你也可以?”小光試探性問。

織田作之助思索一下。

他老老實實道:“我覺得,等他們長大,我應該還沒到退休的時候。”

小光無語。

“重點根本不是這個!”

她有點煩躁,道:“你要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麽?總不可能什麽都不要吧?白白奉獻?”

他平靜道:“我沒想過要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麽。”

小光一怔。

她第一反應是說謊。

根本不可能有人什麽不圖。

可織田作之助的神情與語調,仿若又在告訴她。

他沒有說謊。

他說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話。

“我不明白……”

小光垂下眼睫,低聲道:“我不明白你們都在想什麽。”

一定是有什麽用意的吧?

怎麽可能有人什麽都不圖,只想著幫助別人呢?

這與小光一貫的認知不相符。

她後退兩步,靠向身後的墻壁,額發低垂半遮擋住昳麗的眉眼,渾身都充斥著一股迷茫與煩躁。

織田作之助默默看著她。

他想一想,開口道:“小光,你幫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我?”

她迷茫地應一聲,道:“因為你是兄長大人的朋友,因為送你到這裏只是我一句話的事,我也不費什麽功夫。”

就算真的不順路。

最多是回去的時候繞一下。

根本不算什麽大事。

“我幫真嗣也是一樣的心情。”

他淡淡的聲音,不高不低地流向小光,道:“只是送他去醫院,不費什麽事。”

“不對吧?”小光的迷茫一下散去,一針見血道:“你費錢!”

織田作之助“唔”一聲。

無法反駁。

她心情好轉一些,捏著帽檐整理一下道:“你為什麽不拿他父母的錢?他們帶他出來看病,肯定有帶錢包吧?”

“……我忘記了。”

織田作之助的回答相當實誠。

小光輕哼一聲,道:“你忘記拿錢包,沒忘記收養他的打算?”

織田作之助糾正一下道:“我只是給錢,照顧孩子的事,不用我擔心。”

他是給錢咖喱店的店主大叔,相當於辦一個小型的托管班。

只照顧幾個固定的孩子。

“你養他們,不送他們去上學嗎?”小光數一下他剛剛提到過的名字,不由蹙眉道:“養一個孩子都要幾百萬日元,你還準備養四個……”

她忍不住搖頭。

“我知道。”

織田作之助的神色格外平靜,道:“我能給他們的只是一個棲身之所,再多的也給不出。”

下級成員的薪資,能養活他們幾個已是省著花費。

再想要上學、去補習班……

根本不可能。

“你為什麽不問一問他們呢?”小光好奇道:“他們總不會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親人吧?”

除非是很小的孩子。

不然大多都會有一個印象。

“太遠了。”

織田作之助的語氣不見苦惱。

他碰一碰真嗣的臉,確定他溫度降下不少,氣息也變得平穩,放下孩子到一旁的沙發給他蓋上毯子睡得舒服一點。

“真嗣的爺爺奶奶在九州,克己的外婆在長崎,”他沈吟一下,道:“剩下兩個孩子,我沒問過。”

但要是近的話,他們不可能不說。

“要是沒有伊達警官幫忙,我就算知道他們剩下的親人在什麽地方也沒辦法。”

小光看一看他,恍然大悟道:“你沒錢湊路費!”

織田作之助一頓,道:“路費是一個問題,再者是他們可能不記得具體的位置。”

他一個下級成員也不可能動用港口黑手黨的力量去查。

小光托著下頜,喃喃道:“不只是位置……名字知不知道,這個也很重要。”

要是只記得臉,找起來可就麻煩了。

除非是借用警察的力量。

不過黑手黨和警察打交道……

小光開始明白織田作為什麽開始要自己“收養”了。

“希望一切能順利吧。”

她轉頭看向警署外。

伊達航低著頭打電話,不時左右走動,聲音壓得很低。

從他們的位置,只能聽見零星幾個字眼。

“餵。”

小光抱著手,看也不看織田作之助,道:“你真的不來當我的護衛嗎?”

現在後悔還有機會。

她很少有這麽慷慨的時候。

“抱歉。”

“餵!”

小光生氣地瞪他,道:“你怎麽敢拒絕我第三次的?”

“唔……不是第二次嗎?”織田作之助迷茫。

她重重地哼一聲,道:“我說是第三次就是第三次。”

他思考一下,決定不去反駁小光。

“抱歉,第三次拒絕你。”

織田作之助過分實誠的態度,再次勾起小光的怒火。

她生氣道:“你既然拒絕,又道什麽歉?”

