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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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曉曉，你去哪兒了？”
李曉玫拎著一大堆東西往家走時，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宋懷言。
今天算是他們的好日子，本來在上午的時候兩人都穿了新買的新衣服，都打扮的人五人六漂漂亮亮的。
但此刻，在路燈下的宋懷言頭發就是完全炸開了，身上的新衣服看著也臟兮兮的。甚至他右肩膀上的衣服袖子明顯被扯下來了一些，現在都能透過那個窟窿，看到他外套底下的白色背心。
“你怎麽了？他們在廠子裏面打起來了嗎？你受傷了嗎？”
一看到對方的樣子李曉玫就顧不上說自己的事情了，便跑過去迅速的抓住了對方的右胳膊，急忙上下查看起來。
“我沒事，就是好好的衣服被撕壞了。”
擡手從對方手上接過那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隨即宋懷言就一邊轉身，一邊跟李曉玫說起下午她走後的事情：“小小，你爸媽下午在郝書記的協調下，已經離婚了，連離婚證他們也都拿到了。因為這件事情完全是你爸爸的錯誤，所以你們兄妹三人，全部都留給你媽媽了。你們家的房子本來有你爸爸的一部分，但因為他之前連續五年都拿家裏的錢在外面養女人，中間也沒有好好的給家裏錢。所以在郝書記的建議下，他也簽訂了放棄協議。
就是你爸爸現在屬於完全凈身出戶了，除了每月給你未成年的弟弟五塊錢的撫養費外，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會管了。因為他把你弟弟和房子都留給了你家，相應的你家就不能再告他重婚了。你爺爺手上那些相片，下午的時候也全部都被郝書記的收走了。郝書記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說夫妻一場不容易，說讓我們不要把事情鬧大給廠子抹黑。所以後面的時候，你爸媽就在大家見證下一起簽了離婚協議，也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早早的把婚離了。”
“是不是江衛林同意了，但他父母家人不同意，跟你們搶了我弟弟了？”
望著他明顯被抓亂了頭發和肩膀上那個大窟窿，今天爬樹也爬的臟兮兮，甚至頭上兩個馬尾辮也全部都松松散散李曉玫突然福靈心至道。
“嗯！”
抱著手上的東西，原本快步往前走著的宋懷言，突然慢慢停下了腳下的步子，轉頭看著身邊的李曉玫異常認真道：“領完離婚證後，郝主任就幹脆帶大家一起去你家收拾你爸爸的行李了，說幹脆送佛送到西，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徹徹底底的。但收拾著收拾著，你爸爸的那些親戚又鬧了起來，又突然搶起你弟弟來。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看好陽陽的，所以當時就抱著陽陽立馬往我家跑了。中間你爸爸那邊的親戚好像都瘋了，都抓起了我頭發和衣服。一不留神，我就變成這樣了。”
宋懷言用認真又嘚瑟的語氣說著，說完他還突然的笑了一下。
然後等兩人再次轉頭向前時，他又說起了等宋家的那些人都走了，大家都閑下來了。他才意識到她沒有回來，自己又趕緊出來找她的事情。
“我感覺你應該就在這裏。”
宋懷言在路燈下，如此說道。
“唉！我也是氣不過。”
對於自己去朱月娥工作單位和家門口鬧的事情，李曉玫就是這麽輕飄飄說了一句。然後很快她就一臉輕松的感慨道：“沒想到這事情會辦的這麽有效率，郝書記這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以為像他那樣的，會不停的勸和呢？”
“能勸和的他肯定勸和，但你爸媽的事情鬧的太大了的。大家都在現場打起來了，連警察都引來了，明顯是徹底的鬧翻了。你爸爸那邊的兩個孩子，都十一二歲了。你家這邊，也早就把相片和各種證據都找好了。這些都表明，這事情是不能再勸和了，郝書記自然也就不再做白用功了。其實這件事情，郝書記看著好像在幫你家。但仔細想一下，他還是在保你爸爸。因為他知道這事情如果真的鬧大了，你爸爸的工作肯定會沒有的。”
