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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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雲雀……雲雀前輩！”沢田綱吉停住腳步,緊緊抱住懷裏的奧莉，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糟、糟了。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雲雀恭彌。
“哦？認識我？”綺麗的丹鳳眼微微一上挑，他僅僅是單手握住浮萍拐站在沢田綱吉的去路前,周圍的學生就立刻如受驚的鳥獸四散逃開。
生怕雲雀恭彌的註意會從沢田綱吉轉落到他們身上。
“那麽想必你也知道違反校規會是什麽後果吧？”雲雀恭彌轉一下手中的浮萍拐，笑道：“你的膽子很大。”
沢田綱吉的頭腦一片空白。
他緊緊抱住奧莉，不自覺後退一步。
雲雀恭彌的浮萍拐一下提起,迅猛地劃破空氣如一道驚雷閃電落下。
他的腳步向前一踏，想要從雲雀恭彌兩旁的過道沖過去。
可空白到全憑本能驅使的大腦,難以與發軟的腿腳配合。
沢田綱吉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他下意識地扭轉一下身體，側身摔倒緊緊護住懷裏的惡魔小貓。
“小兔子,你沒事吧？”
奧莉小小聲地問他。
她昂起小貓頭,尾巴都貼到沢田綱吉的手臂，擔憂地問道：“摔倒痛痛哦？”
“我……沒事。”他忙慌地想要爬起身,可發軟的腿腳不聽使喚,身後的雲雀恭彌只是轉一下身,鞋跟落地的聲音都能如射出的羽箭,驚得沢田綱吉這只“鳥”慌亂不已。
他果然還是不行。
不是什麽英雄。
不是可以保護別人的家夥。
沢田綱吉是一個幹什麽都不行的“廢材”。
他連“逃跑”這件小事都做不好……
“小兔子沒有違反校規！”奧莉蹬了蹬腿，想要掙脫沢田綱吉的懷抱，可身材瘦弱的少年卻抱得很緊。
他蜷縮著身體如保護珍珠的“蚌殼”，牢牢合上自己的“蚌”防止珍珠會被“壞人”奪走一般抱緊奧莉不放。
她只能待在沢田綱吉的懷裏,大聲地辯解：“我們是有很著急、很著急的事要去做！”
雲雀恭彌訝異一下。
他垂眸看向奧莉,無法掙脫沢田綱吉懷抱的惡魔小貓,唯有一雙亮亮的貓眼睛從少年的手臂間顯露。
她毫不畏懼雲雀恭彌的視線,大聲道：“你不可以欺負小兔子！小兔子很可憐的！他剛剛還被班上的同學一起欺負了！”
“奧莉……”
沢田綱吉想哭了。
雖然很感動奧莉替他說話,但不是被“雲雀欺負”就是被“同班同學欺負”的人生也太可憐了。
他忐忑不已地看向雲雀恭彌，生怕並盛有名的“風紀委員長”一開口就是問“貓為什麽會說話？”“她到底是什麽？”之類的麻煩問題。
卻不想,雲雀恭彌笑一下，道：“你在威脅我？”
“咦？！！！”沢田綱吉驚恐萬分。
他到底是怎麽把奧莉的話，理解成“威脅”？
剛剛的話有一句威脅的意思嗎？
“群聚的草食動物，我等會會去教訓他們，”雲雀恭彌低頭看向奧莉，清冷優雅的聲線輕笑一聲，道：“但現在，違反校規的是你們。”
奧莉的後腿飛蹬，努力從沢田綱吉的手臂間擠出一個小貓頭，天藍色的貓眼睛湛湛明亮昂起看向雲雀恭彌，稚聲喊道：“奧莉沒有！小兔子也沒有！”
“沒有？”雲雀恭彌挑一下眉，道：“我的話就是並盛的規則，我說你們有就是有。”
好獨斷！
早有聽聞雲雀恭彌是很任性的男人，看誰不順眼就會提著浮萍拐上去把人打一頓。
這回他們是撞上真的了。
沢田綱吉欲哭無淚。
“雲雀早上還摸摸奧莉的頭了！”她昂起貓貓頭，相當不服氣道：“你沒有給奧莉小魚幹，這次就該放過奧莉和小兔子！”
這是交換！
沢田綱吉麻木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奧莉和雲雀恭彌早上見過面，還是驚訝雲雀恭彌居然會有閑心去摸一摸奧莉。
“這是要挾？”
雲雀恭彌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交易！”奧莉振振有詞，道：“人類和惡魔的交易要公平！雲雀早上摸摸奧莉了，奧莉還沒有問你要小魚！”
所以雲雀恭彌放過他們——合情合理！
這是貓的判斷！
“交易……”
雲雀恭彌意味深長地笑一下。
沢田綱吉的心一下提起，呼吸都放輕幾分。
他卻一轉收起浮萍拐，不急不慢道：“可以……不過交易只能放過一只，你們選誰留下接受懲罰呢？”
怎麽變成二選一了！
剛剛還是只有他一個“違反規則”啊！
“不可以都不接受懲罰嗎？”奧莉昂頭，天真地問道：“奧莉再給雲雀摸摸，你不要欺負小兔子也不要打奧莉。”
他輕笑一聲。
沢田綱吉立馬抱緊奧莉，驚恐道：“奧莉別說了！”
不要再去挑釁雲雀了！
奧莉和雲雀談條件，談成一半已經很讓他驚訝了！