“因為這樣比較禮貌?”他試探性地反問。

她似乎更生氣了。

織田作之助默默閉嘴。

“你真是好膽,”小光憋著一股氣,道:“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我!”

她不服氣道:“你很喜歡下級成員的零碎工作嗎?”

織田作之助搖頭。

“下級成員有你很要好的朋友?”

他再搖頭。

小光鼓一下臉頰,左思右想,再想不到什麽別的可能性,蹙眉道:“你覺得下級成員的薪資夠用了?”

難不成這家夥是很容易滿足的人?

下級成員的薪資就能滿足他?

“其實不太夠。”

織田作之助老實說:“以前一周能去吃三四次咖喱,最近一周只能吃一次。”

因為養孩子了。

花銷巨增。

“那你為什麽拒絕我?”小光想不明白。

他沈吟一下,開口道:“我有一個夢想……”

小光的表情不太好看。

“你一定要從這麽前開始說明嗎?”她大步走向織田作之助,叉著腰低頭看他。

紅鳶色的眸子半是煩躁半是郁悶。

他想一想,解釋道:“也不是,只是我直接說結論,你應該會問我為什麽。”

小光不耐煩踩著地板,道:“你先說結論。”

她從未試過調一個人過來這麽麻煩。

“我不想殺人。”

“為什麽?”

小光脫口而出。

呃……

居然還是問了。

她心下後悔,想收回剛剛的話。

織田作之助十分淡定,道:“從我的初衷說起,你就不用再問為什麽了。”

因為他都一並說完了。

小光眉頭一跳。

她叉著腰在不大的警署內轉兩圈,煩躁地走來走去。

不快的表情顯而易見。

就在織田作之助以為小光會不高興地跑走時,她用力踩著地板走回來,用極力忍耐的語氣道:“你說吧。”

小光的耐心不太好。

有點孩子氣。

不過似乎是個韌性比較強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微妙地生出一種看著克己他們的心情。

“我有一個夢想是寫完一本小說,”他盡量簡單地說明,道:“所以在此之前,或許往後的餘生,我也不會再殺人。”

小光呆一下。

半晌,她不敢置信地問道:“完了?”

織田作之助點頭。

她氣到又一次在警署內轉圈。

“氣死人了!我真的氣死了!”

織田作之助迷茫。

他看著小光從警署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小皮鞋用力踩著地板,一副氣到地磚都要踩爆的暴躁表情。

“你生氣了?”

“你說呢!!”暴躁到走來走去,不住深吸氣的少年憤憤地看向他,道:“我都準備好去聽你又長又繁瑣,不知道從幾百年前開始的回憶!結果!你一句話就結束了!”

而且還沒頭沒尾!

完全聽不出因果關系!

她氣到睜圓眼睛瞪向織田作之助。

坐在沙發一角的紅銹發色青年沈吟片刻,淡定地擡頭看她,道:“我的故事沒有從幾百年前開始。”

他今天二十一歲。

講不了幾百年前的故事。

“……”

小光閉眼深吸一口氣,煩躁的表情隨著呼出的氣息慢慢恢覆平靜。

她的聲調無波無瀾道:“我受不了了。”

織田作之助茫然。

她一秒變臉,捏著帽子要直接扔地上踩兩腳洩憤。

“光?”

中原中也的聲音打斷小光的動作。

他站在門口看向警署裏面,有點疑惑道:“你怎麽又跑這裏了?”

小光深呼吸。

冷靜。

她一定要冷靜。

要是連織田作之助都不能忍,她要如何去對付中原中也。

“你好。”

織田作之助打一聲招呼,再問小光:“你還好嗎?”

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中原中也走進來,看一看左右道:“又丟東西了?”

沒有失物登記表。

他下意識看向小光的手腕,機械表規律的指針一下一下挪動。

“沒丟東西。”

她語氣偏硬,道:“只是有個笨蛋,工作不好好做,跑去撿孩子了。”

中原中也疑惑。

他走到小光身旁,看向她看的方向——

一個裹在毛毯之下睡著的孩子。

臉頰有點發紅。

“你是說這個嗎?”他挑起眉,道:“誰撿的?”