宋懷言解釋著，李曉玫嗯嗯點著頭。
“不管怎麽樣，我都挺高興這事能迅速解決的，宋懷言今天謝謝你啊。”
知道對方在等自己的誇獎和感謝，所以在兩人一起走進工人村小區時，李曉玫適時的感謝了一句。
“沒事，這都是應該的。”
十八歲的少年，終究還是沒有完全的長大。反正此刻說著沒事的宋懷言，等真正得到李曉玫的誇獎了，他就肉眼可見真正開心起來。
而看他開心，李曉玫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拿著手上的東西，高高興興回了家。
等回去了，李曉玫才發現今晚堂爺爺一家是留在她家裏。
反正她進去時，她家一屋子的狼藉已經被收拾掉很多了。此刻家裏的所有人，包括堂爺爺一家，大家都坐在沙發上，圍著她媽媽安慰呢。
“堂爺爺，二叔，二嬸！”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李曉玫條件反射的問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當然等問過家裏的親戚後，她也開口叫了一聲，爺爺奶奶和媽。
眾人都開口答應了一聲，之後再次勸起沙發最中間眼睛紅紅李翠花。顯然這個時候，大家最擔心和關註的就是她。
“嗯！”
被大家勸著堅強的李翠花抱著眼睛同樣紅紅的小曉陽，哽咽著點頭。
之前談離婚時，她一直很傷心很難過。之前她一直想著，如果離婚了，以後她應該怎麽活，該怎麽面對外面人的流言蜚語和笑話。
但她所有的難過和多想，等碰到剛才的搶孩子事件後，就完全改變了。
此刻牢牢的抱著，剛才差一點被公公婆婆搶走的最小兒子。她就感覺，只要把她的孩子成功的留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找時間趕快把孩子的姓氏改過來吧，等把孩子的姓改成我們李姓了，江家就不惦記了。”
李曉玫的六十歲的堂爺爺，適時建議道。
“對，明天媽媽就帶陽陽把姓氏改了。陽陽現在年齡還小，現在改的話也相對容易一點。”
聽到這話，坐在熟悉小板凳上李曉玫也適時開口了。
“你這孩子，你剛才去了哪兒了？”
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之前一下午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李媽媽還是忍不住低低的問了一聲。
而同樣坐在沙發上李奶奶和李爺爺聞言也下意識的看向李曉玫手上的小喇叭，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疑問。
“我拿著小喇叭，去朱月娥的工作單位喊了兩聲。”
李曉玫手上的紅色橫幅已經被宋懷言拿到他家了，見自己手上只有這個小喇叭。李曉玫隨意的晃晃手上的東西，然後簡單的說了一下她下午的大概行程。
“做的好，幸虧你今天就做了。如果明天再去，沒準別人還會怪我們違背離婚合同呢。”
李曉玫那位堂嫂子狠狠罵了一句，然後她拉起李曉玫的手，跟李曉玫說起她爸媽下午已經離婚，他們三兄妹全部都留給她媽媽的事情。
堂嫂說話時，現場的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李曉玫。
似乎想通過她的表情，知道她對父母離婚這件事情的最真實反應。
“便宜他們了，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把那些相片和租房合同交出去的。我爸爸花給那個女人的所有錢，我也會連本帶利的全部都要回來的。”
不管大家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答案，李曉玫俯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桃子，都輕飄飄的這樣回道。
“還是我家小小大氣，放心那個房東手上的那一聯資料，我已經花錢買回來了以防萬一了。至於那些相片，你那邊不是有底片和存檔嗎？”
見自家孫女明顯比自己女兒堅強一點，今天折騰了一天李爺爺，下意識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女兒離婚的事情，他們最害怕的其實就是傷害到三個孫子。如今看到孫女的這個反應，他們才真正的放心了。
“對，這相片和那些紙質資料絕對不能丟了。江家如果以後不來搶房子和陽陽，那這些東西我們就一直留著，也不拿出來給別人看。但如果他們敢出爾反爾，那這些東西就是一個最有利的保障。”
