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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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芥末的味道還是太刺激了。
奧莉死咬著沾過芥末的三文魚片不松口硬是咽下去,嗆鼻的味道縈繞著惡魔小貓敏銳的感官，逼得她不住掉眼淚，噴嚏一聲接著一聲。
“不是讓你別吃了？”沢田綱吉無奈地給她擦去小貓臉上的濕痕,手帕折一下又一下，道：“硬是咽下去，你不難受嗎？”
奧莉仰面躺在他的腿上,柔韌的黑尾巴不好意思地勾一下抱在懷裏，卷成一只“小貓蝦”打一個噴嚏,舔舔小鼻子道：“有一點難受……但放棄美味的食物，更不符合惡魔的原則。”
貓也不會放過到嘴邊的魚。
“哈哈浪費食物的確是一種不太好的行為，”山本武摸一摸奧莉的小貓頭,大方地說：“小貓下次到竹壽司,我再請你吃沒有芥末的三文魚吧。”
“沒有芥末的三文魚！”
貓喜歡！
她興奮地尾巴一甩一甩，連著打兩個噴嚏,差點從沢田綱吉的腿上滾下去。
“小心一點啊。”
他無奈地叮囑一句。
奧莉舔一舔小鼻子,翻身打一個滾,精神奕奕地跳起來道：“沒事！”
貓很好！摔下去也不怕！
“叮鈴鈴……”
提示午休時間結束的鈴聲打響。
山本武收起飯盒,站起身道：“阿綱，這周六要不要到我家來玩？正好讓你和小貓嘗嘗我的手藝！”
“誒？”沢田綱吉楞一下，道：“我嗎？我去山本君的家，會不會……”
太打擾了。
“不是抓你們來當客人的,”山本武爽朗一笑,道：“剛剛不是說了？請阿綱和小貓一起吃我家的竹壽司。”
沢田綱吉楞怔一下。
他以為……
山本君說的請客,只是指奧莉。
“雖然我還不敢保證百分百繼承老爸的手藝,”山本武活動一下手臂,笑道：“但八成的功力，我還是有信心的。”
奧莉開心地翹起尾巴,道：“八成的功力！八成美味的三文魚！”
他忍俊不禁地說：“八成的功力指的是壽司，小貓只吃三文魚吃到的可是百分百的新鮮！”
山本武對自家的原材料是百分百的信心。
三文魚絕對新鮮。
“好耶！”奧莉開心地歡呼，小翅膀一扇追著尾巴原地轉兩圈，道：“小兔子，我們周六去吃二號朋友家的魚魚吧！”
“我……”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
天藍色的貓眼與明亮的黑眸一同看向他。
難言的感動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
鼻子莫名泛起一股酸澀。
他低頭用力抿一下唇，聲音有點發悶道：“謝謝你的邀請，山本君……那麽這周六，我們就打擾了。”
好沒出息。
只是朋友之間的一次邀請。
他居然就這麽高興。
“說什麽打擾不打擾，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山本武拍一拍他的肩頭，笑道：“阿綱不用這麽拘謹。”
他悶悶地應一聲。
沒出息的鼻音止都止不住。
“我先回去上課了。”
“阿綱、小貓，等一下見。”
山本武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奧莉飛到沢田綱吉的下方，昂起小貓頭問道：“小兔子，你哭啦？”
眼睛有點紅紅的。
“……沒有，”他悶悶地回一句，揉了揉眼睛道：“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輕甩一甩尾巴。
沢田綱吉低頭解開外套的衣扣，脫下外套罩住奧莉，小心地包起她，偽裝成衣服團在一起的樣子。
“出發！”小小一只的惡魔貓咪躲在沢田綱吉的校服外套，興奮喊道：“去找蘭醬和米花町！”
他緊張地壓低聲音，道：“噓。”
他們要小心一點。
奧莉的存在，越少人發現越好。
“懂啦，”她壓低聲音，團起毛茸茸的小身體，道：“我們小聲一點，偷偷過去，再來一個驚艷所有人的出場。”
不對。
完全錯誤的理解。
他哭笑不得，道：“不用驚艷的出場，我們只要偷偷地去，再偷偷地離開，查到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好。”
不需要什麽驚艷出場。
奧莉十分遺憾道：“好吧。”
不能驚艷地出場。
奧莉的發明一個都用不上。
她乖乖地躲在沾染少年體溫的校服外套內側，小貓耳朵隔著一件衣服，留意外界的聲音。
沢田綱吉的腳步聲。
走廊上的並盛高中學生的說笑聲。
他一路快走進入微機房，尋到一個靠後的座位，打開電腦輸入【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按下回車鍵。
網頁上端的進度條一點一點地前進。
沢田綱吉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左右張望一下，生怕微機課的老師出現抓到他偷查別的“不相幹東西”。
“小兔子……”
奧莉輕輕地拱一下衣服，頂起沢田綱吉的外套，露出一雙亮亮的貓眼睛，問道：“你查到了嗎？”
