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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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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聖潔的教堂內,靠近玻璃花窗與十字架的最前方擺放著一副棺材。

唱詩班空靈幹凈的歌聲,不斷向上飄揚,經過教堂內部的拱頂結構,無比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來到這裏的賓客耳中。

這是一場來自黑手黨的葬禮。

他們為死去的同伴舉辦哀悼儀式,奉上新鮮的花,默默懷念死者生前的一言一行一笑一動。

“統計出來了?”

坐在最後排位置的一個少年頭也不擡,聲音很輕地問道。

她看著來來去去的賓客為大佐獻花,只稍坐片刻又匆匆離去,眉眼間的平靜不見半點波瀾。

茂野目視前方,雙手放在膝間,很低地應一聲道:“那一天的傷亡數據統計出來了,死去的異能者有兩人,重傷的異能者五人……其餘的都是無異能的武鬥派成員,共計十七人。”

“還有一個是誰?”她問。

茂野楞怔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低聲回答:“審訊組的伊江日多,她的異能是操控火焰,我們的人發現她時……”

全身化作焦炭。

根本無法辨認。

要不是附近有塊燒到一半掉落到一旁的胸針,他們都認不出這是審訊組有名的甜美心狠,外號火玫瑰的伊江日多。

“她的戀人已經把她的身體帶走了。”

茂野壓下嘆息的聲音。

她抿著唇,很慢地點一下頭道:“我記得她快結婚了?”

“是的,伊江的未婚夫是異能特務科的人,”茂野終是忍不住嘆息的聲音,道:“最初接近她的時候,應該是別有目的,但三個月前他們已經開始準備要離開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了。”

叛逃並不是什麽說出去好聽的事。

更何況伊江還是尾崎紅葉手下的得力幹將。

她的未婚夫也是一個很優秀的異能者,不然也不可能吸引眼光極高的伊江日多。

即便如此,他們在交往的時候,伊江也沒有往外洩露一絲港口黑手黨的情報。

他們想的是逃離各自的組織,隱姓埋名去過新的生活。

只是伊江不知道尾崎紅葉早已看穿他們的打算。

“……我知道了,”小光聲音一頓,起身道:“犧牲的武鬥派成員,他們的安葬費都發下去了?”

茂野鄭重地點頭。

他想一想,補充道:“有兩個家裏只剩下老人和小孩,安葬費給他們多批了一些。”

小光輕應一聲,道:“我們走吧。”

她轉身走向教堂的小門,推門離開。

全程沒有驚動太多的賓客。

.

持續七十多天的鬥爭尚未結束。

橫濱的大大小小組織都犧牲頗多,有的已經覆滅,有的仍在茍延殘喘。

但無論如何,這一場戰爭都很難說有什麽贏家。

“停車。”

司機平穩地靠向路邊。

小光降下車窗,看向步伐匆匆的織田作之助,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他不是組織的下級成員嗎?

這個時候不去執行任務,在外面逛什麽。

“你是……小光?”織田作之助有點意外。

他懷裏抱著一個昏睡過去的孩子,從小光的角度看過去,不能看得太清晰。

她再一次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這孩子生病了,”織田作之助誠實道:“我想送他去醫院。”

懷裏的男孩發著高燒,滾燙的體溫隔著毛毯都能有所感覺。

“給我看看。”

小光毫不客氣道。

織田作之助思考一下,跨過欄桿換一個抱孩子的動作,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露出潮紅發燙的臉。

她探出手摸一下孩子的額頭,道:“燒得有點厲害。”

織田作之助低應一聲。

“上車吧。”

他楞怔一下,小光讓出一個位置給他們,坐到後排的另一頭。

“謝謝。”

織田作之助道一聲謝,幹脆上車道:“能去醫院嗎?”

小光瞥他一眼,道:“去什麽醫院,你以為有醫生給他看病嗎?”

他以為橫濱亂多久了。

外頭的藥都不敢送進來,醫院早亂成一團了。

“去……前面的鶴見區警署,”小光托著臉頰,懶懶地小打一個哈欠道:“警署裏面應該有一些常用的退燒藥,可以給他用一下。”

司機問也不問。

黑色轎車無聲啟動,車窗重新升起。

織田作之助安靜地抱住發燒的孩子。

小光看過去一眼,道:“這是你家的?”

織田作之助搖頭。

他想一想,道:“我準備收養他。”

“嗯?”