雖然他們談過條件以後，還是要有人挨雲雀的浮萍拐……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沢田綱吉一楞，下意識看向雲雀恭彌的口袋。
他的手機……
鈴聲居然是並盛中學的校歌。
“副委員長，交給你的事情辦妥了？”雲雀恭彌接起電話，仿若沒有看見沢田綱吉楞住的表情，平靜的神情聽見電話另一頭的匯報，滿意地露出一笑。
他掛斷電話，丹鳳眼再次轉向他們，笑問：“你們選好了？”
“奧莉不選！”她用力甩了甩尾巴，圓乎乎的小貓臉努力昂起說道：“奧莉怕痛！小兔子也怕痛！我們都不選！”
為什麽一定要挨打？
貓才不挨打！
雲雀恭彌涼涼地笑一下，道：“都不選就是都要接受懲罰了？”
“唔喵喵……你不要摸摸，”奧莉的小腦筋轉得飛快，稚聲稚氣地說：“那奧莉給你唱剛剛的歌！你喜歡的吧？”
她認認真真地說道：“奧莉給你唱一次，作為交易！”
“奧莉……”
沢田綱吉有點為難。
奧莉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雲雀想要打人。
他肯定不會這麽簡單放過他們。
卻不想，雲雀恭彌單膝蹲下似乎心情很好地問道：“你能學會嗎？”
“當然可以！”奧莉驕傲地翹一下尾巴，道：“奧莉是78號魔界最偉大的發明家！小小人類編寫出的歌曲有什麽難的！”
雲雀恭彌饒有興致地“哦”一聲。
沢田綱吉抱著奧莉一臉懵逼。
他居然答應了？
他居然就這麽答應了？
威名遍布整個並盛的“雲雀”……
他居然這麽簡單就答應了？？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雲雀恭彌給奧莉唱一句。
她立刻稚聲稚氣地跟一句。。
稚氣的小女孩聲音清亮動聽，並盛的校歌由雲雀恭彌教一句，奧莉學一句地唱下來。
竟然顯得無比地和諧。
沢田綱吉一臉麻木。
他待在這裏好多餘，像一個沒有意義的背景板。
“小兔子不唱嗎？”奧莉疑惑地看向他，道：“這不是你們並盛的歌嗎？”
雲雀恭彌轉頭看向他。
罕見的溫和又帶著少許笑意的眼神嚇得沢田綱吉一個激靈，磕磕絆絆地道：“我、我唱……啊啊——一同謳歌吧，並盛中學。”
他好想哭。
偏偏雲雀恭彌聽得很認真。
他給奧莉示範性地教一遍以後，聰明的惡魔小貓立刻流利地唱出並盛中學的校歌。
稚嫩清亮的孩童聲音仿佛有無限的朝氣。
奧莉開心地甩著尾巴給自己打拍子。
沢田綱吉悄悄低頭看向她。
奧莉的天藍色貓眼如真正的寶石琉璃閃閃發亮，自信可愛的小模樣，唱歌的時候尾巴也是一晃一晃。
他低低應和奧莉的聲音，慢慢也覺得非集體唱校歌的時間，當著別人的面唱“土氣”的校歌，似乎也不是這麽窘迫難堪。
.
雲雀恭彌走了。
他真的按照約定，沒有“咬殺”沢田綱吉和奧莉離開了。
臨走前，他還錄下一遍奧莉唱的童音版並盛校歌作為自己的新手機鈴聲。
沢田綱吉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雲雀居然是可以講道理的人，還是驚訝他對並盛中學的校歌真的愛得深沈。
“奧莉。”
他懷揣著十分的認真，舉起兩手可以輕易抱住的惡魔小貓，問道：“你是魅魔嗎？”
說不定是奧莉的“魅魔”天賦，成功迷惑了雲雀！
要不然，他實在很難相信“那個雲雀”居然這麽簡單就放過他們。
“小兔子，你在說什麽啊？”奧莉低頭看向他，奇怪地勾一下尾巴道：“奧莉是時空惡魔，沒有魅惑惡魔的魔力。”
時空魔力和魅惑魔力的表現差很多。
奧莉要是魅惑惡魔，她的發明研究方向全部都不一樣了。
“真的不是嗎？”沢田綱吉困惑地放下手，道：“奧莉不是魅魔，雲雀前輩為什麽放過我們？”
搞不懂。
難不成雲雀前輩真的愛並盛校歌到這種地步嗎？
“不可以是因為奧莉很可愛嗎？”她歪一下貓貓頭，臥在沢田綱吉懷裏，尾巴得意地勾起晃一下，道：“因為奧莉很可愛，所以雲雀放過小兔子啦！”
他忍俊不禁，道：“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雲雀恭彌看著也不像喜歡小動物的人。
“為什麽不可以？”奧莉輕晃一下尾巴，扁扁的尾巴葉拍拍他的胸口，得意道：“快承認吧！奧莉超級可愛！人類都會拜倒在貓的魅力之下！”
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應道：“是是……奧莉最可愛了。”
少年溫柔的輕撫落在奧莉的後背。
一下一下順過奧莉的毛發。
她慢慢有點犯困，打一個哈欠問道：“小兔子不去上課嗎？”
“上課啊……”沢田綱吉的動作一頓，身體向後一靠天臺的鐵絲網，側頭看向底下的操場與並高學生們，頭痛道：“現在回去，肯定要罰站了。”
作業沒交。
上課遲到。
不對……他“到”都沒有“到”可能叫“早退”更合適。
“唔喵……小兔子喜歡學校嗎？”奧莉好奇問道：“要是不喜歡學校，為什麽不回家去呢？”
他無奈地笑一下道：“惡魔的學校可以不想上就不上嗎？”
人類的社會沒有這麽簡單。