他一楞回過神，連忙看向電腦屏幕。
網站的進度條也在這一刻走到最後。
“名偵探……柯南？”沢田綱吉楞楞地看向電腦屏幕上的搜索結果，有點不知所措道：“米花町是作者杜撰出來……不存在的地名……”
毛利偵探事務所也是。
現實當中並不存在。
它們都出自《名偵探》這一部推理動漫，前者是主人公居住和日常活動的地方，後者是女主父親毛利小五郎經營的偵探事務所。
他迷惘地低頭看向奧莉。
她一抖小貓耳朵，拱出一個貓貓頭看向電腦屏幕，小聲道：“果然是跑錯了。”
“什麽跑錯了？”
沢田綱吉迷惑地問道。
她一縮貓貓頭，躲回溫暖的校服外套，稚聲稚氣道：“奧莉想去找蘭醬，跑錯世界啦！蘭醬的世界和小兔子的世界不在一起！”
她舔舔小鼻子，有點苦惱道：“還是要先回去一趟，才能找到蘭醬。”
回去……
奧莉要找的“蘭醬”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要回去了。
沢田綱吉有點茫然。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一時想著奧莉要回去了，一時想著山本武的邀請怎麽辦。
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根本靜不下心。
“小兔子！小兔子！”奧莉小聲地喊他，道：“你的老師點你的名啦！”
他一下回過神，慌手慌腳地站起身。
“沢田？”他一站起身，神色慌張心神不定的樣子嚇了微機課的老師一跳，道：“你沒事吧？”
他楞一下，搖搖頭道：“我沒事。”
“咳……沒事就行，你坐下吧。”微機課的老師看他一眼，委婉地說：“要是身體不舒服，記得去醫務室休息一下。”
傳聞今天有幾個學生“招惹”到雲雀恭彌被教訓了一頓。
沢田綱吉是被傳得最嚴重的一個。
什麽吐血、骨折，內傷外傷一個不少。
光是聽著都覺得嚇人。
沒想到他“身殘志堅”身負重傷還不忘跑來上課。
微機課的老師半是感動，半是害怕沢田綱吉一言不合直接倒下吐血。
“啊……”
他神色恍惚，反應慢半拍地點一下頭，道：“老師，我想去休息一下。”
微機課的老師忙不疊點頭。
他彎腰抱起團成一團的校服外套，神不守舍地從後門離開。
“小兔子？”奧莉輕輕拱一下外套，從邊緣的空隙鉆出小半個貓貓頭，擔心道：“你怎麽啦？”
通透的天藍色貓眼看向他。
漆黑的貓瞳仁如橄欖一樣豎在奧莉的眼睛之中，顯得圓乎乎的小貓臉純摯又可愛。
“我……”
沢田綱吉動了動唇。
他心下掠過很多的念頭。
有很多想要問奧莉的問題也有很多想要告訴奧莉的話。
可最後出口的聲音卻只剩下——
“沒什麽……”
他勉強笑一下，低聲道：“我……只是在想一點事。”
“喵？”奧莉歪一下小貓頭，思考一會道：“是關於蘭醬的事嗎？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雖然在小兔子的眼中，她是漫畫裏的角色，但在另一個世界，她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女孩子。”
沢田綱吉悶悶地應一聲。
他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唔喵……奧莉要去實現蘭醬的願望，之前答應她了，”她輕晃一下尾巴，貓貓頭一趴壓在沢田綱吉的領結下，軟軟道：“但小兔子也幫奧莉查米花町……”
她翹一下尾巴從校服外套伸出拍一拍沢田綱吉，問道：“小兔子有什麽想要願望嗎？不管是什麽願望，偉大的惡魔都能幫小兔子實現哦！”
可不可以……
留下當他的朋友。
“小兔子？”
奧莉疑惑地看向他，問道：“小兔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他沈默一下，低聲問道：“奧莉，實現我的願望以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是啊！”她想也不想地點一下小貓頭，道：“奧莉答應要幫蘭醬的事還沒做，好朋友也在等著奧莉回家。”
天真可愛的小貓臉昂起看向他。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尾巴無憂無慮地一晃一晃。
全然沒有什麽分別的愁緒。
沢田綱吉隱隱有點失落。
他低聲道：“我需要想一想。”
“好哦，”奧莉乖乖地應一聲，尾巴葉開心地一翹一翹道：“小兔子媽媽今晚會做好吃的小魚嗎？奧莉喜歡小魚～小魚喜歡奧莉～貓貓魚魚是雙向奔赴～”
稚氣可愛的清亮童音好似能驅散沢田綱吉心頭的沈悶。
他眉頭不自覺松開一點，道：“貓和魚什麽時候是雙向奔赴了？”
“什麽時候都是！”
奧莉驕傲地一昂貓貓頭，道：“小魚生得這麽美味，不就是給貓貓吃的嗎？”
歪理。
他忍不住笑一下。
“奧莉以前也實現過別人的願望嗎？”
她得意地翹起尾巴，道：“超級多！人類的願望！惡魔的願望！奧莉都有實現！”
她超厲害！
無敵的貓貓真神！
“這麽厲害啊……”
沢田綱吉感慨一聲，不禁問道：“他們許的都是什麽願望？”
變成世界首富？
變成機器人？或是超受歡迎的明星？
他能想到的願望太多太多。