李曉玫還沒有說話呢，坐在沙發另外一頭的堂爺爺便再次激動起來。
也許李媽媽今天離婚，真的非常難過和傷心。也許之前的時候，她確實很不情願和害怕。
但現在大家講的幾乎都是以後江衛林和江家會改變註意，會來搶走小曉陽的事情。
看著今天被大家嚇哭了寶貝小兒子，李翠花心裏對兒子的愛完全超過了對丈夫的那些不舍和依戀。
所以下意識的，她就被帶動著，先考慮江家會搶孩子的事情了，就不在考慮她已經離婚的事情了。
晚上十點半，從鄉下過來的李家堂爺爺一家，還在李家客廳開解今天剛剛離婚的李翠花時。還在教他們一家，怎麽杜絕江家出爾反爾想搶孩子和房子時。
同樣的時間，原本想著今晚早點回去，或者在李家擠一晚上的江家眾人。則在江衛林的安排下，全部都住在了附近的一個大酒店裏。
這個酒店很好，是江衛林爸媽這輩子住過的最好最豪華的酒店。
如果在平時，他們住到這樣的房子一定會特別開心的。但此刻，等跟家裏老大家和老二家都分開後。等屋子裏，只剩下的江衛林這個三兒子後。
在江衛林這個兒子剛剛關好酒店門轉身時，今天忍了十來個小時的江爺爺一下子沖上去，擡手重重的在小兒子臉頰打了一巴掌。
“畜生！”
“沒腦子的混球！”
“你這個控制不住□□的腦殘！”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什麽了？”
看著幹瘦老實的莊稼漢老頭，在上來後就結結實實的打了江衛林四巴掌。
啪啪的巴掌聲，一下一下想在安靜的豪華酒店裏。
臉被打偏的江衛林一下一下挨著，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江奶奶有些擔心自己的兒子，但一想到他今天這麽一鬧，他們就在村子裏出名了。他們家在城裏的小樓房就沒有了，她在城裏的那個還不錯的兒媳婦就沒有了，連那個唯一姓江的小孫子都沒有了。
剎那間江衛林的母親也沒有想勸解的心思了，就任由丈夫教訓這個腦子完全糊塗的小兒子了。
“好好日子不過，你去招惹外面的小寡婦？你還因為她，把自己在城裏的家和兒子都弄丟了，你腦子是進屎了嗎？”
一下一下指著兒子的腦門，今天被氣急了的江爺爺，繼續不留情面道：“今天幸虧你的工作保住了，如果因為這事情你把工作都弄沒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把一切都搞砸的江衛林，在賓館的大房間裏，被他老子指著鼻子和額頭，一下一下教訓著。
在兩公裏外的艷粉村，等把兩個剛才被嚇到的孩子都哄睡著了。今天突然被拉了橫幅的朱月娥這才穿上一件小毛衣外套，偷偷摸摸的從自家出來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往日燙著頭發，喜歡穿紅色裙子，白色皮鞋的她。此刻隨意的紮著頭發，隨意穿上這件不合節氣的小毛衣外套，就來到了她家外面的那家小賣鋪。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平時的時候即便面前的小賣鋪是關燈的狀態。但只要他們買東西，他們還是能敲小賣鋪的窗戶，把睡在裏面老板和老板娘叫醒的。
心裏著急，害怕明天還會出現這樣難堪的事情。三十歲長得確實很好看的朱月娥就想試著聯系一下江衛林或者江衛林的朋友，想把江衛林的小女兒來她家和單位鬧的事情，盡快的告訴江衛林，想讓對方趕快的管一下對方。
為了不被吵醒的老板和老板娘責備，她捏著兩塊錢，也做好了等會在這個店裏多買一些東西的打算。
“楊大哥，楊大嫂，你們睡了嗎？我想買點東西，順便打個電——”
朱月娥的電話兩個字還沒有說完，裏面就傳來了裏面男主人的聲音：“朱妹子你先等一下，我現在就——”
“現在你麻痹，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賣什麽賣。要賣你去別人家賣，我家不需要，不管是買還是賣，我家都嫌臟！！還朱妹子呢？怎麽你也想學別人養小三？想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去給別人養孩子和租房子？”
小地方基本沒有什麽秘密，李曉玫今天幾百張小傳單發出去，加上兩個小時的大喇叭轟炸，附近的所有人家幾乎都知道朱月娥的情況了。
平日的時候，她總是收拾漂漂亮亮，表現的也特別的體面和有錢。所以附近的好多男的，其實總是下意識的看她幫她。屬於她買菜，別人看到就下意識多搭兩根蔥。她買百貨零食，還沒有講價呢，自家男人就在她一口一個大哥的稱呼下，就主動抹一個零的狀態。