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去做。
學生要上學也算是人類社會的“默認規則”。
“奧莉只有剛離開魔界樹的時候，接受過幾個月的基礎教育，”她歪一下小貓頭，道：“後面再想學什麽都要自己主動去接觸。”
他感慨道：“真好啊……可以想不上學就不上學。”
也不用怕被媽媽嘮叨。
畢業以後成為一個無用的啃老族。
“奧莉的魔法也是自學的嗎？”他興致盎然地問：“你多少歲了？又要學魔法，又要當發明家，不覺得時間不夠用嗎？”
他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學校上課，回家要寫作業，寫完以後剩下的一點時間玩游戲都覺得不夠。
這還沒算上吃飯、洗澡的一系列每日必需活動。
“奧莉的魔力？”她輕晃一下尾巴，天真地昂起可愛小貓臉說：“奧莉的時空魔力是天生就會的，不需要多費時間去掌控。”
沢田綱吉再次發出羨慕的聲音。
要是他也可以“天生”就會，不用學習就好了。
“小兔子不用羨慕奧莉，”她開開心心地說：“等你死掉，魔力想怎麽用都可以！”
沢田綱吉有點郁悶，道：“一定要這樣安慰我嗎？”
他今年才十六歲，這麽早提到“死後”的事，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不是小兔子想有魔力嗎？”奧莉疑惑地歪一下貓貓頭，道：“只有天使和惡魔才能操控魔力，要是小兔子不想當惡魔還可以去當天使！”
她思考一下，相當認真說道：“不管小兔子以後是天使還是惡魔，奧莉都會去找你的！這是小兔子一號朋友的承諾！”
沢田綱吉心情覆雜道：“謝謝啊……”
不管死後到什麽地方都會存續的友誼。
應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小兔子不客氣！”奧莉開心地翹起尾巴，道：“要是小兔子以後成為天使，掌握美味魔力，記得多多給奧莉好吃的罐罐和小貓餅幹！”
他抽一下嘴角，道：“美味魔力是什麽？”
聽起來一點都不高大上。
“美味魔力是專屬天使的一種魔力，”奧莉認真解釋道：“只要是美味天使用魔力碰過的東西都會變成他想象中的美味！”
她舔舔小貓嘴，有點犯饞道：“惡魔沒有美味魔力，我們只有和美味魔力相對的腐化魔力，作為是腐化一切能吃、不能吃的東西。”
“惡魔們……真是辛苦啊。”
沢田綱吉心情覆雜。
他不由開始想，自己死後會變成惡魔還是天使？
應該還是惡魔吧？畢竟也不會有天使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做不好，萬事都想著“逃避”解決。
“人類也不容易，”奧莉同情道：“你們還要上學。”
貓都不用上學。
他無言以對。
.
午休的鐘聲響起。
沢田綱吉遲疑一下站起身，道：“奧莉，我回教室拿一趟便當，你在這裏等我。”
她乖乖點頭，道：“知道啦！”
“下午的第一節 課是微機課，正好可以查一下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在哪。”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天臺大門，留意一下學生們的動靜，等著人少一點的時間再回去教室。
天臺的大門一下推開，差點撞到沢田綱吉的鼻子。
“阿綱，你果然在這裏啊！”
他捂住差點被拍扁的鼻子，後退兩步擡頭一看見來人是山本武，頓時松一口氣。
“山本君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他有點驚訝。
山本武爽朗一笑，道：“我們班的學生說看見你上來了。”
沢田綱吉恍然大悟。
他提著兩個便當，笑一下道：“阿綱的便當也給你拿來了，今天要在天臺吃午飯嗎？”
“嗯……謝謝你，山本君，”沢田綱吉有點感動，道：“奧莉不方便去其他地方，天臺的風大，其他學生也不喜歡上來。”
正好他們可以在天臺吃飯。
“那我們就在這裏午休吧。”
山本武應得相當幹脆。
他的腳步一拐走到天臺的蓄水池後，看見淺粉色的小毛團縮成一顆小貓球，看不見四爪窩著打瞌睡，笑道：“你們今天一上午都在這裏嗎？”
沢田綱吉有點尷尬地應一聲，道：“嗯……發生了點事就沒回教室。”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作業沒帶，奧莉幫他撞飛其他嘲笑的學生，然後慌慌張張地跑出來遇見雲雀恭彌。
“我都聽說了！”
山本武單手抱起昏昏欲睡的小貓球，尋一個位置和沢田綱吉一起坐下，笑道：“阿綱遇上雲雀了？”
他的表情一下變得有點奇怪與糾結，道：“啊……運氣不太好，遇上雲雀前輩了。”
還以為雲雀恭彌今天肯定不在並盛高中。
誰能想到他們這麽倒黴。
“他們都說雲雀把阿綱狠狠修理了一頓，你不好意思回去教室，找一個地方躲去了，”山本武打量他一下，哈哈大笑道：“看樣子還是挺好的嘛。”