不知道別“人”都向奧莉許過什麽願望。
“長高和不蛀牙！”
稚氣的聲音擲地有聲。
沢田綱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他們怎麽許這種願望？許一點更厲害的願望不好嗎？成為有錢人、成為大明星……哪一個不比長高和不蛀牙好了？”
他提著書包和奧莉一起走在河堤的小路。
早春的涼風吹過櫻花樹，落下紛紛揚揚的櫻色花瓣。
他不自覺停下腳步，擡頭看向滿滿點綴枝頭的櫻粉小花。
“長高和不蛀牙，不好嗎？”一片花瓣落在奧莉昂起的小鼻子，她下意識看過去，舔一舔鼻子，把櫻花瓣舔肚子裏，稚氣道：“小兔子不想長高和以後都不會蛀牙嗎？”
他認真地想了想，道：“長高和以後都不會蛀牙是很好，但只有一個願望，更多人的選擇還是成為有錢人之類的吧？”
奧莉有點苦惱道：“小兔子想成為有錢人嗎？”
她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
要是小兔子想成為有錢人，奧莉還要想辦法賺錢，再“送”他成為有錢人。
“有錢人啊……”
沢田綱吉喃喃一句，認真細想一下成為有錢人以後的生活。
媽媽不用再辛苦做家務和料理，可以成為有錢的闊太太。
每天不是下午茶就是出門逛街。
他也可以想上學就上學，不上學就在家裏打游戲，完全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似乎很美好。
但是……
沢田綱吉撓了撓臉頰，道：“有錢人的生活，可能不太合適我。”
“小兔子不想當有錢人？”奧莉悄悄松一口氣，好奇道：“為什麽？當有錢人不好嗎？”
他搖搖頭，道：“也不是說不好……就是覺得，真的有必要嗎？”
成為有錢人。
住大別墅，接受“女仆”的伺候，過電視中的富家大少的生活。
沢田綱吉想一想都覺得很不自在。
“唔喵……那別的願望呢？”奧莉輕晃一下尾巴，好奇道：“成為很帥氣的人類、很受歡迎的人類、很高的人類……小兔子都不想嗎？”
他安靜一會，輕聲道：“聽著都很好啊。”
奧莉歪一下頭，看向腳步一拐走到河堤旁的草地坐下的沢田綱吉，道：“所有願望都很好，所以選不出一個？”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是啊，所有願望都很好，但只能實現一個……肯定會有點糾結的。”
“我的選擇困難癥都快犯了。”
他放下書包，往身後的草地一倒躺下看向頭頂湛藍的天空。
奧莉跳到他的胸口，小貓爪踩一踩盤一盤他的校服，踩出一個“貓覺得滿意”的位置臥下。
“那奧莉就再等一等吧。”
她稚聲稚氣地說：“等到小兔子想到自己有什麽願望再離開。”
“不會太晚嗎？”他忍不住問道：“你的朋友蘭醬……毛利蘭小姐，她不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奧莉幫忙嗎？”
留在這裏不會耽誤事嗎？
“不同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奧莉悠閑地晃一晃尾巴，道：“蘭醬的世界時間流速很慢，晚一點過去也沒事。”
不過也只是晚一點點。
肯定不會弄到太晚。
奧莉還要回去找好朋友。
不會在其他的世界耽擱太久。
“毛利蘭小姐……她許的願望是什麽啊？”沢田綱吉平日不看推理漫畫，只看一點搞笑漫畫和熱血漫。
他對《名偵探》的劇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唯有一點剛剛通過搜索頁看見的少許信息。
大意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偵探變成一個七歲的小孩，寄住在青梅竹馬家，想要追查讓自己變小的黑衣組織。
更多的信息。
當時心神混亂的沢田綱吉也沒去多看。
“蘭醬想知道柯南君和青梅竹馬是不是一個人，”奧莉輕晃一下尾巴，驕傲道：“奧莉上一次去已經采集到柯南君的靈魂碎屑，只要再收集一下青梅竹馬的靈魂碎屑作對比就好！”
貓厲害！
推理世界糾結一千多話都沒讓蘭醬知道的“真相”，貓馬上要為她破解了！
“但是……那個柯南君不是在幹很危險的事嗎？”沢田綱吉有點糾結道：“要是讓毛利蘭小姐知道他在追查一個很危險的組織，她不會害怕嗎？”
他皺一下眉，低聲道：“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有關那個組織和柯南君正在調查的事比較好吧？”
沢田綱吉在這一點的想法與江戶川柯南一樣。
不想讓重要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危險的事。
但對於江戶川柯南寄住在毛利小五郎家一事，他卻不太認可，明知道自己在追查一個多麽危險的組織還要寄住在喜歡的女孩子家，豈不是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但是蘭醬想知道啊。”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道：“我們又不是蘭醬，為什麽要替她做決定呢？”