從那個時候，附近很多女的，其實就看不慣她了。
但礙於她只是長的漂亮，收拾的好看，並沒有做什麽太出格事情，大家也就忍著了。就有種，大家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多想的感覺。
此刻在知道她身份後，現在再聽到她嬌滴滴叫自家男人大哥。這次裏面的那個一直憋著氣，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的年輕老板娘。就一點都沒有忍著，直接對著外面朱月娥和自家的男人罵了起來。
“唉，你這是幹嘛？我只是正常賣東西啊？”
“正常賣東西？正常到每次她過來，你都少算她一毛兩毛？正常到每次她一叫你楊大哥，你就高興的露大牙？沒皮沒臉的東西，你心裏想什麽，以為我不知道啊？”
“你，你，你——”
“我，我，我——怎麽沒話說了？一個買東西都犧牲色相的賤女人，你不會真的喜歡了吧？我告訴你，就算你喜歡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的。人家找的姘頭，可是鋼廠的大經理，人家就算做小三，也是跟那種有錢的大領導做的，不是給你這種小人物做的？”
“你——”
裏面兩人，直接掐起架來。但就算這樣，他們始終都沒有真正開門。
聽著裏面的“小三”和“姘頭”，非常要面子的朱月娥捂著臉頰，一臉崩潰的向自家沖去。
等快沖到家門口時，她這才發現她家的大門口竟然被人倒了垃圾，裏面有很多今天李曉玫發給別人的那種白色宣傳單，她家大門上也被人潑了尿。
地上垃圾，朱月娥確實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人倒的，這個她確實沒有留意。但她家大門上的尿，聞著空氣裏的尿騷味，她確定這是新鮮的。
“誰幹的？”
她想大聲質問兩聲，想大聲辱罵兩聲的。
但看著四周還沒有熄掉的那幾家燈，想到自己一開口，可能會得到不少像剛才的那樣的“小三”和“賤人”那樣的回應。嘴巴一癟她就是縮著身體無視外面的一切，迅速開門，迅速的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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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你去哪兒了？”
李曉玫拎著一大堆東西往家走時，她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宋懷言。
今天算是他們的好日子，本來在上午的時候兩人都穿了新買的新衣服，都打扮的人五人六漂漂亮亮的。
但此刻，在路燈下的宋懷言頭發就是完全炸開了，身上的新衣服看著也臟兮兮的。甚至他右肩膀上的衣服袖子明顯被扯下來了一些，現在都能透過那個窟窿，看到他外套底下的白色背心。
“你怎麽了？他們在廠子裏面打起來了嗎？你受傷了嗎？”
一看到對方的樣子李曉玫就顧不上說自己的事情了，便跑過去迅速的抓住了對方的右胳膊，急忙上下查看起來。
“我沒事，就是好好的衣服被撕壞了。”
擡手從對方手上接過那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隨即宋懷言就一邊轉身，一邊跟李曉玫說起下午她走後的事情：“小小，你爸媽下午在郝書記的協調下，已經離婚了，連離婚證他們也都拿到了。因為這件事情完全是你爸爸的錯誤，所以你們兄妹三人，全部都留給你媽媽了。你們家的房子本來有你爸爸的一部分，但因為他之前連續五年都拿家裏的錢在外面養女人，中間也沒有好好的給家裏錢。所以在郝書記的建議下，他也簽訂了放棄協議。
就是你爸爸現在屬於完全凈身出戶了，除了每月給你未成年的弟弟五塊錢的撫養費外，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會管了。因為他把你弟弟和房子都留給了你家，相應的你家就不能再告他重婚了。你爺爺手上那些相片，下午的時候也全部都被郝書記的收走了。郝書記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說夫妻一場不容易，說讓我們不要把事情鬧大給廠子抹黑。所以後面的時候，你爸媽就在大家見證下一起簽了離婚協議，也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早早的把婚離了。”