她疑惑一聲,道:“你幾歲了?單身男性要收養孩子,條件很苛刻的。”

織田作之助低低地“唔”一聲,道:“不可以嗎?我二十一。”

小光沈默。

她上上下下打量織田作之助。

怎麽都看不出他居然是二十一歲的人。

“你要不把胡子剃了吧?”她毫不客氣道:“太邋遢了,一點都不像剛成年的人。”

織田作之助摸一摸下頜的胡茬。

他老實地回答:“最近工作太忙了,晚點我回去剃掉。”

小光有點意外。

他還挺聽話。

明明不知道她的身份。

“一直當下級成員能適應嗎?”她隨口一問。

不等織田作回答,小光的腦海快速閃過一道靈光,無趣的表情一轉興致勃勃,道:“餵,你要不要來我這裏,當我的手下?”

織田作一楞。

他有點困惑小光的話題轉進。

但對於她的邀請,他的回答卻是:“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去你那裏。”

“為什麽?”小光不高興。

下級成員的工作,難不成會比當她的護衛要好?

織田作之助沈吟一下,老實說明道:“我有一個夢想……”

“停!”小光直接打斷他的施法。

他乖乖閉嘴。

小光不耐煩道:“我不想知道你有什麽夢想,你直接說來還是不來?”

“不來。”

織田作之助直接回答。

她不高興地蹙起眉心,紅鳶色的眸子狠狠瞪他一眼,漂亮的小臉上滿是不爽。

織田作迷茫。

不是她要求直接一點的嗎?

為什麽他回答了,她還是不高興?

“你這個不識擡舉的家夥!”小光重重地哼一聲,道:“下次你求我,我都不會讓你來我這裏。”

織田作之助茫茫然地看她一眼,道:“我不會求你的。”

“!!”

小光要氣死了。

她狠狠瞪他一眼,扭過頭道:“到地方直接扔他下去!”

可惡的家夥!

給臉不要臉!

一個小小的下級成員,組織裏不知道有多少個,真不知道他有什麽好留戀!

“是。”

茂野透過後視鏡,同情地看一眼織田作之助。

他這算是得罪小光大人了。

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拒絕。

黑色的轎車無聲行駛,到達目的地停下。

織田作之助相當利落地下車。

他甚至沒有留戀,或是猶豫一下,直接抱著孩子下去了。

小光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只見織田作準備邁向警署的步伐一頓。

小光心裏好受一些。

她輕哼一聲,這下知道後悔了?

晚了!她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織田作至少給她翻連續二十個的後空翻,她才會考慮考慮調他過來。

“謝謝你們載我過來。”

織田作之助彎腰低頭,對車內的小光道一句。

他想一想沒什麽要補充的話,直接關上車門。

“??”

紅鳶色的眸子不敢相信地瞪大。

小光生氣道:“他就這麽走了?”

一句道謝,完事了?

可惡啊!好不識擡舉的家夥!

真不知道兄長大人為什麽看重他!

“小光大人,我們要走嗎?”茂野小心問道。

她扁著嘴,心裏一百個不甘心。

郁氣堆積在胸口。

小光深吸一口氣,道:“先不走!”

她倒要看看織田作要怎麽和這裏的警察打交道。

小光重重地哼一聲,挪回開始的座位。

單向的車窗玻璃,只有車裏的人能清楚看見車外的情況。

車外的人什麽都無法看見。

“有什麽事嗎?”伊達航最先起身,走向織田作之助。

他一眼看見臉頰發紅,呼吸急促的男孩,皺眉道:“這孩子發燒了?需要我們幫忙聯系醫院嗎?”

織田作之助搖頭道:“醫院估計沒什麽藥了。”

最近受傷的人多。

大部分都是無辜被流彈擊中的橫濱市民,他們對退燒和去炎癥方面的藥物需求量大。

再加上橫濱勢亂,負責運送藥物的車輛被搶。

醫院方面的存貨也是堪憂。

“我知道了,”伊達航點點頭,道:“松田,找一找醫藥箱,看裏面有沒有兒童用的退燒藥。”

松田陣平應一聲。

他皺眉看一眼警署外的黑色轎車,起身去櫃子的頂部取下醫藥箱。

東翻西找。

實在找不見什麽兒童用的退燒藥,只能把成人用的拿出來。

“將就一下吧。”

松田陣平看一看成人一次的使用劑量,壓著藥一掰分成幾塊,道:“這個對小鬼用,藥性應該會比較猛,第一次先吃少一點。”

他們也不是專業的醫生。

就算學過一些急救手段,可也不會判斷幾歲的孩子一次應該吃多少的退燒藥。

“有藥就行。”

織田作之助松一口氣。

要不是家裏的退燒藥過期了,他也不用抱著孩子到處去找醫院和藥店。

他拿起一小塊,配著水給真嗣慢慢餵下去。

“呼……呼……”

真嗣小口喘氣。

他臉頰紅到有些不正常,手腳都使不上勁。

“睡吧。”織田作之助不太會說好話。

他只能笨拙地拍一拍真嗣的身體安撫他。

“你們先留在這裏。”

伊達航看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等一下說不定又要起霧。”

外頭也不是很安全。

指不定什麽時候運氣不好,直接和持槍的黑手黨面對面撞上。

“我去外面解決一下那個。”

松田陣平擡一擡下頜,示意外面的黑色轎車。

織田作之助有點驚訝。

小光還沒走嗎?