他楞怔一下，遲疑道：“可是……很危險，不是嗎？毛利蘭小姐知道也會害怕……”
不想把危險的事帶給家人。
不想把不好的消息告訴家人。
一如沢田綱吉過去數年被同學和高年級的混混欺負。
被推不屬於他的值日工作、被打劫、被痛揍……很多很多不好的事，他都不會告訴沢田奈奈。
因為告訴她也沒有用。
他總不能指望媽媽給自己出頭。
“蘭醬很厲害啊！”奧莉翹一下尾巴，貓貓爪比劃來去，道：“奧莉的紅弓要很大很大的力氣才能拉！奧莉都要用輔助器才能拉開！”
她加重語氣，強調道：“但蘭醬不用！她徒手可以拉開紅弓，碼頭沒有放木板，直接從麻繩爬上輪船，什麽工具都不用，直接沿著桅桿爬到頂！”
這不是超級厲害嗎？
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好、好厲害……”沢田綱吉楞住了。
許多一聽他都會直接搖頭大喊做不到的事。
毛利蘭都做到了。
“是吧？”奧莉驕傲地昂起小貓頭，道：“蘭醬不是小孩子，她和青梅竹馬是一樣大的人類，她快要成年啦！她有權利知道與自己相關的事！”
沢田綱吉抿一下唇。
她相當認真地說：“就算真的要上天界當天使，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怎麽上去的吧？”
“……應該不會吧。”
沢田綱吉的嘴角抽一抽，道：“毛利蘭小姐是漫畫的女主，總不會有這麽缺德的漫畫家把女主畫死吧……”
他的聲音莫名弱了下去。
突然想到一些“報覆社會型”創作者。
真的有可能在開局大好的情況下弄死男女主。
“世界不是一成不變的，”奧莉一晃尾巴，站起身輕巧地一跳踩上沢田綱吉的腦門，道：“小兔子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是漫畫世界嗎？”
他有點莫名，道：“不會吧？如果真的是漫畫世界，肯定有一個主角吧？”
山本君？
並盛高中的“人氣王”、未來的甲子園種子選手。
雲雀前輩？
並盛的“風紀委員長”以少年之身制霸並盛町。
他們都很有“主角”特征。
鶴立雞群，受到眾人的矚目。
“要是我生活的世界是漫畫的世界，”他擡眸看向踩住自己額頭蹲下的奧莉，無奈地笑一下道：“我大概連路人甲都排不上號。”
奧莉低頭，濕漉漉的小鼻子和他碰一碰道：“為什麽？小兔子不想當主角嗎？”
“我嗎？”他想也不想地否認道：“不可能！誰家的主角會像我一樣！”
長相不夠帥氣、身高不夠出眾、沒有過人的特長與優點……
後宮漫的男主還有過人的“桃花運”極度受女孩子歡迎。
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記不記得自己都不敢保證。
誰家的主角會這麽慘？
“搞笑漫畫也不可能嗎？”奧莉好奇地問道。
他幽怨地喊道：“奧莉……”
小貓舔鼻子。
奧莉扭過一下貓貓頭，轉移話題道：“小兔子要是想不到許什麽願望，要不要帶小兔子媽媽去看看小兔子爸爸呢？”
“咦？”沢田綱吉一下坐起身，驚訝道：“真的可以嗎？”
爪下不穩一個倒地滾到草叢的毛茸小貓翻身跳起，抖了抖身上的草屑道：“當然可以！只是去看一下小兔子爸爸！”
超級簡單的願望！
“媽媽說爸爸在南極挖石油，”沢田綱吉猶豫一下，道：“先不考慮南極能不能挖石油這個問題……我們要去哪裏找他？”
南極比一整個日本都要大。
他們要想不通知爸爸直接去找他。
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小兔子和小兔子爸爸的靈魂有聯系！我們可以靠這個去找！”奧莉翹起尾巴一晃，驕傲地說：“奧莉當初也是這麽找到好朋友的！”
順著血脈與靈魂之間的聯系一路摸過去！
貓是專業的！
奧莉蹦跶一下跳到沢田綱吉面前，相當積極問道：“要去嗎？”
“小兔子想去，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叫上小兔子媽媽一起去！”她抖一抖沾上卷毛的草屑，尾巴甩起給自己拍一拍。
頑固的草屑沾上奧莉的小卷毛，輕易還甩不下去。
她惱怒地扭一扭身子，追著尾巴原地飛快轉圈如同一個小陀螺，試圖甩掉沾上毛發的草屑。
“我可以……”
沢田綱吉遲疑一下，道：“自己先去看一下爸爸嗎？”
實話說，他對自己的父親不是很有信心。
萬一他不是在南極工作，而是跑到別的地方……
直接把媽媽帶過去，可能會嚇到她。
“可、可以……”奧莉暈暈乎乎地倒下，四爪縮在身前尾巴一搖一擺，只覺世界天旋地轉。
頭暈。
沢田綱吉抱起她，給拍一拍身上的草屑，拍不去的地方慢慢摘去。
奧莉躺倒在沢田綱吉的腿上，緩一會才舒服一點，喘一口氣問道：“小兔子是在擔心什麽嗎？”
直接把小兔子媽媽帶過去，不是更能給小兔子媽媽和小兔子爸爸制造驚喜？
反正只是挖石油，不會遇見什麽危險的場面。
“我……不確定，爸爸有沒有出軌……”
沢田綱吉神色猶豫，道：“正常的父親不會十幾年都不回家吧？”
說不定就是出軌了。
“要是爸爸真的出軌了，”沢田綱吉皺眉道：“媽媽看見可能會受到刺激。”