“是不是江衛林同意了，但他父母家人不同意，跟你們搶了我弟弟了？”
望著他明顯被抓亂了頭發和肩膀上那個大窟窿，今天爬樹也爬的臟兮兮，甚至頭上兩個馬尾辮也全部都松松散散李曉玫突然福靈心至道。
“嗯！”
抱著手上的東西，原本快步往前走著的宋懷言，突然慢慢停下了腳下的步子，轉頭看著身邊的李曉玫異常認真道：“領完離婚證後，郝主任就幹脆帶大家一起去你家收拾你爸爸的行李了，說幹脆送佛送到西，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徹徹底底的。但收拾著收拾著，你爸爸的那些親戚又鬧了起來，又突然搶起你弟弟來。我答應過你一定會看好陽陽的，所以當時就抱著陽陽立馬往我家跑了。中間你爸爸那邊的親戚好像都瘋了，都抓起了我頭發和衣服。一不留神，我就變成這樣了。”
宋懷言用認真又嘚瑟的語氣說著，說完他還突然的笑了一下。
然後等兩人再次轉頭向前時，他又說起了等宋家的那些人都走了，大家都閑下來了。他才意識到她沒有回來，自己又趕緊出來找她的事情。
“我感覺你應該就在這裏。”
宋懷言在路燈下，如此說道。
“唉！我也是氣不過。”
對於自己去朱月娥工作單位和家門口鬧的事情，李曉玫就是這麽輕飄飄說了一句。然後很快她就一臉輕松的感慨道：“沒想到這事情會辦的這麽有效率，郝書記這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以為像他那樣的，會不停的勸和呢？”
“能勸和的他肯定勸和，但你爸媽的事情鬧的太大了的。大家都在現場打起來了，連警察都引來了，明顯是徹底的鬧翻了。你爸爸那邊的兩個孩子，都十一二歲了。你家這邊，也早就把相片和各種證據都找好了。這些都表明，這事情是不能再勸和了，郝書記自然也就不再做白用功了。其實這件事情，郝書記看著好像在幫你家。但仔細想一下，他還是在保你爸爸。因為他知道這事情如果真的鬧大了，你爸爸的工作肯定會沒有的。”
宋懷言解釋著，李曉玫嗯嗯點著頭。
“不管怎麽樣，我都挺高興這事能迅速解決的，宋懷言今天謝謝你啊。”
知道對方在等自己的誇獎和感謝，所以在兩人一起走進工人村小區時，李曉玫適時的感謝了一句。
“沒事，這都是應該的。”
十八歲的少年，終究還是沒有完全的長大。反正此刻說著沒事的宋懷言，等真正得到李曉玫的誇獎了，他就肉眼可見真正開心起來。
而看他開心，李曉玫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一起拿著手上的東西，高高興興回了家。
等回去了，李曉玫才發現今晚堂爺爺一家是留在她家裏。
反正她進去時，她家一屋子的狼藉已經被收拾掉很多了。此刻家裏的所有人，包括堂爺爺一家，大家都坐在沙發上，圍著她媽媽安慰呢。
“堂爺爺，二叔，二嬸！”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李曉玫條件反射的問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當然等問過家裏的親戚後，她也開口叫了一聲，爺爺奶奶和媽。
眾人都開口答應了一聲，之後再次勸起沙發最中間眼睛紅紅李翠花。顯然這個時候，大家最擔心和關註的就是她。
“嗯！”
被大家勸著堅強的李翠花抱著眼睛同樣紅紅的小曉陽，哽咽著點頭。
之前談離婚時，她一直很傷心很難過。之前她一直想著，如果離婚了，以後她應該怎麽活，該怎麽面對外面人的流言蜚語和笑話。
但她所有的難過和多想，等碰到剛才的搶孩子事件後，就完全改變了。
此刻牢牢的抱著，剛才差一點被公公婆婆搶走的最小兒子。她就感覺，只要把她的孩子成功的留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找時間趕快把孩子的姓氏改過來吧，等把孩子的姓改成我們李姓了，江家就不惦記了。”
李曉玫的六十歲的堂爺爺，適時建議道。
“對，明天媽媽就帶陽陽把姓氏改了。陽陽現在年齡還小，現在改的話也相對容易一點。”
聽到這話，坐在熟悉小板凳上李曉玫也適時開口了。
“你這孩子，你剛才去了哪兒了？”
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之前一下午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李媽媽還是忍不住低低的問了一聲。