她輕擡下頜,示意道:“這個家夥。”

中原中也眨一下眼。

他仔細打量小光的表情,道:“他惹你了?”

“哼!”

她重重地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哪能啊,了不起的織田作先生只是很容易滿足,不打算跳槽到我這裏。”

中原中也挑起眉。

“我是這麽容易生氣的人嗎?”小光“哈”一聲,冷下臉扭過頭。

這不是很生氣嗎?

中原中也快要忍不住笑。

他雙手揣在口袋,問道:“他也是我們的人嗎?”

小光不情不願地應一聲,補充道:“一個小小的下級。”

“下級?”中原中也有點意外。

他分神看一眼打完電話走進來的伊達航,道:“那答應下來,工作還輕松一點吧?”

雖然不知道當小光的護衛是什麽等級。

但怎麽說也不會比下級更低。

工作方面也會輕松不少。

“不是很方便。”

伊達航回來,織田作之助不能說得太明白。

他含糊一下道:“謝謝你的好意。”

小光不快地哼一聲。

伊達航看一看他們,驚訝道:“吵架了?”

“沒、有。”

她加重語氣,很明顯表情不是這麽說。

中原中也不大清楚織田作之助拒絕的理由。

他看一下小光的表情,轉開她的註意力道:“你要找新的護衛嗎?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可以推薦幾個。”

小光動一動唇。

她忍著氣,道:“不用了。”

真應下中原中也介紹來的人,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們發現她的身份,轉頭告訴中原中也。

她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

旗會的五個是例外!但也只此一次!

“你的臉怎麽了?”

小光強行轉開自己的註意力,眸光瞥見中原中也右臉上的一點黑紅色,道:“沾到血了?”

“有嗎?”中原中也的註意力跟著轉開。

他擡手蹭一下臉,問道:“這樣好了沒?”

小光湊近過去一看,眸子微瞇道:“你這個……不是別人的血吧?”

中原中也疑惑。

他又蹭幾下自己的臉。

手背與屈起的手腕反覆蹭過,幾次都沒碰到臉上的血痕。

小光有點不耐煩。

她點一點自己右眼下方,道:“這裏!”

中原中也一楞,摸到自己右眼下的位置一搓。

表面的血痂蹭掉。

絲絲鮮血溢出傷口。

“你被打了?”小光有點意外。

那個位置,再近一點就是眼睛了。

中原中也沒什麽感覺。

他看一眼伊達航,含混回答:“不是什麽嚴重的傷,明天就好了。”

應該是與敵人戰鬥的時候。

對方異能者的異能弄到的傷。

小光要是不說,中原中也都沒發現。

“雖說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但流血的地方還是要好好貼上創口貼。”

伊達航從醫藥箱找出創口貼給中原中也遞過去。

他有點不自在地接過。

傷口在右眼下的位置。

中原中也戴著手套拆開創口貼的包裝,粗略地貼一下傷口小半都暴露在外。

“沒貼住。”

小光指一指自己的眼睛,不是很耐煩,但還是說道:“要再往下一點。”

中原中也撕下創口貼重新貼。

他搗鼓幾下都沒貼好。

“需要我幫忙嗎?”伊達航好心問道。

中原中也搖頭。

他不習慣和警察走太近。

雖說進警署已經是踏入警察的地盤,但讓警察幫他貼創口貼……

還是算了吧。

小光嫌棄地看一眼他手裏皺巴巴黏在一起的創口貼,直接去醫藥箱再翻一張新的出來。

“給我坐下!”

她一指凳子,語氣兇巴巴。

中原中也剛要拒絕。

紅鳶色的眸子狠瞪他一眼。

小光沈下語氣,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不要惹我。”

中原中也摸一摸鼻子,坐到小光指的方向。

“擡頭。”

他昂起頭,額前的赭發滑到鼻梁一側,饒是這樣都遮擋不住眉眼五官的好看。

只是小光看都不看一眼。

她看慣太宰治的臉,習慣好看的標準是太宰。

絲毫沒覺得中原中也的臉有多好看。

鈷藍色的眼眸映出小光垂眸撕開包裝,指尖捏住創口貼的兩端,放低到他的臉上方比量位置。

“你這個到底是什麽傷口?”

小光咕噥一聲,創口貼中間的白色部分對準他的傷處貼下去。

微涼的手指碰到中原中也的臉。

留下淺淺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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