他想先去看一看確認沢田家光不是因為出軌十幾年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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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的味道還是太刺激了。
奧莉死咬著沾過芥末的三文魚片不松口硬是咽下去,嗆鼻的味道縈繞著惡魔小貓敏銳的感官，逼得她不住掉眼淚，噴嚏一聲接著一聲。
“不是讓你別吃了？”沢田綱吉無奈地給她擦去小貓臉上的濕痕,手帕折一下又一下，道：“硬是咽下去，你不難受嗎？”
奧莉仰面躺在他的腿上,柔韌的黑尾巴不好意思地勾一下抱在懷裏，卷成一只“小貓蝦”打一個噴嚏,舔舔小鼻子道：“有一點難受……但放棄美味的食物，更不符合惡魔的原則。”
貓也不會放過到嘴邊的魚。
“哈哈浪費食物的確是一種不太好的行為，”山本武摸一摸奧莉的小貓頭,大方地說：“小貓下次到竹壽司,我再請你吃沒有芥末的三文魚吧。”
“沒有芥末的三文魚！”
貓喜歡！
她興奮地尾巴一甩一甩，連著打兩個噴嚏,差點從沢田綱吉的腿上滾下去。
“小心一點啊。”
他無奈地叮囑一句。
奧莉舔一舔小鼻子,翻身打一個滾,精神奕奕地跳起來道：“沒事！”
貓很好！摔下去也不怕！
“叮鈴鈴……”
提示午休時間結束的鈴聲打響。
山本武收起飯盒,站起身道：“阿綱，這周六要不要到我家來玩？正好讓你和小貓嘗嘗我的手藝！”
“誒？”沢田綱吉楞一下，道：“我嗎？我去山本君的家，會不會……”
太打擾了。
“不是抓你們來當客人的,”山本武爽朗一笑,道：“剛剛不是說了？請阿綱和小貓一起吃我家的竹壽司。”
沢田綱吉楞怔一下。
他以為……
山本君說的請客,只是指奧莉。
“雖然我還不敢保證百分百繼承老爸的手藝,”山本武活動一下手臂,笑道：“但八成的功力，我還是有信心的。”
奧莉開心地翹起尾巴,道：“八成的功力！八成美味的三文魚！”
他忍俊不禁地說：“八成的功力指的是壽司，小貓只吃三文魚吃到的可是百分百的新鮮！”
山本武對自家的原材料是百分百的信心。
三文魚絕對新鮮。
“好耶！”奧莉開心地歡呼，小翅膀一扇追著尾巴原地轉兩圈，道：“小兔子，我們周六去吃二號朋友家的魚魚吧！”
“我……”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
天藍色的貓眼與明亮的黑眸一同看向他。
難言的感動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
鼻子莫名泛起一股酸澀。
他低頭用力抿一下唇，聲音有點發悶道：“謝謝你的邀請，山本君……那麽這周六，我們就打擾了。”
好沒出息。
只是朋友之間的一次邀請。
他居然就這麽高興。
“說什麽打擾不打擾，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山本武拍一拍他的肩頭，笑道：“阿綱不用這麽拘謹。”
他悶悶地應一聲。
沒出息的鼻音止都止不住。
“我先回去上課了。”
“阿綱、小貓，等一下見。”
山本武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奧莉飛到沢田綱吉的下方，昂起小貓頭問道：“小兔子，你哭啦？”
眼睛有點紅紅的。
“……沒有，”他悶悶地回一句，揉了揉眼睛道：“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輕甩一甩尾巴。
沢田綱吉低頭解開外套的衣扣，脫下外套罩住奧莉，小心地包起她，偽裝成衣服團在一起的樣子。
“出發！”小小一只的惡魔貓咪躲在沢田綱吉的校服外套，興奮喊道：“去找蘭醬和米花町！”
他緊張地壓低聲音，道：“噓。”
他們要小心一點。
奧莉的存在，越少人發現越好。
“懂啦，”她壓低聲音，團起毛茸茸的小身體，道：“我們小聲一點，偷偷過去，再來一個驚艷所有人的出場。”
不對。
完全錯誤的理解。
他哭笑不得，道：“不用驚艷的出場，我們只要偷偷地去，再偷偷地離開，查到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好。”
不需要什麽驚艷出場。
奧莉十分遺憾道：“好吧。”
不能驚艷地出場。
奧莉的發明一個都用不上。
她乖乖地躲在沾染少年體溫的校服外套內側，小貓耳朵隔著一件衣服，留意外界的聲音。
沢田綱吉的腳步聲。
走廊上的並盛高中學生的說笑聲。
他一路快走進入微機房，尋到一個靠後的座位，打開電腦輸入【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按下回車鍵。
網頁上端的進度條一點一點地前進。
沢田綱吉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左右張望一下，生怕微機課的老師出現抓到他偷查別的“不相幹東西”。
“小兔子……”
奧莉輕輕地拱一下衣服，頂起沢田綱吉的外套，露出一雙亮亮的貓眼睛，問道：“你查到了嗎？”
他一楞回過神，連忙看向電腦屏幕。