而同樣坐在沙發上李奶奶和李爺爺聞言也下意識的看向李曉玫手上的小喇叭，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疑問。
“我拿著小喇叭，去朱月娥的工作單位喊了兩聲。”
李曉玫手上的紅色橫幅已經被宋懷言拿到他家了，見自己手上只有這個小喇叭。李曉玫隨意的晃晃手上的東西，然後簡單的說了一下她下午的大概行程。
“做的好，幸虧你今天就做了。如果明天再去，沒準別人還會怪我們違背離婚合同呢。”
李曉玫那位堂嫂子狠狠罵了一句，然後她拉起李曉玫的手，跟李曉玫說起她爸媽下午已經離婚，他們三兄妹全部都留給她媽媽的事情。
堂嫂說話時，現場的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李曉玫。
似乎想通過她的表情，知道她對父母離婚這件事情的最真實反應。
“便宜他們了，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把那些相片和租房合同交出去的。我爸爸花給那個女人的所有錢，我也會連本帶利的全部都要回來的。”
不管大家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答案，李曉玫俯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桃子，都輕飄飄的這樣回道。
“還是我家小小大氣，放心那個房東手上的那一聯資料，我已經花錢買回來了以防萬一了。至於那些相片，你那邊不是有底片和存檔嗎？”
見自家孫女明顯比自己女兒堅強一點，今天折騰了一天李爺爺，下意識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女兒離婚的事情，他們最害怕的其實就是傷害到三個孫子。如今看到孫女的這個反應，他們才真正的放心了。
“對，這相片和那些紙質資料絕對不能丟了。江家如果以後不來搶房子和陽陽，那這些東西我們就一直留著，也不拿出來給別人看。但如果他們敢出爾反爾，那這些東西就是一個最有利的保障。”
李曉玫還沒有說話呢，坐在沙發另外一頭的堂爺爺便再次激動起來。
也許李媽媽今天離婚，真的非常難過和傷心。也許之前的時候，她確實很不情願和害怕。
但現在大家講的幾乎都是以後江衛林和江家會改變註意，會來搶走小曉陽的事情。
看著今天被大家嚇哭了寶貝小兒子，李翠花心裏對兒子的愛完全超過了對丈夫的那些不舍和依戀。
所以下意識的，她就被帶動著，先考慮江家會搶孩子的事情了，就不在考慮她已經離婚的事情了。
晚上十點半，從鄉下過來的李家堂爺爺一家，還在李家客廳開解今天剛剛離婚的李翠花時。還在教他們一家，怎麽杜絕江家出爾反爾想搶孩子和房子時。
同樣的時間，原本想著今晚早點回去，或者在李家擠一晚上的江家眾人。則在江衛林的安排下，全部都住在了附近的一個大酒店裏。
這個酒店很好，是江衛林爸媽這輩子住過的最好最豪華的酒店。
如果在平時，他們住到這樣的房子一定會特別開心的。但此刻，等跟家裏老大家和老二家都分開後。等屋子裏，只剩下的江衛林這個三兒子後。
在江衛林這個兒子剛剛關好酒店門轉身時，今天忍了十來個小時的江爺爺一下子沖上去，擡手重重的在小兒子臉頰打了一巴掌。
“畜生！”
“沒腦子的混球！”
“你這個控制不住□□的腦殘！”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什麽了？”
看著幹瘦老實的莊稼漢老頭，在上來後就結結實實的打了江衛林四巴掌。
啪啪的巴掌聲，一下一下想在安靜的豪華酒店裏。
臉被打偏的江衛林一下一下挨著，臉上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江奶奶有些擔心自己的兒子，但一想到他今天這麽一鬧，他們就在村子裏出名了。他們家在城裏的小樓房就沒有了，她在城裏的那個還不錯的兒媳婦就沒有了，連那個唯一姓江的小孫子都沒有了。
剎那間江衛林的母親也沒有想勸解的心思了，就任由丈夫教訓這個腦子完全糊塗的小兒子了。
“好好日子不過，你去招惹外面的小寡婦？你還因為她，把自己在城裏的家和兒子都弄丟了，你腦子是進屎了嗎？”
一下一下指著兒子的腦門，今天被氣急了的江爺爺，繼續不留情面道：“今天幸虧你的工作保住了，如果因為這事情你把工作都弄沒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把一切都搞砸的江衛林，在賓館的大房間裏，被他老子指著鼻子和額頭，一下一下教訓著。