他課間的時候，跑了幾個高樓層適合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沢田綱吉。
最後才想到還有天臺。
果不其然，阿綱和小貓都在這裏。
“呃……事情有點覆雜，”他支吾一下，轉開話題道：“山前老師有生氣嗎？”
山本武哈哈一笑道：“有啊！山前老師很生氣呢！”
沢田綱吉暗暗嘆一口氣。
“但不是因為阿綱，”他打開便當的盒蓋，露出內裏豐盛的壽司，笑道：“山前老師第二節 課是你們班的課，聽說雲雀去把你們班的幾個學生以群聚為由打了一頓，山前老師一開始很生氣，後面聽說他們是因為欺負阿綱忘記帶作業，把他們從醫務室拎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寫檢討了。”
他頗覺有趣地笑道：“山前老師到我們班上課的時候還一直說，不可以隨便欺負同學、取笑別人，他一邊上課一邊生氣哈哈哈哈哈哈。”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道：“山前老師……沒有生我的氣嗎？”
“嗯？”山本武疑惑一下，道：“沒有吧？大家都傳阿綱被打得很慘，鼻青臉腫不敢出來見人，你的作業還是你們班的笹川幫忙交的。”
他夾起一塊壽司上的蝦肉在奧莉的小鼻子前晃了晃。
“喵！”冷得困成一團的惡魔小貓一下精神，天藍色的貓眼睛睜得溜溜圓，道：“香香的味道！”
山本武爽朗一笑，道：“吃嗎？”
“吃！”奧莉一口咬住蝦肉，跑到山本武的飯盒蓋子前放下，低頭美滋滋地品嘗美味的食物。
“京子醬……不，我是說笹川同學幫我交的作業嗎？”沢田綱吉有點受寵若驚。
他夾起一塊玉子燒放到奧莉吃飯的地方，有點心不在焉道：“我還以為……”以為大家都習慣無視他了。
山本武好奇問道：“以為什麽？”
他連連搖頭，道：“沒什麽！”
奧莉喵嗚喵嗚地吃掉壽司蝦和美味的玉子燒，舔舔小貓嘴，扒拉一下沢田綱吉的衣服，軟軟道：“小兔子，奧莉還要。”
“啊……好！”他看一看便當裏的食物，夾起一塊櫻花蝦球放過去，再問道：“蔬菜要吃嗎？”
奧莉叼住櫻花蝦球，探頭看一下沢田綱吉的便當，貓貓頭一點叫道：“喵嗚！”
靈活的黑尾巴如箭頭一樣指向一旁的小番茄。
她選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蔬菜。
沢田綱吉笑一下，夾出一顆小番茄給奧莉。
他摸一摸胃口超好的惡魔小貓，安靜地享受自小學以後，第一次和朋友們一起吃午飯的時間。
“不知道小兔子媽媽今天中午做什麽好吃的。”奧莉舔一舔嘴邊的食物殘渣，嘴饞地看一下沢田家的方向。
有一點想回去再蹭一頓。
要不等小兔子回去上課，她就回去再蹭一頓小兔子媽媽做的美味飯飯？
奧莉歪頭思考一下，深覺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貓可以吃兩頓！
“阿綱，要試試我們家的壽司嗎？”山本武端出自己的便當，笑道：“這些都是我老爸精心準備的壽司，味道絕對不差！”
沢田綱吉有點驚訝，道：“可以嗎？山本君的便當一看就很貴啊？”
全是精致的握壽司。
光是看上面的魚肉光澤就知道價格不便宜。
“沒關系、沒關系，”他相當大氣地說：“老爸一聽說我今天要和阿綱一起吃午飯，便當的內容就換成壽司了。”
他笑一下道：“說起來，我還是托了阿綱的福。”
“……嗯，”沢田綱吉抿一下唇，嘴角有點壓抑不住開心的弧度，道：“山本君也試試我媽媽的手藝吧。”
他們互相交換一點便當裏的食物。
沢田綱吉懷著與朋友第一次交換午飯食物的雀躍心情，吃下美味的壽司。
他一扭頭看見山本武興致勃勃給奧莉夾壽司上的生魚片。
誒……？
沢田綱吉楞怔一下，擡手想要阻止道：“山本君，那個……”
“什麽？”他疑惑地擡起頭。
但比沢田綱吉聲音更快的是小饞貓奧莉。
她一口把山本武剛剛給的生魚片吃下，強烈的芥末刺激味道直沖鼻腔，逼得奧莉的眼淚嘩地一下流出來。
“喵嗚喵嗚……好辣，魚好吃……好辣……”
她一邊死不肯松口，一邊瘋狂掉眼淚吃生魚片。
圓乎乎的可愛小貓臉直接被眼淚浸濕毛發。
沢田綱吉嘆一口氣，道：“我剛剛就是想說這個……”
生魚片壽司有芥末。
貓不能吃。
“啊……”
山本武看看筷子上的生魚片，無言地放回便當。
“奧莉，別吃了，”沢田綱吉小心地抱起奧莉，給她擦一擦嘩嘩流出的眼淚，無奈道：“貓不能吃芥末的，壽司上的生魚片都有芥末。”
她喵喵嗚嗚地掉眼淚，咬死生魚片不放道：“貓不信！好吃的食物，貓為什麽不能吃！”
這明明就是魚！
貓肯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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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雲雀前輩！”沢田綱吉停住腳步,緊緊抱住懷裏的奧莉，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糟、糟了。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雲雀恭彌。