網站的進度條也在這一刻走到最後。
“名偵探……柯南？”沢田綱吉楞楞地看向電腦屏幕上的搜索結果，有點不知所措道：“米花町是作者杜撰出來……不存在的地名……”
毛利偵探事務所也是。
現實當中並不存在。
它們都出自《名偵探》這一部推理動漫，前者是主人公居住和日常活動的地方，後者是女主父親毛利小五郎經營的偵探事務所。
他迷惘地低頭看向奧莉。
她一抖小貓耳朵，拱出一個貓貓頭看向電腦屏幕，小聲道：“果然是跑錯了。”
“什麽跑錯了？”
沢田綱吉迷惑地問道。
她一縮貓貓頭，躲回溫暖的校服外套，稚聲稚氣道：“奧莉想去找蘭醬，跑錯世界啦！蘭醬的世界和小兔子的世界不在一起！”
她舔舔小鼻子，有點苦惱道：“還是要先回去一趟，才能找到蘭醬。”
回去……
奧莉要找的“蘭醬”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要回去了。
沢田綱吉有點茫然。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一時想著奧莉要回去了，一時想著山本武的邀請怎麽辦。
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根本靜不下心。
“小兔子！小兔子！”奧莉小聲地喊他，道：“你的老師點你的名啦！”
他一下回過神，慌手慌腳地站起身。
“沢田？”他一站起身，神色慌張心神不定的樣子嚇了微機課的老師一跳，道：“你沒事吧？”
他楞一下，搖搖頭道：“我沒事。”
“咳……沒事就行，你坐下吧。”微機課的老師看他一眼，委婉地說：“要是身體不舒服，記得去醫務室休息一下。”
傳聞今天有幾個學生“招惹”到雲雀恭彌被教訓了一頓。
沢田綱吉是被傳得最嚴重的一個。
什麽吐血、骨折，內傷外傷一個不少。
光是聽著都覺得嚇人。
沒想到他“身殘志堅”身負重傷還不忘跑來上課。
微機課的老師半是感動，半是害怕沢田綱吉一言不合直接倒下吐血。
“啊……”
他神色恍惚，反應慢半拍地點一下頭，道：“老師，我想去休息一下。”
微機課的老師忙不疊點頭。
他彎腰抱起團成一團的校服外套，神不守舍地從後門離開。
“小兔子？”奧莉輕輕拱一下外套，從邊緣的空隙鉆出小半個貓貓頭，擔心道：“你怎麽啦？”
通透的天藍色貓眼看向他。
漆黑的貓瞳仁如橄欖一樣豎在奧莉的眼睛之中，顯得圓乎乎的小貓臉純摯又可愛。
“我……”
沢田綱吉動了動唇。
他心下掠過很多的念頭。
有很多想要問奧莉的問題也有很多想要告訴奧莉的話。
可最後出口的聲音卻只剩下——
“沒什麽……”
他勉強笑一下，低聲道：“我……只是在想一點事。”
“喵？”奧莉歪一下小貓頭，思考一會道：“是關於蘭醬的事嗎？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雖然在小兔子的眼中，她是漫畫裏的角色，但在另一個世界，她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女孩子。”
沢田綱吉悶悶地應一聲。
他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唔喵……奧莉要去實現蘭醬的願望，之前答應她了，”她輕晃一下尾巴，貓貓頭一趴壓在沢田綱吉的領結下，軟軟道：“但小兔子也幫奧莉查米花町……”
她翹一下尾巴從校服外套伸出拍一拍沢田綱吉，問道：“小兔子有什麽想要願望嗎？不管是什麽願望，偉大的惡魔都能幫小兔子實現哦！”
可不可以……
留下當他的朋友。
“小兔子？”
奧莉疑惑地看向他，問道：“小兔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他沈默一下，低聲問道：“奧莉，實現我的願望以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是啊！”她想也不想地點一下小貓頭，道：“奧莉答應要幫蘭醬的事還沒做，好朋友也在等著奧莉回家。”
天真可愛的小貓臉昂起看向他。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尾巴無憂無慮地一晃一晃。
全然沒有什麽分別的愁緒。
沢田綱吉隱隱有點失落。
他低聲道：“我需要想一想。”
“好哦，”奧莉乖乖地應一聲，尾巴葉開心地一翹一翹道：“小兔子媽媽今晚會做好吃的小魚嗎？奧莉喜歡小魚～小魚喜歡奧莉～貓貓魚魚是雙向奔赴～”
稚氣可愛的清亮童音好似能驅散沢田綱吉心頭的沈悶。
他眉頭不自覺松開一點，道：“貓和魚什麽時候是雙向奔赴了？”
“什麽時候都是！”
奧莉驕傲地一昂貓貓頭，道：“小魚生得這麽美味，不就是給貓貓吃的嗎？”
歪理。
他忍不住笑一下。
“奧莉以前也實現過別人的願望嗎？”
她得意地翹起尾巴，道：“超級多！人類的願望！惡魔的願望！奧莉都有實現！”
她超厲害！
無敵的貓貓真神！
“這麽厲害啊……”
沢田綱吉感慨一聲，不禁問道：“他們許的都是什麽願望？”
變成世界首富？
變成機器人？或是超受歡迎的明星？
他能想到的願望太多太多。
不知道別“人”都向奧莉許過什麽願望。