他開口想說:“那個……”

不等他說完,松田陣平直接大步走向停在門口不遠處的黑色轎車。

已經晚了。

織田作默默閉嘴。

“叩叩。”

松田陣平彎下腰,敲一敲車窗,道:“這是警署門口,請不要妨礙我們辦公。”

他低頭看著單向玻璃,黑蒙蒙一片裏面什麽都看不清。

嘖。

這些家夥真是囂張到他想一個個逮進看守所。

最好是能讓他們蹲一段時間。

車窗慢慢降下,露出一張他意料之外的臉。

“好久不見,警官。”

小光慢吞吞,有點不太情願地打招呼。

松田陣平挑一下眉,道:“是你?”

他還以為又是什麽囂張大膽的黑手黨。

專門跑到他們所在的警署挑釁。

“你不好好在家呆著,跑出來幹什麽?”他伸手想去揉一下小光的腦袋。

她向後一躲,避開他的手,有點不高興道:“警官,突然伸手過來摸別人的頭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見過幾次,摸一下也不行?”

松田陣平嘖一聲。

小光捏住帽檐,正一正帽子道:“我們其實不是很熟。”

所以不要隨便摸她的頭。

松田陣平都要給她弄笑了。

“行行,我們不熟。”

他壓著車窗,拇指向後指一指警署的方向,意味不明道:“你送來的?”

小光不太高興地應一聲,道:“路上看見,順路給送來了。”

其實不順路。

茂野心頭默默回答。

小光大人要回去事務所,與鶴見區的警署方向相反。

“哦,做好人好事啊?”

松田陣平勾起唇,趁小光不備故意探長手去拍一下她的腦袋。

紅鳶色的眸子怒目向他。

他最近一直壓在心頭的郁氣散去些許,心情頗好道:“沒什麽事就早點回去吧。”

“我會回去。”

小光壓一下心裏的不爽,轉問道:“織田作帶來的孩子,怎麽樣了?”

她是覺得他們這裏應該會有藥。

兩個來自本廳的警察,提前知道這邊要亂,不可能不帶一些藥。

尤其是退燒和消炎的藥物。

“剛剛吃過藥,先看一看情況吧。”

小光輕蹙眉。

她有點不滿意松田陣平的回答。

“你們給餵的是什麽藥?”紅鳶色的眸子映出松田陣平吊兒郎當的站姿。

他想一想道:“泰諾林的那個什麽……”

小光有點不高興。

她直接道:“你讓一讓。”

“嗯?”松田陣平疑惑一聲,道:“這就要走了?”

小光理也不理他,直接開車門去警署。

他挑一挑眉,順手一推幫沒耐心的小朋友關車門。

“班長,我們有客人來了。”

他懶洋洋地提高聲音喊一句。

小光停住腳步,回頭瞪他。

伊達航聽見聲音,走出來一看意外道:“是你啊,小朋友。”

他還以為松田說的客人是誰。

原來是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孩子。

“哼!”小光很不高興地收回視線,道:“我去裏面看看。”

她越過伊達航,直接走向織田作之助。

真嗣的臉頰還是很紅。

他額頭不見汗,呼吸卻急促粗重。

剛剛用過的退燒藥擺放在一旁。

“泰諾林……剛剛餵了多少?”小光取出內部的說明書,展開仔仔細細地看。

織田作之助乖乖回答:“不到四分之一。”

“什麽?”

小光凝起眉,道:“你們把藥弄碎了?”

他有點迷茫,配合地點頭。

“泰諾林不能弄碎吃。”

小光頭也不擡一下,直接跳過用藥成分去看服藥劑量和用藥禁忌,道:“他有過敏史嗎?”

織田作之助不語。

“你不知道?”

小光有點不可思議,道:“人哪弄來的?”

他不是要收養這個孩子嗎?

怎麽會不知道他的過敏史?

“在你見到我的後面兩條街,有兩夥人打起來了,”織田作之助平靜回答:“他的父母被卷入其中,當場死亡,留下這個發著高燒的孩子。”

伊達航皺眉。

他問道:“能不能知道這孩子的父母是誰?我去查一下這孩子剩下的親人。”

織田作之助摸索一下掏出掛在真嗣頸間的醫保卡,道:“這個可以嗎?”