“哦？認識我？”綺麗的丹鳳眼微微一上挑，他僅僅是單手握住浮萍拐站在沢田綱吉的去路前,周圍的學生就立刻如受驚的鳥獸四散逃開。
生怕雲雀恭彌的註意會從沢田綱吉轉落到他們身上。
“那麽想必你也知道違反校規會是什麽後果吧？”雲雀恭彌轉一下手中的浮萍拐，笑道：“你的膽子很大。”
沢田綱吉的頭腦一片空白。
他緊緊抱住奧莉，不自覺後退一步。
雲雀恭彌的浮萍拐一下提起,迅猛地劃破空氣如一道驚雷閃電落下。
他的腳步向前一踏，想要從雲雀恭彌兩旁的過道沖過去。
可空白到全憑本能驅使的大腦,難以與發軟的腿腳配合。
沢田綱吉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他下意識地扭轉一下身體，側身摔倒緊緊護住懷裏的惡魔小貓。
“小兔子,你沒事吧？”
奧莉小小聲地問他。
她昂起小貓頭,尾巴都貼到沢田綱吉的手臂，擔憂地問道：“摔倒痛痛哦？”
“我……沒事。”他忙慌地想要爬起身,可發軟的腿腳不聽使喚,身後的雲雀恭彌只是轉一下身,鞋跟落地的聲音都能如射出的羽箭,驚得沢田綱吉這只“鳥”慌亂不已。
他果然還是不行。
不是什麽英雄。
不是可以保護別人的家夥。
沢田綱吉是一個幹什麽都不行的“廢材”。
他連“逃跑”這件小事都做不好……
“小兔子沒有違反校規！”奧莉蹬了蹬腿，想要掙脫沢田綱吉的懷抱，可身材瘦弱的少年卻抱得很緊。
他蜷縮著身體如保護珍珠的“蚌殼”，牢牢合上自己的“蚌”防止珍珠會被“壞人”奪走一般抱緊奧莉不放。
她只能待在沢田綱吉的懷裏,大聲地辯解：“我們是有很著急、很著急的事要去做！”
雲雀恭彌訝異一下。
他垂眸看向奧莉,無法掙脫沢田綱吉懷抱的惡魔小貓,唯有一雙亮亮的貓眼睛從少年的手臂間顯露。
她毫不畏懼雲雀恭彌的視線,大聲道：“你不可以欺負小兔子！小兔子很可憐的！他剛剛還被班上的同學一起欺負了！”
“奧莉……”
沢田綱吉想哭了。
雖然很感動奧莉替他說話,但不是被“雲雀欺負”就是被“同班同學欺負”的人生也太可憐了。
他忐忑不已地看向雲雀恭彌，生怕並盛有名的“風紀委員長”一開口就是問“貓為什麽會說話？”“她到底是什麽？”之類的麻煩問題。
卻不想,雲雀恭彌笑一下，道：“你在威脅我？”
“咦？！！！”沢田綱吉驚恐萬分。
他到底是怎麽把奧莉的話，理解成“威脅”？
剛剛的話有一句威脅的意思嗎？
“群聚的草食動物，我等會會去教訓他們，”雲雀恭彌低頭看向奧莉，清冷優雅的聲線輕笑一聲，道：“但現在，違反校規的是你們。”
奧莉的後腿飛蹬，努力從沢田綱吉的手臂間擠出一個小貓頭，天藍色的貓眼睛湛湛明亮昂起看向雲雀恭彌，稚聲喊道：“奧莉沒有！小兔子也沒有！”
“沒有？”雲雀恭彌挑一下眉，道：“我的話就是並盛的規則，我說你們有就是有。”
好獨斷！
早有聽聞雲雀恭彌是很任性的男人，看誰不順眼就會提著浮萍拐上去把人打一頓。
這回他們是撞上真的了。
沢田綱吉欲哭無淚。
“雲雀早上還摸摸奧莉的頭了！”她昂起貓貓頭，相當不服氣道：“你沒有給奧莉小魚幹，這次就該放過奧莉和小兔子！”
這是交換！
沢田綱吉麻木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奧莉和雲雀恭彌早上見過面，還是驚訝雲雀恭彌居然會有閑心去摸一摸奧莉。
“這是要挾？”
雲雀恭彌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交易！”奧莉振振有詞，道：“人類和惡魔的交易要公平！雲雀早上摸摸奧莉了，奧莉還沒有問你要小魚！”
所以雲雀恭彌放過他們——合情合理！
這是貓的判斷！
“交易……”
雲雀恭彌意味深長地笑一下。
沢田綱吉的心一下提起，呼吸都放輕幾分。
他卻一轉收起浮萍拐，不急不慢道：“可以……不過交易只能放過一只，你們選誰留下接受懲罰呢？”
怎麽變成二選一了！
剛剛還是只有他一個“違反規則”啊！
“不可以都不接受懲罰嗎？”奧莉昂頭，天真地問道：“奧莉再給雲雀摸摸，你不要欺負小兔子也不要打奧莉。”
他輕笑一聲。
沢田綱吉立馬抱緊奧莉，驚恐道：“奧莉別說了！”
不要再去挑釁雲雀了！
奧莉和雲雀談條件，談成一半已經很讓他驚訝了！
雖然他們談過條件以後，還是要有人挨雲雀的浮萍拐……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沢田綱吉一楞，下意識看向雲雀恭彌的口袋。
他的手機……
鈴聲居然是並盛中學的校歌。
“副委員長，交給你的事情辦妥了？”雲雀恭彌接起電話，仿若沒有看見沢田綱吉楞住的表情，平靜的神情聽見電話另一頭的匯報，滿意地露出一笑。