“長高和不蛀牙！”
稚氣的聲音擲地有聲。
沢田綱吉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他們怎麽許這種願望？許一點更厲害的願望不好嗎？成為有錢人、成為大明星……哪一個不比長高和不蛀牙好了？”
他提著書包和奧莉一起走在河堤的小路。
早春的涼風吹過櫻花樹，落下紛紛揚揚的櫻色花瓣。
他不自覺停下腳步，擡頭看向滿滿點綴枝頭的櫻粉小花。
“長高和不蛀牙，不好嗎？”一片花瓣落在奧莉昂起的小鼻子，她下意識看過去，舔一舔鼻子，把櫻花瓣舔肚子裏，稚氣道：“小兔子不想長高和以後都不會蛀牙嗎？”
他認真地想了想，道：“長高和以後都不會蛀牙是很好，但只有一個願望，更多人的選擇還是成為有錢人之類的吧？”
奧莉有點苦惱道：“小兔子想成為有錢人嗎？”
她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
要是小兔子想成為有錢人，奧莉還要想辦法賺錢，再“送”他成為有錢人。
“有錢人啊……”
沢田綱吉喃喃一句，認真細想一下成為有錢人以後的生活。
媽媽不用再辛苦做家務和料理，可以成為有錢的闊太太。
每天不是下午茶就是出門逛街。
他也可以想上學就上學，不上學就在家裏打游戲，完全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似乎很美好。
但是……
沢田綱吉撓了撓臉頰，道：“有錢人的生活，可能不太合適我。”
“小兔子不想當有錢人？”奧莉悄悄松一口氣，好奇道：“為什麽？當有錢人不好嗎？”
他搖搖頭，道：“也不是說不好……就是覺得，真的有必要嗎？”
成為有錢人。
住大別墅，接受“女仆”的伺候，過電視中的富家大少的生活。
沢田綱吉想一想都覺得很不自在。
“唔喵……那別的願望呢？”奧莉輕晃一下尾巴，好奇道：“成為很帥氣的人類、很受歡迎的人類、很高的人類……小兔子都不想嗎？”
他安靜一會，輕聲道：“聽著都很好啊。”
奧莉歪一下頭，看向腳步一拐走到河堤旁的草地坐下的沢田綱吉，道：“所有願望都很好，所以選不出一個？”
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是啊，所有願望都很好，但只能實現一個……肯定會有點糾結的。”
“我的選擇困難癥都快犯了。”
他放下書包，往身後的草地一倒躺下看向頭頂湛藍的天空。
奧莉跳到他的胸口，小貓爪踩一踩盤一盤他的校服，踩出一個“貓覺得滿意”的位置臥下。
“那奧莉就再等一等吧。”
她稚聲稚氣地說：“等到小兔子想到自己有什麽願望再離開。”
“不會太晚嗎？”他忍不住問道：“你的朋友蘭醬……毛利蘭小姐，她不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奧莉幫忙嗎？”
留在這裏不會耽誤事嗎？
“不同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奧莉悠閑地晃一晃尾巴，道：“蘭醬的世界時間流速很慢，晚一點過去也沒事。”
不過也只是晚一點點。
肯定不會弄到太晚。
奧莉還要回去找好朋友。
不會在其他的世界耽擱太久。
“毛利蘭小姐……她許的願望是什麽啊？”沢田綱吉平日不看推理漫畫，只看一點搞笑漫畫和熱血漫。
他對《名偵探》的劇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唯有一點剛剛通過搜索頁看見的少許信息。
大意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偵探變成一個七歲的小孩，寄住在青梅竹馬家，想要追查讓自己變小的黑衣組織。
更多的信息。
當時心神混亂的沢田綱吉也沒去多看。
“蘭醬想知道柯南君和青梅竹馬是不是一個人，”奧莉輕晃一下尾巴，驕傲道：“奧莉上一次去已經采集到柯南君的靈魂碎屑，只要再收集一下青梅竹馬的靈魂碎屑作對比就好！”
貓厲害！
推理世界糾結一千多話都沒讓蘭醬知道的“真相”，貓馬上要為她破解了！
“但是……那個柯南君不是在幹很危險的事嗎？”沢田綱吉有點糾結道：“要是讓毛利蘭小姐知道他在追查一個很危險的組織，她不會害怕嗎？”
他皺一下眉，低聲道：“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有關那個組織和柯南君正在調查的事比較好吧？”
沢田綱吉在這一點的想法與江戶川柯南一樣。
不想讓重要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危險的事。
但對於江戶川柯南寄住在毛利小五郎家一事，他卻不太認可，明知道自己在追查一個多麽危險的組織還要寄住在喜歡的女孩子家，豈不是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但是蘭醬想知道啊。”
奧莉歪一下小貓頭，道：“我們又不是蘭醬，為什麽要替她做決定呢？”
他楞怔一下，遲疑道：“可是……很危險，不是嗎？毛利蘭小姐知道也會害怕……”