未成年的孩子沒有證件。

醫保卡是唯一能證明他的身份與記錄父母雙方信息的東西。

伊達航接過看一看,皺起的眉頭稍松道:“應該可以。”

他匆匆去找電話,聯系本廳認識的人幫忙查一下真嗣剩下的親人。

“泰諾林不是適合這麽小的孩子吃的藥。”

小光摸一摸真嗣的額頭。

半點沒有退熱的跡象。

不知道是因為吃下的藥量小,還是因為他們把藥掰開了。

“吃過一次退燒藥,後面至少有幾個小時不能再吃退熱類的藥物。”

小光快步走向一旁的醫藥箱,打開四處翻找起來。

酒精、退熱貼、棉球……

她抱著東西回來,道:“先用這些吧。”

“你!”酒精和棉球塞給織田作之助,“用這個給他擦身。”

他默默點頭。

“還有你!”小光轉頭看向松田陣平。

他挑一下眉,道:“我?這裏還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打電話調查真嗣親人有伊達航。

給真嗣擦身退熱有織田作。

他還要做什麽?

“當然是去給他買吃的!”小光蹙眉,不愉地看向他道:“你不會以為空腹吃藥只傷大人的身體吧?”

松田陣平恍然了悟。

他沒怎麽照顧過孩子。

一時半刻沒想起這件事。

“行,我去買吃的。”

警署也不方便煮粥。

真沒想到他居然讓一個小鬼給教訓了。

松田陣平有點好笑,道:“你們要吃什麽?”

“我不要。”

小光輕哼一聲,道:“我有專人準備的營養餐。”

他輕挑地吹一聲口哨道:“大少爺哦。”

小光有點不高興。

她吃營養餐不是因為喜歡,只是醫生和紅葉幹部覺得她發育偏慢,需要專門吃一吃。

“我也不用。”

織田作之助擡頭,以十分認真的語氣道:“我晚點要去吃咖喱飯。”

松田陣平有點奇怪道:“最近的店家關門不是都很早嗎?”

再過一兩個小時,街上不剩多少開門營業的地方。

“嗯……是熟悉的老板做的,”織田作之助不明顯地笑一下,道:“他做的辣咖喱很好吃,就算關門了也可以給我留一點。”

松田陣平摸一摸下頜。

他勾起唇,道:“決定了!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咖喱飯吧!”

他也很久沒吃咖喱飯了。

不知道橫濱的店做得如何。

織田作之助一楞,沒太明白兩句話的前因後果。

不過他不是什麽愛糾結的人。

他平靜地應一聲道:“好,等這孩子退燒了,我們就去。”

這個人真是沒有一點他是黑手黨的自覺。

小光輕哼一聲。

她探頭看一看真嗣的臉,道:“他的臉沒這麽紅了,是不是退了一點?”

織田作之助摸一摸他的臉,不太確定道:“應該是。”

他給真嗣用上探熱針。

“你還不去?”小光的炮火轉向松田陣平,道:“他一會要醒了!”

他擺一擺手,道:“知道了……唉,我居然要給一個小鬼指揮跑腿,真是世風日下。”

話雖如此,松田陣平的動作還是很快。

他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出去。

警署內只剩下小光和織田作之助,以及一個發燒的真嗣。

她側頭看向一旁紅銹發色的寡言青年,突然問道:“你為什麽要救他?”

“啊?”他迷惑地擡頭。

小光輕擡下頜,示意道:“這個孩子,他不是你半路撿到的嗎?”

以前根本不認識的人。

他為什麽這麽著急?

“啊……因為看見了。”織田作之助平平淡淡的回答,差點再次引起小光的不快。

他看一看小光不太好看的臉色,補充說明道:“我沒救出他們的父母。”

小光不耐煩地跺一跺地板,道:“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要救人?我們是黑手黨不是嗎?”

“黑手黨不可以救人嗎?”

織田作之助平淡的聲音透出一絲疑惑。

小光有點噎住。

她抱住手臂,扭頭哼一聲道:“都當黑手黨了,還妄想自己是什麽好人嗎?”

“我沒這麽想過。”

織田作之助搖頭。

他斟酌一下語言,道:“我當時會抱起這個孩子是因為……他的父母中彈了,失血過多走都快走不動,只能倚靠著墻抱著孩子挪動……”

小光抿唇。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向真嗣,慢慢道:“就算是這樣,他們也希望能把這孩子送去外面,找到可以帶他去醫院的人。”

興許是著急送孩子去看醫生,真嗣的父母走的是一條近路。

只可惜遇到火拼中的黑手黨。

更不幸的是,流彈擊中他們的身體。

血液不斷地流出。

他們盼著找到一個可以托付孩子的好心人,拼盡全力走向大路。

“我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

織田作之助再一次道。

小光動一動嘴,意欲出口的嘲諷在喉間醞釀半天,最後憋出的卻是:“誰管你怎麽想的,反正我就看見你救人。”

不管織田作之助救人的初衷是什麽,也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麽。

至少在這一刻,他是救下這個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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