在兩公裏外的艷粉村，等把兩個剛才被嚇到的孩子都哄睡著了。今天突然被拉了橫幅的朱月娥這才穿上一件小毛衣外套，偷偷摸摸的從自家出來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往日燙著頭發，喜歡穿紅色裙子，白色皮鞋的她。此刻隨意的紮著頭發，隨意穿上這件不合節氣的小毛衣外套，就來到了她家外面的那家小賣鋪。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平時的時候即便面前的小賣鋪是關燈的狀態。但只要他們買東西，他們還是能敲小賣鋪的窗戶，把睡在裏面老板和老板娘叫醒的。
心裏著急，害怕明天還會出現這樣難堪的事情。三十歲長得確實很好看的朱月娥就想試著聯系一下江衛林或者江衛林的朋友，想把江衛林的小女兒來她家和單位鬧的事情，盡快的告訴江衛林，想讓對方趕快的管一下對方。
為了不被吵醒的老板和老板娘責備，她捏著兩塊錢，也做好了等會在這個店裏多買一些東西的打算。
“楊大哥，楊大嫂，你們睡了嗎？我想買點東西，順便打個電——”
朱月娥的電話兩個字還沒有說完，裏面就傳來了裏面男主人的聲音：“朱妹子你先等一下，我現在就——”
“現在你麻痹，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賣什麽賣。要賣你去別人家賣，我家不需要，不管是買還是賣，我家都嫌臟！！還朱妹子呢？怎麽你也想學別人養小三？想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去給別人養孩子和租房子？”
小地方基本沒有什麽秘密，李曉玫今天幾百張小傳單發出去，加上兩個小時的大喇叭轟炸，附近的所有人家幾乎都知道朱月娥的情況了。
平日的時候，她總是收拾漂漂亮亮，表現的也特別的體面和有錢。所以附近的好多男的，其實總是下意識的看她幫她。屬於她買菜，別人看到就下意識多搭兩根蔥。她買百貨零食，還沒有講價呢，自家男人就在她一口一個大哥的稱呼下，就主動抹一個零的狀態。
從那個時候，附近很多女的，其實就看不慣她了。
但礙於她只是長的漂亮，收拾的好看，並沒有做什麽太出格事情，大家也就忍著了。就有種，大家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多想的感覺。
此刻在知道她身份後，現在再聽到她嬌滴滴叫自家男人大哥。這次裏面的那個一直憋著氣，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的年輕老板娘。就一點都沒有忍著，直接對著外面朱月娥和自家的男人罵了起來。
“唉，你這是幹嘛？我只是正常賣東西啊？”
“正常賣東西？正常到每次她過來，你都少算她一毛兩毛？正常到每次她一叫你楊大哥，你就高興的露大牙？沒皮沒臉的東西，你心裏想什麽，以為我不知道啊？”
“你，你，你——”
“我，我，我——怎麽沒話說了？一個買東西都犧牲色相的賤女人，你不會真的喜歡了吧？我告訴你，就算你喜歡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的。人家找的姘頭，可是鋼廠的大經理，人家就算做小三，也是跟那種有錢的大領導做的，不是給你這種小人物做的？”
“你——”
裏面兩人，直接掐起架來。但就算這樣，他們始終都沒有真正開門。
聽著裏面的“小三”和“姘頭”，非常要面子的朱月娥捂著臉頰，一臉崩潰的向自家沖去。
等快沖到家門口時，她這才發現她家的大門口竟然被人倒了垃圾，裏面有很多今天李曉玫發給別人的那種白色宣傳單，她家大門上也被人潑了尿。
地上垃圾，朱月娥確實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人倒的，這個她確實沒有留意。但她家大門上的尿，聞著空氣裏的尿騷味，她確定這是新鮮的。
“誰幹的？”
她想大聲質問兩聲，想大聲辱罵兩聲的。
但看著四周還沒有熄掉的那幾家燈，想到自己一開口，可能會得到不少像剛才的那樣的“小三”和“賤人”那樣的回應。嘴巴一癟她就是縮著身體無視外面的一切，迅速開門，迅速的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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