不想把危險的事帶給家人。
不想把不好的消息告訴家人。
一如沢田綱吉過去數年被同學和高年級的混混欺負。
被推不屬於他的值日工作、被打劫、被痛揍……很多很多不好的事，他都不會告訴沢田奈奈。
因為告訴她也沒有用。
他總不能指望媽媽給自己出頭。
“蘭醬很厲害啊！”奧莉翹一下尾巴，貓貓爪比劃來去，道：“奧莉的紅弓要很大很大的力氣才能拉！奧莉都要用輔助器才能拉開！”
她加重語氣，強調道：“但蘭醬不用！她徒手可以拉開紅弓，碼頭沒有放木板，直接從麻繩爬上輪船，什麽工具都不用，直接沿著桅桿爬到頂！”
這不是超級厲害嗎？
為什麽不告訴她呢？
“好、好厲害……”沢田綱吉楞住了。
許多一聽他都會直接搖頭大喊做不到的事。
毛利蘭都做到了。
“是吧？”奧莉驕傲地昂起小貓頭，道：“蘭醬不是小孩子，她和青梅竹馬是一樣大的人類，她快要成年啦！她有權利知道與自己相關的事！”
沢田綱吉抿一下唇。
她相當認真地說：“就算真的要上天界當天使，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怎麽上去的吧？”
“……應該不會吧。”
沢田綱吉的嘴角抽一抽，道：“毛利蘭小姐是漫畫的女主，總不會有這麽缺德的漫畫家把女主畫死吧……”
他的聲音莫名弱了下去。
突然想到一些“報覆社會型”創作者。
真的有可能在開局大好的情況下弄死男女主。
“世界不是一成不變的，”奧莉一晃尾巴，站起身輕巧地一跳踩上沢田綱吉的腦門，道：“小兔子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是漫畫世界嗎？”
他有點莫名，道：“不會吧？如果真的是漫畫世界，肯定有一個主角吧？”
山本君？
並盛高中的“人氣王”、未來的甲子園種子選手。
雲雀前輩？
並盛的“風紀委員長”以少年之身制霸並盛町。
他們都很有“主角”特征。
鶴立雞群，受到眾人的矚目。
“要是我生活的世界是漫畫的世界，”他擡眸看向踩住自己額頭蹲下的奧莉，無奈地笑一下道：“我大概連路人甲都排不上號。”
奧莉低頭，濕漉漉的小鼻子和他碰一碰道：“為什麽？小兔子不想當主角嗎？”
“我嗎？”他想也不想地否認道：“不可能！誰家的主角會像我一樣！”
長相不夠帥氣、身高不夠出眾、沒有過人的特長與優點……
後宮漫的男主還有過人的“桃花運”極度受女孩子歡迎。
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記不記得自己都不敢保證。
誰家的主角會這麽慘？
“搞笑漫畫也不可能嗎？”奧莉好奇地問道。
他幽怨地喊道：“奧莉……”
小貓舔鼻子。
奧莉扭過一下貓貓頭，轉移話題道：“小兔子要是想不到許什麽願望，要不要帶小兔子媽媽去看看小兔子爸爸呢？”
“咦？”沢田綱吉一下坐起身，驚訝道：“真的可以嗎？”
爪下不穩一個倒地滾到草叢的毛茸小貓翻身跳起，抖了抖身上的草屑道：“當然可以！只是去看一下小兔子爸爸！”
超級簡單的願望！
“媽媽說爸爸在南極挖石油，”沢田綱吉猶豫一下，道：“先不考慮南極能不能挖石油這個問題……我們要去哪裏找他？”
南極比一整個日本都要大。
他們要想不通知爸爸直接去找他。
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小兔子和小兔子爸爸的靈魂有聯系！我們可以靠這個去找！”奧莉翹起尾巴一晃，驕傲地說：“奧莉當初也是這麽找到好朋友的！”
順著血脈與靈魂之間的聯系一路摸過去！
貓是專業的！
奧莉蹦跶一下跳到沢田綱吉面前，相當積極問道：“要去嗎？”
“小兔子想去，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叫上小兔子媽媽一起去！”她抖一抖沾上卷毛的草屑，尾巴甩起給自己拍一拍。
頑固的草屑沾上奧莉的小卷毛，輕易還甩不下去。
她惱怒地扭一扭身子，追著尾巴原地飛快轉圈如同一個小陀螺，試圖甩掉沾上毛發的草屑。
“我可以……”
沢田綱吉遲疑一下，道：“自己先去看一下爸爸嗎？”
實話說，他對自己的父親不是很有信心。
萬一他不是在南極工作，而是跑到別的地方……
直接把媽媽帶過去，可能會嚇到她。
“可、可以……”奧莉暈暈乎乎地倒下，四爪縮在身前尾巴一搖一擺，只覺世界天旋地轉。
頭暈。
沢田綱吉抱起她，給拍一拍身上的草屑，拍不去的地方慢慢摘去。
奧莉躺倒在沢田綱吉的腿上，緩一會才舒服一點，喘一口氣問道：“小兔子是在擔心什麽嗎？”
直接把小兔子媽媽帶過去，不是更能給小兔子媽媽和小兔子爸爸制造驚喜？
反正只是挖石油，不會遇見什麽危險的場面。
“我……不確定，爸爸有沒有出軌……”
沢田綱吉神色猶豫，道：“正常的父親不會十幾年都不回家吧？”
說不定就是出軌了。
“要是爸爸真的出軌了，”沢田綱吉皺眉道：“媽媽看見可能會受到刺激。”
他想先去看一看確認沢田家光不是因為出軌十幾年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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