他掛斷電話，丹鳳眼再次轉向他們，笑問：“你們選好了？”
“奧莉不選！”她用力甩了甩尾巴，圓乎乎的小貓臉努力昂起說道：“奧莉怕痛！小兔子也怕痛！我們都不選！”
為什麽一定要挨打？
貓才不挨打！
雲雀恭彌涼涼地笑一下，道：“都不選就是都要接受懲罰了？”
“唔喵喵……你不要摸摸，”奧莉的小腦筋轉得飛快，稚聲稚氣地說：“那奧莉給你唱剛剛的歌！你喜歡的吧？”
她認認真真地說道：“奧莉給你唱一次，作為交易！”
“奧莉……”
沢田綱吉有點為難。
奧莉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雲雀想要打人。
他肯定不會這麽簡單放過他們。
卻不想，雲雀恭彌單膝蹲下似乎心情很好地問道：“你能學會嗎？”
“當然可以！”奧莉驕傲地翹一下尾巴，道：“奧莉是78號魔界最偉大的發明家！小小人類編寫出的歌曲有什麽難的！”
雲雀恭彌饒有興致地“哦”一聲。
沢田綱吉抱著奧莉一臉懵逼。
他居然答應了？
他居然就這麽答應了？
威名遍布整個並盛的“雲雀”……
他居然這麽簡單就答應了？？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雲雀恭彌給奧莉唱一句。
她立刻稚聲稚氣地跟一句。。
稚氣的小女孩聲音清亮動聽，並盛的校歌由雲雀恭彌教一句，奧莉學一句地唱下來。
竟然顯得無比地和諧。
沢田綱吉一臉麻木。
他待在這裏好多餘，像一個沒有意義的背景板。
“小兔子不唱嗎？”奧莉疑惑地看向他，道：“這不是你們並盛的歌嗎？”
雲雀恭彌轉頭看向他。
罕見的溫和又帶著少許笑意的眼神嚇得沢田綱吉一個激靈，磕磕絆絆地道：“我、我唱……啊啊——一同謳歌吧，並盛中學。”
他好想哭。
偏偏雲雀恭彌聽得很認真。
他給奧莉示範性地教一遍以後，聰明的惡魔小貓立刻流利地唱出並盛中學的校歌。
稚嫩清亮的孩童聲音仿佛有無限的朝氣。
奧莉開心地甩著尾巴給自己打拍子。
沢田綱吉悄悄低頭看向她。
奧莉的天藍色貓眼如真正的寶石琉璃閃閃發亮，自信可愛的小模樣，唱歌的時候尾巴也是一晃一晃。
他低低應和奧莉的聲音，慢慢也覺得非集體唱校歌的時間，當著別人的面唱“土氣”的校歌，似乎也不是這麽窘迫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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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恭彌走了。
他真的按照約定，沒有“咬殺”沢田綱吉和奧莉離開了。
臨走前，他還錄下一遍奧莉唱的童音版並盛校歌作為自己的新手機鈴聲。
沢田綱吉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雲雀居然是可以講道理的人，還是驚訝他對並盛中學的校歌真的愛得深沈。
“奧莉。”
他懷揣著十分的認真，舉起兩手可以輕易抱住的惡魔小貓，問道：“你是魅魔嗎？”
說不定是奧莉的“魅魔”天賦，成功迷惑了雲雀！
要不然，他實在很難相信“那個雲雀”居然這麽簡單就放過他們。
“小兔子，你在說什麽啊？”奧莉低頭看向他，奇怪地勾一下尾巴道：“奧莉是時空惡魔，沒有魅惑惡魔的魔力。”
時空魔力和魅惑魔力的表現差很多。
奧莉要是魅惑惡魔，她的發明研究方向全部都不一樣了。
“真的不是嗎？”沢田綱吉困惑地放下手，道：“奧莉不是魅魔，雲雀前輩為什麽放過我們？”
搞不懂。
難不成雲雀前輩真的愛並盛校歌到這種地步嗎？
“不可以是因為奧莉很可愛嗎？”她歪一下貓貓頭，臥在沢田綱吉懷裏，尾巴得意地勾起晃一下，道：“因為奧莉很可愛，所以雲雀放過小兔子啦！”
他忍俊不禁，道：“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雲雀恭彌看著也不像喜歡小動物的人。
“為什麽不可以？”奧莉輕晃一下尾巴，扁扁的尾巴葉拍拍他的胸口，得意道：“快承認吧！奧莉超級可愛！人類都會拜倒在貓的魅力之下！”
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應道：“是是……奧莉最可愛了。”
少年溫柔的輕撫落在奧莉的後背。
一下一下順過奧莉的毛發。
她慢慢有點犯困，打一個哈欠問道：“小兔子不去上課嗎？”
“上課啊……”沢田綱吉的動作一頓，身體向後一靠天臺的鐵絲網，側頭看向底下的操場與並高學生們，頭痛道：“現在回去，肯定要罰站了。”
作業沒交。
上課遲到。
不對……他“到”都沒有“到”可能叫“早退”更合適。
“唔喵……小兔子喜歡學校嗎？”奧莉好奇問道：“要是不喜歡學校，為什麽不回家去呢？”
他無奈地笑一下道：“惡魔的學校可以不想上就不上嗎？”
人類的社會沒有這麽簡單。
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去做。
學生要上學也算是人類社會的“默認規則”。
“奧莉只有剛離開魔界樹的時候，接受過幾個月的基礎教育，”她歪一下小貓頭，道：“後面再想學什麽都要自己主動去接觸。”
他感慨道：“真好啊……可以想不上學就不上學。”
也不用怕被媽媽嘮叨。
畢業以後成為一個無用的啃老族。
“奧莉的魔法也是自學的嗎？”他興致盎然地問：“你多少歲了？又要學魔法，又要當發明家，不覺得時間不夠用嗎？”
他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學校上課，回家要寫作業，寫完以後剩下的一點時間玩游戲都覺得不夠。
這還沒算上吃飯、洗澡的一系列每日必需活動。
“奧莉的魔力？”她輕晃一下尾巴，天真地昂起可愛小貓臉說：“奧莉的時空魔力是天生就會的，不需要多費時間去掌控。”
沢田綱吉再次發出羨慕的聲音。
要是他也可以“天生”就會，不用學習就好了。
“小兔子不用羨慕奧莉，”她開開心心地說：“等你死掉，魔力想怎麽用都可以！”
沢田綱吉有點郁悶，道：“一定要這樣安慰我嗎？”
他今年才十六歲，這麽早提到“死後”的事，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不是小兔子想有魔力嗎？”奧莉疑惑地歪一下貓貓頭，道：“只有天使和惡魔才能操控魔力，要是小兔子不想當惡魔還可以去當天使！”
她思考一下，相當認真說道：“不管小兔子以後是天使還是惡魔，奧莉都會去找你的！這是小兔子一號朋友的承諾！”
沢田綱吉心情覆雜道：“謝謝啊……”
不管死後到什麽地方都會存續的友誼。
應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小兔子不客氣！”奧莉開心地翹起尾巴，道：“要是小兔子以後成為天使，掌握美味魔力，記得多多給奧莉好吃的罐罐和小貓餅幹！”
他抽一下嘴角，道：“美味魔力是什麽？”
聽起來一點都不高大上。
“美味魔力是專屬天使的一種魔力，”奧莉認真解釋道：“只要是美味天使用魔力碰過的東西都會變成他想象中的美味！”
她舔舔小貓嘴，有點犯饞道：“惡魔沒有美味魔力，我們只有和美味魔力相對的腐化魔力，作為是腐化一切能吃、不能吃的東西。”
“惡魔們……真是辛苦啊。”
沢田綱吉心情覆雜。
他不由開始想，自己死後會變成惡魔還是天使？
應該還是惡魔吧？畢竟也不會有天使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做不好，萬事都想著“逃避”解決。
“人類也不容易，”奧莉同情道：“你們還要上學。”
貓都不用上學。
他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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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鐘聲響起。
沢田綱吉遲疑一下站起身，道：“奧莉，我回教室拿一趟便當，你在這裏等我。”
她乖乖點頭，道：“知道啦！”
“下午的第一節 課是微機課，正好可以查一下米花町和毛利偵探事務所在哪。”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天臺大門，留意一下學生們的動靜，等著人少一點的時間再回去教室。
天臺的大門一下推開，差點撞到沢田綱吉的鼻子。
“阿綱，你果然在這裏啊！”
他捂住差點被拍扁的鼻子，後退兩步擡頭一看見來人是山本武，頓時松一口氣。
“山本君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他有點驚訝。
山本武爽朗一笑，道：“我們班的學生說看見你上來了。”
沢田綱吉恍然大悟。
他提著兩個便當，笑一下道：“阿綱的便當也給你拿來了，今天要在天臺吃午飯嗎？”
“嗯……謝謝你，山本君，”沢田綱吉有點感動，道：“奧莉不方便去其他地方，天臺的風大，其他學生也不喜歡上來。”
正好他們可以在天臺吃飯。
“那我們就在這裏午休吧。”
山本武應得相當幹脆。
他的腳步一拐走到天臺的蓄水池後，看見淺粉色的小毛團縮成一顆小貓球，看不見四爪窩著打瞌睡，笑道：“你們今天一上午都在這裏嗎？”
沢田綱吉有點尷尬地應一聲，道：“嗯……發生了點事就沒回教室。”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作業沒帶，奧莉幫他撞飛其他嘲笑的學生，然後慌慌張張地跑出來遇見雲雀恭彌。
“我都聽說了！”
山本武單手抱起昏昏欲睡的小貓球，尋一個位置和沢田綱吉一起坐下，笑道：“阿綱遇上雲雀了？”
他的表情一下變得有點奇怪與糾結，道：“啊……運氣不太好，遇上雲雀前輩了。”
還以為雲雀恭彌今天肯定不在並盛高中。
誰能想到他們這麽倒黴。
“他們都說雲雀把阿綱狠狠修理了一頓，你不好意思回去教室，找一個地方躲去了，”山本武打量他一下，哈哈大笑道：“看樣子還是挺好的嘛。”
他課間的時候，跑了幾個高樓層適合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沢田綱吉。
最後才想到還有天臺。
果不其然，阿綱和小貓都在這裏。
“呃……事情有點覆雜，”他支吾一下，轉開話題道：“山前老師有生氣嗎？”
山本武哈哈一笑道：“有啊！山前老師很生氣呢！”
沢田綱吉暗暗嘆一口氣。
“但不是因為阿綱，”他打開便當的盒蓋，露出內裏豐盛的壽司，笑道：“山前老師第二節 課是你們班的課，聽說雲雀去把你們班的幾個學生以群聚為由打了一頓，山前老師一開始很生氣，後面聽說他們是因為欺負阿綱忘記帶作業，把他們從醫務室拎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寫檢討了。”
他頗覺有趣地笑道：“山前老師到我們班上課的時候還一直說，不可以隨便欺負同學、取笑別人，他一邊上課一邊生氣哈哈哈哈哈哈。”
沢田綱吉張了張嘴，道：“山前老師……沒有生我的氣嗎？”
“嗯？”山本武疑惑一下，道：“沒有吧？大家都傳阿綱被打得很慘，鼻青臉腫不敢出來見人，你的作業還是你們班的笹川幫忙交的。”
他夾起一塊壽司上的蝦肉在奧莉的小鼻子前晃了晃。
“喵！”冷得困成一團的惡魔小貓一下精神，天藍色的貓眼睛睜得溜溜圓，道：“香香的味道！”
山本武爽朗一笑，道：“吃嗎？”
“吃！”奧莉一口咬住蝦肉，跑到山本武的飯盒蓋子前放下，低頭美滋滋地品嘗美味的食物。
“京子醬……不，我是說笹川同學幫我交的作業嗎？”沢田綱吉有點受寵若驚。
他夾起一塊玉子燒放到奧莉吃飯的地方，有點心不在焉道：“我還以為……”以為大家都習慣無視他了。
山本武好奇問道：“以為什麽？”
他連連搖頭，道：“沒什麽！”
奧莉喵嗚喵嗚地吃掉壽司蝦和美味的玉子燒，舔舔小貓嘴，扒拉一下沢田綱吉的衣服，軟軟道：“小兔子，奧莉還要。”
“啊……好！”他看一看便當裏的食物，夾起一塊櫻花蝦球放過去，再問道：“蔬菜要吃嗎？”
奧莉叼住櫻花蝦球，探頭看一下沢田綱吉的便當，貓貓頭一點叫道：“喵嗚！”
靈活的黑尾巴如箭頭一樣指向一旁的小番茄。
她選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蔬菜。
沢田綱吉笑一下，夾出一顆小番茄給奧莉。
他摸一摸胃口超好的惡魔小貓，安靜地享受自小學以後，第一次和朋友們一起吃午飯的時間。
“不知道小兔子媽媽今天中午做什麽好吃的。”奧莉舔一舔嘴邊的食物殘渣，嘴饞地看一下沢田家的方向。
有一點想回去再蹭一頓。
要不等小兔子回去上課，她就回去再蹭一頓小兔子媽媽做的美味飯飯？
奧莉歪頭思考一下，深覺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貓可以吃兩頓！
“阿綱，要試試我們家的壽司嗎？”山本武端出自己的便當，笑道：“這些都是我老爸精心準備的壽司，味道絕對不差！”
沢田綱吉有點驚訝，道：“可以嗎？山本君的便當一看就很貴啊？”
全是精致的握壽司。
光是看上面的魚肉光澤就知道價格不便宜。
“沒關系、沒關系，”他相當大氣地說：“老爸一聽說我今天要和阿綱一起吃午飯，便當的內容就換成壽司了。”
他笑一下道：“說起來，我還是托了阿綱的福。”
“……嗯，”沢田綱吉抿一下唇，嘴角有點壓抑不住開心的弧度，道：“山本君也試試我媽媽的手藝吧。”
他們互相交換一點便當裏的食物。
沢田綱吉懷著與朋友第一次交換午飯食物的雀躍心情，吃下美味的壽司。
他一扭頭看見山本武興致勃勃給奧莉夾壽司上的生魚片。
誒……？
沢田綱吉楞怔一下，擡手想要阻止道：“山本君，那個……”
“什麽？”他疑惑地擡起頭。
但比沢田綱吉聲音更快的是小饞貓奧莉。
她一口把山本武剛剛給的生魚片吃下，強烈的芥末刺激味道直沖鼻腔，逼得奧莉的眼淚嘩地一下流出來。
“喵嗚喵嗚……好辣，魚好吃……好辣……”
她一邊死不肯松口，一邊瘋狂掉眼淚吃生魚片。
圓乎乎的可愛小貓臉直接被眼淚浸濕毛發。
沢田綱吉嘆一口氣，道：“我剛剛就是想說這個……”
生魚片壽司有芥末。
貓不能吃。
“啊……”
山本武看看筷子上的生魚片，無言地放回便當。
“奧莉，別吃了，”沢田綱吉小心地抱起奧莉，給她擦一擦嘩嘩流出的眼淚，無奈道：“貓不能吃芥末的，壽司上的生魚片都有芥末。”
她喵喵嗚嗚地掉眼淚，咬死生魚片不放道：“貓不信！好吃的食物，貓為什麽不能吃！”
這明明就是魚！
貓肯定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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